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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独立出版人:小众理想的传播者 [打印本页]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8:59
标题: 独立出版人:小众理想的传播者
独立出版人:小众理想的传播者

来源:羊城晚报  发表时间:2013-04-05

    “出版是为了寻找同道人”
    汉语世界存活的独立出版物有《杂字》(图)、《单向街》(图)、《假杂志》、《诚品好读》等四十多种,每年还在增加
    羊城晚报记者 杨辉   “人这一辈子,有一半时间清醒,也有一半时间在做梦。我们就是把做梦作为人生追求的人。”广州独立出版人张婕说,她和一群朋友刚刚出版了一本小众读物——绘本《尼采传》。
    独立出版是个传播超前想法的古老行业。两千多年前孔子、老子之门徒手抄刀刻下“先进”的思想,举步维艰地传播,已构成独立出版的源头。时至今日,独立出版境地依然举步维艰:相比表面繁荣、想法平庸的商业化大出版公司,独立出版被调侃为“很穷,很有意思”。
    “出版是为了寻找同道人!”达达主义艺术家当年为传播自己的艺术观点而进行独立出版提出的这个口号,今天依然被一群中国的独立出版人实践着。
    广州独立出版人张婕和自费出版的《尼采传》
    广州:《尼采传》
    加上高昂的版税、人工、翻译、物流等等,最后这本《尼采传》定价是168元。这种售价,只能卖给真正爱好尼采哲学、鉴赏力独到的少部分人
    1998年从中山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张婕,原本有朝九晚五的工作。结婚生孩子后,张婕辞工在家,边带孩子,边思考自己的未来。离开社会在家待了4年后,她决定重新进入社会。这次她给自己寻找的定位是:独立出版人。
    “想法来源于一个高中好友,她在一家出版社工作,北京书展中看到了法语版的《尼采传》,翻来覆去地读,回来后她着重向领导推荐了《尼采传》这本书。但领导认为这本书过于小众,投资风险高,就被搁置下来。”
    在同学的启发下,2012年,张婕和一帮有“小众”想法的中大同学一拍即合,打算引进法语版《尼采传》,一群人自发投钱独立出版。
    “做独立出版没有其他含义,只是经历了长长的人生之后,我发现越来越难以割舍这样一个愿望。”张婕告诉羊城晚报记者,她自称自己是闲不住的“马大姐”,爱折腾的她和大学一帮室友凑在一起,成立了独立出版工作室——“东七工作室”,致力出版小众而经典的书。
    “我们这群人一直有出版些自己喜欢的书的共同愿望。但我们爱读的书很小众,大众不一定能接受。这本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翁弗雷撰文的图画书《尼采传》,绘图的画家沿着尼采的足迹穿越了德国、瑞士和意大利。里面讲述尼采哲学最精华的部分,但一般人读不懂,理解这个绘本,需要很多的背景知识”。
    要独立出版一本书并不容易,首先要有出版权或书号。最关键的是,还要有资金,负担图书的印刷、铺货。小众图书和大众图书不一样,印量少,难以靠销量为生。独立出版人也难以靠少量的图书挣钱。
    “我们首次涉猎独立出版,这批书总共印刷了1000册,购买书号花了1万多元钱,这是业内最便宜的。由于是彩色版图画书,印刷成本奇高。加上高昂的版税、人工、翻译、物流等等,最后这本《尼采传》定价是168元。这种售价,只能卖给真正爱好尼采哲学、鉴赏力独到的少部分人,他们是我们同道人。”张婕笑着说,给同道人看的这本书,从版税到铺货,出版书的每个环节,钱都是一群人自发凑的。
    国内一位尼采哲学爱好者说:看了图画版的尼采后,有新认识。“以前读《权力意志》、《偶像的黄昏》等尼采作品时,对着一行一行文字,多少有些死板单调。看了图画本后,尼采脱掉了哲学家外衣而退回到一个人,哲学也活了。尼采周围一切光环,都活化为一个人的挣扎。”
    “作为一个出版人,能把这样的作品介绍给和我一样尊重这种用心和才华的读者,是我个人的使命和荣幸。”张婕说,接下来会筹备独立书店和网络独立出版物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8:59
  云南大理:《杂字》
    “我从没想过把出版当个事业来做,它出于兴趣,也会死于兴趣,哪一天我觉得不好玩了,懒得玩了,就不干。现在之所以还在坚持,并不是因为它有什么前景之类的,而是——它还在让我快乐着”
    “我们以做书的姿态在做梦,以犯傻的形式在犯贱。”独立出版人女贼说,2010年迁居到大理,她开始出版《杂字》。
    独立书店万圣书园创始人甘琦说:出版业相信,超前的观念一开始只是少数人能接受,描述这些观念的书不获利正常。随着时间推移,超前的观念逐渐被所有人接受,这些书也被大众认可而畅销成经典,其高额利润让出版社盈亏平衡。正是这种追求长期性的出版,为人类催生、保育文化创造力。而今天进入市场为导向的时代后,出版人不必再是饱读诗书者,不在富有启蒙社会使命,书成了追求利润的商品。
    独立出版物《杂字》,是一本关于旅行类的小书。和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商业出版路数不同,这本出版物更是个人精神自由发挥:没有幕后团队,只有两个人:一位自称女贼,另一位叫特务,她们自称是两枚走在奔四路上的大妈。做出版物是她们的兴趣,也是工作。
    《杂字》书不大:写作期49天、编辑期37天、手工纸制作期87天、设计期53天、印刷和重印期7天,后工装订期11天,拉回工作室还有15道手工包装程序。出版人对这本小书倾尽心力,连小书上串着的绳子,都是专门从泰国背回来的腊绳,不易腐烂,韧性好,串着“××专属”的吊牌。吊牌是一个一个串出来,才能到读者手里。“不是讲究繁复,而是图个心安。”
    出版过程的痛和快,女贼说:“独立出版建不起团队,从码字到扛麻袋都自己干。《杂字》封面手工纸在泰国清迈定制,原材料是一种叫SAA的树,在泰国是桑树的一种。”整书的设计也不轻松。“我坚持设计也是另一种语言,一本书除了文字、图片以后,还有另外两种语言:版式设计、装帧。设计时,因为我要求文字必须服从版式,所以需要作者和编者根据版式设计重新改稿子,于是,大理工作室,夜夜就聚集了几个这样的苦逼文青。”
    “53天以后,坚持到最后的三枚文青——女贼、特务、风清,都一一熬倒。虽然最后的定稿并不完全满意,但此时人已经到了极限,不得不喊停,送到印刷厂,开始拼版。悲剧也在这个环节产生,由于不熟悉印刷厂的拼版软件,设计稿导到拼版软件上以后,竟然对画板以外的版面自动不识别——这话题太专业了,我们是花了血本才搞清楚是怎么栽跟头的。总之,在全部印刷完毕装订的时候,悲剧发生了,128页以后的页码全部弄错。抓狂过、哭过之后,只好全部重印。错版,装订了50份,送给陪着《杂字》走过的偏执狂们,记住我们在不再年轻的时候,犯下年轻时才该有的傻和错。”
    《杂字》传播的思想之乐,和它能偶遇同道,是女贼们坚持下去的原因。“其实这个问题我以前已经回答过N次,我从没想过把出版当个事业或者百年大业来做,它出于兴趣,也会死于兴趣,哪一天我觉得不好玩了,懒得玩了,就不干,现在之所以还在坚持,并不是因为它有什么前景啊、目标啊之类的,而是——它还在让我快乐着。”女贼向羊城晚报记者表示。
    为了与那些无病呻吟的旅行作品区别开,《杂字》有一套选稿要求:是否“说人话”、“说人话”是否诚实。它拒绝又端又装的话,拒绝呆板的馊的,拒绝诞生在周密计划中的文字,拒绝苦大仇深,一切以自然与舒服为主——要对“自己说”,不是给“读者写”。按照自己的精神气质,《杂字》在茫茫人海中,偶遇那些同道。
    “它不完美,但诚实。”女贼说。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00
  山东:《不是》
    对于想加入他们团队的人,“不是”出版创办者周琦说:“在参与基金的制作过程中,你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不是出版基金”是两个80后山东青年创办、以文学类书籍为主的独立出版机构。旗下固定两本刊物《不是》、《红色玩具》(2012年开始不定期出版)。该基金出版物的作者中,既有民谣歌手,隐居终南山的素食者,也有每天抱着DV拍烂片的人,还有躺在床上等待救助的尿毒症患者,有人评论说不是出版具有独异的人格和文本的色彩。但刊物销售一般,网店显示最多的一本书卖出了4本。“不是”出版的刊物印刷资金来源靠朋友资助。而张婕、女贼们是自费出版。
    “我跟谁都不是敌人,正如谁跟我都不是亲人。”“不是”出版创办者周琦说。对于想加入他们团队的人,他说:“在参与基金的制作过程中,你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数字时代带来曙光?
    香港独立出版人代表人袁兆昌认为,独立出版是“挣扎下的理想主义”,理想不必多谈,挣扎源自经济压力。以市场份额为例,商业出版集团占据市场书籍流量的一半多,其他中型出版社再占些销售份额,独立出版市场相当窄小。
    集团式出版的优势,不仅在资金,还有对主流市场机制的熟悉与配合,开拓媒体及零售通路驾轻就熟。书一出,马上相对应的发行、采购、零售等一整套系统化的配套流程就可以立即启动起来。而独立出版社做不到这一点,难以打入大型连锁书店,甚至需要跟单个销售者都要逐一沟通。而大众的普遍阅读口味与意向,也达不到独立出版物的阅读水准,影响图书销量。
    虽然很难挣钱,但独立出版在中国还是顽强发展:汉语世界存活的独立出版物有《杂字》、《单向街》、《假杂志》、《诚品好读》等四十多种,每年还在增加。销售独立出版物的独立书店,广州有学而优,上海有季风,南京有先锋,北京有单向街、万圣书园。
    2012年11月广州的独立出版物展上,大家一致认为数字时代到来,给予了独立出版新曙光:从此无需印刷成本。如一位独立出版商所言,在数字化的道路上,独立出版与大型出版集团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在数字化的进程中,所有的出版人都在边学习边前进。”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07
作为书业“第三股力量”登场
独立出版人亏损并快乐着
  如今出版界出现了这样一批人:他们不满意好书难出的现实,索性自己来做书。据记者观察,不靠任何机构支持,全凭一己之力做书的“独立出版人”正在兴起,他们的理想主义给商业气息日渐浓重的书业带来了一股清新之风。但由于深陷亏损泥潭,“独立出版人”的生存前景堪忧。
  “独立出版人”凭一己之力出书
  最近,在书市现有的十几种《尼采传》中又悄然增加了一种。这本定价高达168元的《尼采传》,有一个颇为意想不到的出版社——云南美术出版社。
  然而,这家出版社在这本《尼采传》出版过程中其实只是扮演了一个提供书号的角色。真正的运作方是一个叫“东七工作室”的机构。再深挖进去才发现,这个工作室里的几个人全非出版界人士,他们各有事业,之所以凑在一起,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把这本他们都看好的《尼采传》出版。
  或许因为工作室的成员是大学中文系同班同学,有着相同的价值观,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喜欢这本《尼采传》。但正如前文所述,市面上已有十几种《尼采传》,没有一家出版社愿意冒亏本的危险出这本书。
  于是他们决定自己干。一群人凑份子,然后分头去谈版权,找译者,买书号,找印厂,甚至出版后铺货,所有繁琐的事,全都自己来。最后这本书总共才印了1000本,由于成本太高,定价也不得不定为168元。
  这是一本注定会亏损的书。但这批昔日的同学做成了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喜欢,而一般出版社根本看不上的书给出版了。这给他们带来了“与众分享”的快乐。
  据记者观察,这些年轻人其实就是扮演了一个“独立出版人”的角色。相比掌握了书号资源、拥有庞大编辑队伍的老牌国有出版社,以及拥有精干的编辑和营销队伍的民营图书公司,“独立出版人”只是几个人,甚至就是一个人。怀着一份理想主义,他们凭一己之力,将那些看似为商业社会所不容的小众图书出版。
  而业内有一种观点认为,“独立出版人”可能会成为国有出版社、民营书业之外,出版界的“第三股力量”。
  “独立”的前提就是“不唯钱”

  记者认识一位“独立出版人”,他多年前从复旦中文系毕业,就职某民营书业,反感于出书太商业,后来辞职单干,成立了自己的出版公司。
  虽为“公司”,其实只有他一个人,所有出版流程上的环节都是他一人经手操办。他看不惯现在烂书太多,发誓决不做烂书,每出必精。他利用自己所学所长,在过去的三四年中,从古籍善本中挖掘了好几本他认为“有用于世”的书出版,他的图书在圈内积攒了不少声誉。
  因为全凭一己之力做书,这位“独立出版人”必定要比“东七工作室”的同道们忙,任务也更重。
  记者曾听他讲起过,决定做一本书之前,他会跑到学校,和自己的老师开一个选题会。做书的过程更为繁琐,很多那些古籍善本,都是他自己先点校一番,然后还要请古文专业的“老法师”把关,而在做书的同时就要联系提供书号的出版社和承印的印刷厂,最后还要找愿意销售此书的网络书店。整个过程往往需要大半年甚至一年多时间。
  “一个人做书确实很累,但是做出我自己喜欢的书,这件事就会让我有一种成就感。”这位“独立出版人”对记者说,“其他出版机构做书,我也做书,但如果说‘独立出版人’和他们有什么不同的话,可能是‘独立出版人’做书不完全考量商业,他们都有一份爱书的情结。因为对赚钱不那么看重,他们才能够保持‘独立’。
  “独立出版”的理想能坚持多久?
  尽管被寄希望于成为带来清新空气的“第三股力量”,但有不少专家对“独立出版人”的生存前景并不乐观。
  出版人李德明告诉记者,因为“独立出版人”大多是单干,没有机构的支持,所以他们做书的成本会非常高。通常一个书号就要几万元,而由于没有发行渠道,“独立出版人”铺货也会遇到困难。既然书很难在所有的书店里热卖,“独立出版人”就没法大量印书,而书印得少,成本必然更高。所以,这是一个靠理想维持的事业,但问题是理想主义能坚持多久。
  据记者所知,因为一直在砸钱出书,一些“独立出版人”在出了一两本自己喜爱的书,满足了自己的一点理想之后,选择退出。但是上述那位重出古籍善本的“独立出版人”却表示,独立出版并不都是一亏到底,只要图书选题得当,又解决发行问题,就有可能赚钱。 郦亮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08
独立出版:“半穷人”的文化趣味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e653b00101cto4.html
独立出版人希望通过自办的刊物传达他们的独立精神、声音、立场,他们注重现代人自我精神的延展和生活主张的发现,善于关注主流媒体较少关注的话题。正是如此,独立出版才能在高度统一、集中化的出版传播格局中提供了一种新的信息和思想的来源。





文/郭瑞佳

如果将2012年9月北京国际设计周上由JV lab策划的“本能Paper-Instinct”独立出版展和11月在广州白云区广东时代美术馆举行的“独立之光——2012广州独立出版物展”看作是大陆地区的独立出版正式登上舞台的历史里程碑事件的话,2013年年初北京图书订货会8号馆中“Buclas•布克独立出版”的惊艳亮相则展现出了独立出版品这类小众出版物的勃勃生机。无独有偶,今年2月台北国际书展上,台湾的多名独立出版人也集体亮相,举办了一场“我很小,但我很快乐”的座谈会,吸引了不少爱书人和媒体的注意。
对“独立出版”的源头追溯,众说纷纭。有人认为独立出版精神来源于两千多年前老子、孔子门生们徒手抄刀刻下自家学说并将其进行传播,也有人认为独立出版源自专制制度下出现的反集权统治或反宗教愚昧的自由思想出版物,还有人认为独立出版起源于1917年英国伍尔夫夫妇创办的霍加斯出版社(The Hogarth Press)……不论独立出版具体起源何处,大家一致认定其是一种传播超前想法和艺术形态的小众出版方式。
至于什么是“独立出版”,2012年7月出版的《城市画报》308期中的专题“私读势力:中国册子”中通过采访国内几位知名的独立出版人,描绘出有关独立出版的大致印象:这是一种纯粹自发的,不受外界影响的出版方式,它不以市场需求为导向,不考虑读者,而是只关注作品本身。独立出版的“独立”不仅体现在资金独立上,更重要的是出版精神和风格上的独立。相比之下,维基百科上对独立出版品(Zine)的解释来得更为实在:印数在1000以下(其中绝大多数印数仅100左右),在小范围内、自行出版且面向小众的杂志或册子。因此,打趣的说,独立出版绝对是让有闲阶层越玩越穷的游戏。

小众趣味VS大众趣味

近年来,出版码洋的增长和出版趣味的降低反比趋势愈发明显。出版界在“二八定律”的驱动下,拼命追求一把就能赚个盆满钵满的畅销题材,誓将大众市场需求作为毕生奋斗的风向标。在此压力之下,向来阳春白雪且以精英文化代表著称的纸媒,为迎合大众口味,同质化、娱乐化、媚俗化的趋势在所难免。
但总有那么一批人,喜欢逆流而行。早在2005年8月,香港阿麦书房便联合了阿虫专门店、Hbitus、边度有书等几家书店举办了一场专门展示香港及澳门独立出版品的书展。大陆地区有关“独立出版”的信息最早则流传于网络。上海大学女教师周青在辞职后留学欧洲的过程中开始关注独立出版,2008年在国内对独立出版还相当陌生的时候,周青用笔名“苏菲”开通了个人博客,开始向国内介绍独立出版和全球知名的各类独立书店。
随后几年,网络圈子文化的流行为小众趣味的传播提供了绝佳的平台,先锋派文艺、实验艺术和迷恋小众选题的人们开始在豆瓣或微博上聚集,“香蕉鱼”“联邦走马”“早安日光”“阿米巴”等一批致力于小众趣味的独立出版机构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出版题材从最早介绍国外先锋文字、摄影、美术、行为艺术作品开始,逐渐向国内同类作品过渡。这些独立出版者们拥有极强的单兵作战能力,一人或几人就能包办从组稿、翻译、编校、设计、印刷、装订和传播的全过程。
在独立出版人的眼里,小众趣味和大众趣味并非决然地对立,只是寻找作者和定位读者群的出发点不同而已,简单讲来,也就是某个东西多数人还是少数人喜欢的问题。




独立出版贵在“独立”

独立出版的独立性,首先体现在出版人的身份上。这群人不隶属于官方出版社或民间商业出版机构,凭兴趣在做,不指望靠出版发家致富或养家糊口。独立出版人多数有自己的职业,靠一些闲暇时间来做出版,因此一本书从约稿到最终付印至少需要花费一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中途遇到编辑或者设计人员太忙,再拖上个几个月实属正常。多数独立出版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同道中人,希望将自己心仪的作品介绍给与自己一般喜爱和欣赏这类题材的读者,对于读者数量和出版物销售并不十分在意。
独立出版的独立性,还体现在资金上。相比财大气粗的官方出版集团,独立出版人穷得无疑于乞丐。办刊物的钱,多是自掏腰包,人缘好点的有时能拉来点小赞助。不过,大多数独立出版人十分享受这样的状况,毕竟经济独立才能有精神独立,这点也从他们为自己取的名字上可以一窥端倪,常用的名称有某某资料馆、某某出版计划、某某出版基金等等,充分体现出其“独立”“非典型”“非商业”“非政治”的特点。例如成立于2008年的“黑哨诗歌”就曾公开表示出版方坚持永远不赢利,而且作者也将跟赢利毫不沾边。2012年,云南美术出版社推出了一本定价高达168元的《尼采传》,在市面上已有十多种同名书籍销售的境况中,这般高昂的定价明显与市场取向相左。其实,整个事件中出版社只扮演了提供书号的角色,真正的出版方“东七工作室”是中山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几名校友组成。由于没有一家出版社愿意冒险出版,而自己又太过喜欢这本法国哲学家米歇尔?翁弗雷撰文的图画书《尼采传》,这几名同学决定用凑份子的方式来出版,自己谈版权、找翻译、买书号、设计、联系印刷厂,最终总共才印了1000本,书价不得不定为168元。
独立出版的独立性,最最重要的体现是在精神上。对于什么是“独立精神”,胡适曾撰文这么描述过:“不依傍任何党派,不迷信任何成见,用负责任的言论来发表我们个人思考的结果:这是独立的精神”。柴静的新书《看见》中《我只是讨厌屈服》一文,也对独立精神进行了重新的审视和思考。独立出版人希望通过自办刊物传达他们的独立精神、声音和立场,他们注重现代人自我精神的延展和生活主张的发现,善于关注主流媒体较少关注的话题。正是如此,独立出版才能在高度统一、集中化的出版传播格局中提供了一种新的信息和思想的来源。正如《尼采传》的出版,这本注定亏损的图书,把这帮昔日的同窗联系起来,将自己喜爱的而一般出版社不愿触及的选题给出版了,给他们带来了与众分享的快乐。




独立出版的瓶颈

瓶颈一:身份。如何拥有合法身份,永远是中国大陆地区独立出版事业发展所遭遇的最大瓶颈问题。在当前体制下,一份刊物想要顺利出版并拥有合法身份,首先得解决身份证——书号或刊号问题。当然,这个问题解决起来也很容易,通过买卖书号或是向已有杂志“借壳”出版,不过配给制下的书号和刊号,其价码是印量极少的独立出版物难以企及的。大陆地区第一家立足于独立出版的书店“香蕉鱼”出版的第一本书《Aria》在豆瓣书评上有着很好的口碑,不过,因为没有向出版社购买合法书号,所以在网上卖完少量印刷的那么些本后,再无继续。由此可以看出,传统的身份获取方式几乎堵死了独立出版从“地下”走上“地面”、阳光化的所有道路。没有合法身份,便是黑户,且一黑到底,连人口普查都解决不了其身份问题。套用官方对“非法出版物”的定义:“不是国家批准的出版单位出版的在社会上公开发行的图书、报刊和音响出版物,以及违反《出版管理条例》未经批准擅自出版的出版物。”白纸黑字,用法律和法规的形式清楚表明了官方的态度,也注定了独立出版物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前路渺茫。按照这样的标准,很难将独立出版品界定为“出版物”,严格讲来,它们只能称为“印刷品”。
瓶颈二:销售渠道。很多年以来,大多数独立出版品因没有正规的书刊号,不能公开发行。早期的独立出版物主要是通过一些民营书店(独立书店)、爱书人团体等组织,以内部刊物的名义遮遮掩掩地在小范围内流传。不过,这种境况随着网络的发展,出现了新的转机。网络的盛行,使独立出版品的宣传和销售统统可以托付给互联网,甚至稿源也能在网上一并解决。如今的独立出版,出版人或作者往往先通过微博、豆瓣等渠道进行宣传预热,然后再告知读者其刊物在淘宝等商务网站的购物链接。这样的出版模式,不仅大大省去了传统出版的中间环节,与读者进行直接的一对一沟通,更符合小众出版的精神。当然,订单式的网购模式尽量模糊了独立出版品的合法身份问题,百本左右的极少量发行,也很难触动监管部门的神经。因此,只要独立出版品在内容上没有挑战红线,它们现今的活动模式,基本上获得了官方的默许。如今,读者可以轻易在豆瓣、新浪微博、QQ群上找到独立出版品的信息,活跃度较高的如“假杂志”、“香蕉鱼”、“阿米巴”、“泼先生”等独立出版机构,它们不仅随时更新出版信息,介绍目前自家正在策划的独立出版物,还定期发行免费的电子杂志,提高知名度和扩大产品销量。


独立出版,半穷人的游戏

随着文化事业改革的不断深入,曾经位居内容产业 “旱涝保收”排行榜榜首的出版社也开始经历阵痛。各种拆建重组,使得一批出版社迅速壮大的同时,另一大批出版社也因此逐渐衰落。更险恶的是,由于进入了以管理为中心的时代,以市场为导向,追逐出版利润最大化的经营导向,让出版人不必非得饱读诗书,也不再肩负传播精神文明的重大使命。出版业和其他商业行业不再有不同,出版物因而也成了追求利润的商品。在这样的背景下,独立出版人开始从体制中剥离出来,怀揣着职业使命感,开始自己艰难的理想征程。目前,中国大陆地区致力传播小众趣味的独立出版人很多都出身于国营出版机构,或是记者、编辑、撰稿人……这些人广结人脉,有较强的策划能力、较高的专业素养,充满浪漫主义情怀,由于不适应国营单位僵化呆板的程序化运作模式,不愿好题材因不符合大众趣味而被埋没,而投身于崇尚自由和个人审美情趣的独立出版。对于他们而言,做独立出版不是为了解决生计,也不是为了扩大事业,出版刊物所需的资金(主要是印刷经费)来源主要靠自筹或朋友资助。他们所做出的种种努力,是为了提供不同的声音,独立出版所生产出的优秀作品,能够让中国的现代文化体系更加健全、更为人性。
没有任何依附的独立出版,资金是其生存和发展的先决条件。精美制作、小量印刷注定了独立出版单品的成本不菲,定价远远超过一般大众出版物,如果发行跟不上,书或杂志卖不出去,资金无法回笼,独立出版人也就没钱进行下一期的制作。记者出身的“女贼”和“特务”(笔名)在云南大理创立了中国独立出版物中第一本旅行类Mook——《杂字》。这两名自称行走在奔四道路上的单身女青年来到西南边陲小城大理,定居在此开始搭建自己的文化理想。从2010年起,两人花了四年的时间精雕细琢出三期《杂字》(第三期即将发行),而每期近千册的销量和良好的口碑也使这本杂志称为国内独立出版物的代表之一。不过,虽然《杂字》有着不错的销量,但是为了让杂志能够度过草创的艰难期,两名合伙人先后卖车卖房,花光了存款。如今,除了办杂志外,两人还在大理开了两家专门经营独立出版物的书店“杂字时间店”,店内销售来自大陆、港台及国外的几十种小众独立出版物。为了维持店内开销平衡,同时也销售一些原创手工制品。
独立出版品的作者(译者)也拿着低于市场的稿费,甚至没有稿费。他们的创作不以赚钱或赢利为目的,也并非追求一种标准市场化的运作状态。他们的作品因不具备市场卖点,很难被出版社列入出版计划,而独立出版为这些作品面世提供了渠道。在这一过程中,作者坚守着自己对文字和艺术的信仰,更多地享受与众分享的快乐,出版也变得越发的简单、纯粹且愉快。

独立出版,痛并快乐的未来

    在如今的出版产业版图上,独立出版是一种独立于商业体制运作的出版模式。有别于以大众趣味为导向的传统出版,独立出版一开始就立足小众艺术,致力于满足一直被忽略的“少数人”的需求,难以畅销,用“非盈利”的姿态慢慢寻找它们所需要的读者和需要它们的读者。
出版数字时代和云时代的到来,为独立出版照入了新的曙光。如果说迷恋纸媒的形制之美是老一辈读书人和制书人的执念,成长于电子传媒环境中的新一代,相较于纸本,更习惯用电子终端来碰触和感知世界。在出版数字化的跑道上,大型出版集团与独立出版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去掉了印刷成本的顾虑,在这个注重个性的时代里小众趣味反而凸显出自己在发行和宣传上的种种优势。社交网络SNS(Social Networking Services)的盛行也为独立出版提供了多样态的生存形式。微博名人薛蛮子的“蛮子”系列成为独立出版的数字化先锋,其媒体产品“蛮子文摘”号称第一个由微博衍生出来,以个人命名的自媒体产品。“蛮子文摘”由资深媒体人人担任主编,有自己专门的制作团队,内容主要与创投、环保、公益和民生等大众话题有关。从2012年2月上线以来,受众迅速增长到几十万,这对拥有粉丝超过400万的微博主号来说,并不令人感到惊讶。
数字化和按需印刷为独立出版提供了未来可供生存的现实土壤。生产+直接销售的模式,不但摆脱了目前传统出版繁琐的编印程序,也为作者提供了更为便捷的方式出版自己的作品。事实上目前已有不少人在尝试卖多少就制作多少,按需印制,不必启动动辄百本起印的大型印刷机,很多出版物如个性刊物、诗集、小说集、译诗集等都通过这种方式得以面世。从某种程度上讲,它也体现了互联网的精神:方便、快捷、自由和注重分享。
(作者单位:云南民族大学)
本文刊于《出版广角》201306期下,网络转载请注明出处。纸质转载请与本刊联系。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12
《杂字》 无关商业的梦想之路
  (文/方悄悄、培养基     图片提供/女贼)
  两个人办一本独立杂志?不可能!
  女贼和特务创立独立旅行杂志《杂字》,2013年将出第三期。

  做独立出版于我并不是一个试验品、抗争工具或者创业方式,这个行为不捆绑任何意义,只是一个心愿,一个经过生活磨砺之后依然越发疯长的心愿。——女贼

《杂字》第二期
  《杂字》的诞生源于女贼的一个想法——创办一本“说人话的独立出版物”。在新闻一线工作了十年之久、见惯了假大空的女贼,将这个念头装在心里许多年,老实地装着乖。
  “人有时候需要在现实里匍匐很长时间,才能看清自己。”08年,女贼下狠心辞了职,开始了“没有目的和归期”的旅行。漫长的旅途中,对于一直盘踞在她脑海中的那个念头,她开始反复的审问自己:“你确定想做吗?你确定不管是什么结果都能迎接和享受吗?”终于在某天,仿佛顿悟般的,女贼坚定了将想法变为现实的决心。
  2010年,因为喜欢大理的气候,女贼带着自己的梦想来到大理,还有10万块钱,和新买半年的逍客。折腾了一年,钱没了,车没了,但多了一个同样“不靠谱”的同伴“特务”,多了一本独立杂志《杂字》,也是中国独立出版物里的第一本旅行类Mook(杂志书)。

手工纸和麻丝封面
  从10年到现在,《杂字》只出了两期。如此“龟速”的产出速度,全都源自于女贼对于所爱之事近乎偏执的挑剔。从内容、到选纸、装帧,都要一丝不苟的尽全力做到最满意。一本小书,写作期49天、编辑期37天、手工纸制作期87天、设计期53天、印刷+重印期7天,手工装订期11天,拉回工作室还有15道手工包装程序,才能到读者手里。两个奔四的女青年,采编一体,是创意也是长工,连发行和收款也是一肩扛。《杂字》卖得好,但收支却是糊涂账,为了让它度过草创的艰难期,两名合伙人先后卖车卖房。
  还好坚持不懈必有回响,目前《杂字》已成为国内独立出版的代表之一。2013年,女贼和特务又在大理开了两家专门经营独立出版物的书店——【杂字】时间店,以“不要折扣,先款后书”的方式引进大陆、台湾、香港及海外五十种小众独立出版物,声援这个时代坚守理想的人们。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12

《杂字》创刊号
  Q&A
  PClady:为什么会起名叫《杂字》?
  女贼:《杂字》其实是中国最早的民间出版物的代名词。那时,乡村秀才会编撰一些介绍地方风土人情的读本,自写自编自印,给私塾的学生们读,一般都叫《四言杂字》、《七言杂字》之类的。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保持一本独立出版物的“民间语文”秉性,不要走着走着就忘了初心。
  PClady:为什么会把大理作为《杂字》的诞生地?
  女贼:我不是因为《杂字》而来大理的,而是因为喜欢大理的气候而来到大理。人来了,自然也把梦想带来了。我从没有把大理作为老死之地,也没想过要让《杂字》在大理扎根。相反,作为一本旅行类的独立出版物,我们基本在尝试每期换个不同的地方作为临时编辑部,第一期在大理,第二期就是清迈+大理,第三期,也许会在另一个地方。这世界这么多美丽的地方,我们要以工作和生活的名义,把这些美丽都一一享用。
  PClady:《杂字》的诞生可以算是历经磨难,你觉得在这个过程中最困难的是什么?
  女贼:其实,我已经不认为经历的都算磨难了。做喜欢的事,虽然细碎繁芜,但没那么苦逼,外人看着好像很艰难,但其实相当自得其乐。
  如果说困难,我们所遭遇的,始终只是三个小坏蛋在轮番捣乱——钱荒、人荒、稿荒。而且,这应该是中国大陆的独立出版物,普遍都在遭遇而且必将继续遭遇的。

一期和二期在【杂字】时间店里的陈列
  PClady:目前在国内想要做这样的独立出版物,是否是一件容易的事?
  女贼:“应该说,在中国大陆,许多破立在常态观念以外的事情,都不容易孕育以及存活下去——独立出版物更甚,许多“不乖”的思想和行为,都度日维艰。
  PClady:《杂字》从内容、设计排版到书本的纸张、印刷、装订,都是你们亲力亲为、呕心沥血创造的结晶。有人可能会认为,书最重要的是内容,而你们对于纸张和印刷近乎偏执的挑剔,是因为什么?
  女贼:书最重要的当然是内容,我对内容的挑剔,比对选纸和设计装帧的挑剔,更令人发指。一篇十几万字的稿子,我能花几个月去打磨,变成一万多字;全书200多页,一页一页设计出来,我毙掉了13个版本(相当于3000多页白做了),第14稿才勉强通过……所有参与的人都被逼疯了,只有我还在先疯中坚持修改。这是对所爱之事的偏执,也是对文字和出版的敬畏——当然,这种偏执和敬畏,都是个人口味,与市场无关,与别人的评说更无关。我做自己以为正确并且喜欢的事,不会去在意市场或者口水。
  而且,我有一个偏执而可笑的个人观点,就是:电子时代的纸质出版物,一定既是一本读物,也是一个艺术藏品。所以,内容和制作同样重要。
  我想做到的书,有点贪心:1、第一眼看了还想翻翻,翻翻之后还想带回去好好看看,看完之后还想放着过一段再翻翻;2、搬过几次家也舍不得扔,跟朋友聊天会无意中提起——它是你经常忘记但也经常想起的一个酵母,在庸常的生活里,因为某些人、事的触动,偶尔发酵出你忘记但没放弃的东西。
  《杂字》一直在使用手工纸张以及手工纸张。这些是这个时代快要忘了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杂字》能做几期,那就在还在做的时候,用这些来表达对手工的敬意。至于成本,从来没算过。也懒得算。我做事,作书,不会把成本啊、利润啊、投资回报啊之类的放在眼里,那是商业操作的游戏玩法,我们做兴趣所在的事情,是另一种玩法:这事好玩,有意思,我爱干,那就干,怎么好玩就怎么干。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13

【杂字】时间店的陈设
  PClady:你说到《杂字》是“一群人的私房书”,那么你认为杂字的读者大多是什么样的人?
  女贼:老实说,我从没有定位、分析或者统计过《杂字》的读者。做之前,我没有预谋过要做给什么人看;做之后,也没分析过看的人都是谁。
  说“一群人的私房书”,是因为当初想:人心都荒成这样了,还有几个人在看书啊,像《杂字》这种偏执狂的产物,又坚持“三不主义”(即“一本也不送、一点也不优惠、一个人也不强卖”),能在茫茫人海中捞出来3000个读者就不赖了。而且,这种小众读物,喜欢的人会非常喜欢,不喜欢的人会非常不喜欢,那索性就只做给3000个同类看就行了——他们当中,有些人看了第一期,不会再买第二期;有些人,看了第二期会返回头再找第一期;这么丢一点,再捞起来一点,总有些人,会跟着一本小书走下去。那就只给他们看好了。
  走到现在,我已经很坚定的相信这么一个傻傻的道理:只要你在做你喜欢的事情,你会发现,身后总会站着一群和你一样的人。别担心小众就是孤独找死,一群不受主流待见的豪猪,反倒更容易相互靠近取暖。
  PClady:目前这样的mook书在国内并不多见,你认为大家对《杂字》的接受度怎么样?
  女贼:说起来惭愧,我没去评估过《杂字》到底讨不讨人喜欢,或者遭不遭人嫌弃?懒得去想。一本书,如果能先做到自己心里过关才拿出来,是丢人现眼还是一片喝彩,其实时间都会给出答案,猴急着去猜测读者的口味,时间这个老顽童会笑话你的,说不定也会玩弄你。我不管这,我把这本小书交给时间,而不是市场——就让它在时间里,静默存在,或者慢慢被淘汰。
  另外想多嘴一句,国内的mook书其实已经很多,经过07年左右和09年左右的几次热潮期,mook出版形态,在国内已经从小火慢煨变成大火快炒。

【杂字】时间店 No1.双廊店
  PClady:有没有给《杂字》制定一个今后长远的目标呢?
  女贼:虽然这是比上个问题更汗颜的问题,不过我还得老实交代。
  做《杂字》这几年,基本是个拍脑袋的过程,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了,完全没去有过缜密的定位啊、规划啊、目标量化啊之类的,听从内心,就是行为标准。也许许多人会认为这过于随意,可是我总是自以为这是祛除过多企图以后的简单。
  说起来好笑。过去我的职业生涯里,曾经写过不少可行性分析之类的玩意。现在想想,这些可笑的文字,其实是一种毒,把人弄得自以为是而且不自知——未来是你计划了就能如愿到来的么吗?未来这么听话,那就不叫未来了,那叫过去。未知的东西,交给未知,你等着就行了。已知的东西,交给已知,你享受就行了。
  如果你投入一件心里喜欢的小事,你会发现,以前所有学的什么规划啊、目的啊、策略啊、市场分析啊,都是扯淡的理论。做自己的心愿,心愿会像个魔法巫婆,躲在时间里悄悄弄个手势告诉你,路在哪。
  PClady:你在出版《杂字》的过程中失去了很多,男朋友、车、存款,支持你坚持到现在的动力是什么?
  女贼:更正一条:做《杂字》,我没觉得失去什么。相反,这本小书给了我太多。有梦想,生已饱满。
  至于你所说的什么人啊、车啊、钱啊,那不是失去,而是心甘情愿的放手。你选择过什么样的生活,当然需要把自己从外到内调整到与这种生活所契合的制式——如此,才能享受。而事实上,而我对这些已无不适。所以不敢言“失去”,这个词语涉嫌玩弄悲情,我讨厌把一件“本来就是这样”的小事,整得像个悲情英雄。你过你喜欢的日子,做你喜欢的事情,整那么多虚头八尾的东西干嘛?
  言归正传,《杂字》让我坚持下来的“动力”,其实只有一条:还在喜欢着。我不会去在意,嗯,有这么多读者期待了,名声在外了不做是不是人家会说你又混不下去了之类的,只要喜欢,就会继续。哪一天不喜欢了,放弃也不会犹豫。我没想过要干一辈子,更不会不喜欢了还勉强去干。那是混工作,不是玩兴趣。
  另外,请原谅我多嘴一句:其实,我也没怎么“坚持”,我享受着呢,并没有在咬牙死磕着。快感远远大于苦和难。还是那句话,做自己喜欢的小事,外人看着全是苦逼,自己心里全是幸福。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13


【杂字】时间店 No2.古城店
  PClady:放弃原本的工作,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来做这样一个短期内看不到收益、甚至需要不断投入的事情,会不会让你觉得没有安全感?
  女贼:我从来没有觉得缺少安全感。虽然这话涉嫌矫情,但属实话。前怕狼后怕虎的人,才会活的像个仓惶的地鼠一样,到哪里都兵荒马乱的。
  在开始做之前,我就对这本小书松绑了企图心。当时的想法很简单:第一期出来,心愿已了,走到什么样子全靠它自己的造化——孩子生下来,命运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所以做之前,并没有想到还会有后来的第二期以及两家实体店、一家艺文空间。
  至于现在的状况,完全在意料之外。(所以我有时会感慨:不报期待,等来的全是惊喜。)第一期的费用,是自己的积蓄,压根就没想到要收回,只是觉得在有生之年要对得起自己,好歹把心里的那个总是犯上作乱的小泡泡挤破了,以后好安安生生的过正常日子。反正后面还有几个好工作在等着,有后路,也无所谓。
  谁知道,第一期出来以后,收到了无数陌生人的反馈,这汇集成了巨大的温暖,我们就决定还继续做。但此时,前期投入的资金早已花光,书卖得也并不太好,三本书加在一起在书店卖,利润不到10块钱,还拖欠着不结算。又因为早已失业,连生活费都成问题。那是我做《杂字》最艰难的时期——我称为“在漫天的黑暗中爬悬崖”。我和我的搭档,一边重新开始接兼职,挣个千儿八百的生活费,一边开始变卖家产(这也是我不并鼓励年轻人盲目去做独立出版的原因),重新换来了一笔钱(而且是自有资金,依然不指望回报没有还贷压力),开始自建实体店——就是现在的《杂字》时间店,同时在书之外开始做衍生品。慢慢有了些资金回流,虽然迄今还在陆续投入,但总算不是只出不进了,而且用的还是自己的钱,心里不慌。
  当然,这同样需要时间,让你的心越来越安静,越来越消减躁动,经历再多也能保持初心。我很幸运,走到今天,摸摸胸口,这颗初心还在。
  压力当然有。《杂字》做了3年,还是没能实现以书养书,还得干点别的贴补一点才能接着出下一期,但好在我们还能在自有能力范围内,倒腾、消化,并且越来越见好。迄今为止,我宁愿跟朋友借款、抵押贷款,也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资助,就是坚持:不要把理想变成绑架别人的工具,那是你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这也是我害怕一些陌生读者冲着支持而同情性购买的原因——书就是书,喜欢了才买,不喜欢坚决不买。我可以鼓励你的梦想,但不会为一本垃圾而买单。
  PClady:你认为理想中的生活状态是否就是现在这样?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女贼:过日子这事儿,没什么对错、好坏、高低之分。你喜欢的,就是完美的。
  我没设计要过更“理想的生活”。过日子,我只是在脚随心动。我并不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才算最好的生活,怎么样活着才算不虚此行,但我知道,现在这样就很好,这辈子这么活过——哪怕只是一阵子,就很知足了。
  不过,过日子这事儿,我是鼓励喜新厌旧的。这世界,活法千万种,总是一种姿势,多无趣啊。现在是我喜欢的,我就过;有一天不喜欢了,就再换个喜欢的。如此喜新厌旧的过下去,生活持有生动,生命持有丰富,多好玩啊。这辈子,生命会老去,但生活始终鲜嫩,赚大了。

【杂字】时间店 No2.古城店
  采访后记:
  一个能坚持去实践自己的梦想、率直随性的完美主义者,这是笔者所了解到的女贼,《杂字》的创始人之一。在这个人心浮躁、到处充斥着“快消费”的社会,能做到不计名利、只为兴趣的静下心来,坚守自己的理想,一心一意地去做一件“可能费力不讨好”、但却是对得起自己内心的事,相当的不易。从创刊到现在,女贼在她无关乎商业的出版之路上大步前进,享受着梦想变为现实的快感。而这样的人做出的杂志,想来也必定是一本能让你从中找到意义的“诚意之作”。 (文/方悄悄、培养基     图片提供/女贼)
  关于《杂字》
  [杂字]:非杂志。非书。一本旅行类的独立出版物。
  关注一部分人独立又有意义的行走。表达和呈现,有感受有同路的生活。
  一部分人的私房书。从选题策划、采访、编辑、设计、发行等,都由两位发起人自己动手。
  目前已在大理古城初建一个工作室,在大理双廊拥有一个形象店,在泰国清迈拥有一个独立设计师联合工作室。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做做人事,说说人话,并且把对原创、手工、纸制品虔诚的独立创作人联合起来,做点小事、践行点小梦想,慢慢走,不吝付出,不问前路。
  【杂字】时间店,既是独立出版物【杂字】的形象店,又是一个独立原创手工作品专卖店,目前会聚了中国大理和泰国清迈等地的10位自由创作人的手工创意作品。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14
《杂字》,时间店。
昨晚@杂字女贼微博留言,请去双廊时间店玩。没想到国内独立出版界小有名气的女贼同学竟平易近人私信一句:其实我有点不好意思。立马回她:晕,我才不好意思呢,没见之前发免费拍照寻毛豆帖的用语都是“怯怯”吗?还得感谢你当时第一个转发并鼓励这种神经病行为。朋友之间,锦上添花固然好,但雪中送炭更让人感念。
其实我和女贼在生活中算不上朋友。大约去年此时稍早,实在喜欢这位有点疯狂的妞,一定要见见本尊,便粉丝似的拿了两只桔子去她和@生活漂亮 的小院。之后一年时间里,相互也只是网路相遇,但属神交。我相信很多朋友和我一样,这一年不断被她们精益求精,几十次返工再返工折腾《杂字》二胎的艰难和坚持所感动,认真的女人最美丽,不只美,她们简直是帅气。独立出版,在国内尚属新鲜物事,但生命力正悄然蓬发滋长。它不象千篇一律的心灵鸡汤类公开出版物考虑发行量最大化,所以低媚迎合大多数人的生活意见。它是野生的,真实的,是毒药。如果你喜欢睡前翻翻温婉可人的书籍,那么它说不定会象一枚尖利的针,猛然刺醒你某条被麻醉许久,习以为常甚至正孜孜以求的生活观点和神经。
这算是《杂字》+时间店的广告语吗?我想算吧。但相信更多朋友也一样,会心甘情愿,发自内心的向别人热情推荐它。“当你坚定做一件对的事情时,全世界都会帮助你”。所以每天有那么多游客来到时间店,店里除了销售《杂字》一胎二胎,还寄售其它几类独立出版物,衣服首饰和工艺品,后者全部出自大理或清迈的手工艺人,同样坚持原创,独立设计。慕名而来的远方游客,哪怕什么也不买,只是随意逛逛看看,也心满意足,那是一种不同于大理海景客栈,阳光,奇妙山水的不可言说的精神享受。我在店里呆了两个半小时,亲眼目睹30名左右朋友来到店里(这还是旅游淡季),他们的表情告诉我,他们喜欢这家小小的店。
PS:
1,《一本独立出版物的裸奔——“我们二了”的边角料》:
http://kan.weibo.com/con/3501523116643114?_from=title
2,谢谢女贼,原来你叫我来双廊另有深意,专门建议不要放弃采编和摄影,认真做一本大理的慢生活攻略出来。这项建议和去年某一阶段我的心中所想暗合,我会仔细考量的。

店招用料都这么考究。
精美的装帧设计,堪当收藏和馈赠佳品。
店里寄售不少东南亚手工艺品。

她们收养的流浪猫,名“二货”。据说最爱趴键盘上,有文化的猫猫,在发微博吗?
光芒都聚焦到女贼身上,不得不提这位主内的@生活漂亮,她永远都是安静的,微笑的。军功章有她一半。
配合默契,真“恩爱”~

被这句毒到了。

刚刚出店的美女。去双廊,怎能不去时间店呢?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15
双廊:面朝洱海春暖花开2012-05-23 来源: 网易美体


  在双廊,拥有各色生活方式的人都可以共生,并且都可以找到最舒服的状态。
双廊暮色
  双廊位于洱源县东南和洱海东岸,有着长约7公里的弧形海岸。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双廊从一个小渔村变成了一个热门旅游地
  去双廊之前,当地的采访对象就曾告诫我们,“不要有太高的心理预期,现在的双廊就是一个工地,直到走到洱海边,才会觉得漂亮。”
  来到双廊之后,才意识到牛仔裤与运动鞋是最合适的装备。一路上满眼望去,都是戴着太阳镜、身着鲜艳薄纱长裙——一副标准海边度假打扮的美女们,小心翼翼地走在乡间小道上,坑坑洼洼的石子路面似要把每一双高跟鞋拧断,建筑工地扬起来的沙尘发了疯似的要给每一张白净的脸罩上一层灰。最糟糕的是,就连坐在海边静静看一下洱海的小心愿实现起来都很难,因为几乎所有的海边客栈,早在一个月之前就订出去了。
  就这样,游客们抱着最大的希望来,最深的失望走,绝大多数人在这里不超过两天。过去人们说双廊是个“小渔村”,今天说起双廊用的是“工地”。
  即便如此,双廊还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海子那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对双廊最好的形容。在双廊,丝毫不觉得身处连续3年大旱的云南,丰沛的水源、四季如春的气候、白族人来者皆是客的热情、慢慢悠悠的生活节奏等吸引了很多人,离开各自的家乡,来到双廊,在此定居。
  定居双廊的外地人中,绝大多数是开客栈的。有人说,在双廊开客栈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故事。我们出发之前在网上随便订了一家名叫蓝影的客栈,到了才知道老板娘是《孤独星球》之《四川和重庆》的作者银翘,他们夫妻二人在拉萨还经营着一家在驴友中知名度很高的客栈。
  这些客栈老板里,除了像蓝影老板娘这样的前媒体人士,还有曾经的企业高管、商人,既然搬到双廊,也不能一味吃吃喝喝无所事事,开一家客栈,养活自己,就成了最好的选择。两三年前,双廊的一块地,租个十年也只要10万8万,门槛相当低。客栈因为大多都是民居改建,因而房间极少,十来间已经算很多了。虽说是老板,却与伙计们没什么区别,大到经营管理、员工培训,小到修理电器、打扫卫生,样样都得亲力亲为。
  但双廊的客栈老板与别处的旅馆老板又是很不一样的,就像蓝影客栈,我们早晨9点钟出发去采访之前打算退房,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老板娘,手机也关机。等临近中午时分,老板娘才回电,原来她那会儿还在睡觉。可见,这些开客栈的人,赚钱是要的,随性的生活也是必不可少的。在双廊,时间观念这个东西是不存在的,那种掐着时间办事的人极为少见。即便是以前争分夺秒习惯了的人,也会被同化,睡到9点钟甚至更晚起床,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双廊在这两三年突然有名起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里出过的一个名人——杨丽萍。不到双廊,根本感觉不到杨丽萍在当地的影响力。她的酒店太阳宫——一幢混凝土浇灌的建筑挺立在南诏风情岛岸边,迄今还是双廊最贵的酒店。她最小的妹妹开了家名叫“粉四”的客栈,就离双廊镇政府不远。杨丽萍的妹夫赵八旬,是双廊玉几村的村长。
  这两年,随着双廊旅游业的兴起,带来了很多环境、服务方面的问题,给当地白族人的生活也带来了冲击,杨丽萍、赵八旬以及当地一些有识之士纷纷开始行动。这些有识之士里,不得不提的是艺术家沈见华。沈见华2008年从上海定居双廊,虽然早已不年轻,但他时常一根长围巾缠在脖子里,一副潮人打扮。沈见华在双廊是颇受敬重的人物之一,他开办了中国第一个少数民族画社双廊农民画社,教当地的白族老奶奶们画画,还举办白族农民画展。
  农民画社走公益路线,无偿提供画笔、画布、颜料、工作室,免费指导绘画技巧。很多老奶奶每天下午忙完农事和家务,雷打不动地来到画社潜心学画。不少学员的画已经被游客买走。不久前,沈见华创办了中国第一份乡村画报《双廊双廊》。今年,沈见华还计划把这些白族老奶奶们的作品拿到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展览。
  沈见华和他所做的事固然受人尊敬,但在双廊,任何生活方式的人都可以共生,并且都可以找到最舒服的状态。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16
王江:我们只是双廊的浮云
  见到王江,是在以他爱人的名字命名的“晴天客栈”。晴天客栈的大门,开在通向洱海边的一条窄巷中。只见大门紧紧地锁着,似乎一点开门迎客的意思也没有。只得按了门铃,很快,穿着格子衬衫、戴着鸭舌帽的王江过来开门。正是午后时分,刚刚来电,王江和两个从广东来的朋友喝茶聊天。“停电好啊,就像回到4年前的双廊,没电就去朋友家吃饭聊天,点个炉子烧水喝茶。”
  4年前,王江刚刚定居双廊。但他最早来双廊是8年前。那时,他因为在希尔顿酒店的管理经验而受到杨丽萍邀请,和另一位大理名人赵青一同管理杨丽萍艺术酒店(又叫太阳宫)。之后,王江回到上海,开了一家叫天籁的藏饰店。4年前正式定居双廊。两年前,晴天客栈开业。
晴天客栈
  晴天客栈开业的时候,双廊只有很少的几家客栈,因此晴天占据了很好的地理位置,每个房间都对着洱海,客栈院内是一片花花草草
  那时候,双廊还只有很少的几家客栈,因此晴天占据了很好的地理位置:每一个房间都对着洱海。晴天客栈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让人觉得亲切。走进木门,一片绿意盎然的花园随即纳入眼底,各种盆栽类的花花草草高低错落地点缀在园中。一个茅草搭建的小亭子,顿时让花园充满了乡间野趣。
  除了晴天客栈,王江在双廊还经营着另一家叫天籁的精品酒店。酒店位于双廊的大建旁村,目前还处于试运营阶段。“天籁和晴天的定位不同。晴天是让客人安静地放松自己的地方,每个人都可以过来把‘垃圾’倒给我,同时也能消费得起;天籁是我打算养老的地方,是想建给自己住的,因此是我生活经验的呈现,我把旅行中搜集到的首饰、摆件,还有上海家里的东西放在里面,希望跟和我有着相同兴趣爱好的人分享。”
  盖天籁的时候,双廊还只有一两家客栈。从打地基到完工,一共用了3年。对一幢只有两层楼、三个房间的房子来说,3年也着实久了些。“建筑工人都是双廊本地人,城市里那套制度对他们不管用,家里有什么婚丧喜事要请假,别人家有什么事也要请假,干农活要请假,下雨天也要请假。”王江只能改变自己来顺应双廊的生活节奏。尊重双廊人的生活方式,是王江来到双廊以后学得最多的一件事。
  8年前管理太阳宫,王江首先面临的问题是培训一批从没离开过家乡的20多岁的年轻服务员。“那时候,整个双廊镇只有一个蒸汽淋浴房,店员们都不太爱洗澡。为了帮她们养成干净卫生的生活习惯,我告诉她们,酒店为她们准备了一项福利,可以每天去洗澡,最后由酒店结账。”王江还托朋友寄来沐浴露和洗发水,但是服务员们并不领情,没有人愿意用。王江只能请医生过来上课。那时候经常有女生腰疼,很多都是由妇科病引起的。上课的时候,医生会告诉她们,身体保洁能减少疾病发生。“这些生活理念的培训虽然都只是针对的女性服务员,但是通过她们可以传递给她们的家人朋友,传给更多的白族人。白族人很聪明,很勤劳,学起来很快。”
面向洱海的咖啡馆
  双廊的很多咖啡馆和餐厅都面朝洱海
  白族是一个恋家的民族,即使背井离乡到大城市打工已经是席卷全国的浪潮,白族人依然不愿离开自己的家乡。所以,王江说,以后的白族人,只能靠服务业养活家人。所以,双廊的每一家客栈、餐馆、酒吧都有责任和义务,保护这里的环境和文化。
  去年10月开始,在玉几村村长赵八旬等人的号召下,双廊“客栈和餐饮协会”正在筹备中。目前,每个客栈和餐饮单位都已受到这个协会的邀请。“双廊是个很有白族文化特色的地方,需要保护性地开发。”王江回忆起以前的双廊,路虽然不宽,但没什么灰尘,不像现在沙尘飞扬;房子也不多,大多是用毛石砌的房子,牢固而保温,不像现在,到处都在大兴土木。王江说,那些说他现在的生活“老适意”的人,并不是真的了解他。虽然他现在每天从凌晨一两点睡到上午九十点,时常可以喝喝茶、发发呆。但也有辛苦的时候,机器坏了要自己修理,园子里的花草要自己修剪打虫,扫地、赶苍蝇也是常做的事。王江指着冰柜里的本地产“风花雪月”牌啤酒,笑着说:“风花雪月也是要以劳动为基础的。”
  末了,摄影记者打算给王江拍照,却被他拒绝了:“客栈里什么都可以拍,我就算了。我已经享有了这么美丽的风景,实在不想让人觉得我还在炫耀什么。”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16
女贼:做一本只有3000个读者的杂志
  联系女贼,手机肯定是没用的,她有手机但从来不插卡;通过微博联系也未必可行,两三天才上一次网,私信只回了一条就再杳无音信。“直捣老巢”总行了吧?可是,我们凭着微博上一条答应采访的私信,在《杂字》的双廊实体店候着,她也没有现身。
  这样的人,通常只会被人说懒散吧。可是,她却和一个朋友创办了中国第一本旅行类杂志书《杂字》。“这是一本只有偏执狂才做得出来的杂志。”见到女贼是在她大理古城的住处,就在她正打算出发去双廊之前。她的热情和健谈也出乎意料,一聊就是3个多小时。
  《杂字》是一本关于旅行和生活的独立出版物。“《杂字》只是想建一块个人话语权的小阵地,说说人话,尽尽人事,坦白而坦然,自由而自在,诚实而诚恳。”独立就意味着小众,去年6月11日出版的《杂字》创刊号只印了3000册(一册三本),而且只在独立书店出售,“否则宁可卖不出去。”她说,“小众出版物代表了共同的价值观,何必变成消费品。”
《杂字》在双廊的实体店
  《杂字》在双廊的实体店,陶罐上的彩绘都出自女贼之手
  还真没见过这么做杂志的人。3000册是她能接受的最大数字。因为怕读者多了让生活太闹腾。即使是现在的情况,女贼已经受不了很多登门造访的热心读者,有些人一坐就是一个下午,谈的无非是担忧她以何为生这样的问题。
  自从离开家乡河南定居大理,女贼已经习惯了不受叨扰的生活。就拿手机来说,在尼泊尔玩的时候摔坏了手机,大理修不了,她忽然发现没有手机的生活太爽了,恨不得切断所有跟外界的联系。现在她每天有大把的时间睡觉、发呆,要不就是对着满桌子的陶罐涂涂画画,把朴拙的当地特色陶罐变成艺术品一般。“以前的我,每天有做不完的事,看起来一点时间都没有浪费,但其实都入了工作、交往的局。现在,看起来我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但时间完全是属于我自己了。”温暖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洒在满桌的瓶瓶罐罐上,女贼继续讲述别人无法想象的隐居生活。“和朋友们聚会的时候,大家常说,现在的生活幸福得不知如何是好,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离开大城市,隐姓埋名活在一个小地方,是种逃避,不再有事业心,不再奋斗,但是像女贼这样的人,却是绝对的理想主义者。只不过为了旅行途中萌生出的办一本杂志的小心愿,她甘愿“倾家荡产”。
逗号一样的形状是《杂字》的logo
  逗号一样的形状是《杂字》的logo,女贼说,这是一本只有偏执狂才做得出来的杂志
  她和她的朋友,一人卖了车子,一人卖了房子,把钱全用来做一本不知道有没有第二期的杂志。两个人几乎承担了所有的采访、写作、编辑、设计、校对、印刷、发行工作。光是做设计,就用了4个月,600多页的稿子,用设计软件一页一页地改,等改到14稿的时候,实在改不动了。不懂纸张,女贼就趴在印刷厂里,把每种纸打印出来看效果,最终选择了内页用伯爵纸,书封用瓦楞纸。可是纸商很吃惊,甚至迟迟不肯发货,因为这两种纸的成本极高。为了筹备今年6月11日出版的第二期《杂字》,她们已经将所有的股票、基金套现。有了第一期的经验,女贼打算做一些节约成本的考虑,但“设计和纸张绝对不会妥协”。可是,即使是在经济如此不济的情况下,女贼还是给《杂字》盘下了一个实体店,店里卖《杂字》,卖些旅行途中收获的纪念品,还有女贼自己涂的陶罐等其他创意礼品。
  大理双廊
  双廊,位于洱源县的东南和洱海的东岸,距下关35公里,古名“拴廊”。双廊上两岛天然的自然风光为洱海之最,是大理苍洱风景名胜区的主要景区。双廊风光以背负青山,面迎洱海、紧连鸡足、远眺苍山而独秀。既有渔田之利,舟楫之便,更拥有“风、花、雪、月”之妙景,享有“苍洱风光在双廊”的美誉。
  交通:从大理下关市区前往,可在下关北站乘坐班车,车程约一小时;从大理古城前往,可在古城东侧大丽公路旁乘坐至双廊的班车,车程约1小时;从下关市区或古城包车前往,七座小面的价格约为130-200元之间。
  住宿:天籁属于小型精品客栈的格局,位于大理双廊大建旁村,预订可联系15096901980(Vicky)。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17
【杂字】是什么字?
                        ——关于【杂字】的概念解读


【杂字】是什么字?
           简单说——  
     
《杂字》(WORDS COLLECTION),非杂志。非书。
国内第一本旅行类“杂志书”。
关注一部分人独立而有意义的行走,
表达和呈现,有感受有通路的生活。
         
          详细说——
    * 为什么叫《杂字》?
    1.“杂”是文字最广博的纵深幅度,而“字”则是文字最小的剂量单位。由一本独立出版物试图以“杂”的广博,以“字”的细碎,直达人心,直指生活。

    2.在小众和普众之间,致力于两点内容:内心建设、生活复兴。并且实现一个朴素的愿望:以杂字的力量,唤醒内心的秩序,生活的知觉。

    3.以普众彰显茁壮,以小众坚守独特。坐定大太的位置,得到小二的恩宠。
    4.作为中国最早的民间语文读本,“杂字”代表着民间独立出版物的精神图腾。是放下富贵和褪下褴褛的本初呈现。

    5.在当下中国,公共话语权被假大空所统治,个人的话语权被淹没在坊间,《杂字》,只是想自建一块个人话语权的小阵地,说说人话,尽尽人事,坦白而坦然、自由而自在、诚实而诚恳,从属于一部分人,到属于一个时代。
   
    **《杂字》是谁的?

    —— 一群人的私房书
    1. 非媒体平台,非舆论机器,只是地球上那么多私出版的其中之一而已,其传阅率,甚至远不敌一条黄段子。

    2. 一部分人表达的工具而已。最初由一个女人顽固的梦想,引燃了几个同好之人。所表达和呈现的,只是这个时代里一小搓人所看到的这个时代。

    3. 注定只是一部分人非常喜欢,而大部分人不见得马上喜欢。

    4. 为同样喜欢自由表达自己的人提供定制内容,每期包含的个人专号,免费提供页码,由认领人自由表达自己。

    5. 每期限量推出部分扉页定制版本,可由读者来自由定制扉页内容,一人一个样,单本印刷,可用于赠送或纪念。
    ***     《杂字》要些什么字?

    1.【杂字】,是由那些在常规媒体投稿一万次也不会有人理会的东西,刊登那些喝酒胡喷骂人的这些永远不会在公共场合说的话。

    2.让那些教科书的什么立意、辞藻、结构、段落、情节之类的评价标准,通通见鬼。让那些正规媒体里的什么时效性、新闻性、实用性之类的选择标准,通通见鬼。让那些长期霸占各类报纸杂志专栏文章的名人名家的应景文章通通见鬼。

    3.打破关于写作、编辑、拍摄、设计、选纸……一切的条条框框。

    4.扒掉心里关于写不好、怕人笑、菜鸟、语句不通、词语不美、立意不高、意义不大、毫无价值……一切的篱笆。

    5.不守一切固态。

    6.不玩独孤求败。

    7.不受约制、不为生计、不玩技巧——这样的文字、声音、图像、涂鸦以及其它表达方式,都是【杂字】的大爱。

    8.鲜活、生动、真诚是它的特征,这是民间最本真的一种表达,完全没有被戕害和利用。

    9.这类东西,离本性和本真、内心和内力很近,所以呈现出来的,才是自然而舒展的,而不是矫情、拧巴、装逼、发泄。

    10.粗而不鄙。民间语文不是粗鄙的段子、网络流行词之类的东西,而是,有别于公共媒体里的加工型,有别于私媒体里的简陋型,它们,虽然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的诫持,但有一个共性:以写作者愿意承担的表达,唤起阅读者的知觉。
    ****    《杂字》怎么出生?

    1.资金是抵押房子举债借来的。
    2.稿子和图片是自写自编自找,以及厚着脸皮募捐来的。
    3.设计是自己玩着弄的。
    4.图片处理以及二次编辑都是拉了朋友当壮丁弄成的。
    5.除了审稿、校对和印刷,有外人染指以外,这本出版物的所有生产和销售过程,都是一个名字赖长但人丁稀少的“7寸私出版”私自捣鼓的。
    6.对外推广基本不愿吹,靠嘴。
    7.发行销售基本没人理,靠网
    *****    《杂字》能活多久?

    很可能仅一期“试刊”,也可能接二连三。

    这种出版形式,最早源自日本,后盛行于台湾,在中国大陆,已经死的,是韩寒的《独唱团》,还活着的,是老六《读库》。

    而杂字,也注定会比已经死去的,死相更难看,也注定会比还活着的,过得更滋润。它的停留期,和它的达到率一样——屈指可数。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19

《杂字》稿件要求——七要    七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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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要”——

一要原创。

偷字和偷情一样不能在阳光下暴晒,我们还是老实点吧。出版之前,别让你的稿件让Google百度们“肉”出来。

二要民间语文。

不管你多有文采,多有思想,多有名气,多有位置,多有……千万别又端又装的说话,要以通透的运用和享受民间语文为乐。让那些正儿八经的文字在常规媒体上发霉或者发嗲吧,我们写一些舒展而真诚的文字,娱乐自己,毒死他人。

三 要活人、真事。

那些呆板的,馊的就算了,要鲜货、要有趣的。

四 要说人话。

将假话、废话、官话、套话、鬼话通通赶尽杀绝。

五 要有惊人之语。

拒绝大白话或者看着瞌睡的平庸文字,必须不断在文章里埋伏那些能够逗人一笑、发人深思、拍案叫绝、心动了、反思了、瞬间联想到自己了之类的文字。赶在读者读者犯困和厌倦之前,来点带劲的吧。

六要对“自己说”,而不是给“读者写”。

鼓励无读者式的自我写作,即写的时候不想着会有谁看,只当写给自己,像喝多了胡喷、像给旧情人写信、像和老熟人调侃、像无人处的自言自语,拒绝那些诞生在周密计划中的文字,而鼓励那些于酒桌上、旅行的车上、失眠时的床上、睡梦里、马桶上、无聊的会议上等自然而然产生的文字。

七 要任何自由表达的题材。

用文字、图片、漫画、手绘、手工、等一切可以呈现在纸上的记录方式,比如,散文、随笔、小说、诗歌、图片故事、漫画、涂鸦、短信、博客、微薄、书信、聊天记录等,或者管它什么类别——只要能记载并分享一种生活的万象。或者,如果你是在写不出来,那就对着一个录音机自己自言自语吧,由我们来负责对你口述的故事进行整理。

“七不要”——

一不要攻略,或体验报告。

二不要流水账,或白开水。

三不要自恋,或自怜。

四不要假、大、空。

五不要装苦大、愁多、恨深。

六不要问国事、党事、政府事、民怨事。

七不要长句、长篇、大段。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21
一本独立出版物的裸奔——“我们二了”的边角料

这条长微博涉嫌隐私,因为文字会导致内裤外穿的。

在网络这个没有门的地方裸奔,这让我相当难为情。一盘剩菜已经在闺中快放馊了还没嫁祸于人呢,这么一脱,估计是更难脱手了。

为了这个孩子的朴素,我必须得裸奔一回。

……

好吧,我讲个懒婆娘的裹脚式的故事。

……

(1)

2010年9月1日,我办完父亲的葬礼,送走上大学的侄女,开着我新买半年的逍客,来到大理。

陪着我的,是一车家当、一个男人、一张存有10万元的银行卡。

我来大理,是要了结一个心愿的:想办一本说说人话的独立出版物。

我都老到半截腰了,爱过,奋斗过、上有老下有小的养家糊口过……都在为别人活,为责任活,为名声活——我厌恶这么众望所归的活着了——这么过,自己瞅着自己都霉得长满绿毛了。

是的,这么苟活太没快感了,我想换个体位了,不再忍受今天的自己和10年后的自己相比,不过是卡上多了几毛钱肚子上多了几块赘肉。

不重复。不纠葛。不僵死。

那是我急切想要挣脱的生活。

在来大理之前。

【杂字】,那时还在心里酝酿叫着《7寸》或者《稀游记》之类的一本独立出版物,那时是我的救命稻草。

(2)

选择来大理的想法很简单:找个气候好的地方,把这个心愿戳破了,一了心愿,然后回城,继续装乖上班,挣钱养家捞名声。

那时的想法是:一年时间、10万块钱,怎么着也能弄出一期了。一期出了以后,我就收收摊子回城卖身求荣了。

租下现在工作室所在的院子,合同只签了一年,网线只接了一年——来大理,办【杂字】,我原本只想偷欢一年的。

命运是如此诡异。它截获了想从常态生活里溜出来一阵子偷偷腥的大妈。

截止到2012年10月14日的现状是:大妈还在大理,【杂字】已出二期,男人没了,10万块没了(还连同拐没了另外几个十万块),车没了。

“有”出现的顺序是:一枚大妈先后拐骗了两枚大妈、三枚大妈上了贼船;一期【杂字】先后生出了一个独立原创作品专卖店,一个自由设计师联合工作室,一个二娃。

“没”消失的顺序是:男人、钱、车。

这是后话,插足在此。

拐回头,继续又臭又长的裹脚。

(3)

男人在一周以后离开大理,走前信誓旦旦要回去了结琐事再来大理,回去不久就语焉不详,闪闪缩缩的没了再来的时间。

我敏感的嗅出了异味,明白在大理办个出版物过过小日子终究是许多人向往却不能承受的“不靠谱”。

赶紧主动给瞌睡的人送个枕头:反正一段时间内我是不会回去做个贤妻良母了,碰到合适的就娶个能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吧。

将心比心,要是我,我也不能接受这样的日子——妈的,老子娶个老婆,动不动就跑得不见影,摸不着鞭梢子,这日子没法过。

积郁让我的乳腺炎重返故地而且气势汹汹——夜夜疼的在床上翻滚,被子都咬破了。

我熬过了在大理第一个雨季,还是坚定了信念:死,【杂字】也要出。

(4)

每天晚上2点,爬起来写稿子。

跟过去相熟的人约稿子,说到词穷,还是不能说清楚,我想要的那些“说人话”的稿子是什么样——也难怪,中国的出版物,从报纸、杂志到书,有多少不是教科书里神马立意、结构、段落、故事情节、词藻训导下的“八股文”呢?

大学几年,我在新闻系里只学到了一个消息写作方法:五个“w”。工作十年,我在媒体里只沿用着一个评判标准:宣宣让弄的,就大弄弄大;宣宣不让的,就装聋作哑。

好吧。我先自己写出模板来,拿出去好说:你看,我想要的就像这样的。

像刚来大理看见哪根骨头都是香的新大理移民一样,我在初来大理的“疯狗期”里,白天混朋友,吃吃喝喝,晚上睡觉,凌晨起来写稿子。

写了多少,删了多少。

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满墙撞着脑袋。一抬眼就看到了尸体满地。

想把【杂字】做成什么样子,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必须要不同于满眼都能看到的新华书店们、当当们、报刊亭们。

(5)

就是在那时,有理想有报应的魔咒开始像小鬼附身一样缠上我,让我先是败了半拉家产,然后又亲手把一个众人眼里勤勉上进的好青年,毁成了一个不干正经事不说正经话的女流氓。

只是我那时还完全蒙在鼓里。

相反,没了男人之后,我迫切需要一个帮手。

拉着现在的搭档特务同学​去才村洱海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以我对未来打了鸡血一样的乐观估计,认真谈了【杂字】可能捣鼓的好玩之事以及找死之事,请君入瓮。

她在考虑一周后回话:妈的,再不玩玩,就老了,整吧。

她放弃了那时她已经揣在怀里捂了很久的在双廊开家甜品店的念想,加入【杂字】。

于是,那时,同住一个院子的一对大姐大哥,看着两个奔四的大妈,发嗲的打印出来一摞绿色牧马人越野车的照片,从厕所门一直贴到楼梯上、卧室床头——我那时的天真,令人羞愧——三年以后,怎么着也能换个牧马人吧?

截止到2011年6月11日,【杂字】创刊号首发那天,不但牧马人没影子,逍客也没了。

(6)

【杂字】的一个义工,曾经在北京帮老六弄过《读库》,她说:一条简单的路,多么易走,多么难行,只有亲历的人才能体会。

我们身陷其中很深以后,才体会。以至于,我常常莫名其妙地在灯下敲着键盘或者在阳光下翻着书时,泪水管不住的喷涌而出——就像此时。

一本小书,始料未及的篡改了我们用来玩票的一小段人生,直到变成一个彻底而万能的清洁剂,把原本污浊的杂念,冲洗得清澈见底,把原本中毒而不自知的内心,打扫得通透敞亮——我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

​从想做到点什么,削减到不捆绑任何企图心;从有规划的一个事,削减到干干净净的一个梦想;从极力表达,到不声不响;从一本自命不凡的出版物,到安安静静的一本私房书;从一季度一期,到一年一期;从游记、攻略、杂志书等系列出版物,到只做一个单本的杂志书——【杂字】,我们走过了混乱不堪的心里削切过程,也终于剥掉层层茧子,回到了最朴素的原点:做一本小书,说说人话,尽尽人事,足矣。其它,不图,不避。

(7)

一期【杂字】,带着稿子回城开始设计时,我怎么也没想到,设计期耗了4个月。自己不满意、审批不合格、设计不到位……各种抓狂此起彼伏,最后,光三本书400多个p,一页一页弄好的成稿,都设计了13,第14稿才获得各方勉强通过。

所有人都崩溃了——包括我们俩——夜夜在凌晨4点以后走出设计公司的办公室,满街找能填饱肚子的夜店,骂自己有病,然后睡一觉继续有病。

对文字、图片、纸张、设计以及装帧工艺,写作方向、编辑技巧、细节元素、版式语言、印刷质量、个性特征等等所有环节的挑剔,让我变成一个女魔头——折腾别人,同时比折腾别人更凶狠的折腾自己——包括身体和钱包。

原计划的10万块还没开始印刷就耗光了。光选纸,就选得北京的纸商抓狂,忍不住说了有碍商务活动的话:用瓦楞纸做书?脑子进水了?内文全用伯爵纸?烧钱啊?人家《明日风尚》还是里面只夹几页是个意思算了。

借钱,从此时开始了无底洞。先是预支了10万块,用于支付印刷和纸张,再借来的6万块,又很快耗光……瞧瞧,有理想是怎么有报应的。

一本小书,此时已经顽强到足以冲破这些破烂琐事的围追堵截,而直抵美好和温暖了。管它呢,反正已经这样了——借,磨转开一点再还一点——光其中一个单行本《远方,一无所有,应有尽有。》的8%的版权费,就像挤牙膏一样分不清到底挤了几次才挤完给了作者。

(8)

如今,能依稀回忆起来的可耻账本是:一期,印刷+纸张+设计费+书号费+稿费等直接成本,约20万。减去印刷和封面粘贴、运输磨损等质量问题损耗掉的几百套,再加上给书店的折扣,20%的书店迄今未结款,以及往返几次的物流、每本书的包装费快递费——亏了还是赚了,早已是一本糊涂账。

至于两枚大妈的心血、时间、可以立即从屌丝翻身成金领的工作机会、眼泪和皱纹——都是白捐的——心甘情愿白捐的。

而且,幸福早已冲抵这一切的糊涂账和义务劳工——迄今为止,我依然感恩戴德——如果不是因为一本小书,怎么可能会有这样酣畅凌厉的人生呢。如果可以,我们愿意继续白捐。

二期【杂字】,我以为有了一期的学费,会少走点弯路,会少耗点精血。

结果更惨。

(9)

二期备受折腾的原因是:不求比第一期更好,但必须与第一期完全不同。

这是自掘坟墓。是的。我越来越像当初闺蜜骂的那样:你不是有病,你是病得没救了。

如前文所言,当初离开锦衣玉食的城市把家塞在后备箱里时,我就想,下半辈子,绝不众望所归的活着了。

不循规蹈矩。不机械复制。不守固态。

为了这个“不同”,我们完全没能躺在一期学费换来的伤疤里吃点老本,相反,更此起彼伏的陷入了各种完全始料未及的沟坎里了。

大家都知道的其中一个惨状是:重印。其实,在这背后,有比这更悲催的真相,只是,我们已经懒得再说了——连说的力气都没了。

二期,我原来预算10万块什么都搞定,结果,因为对“不同”的苛刻,女魔头又重复了第一期的剧情:两个月内三次清迈,从清迈到大理,从大理到昆明,从昆明的一家SOHU车库到一间病床前,从几十万字变成几万字,同时拉了两个英文翻译才能应付与各方的沟通修改,最后叫停允许送去印厂,并不是我已经满意了,而是——所有人都崩溃了。

刚回大理,有大理乡亲问:你对二胎满意吗?我老老实实回答:即使拖到明年10月再出,我还是能挑出毛病来,但所有跟它相关的人都熬得崩溃了,只能到此为止了。毕竟,相对于书来说,人还是最重要的。

为了这个破梦想,我已经弄丢了爱情,我不想再弄丢周围这几个苦累一起扛的哥们。

(10)

现在,这本依然有缺憾的二胎已经在各种口水里开始迎头裸奔了。

懂采编的人,也许会叹为观之一本小书对文字和版面的打磨痕迹。而无数只是在屏幕上几秒掠过140个字的人,会不屑一顾:这么贵,谁会买啊。文字这么多,谁会看啊。

我深知,在中国的图书市场上,28块是个坎,48块更是个坎,超过60块就更更是个坎,三坎之后,愿意掏钱买书的人,已经比7000米海拔的空气还稀薄了。

但犹豫很久,二胎【杂字】还是定价89块。我已经懒得再去回答是亏还是赚之类的问题了。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反正大理这么多神经病,大家都病得不轻。

你可以参考28、48的去嫌弃说太贵,但我们在做这所有时,没有想过值不值。

你可以嫌贵不买,但我不想用故事去诱骗你购买。

你可以眼睛停留几秒就说形式大于内容,但我不想用去任何说辞去建议你阅读再评。

不是所有的文字,都能找到同类。

不是所有的神经病,都需要被哄抬。

还是那两句说得都腻歪了的话:

1、书已出,心愿已了。

2、把一本小书,交给时光而非市场,就让它在时间里,静默存在或者慢慢被淘汰。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22

香港独立出版:挣扎之下的理想主义


                                               (转帖,原文来源于《凤凰周刊》2010年第13期)

袁兆昌,香港“点出版公司”创始人,为香港上一代文化人洛枫、汤祯兆、叶辉策划出品了“文化行者系列”,同时兼为香港《字花》杂志的编辑,立志于推动本土写作文化,是香港热爱出版事业的独立出版人的代表。个人代表著作:《超凡学生》、《弓在马桶上的忆述者》、《结账》、《出没男孩》、《大近视—袁兆昌的文化蒙太奇》。


  香港独立出版之路


  严:您的点出版有限公司旗下的文化工坊,专推香港本土文化人的知性散文、文化评论、诗集书评,具有浓郁的本土人文气息。但是我们同时也看到,香港是一个高度商业计算的地区,缺少沉得下心来的读书人。在这样的大气候之下,为什么会想到以主打人文书籍为出版方向?有没有风险?
  袁:诚如你所言,香港人普遍有一种“快钱”的即食心态,能静下心来读书的并不多,至于人文阅读更是比边缘还要边缘的领域,所以充斥着香港图书市场的,绝大部分是一些工具书、教辅书、财经方面的书籍。而出版这些图书的出版社,最先需要考虑和算计的就是市场。我的理解是,所有可以计算这个市场的出版社,都不会是像我们这种类型的,更加强调内容质量、设计理念及本土特色。所以当初我们出版“文化行者系列”,跟叶辉先生出书时,有很大的风险。
  以叶辉的《书到用时》这本书为例,我们采用了口袋书的小巧装帧设计,宣传“掌可握”的阅读模式,并且为了进一步迎合香港年轻人的口味,还专门请来了“90后”新生一代的插画师在每篇文章的正文前配上桃红色的人物插画。我觉得这本书的设计理念是非常好的,我们尝试着跟这个市场去打交道,尝试重新演绎文化书籍的出版模式,更新大众对文化知识的印象,并且让大众能在掌心里吸收知识。
  严:结果呢,市场反响非常好?是否产生了一些新的效应和回响?
  袁:我希望有这个效应,但是实际运作下来并不如我们想象得那么好。我们原本冀望采取口袋书这种出版形式,让更多喜欢流行文学的青年人购买。这样就可以鼓励更多的年轻人多读书,多读有意义的书。但是在市场方面来看,似乎缺少足够的回应。我想这个实验是失败的。
  严:说到市场的回应,我觉得是因为香港本来就是一座不读书的城市,这里太喧闹、太商业、太嘈杂、太物欲横流,对于人文阅读自然更加淡漠了。您对出版事业很有热情,付出了很多,但是您做出来的东西,得到的回应却很少,会不会觉得有些悲凉?
  袁:对于这种没有回应的情况,可以说我早已经习惯了。这个悲哀在于,当你很受欢迎的时候,或者出版社刚刚成立的时候,会引起一些热烈的讨论,媒体和大众都会赞赏你的勇气,给予掌声。但是到你无力支撑,或不得不关闭一家书店、关闭一家出版社时,媒体虽然也会留意,但只是在报纸杂志上一个很小的角落里发一点只言片语,无法发表出一种有深刻意义的回应。
  严:为什么香港的媒体不能够发表一些非常有深度的回应?
  袁:一个原因是报纸空间的问题,另一个原因是读者需要的问题。香港的读者都很忙碌,一般看报纸时更关心一个故事的桥段,而非一大段对于某种社会问题的剖析。在内地、在台湾的普遍现象也是这样。毕竟,一家小书店或者一家独立出版社的关门结业,在香港实在是太过于司空见惯,以至于大众并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值得媒体去书写评论的事件。
  严:我觉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香港的媒体缺乏足够的文化承担,因为在香港报业看来,文化承担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亏本买卖,无法在市场中赢得生存。在市场、体制和读者认同这三大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文化承担只好一层层递减,最后变成了零,甚至负数。
  袁:是这样的。
  保留和传承“香港性”
  严:有一种说法认为1990年代出生的这一批香港人所成长的环境,正处于一个“香港性”正在消亡的大时代,香港身份是否就会如李照兴所言,在2046年前慢慢消磨殆尽了?
  袁:我觉得不会。这个也是我之所以选择独立出版的一个原因,我希望通过出版去选择一些我喜欢的作家,出版他们的著作或者复刻再印他们的经典作品。用出版这个行动去保留这些价值、去保留香港性,然后传播给大众。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购买我们出版社的书。很多人只是在书店里吹免费的冷气,这个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这些读者有没有留意到我们的用心。我有一点野心,就是在香港的出版界建立起我们的地位。这个地位具体是指制作方面的品质——我们不要香港的书是一翻就烂的那种,或者是一翻就很光亮伤害眼睛的那种。我们的目标是在制作方面出版一种合乎人性的、合乎人情味的读物。我们会采用优质的纸张,体贴眼睛、保护视力;我们也会采用非常专业的编辑,通过出版传递我们的价值和精神理念。现在越来越多香港的年轻人,太过于受网络的影响,会全盘接受网络上的资讯,而越来越少去想精神和价值这些问题。而在我办出版的过程中,会主动跟年轻一代进行接触,告诉他们这位作者是我们喜欢的作者,他的作品是值得我们去阅读和思考的。对于新一代的香港人,我想他们可以建立一些精神模仿的对象。
  严:精神模仿的对象有哪些呢?
  袁:以前我们有很多,但是现在呢,年轻人没有一个学习的对象,没有一个精神依归。我们不能怪他们缺乏这方面的认识,只有怪我们的社会是落后的。我们远离了我们精神学习的对象,他们被建构成了历史,而我们生活的现在,却被我们人为地与这些历史割裂开来。精神对象只属于过去,我们只能通过文字去学习,但是文字是文字,不是精神,这种断裂的关系是新一代必须要面对的状况。
  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是偏向悲哀的。这个悲哀不是说我们没有知识,我们没有能力,而是我们一直强调的“香港性”已经越来越少有人去体现,越来越少有人去书写,也越来越少有人去从阅读中发现。


  出版理想与现实困境的纠葛


  严:我想做出版大概是每一个爱书人毕生最大的理想,然而理想容易实现,实现之后又如何维系,在香港似乎是一个难以解决的终极难题。你在创立和实际运作出版社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一些现实的压力或者阻力?
  袁:困难一定会有,而且我相信很多和我们类似的独立出版社都会遇到。譬如说市场份额问题,独立出版所占有的比例相当窄小。独立出版社不仅难以打入大型连锁书店,有的时候甚至需要和各个二楼书店逐一沟通,洽谈如何分销。
  与此同时,受众的普遍阅读口味与意向也会影响到图书的销量。不过,独立出版社在独立与自由运作的意义下,在内容质量及特色上,往往比大型出版社更见突出。我想只要没有倒闭的情况出现,我们就会一直去冲。
  严:具体说来,独立出版社与香港集团连锁书店以及二楼书店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
  袁:这个关系不是一个绝对的关系,而是一个地缘的关系。因为香港出版行业出了一个非常笨的问题,这个笨问题是指运书。书很重,谁来运?尤其是文学书、文化社科类书籍,几乎没有什么人有兴趣帮你去运,因为这些书背后的潜台词是,它们只能堆放在书店里而鲜有人问津。既然难以售卖,那为什么又要花精力和人力去搬运呢?特别是运输到那些没有电梯的二楼书店。我们知道,由于租金的关系,现在香港的二楼书店其实已经很少有可以继续据守二楼的,通常都是四楼、五楼甚至更高的楼层。但是对于辛苦出版它们的独立出版社来说,他们会想象自己策划出版的书被摆放在书店的哪里,是犄角旮旯,还是黄金位置,有哪些读者在读,最感兴趣翻阅的章节又是什么。所以在很多人看来,独立出版社所面对的最大难题,便是如何走进大书店。
  于是我们就找了一家集团经营式的代理商,由他们负责采购、发行到各个大型书店进行门市陈列和零售,以扩大接触面。但代理商会收取大量的代理费。比如说假设一本书的价格是90港元,他们就会收取一半的中间费用,即45港元。而剩下的45港元,再剔除掉出版所分摊的成本,可以赚取的利润是相当微薄的。所以说这些代理商会赚很多的钱,而我们独立出版社不可能赚大钱。
  严:但是你们又不得不和他们合作,这些代理商可以把你们的书摆放在大型连锁书店的显要位置。这样就会有比较好的曝光率,特别是对于很多媒体而言,他们会更加关注这些重点推荐的书籍。其结果,就会带来比较理想的销售份额。
  袁:所以说维系和这些代理商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但是我们不会为了迎合市场,去出版那些淘金秘籍类指南书以附应整个躁动的大环境。我们想让读者和市场知道,我们这家新的出版社是勇敢的、有我们所坚持的。我们没有后悔不向市场去做妥协,但是这并不等于说,我们不需要市场、只要读书人的理想和高雅。
  从香港比照内地
  严:最近几年,内地出版业发展很快,与香港的交流互动也愈来愈频繁。因为您本身是做出版的,对于内地的出版界,您又有什么样的评价?
  袁: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香港开始逐渐去影响内地,这很出乎我们的意料。很多内地的出版社,很看重香港的一些编辑理念、设计风格,于是就乐意花高价将香港的人才挖到内地,而这批香港人也顺带着将香港出版业最优质、最好的一部分带到了内地。另一方面,最近一两年梁文道、马家辉、林奕华等人的书在内地的销量非常好,有很大的读者群,这种出版上的成功也带动起内地出版社对香港文化的关注。
  严:那你没有想过像其他的文化人一样登录内地,北上发展?特别是当面对内地如此巨大的市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将你们出版的作品打入内地书店,或者甚至和内地的出版社进行合作,共同挖掘新的作者、新的题材?
  袁:确实,香港和内地出版界一个最大的区别就是,在香港一本书如果可以卖出一千、两千本,就已经属于畅销书了;在内地,有些作家的作品可以销售出几十万,甚至几百万本。并且伴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大众阅读兴趣也在相应提升,人们也愿意去书店买书,因此比之香港,内地的市场是非常让我们羡慕的。我们必须要面对这个现实。
  但是对于我而言,我并不想将内地仅仅看成一个市场,单纯从财富的角度去算计潜在的收益。我最关心的问题是他们需要我们吗?他们需要这些书吗?如果内地需要,那我们就去做,因为两者之间已经达成了一个出版兴趣上的共识。至于共同合作,这肯定是我未来的理想和努力方向之一。但我们首要要做好的,还是香港,因为这里是我们的起源地。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23
【杂字】是——


   作为第一本旅行类杂志书《杂字》的创刊号,创刊专题为《上路第一,上帝第三》,持续一年多的一场网络调查,引出“一个时代的话题”,探寻当下中国人寻找内心另一个自己的逃生通道,专题刊载国内多位资深媒体人和知名写手的独家供稿,讲述“每个人都有一个更好的自己等待被发掘,而那个更好的自己要等你,由你独自,在你生命的旅途中找到自己”。最后说,“在回家的路上,我们都是孩子”。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24
《杂字》读书笔记

一、2011创刊号
进入写字,比进入恋爱,操作更便利,快感更淋漓,不疲惫、不纠缠。

少女的时光都用来装乖了,大妈的时光就是要成天晃。

明天起,清空思想,素面朝天,让心里的那个“我”,长在我的心里。

理想就像内裤,要有,但不能逢人就证明你有。做梦就像怀孕,只有做了才能种上。

我相信,还是有那么一群人,在偶尔使用内心世界的清洁剂,用自己的挣扎去对视别人的坚持,然后,伸出真诚的手,说:“去吧,我支持你”。            

在大理,我喜欢的状态是:低空潜行、寂静欢喜。感谢你,生命,让我终于在不太老的时候,有了心舞飞翔的能力。         

二、女贼《我的自己原来在这里》
新的情绪仓库里,只允许入库存放那些品种优良的感官,比如温暖、柔软、谦卑、敬畏、感恩……这些库存,在一个女人敞亮而舒展的内里,要么晾晒,要么发酵——这,让我越来越安静。

写字的女人最危险,因为女人写字时,总是极易到达另一个未知的内心世界,并且耐着不走;也极易被一些小感伤和小幸福所点燃,并且引爆周遭。

不想走乖孩子的路,也不想走疯子的路。我只是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正在熨平心里的褶皱,对曾经有过伤害的人和事,说,凡是生活里已经遭遇的,一定是上帝派来磨练你的。感恩所有已发生的,敬畏所有未发生的。

旅行,就是这样的奇异而美好。在陌生的人群中,一次一次,发现曾经在熟悉的人群里,你不曾察觉的那个陌生的自己。比如,你不肯去承认的毛病、错误、遗憾……不如,你没有去表达的感激、爱、原谅……

只有私密的心情,没有私密的事情。

走过别人的眼光和自己的迷失,终于长成自己,然后,在遍地活色生香的诱惑里,坚持做自己。

长成自己,需要的是修行。只做自己,需要的是信仰。

龙应台说,要真正地注视,必须一个人走路,一个人走路,才是你和风景之间的单独私会。

我的夜晚,远比白天妩媚。一如我的放养,远比圈养生动。

迷恋到极致,厌恶到极致。在来之前,我不曾想到,印度,原来可以让人如此极致。

那些正在城市里活着、爱着的人啊,能够爱时,就千万不要互相折腾,不能爱时,就千万不要自我折磨。

有哪个“别人”,会对你手头的生活和内心的快乐负责呢?没有任何人,除了自己。

讨厌小时候被大人计划、长大后被上司计划,所以在挥别上半生的计划史以后,我的旅程,就没有目的,没有攻略,一路根据签证和心情,晃哪是哪。

这年头,谁还会“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那是犯了颠痴,“喝完这一瓢,再去下一瓢”,行不行?只要在取用的过程里,不游戏、不自欺、不纠缠、不易弃——足以。

受过伤,上过当,但不意味着就因此而把伤疤当成武器,去防御或者反击别人。

死,不再是嘴巴的玩具。却是活着的警棍。

是这许多陌生的温暖,终止了我中国式的混世哲学,学会了投身清澈的陌生人群,共享热情、友善以及宽容。去爱陌生人,就像爱自己。心思如果很傻很天真,人群也许可以很近很单纯。

用200天,2.8万元,游走了越南、柬埔寨、老挝、泰国、印度、尼泊尔、马来西亚、斯里兰卡。

曾经有一筐梦想,死的死,丢的丢,大多无疾而终。如今挑挑练练只择出两个:去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情。

脑袋很浪,四肢很慢,总体是个很浪漫的人。

回忆不是卖“春”,而是一点一点地挤出成长过程中的毒素,让人看着,到底经历过多少污染源,把自己从一个干净的孩子,变成了一个脏乱差的成人。又褪掉多少层茧子,才在成年以后,终于又长成了自己。

证明自己不是疯子的方法,不是表现正常,而是不去表现。辞职时,我说,我的人生理想,只剩下了八个字:相对自由,有所表达。

三、纪尘《远方一无所有。应有尽有》
只有荒野中行走,才会真正地“脚踏实地”,感受到生命与大地恒久的关系,而足底扬起的灰尘,也永远不会与“肮脏”联系起来。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如果非说有,就是死亡。

我听着火的声音,看着蓝色的清烟升腾,闻着燃烧的刺柏散发出来的香味,我想,这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香味。

这个尘世间,所有的一切,终将都只是指间一捧沙。

我喜欢骆驼,这种动物真是坚韧又古老。

人总是相信些什么。无论什么。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25
接受独立刊物《我们》的采访

《我们》:《首抄本》和《守艺人》的标签是“关注、记录、推介濒临失传、珍贵民间传统工艺的独立文化志”,在当下的中国,这注定是一项孤独前行的工作,您的动力是什么?

蔡仕伟:诚如《首抄本》中“编者絮语”里所谈,是出自于我个人的兴趣与爱好,当然这和个人的成长环境也有很大的关系;而选择这条路,也可以说是一种情感、一种信仰,属于我个人的。当然,在决定从事这件工作的时候,也早已预想过那些不可预知的、无法衡量的付出,尤其它并不一定能有相应的回报,但我仍然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事,建立在我的兴趣上而前行,尤其相识了与我志同道合的女友,都是令我更加坚定的动力因素。

《我们》:这两本书目前的影响力和销售情况是否达到您的预期?

蔡仕伟:目前《首抄本》与《守艺人》这两本书还不能说有什么影响力,虽然它们已渐渐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和支持,但我们除了为记录民艺,其实也是在做品牌,而品牌是需要时间去培养和积累的,所以我们仍在继续努力。至于销售情况,我们并没有什么预期,毕竟这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增长,如以目前情况坦言,我们已与成本持平,这还是令人感到欣慰的。

《我们》:这两本书的编辑、设计、印刷都堪称精美,成本肯定不低,很多独立出版物之前都陷入过类似的两难境地:在保证出品质量与资金压力中难以取舍,您是如何做到的?

蔡仕伟:很多局外人并不能真正明白,或者没有机会亲身经历“独立出版”所可能遇见的种种问题,以《首抄本》和《守艺人》来说,用记录工艺工序来呈现其实是最繁复的一种方式,不似其它报道性质的方法或许简便一些;因为从选题到实际采访,包括交通、食宿等差旅费用,再到收集资料、组稿、文字形成、编辑、设计到最后印刷、后期制作,每一阶段都是需要付出实际资金,以及无法计算的时间成本,这些投入是局外人无法体会与感受的。

所以,我希望读者们不妨换个角度思考:我们从开始投入行动到出版,再到成本持平时已过一年半时间,持平是意味着这一年多来并没有任何收入,并且我们在这当中也已开始为后续出版的选题而进行采编任务,也就是说成本在继续耗费,即使产生微薄利润的同时,也无法与耗费相抵,如此一来,刊物的销售如未能达到一定数量,其实就是在亏本的。

虽然有上述的成本因素,但在刊物的印刷方面,我们除了要考虑成品的质量,也同样要把读者对书籍价格的接受程度一并考虑,尤其《首抄本》根据每一期的工艺主题,都会附有该工艺的成品;例如第一期木活字印刷,书中就有木活字排印而成的实际印品,这个构想是希望让读者在认识、了解工艺之后可以看到实际的成品,这对读者、对工艺本身的认知与推广都有好处,也能形成这本刊物的特色,但这个方式也自然而然要产生更多成本。

所以,我们并没有考虑更多,也没有什么取舍,虽然我们完全是个人资金来投入,可既然是“独立出版”,就应该保有我们希望做到的那些坚持,并将这些坚持做好,这样的“独立”才会有意义。


《我们》:我们注意到,民间手工艺与独立出版是您最近谈及较多的话题,做了二十多年的广告后,为什么会独独对这两个领域发生兴趣?

蔡仕伟:出版物,应该是不少平面设计师希望涉及、参与的领域,在我年轻的时候也一直有过这个梦想,包括多年的工作经历里也为一些杂志做过编辑设计;尤其在我过去的一些设计里,以传统元素作为创意表现的作品并不少,包括我个人也喜欢收集一些民间旧物,细想这些脉络也是和现在的工作有关系的。从事民艺类别的独立出版,其实也离不开设计,毕竟最后呈现的是出版物,那就必须要设计,这仍然在我原有的专业领域之中,况且我喜欢亲身实地去感受那些民间手工艺的整个生产过程,这其实是一举两得的工作。

《我们》:您认为,困扰目前国内的独立出版物发展壮大的因素有哪些?

蔡仕伟:通常更多人会觉得独立出版物是属于小众市场,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这也和出版物的类别、题材,甚至编辑方向与内容都有关联,从市场的角度来看,就是供求关系的考量。独立出版大多数都是先以出版者自身的爱好为刊物的主要导向,就算要把读者的接受度考虑进来,其实还是不会有太大的不同,从而养成的读者群体数量也会有差异。再者,独立出版通常印量少,成本就会高,若没有足够读者的支持让成本持平或形成利润,就如同之前说的,出版者一直在消耗,久而久之也会影响出版物的生存。以上所谈的都是一些实际运作中的关键,另外也包括如渠道、推广方面的因素,毕竟是“独立出版”,不仅是在刊物编辑与内容的独立性,广义上来说在这些因素上也是“被独立”的。

《我们》:您是否看过国内其他一些独立出版物?您印象最深的有哪些?

蔡仕伟:因为从事设计这个体行业,尤其自己又投身于出版,一直对独立出版物还是很关注的;像同为民艺相关的《蜗牛》;或是《Cell》、《杂字》、《salt盐巴》、《在路上》等一些游记、生活类;又或是《DREAMER》、《AURA》等艺文、视觉类的等等,当然也还包括有港台、欧美方面的独立出版物。这些出版物其编辑立意、方向及表现有各有特色,很难说对哪些印象较为深刻。

《我们》:您在台湾和大陆都生活和工作过,在您看来,两岸的设计文化和环境是否有很大的不同?

蔡仕伟:这个问题要看从什么层面来谈,如果从市场和消费者角度来看,差距仍是有的。虽然两岸的文化同属一脉,但文化教育的重视程度,尤其是传统文化方面,就会让意识产生了明显的差距,进而影响到整个大环境,所产生的问题与不足之处就体现在各个细节上;但比较明显的变化是设计师个人或群体对文化已更加重视,这也会推动设计环境的改变。还有就是设计产业的结构、规模也慢慢在缩短差距,尤其市场的空间与需求不断增大,国内应该更多地透过交流、合作去学习一些经验,毕竟台湾的设计文化产业起步较早,基础也比较扎实,对国内的设计环境也会有所促进使之更快成熟发展。另外,就是政府单位对设计产业的支持力度与发展角度也还有些不同,尤其是对“设计”这件专业工作的意识与态度是有待提升的,而这些都是影响国内设计环境走向成熟的关键因素。

《我们》:您的业余爱好有哪些?这些业余爱好能否给您的设计工作带来别样的灵感?

蔡仕伟:我的业余爱好并不多,除了抽出时间去看展览、电影之外,大部份还是和所从事的工作相关,例如逛旧货市场,在淘物的过程中也是一种学习,尤其是目前刊物的采编,我一直将这件工作视为业余爱好,是用“专业态度去完成”的业余爱好,过程虽然辛苦,但和这些受访的手艺人沟通交流、聊天,听他们的故事、感受他们的生活和思考,尤其记录工艺的工序过程,虽是在“工作”,但却是在一种自然放松的状态下完成,这种吸收的过程就可能在未来的设计当中带来灵感。

《我们》:如果只用一句话概括您的设计理念,你希望是怎样的一句话?

蔡仕伟:始于兴趣,终于智慧。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27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30
最愚蠢的一代?《单向街》杂志书创刊



2009年09月14日 来源:人民网-读书频道

    人民网北京读书频道电  “《单向街》杂志书第一期《最愚蠢的一代?》”首发式2009年8月16日在北京钱粮胡同32号举行,该书由凤凰出版社出版。当天,以王小峰、和菜头和许知远为代表的“七十年代”,和张亮、闹闹、飞猪为代表为“八十年代”,展开了一场跨越年龄层面的心智上的对话。

    《单向街》杂志书由知名民营书店——单向街书店创始人之一的许知远主编,设计为双月刊。在一个图像泛滥的年代,我们还能安静的阅读吗?在一个人人都书写的年代,我们还体验到文字的独特魅力吗?在一个信息洪流冲垮了让人内心慌乱的年代,我们还能深入的思考吗?这本双月出版的杂志书,将刊登评论、游记、报道、访谈、摄影作品。它听起来像是一个杂乱的组合,但此刻的中国不正是种种杂乱事件和价值观的冲突和实验吗?

    过去十年的中国,是一个物质世界迅速膨胀,但精神空间却日渐受到挤压的时代。在表面的信息丰富、多元选择之下,是日益单调的价值观——以金钱为标志的世俗成功才是唯一的标尺,消费主义影响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理想主义迅速衰落。此刻的中国,一方面它生机勃勃、动力十足,同时,它既粗俗又匮乏。

    单向街书店创建于2005年10月,它的最初目的简单而明确:期待通过书籍、谈话、影像、思想,构建起一个小小的公共空间,给读者、尤其是年轻人提供一个相互探讨问题的空间,鼓励他们对世界独特的体验和思考。

    创立近四年来,每周两场的“单向街公共讲座”在京城年轻人、知识分子中已经成为一个不可或缺的品牌。而那个带着大院子、阳光穿过树叶洒进室内的单向街书店,也成为年轻人心目中带着乌托邦情结的去处。

    如今,他们把这项理念从谈话拓展到书籍。《单向街》2009年8月出版第一期,之后将以每两个月一本的形式推出,以非虚构类的报道、评论,摄影作品为主。一方面希望能将世界最好的作品引入中国,一方面希望期待构建一个公共平台,鼓励一种清醒、独特、富有活力的声音,将更多的年轻人重新吸引到书籍、艺术与思想的情绪中。期待这个平台,能为年轻一代的作家、知识分子、摄影师,提供精神上的鼓舞和物质上的资助,鼓励他们探索这个时代的症结,为这个时代带来新的视角与思考。

    未来,《单向街》还将就中国式的新新闻写作、传统文化的现代化等话题展开一系列深入的讨论与对话,在“单向街”品牌的号召下,使得书籍、讲座、书店成为更加有机和有效的知识承载和传递的方式。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31
 发刊词:最愚蠢的一代?  文:许知远
  躺在草坪上,在诗歌、吉他声中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和坐在电脑屏幕前、兜里揣着IPOD的一代人会有区别吗?在一个节奏缓慢、信息匮乏的时代中成长的青年人,和在一个瞬息万变、世界每个角落都向眼前涌来的青年,会有不同的思维与情感方式吗?
  十多年来,我们听到了太多关于互联网改变世界的赞歌,太多对在网络中成长起来的年轻一代的溢美之词。政治领袖与商业巨头们都认定自己有必要去取悦Google和Facebook充满孩子气的创始人,而奋力让自己的融入新时代的中年人,则本能的相信年轻一代掌握着更多的资讯,有着更开阔的世界观,更强大的反应能力,更独立的个性。
  只有到了近代,“青年”才成为一个独特的群体,一种想当然的变革力量。在传统社会里,一代代人的经验都差不多,那是个向后看的岁月,是一个“黄金时代永远已经过去”的岁月。但当近代世界兴起后,不断涌现出新的技术、新制度,戏剧性的改变了世界的面貌,也使每一代人生活的环境和上一代大不相通。而进步的观念也深入人心——未来总比现在更美好。
  于是,在整个二十世纪,两重强烈的感受一直并存。一种是对青年与未来的盲目崇拜,另一种则是“一代不如一代”的古老冲动。它们相互混合,此消彼长。
  像是对于过去十多年的情绪的反动,现在人们开始谈论互联网的黑暗面了,既然这项技术被视作新一代人的塑造力量。
  “最愚蠢的一代”,马克•鲍尔莱恩的新书的题目耸人听闻。它的副标题同样引人争议,“数字时代如何使美国青年变得愚蠢并威胁我们的未来,或不要相信任何三十岁以下的人”。
  在这位英文教授看来,信息时代的种种美好许诺不仅没实现,在网络上成长起的、被各种电子产品包围的一代人,不仅没有更聪明、更开放、更有见识,反而是无知、偏狭、盲目的自我为中心。他们有高度的竞争感,却没有真正的创造力,更愿意在既有的框架内、按照社会规范实现自我。
  你可以说马克•鲍尔莱恩的夸大其词,每一代成年人,不都有冲动去贬低下一代吗?但是,这种夸大其词却有助于矫正我们日趋严重的技术迷恋症。对于商业世界来说,互联网的确是一个强大无比的工作。昔日,洛克菲勒费尽心机,建立起一个全国市场,而现在,Google诞生之日,就拥有了一个全球性市场。也正因此原因,这些年轻人可以几年内,积累起前人一生所积累起的财富。
  但是,在文化领域,这种进化论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成立。互联网能处理大量信息,这适用于那些浅显的、可复制的、群体性的文化产品,所以娱乐业在此刻大获蓬勃。但对于那些讲究独特的、暧昧的、深思的、充满想象力的文化产品,这扑面而来的信息,经常意味着对思想与想象空间的窒息,它不仅不打开、释放我们,反而麻木我们的感受,消解我们宝贵的专注能力。
  倘若我们不对此保持警惕,人类很可能掉入一个技术垄断的年代,在这个历史的新篇章里,效率、利益、经济进步是社会运转的核心。在很多方面,其实我们已经看到了这个时代的来临。而在这个环境里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必然被这些特性深深的作用。
  中国的环境与美国不同。由于中国社会曾深陷于政治权力与社会习俗的束缚,技术曾经被想当然的拯救力量。但是,希望很快又转变成幻灭。过多的信息并没使这些青年人更有判断力,他们经常是新的盲从者;丰富的全球文化并没随着宽带而来,反而是一种封闭的自恋意识的兴起……
  探讨互联网对青年心理的影响,是《单向街》第一期的主题。我们邀请了从美国著名作家到中国年轻一代,来谈论他们对技术、对青春、青年文化的看法,文章的跨度如此之大,是我们想为读者提供尽量多的视角。我们希望你看到这种价值观的变迁。三十年前,当年轻人要表现自己的个性时,经常选择是文学、艺术作为突破口,而现在则是商业。
  我怀疑,我们的编辑们,刻意强调了互联网文化的阴暗面,因为我们都是谷登堡的孩子,我们钟情是的在昏黄的光线下,独自阅读的静谧、句子与句子的逻辑感、字里行间的意外。而对着电脑屏幕、不断被MSN对话框中断、从一个文本接到另一个文本的方式,实在难以接受。我们有点抱歉,使用了这样一个耸人听闻的名字。但我们也希望这个标题,能激起你的头脑中的不安和躁动。
  这本双月出版的杂志书,将刊登评论、游记、报道、访谈、摄影作品。它听起来像是一个杂乱的组合,但此刻的中国不正是种种杂乱事件和价值观的冲突和实验吗?
  当然,我们的态度坚定和一贯的,就是用一种智力性、探索的姿态的理解中国社会。今天的中国人正生活在一种强烈的反智主义情绪中,这种流行情绪带着“理性”、“实用”的面纱,习惯性的嘲笑一切更为单纯、理想主义的情感。它试图将人挤压成一种既平面又被动的生物,他们对过去与未来兴味索然、只生活在现在,他们也对个人信仰与创造力缺乏信心,相信除去加入了众人的大合唱外,别无选择。
  而在方式上我们强调的是非虚构类写作——如何把现实题材描绘得小说一样娓娓动听。此刻的中国,不正是一个巨大的戏剧上演场吗,真实的生活比种种虚构都更精彩,但是将现实移植到纸面,却的确需要某种坚信的努力和特别的技巧。
  希望你喜欢我们的态度和探索方式。希望我们和你,和我们的国家,一起成长,并兴趣盎然的探索我们的时代和我们的内心。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32
《纪实中国》第一卷(华语纪实文学第一品牌,中国非虚构写作领军品牌,与《单向街》、《天南》并称中国非虚构写作三大码头级阵地)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37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40
探析《诚品好读》停刊之缘由



王干任

今年四月,台湾《诚品好读》停刊了。诚品停刊阅读杂志,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早在1992年,诚品就办过一本《诚品阅读》,后于1996年停刊。2000年创办《诚品好读》时,台湾的文化界认为,这是《诚品阅读》的延续。杂志偏向书评与阅读介绍,也谈点文化议题。

停刊的原因:绩效不彰

《诚品好读》之所以停刊,笔者认为,主要原因不在于不堪亏损,而是长期以来经营绩效不彰,近来又面临杂志转型失败,营运成本大幅攀升,扭转无望,以致超过公司经营部门所愿意承受的地步。所谓绩效,有两环,一是刊物销售数字,二是文化影响力。

就销售数字来看,过去诚品书店在会员免费赠阅时代,发行量似乎不低,在数千到上万之间。以这样的数字和免费赠阅,虽然是做一本亏一本,但只要能亏在合理范围内,作为诚品书店在台湾文化界的地位,兼顾其文化影响力,还算是一个合算的生意(用杂志提升品牌形象)。

近因:转型失败

然而,不久前,《诚品好读》转型,决定从读书志转型为生活/文化志,并拉高售价,在台湾龙头便利超商7-Eleven(统一超商)销售。当时,笔者就认为,其停刊的日子不会太远。

原因很简单,过去免费赠送乃至低价销售,通路全都在自家书店,每个月总印量和发行量不大且能精准预测,亏损也能确实掌握。然而,转向市场发行后,《诚品好读》过分乐观评估与7-E l e v e n的合作,迅速扩大发行量(从原本一期数千本激增到超过4万本),看似有意进入市场通路。

然而,杂志发行和图书是相当不同的,更别说书店发行和便利超商发行,也是隔行如隔山。对于便利超商发行的预估,诚品书店太过乐观。将杂志或图书铺进便利超商,很早就被认为是广告远大于实质销售的经营策略。一般杂志在便利超商的退货量达六七成算是好的,八九成以上更是常有的事。

此外,《诚品好读》转型后,过高的发行量,进入其他通路,每月有退货压力,还有账款等问题,其营运的复杂程度,绝非一个从来不在市场打滚,计算获利盈亏的连锁书店附属阅读杂志能够承担得起。更别说定价策略上的完全失败。在台湾,诚品书店的会员数高达10万人,可以说会买书或关心阅读的消费者都有了会员卡。但是有多少非诚品会员会愿意花149元新台币的非会员价买下一本会员只要69元就可买到的杂志?忽略比价效应与价格溢出,也是《诚品好读》转战一般通路失败的重要原因。

此次《诚品好读》停刊,笔者认为是一种停损,并非《诚品好读》不打算再办或诚品书店没有能力承担亏损,而是他们不愿对外承认其进军便利超商、转型文化志失败的一种作法。

《诚品好读》:理应坚守诚品书店读书志的任务

其实,当台湾文学杂志《野葡萄》停刊时,笔者认为《诚品好读》获得了更好的利基,可以稳定经营其读书志。不料,诚品书店决策者竟然认为,台湾文创风大起,重视生活风格的前提下,《诚品好读》应该可以转型成生活志。关于生活志,台湾做的最好的,高价应属《La Vie》,低价应属《PPaper》,两刊物的质量、市场定位与销售状况如何,作为通路王的诚品书店不可能不了解。而《诚品好读》欲进军生活志,则必须研究发展出自己独特的美学诉求,独特产品包装。但笔者认为,《诚品好读》本身在内容上和过去免费赠阅时代并没有划时代的变化,无法让读者想掏出这样的钱来购买。

其实,笔者认为《诚品好读》应该坚守读书志的功能,也不要太过在意销售量无法突破。以日本人口规模和阅读水平,《本》杂志发行量也不过4万册左右。相对来看,《诚品好读》的发行量若能到5000册,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成绩。

而作为《好读》的运营部门,应该了解诚品书店的营运目标和文化诉求,替其包装图书评介,而不应过分强求畅销。

另外,笔者衷心建议,诚品书店不妨趁《诚品好读》停刊之际,好好整顿一下《诚品好读》部门,清点《诚品好读》的财产。例如不妨将历年来《诚品好读》一些合适的主题集结,将版权卖给出版社,制作成书,赚一点钱回来。另外,好好厘清《诚品好读》与诚品总公司、企划部、书店门市、网络书店、物流、供货商/厂商间的关系定位,未来再出发,也许会多几分信心。






2008-09-23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40
《诚品好读》面面观
《诚品好读》面面观

(1)
1989年3月,“诚品书店”成立,1992年反映“诚品精神”的主题阅读杂志《诚品阅读》创刊,这就是《诚品好读》的前身。《诚品好读》诞生于2000年7月,作为招收“诚品会员”而专门打造的免费阅读刊物,不对外销售,旨在凸显会员的“文化精英”地位。2004年3月,《诚品好读》历经扩充改版,发展为一本关注城市生活、创意、艺文的综合文化杂志,把“阅读成为一种时尚”的口号成功地推向大众,甚至跨出台湾,到香港、新加坡等地公开发行,并在台湾7-11连锁超市的3700家店面贩卖,一度创下台湾综合文化杂志最高销售纪录。2008年短暂休刊后,《诚品好读》化身为新刊物《诚品•学》再次出发,让人充满期待。

(2)
《诚品好读》作为诚品书店经营的一个侧面,反映了他们重视会员地位、细化会员服务的经营思路,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把这个侧面延伸,演绎出独立经营的精彩章节,这体现了诚品书店团队的高素质和管理的高水平。

(3)
细看《诚品好读》的发展改版,透露着从有限的读者挖掘无限价值的理念。

(4)
“在书与非书之间,我们阅读”,这是《诚品.学》印在封面上刊名前的一句话,意味深长。我们仍然好读,但未必尽是读书。

这一期封面专题叫做《阅读,不能罢免》,受访或撰稿的人士中,有詹宏志、张曼娟、闻天祥、王小棣、方大同、魏海敏、陈绮贞、颜峻、五月天……两岸三地,文学、音乐、电影、戏曲、摄影,内容仍重艺文,版式更加清新。这个封面专题,开宗名义点出阅读的意义所在:“阅读是美好的,那是一个人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都能进行的旅行;然而,面对时代的改变,对于‘阅读’的行为本身、载体、议题,许多人有了不同的想像和提问;但我们要说,即便面对网路如此进步发达,影音媒体如此多彩丰富,仍有太多了理由和乐趣提醒我们,‘阅读’,或者是‘纸本的阅读’、‘文学的阅读’是不能罢、亦不能免的。”这,可以视作《诚品好读》停刊以来对纸质阅读的反思成果。

(5)
《诚品阅读》1992年创刊,历时4年,共出版了25期,1996年2月宣布停刊,停刊时还曾经盛大举办“当蝙蝠飞完时:诚品阅读停刊宣言”活动。隔了4个年头,2000年,《诚品好读》以大开本印刷形式惊艳众人,重新成为诚品推广阅读或艺文活动的代表媒体。此时也正是诚品书店大量展店的时期,《诚品好读》曾是非常吸引人的“会员福利”之一,每期两万多本的杂志经常被索阅一空。

(6)
虽说杂志性格由主编塑造,但从《诚品阅读》到《诚品好读》的出现与转型,相当大幅度地展现出诚品书店自身经营方式的风格转变。《诚品好读》虽在读者间素有“不太好读”的戏称,但早期的《诚品好读》每期主题其实更是抽象,不时出现如“我”此种哲学概念的特辑。

2004年改版之后,里面纳入了很多城市潮流的成分,也夹杂着不少广告,但整体看来不仅不土不乱,更显示出一种以人文阅读为核心、引领都市流行文化、借助市场因素构造文化亲和力的“王道”。

2007年《诚品好读》再度改版,杂志里面又多了一些生活创意方面的内容,紧跟“创意文化”之趋势。按说《诚品好读》如此的改革,更应大行其道才是,没想到竟然因为广告的不景气,2008年4月,诚品书店宣布《诚品好读》休刊。这本被视为是诚品书店引领时尚和风潮的阅读杂志,经过艰苦经营的八个年头之后,终也走上“休刊”一途。这一震撼性的消息,也引起了两岸三地读者的震惊。

(7)
上世纪90年代初期的《诚品阅读》整体的调性比较偏向诚品书店创始时期的理念,以引进欧美当代最新思潮为主,被视为是中介欧洲文化的重要刊物。它购买了不少欧洲当代插画、照片或者评论文章刊登,但整体内容文字叙述居多,编排简洁。历届主编中曾延揽著名作家萧曼和女书文化的发行人郑至慧,以人文和前卫议题为主要取向,成为许多布尔乔亚阶级与亲欧文化人士的爱读志。但碍于编辑印制高规格、成本和销售通路等限制,最后诚品书店在经营销售不彰的考虑下停刊,之后于四年之后推出的《诚品好读》被赞誉为台湾人文阅读风向标,是一本引领时尚和风潮的阅读杂志,当然它也是继承它前身的《诚品阅读》的编审主流和编辑风格。

(8)
一本人文杂志应该如何发展,关于经费,关于品牌,关于内容定位,关于创作团队,关于读者需求发行市场,都是我们必须思考的,而这些,从《诚品好读》中,我们都可以找到一部分答案。

(9)
时报出版副总编叶美瑶对于《诚品好读》的休刊表示惋惜,但也期待复刊后的表现:“诚品书店长期在台湾推动精英阅读,或者说深度阅读,造成了台湾阅读文化和出版的改变,这点值得肯定。但《诚品好读》作为媒体,该是到了重新思考自己品牌竞争力的时候了,这是品牌定位的问题。如何发挥杂志的强项,应该是未来长期经营的关键。”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42
《诚品好读》复刊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15 19:43
《诚品好读》热说国内时尚杂志
很久前,就听朋友说,在帮《诚品好读》拍一些国内时尚杂志人的采访。
新拿到了这一期的《诚品好读》,封面专题是《品味战争:中国疯时尚》。说的是中国时尚类杂志土洋大混战的事,以《中国时尚对焦》、《战争拼图》、《时尚杂志造像二十家》、《时尚大腕》、《中国读者说法》、《下一波》等篇章,邀请读者目击这场烽火连天的品味之战,从国内时尚杂志的溯源、广告行销、礼品大战、土洋混杂、真人专访等不同角度切入,亦算是来自他者的视角。有点像是《新周刊》的专题风格,只是曾经很时尚的《新周刊》已经从“好读”眼中的时尚杂志大军中缺席。
《诚品好读》本身是不是真如坊间吹得那么好看,这个我不好说,但起码它能够为国内的读书类杂志提供一个参照座标,读书也可以成为一件很文化、很社会、很城市、很潮流的事。在这辑专题里,《诚品好读》的记者专门来到内地,采访了国内20家时尚杂志的主脑,让他们分别给个说法(不过编排上就实在缺乏趣味)——但从这一点来说,已经胜出一筹,相比国内杂志经费紧张的“古哥”式采访,来到现场已构成一种态度!
好看的是,还分别采访了康泰纳仕集团大中化区总经理刘炳森,《VOGUE》、《GQ》发行人,就是他将《VOGUE》带入了内地;时尚集团联合总裁刘江,旗下已经有了十六本杂志,可惜明年《时尚娇点》与《时尚置业》将暂时休刊;现代传播集团行政总裁邵忠,这个借助香港传媒人才在内地时尚领域大幅圈地的人,以《号外》、《生活》、《新视线》《周末画报》、《东方企业家》这几本完全不同定位的杂志,实现广州传媒高地的创新力;中国互动媒体集团首席执行官洪晃,名门痞妇女,旗下有《乐TimeOut》、《世界都市iLook》,杂志办得没有她的文章好,她在新浪博客的频繁出手,亦算是杂志品牌行销的另类模式。陈冠中,香港《号外》杂志创始人,著有《波西米亚中国》、《香港三部曲》的资深传媒人——每个人都有一些理性或执着的观点,对于业内人来说,读起来多少会有共鸣吧!
我姑且摘录他们的点滴语录,花了不短的时间打字,其实也只是借机提醒一下自己呵!(以下文字版权属于《诚品好读》)

刘炳森:京派与海派杂志的差别
“我们上海的编辑部也在往北方走,因为未来的时尚话语权会在北京。编辑部不在北京办不出京味儿的杂志,不在上海办不出海派的杂志,像《时尚芭莎》非常京派,光是下标题都京味十足,上海的标题、图像就很海派。京派和海派的差别是,京派有气势在必行、有高度,海派非常讲究细节。”
“一般来说,在上海卖得最好的杂志,不见得在全国卖得好,但是在北京卖得好的杂志,除了上海以外,大概都可以卖得好。就杂志经营来讲,北京主要是内容,上海主要是品牌和广告。”
“台湾的杂志其实错过了中国这一波。五、六年前是最好的时光,当时台湾杂志如果不计较、放下身段,把自己当做是杂志工作者,淬练出技巧,大概都可以在中国活下来,但现在如果不是国际大刊、名刊,都无法再吸引中国了。这里的市场需求比台湾来得快,现在无论《生活》或《周末画报》也好,再要他们从台湾取经已经很难了。”

刘江:时尚要永远领先一小步
“时尚要永远保持领先一小步,超前一大步未必好,因为另条腿可能跟不上,那么就导致姿势变形了。”
“很多时尚类杂志缺少了精神或理念,只觉得把杂志弄漂亮、印制精美、做得很厚、呈现fashion就对了——这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要求每本杂志都要承载一种精神理念,并且每本杂志的精神是不可取代的。这才是杂志的生命力。”
“我们是这么认为的:当广告和我们杂志的利益、理念一致的时候,我们是可以做品牌行销这件事情。也就是说,我们把杂志做好赢得读者,广告商则是顺便得到好处。”

邵忠:知识是最大的奢侈品
“我觉得我们和一般时尚杂志最大的不同在于‘态度和信念’。”
“一般的时尚杂志都以国外品牌中文版为主打,他们在中国是没有灵魂的,差不多是珠江三角洲‘贴牌工厂’的概念,他们基本上没有灵魂,只有贩卖行为,因为看中广告市场,所以来办一份杂志,就是这种商业目的。”
“我们的《生活》杂志是给社会企业家看的,《新视线》是给创意阶层看,《周末画报》是经菁英阶层看,这是不同的阶层。但你看,有的集团十几本杂志都是给一个白领阶层,只是名字不同,但是每一本都差不多,可是我们却针对不同的人提供需要的不同知识。(寻欢:这是在影射时尚集团嘛?!)”
“我们重视‘观念先进’,而不是重视物质,所以我们提出‘知识是最大的奢侈品’,不是买个LV、Prada的包就是时尚;我们也提出‘关怀社会是最大的时尚’,我们不谈奢华、讨厌奢华这两个字,很俗气、很弱智,但中国人比较一窝蜂,大众一下子什么都是奢华。我们是精英、小众,是非主流的主流,根本不去评价大众化的东西,也没有兴趣去评价它,我们禁用奢华的字眼”。
“我们做的杂志就是做创新。公司会网罗港、台各地人才,因为这些人的视野不同,但港、台这种优势在必行很快就会失去,因为很多海归派都回来中国工作,而我感觉香港、台湾的编辑似乎不太学习,就是吃老本的多,我常警告他们:‘这是危险的’!因为他们老是觉得自己比较好,而我常觉得他们不太努力。”

洪晃:反感“完全拿来主义”
“我觉得特别不能给消费者一个启蒙或教育的感觉,因为中国大陆的教育一直在讲启蒙、教育,好像非要人家干什么似的。我特别反感的,尤其是一些国外杂志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去对中国消费者讲话,告诉你这一季必须要买什么或怎么做,我挺反感这种‘完全拿来主义’的语气。我觉得中国的消费者需要好的东西,需要好的文字、好的图片,需要被启发、给予权力,你必须勾引他,把他想成一个你最爱的对象,所以我们必须去取悦消费者,让他对混合了物质和文化的东西产生向往。”
“中国的时尚杂志扭曲了。时尚杂志都认为自己是为了广告而生存的,但应该是为读者而生存才对,广告商下广告也是为了读者,要的是读者的眼球,如果没有读者就无法长期撑下去。”
“品味只要一致就可以了,‘生活风格’是只要喜欢的东西形成一个系统,就是有品味了,是法国、英国或便宜的东西都无所谓,只要你能看出他的态度,那就是有品味。现在的品味却是通过学习价格、通过非常商业化的东西去衡量,我不是讨厌这个词本身,而是讨厌时尚类人物对它的一个定义”。
“中国有种一窝蜂的现象,就是什么东西一变成时尚就大家都做,大家都做它就不流行了,一下就没有了。”

陈冠中:未来超时尚、超性别杂志可能出现
“现在只要大陆的广告商认为不是时尚类的媒体,要广告预算就很辛苦。”
“香港八O年代中,《号外》杂志曾经是广告收入最高的杂志,当时广告是一页一万多港元,但是因数春后雨笋般出现的新杂志总是杀价竞争,所以到现在广告价钱还是一样。然后,大陆的情形是时尚感杂志启动后,一开始就是一页广告十万人民币。这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2000年的时候,时尚杂志陆续出来了,却只有几个摄影师能拍,当时拍时装大片很贵,但是大家都在抢摄影师。现在这个局面已经完全改变,很多摄影师都是外国人或纽约回来的,现在本地杂志做访问,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了。”
“中国的时尚杂志,从《ELLE》算起是下几年,《时尚》是近十年。近五年是很关键的时间,几乎世界上所有的品牌全部到位,已经超过香港、台湾过去三十年的经营。”
“时尚杂志靠广告,也因为不成比例地依靠广告,所以他们的广告概念一定是广告公司或商品理解的概念。这等于说他们一定会跟英美或日本出现的主要潮流。如果说你做一本当年英国的The Face或是i-D这样一本朋克族或另类的时装,有些商品广告主会看不懂的,也就是不会有广告,这种街头的、非主流的或自创的东西,广告主会认为不算很时尚。”
“我原本认为北京和广州是有可能创新的,但是北京不知道为何没有,北京是九O年代唯一有摇滚乐的地方。在西方,过去二十五年以来,所有的另类时装都和音乐有关,譬发六O年代的摇滚乐和牛仔裤、七O年代英国的朋克和朋克装,这都和非主流音乐有关。所以北京错过了九O年代,竟然没有自己的衣服,连日本当年原宿都有自己的服装,到今天中国竟然没有走出自己的潮流。”
“未来超时尚、超性别的杂志可能会出现,就是男性、女性、同志都可以看的中性杂志。我也一点不担心中国文化会不见的问题,世界早很多地方在发展过程中都会模仿,只是模仿不会是全面、十足的。”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4-4-24 09:16
小众传播构建以品牌为核心的身份认同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报》2014年4月9日第581期 作者:林升梁
【核心提示】以品牌作为群体归属的界限,是消费型社会的典型特征。通过把消费品和范围广阔的形象及符号相结合,以此遮盖商品的使用价值从而成为品牌符号。

      
20世纪70年代,未来学家阿尔文·托夫勒(Alvin Toffler)预言了传媒未来发展的分众化、小众化趋势。今天看来,他的预言已成现实。特别是20世纪90年代之后,消费主义的浪潮席卷全球并促进了现代化进程的加速,人们对人类整体命运的关注逐渐让位于对自身生活状态的关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日益疏离,一个个小团体、小圈子便成为了人们的庇护所。之前一元或二元的社会结构被打破,多元价值观逐渐形成,社会多元化、异质化和去中心化趋势日渐明显。
“碎片化”语境下小众传播的兴起      
英国社会学家鲍曼的一部作品叫《生活在碎片中》,就是对这种状态的诠释,“碎片化”也正是对当前中国社会传播语境的形象描述。有学者认为,“传统的社会关系、市场结构及社会观念的整体性——从精神家园到信用体系,从话语方式到消费模式——一一瓦解,取代这种整体性的是对一个利益群体和文化部落的差异化诉求和对整个社会的碎片化分割。所以之前的传播时代以一种媒体号令天下的覆盖力变得一去不返……这就是当前新媒体加入之后的社会传播新语境”。
当代社会碎片化的形成具有复杂的时代背景,市场细分理论(Market Segmentation)借助这种背景,对小众传播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自美国学者温德尔·史密斯1956年提出市场细分理论以来,这一理论已被广泛用于指导企业的广告和营销活动。市场细分理论是指根据消费者对产品不同的欲望与需求、不同的购买行为与购买习惯,把整个市场划分为若干个具有相同或相似需求的消费者群体,以便广告公司或企业在这些子市场中选择一个或多个作为目标市场的过程。
市场细分传统的划分标准是人口统计学指标,如性别、年龄、收入、家庭规模、职业、地域等,随着社会的发展,单纯依靠上述变量来划分消费者已经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西方细分研究的多年经验表明,影响消费者决策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于是出现了新的细分方式:消费者生活方式细分。生活方式是消费者在一段时期内较稳定的心理、行为模式,集中体现了内外各种影响因素对消费者的综合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以往因选用单一细分标准而导致对各类消费群心理和行为描述不全面的缺陷。所以它得到广泛应用,成为市场细分研究的主流。
以品牌达成消费者身份认同      
在新旧媒介混合的时代,身份认同成为关注的焦点。身份认同实际上是对自身文化身份和地位的一种自觉和把握,指“对人们之间或个人同群体间的共同文化的确认,使用相同的文化符号、遵守共同的文化理念、秉承共有的思维模式和行为规范,是文化认同的依据”。身份认同也是个体对于所属文化以及文化群体所形成的归属感,从而获得、保持与创新自身文化属性的社会心理过程。无论个人还是群体,这种认同不是一劳永逸的,需要不断再生产,在与外界的冲击与碰撞中不断得到确认和加强。
消费社会的身份认同具有明显的混合认同的特点。不仅带有传统的认同特征,还带有消费社会特有的时代特征,即以品牌为核心的身份认知。波德里亚认为,消费商品不仅是消费其功能性价值和流行风格,更是社会地位和权力的象征。很多时候,人们已经超越了消费商品的物质属性,转而消费商品的象征意义,如购买LV包,就是在消费富贵、时髦等象征价值。消费社会从消费商品本身,变为以精神消费为主导的象征性社会。
这种带有明显消费社会特征的细分方式,其产生具有历史的必然性。当生活日趋被工业化主导,人们会产生各种备受压抑而无法释放的情绪,这种情绪借助不同品牌,在具有相同消费观念的“小众传播”区间里得到释放。于是这样的“小众传播”不再追求受众群的庞大,而定位于特定群体,力求为他们提供特色的产品和服务。在这样以使用相同品牌为纽带构建起来的小众圈子中,人们更容易相互找到认同感和归属感,并以此来消除和对抗大众传播形成的对社会孤立的恐惧,形成了专属于小众群体的态度和意见。这样的圈子形成吸引力的关键是它所提供的归属感、认同感。
以品牌作为群体归属的界限,是消费型社会的典型特征。消费的核心在于品牌的符号价值(核心价值)。通过把消费品和范围广阔的形象及符号相结合,以此遮盖商品的使用价值从而成为品牌符号。品牌的符码化,使商品的价值不再是商品本身是否能满足人的需要或具有交换价值,而是来自交换体系中作为文化功能的符码。此时人们购置物品不仅因为这些物品本身具有实用价值,而且因为这些物品所代表的符号价值,例如身份、地位与生活品位,从而获得一种从物质到心理上的满足。
从消费者角度看,品牌是时尚消费的晴雨表。处在社会关系中的个体,其生存和交往无一不需要与外界保持良好的沟通,这也决定了其无时无刻不会受到各种文化的冲击,其中以流行文化为最。毋庸置疑,品牌已成为个体把握流行趋势、追赶潮流的一面镜子。喝“可口可乐”,骑“哈雷”摩托,穿“七匹狼”休闲服装……追逐流行者无一不在品牌这面镜子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镜像。
实际上,除了为受众提供娱乐消遣,以消费主义为特征的大众文化还具备其他作用:受众在信息解码过程中可以形成自我认同,并不断聚合。当然我们的社会需要“阳春白雪”,但以“阳春白雪”完全替代“下里巴人”而无视后者所拥有的广泛民众基础,那么文化只能获得单一、狭隘的发展。传统文化具有整体性,其中的精英文化以高于大众文化的姿态统领着大众文化,这种统领如同一面完整的镜子,但这面镜子只属于小部分人。当大众媒介有力地把它击成碎片,也就为文化挣脱了禁锢,促使其向多元化发展。我们发现,镜子式的文化完整却显单调,而碎片式的文化散乱却真实。从某种程度上说,消费主义的大众文化赋予人们的是文化上的解放。
(作者单位:福建师范大学传播学院)
市场细分要把握目的性和适度原则
细分市场作为市场营销的一个重要手段,尤其是作为确定目标市场的依据时,对企业发展的影响日益突出。
在实施过程中,第一,要把握目的性原则。随着生活质量的不断提高,人们对市场上各类产品的需求越来越呈现出不同的需求特征和需求目标,市场也就随着人们需求的不同而越来越具有细分的可操作性和必要性。科学而合理的市场细分,有利于企业准确确定目标市场、制定切实有效的市场营销组合策略。因此,市场细分首先把握的就是使企业弄清市场细分的目的是什么,进而制订合理的细分计划。
第二,市场细分要坚持适度原则,市场细分不是分得越细越好,市场分得太细,不适合大量生产,影响规模性经营。但是也不能分得太粗,不符合市场需求,影响经济效益。也就是说,市场细分要掌握一定的度,细分市场要有一定的规模和发展前途,并能使企业获得利润。
第三,市场细分之后的细分市场选择,要坚持细分市场特点与企业资源优势相匹配的原则。这样才能选择最能发挥企业资源优势的细分市场并取得开拓市场机会的成功。
(李春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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