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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的味道,慢慢“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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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9 15:36:4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读书的味道,慢慢“煲”
——“与弟子书系列”之十三
汲安庆
墙角的花,你孤芳自赏时,天地便小了!
这是冰心诗集《春水》中的句子,妇孺皆知。诗人借墙角花的意象,婉讽了孤芳自赏之人,寄寓了做人要谦冲自牧,不可自命清高的道理。也可以说蕴含了眼光与境界的辩证法:眼光局促,人生的境界就会狭小;眼光阔远,人生的境界自然会浩大。
独自品读这句诗时,我作如是观;教学生理解,也作如是说;看看其他学者的诠释,更是所见略同。
可是一次和原江苏《少年文艺》的主编章红女士聊天时,这种体悟彻底轰毁。
章红讲了她女儿秋秋的困惑:墙角的花,没有什么阳光的光顾,又缺少雨露的滋润,土壤还贫瘠得要命,更没有多少人去欣赏,她不自赏又能怎样呢?难道要她自轻自贱吗?
我一下子被这个未见面的小丫头的独特体验吸引了。没有被大作家的哲理吸附着走,反而从貌似固若金汤的大一统意象中突围出来,创造出一种完全异质的意蕴,这需要怎样的换位思考的自觉,纤敏的思维触角,还有长时间的审美情感的积淀?
当然,我完全可以恢复师者的冷静,貌似友善地阐释:任何比喻都是有缺陷的,意象的经营也一样。我们应该从诗句的整体着眼,从作者的情脉出发,尽量不要打碎作者的思想内涵,改变作者的情感走向。甚至可以从中国文化重内敛,重涵容的高度去旁征博引,消弭丫头原先的想法。
但是我不敢这样去做,也不屑这样去做。
那种生机勃勃的体验中,有一颗多么清纯、多么明媚的爱心啊!
《傅雷家书两则》中提到:对待感情的ruin〔创伤,覆灭〕,要把它当作心灵的灰烬看,看的时候当然不免感触万端,但不要刻骨铭心地伤害自己。
对此,我是抠住“灰烬”一词,和学生从“冷处理”的视角去探讨的。灰烬失去了灼伤人的力量,实际上是暗示我们:将伤害自己情感的事情,冷却、冷却,再冷却,不去用思念点燃它,自然就不会伤到自己了。生活中人们常说的“淡忘是最好的药物”,“我会把你当空气”,其实都是在讲冷处理的生活智慧,也可以说是“距离美”产生的神奇疗效——把伤害自己的事情当作别人的故事,去打量、分析,就像后文所说的怀着凭吊古战场的情怀一样。
这样的点睛如施魔法,学生完全被迷倒了。目光被你的身影,手势,甚至轻微变化的语调给粘住了,久久不愿离开,令人暗爽不已。
可是,一个叫游鸿儒的学生,犹犹豫豫地半伸了两下手臂,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站起了身,问:“老师,可不可以说轻处理啊?”
我愣了一下,随即开心起来:“愿闻高见!”
鸿儒这样解释:灰烬还有一个特点——轻,稍微一吹,它就飘散了。把伤害自己的事情视为心灵的灰烬,也就是把它看轻,不要紧紧地抓住不放。因为抓得越紧,心就越痛;每抓一次,心灵的伤口就会被撕开一次。
他的发言激起了海啸般的掌声,我不由自主地跟着鼓起来,鼓得很忘情。好你个游鸿儒,名至实归啊!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意义的溪水在潺潺地流淌,水源并非独我一家,我启发了他,他丰富了我,这才是真正的教学相长啊!
课堂因思想的丰富而精彩,但是这丰富需要耐心的等待、酝酿、生长……
备《邹忌讽齐王纳谏》一课时,对“形貌昳丽”一词,我有点好奇:说一个大男人光艳美丽,是不是有点离谱了?打扮到了光鲜、艳丽的程度,跟个伪娘、人妖似的,难道不怕被看猴似的围观?虽然古代四大美男中的宋玉和邹忌在时间上相距不远,但人家毕竟是普通的官员,你一个位高权重的相国,公共视野中的政坛领袖啊,岂能不注意形象!难道那时候的男人和女人像穿衣服一样(在胡服骑射之前,都穿着开裆裤,外罩着很长的“深衣”),在化妆上也是一样的?
这个疑问一直在我心里掖着,直到偶然的一次机会看到熊逸的《孟子趣说》一书,才涣然冰释。熊逸说《荀子》一书中确实提到过有些男人打扮得女里女气的,荀子是很看不惯的。但当时他也没说这些人是“人妖”,人妖一词是在别的地方说的,主要指“政险民失”、“率兽食人”这样的人祸。
于是慨叹,我们自以为很老古董的社会,原来比现代社会还前卫。如此的浓妆艳抹,招摇过市,还能被大众所接受,那需要怎样宽容、大度的社会心理啊!
于是很开心,这种与考点无涉,别人觉着无聊,我却格外在意的小困惑,并非毫无价值。至少,它让我一下子穿越成功,感受了当时的时代气息,独立的性格,爱美的疯魔,开放的环境……
但是新的疑问又诞生了:古代男女在化妆方面分道扬镳,到底始于何时呢?
在《那些让人灵魂鲜艳明媚的书》一文中,我饶有兴致地提到了易中天、鲍鹏山对《论语》中“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尝无诲焉”的个性化阐释。
易中天认为束脩是见面礼,不是学费。并引用他先师吴林伯先生的观点:束脩一语双关,还表示愿意接受约束和修理。也就是,条件是有一点的,那就是要表示拜师的诚意。
鲍鹏山则认定是“学费”,并不无幽默地说:“孔子的学费并不是统一标准,束脩大概是最低标准,以照顾贫寒的学生。至于贵族子弟,以及像子贡这样的富有之人,大概就不是收学费了,他收的大概是赞助费。”感觉两人好像辩手,在我面前据理力争,听得我很过瘾,却一时难分轩轾。及至三年后读到《傅佩荣译解论语》,才知道两位重量级辩手的大错特错。“自行束脩以上”是指十五岁以上的人,“行束脩”是古代男子十五岁入大学所行的礼,这在《后汉书.延笃传》中有明确的说明。原来,知名学者撰文时也会跌打损伤啊!可是,他们自觉把自己的生活与古人对接、打通的努力,却是那么让人觉着可敬,可爱!
到了北京,一进我家,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要见一老一少。看到老师稀疏的头发,看到他挤在我书房(兼卧室)的小角落里说着这句话,我马上转过身去偷偷抹掉眼泪。妻子见我伤情,就连说郑老师精神很好……
这是刘再复先生《璞玉》一文中的句子(见《教育论语》一书,福建教育出版社2012年版)。文中的郑老师指厦门大学的郑朝宗教授。古稀之年,他借1988年文代会的机会去看望自己的朋友钱钟书(一老),还有自己的弟子刘再复先生(一小)。
读到这个细节时,我正在人声嘈杂的办公室,眼泪却一下子被引了出来。我连忙用右手掌遮住自己的眉眼,任由泪水肆意地奔流。
这哪里是师生,简直就是一对情深意笃的父子啊。可是,这样的感触又很难尽意,尽情,在伟大的情感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情不自禁地,我想到了婉拒很多知名杂志的约稿,却心甘情愿地在台灯下为我默默撰写书稿序言的巢宗祺老师;平时极不愿意求人,在得悉我考博成绩优秀后,却主动低下头来,为我极力说好话的方智范老师、潘新和老师;还有20年前,敢于抗衡某些官僚,执意为一个与他毫不沾亲带故的我争得县优秀教师荣誉,后来却一直屈居乡间,如今已长眠地下的袁可谓校长……
是他们让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不计得失,不计辛苦,不计牺牲的真情、真爱在!这种情、爱,文人相轻的劣根无法羁绊,功利主义的病毒无法侵袭,血缘、地缘、学缘的狭隘更是无法丈量,这是真正崇高的师者之情,学人之爱!不是亲情,胜似亲情!
为了无愧于他们的信任和肯定,就是到临死前的那一刻,我想都不会停止奋斗的。我要勤勤恳恳,努力成为像他们一样品德高尚,而又具有真才实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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