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坛当前流行的三个误读 / 郑正西

管季超0712

诗坛当前流行的三个误读 / 郑正西


     细观我们诗坛的写诗与评价诗歌，我个人认为有以下三个问题被误读，它涉及到诗歌创作和诗歌评论的正确导向，有必要澄清和讨论。


        一、“草根诗歌”是指作品，不是指作者；“草根诗歌”不应是唯一诗歌。

       草根诗歌通常是指的大众诗歌，平民诗歌。更具体一点讲，有人认为它有两层含义：一是指同政府或决策者相对的势力；一是指同主流、精英文化或精英阶层相对应的弱势阶层。不管解释的精确度如何，“草根诗歌”当然是指的作品内容，与作者是不是“草根”没有关系。
       大家知道，《诗刊》社组织了一次大型的“草根诗歌”活动，随后，中国作协又围绕《诗刊》的活动进行“草根诗歌”专题研讨。组织这样的活动固然不错，问题是，他们“精心”挑选的”草根诗歌“的作者一定是”草根“，有农村患脑瘫的，有挖煤的，有理发的，等等。显然，他们把”草根诗歌“完全误读了。官方这种无知的误读，极易让人联想起”文革“闹剧的唯成分论，出身贫下中农是当然的革命者，出身地主富农都是坏人。现在搞成了谁工作不好，诗就好。那些单位好的诗人倒霉了。
       官方以作者职业来划分”草根诗歌“，是不懂”草根“的结果。他们以为，在银行上班的诗人，一定都是富翁，不是”草根“；在房地产公司销售房子的诗人，一定拥有别墅，不是”草根“；在学校任教的诗人，他们领导学生，也不是”草根“。所以，这些诗人写的再好的草根诗歌也不算。按此荒唐谬论而言，鲁迅写了那多为底层民众鼓而呼的文章，都不算”草根文学“？因为鲁迅不是挖煤的，不是理发的，他出身士大夫家庭。

       对”草根诗歌“的另一种误读是，把”草根“看成时髦，看成吃得香。只要你的诗歌写农村，写拾荒，写苦难，管它是讲话分行，散文分行，故事分行，都是好诗。相反，那些爱情诗，生活诗，哲理诗，一概斥责为”小情小调的无病呻吟“。诗歌，本是大千世界绽放出的万紫千红的花朵，本是不同生活经历的诗人的不同心声，却把它缩小为一花独放，一声独唱，这不符合诗歌定义。再从历史看，中国的四大名著，《红楼梦》是写草根吗？

        由于不恰当地把”草根诗歌“进行拔高，似乎只要是写草根的都持有诗歌”绿卡“，不受批评。李少君的出名诗歌《流水》，俗称”摸奶“之诗，因为写的一个三陪女，写的底层，写的草根，得到相当一部人肯定。这首诗打着写草根的名义，诗中见不到三陪女的苦难描写，而大量的文字是写摸奶和调情。令人难以理解的是，李少君为”草根诗歌“还专门写了一本”草根论“专著，只能看作是空头理论。我家的保姆有点爱好诗歌，她不懂也不写诗，她都说：李少君左手举着”草根论“，右手举着”新红颜“，后面牵了个施施然。


       二、“现实主义诗歌”是一种艺术手法，不等于专写黑暗。

    “现实主义诗歌”当前很流行。什么叫“现实主义诗歌”？让人似懂非懂。所谓”现实“，是指已经存在的，可见，可触，可感，可闻的事物。
     现实主义属于纯文学的一种写作手法，它符合纯文学的特征。何谓纯文学？谎言去尽之谓纯，把作品中的政治谎言、道德谎言、商业谎言、维护阶级权贵谎言、愚民谎言等谎言去干净是纯文学的基本特征，因此现实主义手法最基本的就是要去尽谎言，客观地呈现现实生活、人性特征等，当然这并不是说现实主义就不能虚构，恰恰相反，要把谎言去干净，表达得客观必须借用虚构等艺术手法，虚构不损害现实主义。
      
　　现实主义是相对浪漫主义而提出的。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再现现实，而后者表现理想；前者重客观，而后者重主观。在文学艺术创作中，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是并驾齐驱的两大思潮，两种创作倾向是可以趋于统一的。

        现实主义文学（当然包括诗歌）基本特征有三个：一，注重对生活的观察、体验，力求使艺术描写在外观上、细节上符合实际生活的形态、面貌和逻辑；二，注重典型化方法的运用，力求在艺术描写中，通过细节的真实表现生活的本质，规律；三，作者不在作品中直抒感情，作品的思想倾向较为隐蔽。

      由于对现实主义文学手法和要求了解不全面，在我们诗歌界也出现了一些误读。突出表现是，把现实主义狭隘地理解成写苦难，写黑暗。出现了只要写苦难写黑暗的诗歌，一律受人点赞，非诗也行；否则受人指责。要说原因也很简单，中国这几十年来，官员腐败令人发指，人民群众之恨已冰冻三尺，用诗歌来反映这些现实，可以理解。但是，如果把现实主义政治化，就是误读了；认为诗歌必须怎样怎样，也是不妥当的。现实主义始终是一种创作手法，它主张作品的真实性和客观性，并不是对作品內容的限制。现实主义诗歌可以写社会黑暗的现实，也可以对生活、自然、亲情的赞美的真情抒写。比如，马克·吐温是美国现实主义文学的杰出代表，他的作品《汤姆·索亚历险记》是一部童趣盎然的作品，展示了无穷的艺术魅力和天真的童心。《汤姆·索亚历险记》就是一部具有世界影响力的现实主义作品。

       诗歌界对现实主义诗歌的偏读、误解，容易造成创作题材的一窝蜂和单一化，作品质量也就不理想。霍俊明在回顾2011年中国诗歌时说：

      我想说的是，当下尤其是2011年的诗歌，不是离“现实”太远，而是“太现实了”，试图贴近和呈现“现实”的诗作不是太少，而是太多了。相应的，具有提升度的来自于现实又超越现实的具有理想、热度、冷度和情怀的诗歌却真的是越来越稀有了。更多诗人浮于现实表层，用类似于新闻播报体和现场直播体的方式复制事件。而这些诗歌显然是在借用“非虚构”的力量引起受众的注意，而这些诗歌从本体考量却恰恰是劣诗、伪诗和反诗歌的。诗人们普遍缺乏的恰恰是通过诗歌的方式感受现象、反思现实、超越现实的想象能力。换言之，诗人试图反映现实和热点问题以及重大事件时，无论从诗歌的材料、构架、肌质还是诗人的眼光、态度和情怀都是有问题的。



      三、诗歌和诗人的审丑与审美被黑白颠倒。

      诗歌要讲“真善美”是人人皆知的问题，可是，自从余秀华一夜曝红之后，炒作者当然有他们炒作的理由。他们嚷来嚷去，让我能记住的唯一理由是说余秀华是中国诗人中最真实的人。刘年给的评价已众所周知，他说只有余秀华的诗歌是真实的，其他女诗人的诗歌都是“涂脂抹粉”的作品。所有点赞余秀华的评论，无一不赞扬她的真实。这就让人反思，诗歌和诗人的“真”的标准是什么？

       我倒要问，社会是人们生活的共同场所，言行应不应该有共同准则和道德底线？人的真实性是一览无遗，还是应该受到公共准则的制约？信囗开河，不顾社会效果，不要人格修养，不要人性隐私，这才是“真实”吗？

       请问那些不讲前提，只讲真实的人，你真实吗？衣服是防寒又遮羞的，夏天不冷了，你为什么还要穿衣服出门呢？衣服遮住了身体，就不真实嘛。就国家而言，有哪个国家会把派往别国的间谍公布出来呢？那能真实吗？

      不错，余秀华的确让人“佩服”，别人不敢说的她都敢说，她给刊物投稿，附言就敢写上“没钱买內衣了”，除了她，哪个女诗人这样写？所以她真实！ 她在流派网时想让作品选上“中国好诗歌”，就公开要做评委王法的情人，要给他生儿子；结果没选上，她立即写《狗日的王法》臭骂王法。如此功利和虚伪之徒还被捧为“真实”的榜样。有人说她的诗“真实”，同样是因为敢写恶心的隐私，才给人一种“真实”的错觉。她敢在诗中写睡男人“你在上，我在下，累了我翻上来”，她敢把高潮来了蒙着被子不叫写进《我养的狗叫小巫》，别的女诗人不写这些污染物，所以她就“真实”。等等。这些本应得到抵制和批评的言行，反而得到夸奖，所以余秀华变本加厉，在北大的学生活动中，她对学子们洋洋得意地说“我励志个屁！”。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社会效果。

       真实性应当接受审美的检测，这是常识。所有艺术作品都如此。一个画家画一堆大便，比真大便还逼真，能说不真实吗？为什么古今中外没人画大便呢？

       我常想，那些把审丑当审美的人，那些把余秀华不顾道德修养胡说一通称之真实的人，他们为什么只称赞而不学习呢？所以，我说这些人是在把余秀华傻大姐当猴耍，是纵容和教唆她丢人献丑。别人不管，我只问炒作余秀华的总炒手商震，你说余秀华真实，真实你就应当带头学习才有说服力。你为什么不真实地说出你这些年得了多少诗歌红包？你怎么不真实地说说你的老婆 . . . . . .？说明乱晒个人隐私的人，那不叫真实，那叫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