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昆：教师 语文教师——兼谈我在铜陵的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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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昆：教师 语文教师——兼谈我在铜陵的课

      昨天在一个论坛回复一个朋友关于我的课的帖子，我说了一句话：最近，我越来越感到我是一个教师，而不仅仅是一个语文教师。
      到现在，我已经遇到过不知道多少人，一见面就说我像艺术家。我当然知道这并不是褒扬的话，只是因为我头发没理胡子不刮，人家用来评论我的最委婉的话语罢了。我的确喜欢艺术，但是怎么也没狂妄到自己认为自己是艺术家的地步。不过这种喜爱肯定也影响了我的课。
      我的语文课引入音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直接引入音乐的除了这次的《再别康桥》，以前给自己学生上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也是使用的这种方法。而有时候临时使用音乐伴奏调节气氛制造氛围的课就更多了。在我自己设计的课程中，音乐鉴赏也是一个重要的内容。我做了十多年的几门选修课：诗词鉴赏、音乐鉴赏、电影欣赏，音乐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部分，一般我要做完高一整个学年。
     这次的实录被民主式教育吴启兴先生贴到教育在线去了，吴先生固然是不怀好意的，他认为这堂根本不语文的语文课是我上课失败的最好的证据，好容易找到一个靶子，他是怎么也要利用一下的，这里姑且不谈。不过回帖中有些老师的观点却很眼熟：
      这样的课，还是语文课吗？
      诗歌课，应该从文字鉴赏入手，怎么能只是听音乐呢？
       ……
       这堂课的优点和缺点，其实孙绍振老先生在课评中已经一针见血地指出来了，感谢孙老对我的探索的肯定，以及有些过头的夸奖，但是孙老也毫不讳言这堂课存在的致命伤：文本解读不够。对这一点我十分接受，更十分感谢孙老的指点。回家之后，赶快买来了孙老和钱理群、王富仁几位老先生的文本解读著作认真学习，好好补课。
      作为一堂探索课（我很害怕示范课这样的叫法，而且我觉得我的课很多也不足以为人垂范），我希望的是找到属于我自己的课堂。从某个角度说，每个有个性的老师的课堂都是唯一的，不可复制的，甚至是不可模仿的。可惜我们现在的很多公开课做得与此恰恰相反，主办者总是暗示上课的是经验丰富的教师，听课者只要认真听，努力模仿，就很快能成为成功的教师。模仿固不可少，但是教育如果只是模仿而无自己的消化创新以及个性，无疑就宣告了自己课堂的死亡。
       今天一个好友问我对生命化教育的看法，我的回答是：我觉得生命化教育有三个层次：
       1，教育的生命化；
       2，学生的生命化；
       3，教师的生命化。
       后两者在此不谈，我理解的教育的生命化，指的是课程和课堂其实是有生命的。任何一个老师的课堂，如果没有基于知识能力传授基础上执教老师鲜明的个性，这样的课堂是死的，没有活力的，也就是没有价值的。我坚信这一点，因此每次上课，我最注意的一点就是：我应该怎么上。
       回到教师和语文教师的问题上，关于语文味，曾经有过很多争论。但是我以为很多观点存在一个误区：以为语文味就只是字词句篇，朗读背诵。另外，是不是每一堂语文课都必须有某种意义上的语文味才能称为好课？我们是语文教师，但是我们首先是教师。明确我们作为语文教师的分类定义，能够使我们更好地坚守我们的专业家园，但是过分强调这样的专业藩篱，是否又会使我们囿于局限而不思进取开拓呢？更何况语文味在某些知识结构欠缺的评论者手里，已经成了遮丑的挡箭牌了。如我一个朋友魏勇所说：不懂历史的老师就说历史没有语文味，不懂哲学的老师就说哲学没有语文味，不懂社会学的老师就说社会学没有语文味，不懂艺术的老师就说艺术没有语文味，反正不懂什么就说什么没有语文味。（大意如此）真是刻薄得刮地三尺！
       如前所说，这次课在文本细读上的功夫的确做得不够，张老师在总结的时候委婉地指出听得“意犹未尽”，诗人就是擅长含蓄呵呵！但是我设计此课最重要的环节，如听课老师看到的一样，是音乐的引入。这绝不是有些老师轻巧地说句“听听音乐”能够涵盖的，音乐的博大精深，很多地方比之文学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我一向的主张是，教师应该善于挖掘自己生命中一切资源，并在合理的前提下将其运用于自己的课堂中。这样的课是独创的，是个性的，是无法模仿的，但是却是值得学习的，不是学习具体的上课环节或者某个技巧，而是学习这种运用自身的资源来开发与自己个性紧密相连的课，成为一个有独特个性的老师，教育出有独特个性的学生。
        所以，我明白我自己是一个语文教师，而在此之上，我觉得更重要的是明白我是一个教师。作为语文教师，我站在专业的领域给学生授业解惑，而作为教师，也许我才能在某些时候跳出专业的藩篱，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给学生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