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如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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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就如马拉松
          ——张文质先生与二甲中学高一（3）班的对话实录



张：休息好了吗（笑着）？

生：好了！

张：今天看到大家特别高兴（微笑着、边走路），我看到过很多的校服，包括我自己女儿的校服，都没有你们这个好看。（学生笑）这个校服非常棒。颜色搭配得很好，虽然你们可能不一定跟我看法一样，这个我首先说，但是我觉得还是挺好看的。那个白的颜色跟下面蓝色跟那个深蓝、浅蓝、白色搭配地不错，如果说不好看的地方，就是领子不太好，领子不够洋气。我相信男生肯定喜欢立领，是吧！

生：是的

张：或者小 短一点（摸自己的领子）那个领子啊不要翻的那么厉害（哈哈）。你看，我们有些这个男生女生还把里面很漂亮的那个领子翻出来。

（学生笑）

张：其实我看了很多，包括我老家那边福州啊，那个校服很难看。然后呢，没有一个同学把校服拉上去，为什么？因为里面的好看（笑着，学生也笑了起来）所以他都不舍得拉上去，我看你们好象都拉上去了（四周看了一下）这，有规定吗？

学生：没有！

张：那就说明，这个大家还是对校服觉得还是比较喜欢的，恩，我也喜欢（点着头），我刚才说校服好，还有一个地方在你这个校服穿了以后啊，个个看上去都很漂亮，都很精神。真的，一个好的服装（做着动作）就是衬出人的精神面貌。虽然，今天坐了这么多人在这儿。个个看上去都特别精神。校长平时有没有给你们上课？

生：没有！
张：没有！很可能全校的同学啊能够听校长上课的还是很少的，为什么选你这个班吗？你知道吗？

生：我们优秀！

张：哈哈（大笑）说，说得太对了，首先你们非常优秀，正是你们的优秀造就了你们班主任的优秀，这话有没有说错啊？（笑）

生：没有！

张：（大笑）是你们的优秀造就了你们班主任的优秀。

生：是我们班主任的优秀造就了我们的优秀。

张：（笑）其实啊，接着再说班主任的优秀促进了你们的优秀。

生：对的（哈）！

张：（笑）这个就比较完整了，然后你们的优秀跟班主任的优秀加起来就使得集体非常优秀，所以校长啊对你们是歉言有嘉啊，他刚才就说对你们班主任要另眼相看，所谓的另眼相看，也就是说他已经做了很多的事了，校长还没看到，还用原来的眼光看，现在要用新的眼光看，叫另眼相看，就是换一副眼睛来看，（笑）其实啊，校长这个还是要保持这种经常换一幅眼光来看大家，来看老师的心态，因为你们每天都在变化，每天都在进步。

所以北大的一个同样很著名的作家，思想家钱理群先生有一个观点，他说要敬畏青年，啊，要敬畏青年！因为青年人是最“可怕”的。他这个可怕是加引号的，也是青年人会最让你意想不到，青年人他最敢想，他最有自己独立的见解，他对未来抱着最大的憧憬。所以钱理群先生他又有一个概念，他说青年人身上有一种黎明心态。有一种黎明心态，天马上就要亮了，希望马上就要实现了，人生会变得更美好，更为开阔。

我今天也是抱着一种期待的心情跟大家见面的。昨天晚上啊，嗯，刚才来的时候还跟凌校长说，通州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很厉害。我上一次来通州从福州出发的时候，身体稍微有点不适，结果到了通州啊那个就大病啊！那天晚上这感冒很重，第二天带着浓厚的感冒的鼻音（笑哈哈）所造成的某种磁性（笑）跟大家分享的！

生：跟大家一起分享！（笑）某种磁性。

张：没想到昨天又跟我身体突然的一个小毛病斗争了一个晚上，（啧）突然有一颗牙齿痛了一个晚上。然后，我就在想，我以前经常开玩笑说：俄罗斯的一个哲学家，有一篇小文章写的特别有意思，我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想这篇小文章，他说上帝救不了你的牙疼。

生：（笑作一团）呵呵呵。

张：你那个牙疼呦，只能找牙科医生，噢！我一个晚上就痛的不得了，一直到早上才睡着。但是我来这儿，听了这么一节课，真的很振奋。真的几乎忘记了牙齿的痛。几乎忘记了，可事实还，还在痛（咧着嘴大笑）

生：呵呵呵！（笑开了花）

张：昨天呢，你们的班主任老师说了一句话，我很感动。（认真）他说一定要让你们有机会和大海，和大海拥抱（啧），亲密接触，跟大地亲密接触，还要跟大学亲密接触（啧）。

生：跟大学亲密接触（小声应和）！

张：啧，我觉得哦！你们不要小看这三句话，不要小看这三个句子，跟大海亲密接触你就会有非常辽阔的人生；跟大地亲密接触你就会有对大地的深刻的理解力，也就是对大地上，大地实际是现实生活中，人生百态有深刻的理解。大海它实际是一种非常开阔的思想，（手上拿着纸比划着）非常壮阔的人生的憧憬。而跟大学接触。其实大学更多的在你们这个年龄，它就是一个梦想！梦想！知识可能会改变命运，知识也会带来我们对人生的更为开阔的一种渴望。其实当你们老师，当他说完这三个亲密接触，他也就征服了我的心，噢！我也对他另眼相看！他看上去其实他还是像个乡下人（手上拿着纸指向周老师）。

生：哈哈哈（狂笑）！

张：但是，这三句话就使得他同时是个文明人（表情坚定）！更重要的，有这三个句子，他还是一个诗人。我说乡下人呢，是他生存的背景，说他文明人呢，是指他受过教养。说他是一个诗人呢，是他是一个有梦想的人。啊！这样的人呢，也是你们很幸运的一件事情，是吧！

生：嗯！

张：我觉得也是校长很幸运的一个事情！校长要成为名校长，就需要有更多像你们老师这样的人！然后呢，最后带领着我们在座的各位同学。其实人生，我还想，还想说的是，所谓的带领着，带领着你们各位同学，不仅仅是现在的考试，也不仅仅是现在的高考，很可能更重要的是，十五年以后你们在干什么！你看，季羡林老先生九十几岁了才写了这篇文章（指向屏幕）你从这篇文章里能够看出他的衰老吗？

生：不能（异口同声）！

张：不能（摇头），一点看不出是一个八九十岁的人写的文章（点头）！文章里面，无论是文笔，文学情感，（咂嘴）包括对色彩，对韵律的把握，包括对文章意境的构勒（点头）都是非常让人，非常让人向往的，非常让人向往的！他始终保持了（耸肩膀）非常旺盛的读书，写作，也包括对人生的思考，这样的一个非常美好的精神状态，很让人羡慕。

我有个观点，有人说，人生啊，最怕的是输在起跑线上！（看着同学）很多广告语在给家庭做广告时候都说：“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其实这句广告语是句骗人的话。（全场同学笑了）

张：人生不是短跑，是百米短跑。100米比赛，60米比赛起跑线非常重要，马拉松比赛时起跑线重要吗？（语重心长地问）

生： “不重要”（齐声说）！

张：不重要！人生恰恰是马拉松长跑，所以重要的是跑的过程，跑的结果。（对下一代抱有期望地说）起跑线，可能在坐的各位老师，跟你的班主任，跟你的校长，包括跟我一样，我们起跑线的起点都不是太高。但是人生，正是因为它是马拉松，它是超强超强距离的马拉松。更关键的是看后面，你能不能坚持的跑，你能不能跑对的方向，你能不能越跑越跑出自己来，不断地跑着跑着跑出真正的自己来。

这个时候，其实（摇了摇头，露出微微的笑脸）结果就是可能会更为美妙。其实，我想，我们都需要道理，都需要有这样一个对人生的期待。我们来这里学习的时候，无论是从季羡林的文章，还是从别人的文章里面都会感悟到，跟感悟到自己所感悟的。用自己的眼光、用自己的心灵、用自己的趣味去把握一篇文章。你就会有别样的收获，你就会有跟人跟别人不同的一种对文本的解读的能力。也就是慢慢地你就有自己的解读，就有自己的一种解读文章的鉴赏力。

比如说我坐在下面，我就觉得我要来读这个文章，我关注的可能跟你们的凌校长就不一样。恰恰是这个不一样，才是最好的，比如说我也像凌校长这样上课，就不需要我来上课了。是吧？（微笑）

真需要有不同的解读。其实这个文本，它总是有以某一个人去解读要丰富的多的思想内涵。如果我们去解读的时候，能跟自己的心灵、能跟自己的感受去直面它，我相信，这个文本本身里面。嗯，某种虚伪就会被我们发现，某一种美妙之处就会为我们享受。那么，在这样一个跟文本相遇的过程，其实也就是跟生命相遇的一个过程，是非常值得一种期待的。

我这个刚才是跟大家见面的一个开场白。我已经说了很长了。我想呢，下面就是在坐的各位同学，你们有什么问题。比如说，你们可以先从这篇课文，你们有什么问题想听听我来谈一谈我的理解。然后，从这课文引开，你还可以提出你们感兴趣的有哪些问题。尽情地、尽情地提出来。我们一起来分享一下，好吧！（微笑）

（话筒放桌上，轰鸣声）

张：这个、这个麦克风非常好，极其敏感。

(全场一片寂静)

张：你们不要看，不要看这个文本了，现在暂时把这个文本抛开，想一想你有什么问题。哪位同学先来？

（抖了抖身子，耸了耸肩环顾四周）

张：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秘诀：当老师说哪位学生先来的时候，你哪怕没想好，你就先来。站起来的时候再把问题想好（始终保持微笑）。

你们先把机会给占下来，把机会占下来比把问题想好了再争取机会，可能你就快得多。这个也可以说在起跑线上你跑的比别人快一点。因为这会儿不是马拉松，这会儿是百米的短跑。

（片刻安静）

张：就像那个记者会现场提问一样，马上把机会占下来，哦！你来。

生：刚才，刚才凌校长教我们就是抱着随和的心态，现实一点。

张：哎！

生：那么就是我们现在也是慢慢长大，即将成年，马上将走入社会，其实我们面临的是很多很多的问题。是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

（张看了一下手中的学教案）

生：那么怎样才能在一个环境中能让自己变大，而不是说无法调整自己，在这里有些人可能失去信心，然后在人与人交往之中，怎样去消除这些问题？有些问题其实并不存在。但是，人总会想很多。然后造就了一个介蒂，怎样才能得到一个更好的解决使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更加容易的问题。

张：（微笑，点头）嗯，嗯，好，谢谢你！其实你说的嗯……，说的是其实就是人生的一个大问题（一手插腰）。看上去是小问题，是说现在怎么跟同学交往（一只手在那儿比划），怎么去理解复杂的生活，怎么去面对艰难的挑战。我可以说，人生没有任何一个时候，人生并没有任何一个时候，你真正的能够把这些问题解决。

你看季羡林这么大年纪了他还有他的问题，包括去年，季羡林跟北大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他还会面临着哪怕到人生终点的时候还会遇到很多现实问题的挑战。这样的对任何一个人而言，这种挑战，实际上是伴随着人的一生的，所以有一个这个新儒家，新儒家的一个代表人物庐中山先生，他就说过一个观点，他说，人生而为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就是人生下来成为一个人，然后又真正的成为一个人，成为一个、或者说最终成为一个真正的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人活着是很不容易的，然后人要想成长的好，总是要付出很大的努力的，人会遇到很多预料不到的问题。我就没想到我昨天晚上会遇到从来没有的牙疼，到了你们通州，居然疼了一个晚上。

我今天就想，昨天半夜还在想，我是不是听完凌校长的课，把跟同学们的对话挪到下午，我先去看看我的牙齿，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甚至是有时候你，如果真的牙痛啊，你甚至会担心好象昨天晚上这个晚上你都过不去了。但是你又只是一个（微笑）连一个诉苦的人都没有，只能祈祷上帝说：让我睡觉吧，让我牙齿不太痛吧！让我等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牙齿完全好了吧！所以人生的问题恰恰就在这儿，有时候是你意想不到的，它是偶然的，有时候是必然的，它会遭遇的。更要命的是真正的人生问题都是个人的。虽然别人也会遇到这些问题，但是要去解决这个问题都是个人的，都是每一个人要面对的。别人有时候帮不了你的忙，就像我刚才说的一个观点是上帝都救不了你的牙疼，你牙疼要靠你自己。

其实人生很多的问题都是要靠你自己的。比如说当我孩子也在读初中的时候，那时候我看她读书很辛苦。我就曾经给她一个建议，我说：“你呀，一定要每餐都要吃得好，一定要努力每天都睡得好，如果晚上作业做完了，没有什么事尽量早一点去睡觉，睡得充足一点”，我告诉她，“你要跟应试教育做斗争。跟应试教育做斗争，只有你吃好了，睡好了，你才有可能跟应试教育做长期的斗争。”如果你睡不好，吃不好，你的身体状况很差，你的精神状况很差，其实你是很难在高中阶段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经历，保持着乐观的态度，保持着对未来的想像的。

所以，有时候自我这种调节，包括让自己身体始终调节在比较好的状态，是非常重要的，其实当我这么说的时候，我包含的另外一层意思，也就是，就像季羡林先生说的，有时候要顺其自然。所谓的顺其自然这个时候还需要我们听从我们自己的身体的声音，就是当你疲劳的时候，你就应该休息，虽然你休息可能会使得你的成绩，也可能会有某种限制，或者说没办法达到你预期的那个比较好的标准。但是，也可能不能达到就是一种自然的状态。因为，你可能付出8个小时的时候，你可能只能考90分。但是你如果能够你需要付出10个小时，能够考到95分。按照顺其自然，按照长期的，坚持下去的这些观点来看，你还是选择付出8个小时，考得稍微差一点这样的一种，这样的一种方式。因为，人生它是马拉松，它还需要你持续的跑下去，如果在这个阶段你生命投入过多，过度焦虑，过度紧张，它很可能会影响了之后的学习。

也就是说，当我们需要进行身体锻炼的时候，我们就需要锻炼，当我们课间需要调整的时候，我们就需要调整。这种锻炼，这种调整，都是为了使你生命能够不断的处于一种比较良好的状态。同时呢，我们还需要听从我们的身体的节律，不能超越了身体的限度，超越了身体的限度它就会带来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不良的结果。比如说：一个人要是三天睡不好，他可能看谁都充满着敌意，看谁都觉得跟他有仇。甚至呢，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会很厌倦。所以，这种自我生命的调整很重要。

当然，另外一方面我们，我们遇到生活中的很多的问题，很多的困难，很多的挑战。有时候也只能一件一件的来，也不需要想的太多，想的太复杂。就是我们只能去解决我们能解决的问题，先把我们能解决的问题解决好了。实际上把一件事情做好了，这个事情做好了本身就会带给你成就感，也就会带给你对今天做更多事情的信心。所以，重要的就是把这件事情先做好，把这个责任先尽到，一步一步的来，这也是一种顺其自然。所以，一个良好的学校，一个良好的班级，其实它就会形成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健康的交往方式，包括健康的学习方式。在这样的一种氛围里面，大家是一种良好的相互的促进。

同时呢，会有一种获得彼此之间的情感的援助。那么在这种班级里面，你感到很温暖，感到不断地受到关注，受到鼓励。其实你也会成长得更好的。那反过来看呢，这样的一种集体，这样的一种文化的形成，又有赖于每一个人的努力，也就是说每一个人为这一个集体注入一滴清水的话，这个集体，还可能这个水质啊，就要清澈得多，水质就要健康得多。也就是说，这样的环境的形成，又是每一个人的努力的结果。那么一旦形成之后，反过来，又是给我们每一个人带来一种滋润，带来一种营养。嗯，如果我把你的问题最后归纳一下啊，也就是说，我们保持良好的状态，保持一个健康的态度，保持对未来的一个信念，同时呢！关注考虑到自己的健康的生活方式，健康的与他人交往的方式，为这个，一个环境——一个班级的文化投入自己的一份心力，尽到自己的一份责任。我相信，很多的问题啊，慢慢的就能够解决，或者说，你就会找到解决这些问题的一些思路，就足以能把事情做得更好。好，希望我绕来绕去没把你给绕晕了”。

（“呵呵”全班齐笑。“嘿”张老师也腼腆地笑了笑，举起杯子，喝了几口水）

周林聪（班主任）：嗯，大家随便点啊，这和张老师对话，应该说能使自己成长得很快，要珍惜这个机会！

俞林艳：嗯，就像你刚才所说的学习要考虑到我们自己的身体情况。但是，在中国的这种社会，我们面临的是很多的竞争，但是如果真的只考虑到我们自己的身体情况，有时候就会令我们学习会有所下降，而且下降就会使我们有许多的压力，有父母的，有朋友的，我也曾看过一个节目，就是我们在上学的时候是不是该选择一些名校，就是有时候选择名校就能使我们通往好的大学，但是选择名校那就不是随缘了，就是说有时候一定要随缘吗？就是……

张：你的意思我基本上听懂了，嗯……其实你今天的表现已经非常好了，你到现在为止，你已经有3次发言了，可能是班上这个67位同学里面啊发言次数最多的一个，嗯，大家要是都有3次发言机会的话，那每天的课啊，都不太可能啊！谢了啊！谢了你！我来回答一下你提出的问题。怎么说呢？今天中国的现实啊，一方面当然竞争确实是比较激烈的，嗯……上学的竞争，就业的竞争，就业之后发展的竞争，就是很激烈的。我们坐在教室里面都能感受到，这是一方面。那另一方面呢，我觉得，某种意义上它又夸大了竞争，所谓夸大的竞争就是说把这个竞争窄化了！所谓的窄化也就是说它有一种幻觉：你书读好了，你就可以上好的大学，上好的大学了你就可以找个好的工作，好的工作呢就可以找一个好的配偶，找到好的配偶呢，就有好的生活，过好的生活呢，你就会很幸福（摇手，点头）。

它似乎有一种逻辑上的联系，但实际上是一个错觉，跟这个相关的是什么呢？我说一个反面的例子，现在中国大学生里面自杀，自杀率。我们整个社会啊，其实最可怕的，很多人不敢正视的问题是，学历越高，自杀的比例越高。越是名校，自杀的人就越多。越是名校里面，精神不健康的人也就越多。这个就是因为每个人，每个人啊，都陷入了这种文化的怪圈，以为知识最终真的能够改变命运（手指比划，很激动），或者说只有知识把命运改变了。然后把其他的生活，包括把健康的心灵，健康的身体，放在了一个很低的一个位置上。最后你可能发现获得了某种比较好的，进入比较好的大学。（沉思了一会儿）满足了某一阶段的人生的某种需求，但是你最后发现你的心灵还是找不到，找不到真正的，找不到依托所在，你的身体所付出的代价，也是非常大的。

这里面是一个很复杂的社会问题。让你们来承担，应该来说，从根本上而言，这是不道德的。让你们这个年龄的来承担人生的这么大的重负，这是一个不道德的问题。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凌校长还在跟我说包括我们南通，现在也在反省我们的教育是不是有一些路走得不对？而我们江苏，也都需要来反省我们的教育有些路是不是走得不对。因为教育如果都以牺牲人的健康，牺牲人的精神的卫生，牺牲人们对未来的这种想像力为代价，这个教育可能是比较病态的。其实从就业的角度来看，人的今后的大学走出来之后还有很漫长的人生。从这个角度来看，一个人更重要的，更重要的他是需要有一种乐观的心态，需要有一种较强的，跟别人交往的能力。需要有一种健康的身体，同时需要有一种持续学习的一种愿望。这个人才有可能始终朝着一个正道持续地走下去。在这点上，说实在的，我们这个社会有时候把社会的危机就转化成教育的危机，所以使得教育就很容易出偏差。其实任何一个，一个比较健康的国家，它总是把人的身体，人的身体健康，人的精神健康，包括人与他人的相处能力，放在最核心的位置上。

因为学习从某种意义上说，勤奋当然非常重要，但更重要的，其实每一个人的天分，每一个的优势，如果有机会得到发挥的话，这对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最大的幸福。就是你的优势得到充分的发挥，这是你最大的幸福。也就是说，在健康的一种生活状态，学习状态之下，你的天分得到很充分的发展，这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但是现在，还不可能实现这样的一个目标，所以我觉得包括在座的各位同学，我都愿意跟你们这样说：一方面我们需要有所坚持，有所坚持。比如说，保持我们积极的学习态度，保持我们积极的对人生的一种期待。这种方向很重要。

但另外一方面，我们也不能过于偏执，也不能过于相信勤奋，加班加点，就一定能够创造奇迹？因为这个加班加点，实际上有时侯付出的代价也很大。现在你们可能体会不到，其实过度的投入，它往往会导致后期的学业的干枯。所以保持生命的节律啊，是非常重要的。始终，比如说高一阶段，我保持着比较良好生活，比较健康的态度，我持续着到高三的时候，我始终是这样的，一种生命状态的，这个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重要的。其实人生的境界还不止到高三，还要到大学，还要到大学之后。你看，我曾经到苏北，有一个学校，它就是高考，历年在江苏省都很厉害，但是他的教育局长就跟我曾经说过，我们这里培养了一流的考生，但始终没有培养出一流的人才。因为，考生跟人才还不是一样的。所以人生啊，有时候你不要过于消极。

比如说（语速快），我们现在的高中，还不是最好的高中，也可能我们在高考的时候，我们还不能考出最好的成绩。但是高考不是人生的终结（摇手），我相信我们，包括我们通州出的人才，全国一流的人才，甚至在世界上有影响力的人才，他并不是在高中的时候就是世界的一流的人才。人生的路啊，其实会很长，像我也是在乡下的一所中学上学的。我现在回过头来看，我现在到了四十几岁，我现在回过头，我就发现，那个中学（摇手）不重要，甚至我上的大学（摇手）也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我上大学之后，这么多年的努力最重要。所以有一次，跟大学同学聚会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一个惊人的秘密，也就是过了十几年之后，现在真正优秀的人，不是在大学的时候最优秀的。当然有一些在大学时候优秀的同学，他还保持了优秀。但是有很多在大学的时候优秀的人，现在已经默默无闻。因为人生它需要漫长的累积，漫长的累积，正是这种漫长的累积，会使得一个原来可能不起眼的人，通过这个累积，他变得，他变得有智慧，他变得更聪明，他变得更有创造力。

所以我想，其实今天凌校长选择的这样一篇文章，含有这层意思，它就是某种启迪。这种启迪，你看，这个荷它四年才开，等了四年，它开花了（含蓄一笑），它成长了。就荷塘里面这个莲叶的成长也有很漫长的时间，它也有它的成长史。这个成长，也是很缓慢的，人的成长也是这样。所以（语速快）有时候，你这个起点不高，不等于，你今后一直是受限于这样的起点。不见得（轻声低语），其实人生我觉得这种耐心跟坚持是非常重要的。这种耐心跟坚持一方面是信念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是你的生活方式，生活习惯的问题。你始终保持这样状态。包括你的班主任，我相信他如果始终保持这种读书、思考，不断提升自己的教育境界，他哪怕就是在二甲中学，他也可以成为一个非常优秀，非常有影响力的一个教师。

我昨天就跟凌校长提出来，我说真正优秀的班主任，都不出自名校，因为名校，他作为班主任，不会遇到挑战。学生都太优秀了，没什么好挑战的，没有挑战，你的智慧就不能发展。任何人都是这样，人生如果没有挑战，你的智慧就不会发展。我们现在恰恰就是在一种挑战之中，一方面是压力，另一方面更需要调整，自我调整，自我改善，按照这种耐心，按照适合我们的节奏，一步一步地努力着朝前走。这个人生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没有梦想，还有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就是受自己的出生，自己成长的环境所有彻底的制约，这是非常可怕的。就是有着出生决定论，出生决定论，出生就限制着，好像就限制着你的一生，实际上这是很可怕的。



我们福建人哪，老喜欢说福建这个简称叫“闽”，“闽”啊，说这个“闽”啊，如果你没有离开福建，就是关在门里面就是虫啊。只有出了福建，才会变成龙。其实我前一阵子突然又悟出了一点，为什么关在福建就变成虫呢？关键就在于，你在福建的时候，首先是你自己把自己看成是虫了，所以你真的就成为一只虫。你如果不把自己当成一条虫，你在哪里你都不是虫，即使别人把你看成虫，你自己也明白你确实不是虫。（同学笑）其实现在这种资讯，这种交通，这种信息的这种快捷的变化，你哪怕深居穷乡僻壤，它照样可以使一个世界的人可以洞察到世界的所有的这种千变万化的各种讯息，它可以形成一种世界性的思考，也就是真正的世界观。

你看我们二甲中学，我们就是在这儿，我们上网，我们可以跟世界联接，我们丰富的图书馆，可以跟人类最伟大的心灵对话。你说，这个何陋之有啊？我们鄙陋吗？我们不鄙陋！我们跟北京，跟上海那样的大都市，有多大的区别呢？如果想象一下我们这个学校是坐落在南京路上的，跟坐落在这里，在信息资源上，到底有多大的区别呢？其实，我说的是观念的一句话，并不是真正的资源的区别。因为当你有了这样的一个意识后，就没有这种区别了。我曾经跟一个朋友说过，我从福州到南昌远还是从福州到西宁远？我想所有的同学都能回答这个问题，你说福州到南昌远，还是福州到西宁远哪？

（同学说“到西宁远”）

到西宁远，但是我从福州到南昌走了十二个小时，我从福州到西宁，走了十个小时，交通工具不一样哪。我从福州到南昌，坐的是火车，而且是比较慢的火车，我坐了十二个小时，我从福州到西宁是坐飞机，十个小时，这里面真有很美妙的意味在里面。不是说不在你身边，好像就远，在很遥远的世界，是很远，其实要看你借助什么样的工具。你生活在这里，也是这样，看你借助了什么的工具，看你凭借的是什么样的观念，看你是什么样的方式去生活。可能，你所获得的整个世界，包括获得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力，都是很不一样的。

所以我想，我们作为一个乡村的子弟，需要有一个走出乡村的心态。现在很多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走出乡村，不是忘记乡村，而是继续保有我们这种对土地的热情。所以你们班主任提出要拥抱大地，什么叫拥抱大地啊，就是有土地的情怀，有大地的这种情意，有对大地上生活的所有的生命万物的一种关注，一种眷注。包括对我们父母，我们的亲人有感恩之心，有这种这种回报的这种渴望，非常重要，因为每一个人哪，确实是他家族生命链中的一员！每一个人都带有这个背负着整个家族的期待。那更重要的是我们自我生命的一种期待（身体摇摆着，右手比在空中划动）。所以我们跟世界对话，跟自然对话，跟大师对话，其实就会使得我们会变得开阔（右手多数在空中划动，然后放下）。

今天像我们学这样一篇课文（右手半举，手心向上）校长特别强调（屈出食指）你要想理解季羡林，你还要去读他更多的书，是吧（笑着，食指划动）？其实人的思想都是这样的（食指在空中左右摆动），你要想理解一个点，就需要理解一个面；需要理解一个面，就需要理解一个整体（声音变洪亮，右手在胸前上下划动）。这样我们才能获得一个更为厚重的理解，更为深刻的洞察力（激动）。所以看似简单的问题背后，它都会，都会引发出我们（嘴咂了一下）更为深远的思考，把我们放在一个思考的状态里面，放到学习的状态里。其实你们慢慢地慢慢地走出一个，走出一个更为美好的自己来(右手拿起讲义)噢！我把你的问题哎，这个敞开谈了一下感触哦(右手拿着讲义在摆动，然后右手放在背后)，哎，这个对话持续到几点啊？

时间关系，时间比较短（张先生左手掏口袋，看了一下手机）。哦，老师也要跟我对话（大笑）。

生（俞林艳）：那我们的对话可能就是嫌少，同学们都嫌少了一点。

张：因为你的次数太多（大笑，全班都笑了）那……你这会是不是还要提问题（笑着问），要做总结了是吧！

生：那，能不能，刚才我不是叫您读那个颁奖词吗？

张：哦，现在想起来了这件事（拿起讲义翻看）你觉得你们老师读得好不好（边看讲义边说）？

（表情惊讶，引起同学们哄笑）他没有挑战（一个男生说）

生：但是，如果没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考虑，可以……

张：放过我是吧（大笑着说）！行，你说的问题我明白，是不是我们再让哪一位同学提一个问题？你是班长吗（疑惑地问）？

生：不是。

张：你是班上什么职务？

生：生物课代表。

张：哦，生物课代表（点头）这个学科还真好，你研究一下那个，那个莲啊，为什么四年才……，那么长时间，才会才会长出叶子来，可以研究一下啊（点头）！

生：能不能跟我们全班合一下影，也就是给我们全班一个机会来跟你接触一下？

张：合影是吧，行哪！我……我说的意思就是大家再提一个问题，然后我们再一起合一个影，好吧！哦，后面那个同学，跃跃欲试啊，刚才看见我回答问题时间太长了，我还是简洁一些……（往下面走）

生：我和她提也差不多问题，但我其实有一些私人原因，看时间太少了，您下次会不会有时间再来，我想和你再……（同学们笑了）

张：肯定还会有机会的

生：我母亲经常跟我说：你的命运是把握在你的手中的，只有你努力了，去把握你的命运，你才可以有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然后我妈妈从小给我灌输就是你要考一个好中学，考一个好大学，那你的一生肯定就是辉煌的，听张老师的语气，好像是说，你不一定考一个好的大学你也可以很幸福，那是否与我妈的想法违背呢？

张：（嗯，点了一下头），其实没有违背，你妈妈表达的就是对你人生的期待啊，简缩为好中学，好大学！而我说的好呢！哦，你妈妈所谓的好是指好大学，好中学，而我所谓的好呢！其实可能更重要的是你的好心态，你的好的生活方式，你好的身体状态，然后，更重要的是你始终把这样的一种好姿态保持下去，非常重要。然后，我再举一个很直观的，你们可以感受到的例子（手指了一下），比如说当一个好老师，他要继续当好，一个月至少要读一本书，但是很多人现地不读书了（看似失望）。这些不读书的老师，他跟你接触的时候，你会感受到的是吧！他的思想，他的学识，他的表达方式，包括他的这个对教育的态度，我们都会感受到的（ 皱了一下眉）。也就是说啊，人始终啊，始终需要保持的是一种学习的一种态度，一种进取心。你妈妈只是提出了 一个阶段，她某种评价的标志是上好的中学，好的大学。而我更强调的实际上不是到这里为止，可能需要持续下去。当然，我要强调一点，也可能你现在的某种目标，你不能达到，现在不能达到，不等于以后达不到（坚定的目光）不等于以后达不到。

也就是说马上你可能考到一个不是很理想的大学，但是人生并不是到此为止（手摇了摇），人生真的是一个漫长的马拉松（咂了一下嘴），漫长的马拉松，有的人甚至到了晚年才突然发现自己真正的优势所长，到了60几岁，才发现了自己的优势所长，也不见得太迟，还会有机会（长吸一口气），就是说包括钱先生提出的这种黎明的心态啊，我说真正的很重要（一副肯定的表情），始终抱着对未来的想像，结未来的渴望，又有一种积极的一种态度来对待它，我相信啊，这个意义上就真的说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掌声……）

（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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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对：凌宗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