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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另类”作文教学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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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8 19:30:3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原文地址:我的“另类”作文教学观作者:全祥贵
我的“另类”作文教学观
管建刚
转自《芳琳的博客》
1.“生活”富于“生成”
当错误的,成为“主流”;正确的,只好沦为“另类”。——题记
我在很多场合听到这样的观点:现在的学生学业负担重,一天到晚活在作业堆里,作文哪有什么东西可写的呢。说这话的,有专家,有学者,有官员,有作家,有编辑,有一线教师。我对这样的观点的流行,深感不安。
监狱里的生活是枯燥的,但是,一个真正的作家如果到监狱去生活一年半载,他回来肯定能写出一本书,书名叫《我的监狱生活》,或者《监狱内幕》。我女儿读初中,作业负担的确很重,不重,那就不叫应试教育;中国教育的主体部分,是应试教育。这是任何一个诚实的人、有良知的人应当承认的。女儿不满,郁闷,痛苦,却也渐渐适应,欢乐,喜悦,笑料,也几乎每天都能从她,以及她的同伴、同学身上出现。我鼓励她说,你不妨将初中生活写下来,三年初中,写本书,书名叫《一个乖乖女的初中生活》,或者叫《初中,爱你不容易》。内容不成问题,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写,那倒是头等问题。鲁迅说时间是海绵里的水,总能挤出来的。这是对大人讲的,咱可不能拿它来作为摧残中国孩子的“至理名言”,那样的话,鲁迅先生在地下有知,必定会再次拿起笔来,杂文一下。
我必须再次呼喊,再次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一个人只要活着,哪怕他是一个罪犯,哪怕他是一个囚徒,只要活着,就有他的广阔的生活。他的身体或许受到限制,但他的心灵,谁都限制不了。因此,只有限制学生心灵的教育,限制学生心灵的作文教学,才会使学生没有写作的内容,枯竭学生写作的源泉。
小学生怎么可能没有写作的素材呢?优等生学有余力,参加各种竞赛活动,帮助老师管理和组织,他们的生活不乏丰富和精彩。中等生,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儿童,培优,轮不上;辅差,挨不上,他们有着富足的自由时间和空间,他们游离在教师的视线之外:必须承认,教师对中等生的关注,是最少的。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过着他们的真正的、自由的、自在的、自我的童年。
后进学生呢,他们一天到晚被老师盯着,这个作业要订正,那个知识要补习,他们没有作文素材吧?不。后进学生之所以“后进”,不是他们脑瓜笨,智力低,少根筋,而是他们该好好听课的时候,不好好听,想着昨天的电视,想着课间的游戏,想着没吃完的鸡腿。后进学生老被教师拉到办公室,补作业,辅导功课。表面看来,他们在一旁拿着笔,装模作样地写作业,耳朵可不闲着。他在听老师说,家里的宝宝怎么啦;他在听老师说,这件衣服刚买的,漂亮不漂亮。他在听老师说,股市怎么又跌了呢。这些跟写作文有什么关系呢?太有关系了。假如,回家路上,我们看到总书记胡锦涛先生下车,下车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得还不轻,似乎腰给闪了。你说,你回家对家人说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肯定是这事儿。大人物的小事情,重要新闻。
而每一个老师,都是学生眼里的胡总书记;老师的一举一动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遥远的总书记的影响要大。后进学生在办公室的所见所闻,对班级的学生来讲,那都是国家级的机密,那都是重要的班级新闻。遗憾的是,可悲的是,我们的作文教学从来没有使学生知道,使学生明白,这就是作文的素材,这是可以写作文的。
有一对弟兄俩,父母过世,留下几亩薄田。弟兄俩一分为二。哥哥守着薄田,在上面种点青菜、萝卜和高粱,聊以度日。弟弟则把薄田卖了,学习冶金术去。三年后,弟弟学成归来,去看望哥哥。哥哥不在家,在田头整庄稼。哥哥说,田单地薄,年头不好,收成差,难啊。弟弟蹲下身,看了半天的地,忽然,激动地对哥哥说:哥哥,你发财了!你知道吗?你的田地,是个大金矿啊。
哥哥当然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上面种青菜、萝卜和高粱,聊以度日。学生的生活就是一个巨大的写作金矿,而我们的老师、专家和学者却说,学生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写作文呢?来,搞一个活动写篇作文吧,去一次秋游写一篇作文吧,做一个实验写一篇作文吧,演一个小品写一篇作文吧,进行一次比赛写一篇作文吧……
这样的作文教学,还被美其名曰:生成教学。这其实就是在学生巨大的生活的写作金矿上,给学生种一个萝卜,种一撮青菜,种几棵高粱。学生明明有着可以用之不尽的财宝,却偏偏让学生苦巴巴地度日!可悲啊。
2.“发现”高于“观察”
当错误的,成为“主流”;正确的,只好沦为“另类”。——题记
容了,学生自然不会把“写什么”当回事。上个世纪60年代,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人们到处找吃的东西,只要能吃的,就吃,哪管什么味道,哪管什么卫生,哪管什么营养。只有解决了温饱问题,只有身边吃的东西丰富了,富足了,人才会想到不仅要吃饱,还要吃好;不仅要吃好,要有营养,还要有吃的艺术,吃的文化。只有解决了学生“写什么”的问题,只有学生发现到处都是可以写的内容,不用为“写什么”发愁了,不用把“写什么”当回事了,这个时候,学生自而然的,学生会把写作的重心转移到“怎么写”上来。
因此,不解决“写什么”的问题,就永远无法解决“怎么写”的问题,至少,永远无法解决学生内心深处主动的、想要的、主动的“怎么写”的问题。
目前的作文教学的现状是,很多老师还没有解决学生“写什么”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学生该“怎么写”。学生哪有心思来写,他的“写什么”还没着没落的呢。这就像一个肚子饿得呱呱叫的乞丐,一个肚子饿得路都要走不动的乞丐,遇到一个绅士。绅士很大方,叫来了一辆高档的跑车,载他到一个豪华的地方,进入一个豪华的包箱,请他欣赏意大利歌剧!乞丐说,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我们的作文教学很多时候做的活,就是那个绅士。“怎么写”,怎样写表现得更好,怎样写表现力更强,这属于审美范畴。审美要建立在温饱的基础之上。一个人有饭吃了,有地方住了,手里有钱了,谁不会想着去看场电影、听场音乐会!哪怕是装装面子也是好的。看不懂,听不懂,鼓鼓掌总是会的。我们为什么不去看那高档的音乐会?那是我们还没有足够的物质基础作保障!
或许你会说,课堂上来一段比赛,做一个实验,那不是解决了学生“写什么”的问题吗?必须清醒地认识到,所谓的课堂上“生成”的写作内容,不可能让所有的学生都有写的感觉,写的冲动。说刻薄点,能引起感觉的,只是一小部分学生,哪怕是很“成功”的公开课上。一堂公开课,只要有五七个学生的作文,有精彩或者比较精彩的表现,那就是一堂精彩的、成功的公开课了。在一线教师的家常课上,这个成效所要打的折扣,更大。这样的作文教学研究,哪一天才会有真正的突破?看不到头的那一天。真正一线的教学,需要的是面对全班同学的教学,需要的是所有学生都觉得“有饭吃”的教学。
“生活不缺少美,而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这话说得绝对有理。每个学生都有一个巨大的写作金矿。引而说之,作文教学不缺少写的素材,缺少的是发现素材的眼睛。注意,这里用的是“发现”,而不是“观察”。
蒋方舟,中国最年轻的专栏作家,刚进入清华大学,她的母亲在回顾女儿写作上的成长时,说:“发现题材,是最最重要的写作才能。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就等于文字的高位截瘫者,他的文学生活不能自理,要靠别人才可以存活,等于是一个高度迟钝者,到处都是食品,根本就看不到哪一种是可以的,要别人指定了才知道吃。”
注意,这里用的也是“发现”,而不是观察。在我看来,“观察”只是“发现”的外部物理条件,而且是一个不成正比的条件。也就是说,眼睛好,视力强或者听觉厉害的人,并不表示他善于“发现”;一个掌握一定的观察方法的人,也并不表示他善于“发现”。我的视力比我老婆好,我找东西的时候,也有方法,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找,但是,家里找东西,总是老婆大人先找到。
“观察”只是“发现”的外部的物理条件,而且不是一个必要的条件。海伦·凯勒的两眼失明,两耳失聪,不照样成为全球最著名的作家之一?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很多人没有好好地读她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但一定有无数的人知道这篇文章,听说过这篇文章,以及这个女人。海伦·凯勒的写作依靠什么,依靠内在的心灵,只有心灵,才是最重要的“发现”特质。
写作的发现,更在于内部的“心灵”的发现,只有介入心灵的观察,才是由“物理条件”下的观察,蜕变为“化学反应”后的发现。一件事情有没有意思,值不值得写下来,重要的是心灵的体验和心灵的发现。同样的一个地方,有的人觉得美妙无比,有的人觉得很一般,甚至大失所望。年轻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去玩。朋友见到一女孩,如见天人,喜欢得不得了。我没有感觉,或者感觉很一般。那倒并不是我的审美出了问题。感情的事,本来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真切地有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写作感,你就懂写作、会写作了。
作文教学只有大力着眼于“发现”,而不是“观察”,才有大的转变。而这正是作文教学一直以来的一个难以突破的难点。大家为什么关注“观察”,为什么都朝“观察”这条路上走?因为“观察”的几个要素——眼睛、鼻子、耳朵、舌头、身体——看得见,摸得着,能够训练!发现的要素,是心灵;“心灵”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怎么弄啊?
然而,作文教学要取得真正的突破,就必须走向“心灵的发现”。有人说:你这人怎么长得跟作家似的。那不是夸你写作才华和作家一样,而是说你怎么多愁善感,像个作家。作家必须多愁善感,不多愁善感,他就不敏感,不敏感他就无法时不时地“心灵的发现”。
作文教学的重点,不在于观察,不在于外部的眼睛、鼻子、耳朵、舌头、身体的触觉与知觉的训练,而在于内在的心灵的敏感的培育。说得严厉点,我们的作文教学被“观察”诓了一年又一年。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事情是能让你像看着眼前的茶杯一样,反反复复地,像个特务似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当年福楼拜也没有这么教莫泊桑啊,他是叫莫泊桑去看行走的马车,注意,是“行走的马车”,活的,变化的,稍纵即逝的。
人要学会“观察”稍纵即逝的事件。这本身就是个悖论。稍纵即逝的事件怎么观察呢?在“心”里“看”,在“心”里回味,这个过程,是带着作者情感和想象的过程,这就是发现。一个人,如果把精力都放在外部的观察上,忽视了内在的心灵的“看”、“回味”,他的写作之路是走不了多远的。
3.“兴趣”先于“技能”
一些老师见我教作文,教得不错,见到我,常问:管老师,怎样进行作文技能训练啊?我知道,现行的教材里,缺少作文技能训练的安排,老师们关心这个,无可厚非。不过,我反问老师:你班上的学生,写作文的兴趣浓厚吗?老师说,就是对作文不感兴趣,所以才向你请教。我说,既然班上的学生没有写作兴趣,那你问作文技能训练干嘛呢?你该好好地调动学生写作的兴趣去啊。
似乎只要有了作文技能训练,学生的作文能力发展,就有了一个靠得住的抓手。这个错误的观点,要怎样才能在一线教师中得以消除?教材的编写,不是没有经历过以“作文知识”“技能训练”为主线的编排,当前,很多的作文辅导丛书、报刊杂志,都有相关的作文知识的讲座,作文技能训练的例子,然而,学生的作文兴趣并没有得到有效而持久的调动。那么多年来,已经证明,这是一条走不下去的路。
不怪一线教师,他们不知道,作文兴趣本身,就是一个重要的作文能力。著名学者马正平教授,谈到作文能力的消解与重构时,说,作文能力本身是个虚无,作文能力必须依附在某些因素上才能成为能力。那么,作文能力主要依附在哪些因素上呢?马正平教授说,第一是作文兴趣,第二是作文意志,第三是人格背景,其次才是作文技能之类。也就是说,作文兴趣本身就是作文能力之一,而且是第一重要的能力;作文意志本身,就是作文能力之一,而且是第二重要的能力。几年前,我尝试着做“我的作文教学革命”的实验,那个时候,我没有想到要做怎样的训练,我只是想让学生有材料写,有兴趣写,有坚持写下去的写的兴趣,结果,学生的写作状态和能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只看到这个现实,想不通其中的奥秘。现在,我明白了。
小学语文界,一直不太看好作文公开课教学,这既有大家不去研究它的原因,更有,一线教师心里都点着火把,明白着呢:一节作文课上得再好,再有效,它也只是点起学生一时的兴趣,一次的兴趣。这次的作文,学生再有兴趣,写得再出乎意料,下次,照样不行。一线教师不买作文公开课的账,市场也就不大;市场不大,也就折腾不起来。按说,阅读教学的内在机制,与作文教学相似,为什么阅读教学的公开课有市场?这个市场是人为炒作出来的,一是商业的炒作,二是名誉的炒作。商业的炒作,在于举办观摩课能够获利。这十来年,那么多轰轰烈烈的观摩课,给小学语文教育带来了什么?依然是“误尽苍生”的骂名。名誉的炒作,在于要评学科带头人,要评特级教师,你没有公开课,不行。要行政部门认可你,你得去研究一节课,拿给行政看。咱们上课,是拿给行政看的吗?咱们上课,是为了给观摩者看的吗?
作文教学需要一个长效的写作激励机制,学生在这个激励机制下,不但有一时的写的兴趣,还有长久的写的意志,这是摆在一线语文教师面前,必须要加以面对的现实问题,你不面对,只能说明你无能,加不负责。
先想方设法让你班上的学生,有写作的兴趣;这需要组织,需要激励,需要活动,需要引导。每一个语文老师都必须清楚,让你的学生对作文有兴趣,这一系列的组织、引导、激励,本身就是作文教学,而且是最重要的作文教学。
我的班上,有不少学生学乐器,学钢琴。有一个女孩,钢琴考了十级,成绩是“优秀”。我对她说,你真了不起。我女儿只考了八级,成绩只是“良好”。我的赞美是真诚的。她却对我说,我再也不想摸钢琴了。绝大多数的钢琴教学,只是技巧教学,从不,或者极少在让孩子爱上钢琴,和钢琴产生相濡以沫的美好的感情上,下功夫,花力气。扬名世界的朗朗,他的父亲在介绍育子经验时说,对孩子要求很严,有时候甚至“动打”;400记耳光“打”出一个钢琴女神童胡丁琦,成为三年前的热门新闻。但是,正如社会心理学家张思宁评价:胡丁琦最后成名了,她只是数以万计的“胡丁琦们”中的幸运者。是的,更多的孩子学钢琴,到最后,是我班上的那个学生的收场。
这样的代代,怎一个“大”字了的?!
在我看来,以“技能训练”为主线的作文教学,面临的尴尬收场,与“钢琴现象”,大同小异。那么多的学生,写了那么多年的作文,等到毕业之后,再也不想拿起笔来写一篇文章。这就是作文教学的“技能主义”“训练主义”,必须要为之付出的代价。
胡丁琦的爸爸对媒体说,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不愿意再用400记耳光换来女儿的成功。这是废话。谁都知道时光不可能重来。这又是金玉良言。我们带一个又一个的班,我们教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我们什么时候说:如果让我再教作文,我不会再这么教了呢?我们的教学时光是可以“重”来的,我们带的一个又一个的班是可以“重”来的,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让我们的作文教学重新来过呢?
回到这一节的开头,关于那个老师的问题。不是我没有作文训练体系,我们已经编写了“作文技能训练”8大块、40讲,“作文读写知识”20讲,共60讲。而我绝不愿意,在你的学生有作文兴趣之前,你就按部就班地进行作文技能训练,这样,只能糟蹋“作文技能训练”体系。正如你若没有兴趣弹钢琴,却偏要去看、去练大师们编写的练习曲,那是糟蹋大师们的练习曲。
4日记优于作文
先解释一下“日记”和“作文”这两个大家熟悉的概念。我想从这两个词,带给人的不同的附带信息的角度谈。“作文”,它附带的信息是什么,是限制的,作业的,必须的,逼迫的,冰冷的,不自由的,无情趣的……,“日记”,它附带的信息是什么,是自由的,自我的,温暖的,心灵的,我想要的,自觉自愿的……每一个真正的语文老师都清楚地知道,对于写作而言,“日记”所附带的这些信息,多么地重要!
这也是语文学习和数学学习的巨大差异。
数学学习,一个个知识点往下讲,一道道数学题往下做。做题的时候,学生心情不爽,不想做,不愿做,想去打篮球,想去打游戏,但还是得一道道往下做,每一道题,还得一步步往下解。尽管不愿意,但是,只要他具备这些数学知识和能力,这几道题还是能“八九不离十”地做出来,情绪对作业的正确率影响不大,几乎没有。而写作,不是这样的情形。学生若不愿意写,他就觉得每写一个字、一句话都是痛苦的,压迫的,他的写作是一种精神的、心灵的逃离与背叛,这样写一个小时,只会增加他对写作的厌恶,他写出来的话,是脱离自己的情感的,是脱离自己的体温的,是没有温度的,是一种冰冷的、机械的字句的排列与组合,就像不负责人的工人,将冰冷的水泥和钢筋,马马虎虎地按比例浇灌在一起。
一个人若愿意写,想写,他写着写着,会哭,会笑,会处于一种情感的宣泄、生命的激荡之中。他手中每写出一个字、一句话,都充满了来自作者心灵的温度,这样的字句,读来,你能触摸到作者的体温,触摸到作者隐藏在字里行间的呼吸。一线教师都说,看学生写的“作文”,真的看不下去,不忍再读;但是,看学生的“日记”倒蛮有意思的。
我相信,有这样的感觉的老师,不只一个两个三个。那么,又是什么原因,使得教材上的“作文”,会出现如此尴尬的局面呢?这里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教材本身固有的局限性,这个“本身固有”的局限性,来自三个方面:
首先,来自教材上的“作文”题材,要考虑到使用教材的各个地区的学生,要考虑到城市学生,也要考虑到农村学生;要考虑到山区学生,也要考虑到水乡学生:要考虑到中等学生,也要考虑到优秀学生和后进学生;要考虑到与世界接轨,又要考虑到保留民族特色……这样的“作文”教材,也只可能是部分题目,适合部分学生,绝不可能让每一个学生,爱上每一个题目。
第二,作为教材的“作文”编写,在文章的体裁、样式、品种体上,必须“大而全”,既要有写实的,也要有写虚的;既要有写景状物的,也要有写人记事的,既要有搜集资料信息,也要有有采访和访问;既要有新闻报道,也要有读后感……教材必须“大而全”,因为“教材”装着的是全国各地的学生;就省编“教材”来说,它至少要装着全省各地的学生。就那么多的学生来讲,有的喜欢写人,有的喜欢写事,有的喜欢写物,有的喜欢写景,有的喜欢写想象作文,这正常,它需要这么编写。但是,到了一线教师手里,到了带着一个班的一线教师手里,这就有问题了。这就变成了要让每个学生去写各种不同的体裁、样式、品种的文章,每种文体都要“浅尝辄止”一下。在我看来,小学阶段,每个学生只要有一种拿手的文体写作,这就是成功的作文教学。我的班上,有的学生就特别喜欢写景的文章,但是她的写事文章不怎么样,我就鼓励她从写景文入手,发展。我的班上,有的同学特别喜欢说理文,我就鼓励她从这一写作长处入手,进行写作。让学生从自己的写作长处入手,这是写作教学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我们的作文教学,绝不能逼着余秋雨丢下“文化散文”,去写琼瑶的《还珠格格》,余秋雨不但写不好,而且越写越讨厌,我们读的人,也觉得余秋雨怎么变态,去写这玩意儿了。
第三,“作文”教材,永远滞后于未来的学生的“当下生活”。尽管编写教材的专家,都是从这个年龄段的学生的年龄特征出发,来编写的,但是,我们不能不清楚,编写的“作文”教材,永远是一种后滞的“作文”预设。这种预设,你的学生不一定有兴趣,即使有,也不一定能达到使学生想拿起笔来“写”的兴趣强度。每个人最感兴趣的,都是自己当下的真切生活,或者,由当下的真切生活触及、引发的过往。“作文”教材永远无法真正触摸到使用他的学生的真实的生活,因为未来的学生的生活,还没有发生。“未来的使用”和“当下的编写”,是教材永远无法突破的障碍。
二是教材上的“作文”,老师们都花大力气进行指导,却不知,指导得越多,越细,越自以为尽了全部的力,越出现“无法阅读”的尴尬,千人一面的“作文”,能读得下去吗?这一点,我在下一节“‘讲评’重于‘指导’”里,再详谈。
而“日记”,基本没有这些负面的因素,只要教师不是个语言霸王和权力霸王。日记就是当下的,切合自己的情感和生活的,用自己最熟悉的话语体系和表现形式,来描述、叙说的。还有一点,也很重要。日记一般都是学生一个人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写的,而不是左边有个同桌,右边有个同学,前面有个借橡皮的,后面有个踹凳子、拉小辫的,时不时还有个老师走过来,笑里藏刀地看看你写得怎么样,这那是“看”,这是阻碍,妨碍,横打一杠。这样的环境里,心灵怎么可能放松,思维怎么可能纵横驰骋,又怎么可能写出好文章来呢?这个世上,有几篇传世之作,是在考场上、是在课堂上写出来的呢?中国几千年的科举制度,出了那么多的状元,你说,那一篇流芳百世的文章,是状元在考场上写出来的?王勃的《滕王阁序》,可算是“半考场”作文,但,那实在是他有感而发,有感而不得不发,王勃可不是个愣头青,才不“推辞”,拿起笔来写,惹得都督阎公大怒,拂衣而起。“感”在前,“文”在后,当然能写。
附带的重要声明,日记优于作文的观点,出自民国时期的教育家黎锦熙先生的日札优于作文。中国写作学会副会长、福建师范大学的潘新和教授认为,一个语文教师可以不知道鲁迅,但决不可以不知道黎锦熙。我有幸读了潘先生的书,才知道黎锦熙这三个字怎么写。汗。
5课外胜于课内
多年以前,张志公先生说,语文学习,三分课内,七分课外。十年以前,山东烟台的语文教改,引起轰动,无非也就是抓了“课外七分”。不久前,听著名特级教师于永正先生讲课,于老先生回顾自己学习语文的经历,觉得是“一分课内,九分课外”。我从小学读到师范,最怕语文,我爱数学。我的语文一直很糟糕。我家世代是农民,家里除了课本,没有一本课外书。小学的时候,除了连环画,不知道这世界上原来还有那么多的课外书。初中的时候,读了几本武侠小说;师范的时候,读了几本琼瑶,如此而已。一个只知道在课堂上学习课本的人,当然学不好语文。
这几年,我写了几篇文章,也出了几本书。朋友开玩笑说,你怎么一夜之间变得会写文章了。我说,你到我的书房来看看,就明白了。七八年间,我的书房除了门和窗,其余的,都是书橱,每一个书橱里都堆满了书。我说,你再来我的博客逛逛。前几天,《中国教师报》的朋友茅卫东先生发短信来,说,你小子玩博客,玩得挺认真。我基本上天天有东西在上面更新。写博客之前,我在“教育在线”开贴子,目的就是逼自己不偷懒,坚持写。
我们的作文教学绝不能抱着“三分”课内不放;我们更要重视的是课外的“七分”。谁都知道“七分”大于“三分”,而我们的语文教学却一直在“三分”里忙乎,忙得“不亦乐乎”,不亦悲呼!抱着“三分”而想改变语文教学的命运,那岂不是抱着粒芝麻,用心、用思、用情地焐着,期望有朝一日,焐出个大西瓜!那不是痴人说梦,又是什么?
有老师说,我也重视“七分课外”啊,你看,我不是让学生写日记吗?那不是重视。这最多是作为“三分课内”的一种无伤大雅的补充。真正的重视,应该是以“七分”为主体的教学上的大变革。我有自信讲,“我的作文教学革命”,就是这样一种大变革。
语文学习的外延与生活相等。姑且认同这句话。由此比喻开去,“三分课内”是什么?一个教室般大小的小池塘;“七分课外”是什么?一个大大的的生活的海洋。我们今天的语文教学、作文教学,主要是在教室般大小的小池塘里搅动,期望有一天,这个池塘被搅得天翻地覆,池塘里的水,涌动起来,继而影响到外面的巨大的生活的海洋,使海洋里的水,也随之滚动起来。这可能吗?绝无可能。我们绝大多数的人,一直在做着这么件不可能的事,还在做着这么件不可能的事,并且,这一辈子都将做着这么件不可能的事。
完全应该反过来。我们应该努力将生活的海洋之水,通过“革命”的风暴,使之舞动起来,波翻浪滚。一旦大海的风浪起来了,池塘里的水,怎么可能不受到影响,怎么可能不搅动起来,滚动起来?作文教学与当前的综合实践活动相似,汇报式的综合实践课,并不是综合实践活动的主阵地,真正的主阵地是实践的过程,参与的过程,活动的过程。
在我看来,只要课外的“七分”被充分重视起来,课内的“三分”,哪怕被扔掉,也没什么可惜的;这就像综合实践活动,如果前期的“实践活动”真正做起来了,做扎实了,那堂“汇报课”,意义真的不是很大。语文教学,只要低年级将识字教学搞好了,语文学习就该建立一个广阔的生活阅读系统、生活写作系统。我们无法进行这样的阅读系统的改革,我们得用教材,不用教材,无法很好地去对付考试。我很钦佩山东的常丽华老师,她用一个月将教材“教”完,剩余的时间,带着学生来到书的海洋,一起阅读,阅读,再阅读。一个月教完一本教材,不希奇,一册语文书,20来篇文章,三四万字。叫人钦佩的是她的教育改革的勇气。
庆幸的是,作文教学留给了我们巨大的“革命”的空间。大家放不了“阅读教材”,因为“阅读”考试,会从教材中抽出一小段话,出题目,会要求学生按课文内容填空,会出有关课文的常识填空,会默写课文中的字词,等等。作文考试,只要出题者不“机械”到照搬教材中的某一次作文题,作文教学基本上就得到了全面解放,你想怎样教,就怎样教;你想让学生写什么,就写什么。况且,谁都知道,凭借教材中的几次“作文”,不可能“教”好作文;抱着教材,期望能把作文教好,那实在有点“守株待兔”的味道。作文教学,必须另想法子。
那么多的作家,回顾自己的写作生涯,几乎都说,写作,“功夫在诗外”,不是课堂上老师“教”出来的。歪理说多了,成为真理;真理说得多了,你觉得它平常,平常得不像个真理。世事真是有趣。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个案在我们身边,一个又一个作文教学的无奈在我们身边,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改革,不革命呢?我坚信,当我们的目光从“三分”转向“七分”,当我们的教学行为从“三分”转向“七分”,当我们的教学智慧从“三分”转向“七分”,我们的作文教学的天空,就不会是逼厌的四角的天空,而是无限的广阔的心灵的宇宙!
作文教学界为什么始终走课堂教学研究的路?尽管谁都知道上好一节两节课,最作文教学并没有多大的效应。因为这是一条名利之路。上公开课,又钱又有名,谁不闹闹的去扎闹猛。但是,我们又都知道,
都想一夜成名,一夜暴富。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老师不是的。教师应该学习中医,年龄越大,经验越足,本领越强。
我必须提醒您,我们是一线教师,我们要扎扎实实地带班,我们要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一月又一月,一学期又一学期,一学年又一学年的带班,
我们要研究一个长久的、持续的]、长效的作文教学模式,而不是一节一节的课。而且,一节课加一节课,并不一定等于两节课,在成效上,很有可能还是等于1,甚至,10节课加起来,作文教学的成效,等于5,等于4,等于3
6讲评重于指导
放眼望去,作文教学的现状,恰恰与这个小标题相反,大家的精力都放在作前的“指导”上。似乎不“指导”,就体现不出教师的重要性,体现不出教师的“教”字儿。教师的“指导”落在哪里呢?一,落在“指导”学生“写什么”上。第一点里,我已经说过,学生有一个巨大的写作金矿,我们需要做的,是帮助学生去发现自己的写作金矿,而不是在金矿上给学生种青菜和萝卜。二,落在“指导”学生怎么写上。对于这一点,我真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在我看来,99%的“指导”都是好心办坏事。教师的“心”是好的,希望能够帮助学生写出更好的作文,帮的结果却时常是“倒忙”。每一个学生的长相打扮是不一样的,每一个学生的说话的语气与方式是不一样的,每一个学生对事物的看法与态度是不一样的,每个学生处理事物的能力与方法是不一样的,嘿,偏偏,教师“指导”下的学生的作文,都是一个样儿的!
这不能不提到罪魁祸首,教师的“指导”。每次作文前,教师都要花上一节课的时间“指导”学生作文。好心的语文老师从材料选择到内容安排,从作文提纲到文字修饰,从详写到略写,从开头到结尾,不厌其烦,面面俱到。老师说,我不指导,学生怎么会写?他们忘记了,学生学的是母语,学生在认识字之前,对母语的表现规律已经有了潜在的认识和把握。如此“指导”,学生的作文怎么可能还有自己的、儿童的生态与姿态呢?如此“指导”,学生写作的创造性、思维的灵动性,怎么不荡然无存?学生的作文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教师的“指导”的后面,把自我全部抛开!
教师的“指导”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好心办坏事”。一次又一次的“指导”,捆住了学生的手脚和大脑,禁锢了学生作为一个鲜活的富有创造性的“人”的言语活动。学生作文不是想着怎样去表达自己的情感与看法,不是想着怎样将自己的故事讲好,而是想着怎样按老师的提纲来完成作业,这样的“指导”直接导致了活生生的、个性迥异的学生,写出千变一律、面目一致的作文。
作前“指导”的祸害,已经严重到了我们可以毫不心疼的、割掉一个肿瘤一样地将它抛弃!没有作前“指导”,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没有作后的“讲评”,那万万不行。偏偏,嘿,偏偏作后的“讲评”在作文教学界,一直被置于可有可无的地步。一些资料表明,三四十年代,国文教师只管指导作文,批改作文居然是另外请人的!当时看了,嗤之以鼻。不想,这样的事,居然变着法儿出现在我们的身上。
十多年前,我去学校见习,几位老师交给我一项光荣的任务,批改学生的作文。十多年后,有见习生、实习生来,老师们高兴,终于有人来帮咱批作文了。这和民国时期教师一“教”了之,请人批阅,有何不同?!
一线语文教师怕批作文。见习生、实习生,不可能经常来。不急,网络“老师”天天在。网上拉几百条作文“批语”,对照着学生作文,一个个地“套”,一个个地“抄”,呜呼,学生应付写作文,教师应付批作文,作文教学何日才能迎来光明艳阳天?
作文教学必须重视“讲评”。我在很多地方鼓吹,教导主任、校长不要去听老师的“作文指导”课,你要去听老师的“作文讲评”课。你一听老师的讲评课,就知道这位老师是否认真批阅了学生的作文,是否了解了学生作文的最近发展区域。只有认真批阅,并且研究学生的作文状况,你才能真切把握住学生的作文的最近发展区;切入学生的最近发展区域的作文训练,才是最有价值的。你一听老师的讲评课,你就知道,这位老师是否具有系统的作文知识,一个不具备系统的作文知识的人,在“讲评”的时候,是点不到位的,只能不痛不痒地说“不错”、“很好”“很有创意”之类的话。
在这里,必须郑重声明,语文教师一定要具备系统的写作知识。课程标准说,不要对学生进行系统的作文知识的教授。这话的背后是什么?是把每一个语文老教师,都看作具备了“系统的作文知识”的人,它只是怕具备了“系统作文知识”的人,去犯一个错误,即对学生进行“系统作文知识”的教授,于是做了这样一个善意的提醒。要是语文教师本来就没有“系统的作文知识”,它写这一句话,不是多此一举吗?
作文教学必须重视“讲评”。“讲评”的作用,不只在于将学生的作文,讲一讲,评一评;还在于批改的时候,发现学生作文表达上的精彩之处,由此引出一个训练点,或是发现学生作文表达上普遍存在的一个缺陷,由此引出一个训练点。这样的训练,是真正从学生的实际出发的,是受学生欢迎,学生是有心理认同感的。这样的训练就是“先学后教”,“以学定教”。闻名全国的洋思中学,洋思经验,不就是这几个字吗?为什么我们的作文教学却把它抛得干干净净呢?
以“指导”为核心思想的作文教学,实际上就是教师跑在前面,让学生拖鞋带帽地跟着走。为什么不换个方式呢?让学生在前面一路欢快地小跑,教师在后面跟着,看着,看到美好的表现方式,就告诉他,你写得真好,大家一起来学一学;一旦看到学生的表达过了头、没把握好火候,出了点问题,摔了个跟头,教师就在后面喊,停一停,有人受伤了,我们休息一下,包扎一下,调整一下。后者,就是以“讲评”为核心思想的作文教学。
研究学生的作文是作文教学的一个最为有力的起点。离开了对学生作文的研究,作文教学必然无的放矢,成为空中楼阁。作文讲评,是“研究学生作文”之后的一个表现形式,一个最好的表现形式。一个老师讲评课重视了,上好了,对学生的作文状态了如指掌了,班上学生的作文绝不会差!
语文教师不重视“讲评课”的另一大成因是,从来没有公开课是“讲评课”,也从来没有比赛课是“讲评课”。在这个教学日益功利化的社会,没有行政推动,没有利益驱动,那些扎扎实实埋在底层的基础性工作,日渐淹没。作文“讲评课”之所以最重要,也恰在于它的无法公开化,无法比赛化,无法反复地演练,反复雕琢,反复预设,它的朴素决定了它的品质,它的常态决定了它的长久的重要。
盆景制作有两种典型方式,一是强制地将枝杆朝着人为的方向前进,从而制作出大量相同的盆景;二是顺着枝杆原有的姿态,做必要的牵引,每一个盆景都是不可复制的。当前大量存在于一线的,以“指导”为中心的作文教学,就是第一种盆景的制作方式;而以“讲评”为中心的作文教学,走的恰恰是第二种盆景的制作方式,那是真正有艺术生命的制作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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