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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卷云舒,吉狄马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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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14 11:55:2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纸上旧痕云卷云舒,吉狄马加
李舫《 中华读书报 》( 2020年07月15日   07 版)

    吉狄马加 郭红松绘



  彝族,1961年生于四川大凉山。著名诗人、作家。1982年毕业于西南民族大学中文系。现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书记处书记,兼任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长,中国诗歌学会顾问。中国当代著名的少数民族代表性诗人,也是具有广泛影响的国际性诗人,出版有诗文集近20部;其作品还被翻译成30多种文字,在近40个国家或地区出版发行。多次荣获中国国家文学奖和国际文学组织机构的奖励。2007年创办“青海湖国际诗歌节”,担任该国际诗歌节组委会主席和“金藏羚羊国际诗歌奖”评委会主席。

  吉狄马加

  生活在赤裸的语言之家里

  为了让燃烧继续

  每每将话语向火中抛去

  阿根廷著名诗人胡安·赫尔曼在一首名为《吉狄马加的天空》的诗里这样写道。

  胡安·赫尔曼,这位拉丁美洲伟大的天才诗人赫尔曼一生都在为捍卫个人和集体记忆进行不懈的斗争,他更是与中国有着不解之缘。1959年到1964年,他曾任中国新华社驻布宜诺斯艾利斯记者,为西语世界报道中国的情况。他生前四度来华,其中两次是受周恩来总理的邀请。

  2009年,在79岁高龄之际,胡安·赫尔曼两次访问中国。其中一次,便是作为首届金藏羚羊国际诗歌奖得主,赴青海参加青海湖国际诗歌节。吉狄马加,正是这个诗歌节的发起者、组织者。

  吉狄马加为胡安·赫尔曼颁奖,镜头没有记录下这历史的一刻。我想象不出这是怎样的场景,一个瘦瘦高高,如同愤世嫉俗的堂吉诃德,一个胖胖壮壮,宛若慈眉善目的转世如来。斗士和佛祖,竟然在这一刻发生了“碰撞”,还有了故事。海拔3000多米的青海湖畔,仿佛举手可以触碰蓝天,云杉、沙棘、小叶杨在狂风中摇曳生姿,芨芨草、西伯利亚蓼和鳞片状的水柏低伏在贫瘠的土地上,云卷云舒,星离雨散。

  返回南美之后,胡安·赫尔曼在墨西哥城写下了这首诗。

  吉狄马加的天空,占据了吉狄马加整个的生命。不,这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天空,不是时间过程中的天空,而是——如胡安·赫尔曼终生为之奋斗的——个人和集体记忆里的天空。或许,在某种意义上,这天空,是吉狄马加,也是你、是我、是所有的我们,已经永远丢失并且永远都找不回来的自己。

  这些年来,吉狄马加越来越心广体胖。这个易胖体质的胖子,他酷爱的美食,是成都人民公园附近的“老妈蹄花”。每年经过走过路过成都,他都要在这里停一站,呼三五好友,叫一大碗滚烫的“蹄花”,舀一碟馥郁的麻辣蘸料,吃得欢骇瓦厥,大汗淋漓,连呼“巴适,巴适!”酒酣耳热之余,朋友们拍着他的肚子开玩笑:你的体重,与诗歌长度可堪一比,与你在国际诗歌界的影响力可堪一比。他哈哈大笑,不置可否。那一刻,我陡然想起苏东坡大学士“一肚皮的不合时宜”。

  “我的朋友!”

  “啊!我的朋友!”“我亲爱的朋友!”

  这个彝族式的招呼,或者说国际范的开场,从他胖胖的身躯里发出来,顷刻之间地动山摇。他一整个儿的人还没有出现在你眼前,可是诗人心底的双臂已经跨越遥远的时空与你相拥,让你觉得一个人的名字和身份在“朋友”这个词的笼罩下,似乎太过多余。

  在各种文学活动中,吉狄马加都是压轴的那一个,不是因为他的体重,不是因为他的官职,而是因为他的江湖地位、诗歌立场,他对于文化思潮的敏锐和判断。只要他站起来说“我的朋友,我亲爱的朋友”,嘉宾们都知道,这场活动进入高潮了。

  有时候,“我的朋友”这个词还有更复杂的含义。吉狄马加与丹增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们表达友谊的方式之一便是“相爱相杀”。两个长得弥勒佛一般机智不凡、飘逸出世的人唇枪舌剑地“互怼”,是一件有趣的事。“我的朋友,我亲爱的朋友,”吉狄马加盯着丹增手腕上的绿松石和蜜蜡珠串,镇静而慢悠悠地说,“你是一个转世不彻底的活佛——”

  吉狄马加在川西南大凉山的峡谷出生和生长,那里森林密布,江河纵横。他出生于彝人之家,向人类奉献了十月太阳历的古老彝民族哺育了他,“我是这片土地上用彝文写下的历史,是一个剪不断脐带的女人的婴儿。”吉狄马加深情地写道。

  按照彝族的习俗,一个人降临尘世,他的名字要借用父亲的名字中的一部分,父子连名象征这个人与家族之间永远割不断的血脉相连。这样说来,吉狄马加的全名其实是吉狄·略且·马加拉格。1978年,17岁的吉狄·略且·马加拉格,带着被父亲简略为“吉狄马加”走出大山,带着对彝民族的回望,走向了世界。

  五彩斑斓的世界、保守醇厚的凉山——两者之间的碰撞让他开始用诗歌思考人生,思考国家、民族在不同的历史阶段所进行的历史选择和历史创造。在彝族古老的谚语中,诗歌被称为“语言中的盐巴”。在吉狄马加看来,作为彝民族的后代,他有责任将本民族对语言所构筑的诗歌圣殿的敬畏书写出来,并传递下去,“特别是在当下这个时代,我们如何让诗歌在我们的精神生活中发挥它应有的作用,我想这对于每一个诗人而言都不仅仅是一种写作的需要,而必须站在一个道德和正义的高度,去勇敢地承担起一个有良知的诗人所应当承担的责任和使命。”

  吉狄马加的部族就生活在海拔近三千米的群山之中,这是雄鹰起飞的高度。对于他来说,绵延不断的群山、展翅高飞的雄鹰,是一种地域的背景,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吉狄马加走出大山,又无数次回到山中,就像儿时在峻岭和山谷中穿梭一样,吉狄马加携着他的诗歌,穿梭在汉语和彝语之间,如同这群山之巅的雄鹰一样,他从神活成了人,又从人活成了佛,虔诚地祈祷山河无恙,人间皆安。数十年来,吉狄马加痴痴地用他的寂寞的吟唱、他的粗犷的文字,编织着一个属于自己,更属于同样痛苦、倔强、高贵的伟大民族的颂歌与梦想。

  吉狄马加擅长诗歌,可是私底下,他偶或对他写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诗歌发出疑问:“我的朋友,诗歌有什么用?你说说,我的朋友!诗歌就是没什么用。可是,无用之用,方是大用。”这样的疑问,詹姆斯·乔伊斯也曾经发出过,他掷地有声地说:“真正评判人生的不是诗歌,而是音乐厅。”意大利文学家、哲学家、评论家安伯托·艾柯对这句话奉为圭臬,并将它作为代表作《误读》的篇首。可是,这偶尔的疑问,并不会让吉狄马加前行的脚步有丝毫迟滞。从苍茫寂寥的大凉山走到历史纵横的古都北京,又从历史纵横的古都北京走到灵魂直接天际的青藏高原,吉狄马加始终坚持自己是一个彝族文化的守望者、一个中华民族的寻根者。他的眼睛里盈溢着圣洁的太阳,他的血管里回荡着马蹄的声音,他的灵魂在字词诗行间舞蹈,他的心在高山和原野间歌唱。

  吉狄马加擅长诗歌,也长于散文和评论。他的诗歌澄净而流畅、坚固而锋利,他的散文、评论,则视域宏阔、洞察敏锐、警譬精妙,蕴含着超凡脱俗的慈爱与悲悯,从而具有了超越种族局限的人类情感,具有了穿越时空暌隔的深邃伦理,具有了史诗的气质和力量。

  真正优秀的作家,他的创作是寂寞而伟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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