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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语汇整理到语言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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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29 16:58:49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从语汇整理到语言学习

——谈《现代汉语小语典》对于中小学生语文能力提升的意义

人民教育出版社辞书研究中心 李云龙







2008年5月,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了由著名语汇学专家温端政先生主编的《现代汉语小语典》(以下简称《小语典》)。这部语典具有明确、新颖的理论支撑,它在相当的程度上照顾到了目前学界对于词、语特质的认识以及温端政先生对此的独到理解,并将其落实于语典编纂实践的整个过程。

与此同时,作为一部“以初、中等文化水平的读者为服务对象”的辞书,它所面向的消费人群的主体,则是为数甚广的中小学生。而中小学生对于语汇类辞书的消费动机、消费策略及其所处生活形态、学习干预对于其消费行为的影响,都不只是简单的提供或需求文化、教育产品的孤立实践行为,它也需要在相应的理论指导下,实现二者的兼顾。特别是自2001年《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以下简称《课程标准》)颁布、实施以来,如何因应新的课程理念从而使语汇类辞书与中小学生的实际需求在更大的程度上实现契合,则成了无法回避的问题。《小语典》不同于学生语文教材,它虽不专为中小学生而编,但应尽量满足他们的需求。

若以上述作为评价温先生主编的这部《小语典》的思考基点,可以认为,《小语典》无论是对于语汇理论的探讨与实践检验,还是对于中小学生语文能力特别是语汇学习能力的提升,都具有时代所需求的样本意义。

一、《小语典》的理论支撑

收词立目是辞书编纂的基础工作,而确定收词立目的标准,则是做好这项工作的前提。就《小语典》的编纂来说,它应首先回答什么是“语”,其性质是什么,当如何分类、应用。

语言学界很长时间以来的看法,认为语是词的“等价物”。这种判断,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词和语的界限,影响了人们对于语的性质、特点的进一步探讨。从辞书编纂来看,由于对词、语特点的研究没有直达二者实际差异的深处,就使得相当多的成语、谚语、惯用语等语汇辞书,在具体语条类属的判定上相互龃龉。譬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徐宗才、应俊玲编著的《俗语词典》(修订本)即将其作为“俗语”,同是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由许振生主编的《新华成语词典》则将其作为成语;而商务印书馆出版的由刘洁修编著的《汉语成语考释词典》则没有将其收录其中。

温端政先生对于“语”的看法与传统观点不同,这集中地体现在他的两部语汇学专著——《汉语语汇学》和《汉语语汇学教程》中。他认为语所以不同于词,其构成单位为词或词组,其意义为概念与概念的组合,其结构的固定性是相对的,且具有单独成句的语法功能。在廓清语的基本性质基础上,温先生根据语的叙述性特征,将其分为:内容上为表述性的、结构上为非二二相承(“二二相承”与“四字格”不全同,后者还包括“放马后炮”那样“一三”音步的一类)的谚语,内容上为表述性或描述性的、结构上为二二相承的成语,内容上为描述性的、结构上为非二二相承的惯用语,和内容上为引述性的歇后语。其中,表述语的特点是具有知识性,既包括对客观事物的认识,也包含在社会实践中积累的经验;描述语的特点是描述人或事物的形象和状态以及行为动作的性状;而引述语的特点则是由引子和注释性叙述两个部分组成。

这种对于语的性质与特点的认识,有利于人们在科学性的前提下,兼顾大多数人的语感、认识,同时在具体的语的类属确定上,能够有操作性较强的方法可以采用。以成语和惯用语的区分为例,在以往对语的研究历史中,人们提出过多种区分标准。一种观点认为,“四字格”属成语,但若说类似“唱对台戏、喝西北风、戴高帽子”的四字格也为成语,恐怕不太符合一般人的语感,因此,刘叔新先生指出,“纯从音节(字)的多少来确定固定语的不同类别,是不成的……在固定语中作形式的区分,不能划分出实质上互有差别的次类”。另一种观点认为,成语应出自古代作品或故事传说,或者成语多带书面语色彩,惯用语多带口语色彩,但如刘叔新和温端政两位先生分别认识到的,类似“乱七八糟”的成语,既不出自古代典籍或故事传说,同时口语色彩较浓。于是,学者又将研究重点转向了词语的意义或内容,其中较有代表性的为按照“表意的双层性”来区分成语、惯用语,类似“雪中送炭、鹤立鸡群”等词语,意义具有双层性,因而属于成语,但是“走后门、开夜车、拖后腿”等词语也具有表意双层性,可是人们习惯上并不将其作为成语。从以上的例举不难看出,学者对于成语与惯用语的区分,或者侧重于语言形式,或者着眼于意义内容,因为确定标准过于依赖一种要素,使得为数不少的词语在属性确定上难以得到普遍认同。温端政先生的语汇研究,则从形式与内容两个方面入手,将区分标准的探讨引向深入,它在相当的程度上实现了分类标准的明确易行、语类之间的界限清晰、分类符合传统习惯和人们的语感。

与此同时,作为一部主要面向中小学生需求的辞书,语典的编纂则需在如何适应学生的认知心理和顺应母语学习特点方面作充分的考虑。有学者指出,词有两种存在状态,即静态和动态。静态的词,为语言中的词,它是抽象的、孤立的,处于贮存、备用状态,作为全民语言的建筑材料而存在。静态的词为全社会所共同理解,却没有表现出来,它的有形存在是词典中的词目。而静态的词一旦被使用,进入交际过程,就成了动态的词。它存在于人的言语活动或言语作品的言语链中,即言语中的词。它不再是抽象、孤立的,而是进入了有层次的句法组合和语义搭配的语言环境之中,并受语法规则和语义组合规律的制约。尽管语与词有着诸多方面的不同,但作为语言的现成的“建筑材料”却是一致的,它们都是具有表情达意功能的语言单位。因此,和词一样,以汉语为母语的学生若想了解语的意义、学会运用,进而提高其表达或交际的实效,就必须重视言语中的语。言语中的语因处在句法和语义关联之中,其语法、语义特征得到了具体的体现,这十分利于读者根据成句体会释义、学习运用。正如《NTC美语学习词典》(NTC’s American English Learner’s Dictionary)的主编R.A.Spears在词典正文之前的“说明”(How to Use this Dictionary)中明确提到的:“在阅读定义之前先看看例句,你往往会得益良多。很多时候,体现在完整句示例中的语境会帮助你准确理解你正在查找的词或意义。”实际上,相对于词而言,通过言语中的例句来彰显语的意义、用法更为容易,因为绝大多数语的义项只有一个,一般情况下都是一个释义对应一个例句,这不会给读者带来一般字典、词典那样的选择、区分、记忆多个义项的困难。与此同时,语汇具有的叙述性特点,和作为语言交际单位的、由词语按照语法规则和语义逻辑有层次地组合而成的句子的表述性特点的天然联系,也使得语汇的意义、用法需要借助例句来得以凸显。

单句是语言进入交际的最小单位,但是,单句作为语的配例却不一定都能体现其完足丰富的语义内容和语用特征。譬如“百发百中”,一本成语词典的例句是“他是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而《小语典》为其提供的例句是“小张在特警射击比赛中,每次都能百发百中,从来没有放过空枪,被誉为‘神枪手’”,两相比较,前一例句和其释义“形容射箭或打枪准确,每次都命中目标”近乎同义反复,而后者所提供的信息则不仅完整,且丰富具体。这样的差别单就配例而言也许不是不能容忍的问题,但是就中小学生而言,例句的丰富、具体、生动却相当重要,因为就能力培养来说,了解一个语词的意义和简单用法,远不是最终目标,而将语置于更广大的背景之中,从而使学生能够模仿和迁移,以便在运用该词语时实现表达层面的丰富、具体、生动,才是词语学习的根本目的。像“他是个百发百中的神枪手”那样孤零零的学生式造句,对于语义理解而言是充分的,但是对于同其相关的实际表达能力的发展来说,还不能说是足够。而语汇中的谚语、歇后语等语类,有的自身即可作单句运用,若为其提供例证,则必须外加单句以成文,因为其自身不便作为自身的例证。

《小语典》所提供的例证,绝大多数为大于单句的多重复句或句群。这些例证,有的源于现成的典籍,有的为编者自造。对于二者的优缺点,学者多有论及,总结起来:存在出处的引证,优点是有权威性,缺点是未必适合词典的要求(特别是在语法、语义层面);编者自造的例证,人工痕迹明显,有时可接受性会受到质疑。因《小语典》是从中小学生的语汇学习着眼,而自造例句在内容生熟、难易、多寡的选取和某些语义、语法知识的采择上,具有较大的弹性空间,因此,该书作者自编的例句具有相当程度的示范性和生成性。譬如谚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徐宗才、应俊玲编著的《俗语词典》(修订本)引自高阳《乾隆韵事》的例证为:“‘就因为它是汉人,我要避嫌疑。’皇帝叹口气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语典》提供的自造例证为:“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确如此,你看看,这家愁这事,那家愁那事,没有一家是事事都如意的。”对比可以看出,前例引证并不能显示“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这一意义,读者所能看到的仅是皇帝自己的难处,而自编例证则通过“这家愁这事,那家愁那事”显示出了其意义侧重,对照这个例句,读者可以知道在什么场合、情况之下表达“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而前一例证则可能引起误导。

温端政先生对“语的运用”的重要性有着清醒的认识,尽管他认为“如何正确运用,提高表达能力,是一个需要不断探讨的问题”,但仍旧借助《小语典》作了尝试性的努力,“本书所收语目在释义之后都举出用例,其中一部分是编者编写的,另有一部分引自作家作品,可供读者参考”,“可供读者参考”比较概括、隐讳,它意味着读者可以结合句意理解语义、联系例证体会语法组合规律和表达效果,进而通过模仿、迁移实现读者语言生成能力的提高。

二、学生的消费需求与语典的功能介入

作为一部“以初、中等文化水平的读者为服务对象”的辞书,《小语典》所面向的消费人群的主体,是为数甚广的中小学生。中小学生对于语汇类词典的使用,同其义务教育阶段的学习行为相伴而行,在阅读取向、知识选择等诸多方面都受到学校教育特别是语文教育的制约。因此,语典的编纂必须考虑其消费特点以便实现恰当的功能介入。

一般而言,作为母语学习的中小学生语文学习,因身处自然语言环境之中,有着非常广泛、丰富的语言学习资源。但是,这种自然语言资源常常不能自觉地转化为更高层次的语言能力。谚语、歇后语和惯用语通常被作为较易理解的语类,但由于其日常使用人群多局限于大人,且其交流场合往往并无学生参与(这一点可以从为数众多的相关语典所引的书证看出来,话语主体几无儿童),因此,通过母语自然习得谚语、歇后语和惯用语的途径在中小学阶段,意义甚微。从单纯的理解层面来看,大人即便可以对谚语、歇后语和惯用语的整体意义进行随机说解,但也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字词意义、文化背景、语源说解、修辞特点等学生须学习了解的专业知识,并不是每位家长都熟悉的。譬如“剃头担子——一头热”,如果不能指出“旧时流动理发者所挑担子一头挑着理发工具、一头挑着烧水的小炉子”这一文化背景,人们是不会真正理解这个歇后语所暗含的“当事双方一方热情、一方冷淡”的意义的,因为这样的理发者在当今并不常见。此外,中小学生语文学习目标的一个主要方面,是与书面语言相关的听、说、读、写等能力的培养,而成语这种书面化程度相当高的语类,家长等一般人士也未必能准确地说解,它正需要学生通过阅读现成的文章作品去接触、学习,若无专业人员及相关工具书的引导,学生成语学习的效果则更难得到保证。

可以注意到,今天的图书市场上所出版的语典数量极其庞大。其中,既有着眼于某种语类的“成语词典”“歇后语词典”“惯用语词典”“谚语词典”,也有侧重不同语类汇聚的“语典”“常用语词典”“熟语词典”。比较而言,它们并不都是很适合中小学生使用。前者虽然语类单一,能够在查检时尽量避开他类的干扰,但是因收录范围过宽,存在许多学生日常学习中接触不到的内容,譬如类似“跋前踬后”“班荆道故”之类的成语,与收录多种语类的语典相比,其冗余信息其实并未减少;同时,中小学生的语汇学习要求,一般是“在阅读中积累词语”,收录更多的学生在阅读中不会遇到的词语,没有太多实际意义;而且他们的语汇学习也不限于某类,单一语类语典自然无法满足学习其他语类的需要,若再行购买其他语类语典加以弥补,那自然需要读者承受更大的经济压力。因此,人们一般倾向使用收录多种语类的语典以弥补单一语类语典的不足,可是,多语类语典的编者为了在有限的篇幅内尽量多地收录相应条目,往往会大幅精简释义、例证,于是又会因释义笼统、例证简单而重新造成学生在理解与学习运用上的困难。

不容忽视的是,许多语典出于追根溯源以示语有所本和“针对教学环节所提出的要求”的考虑,往往在语汇来源与演变上搜罗、提供更多的书证,同时辅以近义、反义、结构、色彩以及变式、连式、拆离等等方面的辨析,这对于语汇研究整理之功自不待言,但于学生学习来说却大可不必。如上所述,中小学生的词语学习一般是“结合上下文和生活实际了解课文中词句的意思,在阅读中积累词语”,试想,提供给学生的某个词语的近义或反义词语他并没有接触过,而只是在语典的刻板说解中遇到,他怎么会产生学习的兴趣,他对同其相近与相异之处又哪里会有源于语感的直观理解,以这种枯燥记忆的方式来学习的词语又能够让学生积累多少?学生对语汇的理解、区分、积累和词汇量的扩大,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使用特定词语的语境(复句、句群或段落),类似“近义、反义、结构”等知识,更多属于“死知识”的汇集,它们虽有一定的提示作用,然而这种提示所指向的是以语言分析为基础从而获取语言知识的“繁琐训练”,这在特别强调“语文是实践性很强的课程,应着重培养学生的语文实践能力,而培养这种能力的主要途径也应是语文实践,不宜刻意追求语文知识的系统和完整”的新的课程理念看来,对于语汇能力的生成作用是有限的。

从语汇的相关知识构成和语典的备查待检功能看来,对语汇进行系统的描写当然能满足更为广泛的需求,也同时能够反映词典的编纂质量和理论深度,但是若虑及读者在学习过程中的积极参与以及语言知识对于语文能力的实际效用,则适应中小学生使用的语典应对相关的语汇知识进行精选。目前对于词典用户行为的研究支持这一看法。Herbst和Stein认为,学生应该学会预测可能的错误,以便判断何时需要查阅词典;与此同时,Horsfall也从另外的角度提出,知晓何时不用词典也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技能。(陈玉珍,2008)何时查阅词典与何时不用词典,都体现出了读者对于词典所应具备功能的选择,这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某些语汇知识在工具书中是必备的,而某些语汇知识则需要排除在外,因为,自控能力有着级次差异的中小读者,很难会抵住现成答案的诱惑,他们也许在不应该的时间使用了语典。以了解成语的感情色彩为例,语文课程的相关理论探讨和《课程标准》都指出:“理解词语在语言环境中的恰当意义,辨别词语的感情色彩。”如果只是从语典中直接择取、记忆某一词语的色彩属性,而不是通过包括阅读在内的语文实践来获得,那么学生将不会培养出真正的根据语境做出判断的语言应用能力(判断孤立词语的感情色彩一般限于考试场合),毕竟简单的识记不仅枯燥而且也不胜记忆。

以此看待《小语典》的编纂,可以认为它在顺应《课程标准》所提出的中小学生语文能力的培养要求方面,做到了适当的功能介入。提供语汇所包含的单字、单词和整个语条的释义(包括语源说解),配备例句,设置字形、读音等方面的简单提示,注明语类,构成了《小语典》的基本释义模式。上列微观设计中的不同层次,在很多同类语典中都有体现,但是,《小语典》所包括的设计层次,恰为多数语典设计层次的交集,它们是多数语文教育学者和语典编者所共同关注的语汇内容,属于基本释义模式的首要、关键之选。

理解单字、单词和整个语条的释义,在《课程标准》中有明确表述:“能借助字典、词典和生活积累,理解生词的意义。”

《课程标准》在提到理解词语意义这一目标时,对实现途径也有所考虑,“能联系上下文,理解词句的意思”“理解词语在语言环境中的恰当意义,辨别词语的感情色彩”,“上下文、语言环境”对于意义、色彩理解和学生实际语言能力的支撑作用被特别关注。其实,近年学习型词典的编纂实践也已经关注到了语境的这种支撑作用。有的学者即指出,人们运用语言表达思想感情的具体句子——交际使用中的动态句子,能够提供读者需要的传统释义之外的更丰富、完整的信息,使其直观地了解词语的语义价值和语法价值。但是中小学生语文教材中部分语目所处的上下文却无法使学生据其理解语义,譬如课文《世界地图引出的发现》中有这样一句,“教授劝他打消念头,不必为此枉费心机”,其上下文并没有描述“他”“枉费心机”的语句,实际上“不必为此枉费心机”只是“教授”劝诫性的表达,因此单纯依据教材中的语句并不能理解“枉费心机”的意义。对应于学生的实际需求和教材编写情况,《小语典》在提供语目所出现的语句例证时,特别注意到了例句需要显示语目的句法、语义、语用特征,以使学生能够实现这些方面的自主探究学习。譬如“枉费心机”,《小语典》的自造例句为:“小李为了评职称时自己有更多的机会,就恶意地贬低和自己一起参评的同事,结果枉费心机,因违反评职称的纪律被取消了参评资格。”通过小李行为目的和结果的对比,读者自可推知“枉费心机”的“白白地耗费心思”这样的语义。许多语典所提供的例句出自现成的文章作品,例句的权威性自然无可置疑,但如上文所述,因为截取的关系,它们往往缺乏交际功能,且于学生的探究学习不利,因此,《小语典》使用的现成书证只是局限在一定范围。此外,该语典在例句的长度限定方面,也大都顺应了学生的理解与记忆规律。Miller在他的论文《神奇数字7±2:我们加工信息能力的一些限制》中提到,人类大脑的短时记忆容量为7±2个项目。而《小语典》所提供的例句,绝大部分涉及的语义题元及其变量、题元关系都在7±2范围之内,也即每个例证一般由3-5个单句组成。譬如“文章立意不错,结构也很好,就是语言不简洁,拖泥带水的”“在警察的帮助下,被歹徒挟持的孩子们终于脱出了虎口”。

《小语典》所设置的字形、读音等方面的简单提示和语类说明,亦与中小学生的学习要求直接相关。正确地读、写词语,是独立识字能力和词语积累、运用的基本要求,在教师教学和各级各类测评(包括中考、高考)中都是反复出现的内容,相信学生会从中得益。而成语、歇后语等语类说明,一方面是考虑到这样一部收录多种语类的综合语典有细加区分的必要,另一方面,知晓某一语目的特定身份又属语汇积累的前提,它对于语目称说、选用和习得基本语文知识不可或缺。实际上,《课程标准》提出的“积累自己喜欢的成语和格言警句”等阶段目标,已经作了明显的分类表述,而从学生语文教材的编写情况来看,几乎所有的版本都将成语、歇后语等语类进行了分门别类的编排。《小语典》同《课程标准》和语文教材的处理一致。

三、学生文化品位的提升与语典的语汇整理

自2001年《课程标准》颁布实施以来,“认识中华文化的丰厚博大,吸收民族文化智慧”“培植热爱祖国语言文字的情感”和“提高文化品位”的课程理念、目标,日益为人们所关注。从“语言建筑材料”这一层级来看,汉语语汇具备相当丰富的文化内涵。季羡林先生即在《语海》的“出版说明”中指出,语“是中华民族智慧的结晶,它们涉及人们如何处理人与大自然(天人)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社会关系)以及每个人的个人修养等问题,并且都有精辟的意见,对指导我们的人生有重要意义。这些‘语’,在全世界所有的民族和国家中,都罕有其匹,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珍贵的文化遗产”。

不过,正像人们已经认识到的,“汉语语汇浩如烟海,大部分流传在群众口语中,有相当一部分吸收到了书面作品里”,那么以什么样的标准、选择多少语汇以适应中小学生继承“文化遗产”来“提高文化品位”的需求,则是应该探讨的首要问题。《课程标准》对此没有明确的说明,它所提到的理念和“积累自己喜欢的成语和格言警句”这样的阶段目标,实际上都只是弹性的表述。温端政先生在编纂《小语典》的过程中,根据其设立的语料库,选出了使用频率相对较高、形式较为固定、通用范围较广、内容相对积极健康的3200余条成语、1600余条谚语和各1000余条的歇后语、惯用语。按照这样的标准选定的语汇,符合《课程标准》所提出的理念和学生的认知特点,语文学习、与“语”相关的文化遗产的继承,都须与学生的语文实践、语文生活结合,而《小语典》所选定的这些高频语汇,能够满足这一要求。与语文教材对比可以注意到,其中出现的大多数成语、惯用语、歇后语、谚语,《小语典》都有收录。不限于此,该书对学生在教材中接触不到而其日常生活中多见的一些语汇,也有所关注,譬如“不认账”“开眼界”常说,《现代汉语词典》未收,该书收录。

有相当数量的语条,其语义之外存在着复杂、丰富的语源背景,牵涉到许多历史、文化知识,与语义共同构筑起语条的文化内涵。譬如,歇后语“南天门上挂牌子——好大的一块匾额”,“南天门”是什么所在?《现代汉语词典》亦没有收条,《小语典》“南天门:神话传说中天宫的一道门”;惯用语“一锤子买卖”,“买卖”怎么可以用“一锤子”修饰?《现代汉语词典》说“不考虑以后怎样,只做一次的交易”并未言明,而且“交易”也不准确,“一锤子买卖”的并不限于“买卖商品”或“商业经营”,一般的事情似都可以,《小语典》“如作‘沙锅捣蒜,一锤子买卖’,则为歇后语”的提示,表明了为什么“一锤子”可以修饰“买卖”,“沙锅捣蒜”,一锤子就会将沙锅打破,只能捣一次蒜,这里的“一锤子买卖”转指“只能做一次的事”,而“买卖”在元明以来的文献中都有做“事情”讲的用例。温端政先生对此有着清楚的认识,他提到“汉语语汇的文化内涵是以简练的语言形式和形象化的表达方式为其主要特征的”,因此《小语典》中特别注意到了语义之外语源背景的呈现,这为学生探究有关历史、文化知识和习得语条用法搭建了一个可操作性平台,使其将语条还原至丰富、生动的文化实践与积淀之中,从而深化对语汇文化内涵的理解和认识。

与此同时,诸如成语一样的语类尽管在语文教材中多见,但是如何确定某一语目的特定身份、它们有何特点、该当如何运用等语汇积累的前提知识,在语文教材中所述无多,这当然会影响与之相关的学生文化品位的提升。《小语典》在其“前言”部分相对系统地介绍了上述知识,于语汇积累和文化遗产的继承而言,实属必要。

综上所述,作为一部积极型的母语学习语典,《小语典》在明确、新颖的理论支撑之下,在许多方面都体现出区别于一般语典的、兼顾语汇整理和语言学习的自觉努力。诚如温端政先生所表示的,“编写小型的综合性的语典,是我们的初步尝试”,不过,这个“初步尝试”所指向的却是“提高文化品位”和“文化遗产”继承的中小学教育的终极目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这种尝试意义深远。






2013-08-23  人教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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