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视新方法的运用。
谢泳的历史研究方法还有另一个特点,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研究历史的人都知道,从相关材料中看出问题不是本事,从没有关系的材料中发现问题和材料才是本事。”(《读杨静远〈让庐日记〉》)这一点是需要学识和眼力的,需要有大量的知识储备,长期研究积累,甚至某些情况是可遇不可求的,能从相关的材料中看出问题,已经算是专业人才了。
举一个例子,在《钱锺书与拉斯基》一文中,谢泳对两个材料的运用就让人有惊喜之感,虽然这两个材料还不是太不相干,但对一个没有职业训练的人来说,这样的材料细节是很容易被忽略的。《围城》中有一细节,赵辛楣因为和汪太太的关系,要赶紧离开三闾大学,他走的时候把一些书留给了方鸿渐。钱锺书写道:“凑巧陆子潇到鸿渐房里看见一本‘家庭大学丛书’(Home University Library)小册子,是拉斯基所作的时髦的《共产主义论》,这原是辛楣丢下来的。陆子潇的外国文虽然跟重伤风人的鼻子一样不通,封面上的Communism这几个字是认识的……”后来翻阅相关资料,看到胡适给韦莲司的信中提及‘家庭大学丛书’,遂注意到这一丛书系列,对当时西方政治理论在中国的传播有了一些具象的了解。这两个材料的运用确实是比较高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