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联偶得堪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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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联偶得堪回味

◆　永　崧

　　新春伊始，联刊催稿，整日沉浸在联趣之中，总算编撰出一批谐联趣对。分类下来，人名趣对只一副。便再搜索枯肠，从古到今，男的女的，仙凡文武，都从脑子里蹓了一趟。说来也巧，无意间把几位毫不相干的大名人拉扯到了一起，居然凑成上联：

相如大圣孙司马。

　　再一琢磨，不仅合律，还有点意思。相如复姓司马，大圣姓孙，七个字采用离合修辞与倒装句法，推出了一个辞赋家，一个美猴王，二位姓氏头上又变出一个官儿来：孙司马，不仅“孙”扣“大圣”，“司马”扣“相如”，表两人姓氏，同时又是个官儿名字。司马这官职始置于西周，以后名称沿用，但品级、文武各朝不一。而孙姓司马，历史上不乏其人。此外还有一层意思：孙悟空曾被玉帝封为弼马瘟，让他掌管马匹――“孙司马”也含这典故（“司”即职司、掌管之意）。可见这“孙司马”语蕴多义，机巧重迭，是属对的难关所在。上联如此，下联也应与之相应，符合上述各项格式、条件。而欲成工对，最好仍以相匹的人物属对。

　　最初，由相如想到文君，但二人名字全是平声，不能置于同位相对，只好“棒打鸳鸯”了。继而思之，“文君”对“大圣”倒还合适，论结构都属偏正词，且一“圣”一“君”，别有妙趣。另一人找谁呢？按照“孙司马”的格式，第一，句尾三个字必须含两人的姓氏，文君姓卓，有了头个姓。“文君”既与“大圣”同位相对，则“卓”姓就应与“孙”同位，放在句中第五字位置；其二，三个字还必须含两人之外的另一个名，而且必须姓卓。这卓XX能否找到呢？如找不到合适人先，则“文君”也只好“下课”，另选他人；三，与“司马”对应，下联最后两个字必须是与“相如”对应的那人的姓氏；四，与“相如”对应的名字放在下联头两个字位置，按声律“二、四、六分明”的规矩，这人名第二字必须和“如”相反为仄声，否则不协律。想到有这么多规矩、机关，不由得倒抽口冷气！不过箭已在弦，还是回到“卓”姓上，继续开支脑筋吧！

　　历史上卓姓的人物不多，除了文君，还有其父卓王孙，但“孙”字与上联犯重，显然不能用。正欲翻辞书查一查，猛然间脑子里闪过那曾倾倒亿万观众的喜剧大师――卓别林！就找他！由他的名字又带了“林”姓，紧接着便找到姓林的名人（不见经传者不足与上联人物匹配），鉴于这人要与文君“结伴”，与相如“配对”，上下左右对应，女性才合适，一下子想到多愁善感的林妹妹！按上联格式，编排成联如下：

相如大圣孙司马，
黛玉文君卓别林。

　　嗨，真有些妙！先究声律，第一字据张绍诚先生考证，相如的“相”应读xiāng。“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平起仄收的标准律联！

　　再看语意与结构、对仗。“文君”对“大圣”的妙处，前面已谈过，“孙司马”也已作过分析，不重复。“卓别林”除以大师名与“孙司马”官名成为工对外，也含“卓、林”二姓，与“孙、司马”对应。虽然“林”为单姓，与“司马”复姓不对仗。但“别”字正巧与“司”对应作谓语，意即卓（女）有别于林（女），“卓别林”成为主谓宾结构，也与“孙司马”成为工对。而所谓“别”，一指卓文君系历史人物，林黛玉却是虚构的艺术形象，卓文君孀居、私奔、卖酒，其身世、性格与林玉也完全两样，彼此自然有“别”。此外，“黛玉”对“相如”，除人名相对外，还可进一步分析字义、结构。黛指青黑色，玉即玉色，色彩匹类，“黛玉”可为联合结构；相、如均含“像似”这一义项，动词同类，“相如”也属联合结构，因而暗中还有一层结构的对仗。

　　上、下联几个人物还具相对应的逻辑关系：相如与大圣，两男；黛玉与文君，二女――上、下男女对应。相如为历史人物，大圣为小说人物；文君为历史人物，黛玉为小说人物――上、下虚实对应。而“孙司马”与“卓别林”则更是纵横古今中外，译音训义，“无情”配“对”，令人捧腹！

　　综观全联，文理错综，机关绾毂，从严整的对仗与合协的声律中，体现出谐趣与机巧。直个是：

虚实相生，才貌相当，司马巧逢林妹妹
古今同辈，中西同姓，文君可认洋哥哥？

又道是：
人事变迁，孙行者复兼司马
姓名离合，洋大师实识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