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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卡蒂埃-布列松的摄影美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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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6 19:23:4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2004年·第4期 [摄影广角]
论卡蒂埃-布列松的摄影美学思想
周振华
     “决定性瞬间”(the decisive moment)是法国摄影大师卡蒂埃-布列松1952年在他的摄影集《决定性瞬间》中提出的摄影美学观念,特指通过抓拍手段,在极短暂的几分之一秒的瞬间中,将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事物加以概括,并用强有力的视觉构图表达出来。这种抓拍的摄影思想同时也被与布列松同时代的德国摄影家爱瑞克·萨洛蒙博士、英国摄影家比尔·布兰特、匈牙利著名战地摄影记者罗伯特·卡帕等摄影名家所推崇,并成为新闻摄影最有效的手段。
  对于“决定性瞬间”的理解,在某种程度上,被理解为直觉的、感性的反应,或仅被当作一个单纯的时间概念。本文则转换视角,把“决定性瞬间”放在时间与空间组成的坐标中,从摄影作品的画面故事、故事的几何形式构成以及形式构成背后符号性的涵义等三个层面来分析“决定性瞬间”的美学内涵。
  一 、“画面故事”——事件的视觉报告
  布列松的“决定性瞬间”的瞬间的纪录必须是某一个时间点和空间点上的“事件报告”。换言之,“决定性瞬间”就是巧妙利用事件进程中某一个能够代表事物本质的有意义的时空点。
  这样的美学特征要求“决定性瞬间”首先是一个时间组织的概念。在这个时间的组织中,布列松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要具有“秃鹰的眼”和“丝绒的手”①。这个比喻揭示了这样几层涵义。
  一是 “秃鹰的眼”,指新闻摄影需要用锐利的目光去发现汇成画面故事的细微细节。“决定性瞬间”记录和处理的是事件中短暂的一个时刻,反映在事件发生的时间链上,它只是事件流程中的一个“结点”。这个“点”构成了包含被摄物的动态、形态与神态三者有机结合的瞬间摄影形象。
  那么,怎样用“秃鹰的眼”的眼去发现事实呢?布列松的摄影实践提供了这样的范例。作为一个摄影家,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定位为一名社会改革家和新闻记者,相反,他通常以事件旁观者的身份出现。这就使他的镜头和热情不是投向那些达官贵人,而是更多地关注普通的人们。这个原则投射到他的新闻摄影作品中,就是他常“背向”有“新闻价值”的事件,如游行、庆祝会等,而把注意力反向集中到事件旁观者的各式反应上。如关于英皇乔治六世加冕日的那幅作品,布列松并没有把镜头投向热闹的加冕仪式,而是把摄影镜头转向观看的人群,在观看典礼的人群一隅——翘首以待的人群与久候不支,在废纸堆上酣睡的男子形成了富有戏剧性、充满浓郁喜剧格调的瞬间场面。这个场面验证了布列松所言:“在摄影中,最细微的东西,都可以成为伟大的题材。细小的人性细节,都可以成为主题。”②同样,在反映美国的摄影作品中,布列松没有向我们展示惯常看到的“民主”与“繁荣”,而把目光转到专制机构的“模范”监狱,这张看不清人物表情的照片也许就已能使“民主”国家中的窒息与抗争纤毫毕现,无言之中已经述说了一切。此外,他的大多数作品也都有这种见微知著的特点。
  二是用“丝绒的手”去小心处理事物展现的微小细节,也就是在时间的流程中,寻找这样的一个点,既能够概括事物本质的精神,同时还有着无限的变幻和联想。
  也就是说“决定性瞬间”在时间的选择上,并不是选择整个过程中最“激情”的那个顶点,因为“在一个激情的整个过程里,最不能显出这种好处的莫过于它的顶点。到了顶点就到了止境,眼睛就不能朝更远的地方去看,想像就被捆住了翅膀。”③ 所以,静态的摄影作品,应该着重创造作品的想像性,“决定性瞬间”选择的也应是画面故事情节发展顶点前那个“最富于孕育性的顷刻”,在这一点上,画面既包含过去,也暗示着未来,想像在这里有着最大的飞翔空间。
  所以布列松在日常的拍摄中,审慎地使用着自己的小型“莱卡”相机,从不用闪光灯,也不用测光表,只是用秃鹰的眼去观察事物,一旦发现现实景物具有这样的特征,丝绒的手立即定格这瞬间时刻。在他最为称道的作品《雨中的广场》中,全面定义和诠释了“决定性瞬间”的时间概念。
  布列松的“决定性瞬间”还是一个空间的概念。在他的空间概念的众多内涵中,最重要的是“现场”观念。摄影者在拍摄的过程中,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提醒自己是否已经为某一特定的环境或场面拍摄出了最强有力的照片。如果还没有的话,他就必须留在现场,以防事件的核心会突然迸发出什么特殊的因素。摄影者也要避免像“机枪手”一样胡乱扫射,因为这些胡乱拍摄的照片并没有能抓住“决定性的时间和空间的组合”,只是事件发展流程中的一些散乱的碎片。
  在布列松的一生中,他的“现场”的观念深深影响了他的创作。作为历史的见证者,他在那个时代的许多意义重大的事件中心出现过:内战中的西班牙、沦陷中的巴黎有他活跃的身影、德国解放集中营时有他的足迹;国民党溃败出大陆前夕他在中国;甘地被刺时他在印度;美国阿拉巴马州的静坐示威时他也在其中。
  “决定性瞬间”包含的空间的概念中,不但包含还原现实的环境,同时还包括对拍摄对象的原生态“栖息环境”的尊重。
  在布列松论及他的众多摄影作品时,他认为摄影中最难把握的是生活在自然环境中人的面孔,因为它是那么的难以捉摸和变化莫测,所以要真实、准确地表现人的真实状况,就要抓住面孔上呈现出的决定性一刻和心理状况。而要达到这个程度,就必须尊重人的“栖息环境”,把人的栖息的环境、肖像以及事件结合起来,使被摄影者忘却照相机和持照相机的人的存在,保证被摄者能够始终处于他认为是正常的处境。因为如果有一丝的干扰,那么“主体有任何不安的话,个性便会顿时失踪。”④时间和空间的要素构成了“决定性瞬间”的画面故事事件,但这样的画面故事要怎样才能准确地表达出来呢?那就是必须诉诸照片中各项元素构成——准确且独具匠心的构图。
  二、“故事的形式构成”——几何元素形成的视觉语言
  摄影要把“故事”准确、强烈地传达出来,必须建立形式之间严格的关系,利用形式的张力,让景框内的元素互相阐述,表现故事的主题。这与布列松对于新闻摄影的认识——“照相机就是我的速写簿”或“在我看来,照片不过是一种瞬时素描,绘画的一种补充”是一致的。
  布列松曾经论述到“摄影具有新的可塑性,就是主体运动时瞬间出现的线条所形成的。我们配合着运动而进行拍摄,仿佛运动本身就是生命展露自己的预兆方式似的。但是,在运动里面,会有特别的时刻,当这一刻出现时,动态进行中的各项因素,都处于平衡状态。摄影的任务就是抓住这样的时刻,把它里面的平衡状态拿稳、凝结动态的进行。”⑤ 也就是说,在拍摄的过程中,某一个适当的时机时,照片中的各项因素处于一个平衡点,而这时图形中各项事物呈现出适当的几何模式。布列松认为这个几何模式就是摄影中始终必须全力以赴的任务——构图。“构图实即眼睛所见的不同元素的同时组合和有机组织的结果”。⑥ 也就是说,摄影构图作为摄影者对事物的反应和概括,它展示出现实的某种代表性,同时也强调用适当的形式来把现实的偶然性揭示给我们,而在这种偶然性里已经包含了事件最本质的“故事”。
  在布列松的摄影构图中,他强调,“摄影必须学习视觉的语法,增强一张照片内容的份量的是节奏感、形态与量感之间的关系。借用维克多·雨果的话就是‘形态是出现在表面的本质’。”⑦ 而他也在摄影实践中形成了自己独到的一套方法,综合视觉设计中的多种元素,诸如事物的线条、形状、方向、大小、质感、颜色和色调等,来达到平衡、简化、对比、对照、重复、多样的效果。
  同时,素描般的简约也是布列松构图的一大特色。“题材并非是由大堆的事实构成的,因为事实本身给人的兴趣不大。然而,通过事实,我们可以对驾御事实的一些法则取得了解,并且更能够善于选取较能代表本质上传达现实的事实。”这样,“删减生活中的原始素材是十分重要的。”⑧ 比如,在冷战期间,柏林墙成为东西方之间的一道铁幕,然而,这道“铁幕”产生的故事和意义却都是深远的。他在1962年拍的作品中,没有荷枪实弹的士兵,也没有醒目的铁丝网,三个普通的西德居民登高了望东德,背对观众的背影就像雕塑一样,面对着横亘、绵延的围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渴望,早已不言自明了。
  在简约之外,布列松还充分运用了视觉上的对照与对比,来着重强调弯与直,高与低、明与暗、开与关、平滑和粗糙、冷漠与热情、健康与残疾等二元对立的关系。
  巧合也是布列松惯常使用的造型手段。英皇加冕日的那幅照片,地面堆积的破烂报纸、在报纸上酣睡的醉汉以及醉汉上方密集的人群就形成了一种几何关系,互相对比、互相加强。
  再次,对色彩的运用,也体现出布列松的“几何性”。在视觉元素形成适当语言时,布列松特别论及到色彩,他认为黑白摄影是“解形”的,即抽象化的特征,因为黑白摄影对现实中的色彩进行了转化和调节,在这样的转变过程中,黑白摄影具有了抽象、概括和选择的特性。
  三、“故事背后的故事”——符号与意义
  如果布列松把他的摄影作品仅仅定位在上述的两个层面上,他还不能成为世人景仰的大师。理解布列松的作品,一是看他作品中表达形式的几何关系,二是看他作品题材内容的几何关系,也就是主体、客体和背景之间的内在关系,这些内在关系加强了作品对题材的表现,而更重要的是要透过这两个方面看出作品所展示出的符号性意义——抽象和概括的理性力量。
  正如布列松所说:“对我来说,摄影这种在几分之一秒内发生的事,是对某一事件中互为表里的两个部分同时进行辨识的过程:事件本身具有内在的意义,外在方面,又透过影像形式的精确组织,把意义确当地表现出来。……这两个世界(即外在和内在的世界)之间,必须建立起平衡的关系。这个不断互相起着作用的过程,结果便产生了合二为一的世界(即主客合一的境界)。我们必须传达的,正是这种境界。”⑨
  这个境界其实也就是用“有意味的形式”来传达作品中蕴涵的意义。在布列松的众多作品中,他都将这个原则贯穿始终。
  例如布列松在1934年墨西哥的卡尔·格坦莫柯田拍摄的两个红灯区女性的照片中:一个的身体从牢狱般的方框中探出身来招徕顾客,浓妆艳抹的脸上表情复杂,哭笑难辨,似有无限的内心酸楚但又强作欢颜,那两个斑驳的方形木窗,其符号性的意义,也引起观众深刻的思索和想像。
  四、“有机的瞬间”——作品的生命力之源
  布列松的众多作品中表现出来的这样或那样的哲理境界,尽管他把自己的理论只诉诸“直觉”——“很简单,我神经紧张”,但这远非通常人们所理解的“决定性瞬间”只是对眼前的事件机械、客观的反映,是一种直觉的本能的冲动;它应该是对事物深邃洞察力,是一种情感、想像、感知交融在一起的“多种心理功能的综合有机体”,它虽然还不是理性认识和逻辑思维,却已经是理性思维的起点了。如果没有直觉,理性思维就没有对实际的感知,相反,直觉不发展成一个逻辑方法去推理,认识也将停滞不前。布列松的“紧张”破除了神秘主义的直觉理论,道出了如何赋予作品以长久生命的秘诀——有机统一性、运动性、节奏性以及生长性的完整结合。
  有机统一性是说作品作为一个整体呈现在人们面前,其中每一个成份都不能离开整体,离开了整体就失去了意义;同时,作品的内在结构呈现出一种有机的形式,各构成要素之间,按一定的风格或选择的标准,组合情节内容,安排内在节奏。
  生命形式的第二个方面特性就是运动性。作为“静态”艺术的摄影,外在的呈现形式是一次性的、静止的,但是要使它能“运动”起来,那就要选取事物运动的特征,从而营造运动感。布列松的“决定性瞬间”就是这样,通过视觉心理的运动,让静止的作品在直觉与想像的作用下呈现出运动的生机。
  当然,运动性与作品的节奏性休戚相关。节奏的本质是随着前事件的完成的后事件的准备,节奏是前过程转化而来的新的紧张的建立,它们不需要均匀的时间,但是记录的新转折点的位置,必须是连接前过程和开启后过程的。布列松是通过线条的断续,色彩的落差,质料的粗细,布局的缓急等构图的几何性来构成“决定性瞬间”。
  此外,生长性在静态艺术中表达为一种心理效果。“决定性瞬间”选取的那个“最富于孕育性的顷刻”的“点”,则充分表现出作品的生长性。
  (作者系南京大学戏剧影视研究所博士生,江苏广播电视大学现代传播学院讲师。)
  注释:
  ①②④⑧⑨ 法 亨利·卡地亚-布列松 :《摄影的表达旨趣》,《摄影画报》(香港,1985)238期 ,第43页,44页,43页,42、44页、44页。
  ③德莱辛:《拉奥孔》,朱光潜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年版,第19页。
  ⑤⑥法 亨利·卡地亚-布列松:《摄影的表达旨趣》,《摄影画报》(香港,1985)239期 ,第39页。
  ⑦顾铮 编译《亨利·卡蒂·布列松谈摄影》,《艺术世界》2003年2月号,第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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