浅谈汉语新词语发布的词汇学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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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汉语新词语发布的词汇学意义

杨娅妮

近日，教育部、国家语委发布了《2006年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与2005年的语言生活状况报告相比，此次报告的一个新亮点是列出了171条汉语新词语选目。这些新词语是报告编委会在对去年国内30多种报纸中出现的“疑似”新词进行验证核实后选出的，它们能够入选具备两个要素：一是“新”，即是真正出现在2006年的新词新义；二是使用频率高，这里说的“频率高”是对那些未入选的新词语而言的，与报告中发布的“报纸、广播电视流行语”和人们日常生活中常用词的使用频率相比则要低得多，因此，汉语新词语绝不等于流行语。

171个新词语发布后，引起了社会上的广泛关注和热烈讨论，在人们普遍肯定新词发布意义的同时，也有部分群众表达了对新词语发布的忧虑和担心。下面，笔者想通过对这些新词语的统计分析来说明国家发布新词的词汇学意义，并就此纠正当前社会上存在的一些错误看法。

下面通过对新词语两个特点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汉语新词语的发布至少具有三个方面的意义：一是有利于对现代汉语词汇进行深入研究；二是有利于对未来汉语词汇发展进行科学预测；三是可以为汉语词典的修订提供依据。

1. 新词语双音节词占绝对优势，三音节词仍表现为增长趋势，这一特点说明新词语仍符合汉语词汇的基本特点。

171个新词语中有56个双音节词，45个四音节词，而所有四音节词中不论是联合结构的“八荣八耻”，还是偏正结构的“美丽垃圾”、“红楼选秀”，都是由两个双音节词构成的，它们可以看作是双音节词的一种组合形式。这样，171个新词中能够归入双音节词的就占到了新词总数的59％，较半数还多。而现代汉语词汇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以双音节词为主，可见，2006年产生的新词仍然符合现代汉语词汇的这一主要特点。171个新词语中三音节词有52个，占总数的30.4％，这个比例远远高于《现代汉语词典》（2002年增补本）收录的新词新义中三音节词的比例。在《现代汉语词典》（2002年增补本）中，新词新义共收1205条,其中三音节词158条,占13.1%, 而1983年版的《现代汉语词典》中共收词目56147条，三音节词5703条，只占总数的10％，可见，三音节词在现代汉语中一直处于一个增长的趋势。不过需要注意的是，171个新词语中存在大量由仿造法构造的三音节词，如“装嫩族、陪拼族、捧车族、奔奔族、吊瓶族、合吃族、急婚族、赖校族、乐活族、慢活族、试药族、洋漂族”、“监控门、骷髅门、解说门、电话门”等，这些仿造词由于临时结合性较强，结构还不够稳定，它们的大量存在也势必会使三音节词呈现出比例虚高的状况。要考查新词中三音节词所占比例是否持续走高，就要求我们必须对每年的新词进行统计研究，而这也正体现出了汉语新词发布的意义。

在讨论中，有人认为新词语是对汉语的“异化”，事实上通过上述分析也大致可以看到，新词语虽新，但它们仍符合汉语词汇的基本特征，并不完全“怪异”的。

2.新词语构词方式上以语素构词为最主要的构词方式，简缩造词所占比例不大，新词语中也存在用字母或阿拉伯数字构词的情况，但这类词所占比例极小。这一特点反映出新词语在保持汉语固有特点的基础上，也体现出新时期汉语发展的一些新特征。

在171个新词语中，用旧有语素构词的占到了绝大多数，如“两会博客、福利腐败、祝寿螺患者、复古学堂、群租、让票区、入球”等等，这类词语是利用旧有语素合成的新词语。由于旧有语素是汉语中固有的，或已经趋于稳定的、被普遍认可的语素，因此通过旧有语素构词可以发挥汉字“望文生义”的优势，以及语素对于词义的提示作用，使该词易于被理解和接受，而这也是汉语由来已久的构词方法。因此，在社会上对171个新词语的讨论中，有人认为新词语难以理解，类似“火星文”，这种观点是以偏概全的，而且是只看到了新词语中不易理解的少数而否定了其中易理解的多数，无异于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用旧有语素构成的新词语中也有一部分人们理解起来暂时有些困难，但这并不是因为词语构词的问题，而是因为这些词语记录的事物还没有在社会上普及开来，如“微笑圈、海绵路”等。“微笑圈”是指奥运志愿者佩戴、承诺为奥运服务的塑胶手环，因手环是印有“微笑北京”字样而得名；“海绵路”是指一种像海绵一样能将地面积水迅速吸收的新型路面，这些新词语的构词与事物本身的特点十分贴切，一旦新事物被人们了解了，新词语也就十分容易为人们所接受，因此并不是所谓的“火星文”。

171个新词语中也有少量用刚刚出现的、尚未定型的、具有语素作用的成分构造的新词语，如“晒客”、“她经济”等，这类词理解起来相对较为困难，但它们在总数中所占比例较小。“晒”本身就被列为171个新词中的一个，表示把东西在网络上进行公布，这是“晒”字在2006年的一个全新用法，“晒客”一词正使用了这一新语素，“客”同样是一个较新的语素，表示网络上的一类人。“她经济”中的“她”是表示“有关妇女”的意思，而“她”的这一用法显然也是全新的。虽然这类词语的意思在短时间内较难被人理解，但由于仿造构词法的存在又使这一局面得到改观。仿造构词法是利用既有的或刚刚形成的语素以同样的结构方式来仿造同类新词。类推是语言中广泛存在的一种机制，也是许多词语形成的重要机制，汉语词汇中很多同素词 (部分语素位置相同、意义相同的词语)都是运用这种方式创造出来的，171个新词中就有不少这类词语，如“换客、掘客、拼客、晒客、印客”、“车奴、房奴、节奴、墓奴、证奴”、“装嫩族、陪拼族、捧车族、奔奔族、吊瓶族、合吃族、急婚族、赖校族、乐活族、慢活族、试药族、洋漂族”、“监控门、骷髅门、解说门、电话门”，等等。由于新兴媒体具有传播快速的特点，当一个新词在网络上流行时，就有可能由此仿造出一批与之构造相似的新词，新仿造出的词语可能稳定性并不强，意思也不太容易被人理解，但仿造出来的新词中共同具有的那个语素却因为大量的使用而具有了相对稳定性，如上述词语中的“奴”、“客”、“族”、“门”等，这些新语素的意义一旦固定下来，由它们构成的新词的意义也就相对明了了。例如，当知道了“客”表示网络上的一类人，“奴”表示社会上由于某种原因而饱受压力的一类人，“族”表示当下生活中出现的具有某种共同特点的人，“门”表示某一事件时，上述新词语的意思也就十分清晰了。这类新词语的发布，使我们清楚地看到一些语素具有较强的构词能力，并且我们由此可以大致预测它们将来的发展趋势，即它们有可能逐步稳定下来，成为汉语词汇中固定的词或词素，这也为我们在修订词典时补充新词新义提供了依据。例如，修订词典时，上述“换客、掘客”、“车奴、房奴”、“装嫩族、陪拼族”、“监控门、骷髅门”等新词语可能并不会补充到词典中，但“客”、“奴”、“族”、“门”等已较固定下来的语素则可能会被作为新义补充到词典中去。

简缩造词主要包括两个大类:一般缩略和数字缩合。一般缩略是直接抽取原来形式的多个成分组成新的形式，如“博斗、博文、丁宠家庭、独二代、轻熟女、穷人跑、职粉、寒促”等。这类简缩词由于简缩过程中并没有统一的原则，因此表义一般都很含糊，让人难以理解，如“寒促”是指在销售淡季（“寒”季）进行促销的意思，“丁宠家庭”是指不要孩子（丁克）而养宠物的家庭，等等。正因为这类词表义含混，所以有人认为新词语发布没有多大价值。这种说法认识到了该类词语的不足之处，无疑是正确的，但事实上经过统计， 171个新词中可以确定为一般缩略词的不足30个，其中还包括兼以类推仿造法构造的一些词语，如“成考移民”既是“成人高考移民”的缩略词，又是对“高考移民”进行仿造产生的词，这些词由于数量不大，并不会影响到其他词发布的意义，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以及其他新词语的发布可以让我们全面地了解到当下新词语的整个构成面貌，缺了哪一块，调查和研究都将是不完整的。而且，从上述简缩词来看，有些词语在将来使用的频率仍可能比较高，并且这些词语似乎也难以用一个更好的形式取代，如“独二代”等，它们稳定下来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不应该对它们进行完全否定。由数字缩合构成的新词语共有5个，即“八荣八耻、三失、三手病、三限房、三支一扶”，它们基本上都是专有名词，随新事物的出现而产生，如果该事物持续存在下去，那它们将成为对汉语词汇的补充。

171个新词中有一类词虽然数量很少，但极引人注目，这就是由字母或阿拉伯数字充当构词元素的4个词：“2时歇业令、EMBA、M型社会、7时代”。这4个词能够出现在发布的新词语中，说明它们的使用量达到了一定的频率，可见，少数字母词（包括阿拉伯数字构成的词）已经走出了网络领域，开始在报纸这种大众媒体上较为频繁地出现，而这也正是新时期汉语词汇的一个新特点。在讨论中，有人对此心存忧虑，认为这些词语的公布会影响年轻人对汉语词汇的运用。事实上，从以上4个词可以看到，它们都是学科性较强的一些专有名词，不但如此，就是目前在报纸、杂志、电视等大众媒体上使用的多数字母词也大都有类似的性质，由于它们使用范围狭窄，不太可能出现在中小学生的日常用语和作文中，所以过度的担心是不必要的。

171个新词语中还有采用其他方法进行构词的，如比喻造词（“半糖夫妻、飞鱼族”等）、音译词（“谷歌、托业”等）、谐音造词（“白托、梨花体”等）等，它们的数量不多，而且多为专有名词，一旦所表示的事物不存在了，它们也将消亡，因此也不会对汉语词汇产生太大的影响。反之，通过对所有这些新词语的发布，我们可以更清晰地看到新时期汉语词汇的全貌，为进行更深入、全面的研究提供可能。

综上所述，171个新词语的发布具有重要的词汇学意义，单方面地因为某一类词可能具有的缺陷而否定整个新词语发布的意义是不理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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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源“互联网思维”，首提者是李彦宏，然后大佬们都有了标签2014-04-05
作者：王冠雄
考古互联网思维，这个词到底谁先提的？溯源公开表态，是李彦宏。从雏形，到正式提出，再到呼吁普及，这是一个相对清晰的脉络。之后五大公司（TABLE）马化腾、马云、李彦宏、雷军、周鸿祎分别被贴上了社交通讯、电子商务、搜索、手机、安全五大通用型入口标签。

如今上至《新闻联播》，下至土老板都口不离“互联网思维”。用互联网的技术、思想和方式，去改造乃至颠覆一切行业，是中国经济最大的亮点，也是新增长点。这股浪潮的强劲冲击，产生了用互联网思维卖手机、做房子、卖煎饼、情趣用品…它似乎成了一个点石成金的咒语。部分互联网业者从傲娇到傲慢，也引起了大量传统行业人士的反感。

对新事物先神化、再异化、最后妖魔化，是中国传统。平心而论，互联网思维之于当下中国，仍是一个最大的正能量。它不应该为炒作者买单，必须求真相。
我会为此做一个系列，第一期就是考古，这个词到底谁先提的？

考古互联网思维
还好，互联网是一个永久的档案馆。搜索一下，史料俱在。

2007年，李彦宏在接受《赢周刊》时说：“以一个互联网人的角度去看传统产业，就会发现太多的事情可以做。把在互联网人精堆里磨炼出来的经验带到传统企业去，会有很大的投资回报。”

2008年，李彦宏进一步预言：“5年后不会再有专门的互联网公司，到时所有的公司都要用互联网做生意。”

2011年，百度联盟峰会上李彦宏表示：“在中国，传统产业对于互联网的认识程度、接受程度和使用程度都是很有限的。在传统领域中都存在一个现象，就是他们‘没有互联网的思维’。”在有据可查的正式记录中，这是中国企业家第一次在正式场合提到“互联网思维”一词。

2014年，在“中国民营经济论坛”上李彦宏认为：“中国很多行业用互联网思维方式再做一遍，会比美国的传统行业的做法更先进、更有效，更对消费者有利，更对社会的进步有利。”
从雏形，到正式提出，再到呼吁普及，这是一个相对清晰的脉络。无论你对李彦宏和百度喜欢或讨厌，事实还得尊重。客观说，如今互联网思维百家争鸣，最早提出的是李彦宏，最早对产业趋势做出预言的也是他。现在看，李氏的理论体系正逐渐成熟。比如最近两年提的，从中美对比的角度，认为互联网是中国独有的产业机会。
由此推而广之，小米等是将互联网思维运用到一个传统行业中，是颠覆者。大众点评等是互联网结合到一个传统产业中，是改造者。

Table五巨头及其标签
从哲学高度抢占互联网思维这个战略制高点的，可不止一个人，而是一堆人。最具分量的，无非这5个人。
中国互联网流传一个说法：第一阵营是一张桌子——TABLE，其中T是腾讯，A是阿里，B是百度，L是雷军系，E是周鸿祎系。PC时代，马化腾、马云、李彦宏、雷军、周鸿祎分别凭借社交通讯、电子商务、搜索、手机、安全的通用型入口，建立了赢家通吃的帝国藩界。（扫最下方二维码查看《Table投资学》）

随着移动浪潮来临，这两年互联网经历了一系列惊人的并购。打头的BAT三家用体量换容量，91、去哪儿、奇艺、京东、大众点评、搜狗、高德、微博、美团等新一代公司，一个个被他们顺利战略注资甚至吃下，目标无非直指PC、手机双线垄断。雷军把小米营销玩出了花，周鸿祎则依然是猛冲猛打的战神，放眼中国互联网，三年内依然是Table割据的时代。

大佬者，必有大标签。这五大佬，一人占了一个标签。从营销技术上讲，标签不是你想贴就能贴。你“说了”什么，和你“做成了”什么得对应上，一旦对上了，大家才会认、才会信。
So，因为小米的超级成功，雷军讲“粉丝经济学”，大家信。因为360免费战略确实颠覆，周鸿祎讲“颠覆式创新”，大家信。因为QQ和现在的微信，马化腾讲“产品体验”，大家也信。马云是公认的梦想家、演说家，论励志论口才，无人匹敌。李彦宏则视野宽阔、谋而后动的特质鲜明，下注91无线、伏笔去哪儿上市都是响当当的硬通货。
这么说吧，标签可不是五大佬砸钱做公关就能改变的，它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它是“听其言、观其行”的必然结果。

从“预言家”到野心家
对李彦宏其人，公认是专注、冷静。对李彦宏其理论，外界首先比较认的是“预言家”。譬如，李在2011年提出“互联网三大机会”：中间页、读图时代、应用为王，都在一个个被验证。
因为去哪儿、爱奇艺，都是走中间页的路子。因为instgram（微信朋友圈就是模仿它）、snapshot等图片应用的走红，都是读图时代。至于应用为王，一个个垂直APP卖出天价，已经无需多言。

产业的发展趋势也印证了李彦宏的预言。其实，百度自己也在朝这个方向上不断演进，力图成为所谓“互联网思维”的平台。比如百度的轻应用，平台化等等。

然而，相比马化腾坐拥微信笑傲江湖的霸权，相比马云大手笔收购和决一死战的决心，李彦宏内心的意图显得抽离而沉静。从竞争态势来说，平台化、接口化是他对于百度在当下应该以一种什么角色迎战移动互联网的思考。而换位到互联网思维的角度，这更像是李彦宏对于百度在未来的产业转型浪潮中自我定位——作为一个技术型公司，打通内部的底层架构，以统一的形态对外提供降低技术门槛的支持，吸引开发者乃至更多传统产业围绕自己形成生态系统，典型理工科逻辑的背后是明晃晃的野心。
实际上，2014年是移动互联网生态构建的关键一年。腾讯人口红利接近天花板，流量消化急需突围，关键在横向拓宽。百度高效连接想象空间大，生态系统需加把劲，关键在纵向打穿形成闭环。阿里则需要在入口杀出血路。（扫最下方二维码查看《移动时代巨头的信心和焦虑》）
我认为，移动互联网上，用户要的是点对点、即搜即用，而不是像PC搜索那样的海量结果。使用场景的碎片化，必然要求搜索结果的智能化。与此同时，搜索的整个产品形态，都面临着语音即搜索、位置即搜索、交互即搜索的全新定义。
一句话，在新战场，客户端的暴力导流能力和影响决策的公关能力将弱化；技术创新能力和伙伴资源整合能力将凸显。百度能否更有野心，更狼性？
我非常期待新的故事。因为，互联网的进步需要野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