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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智渊:为什么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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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9 13:44:0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为什么写作?
——网师一周观察(100
2012212-218日)
/魏智渊
不知不觉,周六版写了整整两年,写了整整100篇文章,近50万字。
或许,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数字,说明我一直守着网师,以犟龟般的意志,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毕竟,我做到了没有让自己的文章在杂志上飞舞(有些杂志或经过许可采用或擅自采用周六版文章,另当别论),而且确实一再婉言谢绝专栏或约稿,却忠诚地守在每一个周六。
或许,或者说“更或许”,这是一个非常悲哀的数字,说明我实实在在地是一个笨蛋,除了喋喋不休地讲些道理,似乎别无专长了。100篇文章堆积起来的,或许是一个更平庸的生命,并且,生命因这种堆积而愈益平庸。勤,未必能补得了拙,倒常常是拙的见证。
既然能够写100篇,那么,我就并不缺乏写1000篇的耐心。让我困惑的是,为什么写作?这一切究竟意义何在?
1
写作曾经让我非常快乐。
当然,少年人的卖弄文采,也曾带来过短暂的快乐时光,但那是逞才的,肤浅的,稍纵即逝的,空有修辞而没有灵魂的。
真正的快乐来自哪里?冯至在《给一个青年诗人的十封信》中有一段描述:
他们(指青年)觉得内心和外界无法协调,处处受着限制,同时又不能像植物似地那样沉默,他们要向人告诉,——他们寻找能够听取他们的话的人,他们寻找能从他们表现力不很充足的话里体会出他们的本意而给以解答的过来人。
在这样的寻找中几乎是一百个青年有一百个失望了。但是有一人,本来是一时的兴会,写出一封抒发自己内心状况的信,寄给一个不相识的诗人(指里尔克),那诗人读完了信有所会心,想起自己的青少年时代,仿佛在抚摸他过去身上的伤痕,随即来一封,回答一封,对于每个问题都给一个精辟的回答和分析。——同时他却一再声明,人人都要自己料理,旁人是很难给以一些帮助的。
我与学生有过许多通信,更重要的是,后来我意识到随笔的重要性,便开始了比较长期的与学生通过随笔本而进行的心灵对话。有些时候,我的回复甚至比原文还要长。
那是一种真挚的写作。
不错,高中是非常繁忙的,何况是应试压力特别大的县中?最忙的时候,我不但带高三一个班的班主任,还要带三个班的语文课,平均每班人数不低于70人。但是,你就是期待学生的随笔,像期待一封封飞越千山万水(虽然在一间教室里)的情书。然后你开始一一阅读,不会漏掉每一篇,不会只是生硬地打一个“已阅”但实际上根本没看。而其中的某些,是一定要在夜深人静之际细细地回复的。灯光漂白四壁的那一刻,人便忘了一切,忘了睡眠甚至忘了时间,只有红笔在随笔本上的唰唰声。
这种写作,仿佛漫步于虚拟的心灵广场。有人在伤心地哭泣,他可能只是需要倾听与关注;有人在十字路口茫然无助,他可能只是需要有人引导他寻觅自己内心的方向;有人轻声吟诗,他需要欣赏与唱和;有人滑稽搞怪,他需要善意的笑声;有人认不清真实的自己,他需要一面真实的镜子;甚至,有人狂妄到不可一世,他需要的只是一块砖头……有些时候,这种写作是一来一往持续很久的,随笔本仿佛成了书信记录。
这是一种持久的滋养。不只是我滋养年轻的生命,年轻的生命也以自己的信任与倾诉滋养着我。因为被需要、被信任的感觉能让一个人变得年轻,例如,那些年轻的记忆会被一次次地激活。
一届届的学生,就这样彼此交会再分开,至少,记忆力不好的我,不久就忘记了他们中绝大多数人的姓名。而那些承载心灵对话的“皮囊”,有几许还被珍藏?又有几许化为纸浆?这些对话本身,也许早已经被忘记,永远地留在了时光深处。
这就是我曾经的写作,就像写在时间的水面上。
是的,那些细节已经全然忘却,留不下几缕痕迹。就像那些因彼此信任而带来的幸福,因拯救一只知更鸟而带来的幸福,统统被忘却了。
但那是我生命中除了情书之外的第二次真正的写作。
那时候我几乎没发表过文章,后来突然就开始发表文章了,并且是一种井喷式的写作,写了两年,很快就觉得怪异。不错,发表文章带来的快乐最初也是难以言喻的,但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堕入一个陷阱。例如,言辞越来越变得夸张(似乎这样才有力),越来越脱离内在的生命感受,并且,言辞本身影响了内心,包括妨碍了诚实。此外,似乎还又陷入了另一种交际……于是,这种快乐很快就变得尴尬,甚至让自己难以忍受自己。这不是杂志的错或发表文章的错,是自己的错。毕竟,发表或不发表,并不能真正地说明什么。无论如何,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就立刻来了一个急刹车。
2
后来,更多的是工作性写作,例如《构筑合宜的大脑》(更名为《教师阅读地图》)就是工作性写作或者任务性写作。
那么周六版,是什么性质的写作?
从一定意义上说,周六版同时是工作性写作、生活性写作和心灵性写作,就仿佛曾经的随笔对话。所不同的是,这不是写在每一位学员的随笔本上的,而是写在公共张贴版上的。因此,它必得有所隐晦,而不能行云流水般地直抒胸臆;它也必定被在一定层面上误读,甚至经常性地被对号入座。相对于随笔上的对话,它是“公共写作”,相对于杂志上的公开发表,它又是“私人写作”。
这种写作,大半源于一时的兴发感动,或者说网师(包括新教育小学)的日常生活所引发的感慨。写到一年的时候,我就试图转为学术随笔,但一来学术随笔难写,更重要的是,生活中的激烈变故,以及目睹网师或周围人的变化,常常令我滋生无限感慨,这些感慨萦绕于心,又引发了诸多关于人性、关于职业、关于专业发展、关于理想主义的诸多省思,遂借助周六版一吐块垒。而这种变化层出不穷,周六版便有写不尽的题材。
这是我生命中的第三次写作。
但这种写作意义何在?我却迷茫了。骨子里我知道,我决不是那种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英雄,相反,我只是一个诚实的平庸者,甚至连诚实或许也要打点折扣,谁知道呢?我看到许多人在生活之网以及职业之网中挣扎,有时候不顾自身的愚笨,竟忍不住想要说几句话,却全然忘却了里尔克所说的那句话:在根本处,也正是在那最深奥、最重要的事物上,我们是无名地孤单。并且的确,我说的那几句话常常得到赞扬甚至赞美,仿佛里面包含着人生的某种真谛。但赞美之后,别人仍然会沿着自己的轨迹往前走,并没有多少改良的痕迹。对于我这个反感心灵鸡汤的人来说,或许周六版的作用,也无非是另一种甚至同一种鸡汤而已。
这几年,在经历过许多事件后,谈理想已经不很相宜了(理想的稀缺正说明理想的价值)。不但不相宜,反而会引发对理想者的讥讽。这个世界本质上是利益至上的,并且比我所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经常感觉到,人是被自己的阴影推着往前走。在这种情形下,管好自己的嘴和心,或许是惟一可能的。
所以在许多期以前,“写作是可耻的”便深入我心。纵然有所隐瞒,我在周六版中还是袒露太多。毕竟这不是在“随笔本”上的“私人写作”,而我,或许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将私人写作与公共写作混淆了。
曾经想将周六版固定地写成千字文,曾经想干脆停止周六版(我已经有N条合适的理由)。但后来我觉得,重要的仍然是:为什么写作?
我必须给这个问题一个新的回答,或者说,给“写作”一个新的命名(例如不再是“天真女皇”而是“月亮仙子”),然后让写作从生命中重新醒来,或者说让生命从写作中重新醒来。
或许,你也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写作?
2012218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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