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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 宇:“难以置信”的学术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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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14 12:16:1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赵 宇:“难以置信”的学术故事
时间:2015年1月12日 作者:赵宇(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博士研究生) 来源:北京青年报


1月6日,刘浦江教授英年病逝,史学界多位著名学者纷纷表达哀悼和痛惜之情。中国政法大学教授杨玉圣称之为“当世中国辽金史研究第一人”,邓广铭先生的女儿、北大历史系教授邓小南用宋人的一句话“质犹近古,纯正笃实”来赞誉刘教授。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研究员刘凤翥介绍说,刘浦江教授用功刻苦勤奋,对辽史和金史的方方面面都有深刻的研究,这些成果概括在《辽金史论》、《松漠之间——辽金契丹女真史研究》等著作中。他开风气之先,用契丹文字研究辽史。用了十年的时间分门别类地编纂了《二十世纪辽金史论著目录》,为辽金史学界减去了检索之苦。他还花费七八年时间,负责中华书局《二十四史》点校本修订工程之《辽史》修订,在他去世之前已经完成交稿。
邓小南称,实际上现在国内学界能打通辽宋金的学者是非常少的,刘教授的心中是真正要把辽宋金进行通体研究的。以他过人的资质,若能假以时日,做出来的成就应该是非常突出的。


刘师离世已经过去五日了,但直至此刻,仍然感到无法相信这一结果。自2012年有幸成为刘门子弟,两年多来时时蒙恩师耳提面命,其间种种点滴依然历历在目,但恩师却已不能再见,不免泣下。

认识恩师是在2012年春——说是“认识”,其实是刘师主动问询。我本科并非历史专业,在大四毕业之际,出于兴趣,选报了北大历史系辽宋金史方向的研究生,当时虽已过初试,但对于专业的历史学研究,却无疑仍是门外汉。因北大考研复试需要提交论文代表作,我不得不仓促写完一篇,连同复试材料一道寄送之后,便又接着准备面试事宜,并未以为意。正在紧张准备时刻,手机忽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赵宇同学你好,由于你今年报考了本系辽宋金史方向的研究生,请你将论文代表作的电子版发送至我邮箱。”落款则是“刘浦江”。

我看到这条短信后的感觉完全只能用“诧异”二字来形容:我不明白为何要再次发送电子文档;而更惊奇的是,我与这位老师素未相识,一位北大知名教授竟会为这样的“小事”来联系一名普通的外校学生,以至当时我甚而一度怀疑这条短信的真实性。而在发送电子稿后不久,又收到刘老师的另一条短信,要求我在复试之前至北大见他,此时我的心态从意外转至忐忑,觉得自己的复试材料是否出现了什么问题,需要提前问询。

见到刘老师之后,我很快打消了所有的疑虑。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刘老师,当时他穿着褐色大衣,坐在中古史中心办公室的椅子上。招呼过我之后,刘老师便开门见山说道:“对于一个非历史专业的本科生来说,那篇论文写的不错,但现在一些学生喜欢不劳而获,我担心这是否会抄袭别人文字,所以让你发送电子文档。在仔细检核之后,我相信这确实是你自己写的。”接着,刘老师指出了那篇草陋文字中的诸多阙讹,其细微程度甚至具体到标点的使用上。现在回忆当时发生的一切,仍让人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而恩师对于学术和学务的责任心,正是体现在一桩又一桩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故事当中。

自2012年9月正式进入北大之后,我也逐渐从师兄和同学处耳闻到刘师的严厉之名。但在和老师相处的两年多来,坦白说,我并未感受到老师有多么严苛——在学术方面,刘师对我们无疑是极其严格要求的;但在师生相处方面,我更多感受到的,却是老师的慈爱与呵护。或是我入门较晚,年龄相对较小,在师门讨论课上,开始常有不少的幼稚散漫行为,恩师虽然当时犀利地批评我“懵懵懂懂”、“缺乏自制力”,但并未有过严厉的呵斥,反而是给予了最大程度的包容与呵护。在有一次轮到我在师门里做学术报告之时,因为准备不足,我的报告中出现了不少明显的低级错误,这一次老师明确指出我的问题,而语气也颇为严厉,当时的我竟然不知所以地赌气反驳。对于我这样有些桀骜不驯的态度,老师虽然生气,但仍然包容了我,只是事后微笑着说道:“你这小孩真是太不懂事。”老师对于学生这样的深切照顾与爱护,相信感受到的绝不止我一人。

去年3月,老师被检查出癌症之后,我们门下弟子都感到十分担心和焦急。但是,老师一如既往地谈笑风生,从未在学生面前流露出任何的恐慌或忧虑,反而反复劝我们安心学习,告诫我们万不可因此耽误学业。老师在这9个月时间内,一再关心我们的学习状况,要求我们将写作的论文发给他,并精心修改,直至去世前的一个月仍未停歇。我的论文在写作过程中出现了不少问题,已经身患重病的老师担心的首先不是自己的病体,而是在更多操心我的论文,他嘱咐师兄们多帮我提意见,并为我设计新的修改方向。

令我深感愧疚的是,直到老师离去,我仍然未将全文修改完毕,而老师在离别前一天仍将我叫至隔离病房窗口外,平素风趣乐天的他此时却只能通过电话用吃力微弱的声音叮咛我:“你的论文我改了一半,后一半我没办法再改了,我让家人将已经修改的部分发送给你,剩下的部分你以后要好好自己修改。”这一篇未改完的论文,竟成了刘老师对学生的最后一次指导!同时,老师又嘱托在一侧已经毕业的师兄们:“以后师弟们毕业求职的时候,你们要多帮助师弟们。”一直尚自觉坚强的我,这时脸颊上两股水流竟不受控制地窜动,横流而下,喉咙里反复蠕动,无法说出话来。

言及于此,恩师学术上的严格要求,生活上的细心呵护,此刻又屡屡浮现,只是或责或护,以后却都无法再听到恩师亲身教诲了!

2015年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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