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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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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28 16:54:5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北京往事


□ 韩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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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刹海和黄宗江先生

  这什刹海,我曾来往过二十余年,不管春潮秋雨,温暖寒凉,都还坦且适之。
  那是民国三十四年,即1945年8月下旬,过这荷花池西岸,到什刹海来,正聚着会贤堂饭庄呢。早秋晚上,灯火辉煌,知道日本无条件投了降,我跟娘就来这楼上赴盛宴,印象颇深。
  可到民国三十六年隆冬,我又来这什刹海的前井儿胡同去拜望荣天琳先生。他教过我在北平二中的历史课,常抛开历史,讲些时事,给我的印象也颇深。可不知他早是地下共产党员了。
  等“文革”的中后期,我早晨骑自行车出家门,经安定门、鼓楼东大街至烟袋斜街,到银锭桥的什刹后海,再到西直门外的教育学院上班——就这样一往一返,也还算自在。
  1986年初秋下午,什刹海恭王府前院的中国艺术研究院里,我也来做客,且由李希凡主持,讨论“京味八家”。正休息呢,有人说起黄宗江来,希凡就说他住后海。黄宗江先生,我自是仰望的,却没见过面。等隔年以后,我这才有机会……
  正是中秋,由《人民日报》的《大地》副刊编辑李辉出面,邀我们到武夷山一游,竟像不凉也不热似的。其中就有诗人兼杂文家邵燕祥,有《天下第一楼》的女剧作家何冀平……至于黄宗江先生,我却只知道他是剧作家,像电影《农奴》、《柳堡的故事》、《海魂》……竟还看了不止一遍。可我并不知道他早在南开大学、燕京大学,就曾演过话剧呢。当天,我们游了九曲十八湾的竹筏子,溅满了溪水也不顾了。忽见一高峰正矗立在那里,有撑篙人说:“那就是‘大王峰’啦!”等傍晚回来一看,见李辉有些着急:“只剩下黄宗江没来了。”直到晚上要入餐了,黄先生才赶了来,连说“抱歉”。原来他是从庐山下来的。我也问候了他。次日上午,像有些阴晴不定。我们来这飞檐亭下,还看了朱熹当年读书授学的宅院。又见有桂花正老枝老干地盛开着,闻一闻,清香极了——还一股一股的呢。黄先生说:“你们谁大?”我就说:“他比我大半岁。”燕祥笑着说:“他比我小半年。”黄先生又说:“你们属什么的?”我说“属鸡的”。黄先生故意板了脸说:“我比你们大一轮!”我们也笑了。黄先生就说:“我比你们大多少?就叫黄宗江!”
  再次日下午,我还想看看这武夷山,依依不舍似的。也听人说叫做“大红袍”的是武夷山茶的极口,可该到哪里买去?再说,毕竟是中秋后了。又看那僻静处挂着招牌幌子,上有一木牌,下有微飘着“茶”的红穗子。好,就到那小铺子去看看,可有没有“大红袍”。这小商人瞧了瞧我,低声说:“只剩下二小两了。”不说欣喜若狂吧,也不管贵不贵了,赶忙买下来。回去一说,宗江先生摇了摇头:“不用看,什么‘大红袍’?准是假货——你想,这武夷山只一个山腰间上才有那么几棵,大概有三百多年了,也是原来给清朝供奉的,怎么会——我傻了——”
  等我从北京回来,不到半月,秋却深了。我去了什刹海,来这恭王府后身儿,即东煤厂胡同,门牌13号院——看,可像个杂院的样子,且那门似掩非掩的。我走进来,见有树叶子也还浓着呢。哦,北屋约有三间,门微敞着,其半间放了帘子,另两间半,屋里有画儿,有书,还有沙发以及桌上的报纸和杂志——对,准是这儿了:“宗江先生在家吗?”“谁呀?”听声音保准就是啦。“进来。”我进去了,也自是寒暄一阵子。本想说那西边迁移的北京图书馆(今国家图书馆),看了《卖艺人家》的《广和楼》,竟还有怦怦跳的感觉,先别说了。不知怎么,我说起清代年间的黄宗羲来,宗江就说:“还有叫黄宗霑的,做了导演,是美籍华人。”宗江还问我做些什么,我就乱七八糟把闲事说了些,才说在北京图书馆解放前的上海《文汇报》,看宗江写一篇《广和楼》,我竟呆了似的。宗江写《广和楼》,据说是明朝回族查氏所建;到清朝“康熙曾亲莅观剧,颁赐台联”,也就是“前门外肉市”,即“最古老的戏院里”了。我也去过肉市东边的广和楼,也是富连成的科班儿戏,都是孩子们还没出科的。赶到下午,我看到不少的戏:第一出、第二出……直至倒第二压轴,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大轴儿是武戏,叫《战马超》。那正是民国三十五年暑假,我要上北平二中了,日本投降后整一年嘛,我记得。可我都想些什么?是广和楼“过道儿长年贴着红纸金字的海报”,还是“看座儿的”说:“今儿个世来的《思凡》,‘头抹儿贴’”?要不就是正红着的“小梅兰芳李世芳,小筱翠花毛世来”,即“四小名旦”之一二位吗?后我又说:“李世芳坐飞机失事,是去上海还是回北平的?”宗江说是“去了上海,看的报纸”……哦,可惜我只看最后阿拉伯字码“1944年”,其下竟没怎么注意。等我再到北京图书馆去,又看了《广和楼》,才发现有“夏于内江楼”这些文字。还想“仍是‘最好吃的馄饨’,仍是都可以说话可以不说话的人在掌勺儿”吗?不觉怅然。还是宗江写得好:“广和楼的门扉上有两联大金字:‘广歌盛世,和舞升平’,是老主人查氏对风雨中的父老们遗留下的温和讽刺。”且说“一天讽刺仍将还原到歌颂——‘王师北定中原日’”!下就是“1944年夏于内江茶楼”了!见宗江并不言语。事后他把一个大信封给我寄了来,其中就有《卖艺人家》的《广和楼》!
  OCTOBER我像总抱着这本《卖艺人家》,看这封面题签,印有“郭绍虞”字样儿,骨子里也极好。往这扉页右看,自是“巴金”的,还有“年八十”模样儿。再往扉页左下看,画的是宗江半身,可爱得很,也不必问,准是丁聪。自也免不了再瞅瞅《广和楼》,看这“上面有两联大金字:‘广歌盛世,和舞升平’”——哦,这不正是一个“广”、一个“和”吗?查氏对风雨中真的是一个讽刺了……又见宗江给我的信,戏称他“八八年十一月三日为老鸡生日”。我呢,又笑了,笑得痛快。
  转眼到1991年5月,我生病住了医院。后右手、右脚不大灵便了,只可拄了拐杖。索性不出屋子。1994年1月6日,收到一封信,是宗江先生的:“年末不见踪迹,我以为你大隐于市,闭门授徒为乐了。适接李辉信,方惊悉你卧病……先奉此文(指《羊城晚报》——作者),唯望养病第一,来日方长也。”1998年9月,我的学生郭庆山带来邵燕祥的《杂文自选集》,喜得我忙把电话打过去。到2000年9月,宗江先生和我通了电话,还寄来与阮若珊女士合作的《老伴集》呢。后我打电话给宗江,说中央8台有《今生是亲人》,我却没看上——正是宗江演的呢。宗江就说:“别忙,还会有。”果然,2006年冬,在中央12台重放了《今生是亲人》,我和妻同看一遍。哦,还有他妹、弟四人扮演的《大栅栏儿》。此时,宗江先生也早搬到西三环的“八一电影制片厂”干休所去了。
  2006年深秋,我又来这什刹海恭王府里,由妻帮我推着轮椅,不到府前,只朝后府花园子里来。见有西洋拱门一座,进去竟豁然开朗起来了——有小池塘,有屋檐的五大间,东为一戏台,也款式至极,唱的是昆曲《牡丹亭》一折。
  今年春节前,我和宗江通了电话,问候了他,告许他又去了什刹海。他说:“东煤厂胡同13号院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就说:“等开春儿我再到什刹海去看上一看,可好?”天桥儿的西河大鼓和王艳芬
  那时候,我还没上北平二中初二——可暑假里仍是闷。读着林琴南译的文言文《茶花女遗事》,我正啃也啃不动呢,娘却非要我跟去看天桥儿王艳芬的西河大鼓不可。还说后晌午就去。唉,去就去吧。
  我知道,娘早成了她们的朋友。
  常听娘说,天桥儿本来还有位王老先生,总同台弹着弦子陪艳芬唱,也就是她的爹了。1938年,即民国二十七年3月末,王老先生曾带她去东渡日本。正是4月初樱花盛开的时候,特别是落英满地时节,到大阪去。那儿有一个中国下属工会,介绍给王老先生和艳芬。一路连札幌也去了,唱了两个多月才回国,那时候艳芬也不过二十。娘还说,她额上正剪着“刘海儿”,后边留一条长长的辫子,还缀着红头绳儿呢……谁想卢沟桥开了战,日本进一步侵入中国,艳芬也少言寡语了。等日本投了降,王老先生却在秋天过了世。这且不去说他。
  跟娘来到天桥儿北路,就见一个天棚顶子,内有小台,坐西朝东,三面围着一排排长凳,不少人也早上了座儿。唯有两张方桌,各摆三把椅子,却空着。就这时候,娘在东面坐下来,我也坐了。此时见台上有一女子,艳芬的妹妹艳茹,短头发,圆圆脸儿,穿淡灰布旗袍儿,头上插一个灰绒花儿,正唱着叫做《借髻髻》的,真有“嘎崩脆”的味儿么。娘微低头跟我说:“艳茹还戴着孝呢,唉……”又有一茶坊沏上茶来。说也巧,艳茹恰好唱完了,谢了场。可台边坐在凳上、身穿浅灰布长褂子的那男人,将弦子一收,打住了。微黄着个白净子脸,正把弦子放到围桌一旁,仰头不动。众人呢,也乱哄哄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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