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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孙友田的“韩桥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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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9-7 10:25:1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诗人孙友田的“韩桥味道”
王德安《 中华读书报 》( 2020年08月26日   07 版)



  孙友田是新中国第一代工人诗人,1957年他从淮南矿校毕业,分配到徐州韩桥煤矿工作,他的父母都不识字,但父亲会唱“数来宝”。他那自编的顺口溜和押韵的吉祥话,是友田诗中机敏、风趣、节奏和韵律的本初基因;母亲的民歌、民谣又让他展开想象的翅膀,飞向诗的王国。友田的诗豪放、激越、接地气、朗朗上口,从他第一首诗《祖国,只要你的手一指》表达了听从祖国分配的心愿,到“我是煤,我要燃烧”的“当代矿工宣言”,我们都耳熟能详。他的有些诗句我都能背诵。在那个建设新中国的火红年代,他的诗是文学的一面旗帜。

  真正见到他人,是在1962年的江苏省作家协会的例会,会开了一半,友田拎着提包风尘仆仆地闯进来。他刚下火车,没来得及吃早饭,没来得及找招待所,就先来开会了。他幽默地说:“你们闻闻,我身上还有韩桥的味道呢!”韩桥的味道是工人阶级的味道,是真诚、热情、淳朴的味道。

  1978年江苏省文化局成立创作组,友田调到南京。创作组在申家巷46号,离我二条巷的家不远,这样他就成了我家的常客。友田和我都是工人出身,在诗的氛围里他成了我的良师益友。我们谈诗谈词,听他讲矿山趣事、文革轶闻,特别是他的“一分钟笑话”常常让我们捧腹喷饭。

  有一天他又来玩,他见我妻子身体不好面带愁容,一问才知道她是气血不足阴阳不调所致,中医开了一副方子,其中一味大枣药房和商店都没有卖。不像现在大枣到处都有,山东大枣、新疆若羌红枣、天津小枣应有尽有。要知道那时所有食品都凭计划供应,大枣属于滋补品只有产妇才能享受一斤。友田一听立马说我家有,原来他夫人杨老师坐月子那一斤红枣没有吃完,他说我下次给你带来。

  一星期后他来了,那天还下着雪,他捧着那半斤纸包着的红枣,冒着风雪送来了。原来他上次从我家走后就打电话回韩桥嘱咐家人别吃,前天回韩桥专程取回这把治病的药。红枣是什么味道谁都知道,而我和妻子更品出了“韩桥的味道”。

  1979年厂工会让我带几个人到韩桥煤矿学习“百日红”劳动竞赛,临行前我请友田开个路条,借他的名在韩桥行走方便些,他说:“不用,我写几个名字找他们就行。”

  我按友田写的名字,到韩桥第一个找到的是老周。他是矿上业余作家,正在写表现矿工革命斗争的小说《斧子队》。他一听我是友田的朋友就像遇到了亲人,找出珍藏多年的“五粮液”约了几个矿工朋友,海吹神聊了一夜。谈日本人从韩桥煤里提炼出稀有物质,谈煤矸石我国还不能开发利用,谈“寡妇楼”的血泪历史,谈工人的艰辛劳累,谈友田的煤矿诗……那一夜,我感受到韩桥人的忧患意识,体察到他们的雄心抱负,也闻到了和友田身上一样的“韩桥味道”。

  第二天矿里安排我们下井。穿上矿工服,乘着罐笼我们仿佛一下子跌入另一个世界。我们在薄煤层里匍匐前进,这里一片漆黑,只有头上的矿灯闪亮着。疲劳加上些许恐怖,中途我曾想退缩,但不行,我是领队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呢,你停下来他们就动不了。

  这里最窄的巷道仅仅有0.8米高,200米的井巷我们整整爬了4个小时!挖煤的工人佝偻着腰,蜷曲着身子在操作,在矿灯的照射下,只见他们满脸煤黑,只有两只眼睛晶亮。这两泓晶亮仿佛在向我们微笑。一个大约是班长的矿工,斜着身子伸过一只手来握住我。就在这一刹那,仿佛接通了电源,火热光明的事业就是从这阴深的井下开始的啊!也就在这一刻我真正品出了友田诗中“韩桥的味道”。

  2019年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孙友田文集》,分三卷,上卷中卷为诗歌,下卷为散文。他送了我一套,在扉页上写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德安:共同回忆工业诗歌的青春 友田”。我读出了这句的内涵,现在报刊上还能看到工业诗吗?诗坛还像当年一样青春勃发吗?还有劳动者豪迈的声音吗?诗里还有“韩桥的味道”吗?

  友田离开矿山后仍然诗情澎湃,我在他的文集里读到不少他在舞台上朗诵过的诗。友田舞台经验丰富,常常在台上脱稿朗诵自己的诗,此刻我正想象他站在台上,大声朗诵着“我在煤层里,/开采着诗;/在诗里燃烧着煤。/在浅薄中开采丰富,/在艰险中开拓无畏,/在炮声里唤醒能源,/在阴暗里运出光辉”。

  友田说他这一辈子与石有关,他在韩桥煤矿开掘发光发热的黑宝石(煤炭),到南京这个雨花石的故乡又爱上了赏心悦目的雨花石。他藏石不以赢利为目的,纯为陶冶情操,他在奇石市场淘石,在南京大街小巷捡石,南京古称石头城,地下就是雨花砾石层,石头多的是。“苍天不负有心人”,有一天,他居然在单位门口的行道树下捡到一块白底黑花的石头,有一个人像,高鼻子、短胡须,披着一个阿拉伯头巾,酷似献身巴勒斯坦民族解放事业的阿拉法特。

  友田为他收藏的每一块雨花石都配了诗,现在《收藏快报》为他辟了专栏,他的诗还是那么耐品耐读。一位《收藏快报》的老读者对我说过孙友田的诗比他的雨花石好。其实《收藏快报》刊登诗配图,不仅是弘扬雨花石,更重要的是弘扬附着在雨花石上的文化。

  宣传开采“黑宝石”的劳动者,宣传雨花石上的人文历史,友田这大半生正如冯亦同在《孙友田新诗创作六十年》一文中总结的“不负天轮”。天轮是矿井提升机械,这里借代矿山,也借代劳动者。《孙友田文集》出版后好评如潮,这里我不及细说,最看中他的一首后记诗……“我将终生顶着矿灯/我将永远向前掘进/去开采金光闪闪的煤/去歌唱金光闪闪的煤”。

  我们希望继续读到他具有“韩桥味道”的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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