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办证》（原载《小小说大世界》2011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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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办证》（原载《小小说大世界》2011年第2期）
作者：熊立功

  
    三月间，二秃把艳娶回家后，就又要到广东去打工，他要抢在毛毛出世、长大之前，多搞些钱，把楼房做起来，再好好在家厮守艳，规规矩矩做父亲。
　　艳不想二秃走，可看看左邻右舍都住着楼房，再看看两个老实巴交的老人，然后摸摸鼓起来的肚皮，就没反对。
　　二秃走后，艳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村主任办准生证。她听说没有准生证，生的毛毛就属于计划外生育，就要罚款，还难上户口。
　　村主任看看长得细皮嫩肉、红皮团圆的艳，便眯起眼摔了几句荤段子，再才说：你先去找妇联主任，她办不了，你再转来找我。
　　艳就转身去找妇联主任，长一张马脸的妇联主任一眼就看出艳很出怀。就说：你属于未婚先孕，是违反计划生育条例的，不好办，不好办。
　　我可是扯了结婚证的呀！艳争辩说。
　　可你是先怀的孕，后结的婚，对不对？妇联主任抠的话，到把艳挖得不能吭声。
　　你是年中结的婚，事前没打招呼，今年没有安排你生孩子，你要是生了，就是计划之外。妇联主任不急不燥、不温不火地说。
　　请主任帮个忙，千万要帮个忙，莫让我的毛毛一下地就成了黑人啊！艳急了，她拿求助的眼光瞅向妇联主任，说：那该么样办呢？
　　要不，你先准备点钱，看我能不能到上头去通融通融一下。妇联主任沉思片刻后，对急得满脸通红的艳说。
　　需要几多钱？我好回家准备去，艳急着问妇联主任。
　　你先准备两千块再说吧，记住，对外，可不要声张，不然的话办证的事，可就要泡汤的。妇联主任板着马脸反复咛嘱艳。
　　艳应着，嗯着，转身退出了妇联主任的家。
　　低头往回急着走的艳，撞到一个人身上，那个人顺势把艳抱住，手就往艳的两个奶上摸，正要发毛的艳抬头一看，见是村主任，声音就变软了：好主任，莫开玩笑，让人笑话。
　　村主任四处瞅瞅，见没人，就更来劲了，嘴里还一个劲的问办证的事搞好了吗？
　　艳甩开村主任的手，愠怒地说：办个狗屁。村主任停住手，问艳是么样一回事，艳不作声，闷头往前走。村主任愣了一会，便远远地跟在艳的身后。艳回家后，把办证要花钱的事跟在家的婆婆刚说完，村主任就干咳着进了门。
　　艳的婆婆看到很少上门的村主任来了，就赶紧忙着泡茶，村主任摆摆手说：我喝不进，我是为你家准生证来的，边说边敌着问艳，妇联主任么样跟她谈办证的事的。逼得没法，艳就把妇联主任叫她准备钱办证的事说了。
　　村主任笑笑，手就去掏身上的烟，一连掏出几个空盒子，艳的婆婆见了，赶紧往外跑，嘴里说；村长莫走，我去买烟。
　　村主任起身，冲艳笑笑，把大门关上了，人也就凑上去了。艳急得往后退，村主任却继续往前凑。
　　我的事没办好，你莫想沾边。艳说着，把大门打得开开的。
　　村主任说：要办好证，你得听我的。
　　艳说：只要你不瞎搞，我就听你的。
　　村主任就低声细语地告诉艳如何如何，说得艳从惊讶到疑惑到点头。
　　第二天，艳拿了钱，交给妇联主任，没几天，准生证就办了下来。
　　下季的一天，艳正和打工回家的二秃盘着毛毛玩，主任来了，他把春上艳交给妇联主任的办证的两千块钱交给艳，并说妇联主任因办证乱收费被免职了，还说叫艳顶职。
　　看着眯一双小眼笑着的村主任，艳冷冷地说：退的钱我收下了，妇联主任我就不当了，明年春上，我要和我男人外出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