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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生命的意义——史金霞对话蔡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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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 08:24:4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寻找生命的意义——史金霞对话蔡朝阳

作者:史金霞




[url=]  关于生命

  一 、我家14岁读初二的蒋筱寒同学很喜欢你这本《寻找有意义的教育》,自从得到此书,便成了她桌上、枕边的必读书。读你写范美忠等人,又欢笑又忧伤,读你的《在鲁迅路口》甚至都落了眼泪,最喜欢读的是写菜虫从无到有到长大的那些文字。一个晚上,她突然对我说:阿啃叔叔这本书名,我感觉应该叫“寻找生命的意义”。我发现,她说得还很有道理,你以为呢?

  感谢筱寒同学的阅读与指导。能够说出“生命的意义”五个字,筱寒童鞋了不起。包括筱寒在内,包括菜虫,以及所有我们这些朋友的孩子们,他们总是让我产生一种乐观情绪:未来的世界会好的。梁漱溟先生当年的深沉提问,我常报以浅薄的乐观。因为,新的一代人,他们吸收的养分更充足。而涉及到我们成年人自己的写作,如果这种书写始终直面自己内心的话,那么,哪一种书写不是在寻找生命的意义?现在,我恰好是一名中学教师,我所不得不面对的,便是教育,所以透过对教育的谈论,无非也是在寻找我生而为人的意义。若我们爱教育,视之为自由的传递,那么,我要寻找的,便是教育生命的意义。

  二、在这本《寻找有意义的教育》中,我所看到的,是一个逐渐以自觉意识完成教育使命感的追求自由的教师形象、一个随着生活的延展而努力做好丈夫好父亲的男人形象、和一个坚守底线追求美好热爱生活乐于思考享受友谊的日渐趋于健全的知识分子形象。在某种意义上,这本书可以看作是你个人的精神、生活、事业的成长史,草蛇灰线,散布其中。你是否认同我这个观点?

  哎呀,金霞你真是不吝赞词啊,令人汗颜。其实我是一个笨拙的中年男人,总是处在被人嘲笑的境地。但我理解,他们善意的嘲讽,是对我的宽容与爱。所以你这么高的赞扬,我首先是不习惯,其次,也真没你所说的高度。至于你所说的成长史,恐怕是有的吧。因为我确实很在意书写中的真实感受,如果写作不忠实于自己的内心,那么写作并无意义。我自认是一个“修正主义者”,不同时间段的想法会有改变,这些改变的逻辑都在我的写作中,所以一定程度上,我认同你的观点。虽然就主观意图而言,我并没这么设计。但既然书已经出版,如何评说,要由读者决定了。

  三、从微博上观察,你这本书受众面极广,可谓老少咸宜。再比如,我家读初二的小寒爱读,我教初中的同事也从中受益良多,我有一怀孕5个月的朋友,她购到此书后也一口气读完。因为受众面广,所以它的意义也极大。能够吸引如此广泛的读者,不知是否在你意料之中?你在构架此书时,除了表达你自己,把过去种种做个总结之外,是否也有劝世救生的意图呢?

  这真令我意外,会不会是你的误判?我从来不觉得这会是一本老少咸宜的书。就我的想法而言,多少有点离经叛道之嫌。而我在文章中表达的观念,包括价值观人生观,也跟主流较远,与成功学无关,怎么可能老少咸宜?所以我很感激编辑有决心出版我的书,我担心出版社的盈利情况,然后过几天,就进特价书店。至于你所说的架构,则完全没有,只是把2006年之后关于教育的文字集合起来,略为分类而已。“劝世救生”的意图,抱歉,我不是救苦救难观世音娘娘啊。

  关于教育

  四、作为一个教师,最重要的关系,是师生关系。在你的书中,你也特别提到了一些你教学生涯中比较关键的学生,比如朱桂英。这本书的第二篇序《阅读抵抗荒诞:所有的智慧都在朝阳的那一面》即是朱桂英所作。本书中,你只记叙了学生时代你对她的观察,她所引起的你的反思。我想了解一下,作为你的小朋友的朱桂英,在她做教师时以及从事媒体工作之后,你们又是如何互相影响的?

  是的,我认为我们之间远远超过师生的关系,而同属于一个精神共同体。并且这不是我教育的成果,而是小朱自我寻觅的过程。她的善良和清晰的理性很好的结合在身上,寻求光,寻求真理。于是多年以后,我们发现依然在同一条道路上。事实是,小朱天资聪颖,对未知的整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她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超过我啦。早在2008年我们一起研究小学语文教材时,就已经能给我很多启发。在我们关于小学语文教材的研究报告中,小朱的文章是我私下里认为最棒的。现在,她的思考立足点很高,关注面很广,我有时候看她博客和微博,看看她现在读什么书,然后也去找来读读。

  五、诚如你不久前在朱桂英婚礼上所发表的演说,她是青年才俊,在自己的领域内,属于既勤勉认真而且优秀杰出的那一类人,可称之为你的“得意门生”。但也必定会有更多的学生,他们受了你的影响也影响了你,却并不是世俗所谓的成功人士,然而,因为彼此的相遇,他们依然可以生活得很有意义,或者,努力让自己的生活有意义,就像我们这些做老师的人一样。有没有另一种的学生,有着另一种生活哲学,不认同或者反感你的教育教学?

  朱桂英不是世俗所谓的成功人士,没升官也没发财,也没被评为三八红旗手。在绍兴时,想考一个在编的教师职位,还考不进。这不是因为她不杰出,而是太杰出了,因而小城才没有能容纳她的空间。朱桂英其实是我全部学生中的异类,因为稀少,所以我们才珍惜,可能我这样的人也不算多吧。更多的是无动于衷的孩子,若能反感我,那就很不错了,至少这位同学在思考。这里,我想我们要理解教师的无能为力。这是我一个看法,我们教师必须认识到自己的限度,我们对学生做不了什么,我们对他们生命的影响,极其有限。这是一。第二,教育最根本的,是让他们成为他们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而非单向传递教师的观念。若做不到成为他们自己,那还有一个底线,就是尽力保有善良和同情能力。我希望多数孩子,能够成为有同情之心的人。至于另一种生活哲学,那是显然的,因为每个人的人生都将由他自己规划,老师能做什么?而不认同甚至反对,也是常态,教育的民主,就在这里,教师不应有知识的倨傲,更不应自以为垄断了真理。

  六、2004年春天,在徐州论坛上,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你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狂狷”。你大概还记得一个网友清唱了几句《青藏高原》,你便闻声落泪而不能禁。那时候,也是你刚刚写完“那一代”批判的文章之时,我想那时,也是你对教育开始了真正的思考和关注之时,你能回顾一下这个关键的时期吗?

  你说的很准确,这是我误入歧途的开始,所以我说,李玉龙误我。你可以想见,一个多年来孤独地呆在一个小城市的人,遇见一群跟他气味相投的人,会怎么样。那次我回来写了一个文《徐州三日》,引用了海子的诗作为献辞:夜里,我听见远处天鹅飞越桥梁的声音,我身体里的河水,呼应着他们。有人说过一个词:精神兄弟。我想这是散落在民间的精神兄弟相遇的喜悦。尤其是,我们这一些朋友,相互闻名已久,终于能在一起纵酒高论,真是一种高峰体验。确实如你所言,我是这之后才开始写一些有关教育的文字。之前,教书是我的职业,我自己主要写的是散文与书评。所以这正是个关键时期,如你所言。

  七、在本书第一辑“以自由看待教育”中,第三篇为《语文是公民教育的通路》,你提出“要在语文教学过程中,时刻贯彻‘四个现代化’的意图,即:文化的现代化、社会的现代化、政治的现代化、经济的现代化。”我相信你也能够想象得出来,会有很多人看到你这些文字便激动地跳起来要跟你拼命了,他们手里可能还会挥舞着“语文味儿”的菜刀,大叫你这哪里是语文课,分明是思想政治课,是历史课,是哲学课,是……关于这个分歧,你怎么看?

  他们所想要的语文味,在我看来,充满了老陈醋的味道。

  语文跟所有其他科目不一样,语文是母语。母语,意味着,必须承载母语所该承载的全部。

  关于家庭

  八、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我在读此书第二辑“教育从孩子开始”时,也有个想法,觉得这个题目是不是换一下——哈哈,我们母女好像都在给你挑刺,比如,换成“用一生学做父母”。一方面是我从自己亲身经验感受到,我们太多人,在还不具备做父母的学养时,便做了一个孩子的父母,给孩子带来了各种伤害。意识到之后,也只能学中做、做中学,不但过去的失误无法弥补,而且还不断出现新的过失。在这方面,也请你谈谈你的反思和建设。

  是,你们母女挑的刺很对,我确实太过自我,经常忘掉这个孩子的母亲,所以有人说,阿啃,你在微博上看着像单亲家庭呢。我经常在阅读中,或者了解别人的育儿经验时,发现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要命的是,往往是菜虫已经过了这个时间段,我才发现问题的根源所在。所以经常觉得很对不起菜虫。不过呢,自生命的奇迹来看,每一个孩子都如天使般完美,而就性格养成而言,每个孩子都各有其特点。这些特点,也可能恰是他的缺点。而我们应宽容的孩子的缺点,可能,这就是孩子的特点。所以,我的反思就是,要不断地学习做父亲,这是一辈子的事情。至于建设,我想不出来,就是不断学习用更好的方式去爱孩子吧。比如,永远能俯下身倾听孩子在想什么。

  九、菜虫马上要读小学了,记得在一次访谈中,你曾经表示过你的焦虑和担忧,你之所以研究小学语文教材,也与此有关吧?那么,你是否曾经想过,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办一所类似“华德福”式的学校,按照自己的理念,编写教材,设置课程,教育孩子呢?

  想过啊。并且,绍兴是有一群孩子妈自己做成了一个华德福学校。在起初的阶段,我也参与过几次聚会。后来,因为菜虫比他们的孩子大,等到幼儿园建立,菜虫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我很功利地淡出了。他们还在继续,幼儿园也已草创,并有固定的读书会。我很为他们骄傲。但我还是会把菜虫送去公立学校上学,因为对孩子来说,教材什么的,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同龄人群体,他们将会互相影响。在7周岁之后的阶段,到青春期,同龄人的自组织,才是影响他们自身最重要的因素。

  十、因为热爱这一个孩子,因而热爱了整个世界。我是不是可以做这样一个猜想:随着菜虫的成长,接下来,你将把教育研究的目标从小学上移到初中、高中乃至于大学、甚至国外的教育?

  不一定吧。诚然孩子是父母一生的志业,我们陪伴他成长,自然会随着他的年龄而关注不同的年龄段。但其实,每一个年龄段,我们都有无数的疑问期待解决。而我现在最感兴趣的,还是童年的奥秘。相对于成年人的世界,我们对童年了解太少,这个领域,若要研究,怕穷其一生都无法深透。所以我们不可能成为教育界的百科全书式的人物,没有能力去研究全部,能做到对某一年龄段的了解,就不错了。

  另外,这些年,确实也感觉到教育是最富有灵性的事业,教师是除牧师之外最主要的跟人类心灵打交道的差使,所以我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就很爱教育。

  十一、在《孩子,你慢慢来》一文中,有一个细节让我非常感动,你回顾自己这个丁克主义者发生改变的那一瞬。你反思自己为妻子考虑太少了,“我为何就不关心我身边的这个人,她跟我息息相关,我因为她而高兴,也因为她而沮丧”。你说“关心这个世界,对于一个个人,应该从关心自己身边的人开始”。这段文字,让我几乎也“热泪盈眶”了。倒不完全是因为这击中了我心底最柔弱的那一个角落,更多是因为感动,感动于你的一片深情,感动于你对爱情、家庭、权利、责任的深挚而温柔的守卫。在回答童蓓蓓关于怕老婆的问题时(见第三辑“守住教师的底线”之《倾听一种自上而来的声音》),你也“沾沾自喜”地描述了你的妻子汤泓,你们之间是一种怎样的爱?

  互相扶持,彼此理解,共同进步。很多人认为这是一句空话,但我以为这三个短语每一个都指向切实的问题。比如,我们现在回头来看,为什么我跟我的妻子,经常觉得跟一些过去的玩伴说不上话了?因为,我们与他们,在想法上,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些玩伴还在看国产连续剧《甄嬛传》,而虫妈支持我取消有线电视,她看《越狱》,用经济学视野分析问题,很多时候比我更理性。十年过去了,我跟虫妈还是一个世界的人,这就是彼此理解,共同进步。精神世界在同一个水平面,这是最重要的爱的基础。

  关于未来

  十二、你曾经竞选过学校的中层,也风生水起地做了一些工作,但是最后还是辞职了。这个经历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也谈不上风生水起啊。只是尽量不按照潜规则做事而已。这段贴近基层权力的生活经历,是一次亲身体验体制运作的机会,使我更真切地看到体制之弊,也因为这段经历,我在论及中小学教育体制等问题时,获得了新的观察角度。为什么不想干了呢,因为实在太无聊了,我的时间不能浪费在这里。

  十三、体制之外,你被称为“麻辣教师”,也曾入选《时代周报》影响中国社会进程100人,你一定还记得魏勇在评上特级之后,写过一篇文章调侃说他评上特级是社会的进步,你有没有想过在体制内的教育平台上拓开一个更大的领域?争取更多的话语权?比如,去争取诸如“特级教师”“教授级高级教师”之类的称号?

  不会的。我说不想被世界改变,其中有一点,就是,不能成为自己年轻时反对的那种人。如果我们要话语权,那么可以通过不断地阅读、思考、写作,来加强自身的能量,还可以通过博客、微博等自媒体将之放大。不必以屈从体制的方式去换取。

  十四、你的好朋友郭初阳离开了体制,与朋友一起开设了“越读馆”,同样渴望自由的你,也与朋友一起开了一家“新青年书店”,这些年来,也不断在绍兴一带举办各种文化、文艺活动,关于个人的未来,你有没有一个规划,有哪些设想,或者说,你的人生的下一个航标是什么?实现这些愿景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我务虚的能力超过做实务的能力。所以我希望能写出一本足够好的育儿手记,超越龙应台的《孩子你慢慢来》。因为龙这本书尽管流传很广,但这只是一个人文学者的育儿手记,尽管龙很民主,字里行间充满了爱,但其中还有很多对儿童的误解和不解。我希望能写出一本更为儿童本位的,其中又有人文视野的育儿手记。但困难很多,最大的困难,便是,我有限的水准,跟我无限的理想很不匹配。

  (作者单位:江苏苏州工业园区星海实验中学)

  来源:《师道》情智版2012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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