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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 [打印本页]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02:08
标题: 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
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      首都师范大学教授、   邢红军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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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科学研究》2011年第4期刊发首都师范大学教授邢红军博士的长篇宏论《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引人深思。

[摘要]遵循教育的基本规律与严肃的学术规范,挨次从课程改革的评价总揽、课程理论、教学方式、课程内容、训练形式和研究范式诸方面,对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进行认真检讨与深刻反思,并得出结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教学方式、教学内容、训练形式及研究行为偏离了基础教育的正确方向,均存在需要认真反思的问题。有鉴于此,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需要重新定位,唯有如此,才能使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回到符合教育规律的正确轨道。

[关键词]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建构主义;科学探究

[中图分类号]G423.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718X(2011)04-0005-17
新千年肇始的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已逾十年。改革伊始,社会贤达诸君就围绕课程改革诤谏、博弈,拳拳爱国之心可以殷见,争论之声至今不绝于耳,可谓前所未有。究其原因,一方面缘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无可比拟的重要性——不仅关乎国家的前途与命运,而且关乎每一位学生的发展与未来。另一方面缘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某种程度上的荒谬性——以建构主义作为改革的指导理论,以科学探究作为教学的主要方式。作为一个两亿多中小学生参与的、国家层面的教育改革,以如此未经实践检验可行的理论(建构主义)和未有成功范例佐证的方式(科学探究)指导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令人难以置信并深感忧虑。秉承“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古训,笔者基于物理学、教育学和心理学的学术训练,结合中学教学、大学教学和研究生教学的经验与体会,遵循基础教育的基本规律与严肃的学术规范,就我国当前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若干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发表个人见解,文责自负,期望方家不吝指正。
一、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评价总揽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方向对与错?指导理论行与否?这是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大是大非问题,也是此次课程改革决然不能回避的尖锐问题。对此,任何模棱两可、左右逢源的回答都是不负责任的。对这个问题的准确回答,说到底,须由课程改革的实践来说话。作为一项基本的学术判断,可以说,任何一项课程的改革方向、指导理论与改革实践都存在着因果关系。确切地说,方向正确,理论可行,就一定会在实践中获得好的效果。然而,因果关系虽然成立,“因”“果”好坏的判断却南辕北辙,殊难达成共识。因此,围绕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理论与实践良莠的争论,就一直未曾止息过。
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专家工作组”组长钟启泉先生认为:“我国课程创新本着‘全球视野,本土行动’的准则,致力于一系列课程教学概念的重建,卓有成效地介入我国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实践,并从实践层面不断汲取鲜活的经验”。“短短三年来,一系列教育、教学的概念正在我国得到重建。比如说,我国教育界的‘课程’概念已经从‘课程即计划’的静态课程观走向‘课程即体验’的动态课程观,一线教师的认识明显地经历了四个关键词的演进过程:‘预设→生成→预设和生成→预设为了生成’。显然,这种课程概念的进步已经远远超越了灌输‘现成知识’的‘预设论’,亦即所谓的‘知识百宝箱’论。我国的课程创新正在一步一个脚印地推进:由《改革纲要》生成了《课程标准》;由《课程标准》生成了多版本的中小学教科书;由多版本的教科书生成了有声有色的新课程实施,开创了我国课程创新的崭新局面。这种大好局面不仅受到全国教育界内外的欢迎,而且得到国际课程学界的高度评价。因此可以说,这几年来课程教学转型开始‘从理论走向实践’,我国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正在大步前进”。[1]
北京师范大学王策三先生对此却持相反的观点:“在新一轮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有的专家提出要大张旗鼓地开展一场‘新课程理念’‘概念重建运动’……要对现行的课程和教学实行‘大破大立’,‘重起炉灶’,‘范式转型’,要从知识本位、学科本位转变,要改变过于注重知识传授的倾向,始终把学生处于中心地位,学生的学习方式要由‘接受’转变为‘探究’……原有的教育学中一系列的课程教学基本概念都是过时了的、错误的,都必须重建”,然而,“随着‘重建运动’的开展,越来越多的教育工作者产生困惑,进而提出质疑、批评、忠告,进行抵制,乃至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有的科学家尖锐批评课程改革‘新理念’导引下的学科‘新课程标准’,好比‘一间房子里挂满各种美丽的装饰,却把承重墙推倒了’,表现出‘非常明显的错误,而且后患无穷’,需要‘悬崖勒马’。一些科学院院士、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以多种方式呼吁,要求停用或修改‘新课程标准’,调整推行的做法”。此外,“还有所谓‘专家叫好,教师叫苦,学生喊冤’,也是一种有代表性的说法”。[2]
除了上述双方的激烈论辩外,还出现了第三方的声音,如程少堂的《第三只眼睛看课改——中小学课改四年的回顾与反思》(以下简称“程文”)。作者作为中学教学一线教师,基于亲身体验,“试图用辩证的眼光,对小学初中课程改革的经验和教训进行全面的回顾与反思,以期引起大家的关注,特别是希望引起正在推动高中课程改革的同仁们的关注”[3]。文章包括两部分:一是课程改革的经验;二是课程改革的教训。
程文将小学和初中课程改革的经验概括为三大解放:解放了学生,解放了课堂,解放了教师。(1)解放了学生。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首先表现在学生变得爱学习了,其次是学生的综合素质提高了,具体表现在四个方面:搜集和处理信息的能力提高了;交流和表达的能力提高了;质疑和创新的能力提高了;动手实践能力提高了。(2)解放了课堂。过去的课堂教学目标只重视结论,课改则把过程、方法视为课堂教学的重要目标,尽量让学生通过丰富多彩的认识过程来获得知识。过去的教学只注重知识的授受,而课改则努力使课堂教学过程成为一种愉悦的情绪生活和积极的情感体验。(3)解放了教师。首先,课改使教师的学生观、课程观、教学观发生了改变。学生观的改变主要体现在确立了学生本位的观念,突出了学生在教学过程中的主体性。课程观的改变主要体现在教师不仅明确了新课程的民主性、科学性,并使之转化为教师的自觉行为。教学观的改变主要体现在教师逐步形成了“教学是一种对话”的意识,从而达到师生共识、共享、共进,实现共同发展的过程。
程文将小学和初中课程改革的教训概括为:形而上学猖獗,形式主义盛行。具体表现为“四个满堂”和“四个虚假”。
“四个满堂”即“满堂问”、“满堂动”、“满堂放”、“满堂夸”。“满堂问”:有的教师把新课标提倡的“对话”理解成“问答”,于是把过去的“满堂灌”变成“满堂问”,零零碎碎的、毫无启发性、毫无智力价值的问题充斥课堂。“满堂动”:有的教师把新课标所提倡的“活动”形式主义化,于是课堂上学生一会儿忙活这,一会儿忙活那,教室里乱糟糟、闹哄哄,还美其名曰“动中学”、“做中学”。“满堂放”就是满堂放课件,出现了让人担忧的现象:一是装点“门面”的多媒体教学;二是“翻版式”的多媒体教学;三是多媒体用得过多过滥。“满堂夸”即满堂表扬。有的校长和教师理解成对学生只能表扬,不能批评,于是,有的教学过程充斥着对学生的廉价夸奖,无论学生的表现是值得表扬还是不值得表扬。
“四个虚假”即“虚假地自主”、“虚假地合作”、“虚假地探究”、“虚假地渗透”。“虚假地自主”:主要表现在把学生的自主学习等同于“自己学习”。在有的课堂上,教师一味强调学习内容由学生自己确定、学习方式由学生自己挑选、学习伙伴由学生自己选择,使课堂活动沦落成一种“自流活动”。“虚假地合作”:一些教师片面追求课堂小组合作学习这一形式,对教学目的、教学时机及教学过程没有进行认真的设计,只要有疑问,无论难易及价值,都要进行小组讨论。讨论过程中,优秀者的意见和想法代替了小组中其他学生的意见和想法,学习成绩差的学生成了讨论中的“三陪”——陪听、陪说、陪造气氛。“虚假地探究”:其表现主要有二,一是将探究“泛化”,就是无论什么内容都拿来探究一番,从而导致探究的浅层化和庸俗化;二是把探究神化,即把中小学生的探究活动无限拔高,使学生的好奇心和探究欲望丧失。“虚假地渗透”:有一些教师脱离具体的教学内容和特定的情景,孤立地、生硬地、贴标签式地进行所谓的情感、态度与价值观教育。尽管有些教师这样做得还很卖力,但效果却既空洞又无力。
程文认为需要特别提出并加以强调的是,在新课改进程中,一些乔装打扮的陈腐之见以新观念的面目浮出水面,堂而皇之地招摇过市。例如,教学中“注重知识传授”,根本、永远不存在“过于”的问题(王策三语),但遗憾的是,我们到处都能看到一种“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在我国当下的教育界汹涌澎湃,“知识不再重要”、“知识不是目标”、“知识不是目的”、“不要再抓知识点了”之类的所谓“新观念”大行其道,似乎是谁讲“重视知识”谁落后。这种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如不得到有效遏止,后果不堪设想。程文甚至认为,如果说前几年的课改存在着的真正落后的旧观念和旧做法顽强地否定新课改的问题,那么,几年后的今天,最大的问题也许是,新课改中日益泛起的形而上学和形式主义倾向有可能否定乃至葬送课改自身。最后,程文作者套用一句名言来结束他的文章:课改,我爱你!但是你要小心啊![4]
基于现象反映本质的认识论观点,笔者得出结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效果是不好的,大方向是有问题的。
二、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
当人们一般性地谈论到课程教学改革的时候,但凡有过一定教育经历的人都会多多少少地有自己的看法。然而,大多数看法的根据是什么?这些看法是不是多处于对现象的描述阶段?又有多少深入到本质的层次?这些疑问就引出了关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这一严肃的话题。
事实上,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负责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某些教育学者对自己所从事工作的复杂性和艰巨性缺乏真正的理解,至少可以说,从他们的研究行为来看,更像是在干“掮客”的行当而非从事一项“具有挑战性的和有意义的事业”。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们仅具有教育学知识,而不具有科学知识,这导致他们对近百年来科学教育领域所发生的、对基础教育教学工作影响深远的发展变化知之甚少。诚如傅斯年所言:“教育学家如不于文理各科之中有一专门,做起教师来,是下等的教师;谈起教育——幼年或青年之训练——是没有着落,于是办起学校自然流为政客。”[5]话虽听来有些偏激,实则不无道理。
坦率地说,“没有着落”的某些教育学者,是一群既不懂微积分,又不懂矢量分析,更不懂量子力学和相对论的学者,这导致他们不可能真正认识到,研究如何科学有效地、在智力和文化的意义上理智地把知识传授给下一代,不仅是一门真正意义上的学问,而且是一门比科学本身更加复杂的科学。也正是因为缺乏起码的科学训练,导致他们不明白科学的基本事实、基本理论、基本方法的来源、形成与发展以及实验验证的要求,而这些作为科学研究的规范,在一定意义上是科学研究的“紧箍咒”,每一个接受过科学训练的人,都会在科学研究中自觉不自觉地遵循之。而缺乏基本科学训练的人则不在此规范的行列,他们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大胆“引进西方的理论碎片进行拼装与重构”,“盲目地将国外的理论进行翻译和组装”。于是,“建构主义”就登堂入室,成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
建构主义对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影响主要来自于建构主义知识观,在此基础上,衍生出所谓“科学探究”的教学方式并对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理论与实践产生了消极的影响。
何谓建构主义知识观?建构主义认为,科学知识的获得是科学家根据现有理论(原有知识)来建构科学知识,建构主义强调科学知识是暂时性的、主观的、建构性的,它会不断地被修正和推翻。建构主义知识观认为不存在普遍、永恒的知识,任何知识都具有个体性、社会性、情境性和相对性(主观性)。显然,这种知识观是对传统的基于客观主义的理科课程和教学理论的巨大挑战。根据建构主义知识观,科学教育中不能把知识作为预先决定了的东西教给学生,不应要求学生死记硬背知识,而应由他们自己来主动建构,以自身的经验为背景,分析知识的合理性,完成对知识的建构。
钟启泉先生提出:“知识不是游历于认识主体之外的纯粹客观的东西,知识是由认识主体与外在世界进行社会互动,即个体与社会文化价值互动的结果。特别是就‘学校知识’的建构(知识习得)而言,乃是课堂情境的教学过程中师生互动的历程与结果。教师的知识无法硬生生地‘灌输’给学生,必须靠学生自己建构知识”[6],彰显出强烈的建构主义课程改革取向。然而,建构主义理论中那些反常规科学观念的哲学观点(如科学知识是相对真理,不是绝对真理;科学理论是科学家头脑建构的东西,不反映客观存在)很容易导致忽视知识基础的倾向并引起教学中的偏激与放任。如,《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中关于“改变课程过于注重知识传授的倾向”的课程改革目标,就反映了建构主义理论忽视知识基础的倾向。
事实上,即便在产生近代科学的西方,建构主义的偏激化在文化和教育层面上的潜在危害已经被许多学者所认识。英国伦敦大学皇家学院教授、科学教育专家约翰逊·F.奥斯本(JonsonF. Osborne)指出:“‘知识都是由个人建构的’这句名言,实际上只不过是简单的、不言而喻的陈词滥调,而知识建构过程的操作层面上的问题才是复杂的、重要的和需要认真研究的”;“建构主义理论几乎一致地认为,知识是由个体制造、生产与创造的,因此对传授式教学全盘否定。然而,事实上科学的认识论与用什么方法来学习科学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因为那样‘就像说非要写诗歌才能学习诗歌一样’。两者之间最多也只有部分联系”;“建构主义认为,对知识持客观主义观点会导致把教的过程看成为讲授的过程、学的过程看成是记忆与复述过程。也许这种现象今天确实存在,而且存在于许多地方,但这并不应该必然导致建构主义的做法。客观主义与死记硬背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逻辑的联系。因而,科学的本质没有必要强加于对科学的教与学的本质上,因为前者是关于科学的性质的哲学问题,而后者是关于用最好的方法去教育非科学家们的教育学问题”;“正像传统的、客观主义的教师们经常不注意去组织放置学习过程以使之呈现积极的方式,建构主义教学法的提倡者们没有认识到展示及示范的作用。教师们被要求‘协商’、‘促进’、‘合作建构’、‘调节’、‘社会化’、‘提供经验’、‘引入’、‘提供科学的文化工具’,但绝不能讲授”。[7]针对建构主义的上述观点,奥斯本特别告诫:“这里需要有一个理智的清醒的认识,即建构主义的科学观没有解决任何关于科学怎样教的问题。这就像推断客观主义一定意味着讲授法的错误一样,认定相信建构主义就意味着所有的知识都必须通过协商才能获得也是一个谬误。” [8]与建构主义知识观相对应的是客观主义知识观。客观主义知识观认为,知识是客观的,知识是不依赖认识者而独立存在的客观实体;知识是普遍的,客观世界存在着永恒不变的本质,知识即是这种事物本质的反映,它不因时、因地、因人而异,认识的目的在于发现事物这种客观存在的本质;知识是中立的,知识不受知识者的信念、情感、态度、价值观等因素的影响。如,门捷列夫的化学元素周期表,反映了元素原子的内部结构与它们之间相互联系的规律;而孟德尔的生物学遗传律,则反映了生物遗传的特点与规律。
一般来说,客观主义知识观认为知识具有客观性、普遍性和中立性的特点。它既与建构主义强调科学知识是暂时性的、主观的、建构性的,会不断地被修正和推翻的观点不同,又与建构主义知识观认为不存在普遍、永恒的知识,任何知识都具有个体性、社会性、情境性和相对性(主观性)的特点没有必然的联系。
事实上,建构主义阐述的更多的是科学研究前沿的认识过程,反映了最新的科学知识产生的曲折的认识历程,但这些过程是否有必要在今天的基础教育学科课程里重演一遍,就需要认真考量而不能妄下断语。已有研究表明,整个科学课程的内容结构,好比一个从下到上装满从老到新的科学知识的柱体容器。在科学史上经过长期检验的相对稳定的知识,往往被后来的新知识压缩到容器的底部,适用于早期学习阶段;而科学前沿的具有较大不确定性的东西位于顶部,适用于晚期学习阶段。这个柱体容器的四壁具有无数细小的孔隙,那些经不住实验或逻辑检验的知识,都先后挨次被排出柱体容器。根据这个模式,建构主义的知识观显然并不能解释基础教育阶段的课程知识选择,因为在基础教育阶段,科学教育的内容通常都是“在科学史上经过长期检验的相对稳定的知识”,“适用于早期学习阶段”,因此是客观的和固定的。[9]
来自于教学实践的研究也表明,目前的大部分高中生还不能真正理解科学知识的相对真理性质。而且,在学生的认知“最近发展区”还没有达到认识真理相对性水平的时候,过分超前的科学教育是否会导致违背科学性的不求甚解、人云亦云的不良思维习惯,值得研究。例如,我们说“植物长高了3cm”,是否还需要告诉学生这是在牛顿时空体系中测量的结果,还是在爱因斯坦时空体系中测量的结果?两者的结果是否相同?如果需要的话,应该怎样讲解?应该在什么学习阶段讲解?学生必须已经具备哪些经验和知识?所有这一切,都是建构主义所不能圆满解答的。[10]
从国际的研究报道来看,与建构主义思想相一致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都没有得到实践的肯定。2002年,中国台湾教改失败,教育主管部门宣布停止推广使用建构主义教材。消息传来,大体可以归并为一句话:“都是建构主义惹的祸!”一个小的例子是,建构主义教材主张用学生自己的加法经验理解整数的乘法,于是46不能直接背诵答案24,必须说6 6=12,12 6=18,18 6=24,所以46=24。学生也许是会讲道理了,理解深刻了,结果却是许多学生不会背九九乘法表。[11]
教育学,尤其是课程与教学论,是理论性和实践性很强的东西。探讨知识是什么的有关问题是哲学的范畴,探讨学生的认知规律是心理学的课题,而探讨教师如何教的问题才是教学论的研究领域。从科学哲学的角度看,知识是什么的话题是可以展开讨论的,但把学术讨论中未有定论的东西拿来诠释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则存在潜在的危险。从心理学的角度看,自主建构现象只是一种客观存在,是心理学研究的一个发现,只能作为进行课程编制与教学实践的理论参考,不能作为课程与教学改革的基石而随意解读。从教学论的角度看,任何学习都是不容易的,都需要学生付出努力,而建构主义通过夸大学生的主动建构作用,将科学学习的困难解释为不可传授,然后把经典的科学教育理论如杜威的“做中学”、布鲁纳的“发现教学”理论,贴上建构主义的标签进行肆意发挥,其结果是给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理论与实践都带来了消极影响。正如张红霞教授所言:“自主建构理论被赋予教育学意义之前无所谓好坏……它只解决了‘是什么’的问题,并没有解决教育学所关心的‘怎么办’的问题。从逻辑上讲,‘学生不是被动地吸取知识’,不等于教育学上的‘学生不吸收传授的知识’……”[12]而当把建构主义赋予教育学意义之后就完全不同了,某些教育学者把“学生不是被动地吸取知识”理解为“学生不吸收传授的知识”,这不是对理论的创新而是对理论的误读,由此而引申出的一系列导向性的观点对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具有很大的破坏力,在一定意义上,他们的行为把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引入了歧途。
概而言之,建构主义不是课程理论,也不是教学理论,它只是一种具有导向性的理论框架。从这个理论框架简单地引申出任何的教学理念、教学理论以及教学模式都是危险的,如果再以此指导我国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则贻害无穷,对此,我们必须具有清醒的头脑。
因此,笔者认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应当摒弃建构主义理论,重新回到客观主义的理论轨道上来。
三、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教学方式
如果说,建构主义作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起到导向作用的话,那么,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教学方式则已经进入到改革的核心。如何教,成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试金石和风向标。
钟启泉先生认为:“按照《纲要》的规定,这次课程改革力图实现三大转型:课程政策从‘集权’到‘放权’的转型;课程范式从‘科学中心主义课程’到‘社会建构中心课程’的转型;教学规范从‘传递中心教学’到‘探究中心教学’的转型”[13],旗帜鲜明地提出了探究教学的口号。钟先生进一步在《知识概念重建与课程创新》中提出:“在课堂教学中,教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之间以教材文本和生活体验为媒介展开相互沟通,学生唯有通过这种沟通,才能习得种种知识。学生不是单纯的‘知识接受者’,而是‘活动式探究者’、‘意义与知识的建构者’。某种简单的技能性学习目标也许可以按照行为主义原理实现,但更复杂的高级思维的学习目标就需要采取探究方法和建构主义方法了。知识仅仅靠‘教师讲授’是难以习得的。”[14]
显而易见,建构主义理论的影响不仅表现为忽视知识基础的倾向,而且进一步表现为忽视知识传授、反对教师讲授的倾向。《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中关于“改变课程实施过于强调接受学习、死记硬背、机械训练的现状,倡导学生主动参与、乐于探究、勤于动手,培养学生搜集和处理信息的能力、获取新知识的能力、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交流与合作的能力”的表述就是这种倾向的反映。于是,“科学探究”作为主流教学方式风靡大江南北,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出现了言必称“科学探究”的状况。对此,我们需要作认认真真的学术研究。
为什么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会把科学探究作为主要的教学方式,笔者认为,其原因在于负责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大多数教育学者把科学教学过程简单地等同于科学研究过程,混淆了“学科学”(learnscience)与“做科学”(doing science)的基本差异。“学科学”强调的是科学知识、科学方法的掌握与运用等过程,而“做科学”强调的则是科学知识或理论的建构过程,这是两种完全不同层面的认知活动,在时间、空间、形式、目的等方面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不可混为一谈。
从理论上看,科学探究作为主要教学方式的认识论根源则是教育“重演论”。德国胚胎学家海克尔于1866年提出了“生物重演律”,其内容是“个体发生就是种系发生的短暂而迅速的重演。例如,人的胚胎发育快速经历了从单细胞简单生命、水生多细胞复杂生命、有尾有鳃裂似鱼生命、两栖类、爬行类、古猿、人等进化阶段,说明人的个体发育反映了人类的进化历程”[15]。海克尔进一步认为,“个体进化和种系进化的因果关联作为一切生物发生研究的最高规律,对形态学和心理学都是适用的”,所以,“重演”不仅表现在有机体的生物发生发展上,人类个体思维的发生发展同样遵循“重演律”,这就是“思维重演律”,即思维的个体发展与人类思维的发生发展之间存在相似、重复或再现的关系。[16]
将生物学上的“重演律”应用到教育学中,就形成了教育重演理论。教育重演理论认为:第一,一个人的教育发展是一个过程。进入高一级的教育阶段一定以通过了低一级的教育阶段为前提,阶段不可跳跃或颠倒。第二,现代学生的学习过程是对人类文化发展过程的一种认知意义上的重演,即现代人的认知发展是对其祖先认知水平长期演化过程的浓缩,恰似生物学上胎儿在母体内的发育过程重演祖先的进化过程。[17]
将教育重演理论应用到学生学习科学的过程中,人们认为,在科学发展的历史进程中,科学概念、规律的发生和发展过程是极其复杂的,某一科学概念、规律形成的关键点、突破点往往是这一科学概念、规律在教学过程中的重点和难点。学习者在学习科学过程中所遇到的困难,往往是人类在科学研究过程中需要长时间的累积和消化,才能突破的点。人类在研究科学世界的过程中,总是从已知探索未知,学习者在探究科学的过程中也是从自身已知的出发,迈向自身的未知。人类认识科学世界的活动与学习者的探究活动类似,总是从感性的具体到抽象的规定,并从抽象的规定到思维的具体。人类在认识科学世界过程中所使用的科学方法(归纳—演绎法、假说—演绎法、类比法等)与学习者探究过程中所使用的方法类似。因此,学习者学习科学的过程与人类研究科学的过程理应存在一定的相似性,应该说学习者学习科学的过程“重演”着人类研究科学的过程。[18]
显然,从海克尔开始,“重演论”挨次经历了从“生物重演律”、“思维重演律”到“教育重演律”的发展。通过教育重演律,人们解释了学生在科学学习中的科学探究是科学家进行科学研究过程的
“重演”。由于每一次发展都是一种类比,因此,类比推理的或然性使我们必须对“教育重演论”保持清醒的头脑,退一步讲,“教育重演论”只是一种理论假说,而非经过实践检验的正确理论。
首先,基础教育不能“重演”科学知识发现过程的理由在于系统知识获得与培养能力的关系问题。
这里,一个极其重要且长期被人们所忽视的重大理论问题是系统知识的性质问题。系统知识的性质是什么?系统知识的存在形式是逻辑的,其根本特性是具有很强的抽象性和概括性,并非所有的系统知识都可以通过探究而获得。有些系统知识所反映的内容根本不可能还原为学生的直接经验,有些虽然能还原,但在数量和程度上也是很有限的。[19]短短的一段陈述包含着极其重要的观点。既然系统知识的存在形式是逻辑的,因此,就需要教师进行系统的讲授。
科学知识的逻辑性给科学教学带来了特殊的困难。积累不是堆积,而是建立在严密的逻辑联系之上的。而逻辑是不能用通常的感觉器官去体验的东西,它是一种特殊的心理体验,通过它,个体可以将新旧经验和新旧知识连接起来,弥补感觉经验的不足。这种特殊的心理体验一定要借助于语言才能实现。在教学领域何谓借助于语言?说白了就是教师必须进行必要的讲授。例如,密度概念是采用物质的质量与体积相比来定义的。许多学生通过科学探究发现了两者的比值是常量,于是就认为掌握了密度的概念。当询问为什么要用质量与体积相比来定义密度时,许多学生回答因为比值是一个常量,这就完全颠倒了逻辑关系,因为常量是比的结果而不是比的原因。这个问题的真正解决不是靠学生通过科学探究就能领悟的,需要教师的讲解。事实上,学生通过教师讲授获得系统知识和通过科学探究获得系统知识,两者极为不同。对此,我国某些教育学者并无深刻的洞察。学校教育应取前者而非后者,若取后者必将作茧自缚。
科学探究教学的建构主要基于杜威的教育理论。这是一种“从做中学”的教学方式,在“做”中验证所获经验的有效性。对此,我们应保持必要的警觉和怀疑。
自20世纪50年代,杜威的教学理论已被美国教育界视作导致教育质量下降的重要根源。这是因为,杜威的理论并未处理好获取知识与发展能力的关系问题。他将知识的获得从属于探究的过程。因此,怎样才能获得系统知识,在杜威的理论中始终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即使是杜威自己也承认,按照他的要求来解决教材和课程问题“是非常困难的,我们并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到现在还没有解决,而且永远不可能彻底解决”[20]。教育史上业已证明是失败的课程改革指导理论,今天被冠以建构主义的标签重新登场,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深入思考。
其次,基础教育不能“重演”科学知识发现过程的理由在于系统知识的积累性和经验性。
众所周知,科学知识难于学习的原因主要缘于其积累性、逻辑性和经验性。现代科学知识是近代三百多年来无数位科学家智慧的结晶。小学生一节课所学的内容,可能代表了早期几代科学家的劳动;中学生十几个学时的牛顿力学,集中反映了16—17世纪许多物理学家的成果。如果采用科学探究进行“科学发现重演”,显然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因此,知识的积累性与探究的时效性是一对无法解决的矛盾。举例来说,电磁感应定律是法拉第历经十年艰苦卓绝的科学实验发现的,我们的学生怎么能在一节课的时间内就通过“科学探究”发现这一定律?如果非要进行科学探究,那么一定是虚假的探究。
科学知识的经验性是对科学教育的又一挑战。科学学习强调亲身体验,在“做中学”,同样是由于课时的限制,学生不可能把科学史上所有概念和理论的产生过程都重复一遍。因此,作为一种简约化的科学教育活动,基础教育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学生去进行“探究”,这就要求教师必须进行必要的讲解,于是,讲授法作为基础教育的一种主导教学形式便应运而生并长盛不衰。讲授法成为基础教育的主导教学方式的根本原因在于,它符合基础教育过程中学生的学习规律和教师的教学规律。这一规律是历经夸美纽斯、赫尔巴特一直到凯洛夫教育学所检验过的,经得起历史与时间的检验。

“教育重演论”作为一种理论假说,人们可以对它展开讨论和争鸣,但据此将“教育重演论”以“科学探究”的形式呈现为教学方式,让学生在课堂上“重演”科学史上所有概念和理论的产生过程,则实属天方夜谭。事实上,“科学探究”作为科学家进行科学研究的方式是合适的,但如果将“科学探究”作为教学方式引入到基础教育课堂上,则显然犯了刻舟求剑的错误。应当说,最先将“做科学”与“学科学”混为一谈的是美国人,美国《国家科学教育标准》将确定为科学教育目标和手段的“科学探究”定义为“科学家们用以研究自然界并基于此种研究获得的证据提出种种解释的多种不同途径。科学探究也指的是学生们用以获取知识、领悟科学的思想观念,领悟科学家们研究自然界所用的方法而进行的各种活动”[21]。这一定义的前者(做科学)是正确的(科学探究是科学家用以研究自然界并基于此种研究获得的证据提出种种解释的多种不同途径),而后者(学科学)则是不折不扣的错误观点(科学探究也指的是学生用以获取知识、领悟科学的思想观念,领悟科学家研究自然界所用的方法而进行的各种活动)。
对于“知识仅仅靠‘教师讲授’是难以习得的”这一论断,纯粹的教育学家(指没有学科背景的教育学者)与学科教育专家以及科学家的观点大相径庭,这一现象非常耐人寻味。针对建构主义以自主探索和合作交流作为教学活动主要方式的取向,数学家姜伯驹院士认为其“不符合人类认识发展的规律”,他提出,“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历史的经验证明,不强调以吸收、继承间接经验为基础而片面强调创新,容易孽生虚妄”,因此“有必要重申教师在教学中的主导地位,重申讲课、课堂讨论、课外作业是主要的教学方式”。[22]数学教育家张奠宙认为:“教学不能进行演讲、解释,不要试图‘传送知识’,只要‘提出‘好’的问题’就行,这行得通吗?难道教师的责任就是‘为学生创设环境和条件’,让学生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吗?教学还需要效率吗?事实上,‘传送’知识是人类繁衍的本能行为。至于如何传送,我们必须符合‘受传送者’的知识结构,即要启发式,不要填鸭式,让学生独立思考。”[23]这清楚地反映了科学家、学科教育专家重视传授教学的教育思想。
事实上,基础教育尤其是中小学教育是一种特殊的“学术教育”,其特殊性在于,教师须兼具相当的学养和高明的技术,而以学为主,术由学出,方可收久远之功。这种“相当的学养”不仅要求中小学教师具有大学乃至研究生水平的学科知识背景,更为重要的是,只有达到对于中小学学科知识体系与内在逻辑的大彻大悟,才能在于无声处熏染青少年学生那虽幼稚却又敏锐的心灵。“高明的技术”亦非一日之功且须进行足够的训练,方可在举手投足之间焕发出传道授业者独特的奇光异彩。许多人不明就里,想当然认为只要执“科学探究”之大旗,就一定能在中小学教学领域放之四海而皆准,这只能徒然沦为教育之笑柄。
现行中国高等师范教育的根本危机在于,绝大多数师范院校欲走出师范定位,盲目向综合性大学看齐。而最为“师范”的课程如中小学各科教材教法在很多师范院校长期被边缘化,某些任课教师甚至都不曾跨进中小学课堂半步,自然只能照搬讲章。以课堂教学语言的训练为例,课堂教学语言作为一种独白语言,具有基本的规范和要求,是中小学教师应当具备的职业语言和职业素养,堪比京剧演员的道白。独白不是单纯的说话,不是拉家常。其逻辑连续性、结构完整性和修辞正确性都有哪些要求?语音、语调和节奏有什么规范?进一步说,语音应当在多少分贝的范围之内,其变化的幅度多大合适?语速应当控制在每分钟多少字?最快不能多于多少?最慢不能少于多少?凡此种种,在高等师范教育的师范生训练中要么完全没有,要么走马观花。虽然用“一千个观众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可以搪塞教师讲课允许有不同风格,但中国高等师范教育培养出的师范生严重缺乏课堂讲授的基本训练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这导致很多教师的授课味同嚼蜡,毫无感染力可言。因此,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提高中小学教师的“学养和技术”,才是最重要的解决之道。不此之求,舍本逐末,“探究”又如何,不“探究”又如何?
四、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课程内容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课程内容,是此次课程改革的核心问题。从课程内容最基本的构成要素——科学知识与科学方法两个方面来分析,笔者发现,各学科《课程标准》的内容标准部分依然只有科学知识而无科学方法。从这个角度看,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课程内容并无任何实质性的改变,用“新瓶装旧酒”来评价,似乎并不为过。
在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人们的科学教育理念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把“过程与方法”作为课程目标写入基础教育课程标准,体现了从知识本位向重视科学方法转变的科学教育思想。然而,遗憾的是,重视科学方法的教育思想并未深入下去而是止步于理念层面不再前行。这表现在:基础教育各个学科课程目标中虽然都有“过程与方法”维度,但课程标准中却只有科学知识而没有相应的科学方法,这就使得科学方法教育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也就是说,我国科学教育重视科学方法的观念只在表面上实现了转变,但在本质上依然没有发生改变。
以高中《物理课程标准》为例,高中《物理课程标准》中有174个知识点,不仅数量清楚,而且内容与要求一目了然,但却没有科学方法的相关内容。为了更清楚地说明这种情况,下面选取高中物理共同必修模块“相互作用与运动规律”的内容标准进行分析。该内容标准为:“通过实验,探究加速度与物体质量、物体受力的关系。理解牛顿运动定律,用牛顿运动定律解释生活中的有关问题。通过实验认识超重和失重现象。通过实验测量加速度、力、质量,分别作出表示加速度与力、加速度与质量的关系图像,根据图像写出加速度与力、质量的关系式。体会探究过程中所用的科学方法。”[24]“探究过程中所用的科学方法”是什么?显然,《物理课程标准》并未给出。这种对科学方法的处理方式在《物理课程标准》中比比皆是。
当然,此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各学科《课程标准》的内容设计在一些方面体现出了特色,如将科学探究纳入内容标准,注重课程内容的整合,科学内容规定比较宽泛,强调情感态度与价值观方面的教育功能,加强了STS(科学、技术和社会)教育等等。然而,由于在课程内容的基本要素上缺少科学方法,因此,就使得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课程内容由二元课程(知识与方法)成为一元课程(知识)。
众所周知,基础教育课程内容整体上是由科学知识和科学方法组成的,通过科学方法揭示科学知识的获得和应用过程,并对科学知识在科学技术发展中的作用进行解读,有利于学生了解人类对自然界的认识,修正传统科学教育由于缺乏科学方法而展现给学生的被歪曲的科学世界图像,从而实现学生智力发展与知识体系建构之间的平行和同步。
回溯课程与教学发展的历史,可以发现,我国科学教育长期以来一直存在着鲜为人注意的重大缺陷,这就是只重视科学知识教育而忽视科学方法教育。笔者认为产生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在于,科学教育一直禁锢于“知识中心”的教育理念,对于科学知识与科学方法的关系、科学方法的教育功能等科学教育中的重大理论问题缺乏深入的思考,导致科学教育长期处于低水平而踟蹰不前。
其实,早在20世纪30年代,科学学的创始人贝尔纳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科学教育的“先天不足”。贝尔纳认为,“科学教育的目的有二:提供已经从自然界获得的系统知识基础,并且有效地传授过去和将来用来探索和检验这种知识的方法”;他认为,不幸的是,科学教育“正在后一个方面失败的最为明显”。科学教育长期以来没有完善地实现传授给学生科学思维的方法和培养他们创造能力的目的,而且由于这两个目的是相互关联的,结果也就无法使学生“充分了解现有科学知识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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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论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

《教育科学研究》2011年第10期

邢红军

首都师范大学
教授
博士
博士生导师

[编者按 ]我国于21世纪初开始实施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至今已持续十年之久,为推进各界人士对本次改革进行全面的总结和分析,本刊在今年第4期刊发有关专稿后,继续于本期刊发《再论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希望有更多的专业研究者、学校管理者和广大一线教师参与讨论和分析。对此,本刊将予以持续关注。
[
要]遵循教育的基本规律与严肃的学术规范,再次从课程改革的教学走向、国情反思、理论基础、课程目标、能力培养和教学评价等方面,对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进行认真检讨与深刻反思,并得出结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在上述诸方面均存在严重问题。有鉴于此,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需要重新定位,唯有如此,才能使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回到符合教育规律的正确轨道。
[关键词] 理论基础;课程目标;能力培养;教学评价
[中图分类号]G423.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718X(2011)10—0005—18


回溯我国十年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曲折历程,笔者认为,其中还存在一些深层次的问题有待深入分析与探讨。为了促进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健康发展,本文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教学走向、国情反思、理论基础、课程目标、能力培养和教学评价诸方面,发表个人见解,唯望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迈入符合教育规律的正确轨道。

一.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教学走向


断言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已经成为一个方向迷失之旅,盖因为本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于关键十字路口误入歧途-----以学生自主探究作为课堂教学的主要方式,摒弃教师传授教学为主的教学方式。而依照基础教育的基本规律,教师理应是知识的传授者,课堂教学理应以教师讲授为主,学生理应以接受学习为主。当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在这个最为关键的问题上迷失方向之后,任何理念、理论、创新、转型的装潢与修饰都于事无补,都不能挽狂澜于既倒。除非改弦易辙,重新主张以教师讲授教学为主,学生以接受学习为主,明确放弃自主探究为主的教学方式。否则,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正因为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不提倡教师是知识的传授者,提倡教师是学生学习的指引者;不提倡教师传授现成的知识,提倡学生建构自己的知识体系”,[1]所以,教师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才处于无所适从,进退失据的尴尬境地,于是有的教育学者公开声言:“现在绝大多数教师不合格”。[2]由是,南京师范大学附中著名特级教师吴非才会如是说:“我经常感慨,对我们教育而言,好像一个时代结束了。早先教育上许多可行的做法,现在听起来像奇闻逸事一般……我说来生还会做教师,是想到当今教育还有很多困难,以我有生之年可能看不到解决的希望,只能来世继续看,继续实践。” [3] 吴非老师的话深深感染了笔者,也深深震撼了笔者。试想,当特级教师都不知如何教课的时候,那么还有什么人能胜任中小学教学?这样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又怎么能不成为危险之旅?
讲授是教师通过语言系统连贯地向学生传授知识的方法。它通过循序渐进地叙述、描绘、解释、推论来传递信息、传授知识、阐明概念、论证规律、定律、公式,引导学生分析和认识问题,并促进学生的智力和品德的发展。由于语言是传递经验和交流思想的主要工具,故讲授法是教学的一种主要方法,运用其他方法,都需要配合一定的讲授。接受学习则是指学习的主要内容基本上是以定论的形式传授给学生的。对学生来说,学习不包括任何发现,只要求他们把教学内容加以内化,以便将来能够再现或派作他用。将讲授法与接受学习结合起来,就形成了传授----接受教学。
传授----接受教学作为一种传统的教学组合方式,在其发展过程中经历了许多变革和改进。赫尔巴特最早把它置于心理学的基础之上,凯洛夫则力图以马克思认识论为指导对其进行改造,而奥苏贝尔用有意义的接受学习理论对它作了新的论述。因此,传授----接受教学作为教育教学领域的宝贵遗产,浓缩了无数前人的智慧,经历了时间与实践的检验,被反复证明是中小学教学中最行之有效的教学方式,具有其他教学方法无可比拟的优点。它能充分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同时也能很好地调动学生的积极性;能按学科知识的逻辑系统循序渐进的教学,使学生简捷有效地掌握知识与技能,教学具有较高的效率。
当然,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传授----接受教学同样具有一些缺点。比如,以学习书本知识为主而易脱离生活实际,使学生感到抽象、枯燥;教学中往往教师讲解多学生活动少而压抑学生的主动性;注意面向全体而忽视个别指导,不能使每个学生都能很好的得到发展;容易产生灌输性教学导致学生死记硬背等等。
对于与传授——接受教学有关的一些问题,我国教育学者曾有如下认识:“我们客观地承认长期以来中国的基础教育忽视了社会因素对儿童发展和成长的重要的、基础作用,忽视了对科学的直接感知和体验,也对学生的人际互动、师生互动关注不够。但这绝不能成为偏重‘合作学习’和‘做科学’而轻视课堂讲授,淡化有意义接受学习的理由。即使是科学教育的过程也绝不等同于科学家在实验室中科学实验过程的重演。教育‘重演论’在理论上逻辑是混乱的,在实践中更是危害多多。中国已经有学者指出,忽视直接知识传授的弊端已经在教育实践领域出现了”。[4]
    许多年来,人们往往把接受学习和讲授教学作为批评的对象,甚至作为“旧教育传统的残余”,但在学校教学的实践中,它们仍然是传授科学文化知识的一个主要手段,其中的深层原因是什么?这就值得我们追究其中的缘由了。尤其是奥苏贝尔的教学论思想,非常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并对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进行认真反思。[5 ]
    奥苏贝尔反复强调,认为接受学习必然是机械的,发现学习必然是有意义的,这是豪无根据的。在他看来,无论是接受学习还是发现学习,都有可能是机械的,也都有可能是有意义的。如果教师讲授教学得法,并不一定会导致学生机械接受学习;同样,发现学习也并不一定是保证学生有意义学习的灵丹妙药。如果学生只是机械地记住解决问题的“典型的步骤”,而对自己正在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却稀里糊涂,他们也可能得到正确的答案,但这并不比机械学习或机械记忆更有意义。奥苏贝尔的合作者之一诺瓦克在《教育理论》一书中用双维坐标的图解方式说明了接受学习、发现学习与意义学习、机械学习的关系。如图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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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接受学习、发现学习与意义学习、机械学习的关系
奥苏贝尔认为,意义学习有两个先决条件:(1)学生表现出一种有意义学习的心向,即表现出一种在新学的内容与自己已有的知识之间建立联系的倾向;(2)学习内容对学生具有潜在意义,即能够与学生已有知识结构联系起来。这里要特别注意的是,这两个“联系”一定要是一种非任意的、非字面上的联系;也就是说这种联系不能是一种牵强附会的或逐字逐句的,而应是实质性的联系。任何学习,只要符合上述两个条件,都是意义学习。此外,需要注意的是,意义学习与机械学习并不是绝对的,而是处在一个连续体的两个极端上。学校中的许多学习,往往处于这两端之间的某一点上。[ 7 ]
    进一步,教学模式还可以从主体学习活动的性质(是接受还是探究)以及主体学习活动的社会互动程度(是个体还是社会)两个维度加以定位,如图2。[8]

[url=http://photo.blog.sina.com.cn/showpic.html#blogid=5b9e7d5d0100u0du&url=http://s2.sinaimg.cn/orignal/56c7e759taeb0ce522b71]


在课堂里的意义学习中,接受学习与发现学习之间的对比,由于各种原因,总是偏重于接受学习。首先,由于发现学习费时太多,一般不宜作为获取大量信息的主要手段;其次,在一些学习情境里,学生必须用言语来处理各种复杂的、抽象的命题。但只要在讲授教学中提供各种具体的经验,就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因此,奥苏贝尔认为,学校主要应采用意义接受学习,尤其是意义言语接受学习。笔者认为,奥苏贝尔的教学论思想才是真正的大家智慧,他洞察基础教育的本质与规律,其思想非常人难以企及。
何谓“有意义学习”?奥苏伯尔认为,“有意义学习过程的实质,就是符号所代表的新知识与学习者认知结构中已有的适当观念建立非人为的和实质性的联系”。所谓非人为的和实质性的联系,就是指新的符号或符号代表的观念与学习者认知结构中已有的表象、已经有意义的符号和概念或命题的联系。正是这种联系的要求,对教师的教学水准提出很高的要求,它要求教师不仅要讲出知识的“是什么”?还要讲出知识的“为什么”?不仅要讲出知识的“为什么”?还要讲出“为什么”中的关键性话语。著名作家柳青曾说过一句名言:“人生的路很长,但关键的只有几步。”把这句话的意思迁移到教学中就可以变成,教师“讲一节课要说的话很多,但关键的话只有几句”。只有讲出教学中那关键的几句话,这样的教学才能被认为是有意义言语接受教学。
从根本上讲,传授----接受教学的效果并不全在于教学方法本身,而在于运用教学方法的教师。数学“菲尔兹奖”得主丘成桐教授在《我的数学之路》中,直言不讳地评价了他的中学老师,其观点值得我们深思。他说:“我们的数学老师十分好。他教授的内容,比课程要求来得艰深,但我觉得丝毫不费气力。其实我的同学们虽然叫苦,但是总的来说,数学都不错,这叫做取法乎其上,得乎其中。当时我们的物理老师不太行,对此不无失望。中学时养成不了物理上的基本直观,至今于心还有戚戚焉。国文老师却是无懈可击。他教导我们思想要不落俗套。说思惟要自出机杼,读好书之余,烂书也无妨一读,以资比较。因此我甚么书都啃。他这种观点,就是放诸我日后的科学生涯中,也有其可取之处”。同样是采用传授教学方法,为什么有的老师“十分好”,有的老师“无懈可击”,有的老师却“不太行”。显而易见,教师的水平才是第一位的。善教者能将传授教学的优点发扬得淋漓尽致,而庸授者则把传授教学的缺点暴露无遗,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因此,真正意义上的有意义言语接受教学,完全能培养出创造性的人才。
运用传授----接受教学如同给小孩洗澡,优点是澡盆里的小孩,不足是澡盆里的洗澡水。正确的做法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某些教育学者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却采取“把小孩和洗澡水一起从澡盆里泼出去”的做法,虽然洗澡水泼掉了,但是小孩也没有了。如此洗澡还有何意义?这样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又怎么可能会取得成功?
笔者认为,正确确定基础教育的教学走向,是从根本上解决目前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存在严重问题的关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建立共同的教学规范,才能在前人的基础上进步,才能避免停留在杜威和布鲁纳的研究阶段,才能读懂赫尔巴特、凯洛夫和奥苏贝尔这些崇尚传授----接受教学的教育学宗师的思想。只有理解有意义接受学习的内涵,尤其是有意义言语接受学习的内涵,才能真正理解基础教育的根本特性和基本规律。

二.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国情反思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是否要考虑国情?是否要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经验相结合”?这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应当考虑的方向性问题,也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大是大非问题,不明白这个问题的重要性,“盲目地将国外的理论进行翻译和组装”,那么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就一定会出现目前严重“水土不服”的状况。
对于这个问题,张若一先生的见解可谓入木三分。他指出:“中国教育史是中国教育现状的内在基因,中国社会史和文化史是中国教育现状的外在基因。两个基因决定着中国教育的现状和中国教育的可能发展方向和方式。外国的成功经验、系统理论、成熟形态,是该国社会、文化和教育的历史基因基础上生长起来的,是我们实施教育改革的重要参考,同时,也常常成为我们实施教育改革的借鉴蓝本。我们曾经历过对部分要素实施‘拿来主义’的做法,也经历过对所有要素实施‘全盘’置换的做法。这些做法虽然带来许多痛苦的回忆,但事实上也已经成为我国教育史的一个组成部分。对这部分历史,当时是外在的情绪性批判多于内心的冷静反省;事后则封存于历史尘埃,丢弃于不屑一顾。历史留给我们的不成型的教训多于成型的经验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们始终缺乏对待教育改革这一历史事物的科学态度和反思习惯”。[9]
    何谓科学对待国情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态度?张若一先生指出:“科学态度要求我们首先要认真对待一个历经数千年而不衰的事物,要虔诚地理解其所以不衰的理由,要坦诚地认可历代圣贤的切身体会的累加也是一种实验或实证的特殊‘数据’形态。教改,需要首先有一个虔诚的对待中国数千万教师的文化智慧的态度”。[10]
    显而易见,科学对待国情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态度应该是仰望历史,敬畏圣贤,尊重智慧。正如先哲牛顿所言:“我不知道在别人看来,我是什么样的人;但在我自己看来,我不过就象是一个在海滨玩耍的小孩,为不时发现比寻常更为光滑的一块卵石或比寻常更为美丽的一片贝壳而沾沾自喜,而对于展现在我面前的浩瀚的真理的海洋,却全然没有发现。如果说我比别人看得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了巨人的肩上”。先哲牛顿尚且知道他之所以有成就是因为“站在了巨人的肩上”,而我们这次课程改革站在了什么地方?也许,某些教育学者会说,我们站在了“概念重建”、“课程创新”、“教学创新”、“课堂转型”等新课程改革的创新理论之上。问题是,当这些所谓的创新理论轰然倒塌的时候,二亿多中小学生“一去不回的少年人生”还能时光倒流吗?试问:谁应该为此负责?谁又能负得了这样的历史责任?
仰望历史,我们需要重访中外教育史之精要,需要重温从孔子“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的教学思想到朱熹“循序渐进,熟读精思,虚心涵泳”的读书法;需要重温从赫尔巴特的教学理论到凯洛夫的教育学;包括美国60年代发现法教学改革的经验与教训,对于我们而言,每一段教育史都是弥足珍贵的教育财富。当然,在仰望历史的同时,我们还需要“适当地停下脚步,看看自己有多少东西,免得在发展时,没有把自己的东西好好整理,囫囵吞枣,甚至把自己的东西丢掉,失去民族的自我”。[11]
    敬畏圣贤,就是要师法先贤,高山仰之,心向往之。我国古代的学习理论“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辩之,笃行之”,说的就是为学的几个递进阶段,体现了先贤博大精深的教育思想。“博学”意谓为学首先要广泛的猎取,培养充沛而旺盛的好奇心。好奇心丧失了,为学的欲望随之而消亡,博学遂为不可能之事。因此博学乃能成为为学的第一阶段。“审问”为第二阶段,有所不明就要追问到底,要对所学加以怀疑。问过以后还要通过自己的思想活动来仔细考察、分析,否则所学不能为自己所用,是为“慎思”。“明辩”为第四阶段。学是越辩越明的,不辩,则所谓“博学”就会鱼龙混杂,真伪难辨,良莠不分。“笃行”是为学的最后阶段,就是既然学有所得,就要努力践履所学,使所学最终有所落实,做到“知行合一”。
尊重智慧,就是要对工作在教学第一线的几千万中小学教师的教学经验、教学体会、教学智慧给予发自内心深处的敬佩和尊重。事实上,无论是顾泠沅的“青浦经验”,还是魏书生的“六步教学法”;无论是斯霞的“分散识字”教学模式,还是李吉林的“情境教学法”,都充分体现了中小学教师的教育智慧。这些教学智慧来自于教学第一线,并在中小学教育教学实践中彰显出科学性和有效性,是中小学教师教育智慧的结晶。也许,这些“经验”没有那么“布卢姆”,也没有那么“布卢纳”,但它们却是“水土都服”的经验,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真正需要的理论。遗憾地是,在本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这些“经验”消失的无影无踪,完全没有踪影。也许在某些教育学者看来,它们太“土”,不能登大雅之堂;它们太“糙”,不能与理论为伍。
仰望历史,敬畏圣贤,尊重智慧,我们还要正视现实。这是因为,教育具有传统,具有历史,具有文化,教育还具有“惯性”。这里所说的“惯性”,不是物理学的惯性,而是说教育具有保持其固有特性而较难在短时期改变的性质。因此,改变需要时间,改变需要策略,改变更需要智慧。以数学教育为例。国际数学教育界普遍认为,世界数学教育存在着两个极端,如图3。[12]
西方
东方

多样选择
统一要求
考试温和
考试严厉
学生建构
教师中心
基础马虎
着重基础
非形式化——美国——西欧——俄国——日本——港台——大陆
强调严格
注意理解
注重模仿
演练不足
反复演练
注重创造
缺乏创造
负担不重
负担过重
图3   东西方数学教育的特点


由图3可见,我国与美国分别处于数学教育的两个极端,从极其严厉到极不严厉,中间跨越西欧,俄国,日本和港台四种教育方式。实际上,不仅是数学教育,我国基础教育基本上与数学教育一样处于图2的相同位置。这就是我们的教育现实,我们的教育传统,我们的教育历史,我们的教育文化。面对这种教育现实,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我们将何去何从?我们将往哪里去?我们又能到哪里去?
按照张奠宙教授的见解,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我们应当在东西方教育的极端中找到某种平衡,折中主义也许是我们应该遵循的哲学。根据折中主义哲学观,我们需要有所改变,而达到图2中间国家的基础教育方式,或许是一种比较理想和可能的状况。从这个角度来反思本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笔者认为,以“学生建构”为主的教育方式,实际上是把课程改革从教育的一个极端引到了另一个极端,这不仅在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内都难以达到,而且也完全不是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应当达到的目标。不懂得这个基本道理,无疑是把整个国家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引入歧途。
针对上述问题,张奠宙教授认为:“常常听到一些演讲,总要广大中小学教师‘转变观念’。好像过去做的一切都错了,方向上出了问题。如果说,要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原来的计划经济的观念必须‘转变’,需要和国际通行的经济观念接轨。那么,在社会主义教育观念上,我们需要与时俱进地提高认识,开阔视野,却并不需要彻底‘转变’观念,也无须和国际接轨”。[13 ]杨振宁在台湾评论中国教育状况时也说:“90%的小孩,用中国传统教育较扎实,我总觉得太把西方人的见解当成讨论的基础、焦点”。[14]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发现,与历代圣贤相比,某些教育学者大肆宣扬的 “概念重建、教学创新、课程创新、课堂转型”等所谓“重建”与“创新”理论,是不是有些许坐井观天的味道,并因为夜郎自大的做派而贻笑大方。
三.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


断言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已经成为一个方向迷失之旅,还因为本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始终缺乏真实的理论基础。当十年课改过去,我们发现,原来这是一次至今都不清楚理论基础为何物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
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专家工作组”组长钟启泉先生认为:“综观世界各国课程文本的历史发展,大体经历了三个里程碑——行为主义→认知主义→建构主义,这是一种历史的进步。而建构主义也已经从‘个人建构主义’发展到‘社会建构主义’。社会建构主义知识论的一个基本立场,就是旨在消解个体与社会文化的二元对立。在社会建构主义看来,知识的生成并不是单纯个人的事件,而是通过彼此之间心灵的交互作用建构的。就是说,人在社会文化情境中接受其影响,通过直接地跟他人的交互作用,来建构自己的见解与知识。更进一步说,人的学习不应当是封闭于个人主义的操作过程,而是以集体主义为基础的‘学习共同体’的‘文化实践’过程——一种对话过程和修炼过程。在我看来,这种社会建构主义兼容了‘反映’与‘建构’两种机制,是符合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15]
    事实上,建构主义并不是一个学习理论,而是众多理论观点的统称。从客观主义到建构主义是一个连续体,各种学习理论在这个连续体上的位置可以用图4来表示。[16]



目前,国内外对建构主义的介绍、阐述和评论大多来自当代美国一些学者对皮亚杰发生认识论和西方学者对苏联维列鲁“文化历史学派”心理学观点的后现代主义发挥,其中存在大量对皮亚杰理论和维果斯基观点的错误理解,最为严重的是把教学与发展相混淆,把人类认识过程与学生学习过程相混淆,带有明显的心理主义、经验主义、相对主义和主观主义倾向,由此既否定了客观知识的存在,也否定了书本知识的可传授性。[17]
    实际上,皮亚杰所谓的“建构”,即结构(图式)建造之意。而这种建造的本质即归结为主客体之间的相互作用。按照皮亚杰的观点,认识建构的机制包括三个互相联系的方面。它们是:抽象、协调与平衡。显然,皮亚杰所谓的“建构”,实际上指的是主体智力或智慧的建构,而不是我们通常说的知识、经验和技能的建构。由此可见,皮亚杰的理论是一种关于智力、智慧形成和发展的理论,而不是关于掌握知识、形成技能的学习理论,更不是一种教学理论。
源于苏联维列鲁“文化历史学派”并被美国学者发展了的“社会建构主义”,其实既不同于维果斯基等的“活动内化”学说,也不同于“建构主义的一种新近发展”,它实际上属于心理发展的理论学说。然而,激进建构主义却把“建构的社会性”理解成了师生之间、生生之间的协商对话,把“历史文化情境”理解成了班级情境,把社会文化交往理解成学生个体之间的交往等。由此导致了一种悖论:“文化历史学派”和“社会建构主义”强调以符号、文字为中介的书本知识教学,而激进建构主义却要贬抑甚至否定知识教学。[18]
    把建构主义尤其是社会建构主义作为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在国内教育学界并未获得广泛认同。2005年5月28日,中国教育报发表了一篇题为《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是什么》的文章,[19]靳玉乐等认为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显得“含糊不清”,并没有谁对“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到底是什么”作出明确的回答,这会导致“课程改革的实践不知所措”,从而拉开了追寻课程改革理论基础的帷幕。随着这一话语的提出,以中国教育报为主要平台的关于“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是什么”的论争由此展开。
陈培瑞认为,新课程改革最重要、最核心、最关键的是要有新课程理论体系,但“这次新课改的理论支撑到底是什么”?他认为“实在是看不出来”,只是“隐约觉察到了这次课改的理论支撑相当匮乏和混乱”。[20]王本陆认为,“建构主义和多元智能理论是有启发的,但仅靠它们来支撑中国21世纪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实在是太单薄了……课程改革的理论建设问题,是一个非常综合的工程,如果没有对教育学诸多学科研究成果的系统整理和吸纳,最好不要老把科学真理、先进理念之类的漂亮词汇挂在嘴上”。[21]
    伴随着课程改革理论基础的追寻讨论,从2003年到2007年,中国期刊网检索发现,这一时期共发表相关论文240余篇。这些文章分别就理论基础的界定、理论基础是什么、理论基础是否符合中国国情、理论基础是否继承了传统等问题进行了讨论。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讨论的过程虽然轰轰烈烈,讨论的结果反倒是焦点问题——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却“千呼万唤不出来”。最后,这一探索与讨论没有形成任何有价值的结论,不了了之,无疾而终。
也有学者认为“从新课程改革的具体操作来看,其理论基础包括现代课程理论(结构课程论、掌握学习理论等)、现代教育论(素质教育思想、人本主义教育思想等)以及一些后现代课程思想等”。[22]笔者认为,对于课程改革理论基础这一严肃的学术话题,我们应该采取科学的态度和严谨的学风,不能采用“说它是,它就是,不是也是”的话语方式。理论基础的确认需要得到学界承认,中小学教师认可并在教育实践中行之有效,这样的理论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理论基础。实际上,理论基础不仅指向课程本身,而且也指向教学过程,更确切地说,是指向学生的。因此,不从学生的学习过程入手,不涉及学生的思维与认知,这样的理论基础都与课程改革南辕北辙,对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指导作用恐怕只能用“隔靴挠痒”来形容。这导致课程改革从一开始便陷入摸着石头过河的境地。当河水变深时,缺乏理论基础的课程改革便不知何往。
正是由于目前课程改革实践中所存在的严重问题,使得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就显得至关重要。这种理论基础,主要是指整个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建立的理论出发点和基本路线。只有具有正确、充分而周密的理论基础,遵循清晰的理论思路,才能建立起合理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理论,才能更有效地引导、解释和预测学生的学习活动,并在进行这种教育的同时,总结出更具普遍意义的基础教育规律。正如著名心理学家勒温所指出的,没有任何一个东西比好的理论更加实用。[23]而忽视理论基础的指引,满足于“舶来式”的照抄照搬,那么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理论的建构将是十分肤浅和具有局限性的,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培养学生的能力就很难得到真正落实。
哥德尔定理证明,一种足够丰富和前后一贯的理论,是不能由它本身,或者比它本身更不完善或更“弱”的手段来证明自身的无矛盾性;一个理论体系如果仅仅以自身的手段为工具去证明自己,就必定会导出一些不能决定其真伪的命题来。因此,任何一个理论体系就其自身来说总是不完备的。一个理论体系要证明自身的无矛盾性,就必须借助另一个比它更完善或者说更“强”的理论。[24]
    根据哥德尔定理的思想,笔者提出把协同学作为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理论基础的观点。协同学是一门研究远离平衡的系统如何通过自己组织产生时间、空间或功能结构的横断科学。横断是指所研究的现象并不限于传统的某一门学科,自然界或人类社会中的各种现象原则上都是其研究对象。基于协同学的广泛适用性,特别是心理学家在脑、行为和认知方面研究的成功范例,笔者认为,采用协同学可以较好地描绘教学过程的机理,从而更科学地理解学习过程的规律性,并完备地认识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真正意义。
协同学发现,虽然各个子系统(比如原子、分子、动物、植物、细胞、人乃至社会团体等)千差万别,但这些系统的相变条件和规律并不是子系统特点的反映而是子系统间协同作用的结果,从宏观演化上遵从着相同的数学规律。进一步,协同学把系统的变量分为受外界作用的控制变量和表示系统状态的状态变量。在系统未进入临界区域之前,控制参量的改变引起系统状态的平滑(量的)改变,控制参量控制着系统,只有当控制参量达到临界值时系统才能发生相变。当系统到达临界区域时控制参量的“控制”作用失效。
虽然,系统在进入临界区域前和进入临界区域后都是系统内大量子系统之间协同的结果,但两种方式存在明显区别。前者称为被组织系统,后者称为自组织系统。在被组织系统中,各个子系统如何动作和协调是靠外部指令操纵的,控制参量对系统能否发生相变的“控制”起决定性作用。而在自组织系统中,系统中形成的有序结构主要是系统内部因素自发组织起来建立的。
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如何认识教学过程中教师与学生的作用,是课程改革的关键问题。根据协同学理论,教学过程从无序到有序的转变可以分为被组织和自组织两个阶段。在教学过程的大部分时间里,系统都处于被组织阶段。在这一阶段,教师的讲授、引导、启发属于系统的控制变量,控制变量对系统能否发生相变起决定性作用,如果系统没有到达临界区域,就根本没有出现相变的可能性。因此,协同学认为:外界条件对于系统能否发生相变有着决定性的意义。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出,在教学过程的被组织阶段,只有通过教师的教学活动,才能使学生的学习系统向临界区域过渡,才能促使各个子系统完成量变的积累并最终达到质变。也就是说,在教学过程的被组织阶段,教师起主导作用,是教学过程的决定性因素。
怎样看待教学过程中学生的作用?同样,依据协同学理论,当教学过程进入从被组织向自组织转变的临界区域时,教学过程的转变不再需要外部指令。在这一阶段,只有通过学生的自主学习活动,才能使学生大脑中的大量子系统自行组织起来。此时,系统中一个随机的微小扰动或涨落,借助于非线性相干和连锁效应被迅速放大,表现为整体的宏观巨涨落,导致系统发生突变,使学生的大脑越过临界区域,形成新的有序结构,从而完成对知识的真正掌握。换句话说,在教学过程的自组织阶段,学生起主导作用,成为教学过程的决定性因素。
从协同学的观点看,教学过程的主要子系统——学习系统(学生)的演化规律决定着教学的主客体关系。因此,只有学生才是教学的主体,教师、教材和环境都是教学的客体。对这一观点的正确理解是:教师是客体并不等同于只起非决定性作用,学生是主体也并不意味着都起决定性作用,它们在教学过程的不同阶段分别起决定性作用。这一观点的重要意义不仅在于确定了教师与学生之间的主客体关系,而且在于确定了双方在教学过程不同阶段的决定性作用。如下表1。

表1:教学过程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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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根于协同学的教学主客体关系理论,除了肯定师生双方在教学过程不同阶段的决定性作用外,还强调师生双方的协同作用。根据协同学理论,在系统从无序到有序的转变过程中,系统内的子系统自我排列、自我组织,似乎有一个“无形手”在操纵着这些成千上万的子系统,这个“无形手”就是序参量。即子系统的协同作用导致了序参量的产生,而产生的序参量又反过来支配着子系统的行为。[25]序参量的支配行为正是非线性系统特有的相干性的表现,整体多于组成部分之和就是相干性的结果。实验表明,人的双眼视敏度比单眼高6~10倍。也就是说,1+1≠2,1+1=6~10,双眼的视觉功能大大超过两只单眼视觉功能的线性叠加。[26] 因此,教学中必须建立民主型的师生关系。师生之间、同学之间都可以展开讨论、争鸣,可以毫不相让,争持不下。一个原则,就是“真理面前人人平等”。正确终归要战胜谬误。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通过师生双方的协同达到教学目的。


根据上述理论,由于教师在教学被组织阶段起决定性作用,因此,教师必须进行必要的教学,这就从理论上为教师讲授的必要性寻找到了根据。同样,因为学生在教学自组织阶段起决定性作用,因此,知识最终必须由学生自己来建构,这也从理论上为学生建构知识建立了依据。最后,由于系统从无序到有序的转变需要非线性相互作用,因此,就从理论上为教师与学生之间的协同与交互作用奠定了基础。
协同学作为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体现了一种新的教育观念——即任何理论必须有一个真实的现象做为依据。为了更清楚地说明这个问题,有必要了解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著名物理学家费因曼的故事。费因曼在日本访问期间,每一位做物理研究的人都想告诉费因曼,他们正在研究些什么。通常他们先一般性地讲问题所在,然后就开始写起公式来。而费因曼总打断他们:‘等一下,这个一般性问题有特例吗?请给我举个例子’。费因曼认为,他不能普遍地理解事物,但当他心中有一个特例后,往往一下子就揭示了事物的本质,并马上能指明研究的方向是否正确。用费因曼自己的话说:‘没有物理实例我就不懂,也不能和任何人讨论问题。但他们经常给不出实例,即使给出来,也往往是个弱例。就是说,这个问题本可以用简单得多的方法分析来解决’”。[27]费因曼“没有物理实例我就不懂”的格言,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一个道理,即任何一个理论都需要有一个实例来支持,这是判断一个理论是否正确的唯一途径。按照这种观点,我们发现建构主义应用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有一个实例——台湾教改的失败;发现法应用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也有一个实例——美国20世纪60年代课程改革的失败;协同学理论也有一个实例——别洛索夫——扎布金斯基反应(一种化学振荡中的自组织现象)。因此,协同学理论不是空中楼阁,它具有真实的实验基础。
基于协同学的教学主客体关系理论与教学过程理论,有效地改变了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研究在“教师中心”与“学生中心”之间徘徊的局面,正确地阐明了教学过程中师生双方的地位与作用,清晰地界定了教师与学生在教学过程不同阶段的决定性作用。如此,将使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理论具有更大的包容空间和普适性,使我们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理论建构中的思维方式发生重大转变。
目前,我国中小学生超过两亿,运用正确的课程与教学理论来教育孩子们,就显得尤为重要。因此,基础教育课程与教学改革必须正确认识教师“教”的作用,正确认识学生“学”的规律,正确认识教师与学生“协同与交互”的价值。这不仅还原了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理论基础的真实面貌,彰显了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本质,而且洋溢了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理论基础的辨证思想。

四.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课程目标


在本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三维课程目标”是新课程的重要标志之一。国家《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指出:“国家课程标准应体现国家对不同阶段的学生在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等方面的基本要求。”[28 ]
    “三维课程目标”究竟在多大程度上符合基础教育的要求,是否与能力培养的要求相一致?是否与人的全面发展相一致?所有这些问题,都是“三维课程目标”需要回答的关键性问题。本文不拘泥于细节,先从物理认知(即自然认知)和社会认知两个维度对“三维课程目标”进行审视,而后基于形式教育说和实质教育说对前者进行评价,基于心理学的社会认知发展理论对后者进行分析。
按照马克思关于人的全面发展学说,人的全面发展包括“体力和智力在充分发展基础上的完整结合,实现人的个性的真正全面和自由的发展”。前者指物理认知(即自然认知),后者指社会认知。
依据基础教育的基本规律,“三维课程目标”中的“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维度作为促进学生物理认知发展的重要维度,应当既达成教育的形式目的,又达成教育的实质目的。当运用形式教育说和实质教育说考察“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维度,笔者发现,这两个维度只达成了实质教育目的,而忽视了形式教育目的。
对于“过程与方法”维度的含义,课程专家对此作出如下解释:“过程与方法的含义有3条,指某一学科的探究过程与探究方法;指达到教学目的或获得所需结论而必须经历的活动程序;指学生接受知识,以及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过程”。[29]显而易见,在上述解读中,智力、思维、认知等形式教育目的并不包含其中。这就导致“过程与方法”维度在学科课程目标中同样缺乏智力、思维、认知等形式教育目的的要求。普通高中《物理课程标准》在过程与方法维度制定了五条目标。分别是:1.经历科学探究过程,认识科学探究的意义,尝试应用科学探究的方法研究物理问题,验证物理规律。 2.通过物理概念和规律的学习过程,了解物理学的研究方法,认识物理实验、物理模型和数学工具在物理学发展过程中的作用。 3.能计划并调控自己的学习过程,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解决学习中遇到的一些物理问题,有一定的自主学习能力。 4.参加一些科学实践活动,尝试经过思考发表自己的见解,尝试运用物理原理和研究方法解决一些与生产和生活相关的实际问题。 5.具有一定的质疑能力,信息收集和处理能力,分析、解决问题能力和交流、合作能力。[30 ]显然,普通高中《物理课程标准》中的“过程与方法”维度同样不包括智力、思维、认知等形式教育目的。
形式教育说认为人的心智活动具有不同的官能(能力),而每种官能都能够选择某种合适的难度较高的教学内容加以训练,使之分别发展。应用到教育上,主张中学应开设希腊文、拉丁文、逻辑、文法和数学等形式学科。因为学校的任务在于发展学生的智力,智力有迁移作用,可以在学生毕业后能顺利从事各种工作,而这种形式对于训练学生的智力能起到很大作用。例如,通过拉丁文法知识训练记忆力,通过数学知识训练思维能力等等,由此有利于受教育者记忆或思考其它事理。这种主张看到了发展学生智力的重要性和学科的智力训练作用,但忽视了学科和教材的实用性,曲解了智力发展与知识掌握的关系,因而是片面的。
实质教育说则主张,教育的主要目的是学习社会生活所需要的知识,由此主张学校应当开设理科、农业、工艺、经济,法律等具有实用意义的所谓实质学科。因为学校只有向学生传授实用的知识才能为他们以后从事某种职业作好准备,至于发展智力则是无关紧要的。这种理论具有明显的功利主义性质,忽视了发展智力,因而也是片面的。
以上两种理论各执一端,长期争论不休。其实,这两种教育主张都在一定程度上触及到能力的本质。当代西方教育家中有相当多的人倾向取消两者的分离,乃至主张把两者完全融合起来。这反映了教学和发展的辨证统一关系,国际上的教学改革也显示出这一共同趋势。
在教育史上,第斯多惠最早把教育的形式目的与实质目的统一起来。并主张,在小学教育阶段,教育侧重形式目的,而在中学阶段,则要“逐步提出实质教育的目的。”[31]原苏联教育家和心理学家也主张形式教育与实质教育的统一,如赞可夫在他的《教学论与生活》一书中引用俄国教育家乌申斯基的话说:教育的“第一种目的即形式目的,在于发展学生的智能能力,发展他们的观察、记忆、幻想和理想,为了达到第二种目的,即实质的目的,必需合理地挑选用于观察、认识和思考的事物。” 赞可夫主张:“教师不应当迷恋其中任何一个目的,以至于忘了另外一个。”[32]这些思想与观点对于我们审视基础教育课程目标的恰当与否,具有很好的启迪作用。
正如赞可夫所言,基础教育课程目标的“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维度只顾迷恋其中一个目的(实质教育),以至于忘了另外一个目的(形式教育),忘记了学生思维的训练与培养。事实上,只有学生思维能力得到了全面发展,教学才会达到“教是为了不教”的境界。只所以“不教”,是因为学生的思维得到了全面发展,学生能够自己获得知识,自我学习,而所有这一切的前提,是对学生的思维进行训练。
心理学家林崇德先生指出,“在智育任务、内容及有关掌握知识、技能和发展智力的关系上,历史上长期存在着形式教育和实质教育之争。我们主张知识与智力两者的辨证统一。教学的主要目的在于传授知识的同时,灵活地发展学生的智力,培养他们的能力。从这个角度来说,教学不单纯是一个‘知育’的过程,还是一个‘智育’的过程。智育促进人的发展,既有知识、技能的掌握又有智力的发展,最终还要落实到人才的培养上,特别是创造性人才的培养上”。[33]因此,“三维课程目标”只有“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维度而缺少了智力培养维度,不能不说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理论建构上的重大失误。
从课程理论角度看,现代课程中存在着显性与隐性两种课程。“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维度属于显性课程。它们明了,显性,因而更容易表述,教学中容易操作,效果容易检验。相比之下,智力培养维度则属于隐性课程,它们不明了,隐性,因而难以表述,教学中难于操作,效果难于检验。因此,虽然更为重要,但仍然被忽视了。物理学家劳厄曾经说过:“重要的不是获得知识,而是发展思维能力。教育无非是一切已学过的东西都遗忘掉的时候所剩下的东西。” 按照劳厄所说,“都遗忘掉的已学过的东西”无非就是“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而所剩下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学生的思维能力,是学生聪明的智慧与聪明的头脑。
进一步,依据基础教育的基本规律,“三维课程目标”中的“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维度作为促进学生社会认知发展的重要维度,应当既达成情感、态度与价值观教育,又达成品德、个性教育。包括科学精神、人文思想教育等,都应在课程目标的社会认知维度给予明确确定。在这方面,“情感、态度与价值观” 课程目标差距甚远。
传统发展心理学把品德与个性(或人格)联系在一起,因为品德是个体的道德品质或德性,可是近20年来的发展心理学,因为重视个体社会性发展,或个体社会化的研究,故更多地把品德与社会性联系在一起。道德之所以重要,是由于它有调节的功能。道德调节着主体的行为,从而使一个人完善其社会关系、人际关系和自我修养。道德的调节性,突出地表现在自觉的调节上。道德的调节,既不同于政治和法律,又不同于宗教。它一般地通过良心调节,不具备政治和法律那样的强制性和惩罚性,如果它也具有一定程度的强制性的话,那它往往出自内心自省而产生的内疚、不安惭愧的道德心理,从而调整自己的行为。尽管道德和宗教都讲信仰,但道德信仰具有科学性,不象宗教那样盲从。由此可见,道德调节是一种自觉的调节。[34]
    在我国,德育工作强调人的道德规范与行为准则的教育;在西方,一般指伦理道德以及有关价值观的教育。例如,美国学校德育以‘澄清价值观念’、‘教授道德判断’和‘形成道德习惯’为基本内容。在当前的中国,德育往往指广义的德育,它包括思想教育、政治教育、道德教育和法律教育。德育的内容是用来培养学生思想道德的政治观点、思想观点、法律意识和道德行为规范的;德育的目标不仅使学生的思想品德得到发展,即在特定阶段中培养学生在政治、思想、道德品质方面达到一定要求,而且对于人才的成长,特别是创新人才的成长奠定了可靠的人格基础或非智力因素的基础。[35]当前出现的诸多大学生成长中的事件,再一次证明在基础教育课程目标的制定中,一定要把学生品德的形成作为一个重要维度加以考虑。
与品德相联系的个性(或人格)问题,同样是课程目标没有很好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长期以来,我国教育在指导思想上把全面发展和独立个性对立起来,排斥受教育者独立个性的培养,从而也损害了受教育者的全面发展。我们的教育不能没有统一要求,不能不促进受教育者的社会化,这应当说是正确的、合理的,但问题在于对统一性、社会化怎样理解。教育目的作为社会对其成员的质量规格需求的反映无疑要有统一标准;但统一性不等于一律化、模式化,排斥个性的自由发展。我们的教育无疑要促进受教育者的社会化,但社会化并不排斥个性化。由于我们的教育以统一性排斥个性自由发展,把社会化看作驯服工具化,所以,我们不承认受教育者的主体地位,不尊重受教育者的独立人格,不珍惜受教育者的个人价值,把受教育者只是当作工具,而不是主要当作目的。在这种指导思想下,受教育者就不能生动活泼地得到发展。[36]
    饶毅教授认为,科学教育既要培养学生的创造才能,同时亦要塑造学生健全的人格,“而中国现行教育对此也很难说是全面重视的,教育系统对学生片面灌输竞争成功感,给多代学生走上社会后带来困惑和问题。教师对学生的注视过分依赖于学生在校成绩和‘听话’程度,实际上鼓励了学生片面发展,而且不重视、甚至阻碍有其它特长的不‘听话’学生的正常发展。学生‘听话’也许一时方便了老师和家长,可是对国家和社会造成的结果呢?在旧中国封闭的社会里,培养很多驯服的人,也许对行政管理较方便;但在现在和将来全球经济竞争日趋激烈的形势下,强调单一才能、阻碍其它才能的教育方式岂不是制造长期落后的基础?”[37]可谓单刀直入,切中要害。
胡锦涛同志在清华大学百年校庆大会上的讲话中明确提出:“希望同学们把全面发展和个性发展紧密结合起来。全面发展和个性发展相辅相成。同学们要坚持德才兼备、全面发展的基本要求,在发展个人兴趣专长和开发优势潜能的过程中,在正确处理个人、集体、社会关系的基础上保持个性、彰显本色,实现思想成长、学业进步、身心健康有机结合,在德智体美相互促进、有机融合中实现全面发展,努力成为可堪大用、能负重任的栋梁之材”。[38]
    胡锦涛同志的讲话体现了马克思关于人的全面发展学说的真谛,代表了国家对于学生创新精神和社会认知发展的要求,明确提出了把全面发展和个性发展紧密结合起来的观点。然而,反思“情感、态度与价值观”课程目标,笔者不解的是:为什么课程目标没有把学生的个性发展作为一个重要维度?是不是应该按照教育规律去前瞻性地制订并加以实施。
怎样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培养学生的健全人格?笔者认为,根据班杜拉的社会学习理论,一个非常重要的途径是通过模仿学习并通过强化加以巩固。社会心理学认为,模仿作为一种相符行为,是由非控制的社会刺激所引起的,而不是通过学校或群体的命令发生的。模仿者与榜样的行为往往一致,不仅能再现他们的外部特征和行为方式,而且会形成新的精神价值------心理、兴趣、个性倾向以及行为风格等。[39]模仿学习的基本前提是要有真实、可信和感染力的事例,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寅初的行为典范教育价值与意义便凸现出来。
众所周知,1957年马寅初先生因新人口论而遭到批判,举国围剿。这时,一位举足轻重的老朋友出来圆场,劝他写一份深刻的检查过关。然而,马寅初的表示却是:决不检讨。
马寅初的决绝,令我们想起亚里士多德的名言:“吾爱吾师,吾犹爱真理。”他说:“我对我的理论有相当的把握,不能不坚持,学术的尊严不能不维护,只得拒绝检讨。”[40] 可谓“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日久,共三光而永光。”概而言之,马寅初的人生价值,一半在于他发掘的人口理论,另一半就在于他独立苍茫的健康人格。他的行为正是孟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理想人格的真实写照。虽然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但直至今天,仍能给我们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以有益的启示。

五.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能力培养


在教育教学中发展学生的能力,始终是教育理论和实践的一个重要问题。如何正确地认识和处理这个问题,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并被置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核心地位。
然而,在发展学生的能力问题上,仍然还有一个基本问题至今未能得到很好的解决,这就是能力的结构。由于这个问题在能力培养中处于核心的地位,因此,就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发展。
其实,早在20世纪80年代,藤纯先生就指出;“随着教育改革的推进,培养能力的问题已变成教育界的热门话题。许多教育理论工作者和教学第一线的教师,对什么是能力,怎样培养学生的能力以及知识、技能和能力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和探讨。但是,我们也感到对能力的概念、结构、层次,还处于模糊不清的状态,有待于进一步研究解决。比如,有的书上提出培养学生几种能力,有的提出十几种,有的提出二十几种。据不完全统计,不同方面、不同角度、不同层次的各种提法大约有100多种。在众说纷纭面前,需要通过研究和实验,把能力问题加以系统化、规范化,理出头绪,以便广大教师有所遵循。”[41]
     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十年后的今天,能力的结构问题依然未能得到很好的解决。研究发现,基础教育各学科课程标准在学科能力问题上采用了不同的表述方式。有的采用学科能力的因素表述,有的以科学探究能力来代替学科能力,有的则干脆回避提出学科能力。这种情况表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在培养学生能力问题上远远没有达成共识。有鉴于此,本文拟通过分析不同学科课程标准对能力的表述,尝试提出新的观点,以期对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学科能力发展有所裨益。
在所有学科课程标准制定中,普通高中《数学课程标准》是能力问题处理较好的一个。在能力培养上,高中《数学课程标准》提出“注重提高学生的数学思维能力”,认为“高中数学课程应注意提高学生的数学思维能力,这是数学教育的基本目标之一。人们在学习数学和运用数学解决问题时,不断地经历直观感知、观察发现、归纳类比、空间想像、抽象概括、符号表示、运算求解、数据处理、演绎证明、反思与建构等思维过程。这些过程是数学思维能力的具体体现,有助于学生对客观事物中蕴涵的数学模式进行思考和做出判断。数学思维能力在形成理性思维中发挥着独特的作用”。[42]
    不仅如此,普通高中《数学课程标准》提出“强调本质,注意适度形式化”,认为“形式化是数学的基本特征之一。在数学教学中,学习形式化的表达是一项基本要求,但是不能只限于形式化的表达,要强调对数学本质的认识,否则会将生动活泼的数学思维活动淹没在形式化的海洋里。数学的现代发展也表明,全盘形式化是不可能的。因此,高中数学课程应该返璞归真,努力揭示数学概念、法则、结论的发展过程和本质。数学课程要讲逻辑推理,更要讲道理,通过典型例子的分析和学生自主探索活动,使学生理解数学概念、结论逐步形成的过程,体会蕴涵在其中的思想方法,追寻数学发展的历史足迹,把数学的学术形态转化为学生易于接受的教育形态。” [43]
    尤为难能可贵的是,普通高中《数学课程标准》没有被建构主义之风吹昏头,提出“与时俱进地认识‘双基’”的观点,认为“我国的数学教学具有重视基础知识教学、基本技能训练和能力培养的传统,新世纪的高中数学课程应发扬这种传统。与此同时,随着时代的发展,特别是数学的广泛应用、计算机技术和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数学课程设置和实施应重新审视基础知识、基本技能和能力的内涵,形成符合时代要求的新的‘双基’。例如,为了适应信息时代发展的需要,高中数学课程应增加算法的内容,把最基本的数据处理、统计知识等作为新的数学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同时,应删减繁琐的计算、人为技巧化的难题和过分强调细枝末节的内容,克服‘双基异化’的倾向”。[44]这样的表述,在普通高中课程标准中可谓绝无仅有。
虽然不能认为高中《数学课程标准》在数学学科能力问题上取得了明确的进展,但其 “注重提高学生的数学思维能力” ,“强调本质,注意适度形式化”,“发展学生的数学应用意识”以及“与时俱进地认识‘双基’”等一系列观点,还是在相当程度上贴近了数学能力的本质,对于培养学生的数学能力具有很好的作用。
普通高中《数学课程标准》对于数学能力的处理相对准确并非偶然,它实际上体现了数学教育工作者对于数学教育本质的认识,反映了几代数学教育工作者的研究成果,较好地体现了继承与发展的关系。比如“淡化形式,注重实质” 的见解,就是西南师范大学已故陈重穆教授提出的“极为深刻”的数学思想,并被进一步反映在数学课程标准的制定中。
普通高中《物理课程标准》则采用“科学探究及物理实验能力要求”来代替物理能力的做法,提出“物理学是一门以实验为基础的自然科学。在高中物理课程各个模块中都安排了一些典型的科学探究或物理实验。高中学生应该在科学探究和物理实验中达到以下要求”。
如表2。[45]

表2:科学探究要素及基本要求

[url=http://photo.blog.sina.com.cn/showpic.html#blogid=5b9e7d5d0100u0du&url=http://s1.sinaimg.cn/orignal/56c7e759taeb0d4adecf0]


普通高中《物理课程标准》采用“科学探究及物理实验能力要求”的潜在话语在于,只要按照科学探究的要素进行活动,就一定能培养学生的科学探究及物理实验能力。然而,当仔细分析七个要素时,我们发现,这些要素原本就不是要素而是步骤。


一般认为,要素的意思包括两层:1.构成事物必不可少的因素;2.组成系统的基本单元。具有层次性,一要素相对它所在的系统是要素,相对于组成它的要素则是系统。在系统中相互独立又按比例联系成一定的结构,并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系统的性质。同一要素在不同系统中其性质、地位和作用有所不同。系统中一要素与其他要素差异过大,便会自行脱离或被清除。
显然,要素指事物必须具有的实质或本质、组成部分,相互之间独立并且没有时间与空间的先后顺序关系。根据要素的定义可以发现,科学探究及物理实验的七个要素之间存在时间与空间的先后顺序关系,因此,可以肯定地说,它们是步骤而非要素。也就是说,普通高中《物理课程标准》界定的“科学探究及物理实验能力”不是科学探究及物理实验能力,而是科学探究及物理实验步骤。
如何构建学科能力?林崇德先生指出:“考虑一种学科能力的构成,应该从三个方面来分析。某学科的一般能力是这种学科能力的最直接的体现;一切学科能力都要以概括能力为基础;某学科能力的结构,应有思维品质参与”。[46]
    从林崇德先生的学科能力思想出发,笔者认为,构建学科能力首先需要运用因素分析思想建立一般能力,然后再将一般能力与学科特点进行交互相关,才能得到合理的学科能力。按照这一思想,我们构建了物理能力理论,叙述如下以为学科能力建构的参考。
依据形式教育说与实质教育说相统一的思想,我们认为人的智力,就相当于人的能力的“硬件”,而人们通过练习而巩固的、自动化了的动作或智力的活动方式——技能,也相当于人的能力的“硬件”。由于这两者均是人的大脑的功能,因此,我们定义其为“硬能力”。而人们通过后天学习在大脑中拥有的知识、科学方法所形成广义知识结构----即认知结构,其功能就相当于人的能力的“软件”,因此,我们定义其为“软能力”。
在能力结构中区分“硬能力”与“软能力”有着重要的意义。因为根据这种区分,我们不仅清楚了能力中的智力、技能、知识和科学方法的不同属性,更为重要的是,进一步明确了在能力因素中,智力的提高和技能的形成主要是靠训练而达成的,而能力因素中的知识和科学方法则可以通过传授、探究或发现使学生掌握。由此,我们提出能力的组成结构。[47]
  智力+技能+认知结构(知识 + 科学方法)
能力
上式中的智力包括注意力、观察力、记忆力、思维力和想象力,其中思维力是智力的核心。思维的过程主要有分析、综合、抽象、概括等。思维的形式主要有概念、判断和推理等。技能包括动作技能和心智技能。认知结构包括知识和科学方法。可以用表3概括如下。

表3 :能力的分类及构成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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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认为,“智力----技能——认知结构”能力理论的提出,不仅融合了形式教育说(智力+技能)和实质教育说(知识+科学方法),而且与心理学的理论是一致的。心理学家林崇德先生指出:“在中小学教学中所说的能力,主要是指智力。其核心成分是思维。” [48]“知识,技能和心理能力有密切的关系。知识、技能是构成心理能力的要素。离开知识、技能,心理能力的培养也就成了一句空话。”[49]因此,我们认为,“智力----技能——认知结构”能力理论是一个较好的能力模型,它不仅使形式教育说和实质教育说得到统一,也使长期以来困惑我国教育学理论中掌握知识与发展能力的问题得到较好的解决。


把“智力—技能—认知结构”能力理论与物理学的学科特点结合起来,并根据因素分析“从众多变量的交互相关中找出起决定性作用的基本因素,为建立科学理论提供明确证据”的思想,我们进行了理论建构。
首先,智力中的观察力、思维力和想象力在物理能力中是三个重要因素,而注意力和记忆力则相对不那么重要,可以忽略。其次,技能中的操作技能和心智技能是两个重要的因素,认知结构中的知识和科学方法同样是两个重要的因素。一般认为,物理学科的基本特点包括:1.物理学是一门实验科学,它的根基是实验;2.物理学是一门严密的理论科学,它以物理概念为基石,以物理学定律为主干;3.物理学是一门定量的精密科学,从物理概念转变为物理量开始,它利用种种数学表述手段为理论与实践开辟道路,使物理学的结论可随时加以严格检验;4.物理学是一门带有方法论性质的科学。5.物理学是一门应用科学。
进一步,把上述七个重要因素与物理学的五个基本特征进行交互相关,从而建构出新的物理能力理论。1.观察、实验能力;2.物理想象能力;3.物理思维能力;4.物理运算能力;5.运用物理知识和科学方法的能力。[50]
    上述物理能力理论,不能说是尽善尽美,但从一般能力理论到学科能力理论的研究思路,以及因素分析与交互相关的思想,都使这一理论体现了理论思维的特点,为今后建构更为完善的物理能力理论奠定了基础。就物理能力理论本身而言,也体现出了独特的理论内涵。比如,物理能力理论中包含了物理想象能力,这是以往物理能力理论所没有的。从物理学的学科特点看,想象是物理智慧中最活跃、最富有传奇色彩的成分。正如爱因斯坦所说:“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着世界上的一切,推动着进步,并且是知识进化的源泉。严格的说,想象力是科学研究中的实在因素。”[51] 2009年,教育进展国际评估组织对全球21个国家进行的调查显示,中国孩子的计算能力排名世界第一,想像力却排名倒数第一,创造力排名倒数第五。在中小学生中,认为自己有好奇心和想像力的只占4.7%,而希望培养想像力和创造力的只占14.9%。因此,把物理想象能力作为物理能力的一部分具有重要的意义。
上述情况表明:在基础教育各学科课程标准的学科能力制定问题上,似乎存在着一种有意无意躲避学科能力的做法。反映在课程标准上,则是学科能力的缺失。这种做法也许外行看不出来,但真正的内行则一目了然,完全明了其中的缘由。实际上,在课程标准制定中回避学科能力的行为,无非就是一种明哲保身的做法,担心可能引起学术争论,可能承担相应的责任。但是,另一方面,也许根本不清楚学科能力的本质,不敢涉及学科能力领域,恐怕才是其中最为根本的原因。这样做也许自己是撇清了,可是学生的能力培养怎么办呢?
六.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教学评价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与课程评价是一对相互关联的关系。课程改革是课程评价的基础,而课程评价则促进课程改革的发展。在我国现阶段的基本国情下,在相当长一个历史时期内,考试尤其是高考仍然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评价的主要方式。
全国高等学校招生统一考试是由合格的高中毕业生参加的大规模选拔性考试,其目的是每年从数百万考生中选拔出一定数量的考生进入高等院校进一步深造。因此,高考注重能力考察,通过考察考生的知识及其运用知识解决问题的能力来鉴别考生。按照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与课程评价的关系,基础教育课程实施的能力理论与基础教育课程评价的能力理论在逻辑上应当具有一致性,甚至完全相同,这是保证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健康发展的必要条件,也是基础教育课程评价的规范要求。但实际上,我国基础教育各学科高考《考试大纲》的能力要求与各学科《课程标准》的能力要求完全不相同,呈现出两驾马车各行其道的奇怪状况,而且这种状况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伊始,就一直没有改变。为了说明这种情况,我们以物理学科为例加以阐述。
全国高考物理命题委员会通过征求有关专家的意见,分析物理课程在中学教育中的地位,在比较各学科特点及其对学生素质和能力发展贡献的基础上,根据物理学科的特点和需要,从中学物理教学和高考命题的实践经验出发,提出了五个方面的能力要求:理解能力、推理能力、分析综合能力、应用数学处理物理问题的能力以及实验能力,并通过描述性的说明,解释每一种能力的具体表现,界定该能力的含义。[52 ]
的确,对于能力理论而言,目前尚无公认的令人信服的能力理论体系,包括比格斯提出的“可观察学习成果结构分类法(SOLO Taxonomy)”,虽然较为成功地从 “质”的角度制定出了评价论文式试题认知水平层次的方案,但这种体系也不宜作为能力目标要求。清代龚自珍有“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俊语,我们认为对于物理能力的建构也应该采取宽容的态度,不能一律奉某一理论为圭臬。尽管如此,《考试说明》采用“征求意见,分析地位,比较特点,根据需要,依据经验”方法建构的物理能力,也只能称为经验总结而非真正意义上的能力理论。
物理高考大纲关于物理能力要求的不足是显而易见的。其中尤为明显的是,考试大纲中的能力要素中缺少了抽象和概括。事实上,抽象在科学认识的形成过程中是极其重要的。因为在现实世界中,任何一个问题都是原始问题,只有通过科学的抽象,才能形成科学的问题,才能进一步研究下去。概括同样是非常重要的。林崇德先生指出:“思维最显著的特点是概括性。思维之所以能揭示出事物的本质和内在规律性,主要来自抽象的概括过程,即思维是概括的反映。”[ 53 ]由于“概括在思维过程中的地位以及概括能力在现实中的作用与重要性,所以,概括性就是思维研究的重要指标,概括水平就成为衡量学生思维发展的等级指标;概括性也就成为思维培养的重要方面,思维水平通过概括能力的提高而获得显现。学生从认识具体事物的感知和表象上升到理性思维的阶段,主要是通过抽象概括。因此,发展学生的概括能力,就是发展思维乃至培养智力与能力的一个重要环节。”[54]
    在物理能力的研究中,由于面临更为复杂的情境和多种因素的交互影响与作用,因此,理论思维就尤为重要。对于理论思维,恩格斯曾明确指出:“经验自然科学积累了如此庞大数量的实证知识材料,以至于在每一个研究领域中有系统地和依据材料的内在联系把这些材料加以整理的必要,就简直成为无可避免。建立各个知识领域互相间的正确联系,也同样成为无可避免。因此,自然科学便走进了理论的领域,而在这里,经验的方法就失效了,只有理论思维才能有所帮助。”[55 ]这样,恩格斯不但强调了在相同领域内对材料加以系统整理的必要,而且提出了一个重要的思想——认为需要在不同知识领域之间建立相互联系,而这种联系又只有通过理论思维来实现。
对于物理能力理论的研究,人们常常有意无意地运用静态或动态的理论观点。前者把物理能力理论的研究看成一种提供系统知识的活动,作为一种对所观察的物理教育现象进行解释的方式。因此,静态观点强调现有的知识、理论、假设和原则,并设法在此基础上增加新的知识。动态的观点则与此不同,它承认现有知识的重要性,但主要把它作为进一步研究与理论发展的基础,它强调理论和相互关联的概念图式,并以此开展进一步研究。
采用静态还是动态观点进行研究,会直接影响物理能力理论研究的思路和实际效果。以静态的观点从事研究,就比较忽视对以往研究的总结和理论基础的构建,缺乏清晰的理论思路,把研究看成“前无古人,今无同类”的孤立活动。其结果往往是只满足于对某些物理教育现象的描述和解释,既忽视自身的理论发展,又不重视同一研究领域中有关研究之间的比较与沟通,因而缺乏外部效度。而动态观点则注重理论基础的构建,并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形成进一步研究的明确思路,从而使所建构的物理能力理论具有较高的外部效度。
如前所述,《物理课程标准》则提出了科学探究能力的的七个要素:提出问题;猜想与假设;制定计划与设计实验;进行实验与收集证据;分析与论证;评估;交流与合作。并通过描述性的说明,界定了该能力的要求。
笔者认为,无论是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角度看,还是从基础教育课程评价的角度看,物理高考《考试大纲》和《物理课程标准》分别提出内涵不同的能力要求都不能认为是一种合理的状态。事实上,上述二种物理能力理论应当是统一的。也就是说,不可能存在着二种不同的物理能力理论。
长期以来,我国物理教育一直存在着“题海战术”现象,这种情况到目前为止,可以说基本上没有多大改变。虽然许多教师在教育实践中努力纠正这一现象,然而,还应当清楚地认识到,由于物理高考《考试大纲》物理能力理论的缺陷所导致的“题海战术”倾向,至今未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进一步,《考试大纲》物理能力的缺陷,直接反映在高考物理的命题指导思想上,具体表现为对习题的推崇。高考物理命题委员会认为:“做题是非常重要的。我们主张要做题,但并不赞成搞题海战。因为题海战盲目追求解题的数量,不重视解题的质量,使学生根本来不及对习题以及与习题有关的问题进行思考。” [56 ]
    应当说,对于原始问题,高考物理命题委员会也有一定程度的认识。比如,1984年的高考题“估算地球大气层的总重量”就是一道很好的原始问题,1994年进行的第二次测试也包含了许多原始问题。对于这种试题,高考物理命题委员会认为:“这类试题可以测出学生较高层次的能力水平,如想象能力、独立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数学能力、语言表达能力等,对学生的学习潜质有较好的预测作用,有利于选拔学生。但如果用的不恰当,则会带来一些困难。与这种试题类似的题目在高考中应用要十分慎重。到底怎样做才恰当?很值得进一步探讨和研究。”[57]
    显然,对于如何应用原始问题,高考物理命题委员会表现出了投鼠忌器的心态。一方面,充分肯定原始问题“可以测出学生较高层次的能力水平,有较好的预测作用,有利于选拔学生,很值得进一步探讨和研究”。另一方面,又担心“会使平均成绩下降,对中学物理教学的现状造成冲击”,最终得出“高考目前只能以习题式的考题考查学生能力”的结论。[58 ] 正是由于高考物理命题的习题化导向,使得目前的高考不仅未能将学生的物理能力有效地考察出来,而且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我国物理教育长期存在着低效能状况。
高考既具有选拔功能,又具有引导功能。在这个意义上,高考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指挥棒”。在肯定高考积极作用的同时,实事求是地评价高考物理能力理论及命题导向存在的问题,不仅有助于高考物理命题的改进,而且有助于扭转中学物理教育中的“题海战术”现象,这显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除了中学各学科《高考大纲》和《课程标准》分别提出内涵不同的能力要求,使得教学与评价不接轨之外,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评价中存在的另一个严重问题是:目前的评价完全没有把学生实验动手能力置于特别重要的位置,这表现在高考的物理、化学、生物等理科考试的实验命题上。虽然随着我国国民经济的发展与综合国力的大幅度提高,我们早已具备了在高考中进行实验操作能力考察所需的仪器、设备与条件,但由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观念的落后,实验操作能力考察纳入高考甚至都不曾形成一种教育理念,更诓论真正进入高考实际考试。由于基础教育中实际存在的“考什么,教什么”的现象,因此,针对高考实验考试“纸笔测验”的形式,目前在教学中以讲实验(甚至背实验)代替做实验的现象仍然普遍存在,这是严重偏离基础教育培养目标的。这从另一个方面说明,目前的高考在引导功能上距离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评价要求仍有相当距离。
由于传统与文化的原因,一般来说,西方文化较为重视实验及实验人才的培养,鼓励能动手的人脱颖而出。中国传统文化则相反,重理论轻实验,忽视实验人才的培养。在中国古代,长期占统治地位的儒家文化视科学技术为“奇技淫巧”,孔子就曾说过“君子耻于器”。意为有教养的人应当把动手当作一种耻辱。这种思想尤为歧视那些具体动手的人,以至于今天,中国的社会、家庭,甚至舆论导向都普遍存在这种倾向。反映在教育领域,则是学生“不看显微镜,也不看望远镜,只会使用全自动对焦的照相机”。[59 ]
    高考不重视实验动手能力考察的倾向已经在教育实践中产生了严重的后果。前不久,来自台湾的清华大学教授程曜,针对清华学生对待实验的态度与实验能力发表评价。他说:“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不喜欢动手。不但千方百计逃避动手,还会去耻笑动手的同学。作为老师的我,千方百计的强迫他们动手,甚至不惜以退学要胁这些学生。我必须承认,即使这样,仍然所获不多,或者面临损坏设备的风险。我们发现,学生有各式各样的理由不动手。背后的原因往往很简单,除了考试,他们几乎什么都不会动手。为什么会这样?首先,中国传统士大夫的形而上观念,根深蒂固。在整个学习过程中,很多老师也不知道如何动手,由小学到大学一路因循下来。再者,现代的电脑普及,又有很多网路新贵产生。这种弄不坏、不必负责任的玩具,反而给了他们很大的动力。还有,动手的分数通常不好评价,老师会送分。学生花很大劲学习动手,不如一个计算所得数字的成本效益高。老师不重视动手评价,学生当然不会重视动手。系里和老师的研究室里,没有摆满手册和厂商零件目录,学生当然除了玩软的不能玩硬的。学生最常找的不动手理由,就是设备不够好或者没有设备。我们发现,最好的设备给他们,他们也不用,更何况让他们自己建造设备和修设备。”。[60]与程教授一样,我们每位教师不妨自问:自己所教学生的是否喜欢做实验?动手能力如何?恐怕大多数人的回答与程曜教授是一样的。
怎样改变中国教育中不重视实验的倾向,杨振宁教授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值得讨论的问题。在他看来,关键是要树立一种新的价值观念,在这种观念中,对于理论与实验的关系,要把实验放在基础的位置上,即使是对于一个纯粹的自然科学理论工作者,不仅要对实验科学本身有相当的了解,而且要理解实验工作者,要“知道他们的困难,他们急一些什么事情,他们考虑一些什么事情。换言之,即要领略他们的价值观念”。[61]这种新的价值观要成为一种社会风尚,使得大家在观念上重视科学实验,并且创造出一种优越的环境,使具有实验天才的人才迅速成长。此外,中国教育体制的改革要使教育与社会的关系更加密切,培养出来的人是社会发展最需要的人,这就要求在教育改革的各个方面和不同层次上,把培养学生的动手能力、实验能力放在相当的地位,给予足够的重视。这是因为,在一定意义上说,一个不愿意动手的民族,是没有前途的民族。
笔者认为,杨振宁教授的见解无疑是正确的,但真正要使重视实验的价值观念成为社会风尚,其必要前提就是要在高考中进行实验动手能力的操作考察。不迈出这样关键的一步,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的所谓“科学探究”、“研究性学习”等都还只能是流于形式,反映在教学上,其结果仍然是“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不喜欢动手”。


基于严肃而认真的学术规范审视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十年历程,笔者从内心深处生发出诸多忧虑与不安,感慨良多:有二亿多中小学生参与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理应做到理论建构科学、严谨、规范,实践活动稳妥、扎实、有序。然而,匆忙铺开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却存在着教学走向有问题、国情学情不考虑、理论基础不成立、课程目标不合理、能力培养不到位、教学评价不接轨等诸多问题,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前景堪忧。有鉴于此,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需要重新定位,唯有如此,才能使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回到符合教育规律的正确轨道。
[注释]
[1] [30][45]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普通高中物理课程标准(实验)[S].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3: 72.
[2] 查有梁.论新课程改革的“软着陆”[J].教育学报,2007,(2).
[3] [11][13][14]张奠宙. 期盼中国教育科学研究具有“大国”风范[J]. 教育科学研究,2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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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Feynman R P. Surely You’re Jokin ,Mr. Feynman ! [M].NEW  YORK:W.w.Norton & Co.1985.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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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朱慕菊.走进新课程与课程实施者对话[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117.
[31] 瞿葆奎、施良方.形式教育与实质教育(下)[ 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1988,2:35。
[32][苏]列•符•赞可夫著.俞翔辉、杜殿坤译.教学论与生活[ 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1984,14。
[33][34][35] [39] 林崇德.教育与发展[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373.
[36] 王道俊,王汉阑主编. 教育学[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2,373.?
[37] 饶毅.健全人格和创新精神[N].人民日报, 1999-04-17(06).
[38] 胡锦涛同志在清华大学百年校庆大会上的讲话
[40] 闻一,黑白墓碑上的赫鲁晓夫【J】.俄罗斯文艺,2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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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林崇德.论学科能力的建构[ 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7,(1).
[47] 邢红军,陈清梅.论“智力—技能—认知结构”能力理论[ J]首都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05,(3).
[48][49][53][54] 林崇德.学习与发展[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36.
[50] 邢红军,陈清梅.论物理能力基本理论的研究[ J]首都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06,(4).
[51] 爱因斯坦. 爱因斯坦文集. 许良英,李保恒,赵中立,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7,284.
[52] [56][57][58]高考物理科命题委员会“八五”科研课题组.高考物理能力考察与题型设计[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141.
[59] [60]程曜.除了考试,他们不会推理,不敢提问题,不愿动手[N]. 新华每日电讯,2005-07-10(05).
[61]高策.走在时代前面的科学家——杨振宁[M]太原:山西科学技术出版社,1999,421.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02:16
让人冷静的课改“逆风”
南京市教育科学研究所所长
刘永和

在南京市高中教师资格认定面试期间,偶尔翻阅了《教育科学研究》2011年第4期的一篇长长的文章:《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因为教师资格面试严格而紧张,只能粗粗翻阅,已经发现批评的尖锐,有些观点和论据确有道理。面试结束,迫不及待地深度阅读,于是有了一些想法,列举出来,但愿不要混淆大家的视听。
中国的课程改革“善良”的初衷。和世界上许多国家一样,中国也把素质教育的希望寄托在课程改革的身上,因为,多年来的教育方法的改革事实上没有看见什么实效,而课程改革是“上位”的改革,改革应该是应该逐步深入,从低级到高级的,课程改革应该是一种发展和进步。站在世界的高度,借鉴先进的经验,批判中国的旧制,改造基础教育,从而达到提高质量,培育新世纪复合型人才的目的,因此,新课改革原本“善良”。
中国的课程改革“风暴式”推进。教育集权制的国家和地区,都习惯于自上而下的“风暴式”推进,这有别于西方的自下而上的改革。中国台湾1982年有课改的动议,然后课改方案三上三下进行论证,1992年开始在全台实施,也是“风暴式”推进。这样的推进形式速度快,效率高,力度大,适合中国的人口众多、地域广泛、机构重重、有时还会有“天高皇帝远”的情况的国情。课程改革是这样,其它的改革也无不是这样。“风暴式”推进也有弊端,必然是“一刀切”,必然是“齐步走”,当然也就难以因地制宜,因人而异。
中国的课程改革有似一声“春雷”。中国的教育深受科举制的影响,教育和经济地位、社会地位紧密相连,因此,和人的发展,和人的健康成长的关系越拉越远,甚至,从某种角度看,已经影响甚至摧残着青少年的健康成长,如同现在的竞技体育一样,奖牌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差,中小学学生身体素质还在下降就是一个明证。而且,长期以来,中国的闭关自守、固步自封也使得中国教育在理论的层面和实践的层面逐渐落后于西方发达国家。中国教育在新世纪到来的时候,确实需要一次“疾风暴雨”,确实需要一声警醒世人的“春雷”,而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从某种程度上达到了这样的目的。至少,人们开始怀疑过去的教育,开始研究西方的教育,开始寻求新的教育。不承认这一点,也不是唯物主义者,也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中国的课程改革出现“十年之痒”。新课程改革已经十年了,课改“十年之痒”在世界上发生过多次,19世纪末西欧的“新教育”运动,高举课程改革大旗,进行课程改革,十年之后宣布停止,理由是教师“跟不上”。台湾课改十年之后也有人总结为“十年课改,一事无成”,台北教育学院欧用生教授写了一篇批判性文章,批判台湾的课改是“披着羊皮的狼”,即看样子像“进步主义教育”,实际上还是“技术主义教育”。一般来说,十年是一个从兴奋到冷静的周期。中国的课程改革也已经十年,出现“高原反应”实属正常。而“高原反应”主要来自于对于目标的怀疑,对于理论的怀疑,对于方法的怀疑,对于评价的怀疑,特别是对于评价,课程设计有一定的操作性,评价却还在酝酿之中,这样的课程改革缺少了质量的监控,当然危险。
中国的课程改革本身需要“改革”。任何改革都是一个渐进的过程,课程改革也是这样,在改革教育、改革课程的时候,也需要改革自己。从事物发展的角度看,事物总是从低级到高级地发展,这期间一定有变革;从行动研究的角度看,在发展的过程中,应该要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课程改革问题已经逐步显现了,有些已经明明白白摆在教育者面前了,我们必须回答。
一是教学目标问题。现在的教学目标很杂乱,几乎无所不包,“三维教学目标”是否符合教学实际?“三维目标”是否在课堂教学中同等重要?是不是需要同等用力?我怀疑,这样的目标都能达成,其它工作可以不做了?教学可以取代教育了?我以为,教学目标还是具体一些,实在一些为好,只有这样,教学评价才能有效,教学才能健康发展。
二是国家教材问题。过去,学校使用的是部颁教材,是权威的教材,而且,这样的教材是根据全面发展进行精心设计、不断修订、不断完善的。现在,教材也出现多样化了,人教社、苏教社都出版了教材,也许还会出现什么教育出版社的教材。教材是不是越多越好?选择的余地是大了,但是班级授课制决定一个班级不可能使用多种教材,因为教师无法教学;一个学校、一个地区、一座城市不可能使用多种教材,因为无法进行质量检测;美国也意识到了教育州治,评价不一,造成质量严重不平衡;而且,教材编写混乱,必然造成质量下降,选来选去都不是优秀教材。教材编写是不是一个专业?如果是,那么应该有专业人员去做。让教材的执行者变成教材的编写者,愿望是好的,做法则应该商榷。
三是教学方法问题。教学方法的选择与改造取决于教学目标和内容以及进度,不可能有一种什么方法可以包打天下。教学方法应该在扬弃中改革与发展,需要革新,不需要革命;接受式学习依然有其合理性,探究式学习也有其低效的弊端,合作学习应该恰当使用而不能过度使用,社会实践也需要适可而止,因为中小学生接受基础教育,大多还是间接知识和经验。我们可以倡导某种教学方法,但是不可以神话它,更不能以此排斥其它教学方法。
四是教学手段问题。教学手段是为教学目标服务的,手段本身不是目的,而现在有些地方拿手段当做目的,以为没有使用计算机、多媒体等先进的教学手段就不是优秀的教学,就不可能实现有效教学,这是一个天大的误解。当前教育信息化某种程度上已经影响了教学目标的有效达成。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教学目标的达成度就是评价教学手段优劣的主要标准。
五是教学评价问题。专家学者应该致力于新课程评价的研究,拿出一套科学的、合理的、简单易行的、可以操作的评价方案来,而不是拿出所谓的评价理论来,诸如目标取向的评价、过程取向的评价、主体取向的评价,等等,有的简单易行却不尽合理,有的科学合理却难以操作,这些评价的理论,专家学者进行讨论当然可以,用来指导课程改革就有些滑稽了,这些评价理论对于一线教师来说有什么用呢?如果,有人提出取消考试,那么,请他拿出更加科学合理的评价方式来。过程与方法难以评价,情感态度价值观不可检测,那么,作为目标实施了没有,实现了没有,我们都不知道,于是也就成为摆设。
课程改革一定基于文化背景,课程改革一定与社会发展同行,因而一定是一个长期的渐进的过程,任何一蹴而就、一成不变的想法都是肤浅和幼稚的。



2011年5月15日


附:《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

【编者按】我国于21世纪初开始实施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至今已持续十年之久,有成功的经验,也要亟待解决的问题,非常必要对本次改革进行全面总结和分析,以进一步推动改革的不断深化和发展。为此,本刊特刊发《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一文,希望有更多的专业研究者、学校管理者和广大一线教师参与讨论和分析。对此,本刊将予以持续关注。


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
《教育科学研究》2011.04期
邢红军  首都师范大学物理系
教授
博士

[
要]遵循教育的基本规律与严肃的学术规范,依次从课程改革的评价总揽、课程理论、教学方式、课程内容、训练形式和研究范式诸方面,对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进行认真检讨与深刻反思,并得出结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教学方式、教学内容、训练形式及研究行为均存在需要认真反思的问题。有鉴于此,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需要重新定位,唯有如此,才能使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回到符合教育规律的正确轨道。


新千年肇始的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已逾十年。改革伊始,社会贤达诸君就围绕课程改革诤谏、博弈,拳拳爱国之心可以殷见,争论之声至今不绝于耳,可谓前所未有。究其原因,一方面缘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无可比拟的重要性——不仅关乎国家的前途与命运,而且关乎每一位学生的发展与未来。另一方面缘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某种程度上的荒谬性——以建构主义作为改革的指导理论,以科学探究作为教学的主要方式。作为一个两亿多中小学生参与的、国家层面的教育改革,以如此未经实践检验可行的理论(建构主义)和未有成功范例佐证的方式(科学探究)指导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令人难以置信并深感忧虑。秉承“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古训,笔者基于物理学、教育学和心理学的学术训练,结合中学教学、大学教学和研究生教学的经验与体会,遵循基础教育的基本规律与严肃的学术规范,就我国当前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若干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发表个人见解,文责自负,期望方家不吝指正。

一、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评价总揽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方向对与错?指导理论行与否?这是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大是大非问题,也是此次课程改革决然不能回避的尖锐问题。对此,任何模棱两可、左右逢源的回答都是不负责任的。对这个问题的准确回答,说到底,须由课程改革的实践来说话。作为一项基本的学术判断,可以说,任何一项课程的改革方向、指导理论与改革实践都存在着因果关系。确切地说,方向正确,理论可行,就一定会在实践中获得好的效果。然而,因果关系虽然成立,“因”“果”好坏的判断却南辕北辙,殊难达成共识。因此,围绕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理论与实践良莠的争论,就一直未曾止息过。

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专家工作组”组长钟启泉先生认为:“我国课程创新本着‘全球视野,本土行动’的准则,致力于一系列课程教学概念的重建,卓有成效地介入我国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实践,并从实践层面不断汲取鲜活的经验”。“短短三年来,一系列教育、教学的概念正在我国得到重建。比如说,我国教育界的‘课程’概念已经从‘课程即计划’的静态课程观走向‘课程即体验’的动态课程观,一线教师的认识明显地经历了四个关键词的演进过程:‘预设→生成→预设和生成→预设为了生成’。显然,这种课程概念的进步已经远远超越了灌输‘现成知识’的‘预设论’,亦即所谓的‘知识百宝箱’论。我国的课程创新正在一步一个脚印地推进:由《改革纲要》生成了《课程标准》;由《课程标准》生成了多版本的中小学教科书;由多版本的教科书生成了有声有色的新课程实施,开创了我国课程创新的崭新局面。这种大好局面不仅受到全国教育界内外的欢迎,而且得到国际课程学界的高度评价。因此可以说,这几年来课程教学转型开始‘从理论走向实践’,我国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正在大步前进”。[1]

北京师范大学王策三先生对此却持相反的观点:“在新一轮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有的专家提出要大张旗鼓地开展一场‘新课程理念’‘概念重建运动’……要对现行的课程和教学实行‘大破大立’,‘重起炉灶’,‘范式转型’,要从知识本位、学科本位转变,要改变过于注重知识传授的倾向,始终把学生处于中心地位,学生的学习方式要由‘接受’转变为‘探究’……原有的教育学中一系列的课程教学基本概念都是过时了的、错误的,都必须重建”,然而,“随着‘重建运动’的开展,越来越多的教育工作者产生困惑,进而提出质疑、批评、忠告,进行抵制,乃至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有的科学家尖锐批评课程改革‘新理念’导引下的学科‘新课程标准’,好比‘一间房子里挂满各种美丽的装饰,却把承重墙推倒了’,表现出‘非常明显的错误,而且后患无穷’,需要‘悬崖勒马’。一些科学院院士、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以多种方式呼吁,要求停用或修改‘新课程标准’,调整推行的做法”。此外,“还有所谓‘专家叫好,教师叫苦,学生喊冤’,也是一种有代表性的说法”。[2]

除了上述双方的激烈论辩外,还出现了第三方的声音,如程少堂的《第三只眼睛看课改——中小学课改四年的回顾与反思》(以下简称“程文”)。作者作为中学教学一线教师,基于亲身体验,“试图用辩证的眼光,对小学初中课程改革的经验和教训进行全面的回顾与反思,以期引起大家的关注,特别是希望引起正在推动高中课程改革的同仁们的关注”[3]。文章包括两部分:一是课程改革的经验;二是课程改革的教训。

程文将小学和初中课程改革的经验概括为三大解放:解放了学生,解放了课堂,解放了教师。(1)解放了学生。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首先表现在学生变得爱学习了,其次是学生的综合素质提高了,具体表现在四个方面:搜集和处理信息的能力提高了;交流和表达的能力提高了;质疑和创新的能力提高了;动手实践能力提高了。(2)解放了课堂。过去的课堂教学目标只重视结论,课改则把过程、方法视为课堂教学的重要目标,尽量让学生通过丰富多彩的认识过程来获得知识。过去的教学只注重知识的授受,而课改则努力使课堂教学过程成为一种愉悦的情绪生活和积极的情感体验。(3)解放了教师。首先,课改使教师的学生观、课程观、教学观发生了改变。学生观的改变主要体现在确立了学生本位的观念,突出了学生在教学过程中的主体性。课程观的改变主要体现在教师不仅明确了新课程的民主性、科学性,并使之转化为教师的自觉行为。教学观的改变主要体现在教师逐步形成了“教学是一种对话”的意识,从而达到师生共识、共享、共进,实现共同发展的过程。

程文将小学和初中课程改革的教训概括为:形而上学猖獗,形式主义盛行。具体表现为“四个满堂”和“四个虚假”。

“四个满堂”即“满堂问”、“满堂动”、“满堂放”、“满堂夸”。“满堂问”:有的教师把新课标提倡的“对话”理解成“问答”,于是把过去的“满堂灌”变成“满堂问”,零零碎碎的、毫无启发性、毫无智力价值的问题充斥课堂。“满堂动”:有的教师把新课标所提倡的“活动”形式主义化,于是课堂上学生一会儿忙活这,一会儿忙活那,教室里乱糟糟、闹哄哄,还美其名曰“动中学”、“做中学”。“满堂放”就是满堂放课件,出现了让人担忧的现象:一是装点“门面”的多媒体教学;二是“翻版式”的多媒体教学;三是多媒体用得过多过滥。“满堂夸”即满堂表扬。有的校长和教师理解成对学生只能表扬,不能批评,于是,有的教学过程充斥着对学生的廉价夸奖,无论学生的表现是值得表扬还是不值得表扬。

“四个虚假”即“虚假地自主”、“虚假地合作”、“虚假地探究”、“虚假地渗透”。“虚假地自主”:主要表现在把学生的自主学习等同于“自己学习”。在有的课堂上,教师一味强调学习内容由学生自己确定、学习方式由学生自己挑选、学习伙伴由学生自己选择,使课堂活动沦落成一种“自流活动”。“虚假地合作”:一些教师片面追求课堂小组合作学习这一形式,对教学目的、教学时机及教学过程没有进行认真的设计,只要有疑问,无论难易及价值,都要进行小组讨论。讨论过程中,优秀者的意见和想法代替了小组中其他学生的意见和想法,学习成绩差的学生成了讨论中的“三陪”——陪听、陪说、陪造气氛。“虚假地探究”:其表现主要有二,一是将探究“泛化”,就是无论什么内容都拿来探究一番,从而导致探究的浅层化和庸俗化;二是把探究神化,即把中小学生的探究活动无限拔高,使学生的好奇心和探究欲望丧失。“虚假地渗透”:有一些教师脱离具体的教学内容和特定的情景,孤立地、生硬地、贴标签式地进行所谓的情感、态度与价值观教育。尽管有些教师这样做得还很卖力,但效果却既空洞又无力。

程文认为需要特别提出并加以强调的是,在新课改进程中,一些乔装打扮的陈腐之见以新观念的面目浮出水面,堂而皇之地招摇过市。例如,教学中“注重知识传授”,根本、永远不存在“过于”的问题(王策三语),但遗憾的是,我们到处都能看到一种“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在我国当下的教育界汹涌澎湃,“知识不再重要”、“知识不是目标”、“知识不是目的”、“不要再抓知识点了”之类的所谓“新观念”大行其道,似乎是谁讲“重视知识”谁落后。这种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如不得到有效遏止,后果不堪设想。程文甚至认为,如果说前几年的课改存在着的真正落后的旧观念和旧做法顽强地否定新课改的问题,那么,几年后的今天,最大的问题也许是,新课改中日益泛起的形而上学和形式主义倾向有可能否定乃至葬送课改自身。最后,程文作者套用一句名言来结束他的文章:课改,我爱你!但是你要小心啊![4]

基于现象反映本质的认识论观点,笔者得出结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效果是不好的,大方向是有问题的。

二、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

当人们一般性地谈论到课程教学改革的时候,但凡有过一定教育经历的人都会多多少少地有自己的看法。然而,大多数看法的根据是什么?这些看法是不是多处于对现象的描述阶段?又有多少深入到本质的层次?这些疑问就引出了关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这一严肃的话题。

事实上,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负责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某些教育学者对自己所从事工作的复杂性和艰巨性缺乏真正的理解,至少可以说,从他们的研究行为来看,更像是在干“掮客”的行当而非从事一项“具有挑战性的和有意义的事业”。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们仅具有教育学知识,而不具有科学知识,这导致他们对近百年来科学教育领域所发生的、对基础教育教学工作影响深远的发展变化知之甚少。诚如傅斯年所言:“教育学家如不于文理各科之中有一专门,做起教师来,是下等的教师;谈起教育——幼年或青年之训练——是没有着落,于是办起学校自然流为政客。”[5]话虽听来有些偏激,实则不无道理。

坦率地说,“没有着落”的某些教育学者,是一群既不懂微积分,又不懂矢量分析,更不懂量子力学和相对论的学者,这导致他们不可能真正认识到,研究如何科学有效地、在智力和文化的意义上理智地把知识传授给下一代,不仅是一门真正意义上的学问,而且是一门比科学本身更加复杂的科学。也正是因为缺乏起码的科学训练,导致他们不明白科学的基本事实、基本理论、基本方法的来源、形成与发展以及实验验证的要求,而这些作为科学研究的规范,在一定意义上是科学研究的“紧箍咒”,每一个接受过科学训练的人,都会在科学研究中自觉不自觉地遵循之。而缺乏基本科学训练的人则不在此规范的行列,他们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大胆“引进西方的理论碎片进行拼装与重构”,“盲目地将国外的理论进行翻译和组装”。于是,“建构主义”就登堂入室,成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

建构主义对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影响主要来自于建构主义知识观,在此基础上,衍生出所谓“科学探究”的教学方式并对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理论与实践产生了消极的影响。

何谓建构主义知识观?建构主义认为,科学知识的获得是科学家根据现有理论(原有知识)来建构科学知识,建构主义强调科学知识是暂时性的、主观的、建构性的,它会不断地被修正和推翻。建构主义知识观认为不存在普遍、永恒的知识,任何知识都具有个体性、社会性、情境性和相对性(主观性)。显然,这种知识观是对传统的基于客观主义的理科课程和教学理论的巨大挑战。根据建构主义知识观,科学教育中不能把知识作为预先决定了的东西教给学生,不应要求学生死记硬背知识,而应由他们自己来主动建构,以自身的经验为背景,分析知识的合理性,完成对知识的建构。

钟启泉先生提出:“知识不是游历于认识主体之外的纯粹客观的东西,知识是由认识主体与外在世界进行社会互动,即个体与社会文化价值互动的结果。特别是就‘学校知识’的建构(知识习得)而言,乃是课堂情境的教学过程中师生互动的历程与结果。教师的知识无法硬生生地‘灌输’给学生,必须靠学生自己建构知识”[6],彰显出强烈的建构主义课程改革取向。然而,建构主义理论中那些反常规科学观念的哲学观点(如科学知识是相对真理,不是绝对真理;科学理论是科学家头脑建构的东西,不反映客观存在)很容易导致忽视知识基础的倾向并引起教学中的偏激与放任。如,《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中关于“改变课程过于注重知识传授的倾向”的课程改革目标,就反映了建构主义理论忽视知识基础的倾向。

事实上,即便在产生近代科学的西方,建构主义的偏激化在文化和教育层面上的潜在危害已经被许多学者所认识。英国伦敦大学皇家学院教授、科学教育专家约翰逊·F.奥斯本(Jonson F. Osborne )指出:“‘知识都是由个人建构的’这句名言,实际上只不过是简单的、不言而喻的陈词滥调,而知识建构过程的操作层面上的问题才是复杂的、重要的和需要认真研究的”;“建构主义理论几乎一致地认为,知识是由个体制造、生产与创造的,因此对传授式教学全盘否定。然而,事实上科学的认识论与用什么方法来学习科学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因为那样‘就像说非要写诗歌才能学习诗歌一样’。两者之间最多也只有部分联系”;“建构主义认为,对知识持客观主义观点会导致把教的过程看成为讲授的过程、学的过程看成是记忆与复述过程。也许这种现象今天确实存在,而且存在于许多地方,但这并不应该必然导致建构主义的做法。客观主义与死记硬背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逻辑的联系。因而,科学的本质没有必要强加于对科学的教与学的本质上,因为前者是关于科学的性质的哲学问题,而后者是关于用最好的方法去教育非科学家们的教育学问题”;“正像传统的、客观主义的教师们经常不注意去组织安排学习过程以使之呈现积极的方式,建构主义教学法的提倡者们没有认识到展示及示范的作用。教师们被要求‘协商’、‘促进’、‘合作建构’、‘调节’、‘社会化’、‘提供经验’、‘引入’、‘提供科学的文化工具’,但绝不能讲授”。[7]针对建构主义的上述观点,奥斯本特别告诫:“这里需要有一个理智的清醒的认识,即建构主义的科学观没有解决任何关于科学怎样教的问题。这就像推断客观主义一定意味着讲授法的错误一样,认定相信建构主义就意味着所有的知识都必须通过协商才能获得也是一个谬误。”[8]

与建构主义知识观相对应的是客观主义知识观。客观主义知识观认为,知识是客观的,知识是不依赖认识者而独立存在的客观实体;知识是普遍的,客观世界存在着永恒不变的本质,知识即是这种事物本质的反映,它不因时、因地、因人而异,认识的目的在于发现事物这种客观存在的本质;知识是中立的,知识不受知识者的信念、情感、态度、价值观等因素的影响。如,门捷列夫的化学元素周期表,反映了元素原子的内部结构与它们之间相互联系的规律;而孟德尔的生物学遗传律,则反映了生物遗传的特点与规律。

一般来说,客观主义知识观认为知识具有客观性、普遍性和中立性的特点。它既与建构主义强调科学知识是暂时性的、主观的、建构性的,会不断地被修正和推翻的观点不同,又与建构主义知识观认为不存在普遍、永恒的知识,任何知识都具有个体性、社会性、情境性和相对性(主观性)的特点没有必然的联系。

事实上,建构主义阐述的更多的是科学研究前沿的认识过程,反映了最新的科学知识产生的曲折的认识历程,但这些过程是否有必要在今天的基础教育学科课程里重演一遍,就需要认真考量而不能妄下断语。已有研究表明,整个科学课程的内容结构,好比一个从下到上装满从老到新的科学知识的柱体容器。在科学史上经过长期检验的相对稳定的知识,往往被后来的新知识压缩到容器的底部,适用于早期学习阶段;而科学前沿的具有较大不确定性的东西位于顶部,适用于晚期学习阶段。这个柱体容器的四壁具有无数细小的孔隙,那些经不住实验或逻辑检验的知识,都先后依次被排出柱体容器。根据这个模式,建构主义的知识观显然并不能解释基础教育阶段的课程知识选择,因为在基础教育阶段,科学教育的内容通常都是“在科学史上经过长期检验的相对稳定的知识”,“适用于早期学习阶段”,因此是客观的和固定的。[9]

来自于教学实践的研究也表明,目前的大部分高中生还不能真正理解科学知识的相对真理性质。而且,在学生的认知“最近发展区”还没有达到认识真理相对性水平的时候,过分超前的科学教育是否会导致违背科学性的不求甚解、人云亦云的不良思维习惯,值得研究。例如,我们说“植物长高了3cm”,是否还需要告诉学生这是在牛顿时空体系中测量的结果,还是在爱因斯坦时空体系中测量的结果?两者的结果是否相同?如果需要的话,应该怎样讲解?应该在什么学习阶段讲解?学生必须已经具备哪些经验和知识?所有这一切,都是建构主义所不能圆满解答的。[10]

从国际的研究报道来看,与建构主义思想相一致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都没有得到实践的肯定。2002年,中国台湾教改失败,教育主管部门宣布停止推广使用建构主义教材。消息传来,大体可以归并为一句话:“都是建构主义惹的祸!”一个小的例子是,建构主义教材主张用学生自己的加法经验理解整数的乘法,于是4×6不能直接背诵答案24,必须说6+6=12,12+6=18,18+6=24,所以4×6=24。学生也许是会讲道理了,理解深刻了,结果却是许多学生不会背九九乘法表。[11]

教育学,尤其是课程与教学论,是理论性和实践性很强的东西。探讨知识是什么的有关问题是哲学的范畴,探讨学生的认知规律是心理学的课题,而探讨教师如何教的问题才是教学论的研究领域。从科学哲学的角度看,知识是什么的话题是可以展开讨论的,但把学术讨论中未有定论的东西拿来诠释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则存在潜在的危险。从心理学的角度看,自主建构现象只是一种客观存在,是心理学研究的一个发现,只能作为进行课程编制与教学实践的理论参考,不能作为课程与教学改革的基石而随意解读。从教学论的角度看,任何学习都是不容易的,都需要学生付出努力,而建构主义通过夸大学生的主动建构作用,将科学学习的困难解释为不可传授,然后把经典的科学教育理论如杜威的“做中学”、布鲁纳的“发现教学”理论,贴上建构主义的标签进行肆意发挥,其结果是给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理论与实践都带来了消极影响。正如张红霞教授所言:“自主建构理论被赋予教育学意义之前无所谓好坏……它只解决了‘是什么’的问题,并没有解决教育学所关心的‘怎么办’的问题。从逻辑上讲,‘学生不是被动地吸取知识’,不等于教育学上的‘学生不吸收传授的知识’……”[12]而当把建构主义赋予教育学意义之后就完全不同了,某些教育学者把“学生不是被动地吸取知识”理解为“学生不吸收传授的知识”,这不是对理论的创新而是对理论的误读,由此而引申出的一系列导向性的观点对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具有很大的破坏力,在一定意义上,他们的行为把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引入了歧途。

概而言之,建构主义不是课程理论,也不是教学理论,它只是一种具有导向性的理论框架。从这个理论框架简单地引申出任何的教学理念、教学理论以及教学模式都是危险的,如果再以此指导我国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则贻害无穷,对此,我们必须具有清醒的头脑。

因此,笔者认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应当摒弃建构主义理论,重新回到客观主义的理论轨道上来。

三、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教学方式

如果说,建构主义作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起到导向作用的话,那么,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教学方式则已经进入到改革的核心。如何教,成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试金石和风向标。

钟启泉先生认为:“按照《纲要》的规定,这次课程改革力图实现三大转型:课程政策从‘集权’到‘放权’的转型;课程范式从‘科学中心主义课程’到‘社会建构中心课程’的转型;教学规范从‘传递中心教学’到‘探究中心教学’的转型”[13],旗帜鲜明地提出了探究教学的口号。钟先生进一步在《知识概念重建与课程创新》中提出:“在课堂教学中,教师与学生、学生与学生之间以教材文本和生活体验为媒介展开相互沟通,学生唯有通过这种沟通,才能习得种种知识。学生不是单纯的‘知识接受者’,而是‘活动式探究者’、‘意义与知识的建构者’。某种简单的技能性学习目标也许可以按照行为主义原理实现,但更复杂的高级思维的学习目标就需要采取探究方法和建构主义方法了。知识仅仅靠‘教师讲授’是难以习得的。”[14]

显而易见,建构主义理论的影响不仅表现为忽视知识基础的倾向,而且进一步表现为忽视知识传授、反对教师讲授的倾向。《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中关于“改变课程实施过于强调接受学习、死记硬背、机械训练的现状,倡导学生主动参与、乐于探究、勤于动手,培养学生搜集和处理信息的能力、获取新知识的能力、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交流与合作的能力”的表述就是这种倾向的反映。于是,“科学探究”作为主流教学方式风靡大江南北,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出现了言必称“科学探究”的状况。对此,我们需要作认认真真的学术研究。

为什么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会把科学探究作为主要的教学方式,笔者认为,其原因在于负责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大多数教育学者把科学教学过程简单地等同于科学研究过程,混淆了“学科学”(learn science)与“做科学”(doing
science)的基本差异。“学科学”强调的是科学知识、科学方法的掌握与运用等过程,而“做科学”强调的则是科学知识或理论的建构过程,这是两种完全不同层面的认知活动,在时间、空间、形式、目的等方面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不可混为一谈。


从理论上看,科学探究作为主要教学方式的认识论根源则是教育“重演论”。德国胚胎学家海克尔于1866年提出了“生物重演律”,其内容是“个体发生就是种系发生的短暂而迅速的重演。例如,人的胚胎发育快速经历了从单细胞简单生命、水生多细胞复杂生命、有尾有鳃裂似鱼生命、两栖类、爬行类、古猿、人等进化阶段,说明人的个体发育反映了人类的进化历程”[15]。海克尔进一步认为,“个体进化和种系进化的因果关联作为一切生物发生研究的最高规律,对形态学和心理学都是适用的”,所以,“重演”不仅表现在有机体的生物发生发展上,人类个体思维的发生发展同样遵循“重演律”,这就是“思维重演律”,即思维的个体发展与人类思维的发生发展之间存在相似、重复或再现的关系。[16]

将生物学上的“重演律”应用到教育学中,就形成了教育重演理论。教育重演理论认为:第一,一个人的教育发展是一个过程。进入高一级的教育阶段一定以通过了低一级的教育阶段为前提,阶段不可跳跃或颠倒。第二,现代学生的学习过程是对人类文化发展过程的一种认知意义上的重演,即现代人的认知发展是对其祖先认知水平长期演化过程的浓缩,恰似生物学上胎儿在母体内的发育过程重演祖先的进化过程。[17]

将教育重演理论应用到学生学习科学的过程中,人们认为,在科学发展的历史进程中,科学概念、规律的发生和发展过程是极其复杂的,某一科学概念、规律形成的关键点、突破点往往是这一科学概念、规律在教学过程中的重点和难点。学习者在学习科学过程中所遇到的困难,往往是人类在科学研究过程中需要长时间的累积和消化,才能突破的点。人类在研究科学世界的过程中,总是从已知探索未知,学习者在探究科学的过程中也是从自身已知的出发,迈向自身的未知。人类认识科学世界的活动与学习者的探究活动类似,总是从感性的具体到抽象的规定,并从抽象的规定到思维的具体。人类在认识科学世界过程中所使用的科学方法(归纳—演绎法、假说—演绎法、类比法等)与学习者探究过程中所使用的方法类似。因此,学习者学习科学的过程与人类研究科学的过程理应存在一定的相似性,应该说学习者学习科学的过程“重演”着人类研究科学的过程。[18]

显然,从海克尔开始,“重演论”依次经历了从“生物重演律”、“思维重演律”到“教育重演律”的发展。通过教育重演律,人们解释了学生在科学学习中的科学探究是科学家进行科学研究过程的 “重演”。由于每一次发展都是一种类比,因此,类比推理的或然性使我们必须对“教育重演论”保持清醒的头脑,退一步讲,“教育重演论”只是一种理论假说,而非经过实践检验的正确理论。

首先,基础教育不能“重演”科学知识发现过程的理由在于系统知识获得与培养能力的关系问题。

这里,一个极其重要且长期被人们所忽视的重大理论问题是系统知识的性质问题。系统知识的性质是什么?系统知识的存在形式是逻辑的,其根本特性是具有很强的抽象性和概括性,并非所有的系统知识都可以通过探究而获得。有些系统知识所反映的内容根本不可能还原为学生的直接经验,有些虽然能还原,但在数量和程度上也是很有限的。[19]短短的一段陈述包含着极其重要的观点。既然系统知识的存在形式是逻辑的,因此,就需要教师进行系统的讲授。

科学知识的逻辑性给科学教学带来了特殊的困难。积累不是堆积,而是建立在严密的逻辑联系之上的。而逻辑是不能用通常的感觉器官去体验的东西,它是一种特殊的心理体验,通过它,个体可以将新旧经验和新旧知识连接起来,弥补感觉经验的不足。这种特殊的心理体验一定要借助于语言才能实现。在教学领域何谓借助于语言?说白了就是教师必须进行必要的讲授。例如,密度概念是采用物质的质量与体积相比来定义的。许多学生通过科学探究发现了两者的比值是常量,于是就认为掌握了密度的概念。当询问为什么要用质量与体积相比来定义密度时,许多学生回答因为比值是一个常量,这就完全颠倒了逻辑关系,因为常量是比的结果而不是比的原因。这个问题的真正解决不是靠学生通过科学探究就能领悟的,需要教师的讲解。事实上,学生通过教师讲授获得系统知识和通过科学探究获得系统知识,两者极为不同。对此,我国某些教育学者并无深刻的洞察。学校教育应取前者而非后者,若取后者必将作茧自缚。

科学探究教学的建构主要基于杜威的教育理论。这是一种“从做中学”的教学方式,在“做”中验证所获经验的有效性。对此,我们应保持必要的警觉和怀疑。

自20世纪50年代,杜威的教学理论已被美国教育界视作导致教育质量下降的重要根源。这是因为,杜威的理论并未处理好获取知识与发展能力的关系问题。他将知识的获得从属于探究的过程。因此,怎样才能获得系统知识,在杜威的理论中始终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即使是杜威自己也承认,按照他的要求来解决教材和课程问题“是非常困难的,我们并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到现在还没有解决,而且永远不可能彻底解决”[20]。教育史上业已证明是失败的课程改革指导理论,今天被冠以建构主义的标签重新登场,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深入思考。

其次,基础教育不能“重演”科学知识发现过程的理由在于系统知识的积累性和经验性。

众所周知,科学知识难于学习的原因主要缘于其积累性、逻辑性和经验性。现代科学知识是近代三百多年来无数位科学家智慧的结晶。小学生一节课所学的内容,可能代表了早期几代科学家的劳动;中学生十几个学时的牛顿力学,集中反映了16—17世纪许多物理学家的成果。如果采用科学探究进行“科学发现重演”,显然不可能有足够的时间。因此,知识的积累性与探究的时效性是一对无法解决的矛盾。举例来说,电磁感应定律是法拉第历经十年艰苦卓绝的科学实验发现的,我们的学生怎么能在一节课的时间内就通过“科学探究”发现这一定律?如果非要进行科学探究,那么一定是虚假的探究。

科学知识的经验性是对科学教育的又一挑战。科学学习强调亲身体验,在“做中学”,同样是由于课时的限制,学生不可能把科学史上所有概念和理论的产生过程都重复一遍。因此,作为一种简约化的科学教育活动,基础教育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学生去进行“探究”,这就要求教师必须进行必要的讲解,于是,讲授法作为基础教育的一种主导教学形式便应运而生并长盛不衰。讲授法成为基础教育的主导教学方式的根本原因在于,它符合基础教育过程中学生的学习规律和教师的教学规律。这一规律是历经夸美纽斯、赫尔巴特一直到凯洛夫教育学所检验过的,经得起历史与时间的检验。

“教育重演论”作为一种理论假说,人们可以对它展开讨论和争鸣,但据此将“教育重演论”以“科学探究”的形式呈现为教学方式,让学生在课堂上“重演”科学史上所有概念和理论的产生过程,则实属天方夜谭。事实上,“科学探究”作为科学家进行科学研究的方式是合适的,但如果将“科学探究”作为教学方式引入到基础教育课堂上,则显然犯了刻舟求剑的错误。应当说,最先将“做科学”与“学科学”混为一谈的是美国人,美国《国家科学教育标准》将确定为科学教育目标和手段的“科学探究”定义为“科学家们用以研究自然界并基于此种研究获得的证据提出种种解释的多种不同途径。科学探究也指的是学生们用以获取知识、领悟科学的思想观念,领悟科学家们研究自然界所用的方法而进行的各种活动”[21]。这一定义的前者(做科学)是正确的(科学探究是科学家用以研究自然界并基于此种研究获得的证据提出种种解释的多种不同途径),而后者(学科学)则是不折不扣的错误观点(科学探究也指的是学生用以获取知识、领悟科学的思想观念,领悟科学家研究自然界所用的方法而进行的各种活动)。

对于“知识仅仅靠‘教师讲授’是难以习得的”这一论断,纯粹的教育学家(指没有学科背景的教育学者)与学科教育专家以及科学家的观点大相径庭,这一现象非常耐人寻味。针对建构主义以自主探索和合作交流作为教学活动主要方式的取向,数学家姜伯驹院士认为其“不符合人类认识发展的规律”,他提出,“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历史的经验证明,不强调以吸收、继承间接经验为基础而片面强调创新,容易孽生虚妄”,因此“有必要重申教师在教学中的主导地位,重申讲课、课堂讨论、课外作业是主要的教学方式”。[22]数学教育家张奠宙认为:“教学不能进行演讲、解释,不要试图‘传送知识’,只要‘提出‘好’的问题’就行,这行得通吗?难道教师的责任就是‘为学生创设环境和条件’,让学生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吗?教学还需要效率吗?事实上,‘传送’知识是人类繁衍的本能行为。至于如何传送,我们必须符合‘受传送者’的知识结构,即要启发式,不要填鸭式,让学生独立思考。”[23]这清楚地反映了科学家、学科教育专家重视传授教学的教育思想。

事实上,基础教育尤其是中小学教育是一种特殊的“学术教育”,其特殊性在于,教师须兼具相当的学养和高明的技术,而以学为主,术由学出,方可收久远之功。这种“相当的学养”不仅要求中小学教师具有大学乃至研究生水平的学科知识背景,更为重要的是,只有达到对于中小学学科知识体系与内在逻辑的大彻大悟,才能在于无声处熏染青少年学生那虽幼稚却又敏锐的心灵。“高明的技术”亦非一日之功且须进行足够的训练,方可在举手投足之间焕发出传道授业者独特的奇光异彩。许多人不明就里,想当然认为只要执“科学探究”之大旗,就一定能在中小学教学领域放之四海而皆准,这只能徒然沦为教育之笑柄。

现行中国高等师范教育的根本危机在于,绝大多数师范院校欲走出师范定位,盲目向综合性大学看齐。而最为“师范”的课程如中小学各科教材教法在很多师范院校长期被边缘化,某些任课教师甚至都不曾跨进中小学课堂半步,自然只能照搬讲章。以课堂教学语言的训练为例,课堂教学语言作为一种独白语言,具有基本的规范和要求,是中小学教师应当具备的职业语言和职业素养,堪比京剧演员的道白。独白不是单纯的说话,不是拉家常。其逻辑连续性、结构完整性和修辞正确性都有哪些要求?语音、语调和节奏有什么规范?进一步说,语音应当在多少分贝的范围之内,其变化的幅度多大合适?语速应当控制在每分钟多少字?最快不能多于多少?最慢不能少于多少?凡此种种,在高等师范教育的师范生训练中要么完全没有,要么走马观花。虽然用“一千个观众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可以搪塞教师讲课允许有不同风格,但中国高等师范教育培养出的师范生严重缺乏课堂讲授的基本训练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这导致很多教师的授课味同嚼蜡,毫无感染力可言。因此,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提高中小学教师的“学养和技术”,才是最重要的解决之道。不此之求,舍本逐末,“探究”又如何,不“探究”又如何?

四、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课程内容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课程内容,是此次课程改革的核心问题。从课程内容最基本的构成要素——科学知识与科学方法两个方面来分析,笔者发现,各学科《课程标准》的内容标准部分依然只有科学知识而无科学方法。从这个角度看,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课程内容并无任何实质性的改变,用“新瓶装旧酒”来评价,似乎并不为过。

在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人们的科学教育理念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把“过程与方法”作为课程目标写入基础教育课程标准,体现了从知识本位向重视科学方法转变的科学教育思想。然而,遗憾的是,重视科学方法的教育思想并未深入下去而是止步于理念层面不再前行。这表现在:基础教育各个学科课程目标中虽然都有“过程与方法”维度,但课程标准中却只有科学知识而没有相应的科学方法,这就使得科学方法教育成为“无本之木、无源之水”。也就是说,我国科学教育重视科学方法的观念只在表面上实现了转变,但在本质上依然没有发生改变。

以高中《物理课程标准》为例,高中《物理课程标准》中有174个知识点,不仅数量清楚,而且内容与要求一目了然,但却没有科学方法的相关内容。为了更清楚地说明这种情况,下面选取高中物理共同必修模块“相互作用与运动规律”的内容标准进行分析。该内容标准为:“通过实验,探究加速度与物体质量、物体受力的关系。理解牛顿运动定律,用牛顿运动定律解释生活中的有关问题。通过实验认识超重和失重现象。通过实验测量加速度、力、质量,分别作出表示加速度与力、加速度与质量的关系图像,根据图像写出加速度与力、质量的关系式。体会探究过程中所用的科学方法。”[24]“探究过程中所用的科学方法”是什么?显然,《物理课程标准》并未给出。这种对科学方法的处理方式在《物理课程标准》中比比皆是。

当然,此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各学科《课程标准》的内容设计在一些方面体现出了特色,如将科学探究纳入内容标准,注重课程内容的整合,科学内容规定比较宽泛,强调情感态度与价值观方面的教育功能,加强了STS(科学、技术和社会)教育等等。然而,由于在课程内容的基本要素上缺少科学方法,因此,就使得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课程内容由二元课程(知识与方法)成为一元课程(知识)。

众所周知,基础教育课程内容整体上是由科学知识和科学方法组成的,通过科学方法揭示科学知识的获得和应用过程,并对科学知识在科学技术发展中的作用进行解读,有利于学生了解人类对自然界的认识,修正传统科学教育由于缺乏科学方法而展现给学生的被歪曲的科学世界图像,从而实现学生智力发展与知识体系建构之间的平行和同步。

回溯课程与教学发展的历史,可以发现,我国科学教育长期以来一直存在着鲜为人注意的重大缺陷,这就是只重视科学知识教育而忽视科学方法教育。笔者认为产生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在于,科学教育一直禁锢于“知识中心”的教育理念,对于科学知识与科学方法的关系、科学方法的教育功能等科学教育中的重大理论问题缺乏深入的思考,导致科学教育长期处于低水平而踟蹰不前。

其实,早在20世纪30年代,科学学的创始人贝尔纳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科学教育的“先天不足”。贝尔纳认为,“科学教育的目的有二:提供已经从自然界获得的系统知识基础,并且有效地传授过去和将来用来探索和检验这种知识的方法”;他认为,不幸的是,科学教育“正在后一个方面失败的最为明显”。科学教育长期以来没有完善地实现传授给学生科学思维的方法和培养他们创造能力的目的,而且由于这两个目的是相互关联的,结果也就无法使学生“充分了解现有科学知识的全貌”。[25]

新近出版的国际著名期刊Science,刊登了Bao Lei教授等人所做的中美两国学生物理概念理解和一般科学推理能力的研究成果。他们采用FCI(力学知识理解测验)、BEMA(电磁学知识理解测验) 和LCTSR(一般科学推理能力测验)等国际上广泛使用的测验工具, 对四所美国大学和三所中国大学科学与工程专业的大一新生进行了测验,结果如图1、图2、图3和表1所示。[26]

图1为FCI的结果,显示美国学生的力学知识成绩在中等分数段分布较广,由于中国学生在8到12年级5年时间完成了近乎相同的广泛物理课程,这种教育背景导致中国学生力学知识成绩的狭窄分布,成绩在分数段的90%附近达到峰顶。图2为BEMA的结果,显示美国学生的电磁学成绩围绕着稍高于分数段的20%分布,而中国学生的成绩围绕着分数段的70%分布。

FCI和BEMA的测验结果显示,初高中多样、缜密的物理课程直接影响了中国学生物理知识的学习,使得中国学生在这些测验中表现出相当高的水平,而美国学生的成绩则远低于中国学生。

LCTSR则显示出完全不同的结果(图3)。中美学生一般科学推理能力测验的成绩分布几乎相同。表1为测验结果的分析,统计显示,中美学生在FCI和BEMA测验上的差异达到了显著性水平,而在LCTSR测验上几乎没有差异。对测验结果的解释是:美国与中国的中小学知识教育之间的巨大差别并没有导致学生推理能力的不同。这一结果说明,目前中国的科学教育和评价原则往往对官能回忆的强调胜过了对科学推理的深入理解。
一般认为,我国学生比西方学生多花费两到三倍的时间做练习,掌握了良好的“基本知识和基本技能”(简称“双基”)。但是,我国学生的科学素养却明显与所花费的时间不成比例。Bao Lei教授等人的研究提醒我们,在科学学习中,学生除了掌握知识,还需要掌握知识以外的东西。

怎样看待我国学生知识掌握水平远远超过美国学生,但科学推理水平却与美国学生完全相同的事实?也许,爱因斯坦的话可以为我们指点迷津。他说:“学校始终应当把发展独立思考和独立判断的一般能力放在首位,而不应当把取得专门知识放在首位。如果一个人掌握了他的学科的基础,并且学会了独立思考和独立工作,就必定会找到自己的道路,而且比起那种其主要训练在于获得细节知识的人来,他会更好地适应进步和变化。”[27]显然,在爱因斯坦看来,独立思考和判断能力应当放在学校教育的首位,而知识教育则只能放在次要位置。

LCTSR测验包括比例推理、归纳和演绎推理、控制变量、概率推理、相关推理和假设评估等项目,这种测验不属于科学知识测验而是科学思维能力测验,它包含了强认知方法(strong cognitive methods)和弱认知方法(weak cognitive methods)的测验。强认知方法是特定专业领域的独特认知方法,往往与专业知识紧密结合,不容易区分。弱认知方法是可以被运用到各种问题解决过程中的一般策略和方法,与一般智力因素有着更为密切的联系。LCTSR测验中的比例推理、控制变量、概率推理和相关推理属于强认知方法,而归纳和演绎推理以及假设评估等项目则属于弱认知方法。因此,LCTSR测验实际上是一种有关科学方法方面的测验。

科学方法是人们在认识和改造客观世界的实践活动中总结出来的正确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是人们认识和改造自然的有效工具。科学方法与科学知识虽然在本质上是统一的,但严格说来,两者又有不同的特点。科学方法与科学知识不同,它所涉及的不是物质世界本身,而是人类认识物质世界的途径与方式,是高度抽象的。科学方法作为基本的研究途径、方式和方法,与概念和规律等一些科学知识的东西是相平行的,包含在自然科学的范畴之中,而且它是一种比概念、定理、定律和公式这类知识更稳定和更广泛的东西。科学方法也不直接由科学知识来表达,而是有它自己独特的表达方式。因此,科学方法与科学的概念和规律等科学知识一样具有独立的体系,是客观存在的,具有客观实在性,也就毋庸置疑地成为科学课程的内容。

科学方法作为科学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还蕴涵着能力价值。学生一旦将科学方法内化为自己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就能很好地促进能力的发展。浙江省教育厅教研室从1989年开始,积极推动广大教师结合教学实践,开展科学方法教育的研究。经过多年的探索,他们得到的结论是:“方法是通向能力的桥梁,能力既依赖于知识,更依赖于方法。在某种意义上,方法本身是能力的一部分。能力培养可以从强化方法教育入手。”[28]上海市总结20世纪90年代课程改革经验得出的结论是:“能力与方法是密切联系的。一般地说,人们完成某方面任务能力的强弱,是与掌握方法的自觉程度与熟练程度密切相关的。可以认为,方法是能力的‘核心’,是对能力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29]这充分说明了科学方法在基础教育课程与教学中的中心地位。

科学的本质是什么?对此,物理学大师、诺贝尔奖获得者费恩曼教授有着独树一帜的见解。对于科学是什么这样一个命题,费恩曼直截了当地说:“科学是一种方法,它教导人们:一些事物是如何被了解的,不了解的还有些什么,对于了解的,现在又了解到什么程度(因为任何事物都没有被绝对了解),如何对待疑问和不确定性,依据的法则是什么,如何思考问题并作出判断,如何区别真理与欺骗,真理与虚饰……在对科学的学习中,你学会通过试验和误差来处理问题,养成一种独创精神和自由探索精神,这比科学本身的价值更巨大。还要学会问自己:‘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做?’”[30]为什么费恩曼不认为科学是一种知识而认为科学是一种方法?这是因为,在费恩曼看来,科学的核心或者说全部就是科学方法。换句话说,科学方法比科学知识更重要。

我们目前的基础教育课程与教学改革完全没有把科学方法置于特别重要的位置,这表现在《课程标准》、教科书和课堂教学等诸方面。这就使得我们的学生虽然掌握了某一学科的许多知识,却不懂得该门学科的科学方法及其价值,这种现象甚至在大学里也同样存在。来自台湾的清华大学教授程曜,曾在某次期末考试时向学生提了一个问题:“什么是科学方法,物理学和你就读的学科方法有何不同?”令程曜吃惊的是,“竟然有一个生物系的学生回答,物理有很多要背,生物也有很多要背,非常不容易同时记住”。程教授感叹:“我宁可相信他在和我开玩笑,不然我如何自处,到底是怎么教的。”

[31]与程教授一样,我们每位教师不妨自问:自己所教学科的独特科学方法是什么?有哪些?恐怕大多数人未必能回答上来。

众所周知,许多学生经过多年苦读,学习了大量的科学概念、规律,做了许多习题,却不能有效地提高科学素养。他们的科学学习如同开了中药铺子,科学知识都被分散放在药柜上不同的小匣子里,由于缺少科学方法而不能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这导致他们在面临科学问题时不能迅速判断,稍一动笔就错误百出,在理解科学问题的机制方面也是除了简单的分析外,不能准确表达自己的思想,不能完整地解决问题。许多人靠加倍的努力来改善这一状况,结果却是在药柜上开了更多的匣子。

按照现代教育观,作为人类认识结果的知识固然重要,但探求结果的科学方法更加重要。因此,现代教育更关心怎样使传授知识的过程成为掌握科学方法、开发学生智慧的过程。如果学生学习了一门学科,但却没有掌握科学方法,那么,充其量只能说是学生学过了这门学科,而不是掌握了这门学科。因此,把知识本身作为课程与教学目标,还是把知识作为工具和手段、以掌握科学方法作为课程与教学目标,这体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思想和教育结果。[32]

如何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实施科学方法教育?笔者认为,课程标准应当把科学方法作为课程内容。课程标准是编写教材的指导性文件,在制订过程中,制订者除了要考虑科学的基本概念、基本规律和基本实验以外,还应当把科学方法作为课程内容,将科学方法摆到重要的地位。这既是科学教育规律的必然要求,同时也是课程标准制订中课程目的与课程内容相互对应的逻辑体现。

科学方法教育既需要潜移默化地熏陶,又需要进行着意训练。在当前科学教育普遍忽视科学方法的情形下,我们尤其应当给予科学方法以特别的重视,在制订知识教学目标的同时,制订出相应的科学方法教育目标;要明确不同阶段科学方法教育的重点和难点,对于不同的科学方法,提出不同的要求,并结合学生的认知水平和具体的教学内容制订出可操作的培养计划。

其次,教材编写应当显化科学方法。教材作为教学基本内容的一个书面材料系统,对于安排教学过程以形成学生的认知结构、能力结构和品格结构,具有知识载体、教学指导和实用参考的作用。可以说,教材体系以什么为核心,在最基础的层次上决定着教育的质量。



受到科学知识中心论的影响,长期以来我国的科学教材通常对科学知识采用显性处理,而对科学知识的内在关系和科学方法采用隐性处理,即不在课文中写明。这种处理方式的出发点是让学生在学习过程中自己去感悟,但实际上由于科学方法的隐蔽性特点,很多教师尚且不能充分了解教材中科学方法的全貌,更遑论处于学习阶段的学生。因此,教材的隐性处理方式就造成科学方法教育的放任自流,从而影响了科学方法教育的效果。

教材编写显化科学方法,并不是说脱离具体的知识而只讲方法,而是说应当强调和突出科学方法,按照科学方法所展示的路子去编写教材。采用科学方法的显化方式来编写教材,逻辑明确、脉络清晰,容易使学生在学习中建立良好的认知结构,并形成有序的知识结构。这样培养出来的学生往往具有很强的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正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应当追求的目标。


五、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训练形式

如果说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教学内容是客观的,那么,课程改革中对学生的训练形式则是主观的。对于每一个学生而言,当经过“博学,审问,慎思,明辨”之后,如何“笃行”,就成为不可回避的问题。

我国科学教育缺乏对学生创造能力的培养,是历史上一直存在的问题。尤为严重的是,这样造成的问题,在中国中小学教育完成后的一段时间内还不能显现出来,到研究生期间,创造性能力问题才明显暴露出来。到国外留学的研究生,很多在创新能力方面也有明显不足,常常是只能在别人指导下做研究,而不能独立工作或领导一个实验室开创自己的方向和领域。也就是说,由中国中小学教育提倡、培养和选拔出来的“好学生”的心态、思维习惯和行为模式到进入科学研究前沿时,就暴露出很大问题。[33]

长期以来,我国的科学教育已经形成了一种观念,认为科学教育主要就是演算,反映在教学层面上就是以习题为核心,一言以蔽之,“题海战术”教学是导致我国科学教育低效能的重要原因。在科学教育中引入习题的初衷是,巩固和加深学生学习的知识,考查学生掌握知识的水平,培养学生应用知识解决问题的能力。正是由于习题教学的种种优点,使得人们对其推崇备至。比如,物理高考命题委员会就认为:“做题是非常重要的。我们主张要做题,但并不赞成搞题海战。因为题海战盲目追求解题的数量,不重视解题的质量,使学生根本来不及对习题以及与习题有关的问题进行思考。”[34]

其实,即使是重视解题质量的做题也很难有效培养学生的创造能力。这是因为,每一道习题都是从原始问题抽象而来,已经把原始问题的一些次要细节、非本质的联系舍去,没有科学现象与事实作为背景,甚至完全脱离科学现象。也即是说,学生思维的一部分已经被习题编制人员“越俎代庖”地完成了。同时,习题教学还存在着模式化倾向,缺乏科学思想的分析,太重视程序与计算、熟练与技巧。因此,在一定意义上说,我国学生创造能力的匮乏正是习题教学的直接后果。

习题教学被推向极致的一个重要表现是,近年来,我们用习题培训出了一批在国际奥林匹克中学生学科竞赛中获得金奖的学生,这似乎更加印证了习题的重要价值。然而,数学菲尔茨奖得主丘成桐教授却对习题教学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他指出:“习题教学培养出来的学生只会考试,但不会做研究工作。有几位曾获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金奖的中国学生在哈佛做我的研究生,学习都非常困难,有人甚至读不下去”[35],可谓振聋发聩。

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如何解决学生的学习与训练问题?钟启泉先生开出了药方——学习概念的重建与课程创新。他认为学习的基本内涵与特性可概括如下:(1)学习即行为的变化。尽管传统心理学常常把学习界定为行为的变化,但从行为主义到认知主义再到建构主义的学习探究史,体现的基本趋势是:由关注外部行为(“皮肤之外的事件”),到关注内部心理(“皮肤之内的事件”),再到关注人的心理与环境的交互作用;由关注行为的外部条件,到关注行为的内部条件,再到关注行为的内部条件与外部条件之间的连续与互动。(2)学习即意义的形成。人文主义心理学的学习观重视学习主体的经验,认为学习的本质在于意义。因此,学习被定义为个人意义的发现或是在主体中意义的形成。(3)学习即生存的感悟(洞察)。一般认为,心智以两种方式起作用。一是实质性思考,运用语言文字、图像等理解世界。二是外在的行为,在运算、书写之中把握世界。有计划的学校教育就是建筑在这个基础上的。(4)学习即智慧的对话。学习的实践是复杂的对话实践。课堂教学不是“教师的独白”,而应当是“智慧的对话”。(5)学习即文化性实践。这样,上述内容从心理学、社会学和文化学角度的研究勾勒出“学习”是如何产生的问题。某种简单的技能性学习目标也许可以按照行为主义原理实现,但更复杂的高级思维的学习目标就需要采取探究方法和建构主义方法。这是建构新的学习概念和课程概念所需要的,是课程创新所需要的。[36]

事实上,基础教育课程改革需要的不是“行为的变化,意义的形成,生存的感悟,智慧的对话,文化性实践”等泛泛而谈的华丽辞藻,而是学生在学习完概念和规律之后如何去解决实际问题的操作方式,是如何在解决实际问题的过程中发展能力的操作方式。正如奥斯本所言:“知识建构过程的操作层面上的问题才是复杂的、重要的和需要认真研究的。”[37]对于这些问题的回答,我国某些教育学者完全是“顾左右而言他”。

实际上,科学最重要的部分是与现象有关的,现象是科学的根源。从这个基本思想出发,笔者认为:解决我国科学教育低效能的重要措施就是要打破传统习题教学一统天下的局面,通过引进原始问题来逐步使习题教学与原始问题教学相结合,从而达到提高秒年科学教育效能的目的。

所谓原始问题,是指对自然界及社会生活、生产中客观存在且未被加工的科学现象和事实的描述。而习题则是把科学现象和事实,经过一定程度抽象后加工出来的练习作业。两者的关系如图4所示。[38]

典型的原始问题:“婴儿由成人抱着坐在汽车里是很不安全的。现在请你估计一下,在很短时间的撞车中,需要多大的力才能抱住婴儿。”

典型的习题:“婴儿由成人抱着坐在汽车里是很不安全的。请计算:在0.1s的撞车中,若撞车前车速为60km/h,需要多大的力才能抱住一个10kg的婴儿。”

显然,习题虽然在形式上联系了现象,但却提供了完美而详细的数据,实际上并没有给学生提供真实的问题情境,因此使得习题教学在培养学生分析和解决问题能力上大打折扣。原始问题则是把每个已知量镶嵌在真实的现象中而不直接给出,需要学生根据面临的情境,通过假设、估计等手段获得所需的变量及数据,再构造出理想的模型,经过一层层的“剥开”过程,最终使结论“破茧而出”,从而把能力培养落实到了实处。

有一个欧洲笑话很能说明问题:“一条船上有75头牛,32头羊,问船长几岁?”法国的一个报告说,有64%的学生得出了答案:75-32=43岁。美国数学教育家A.Shoenfeld说,这是学校把学生越教越笨的典型事例。张奠宙在我国小学和初中的测验表明,得到上述答案的学生比例高达92%,甚至在上海市某重点中学的高三,竟然也有10%的学生得出43岁的答案。[39]这生动地说明了习题教学的弊端。

我国基础教育的优良传统是教学的内在联系紧密,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然而,在教学实践中,人们总觉得我国的教学中还缺少点什么。笔者认为,我国基础教育缺少的正是习题教学之外的“原始问题”。我国学生不是亲自编写“习题”的人,他们不知道“习题”的来龙去脉。那些由现象到原始问题再到习题的抽象过程全部由习题编纂人员“越俎代庖”地完成了,学生在习题解答过程中所受到的训练只是全部思维训练的一部分,而且是不重要的一部分。因此,正是这种“掐头去尾烧中段”的训练,导致学生“只会考试,但不会做研究工作”。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问题,其实才是课程改革中的大是大非问题,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点睛之笔”。20世纪60年代洛仑兹发现了“混沌现象”,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在巴西亚马逊河丛林中一只蝴蝶轻轻扇动了一下翅膀,结果却在美国得克萨斯州掀起了一场风暴。在某种意义上,笔者认为原始问题教学才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的那只“蝴蝶”。

从教育心理学的角度看,原始问题教学之“神韵”在于它的原汁原味,在于它是一个有“头”有“尾”的问题。从“头”出发,需要运用相似、类比、外推、猜测、不连续、不完整和非逻辑的方法对原始问题的本质形成适应性、启发性的领悟,这种科学抽象思维就带有大幅度跳跃式提取和加工信息的特点,这种跳过个别证明细节,战略式的认识事物本质的方式,是人类认识事物的重要方式,进一步,才涉及分析、综合、抽象、概括等逻辑思维的方法。原始问题的“尾”不仅指结论的得出,更为重要的是,学生需要借助于直觉和经验,来判断结论的正确性以及是否与实际相符合。因此,原始问题的解决过程真正展现了基础教育训练应有的环节,体现出学生学习的灵魂与真谛。

怎样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体现出创新?这一直是笔者深入思考的问题。笔者认为,基础教育改革的创新主要体现在教育思想、教育方式特别是对学生能力的培养上。创新应当是继承基础上的创新,创新与继承是相辅相成的,不是割裂和对立的。由此,笔者提出: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应当“以习题演练为基础,以原始问题解决为升华”。而我们目前的基础教育,对于前者给予了足够的重视,而对于后者,则基本上是忽视的。

因此,当原始问题融入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之后,就启发我们在基础教育活动中应当关注学生的体验,强调基础教育实践的重要性,追求基础教育意义的实现,重视师生间的主体交互性,寻求对科学现象的理解,注重基础教育的情境性……因为,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活生生的科学教育的世界中发生着的。这样,原始问题教学就成为“通达科学的教育和人生形式”,是基础教育价值实现的源泉。这种对生活世界和科学现象本身的关注,使得基础教育不再是枯燥的、抽象的,而是生动的、丰满的;不是固定的、僵死的教条,而是一种活生生的科学教育世界的展现,是对学生科学知识与科学方法的唤醒和触动,是对基础教育价值与意义的追寻。

站在我国基础教育“题海战术”泛滥的背景下,笔者提出以原始问题教学作为学生训练方式的观点,因为这一观点既符合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生态化取向,同时又符合我国基础教育缺乏创新的状况。于是,笔者把研究的视野聚焦于这样一个领域。当然,这一研究并不只是局限于原始问题教学本身,在更深一层意义上,原始问题体现了一种新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思想。原始问题与习题的区别也并不仅仅体现在给定已知条件程度的不同,事实上它是两种不同教育观念的“分野”——是教给学生“活”的知识还是教给学生“死”的知识?是与科学现象联系还是只与演算推导联系?是只教知识还是既教知识又培养能力?因此,笔者把这一研究看做是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的创新,并希望这一研究能有助于形成新的基础教育方式——把习题教学与原始问题教学相结合,使教师的教学和学生的学习与现象紧密结合起来,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教科书的编写模式,特别是影响基础教育的评价方式,这显然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

六、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研究范式

回眸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十年来的风风雨雨,笔者最大的感触是,课程改革的根本还是要聚焦到研究上,聚焦到研究的范式上,聚焦到研究的学风上。笔者提出:规范的、负责任的研究是引领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朝着正确方向健康发展的唯一途径。

张红霞教授认为,“注重研究方法是从根本上解决学风问题的关键。因为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建立共同的研究规范,才能在前人的基础上进步,才能避免停留在杜威和亚里士多德的研究阶段,才能读懂杜威和皮亚杰这些崇尚实证研究的人文主义大师的思想”。“只有理解科学方法,才能理解科学理论的继承性。从杜威、泰勒、布鲁纳,到斯腾豪斯,从官能心理学、行为主义心理学、格式塔心理学,到认知心理学,它们是继承与发展的关系,而不是互为对立的关系”。[40]

研究方法是进行学术研究的规范,是游戏规则。目前国际通用的社会科学研究方法有多种,无论是实证的还是人类学的,无论是定性的还是定量的,都在不同程度上强调对事实的客观描述,都强调将个人观点与事实相区分。这些规则与我们传统上讲的“写文章”的规则有很大的不同。西方学者将我们大多数的研究论文归为“思辨类”(meta-based research),与实证和人类学方法皆不相同。前者在国际学术期刊里往往被放在“论坛”栏目中,而后者则放在“研究论文”(researchpaper)栏目中。“研究论文”往往具有不同程度的原创性,而且占据期刊的重要位置。所谓原创性,就是从收集第一手观察资料开始的研究,而不是没有数据资料的从观念到观念的论述。而且即便是“论坛”,也是论述有据、有理、有创新,而不是人云亦云的陈词滥调。比如杜威的“儿童中心”理论便是原创性研究的经典范例,这是杜威在芝加哥一所小学的低年级里进行了历时数年实验的产物。这样的产生于实践数据的规律性的东西,才称得上是“教育科学理论”。[41]

在规范的研究中,文献(literature)和资料(data)的作用是不同的。文献的主要作用是为了弄清前人的研究已经走到了哪里,从而找出自己继续要走的路,发现研究问题。而不是将别人的结论当成自己的结论,把他国的做法搬到自己国家来;或通篇以外国人的话作为证据。[42]遗憾的是,这种学风在许多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文章中都有所体现。例如,《知识创新与教学创新》一文先后引用了康德、皮亚杰、格拉塞斯费尔德、卡米伊、科布、亚克尔、格根、伯杰、勒克蔓、维果茨基、瓦西纳、肖特、古德曼、马图拉那、瓦勒那、欧内斯特、罗蒂、科尔、莱夫、温格、米勒和古德诺等22个外国人的话,[43]试想,若以这样的学风和研究方式来引领我国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将会把改革引向何方?

事实上,外国人的话可以是证据的一种,当且仅当它是产生于对事实的分析和归纳而得出的结论。而资料则不同,它是为产生结论的证据服务的,是潜在的证据。在研究中它既可以来自于文献,亦可以来自于自己的观察和实验,后者可称为原创性比较研究。

科学理论都有一个规矩,就是要给出它的“定义域”,超过这个定义域便可能是谬误。针对这个问题,查有梁先生对钟启泉先生进行了批评,指出“钟启泉教授经常提出一些‘新概念’,别人不知道有什么‘内涵’。例如,我们面对的每一个学生,不仅是学习的主体,而且是学习的主权者”。对此,查有梁教授评价道:“不仅是学习的主体,而且是学习的主权者?‘主权者’是什么意思?‘主权’有多大?学生的主权如何实现?主权是一个政治学的概念,怎么就成为教育学的概念?钟启泉教授在《概念重建与我国课程创新》一文中,还有一句话:教师即课程,课程即体验。教师与课程都游历在‘体验’这一较为初级层次上,教学能提高吗?教学是需要学生亲身体验,教学更需要学生建立科学概念。在基础教育中,忽视建立科学概念,只强调体验,学生的知识水平就只能在初等水平上徘徊,永远难以提高。钟教授只是提出预设的‘新概念’,让人不知所云。这些‘概念’不是在课程改革实践中‘生成’的,又并未真正解决问题,只是为了追求‘新概念’而建构‘新概念’。新课程改革中不应该采取这种‘生造概念’的思维方法”。[44]正如查有梁先生所指出的那样,钟启泉先生在《教学研究的转型及其课题》一文中还发明了“教学研究转型的矢量”这一概念:“20世纪90年代末,出现了‘学习共同体’与‘反思性实践家’这两个概念。它们作为冲击‘定型化研究’的矢量,开辟了教学研究的新的平台。”[45]而从科学常识角度看,学习共同体的概念是不能定义为矢量的,因为既有大小又有方向的量才称为矢量,如力、速度、位移等。不顾定义域的现象还出现在“校本课程”、“研究性学习”与“学分制”等理论的运用上。

按照张红霞教授的见解,我国目前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研究中存在的问题,有的是哲学观念问题,有的是学风问题,有的则是严重缺乏相关学科知识问题。笔者认为,这种情况的出现,既有缺乏相关学科知识问题,也有学风问题,并由知识问题导致学风问题。张奠宙教授曾经呼吁关注本土问题,还具体提出诸如总结在我国教育资源紧缺的条件下,怎样进行强化训练的经验、怎样促进落后学生的学习等课题。许多人往往认为这样的课题太“微观”,却不知皮亚杰的“三山实验”等以及后人的改进版,是怎样从一系列微观的事实中获得著名的儿童认知发展理论的。

教育研究的宏观与微观,既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的方向性问题,更是一个学风问题。那种缺乏学科知识高高在上的宏观教育研究往往是空中楼阁与海市蜃楼。对此,有必要回顾杨振宁对爱因斯坦发现广义相对论的述评。

对于广义相对论的创立,很多科学家、哲学家包括爱因斯坦本人在内,都认为这是一个纯粹思维的结果。长期以来,人们头脑中也形成一种观点,认为广义相对论的创立与实验事实无关。在一次演讲中,杨振宁指出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观点。杨振宁说:“他(指爱因斯坦)发现广义相对论是用大的原则来做的,表面看起来,不是从具体开始的。不过,你如果再仔细地想一想,他取了哪些原则,他为什么抓住了那些原则,以及他是怎样运用这些原则来写出广义相对论的,你就会了解,他的那些原则还是由他从近距离所看到的那些规律所归纳出来的。换句话说,爱因斯坦吸取的过程,仍然是从近距离变成远距离,然后从远距离得到规则再回到近距离。”[46]

显而易见,上述对广义相对论发现的述评体现了宏观研究与微观研究的辩证关系。在杨振宁看来,任何研究包括像广义相对论这样非常抽象的理论都要从微观出发,不存在任何脱离微观的宏观理论。具体到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研究,微观研究就是与学科知识紧密联系的研究,而有些‘著名的’课程专家在面对具体课程问题时的态度是叶公好龙。例如,一方面进行科学教育研究,另一方面却反对科学,从而导致说出“科学就是孩子们心目中的童话世界”这样的奇谈怪论。[47]费尼克斯早就说过:“要想成功的进行课程编制,必须弄清两个关系:一,学科知识的性质与教与学的任务之间的关系;二,在整个课程体系中各门学科之间的关系。”[48]为什么费尼克斯所说的两个关系都包含了学科?这是因为,成功课程编制的基础就是学科,这充分说明了学科在课程改革中的中心地位。斯瓦布和著名认知心理学家加涅都亲自编写中小学教材并且受到很高的评价。如果没有深厚的学科专业知识,怎么能对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进行指导与研究?

基于研究方法、研究规范、研究学风乃至研究的负责与否,有理由对负责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某些教育学者的研究做出中肯的评价。说实话,所谓“创新”理论如“概念重建、教学创新、课程创新、课题转型”等完全是“老调重弹”,“新瓶装旧酒”。他们“靠复述过去的理论维持生计”,其所谓的成果对于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帮助甚微。1932年,国联中国教育考察团曾在报告书上说,中国高等师范教育制造了许多“知道如何教授自己所不知之科目”的教师,说的就是负责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某些教育学者。他们没有任何学科背景,不能到中学课堂上讲授一节数学课、物理课或化学课。但他们却可以以权威的身份指导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这种情况恐怕在全世界也绝无仅有,令人匪夷所思。

负责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某些教育学者的学风问题还表现在,对于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应当解决的根本性问题熟视无睹。这些问题包括学生智力的发展与培养、学科能力的要素与结构、科学方法教育内容、解决“题海战术”行之有效的措施等等。由于严重缺乏学科知识,于是他们绕着问题走,重起炉灶,做巧妇无米(学科知识)之炊(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这势必将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引入歧途。


全面回顾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历程之后,笔者得出结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是错误的,课程改革的教学方式是偏离的,课程改革的教学内容是缺失的,课程改革的训练形式是片面的,课程改革的研究行为是放任的。

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亟待解决的问题很多,提出与解决这些问题既需要教育学背景和心理学背景,更需要学科知识背景。比如,基础教育最基本的要求是“因材施教”,然而何谓“材”?是指学生还是指教学内容,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进一步说,如果是指学生,“材”的确切概念是什么?按照什么理论来确定?如何编制量表来测量?从初中到高中,学生的“材”得到了怎样的发展?学生学习不同学科的“材”是否有差异?如果有应该怎样解决?所有这一切,在此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完全没有涉及,而这些都是在现有理论与技术条件下完全可以解决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目标是“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为了每一位学生的发展”。而实际上,缺乏因材施教的教育基本上就是“盲人摸象”。试想,当基础教育根本不清楚每一位学生的“材”时,“盲人摸象”般的教育怎能使每一位学生得到发展?又如何促进中华民族的复兴?

当收束这篇文章的时候,笔者没有因洞察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荒谬而欣喜,也没有因写作的结束而轻松。相反,笔者的心情却十分沉重。国家的未来系于教育,教育的发展冀于改革。无论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没有任何人能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脱得了干系。事实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场课程改革的直接或间接参与者。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不仅是一个教育问题,更是一个社会问题。十年过去了,我们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变成了“满堂问”、“满堂动”、“满堂放”、“满堂夸”,充斥着“虚假地自主”、“虚假地合作”、“虚假地探究”、“虚假地渗透”;[49]两亿多中小学生每天背着书包去学校,由于“知识仅仅靠‘教师讲授’是难以习得的,”“教师的知识无法硬生生地‘灌输’给学生,”所以他们“必须靠自己建构知识”。[50]难道这就是国家层面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创新?有鉴于此,笔者大声疾呼,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已经成为一个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唯有迷途知返,方能浴火重生。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02:18
调查显示仅1/4教师对课改表示满意
中国教育先锋网
  2001年开始,教育部在全国中小学推行第八次基础教育新课程改革,迄今已十年。10月17日,由21世纪教育研究院组织的一项网络调查显示,参与调查的教师中,对课改总体评价表示“很满意”的仅为3.3%,满意的为21.3%,即只有约四分之一的教师表示满意。

  这项调查是在该研究院举办的“新课堂新教育”论坛上发布的,该调查结论还显示,教师对新课改的理念和开展情况表示认同,但新课改后教学难度加大,学生课业负担加重,教师培训实效有待提高,新课改在城乡之间、中小学之间存在较大差异。

21世纪教育研究院负责人杨东平在调研中发现,即使如此,但不少基层的学校的课改已经开展得很好。目前还是要思考积极推动课改的原动力在于哪里。探索自下而上的课改推进方式,提高教师培训实效,加快评价与考试制度改革,并建立教材听证制度和教材选用委员会。(车辉,来源:工人日报)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02:23
关于课改──与邢红军教授商榷(一)
Wednesday, July 27, 2011 | Author: science
在微博上偶然看到了南京市教育科学研究所所长刘永和先生的《让人冷静的课改‘逆风’》一文,他对《教育科学研究》2011年第4期发表的邢红军教授的文章《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抒写了自己的阅读感受,尔后又阅读了邢教授的文章,心中的确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邢教授的观点对课改来说的确是一种逆风,但我与刘永和先生的感受不同的是,我无法冷静:课改10年,为什么回到老路的逆风还是如此之盛?  
一、我对课改的体验

关于本次课改,正如刘永和先生所言,是自上而下的集权式的、风暴式的,是一声春雷,同时也带来了一刀切的弊端。为什么会如此?是因为我国的教育改革向来缓慢,积怨太深,正如李岚清总理说的,中小学课程和教材改革不能像过去那样用十年的时间,“十年,‘黄花菜都凉了’,我们等不起,国家等不起,民族等不起。”( 许嘉璐,历史的小结,现实的辉煌,未来的畅想——《李岚清教育访谈录》读后, 人民日报,20040112第11版)从这个意义上,这一次艰难的大刀阔斧的“危险之旅”是顺应社会发展不得已而为之的,成功的几率谁都担心。

这担心也包括当时我自己,虽然我已有了个特级的虚名,从上世纪80年代参加工作开始就学习应用兰本达的“探究─研讨”教学法开展探究教学,自认为还是有能力进行探究教学的,但还是觉得难以适应课改所宣扬的一些观念和做法。

一是关于激进的建构主义的观念的流毒很盛(邢教授反对的建构主义,从其表述来看,应该属于此类)。什么“知识不是传授的而是学生自己建构的”,什么“知识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什么“重过程轻结论,有没有结论无所谓”,等等,让人一下子感觉到,为什么一个以唯物辩证法的思想立国的国家,竟然如此片面、偏激和毫无辩证逻辑!于是在《小学自然教学》2002年第3期上发表了《探究性学习之我见》,后又经过修改完善于2003年在华南师大的一个国际科学研讨会上发表了《小学科学探究性学习的内涵——实践者的视角》,这两篇文章在当时引起了一些反响, 我对激进的建构主义的观点做出的批判和自己当时对探究性学习的理解引起了不少教师的共鸣。

10年来,我已经看到持这类偏激观点的一线老师基本绝迹,而邢教授在文章中把这些已在课改大潮中被抛弃了的激进的建构主义的观点,还在作为证据去否定课改,这是不公平的,毕竟,课改的观念,还是在否定之否定中螺旋上升和前进的。

二是对探究的落实往往流于形式,以探究之名行灌输之实的做法一方面冠冕而堂皇,另一方面也在引起许多人的诟病,甚至干脆反对探究。父亲(吴德汉,特级教师,享受国务院津贴)对此现象说了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叫做“巷子里赶猪!”他说:“这哪里是探究,分明是机械地用探究的步骤一步步地把“猪”赶到一个事先设定好的圈里,就是为了获取那点标准的知识结论嘛。”

2007年,华南师大的钟媚博士来访,聊了一下午的科学教育问题,后随感而发写了《“探究”这盅靓汤是如何被煲臭的》(原文地址:http://blog.iiris.cn/post/531.html)博文,对这种现象的根源进行了梳理,在文章的结尾我写道:“因而,我很想强调,我们对孩子实施的科学教育,要让他们感觉到科学是可靠的,虽然科学在不断修正中发展(反对相对主义和真理的绝对化);科学奥秘是可研究的,虽然研究起来并不容易(反对重过程轻结论);科学问题不是瞎猜想提 出来的,而是要有科学观察调查的依据;科学研究是需要严格实证的,虽然对实验变量的控制往往并不理想、存在误差(反映科学本质)……”今年在《科学课》第2期和第7期又发表了《时间是一个决定性的变量》和《失控与控制》,对探究性教学实际操作中普遍存在的不给学生充分的探究时间、浅尝即止、机械性地走探究步骤的过场、习惯于控制学生而不是充分地放手让学生自己去探究的做法进行了批判。

所有这些批判和努力,都是为了重建一线教师对探究性学习的信心,使得我们注意到自身存在的问题,把探究教学做得更好,而不是回到传授的老路上。这一点,我与邢教授的做法是不同的。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02:24
关于课改──与邢红军教授商榷(二)
Wednesday, July 27, 2011 | Author: science
我是被投身在课改之中的一线教师,一直以来都是每周10多节课,还要力所能及地自己去主持一些与实践紧密结合的课题,纠集一帮对教育有追求的教师,自己折腾自己,去探索可行的课改道路。所以,在开始下面的讨论之前,我需要澄清的是,我们不是被一些激进的所谓课改理念忽悠的人,我们不是被某些大牌专家如钟启泉教授等的观念左右的人,我们不是被教育管理部门限制得死气沉沉的人,我们不是死教教材的人。我们需要说明立场的是,我们认为教学本身是一件创造性的活动,我们人生的价值就在于40分钟的课堂里能体现我们的创造,能体现我们的课程改革,能体现我们对下一代的责任。所以,我们属于课改中的一员,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如何在国家准备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把课改做好。

二、为什么会偏激──思维方式的问题

课改本身就是一种探索性的摸着石头过河的艰难旅程,当然会问题多多,但河是必须要过的,只有过河,孩子才有未来,国家才有未来。在这一点上,我与邢红军教授都有着良好的愿望,希望课改能顺利点过河。他讨论的焦点是“以如此未经实践检验可行的理论(建构主义)和未有成功范例佐证的方式(科学探究)指导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令人难以置信并深感忧虑。”由此,他提出了诸多偏激的否定性的观点,为什么我会认为他偏激呢?那是因为我们看问题的思维方式至少有两点不同。


(一)基于课改事实来讨论,这是逻辑的起点。
在建构主义的问题上,邢教授反对的是激进的建构主义,但不要因此也否定了社会建构主义。社会建构主义虽然也有激进的地方,也存在问题,但无论如何,社会建构主义的学习方式如探究、合作等,打破了课改前过于注重灌输与强化训练的传授式教学的状况,使课堂有了生气,使儿童能复归于儿童,使学习不仅仅是掌握知识,而且还要发展探索未知世界的能力。这个关键的事实我们不要忽视。


邢教授在责难社会建构主义时,请不要把它与“四个满堂”和“四个虚假”划等号。不信您问问,哪个一线教师敢宣称自己是社会建构主义者?有多少一线教师和大学教育学者真的能把社会建构主义运用于课堂教学?如果真的都有这个能力了,我敢说,课堂中决不会出现“四个满堂”和“四个虚假”。在商榷(一)中提到的我的几篇文章中,我已经对虚假探究进行了批判。对于我而言,我提倡社会建构主义的学习方式(探究、合作等),但绝不偏激搞“主义”;学术上可以“主义”,但实操上绝不能搞“主义”,一定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把包括传授、探究、合作等各种方式融合在一个教学系统中去相生相长。实际上,很多教师也和我一样,都是没“主义”的人。但问题是,很多教师只熟悉传授、灌输、强化、再强化,对社会建构的探究与合作等方式的实际操作太机械性地理解和模仿,甚至囫囵吞枣,因而才造成了“四个满堂”和“四个虚假”,也因此许多教师因此干脆放弃了探究和合作,重新回到传授、灌输的老路上,这才是课改的悲哀之处。如果非要怪罪到某个“主义”上,只能说,是“行为主义”(行灌输、强化、传授)太强大,以至于把“建构主义”一股脑地扼杀在摇篮里,这才是当今课改的现状与事实。


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事实是,课改中已经涌现了不少能把各种学习方式融合成良好的生态而达成良好的教学效果的教师,报刊杂志已有许多报导,他们是课改的先锋,是课改的主力军,是最终能带着课改过河的引领者。课改专家的“主义”,早被他们过滤了多少遍,他们的成功正在于对探究与合作的正确运用,研究他们的成功之处为课改提供经验,比责难什么“主义”更重要,更有利于推动课程改革。


您认为《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中关于“改变课程过于注重知识传授的倾向”的课程改革目标,就反映了建构主义理论忽视知识基础的倾向。但《纲要》的这句话是非常正确的,它并没有否定注重知识传授,而是反对“过于注重”,更与建构主义风马牛不相及也。


同样,《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中关于“改变课程实施过于强调接受学习、死记硬背、机械训练的现状,倡导学生主动参与、乐于探究、勤于动手,培养学生搜集和处理信息的能力、获取新知识的能力、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交流与合作的能力”,也决不是“反映了忽视知识传授、反对教师讲授的倾向”。纠偏“过于”,倡导参与、探究、动手、解决问题、交流与合作,难道不应该吗?纲要》中的客观表述,请不要用自己的“建构”去曲解。


至于实践中赶时髦而造成“四个满堂”和“四个虚假”,我客观地告诉您,这只是表演性的公开课上的玩意,它们一进入常规课堂就歇菜。还有某些课改专家对激进建构主义的鼓吹,那也只是他们自己的“表演”,在“过于强调接受学习、死记硬背、机械训练的现状”面前,柔弱而无力。


最后,我们再来看看课程标准的制定与修订,保密工作如搞核武器一般,虽然征求了一些意见,但制定的过程,从草稿到定稿,都是“少数人(课标组)的游戏”──封闭性的做法与开放性的社会建构主义格格不入,为什么教育部和课标组专家就不能把课标制定或修订的过程性文件放到网上让全体教师和社会人士贡献群体智慧一起来建构一番呢?这说明建构主义能进入中国教育的传授、灌输、机械性强化训练的血液中进而去改变中国教育吗?


我看到的以上事实与邢教授是不一样的,您高估了建构主义的流毒,而我却在企望建构主义的一些好东西能冲击中国教育根深蒂固的不良传统,使我们在课改中能建构出中国人自己的理论与实践智慧来。


(二)机械性与片面性,是系统思考的大敌。


邢教授对课改的批判,其推理的过程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好像是刻意如此,以便于为反对建构主义、反对探究、反对合作做铺垫。


邢教授对主客体关系的认识是他诸多观点的理论基础。在“论主客体关系”(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01,http://blog.sina.com.cn/s/blog_56c7e7590100ssox.html)中提出了一个以协同学为推论基础的教学模型,即被组织阶段与自组织阶段,而后又根据我国传统教学的一句经典语句:“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辩之,笃行之”推论出“教学过程包括被组织阶段(教师讲授、占用大部分时间、教师起决定性作用)、交互阶段(教师与学生讨论、互动)、自组织阶段(学生起决定性作用,学生建构知识)。没有被组织阶段,就不可能有自组织阶段。”(见下表,另参见:http://blog.sina.com.cn/s/blog_56c7e7590100vrsm.html)因而他得出的结论是基础教育阶段要以传递-接受为主。


被组织阶段
协同与交互
自组织阶段
博学之
审问之,明辩之
慎思之,笃行之
老师讲授知识
学生接受知识
师生互动
学生自我建构、应用知识





根据协同学理论,教学过程从无序到有序的转变可以分为被组织和自组织两个阶段。在教学过程的大部分时间里,系统都处于被组织阶段。在这一阶段,教师的讲授、引导、启发属于系统的控制变量,控制变量对系统能否发生相变起决定性作用,如果系统没有到达临界区域,就根本没有出现相变的可能性。因此,协同学认为:外界条件对于系统能否发生相变有着决定性的意义。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出,教学过程的被组织阶段,只有通过教师的教学活动,才能使学生的学习系统临界区域过渡,才能促使各个子系统完成量变的积累并最终达到质变。因此,我们认为,教学过程的被组织阶段,教师起主导作用,是教学过程的决定性因素。


当教学过程进入从被组织向自组织转变的临界区域时,教学过程的转变不再需要外部指令。在这一阶段,只有通过学生的自主学习活动,才能使学生大脑中的大量子系统自行组织起来。此时,系统中一个随机的微小扰动或涨落,借助于非线性相干和连锁效应被迅速放大,表现为整体的宏观巨涨落,导致系统发生突变,使学生的大脑越过临界区域,形成新的有序结构,从而完成对知识的真正掌握。因此,我们认为,教学过程的自组织阶段,学生起主导作用,成为教学过程的决定性因素。


协同学是研究自组织系统的科学,它研究的是复杂系统中各子系统之间的集体行为,而邢教授的机械套用得出的竟然是教师大量时间的讲授、与学生讨论,于是让学生理解了知识,完成了“自组织”的过程,如此简单化的推理,与复杂系统的集体行为研究是格格不入的,协同学是非线性科学,如此简单线性的推理不禁让人愕然。


另外,按照由此推理出来的传递-接受式教学,其引用的古语“笃行之”,在这种教学中是不可能有多少时间去“笃行”的。显然,邢教授的这个传递-接受式还难以说真的包括了“笃行之”,如果真的强调“笃行之”的过程,是不是会怕与他不喜欢的“探究”结缘呢?


与此相应地,邢教授在文中非常强调科学方法的教育,甚至认为科学方法比科学知识更重要。他在指责课标对此含混不清的问题等诸多问题之后,提出了解决的办法,但在即将可以讨论到如何在教学中进行科学方法的教育时嘎然而止,难道他认为科学方法与科学知识一样,也是显性的可以直接传递-接受的知识?不需要探究的经历就可以获得?显然也不是,看他对可爱的物理学家费曼的引用可以看到,费曼是要求“学会通过试验和误差来处理问题”、“学会问自己:‘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做?’”。传递-接受为主的教学方式与科学方法的掌握也是格格不入的,邢教授论述推理中的矛盾难道也是因为要刻意避免与“探究”结缘?在此我不得不提醒邢教授,如果您真的把科学方法的学习放到比科学知识还要重要的地位,您对“探究”,还是从了吧!


现代教育更关心怎样使传授知识的过程成为掌握科学方法、开发学生智慧的过程。如果学生学习了一门学科,但却没有掌握科学方法,那么,充其量只能说是学生学过了这门学科,而不是掌握了这门学科。因此,把知识本身作为课程与教学目标,还是把知识作为工具和手段、以掌握科学方法作为课程与教学目标,这体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思想和教育结果。


科学的本质是什么?对此,物理学大师、诺贝尔奖获得者费恩曼教授有着独树一帜的见解。对于科学是什么这样一个命题,费恩曼直截了当地说:“科学是一种方法,它教导人们:一些事物是如何被了解的,不了解的还有些什么,对于了解的,现在又了解到什么程度(因为任何事物都没有被绝对了解),如何对待疑问和不确定性,依据的法则是什么,如何思考问题并作出判断,如何区别真理与欺骗,真理与虚饰……在对科学的学习中,你学会通过试验和误差来处理问题,养成一种独创精神和自由探索精神,这比科学本身的价值更巨大。还要学会问自己:‘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做?’”[30]为什么费恩曼不认为科学是一种知识而认为科学是一种方法?这是因为,在费恩曼看来,科学的核心或者说全部就是科学方法。换句话说,科学方法比科学知识更重要。


如何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实施科学方法教育?笔者认为,课程标准应当把科学方法作为课程内容。


科学方法教育既需要潜移默化地熏陶,又需要进行着意训练。在当前科学教育普遍忽视科学方法的情形下,我们尤其应当给予科学方法以特别的重视,在制订知识教学目标的同时,制订出相应的科学方法教育目标;要明确不同阶段科学方法教育的重点和难点,对于不同的科学方法,提出不同的要求,并结合学生的认知水平和具体的教学内容制订出可操作的培养计划。


采用科学方法的显化方式来编写教材,逻辑明确、脉络清晰,容易使学生在学习中建立良好的认知结构,并形成有序的知识结构。这样培养出来的学生往往具有很强的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正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应当追求的目标。


我真的不敢说邢教授是在刻意回避“探究”,但如此片面、不严谨的推理显然是不科学的,还有诸如下面的一些推理,也是如此。


科学探究教学的建构主要基于杜威的教育理论。这是一种“从做中学”的教学方式,在“做”中验证所获经验的有效性。……教育史上业已证明是失败的课程改革指导理论(指杜威),今天被冠以建构主义的标签重新登场,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深入思考。


邢教授指出“探究”是贴上了建构主义标签的杜威的“做中学”,因为杜威理论的失败,所以课改让“探究”登场是很危险的。殊不知,百年前的杜威的“做中学”与百年后的“做中学”的探究已不可同日而语,百年的发展请不要简单地用“贴标签”几个字而简单地否定。


关于系统知识的学习问题,传授-接受固然必要,但高明的教师会让学生一开始就投入到这个过程中,让学生学会自己整理,在学习时就注意将零碎的知识系统化,使学生获得高层级的系统思考的能力,这种能力对应考也是很有帮助的。


学生通过教师讲授获得系统知识和通过科学探究获得系统知识,两者极为不同。对此,我国某些教育学者并无深刻的洞察。学校教育应取前者而非后者,若取后者必将作茧自缚。


关于训练形式的问题,邢教授推反对题海战术,这与课改的精神是一致的。同时他建议“解决我国科学教育低效能的重要措施就是要打破传统习题教学一统天下的局面,通过引进原始问题来逐步使习题教学与原始问题教学相结合,从而达到提高科学教育效能的目的。”他对原始问题的表述是:“原始问题则是把每个已知量镶嵌在真实的现象中而不直接给出,需要学生根据面临的情境,通过假设、估计等手段获得所需的变量及数据,再构造出理想的模型,经过一层层的“剥开”过程,最终使结论“破茧而出”,从而把能力培养落实到了实处。”这种表述再怎么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建构主义提倡的面对真实问题的探究过程,但邢教授就是绝口不提“探究”。除非是教师代替学生的演示性的伪探究(传授-接受式的学习),但这又无法把“能力培养落实到实处”。邢教授的论述,真是令人纠结,与建构主义既然已结缘,难道就不能说一句:“我还是喜欢你的。”


最后再回到邢教授的立论基础“论主客体关系”这篇文章上,邢教授对“贴标签”的理论研究是持批评态度的,认为“课程与教学改革理论缺乏真实的理论基础”,于是有了下面的否定性意见。而我认为,对于如此庞大的涉及方方面面的课程与教学改革,其理论基础必然是多来源的,这是毫无疑问的。当然,我对某些专家“贴标签”式的理论建构也是持批评态度的。同时我也想提醒邢教授,您在用来源于自然科学的协同学建构教育学中的主客体关系的理论时,是不是也存在“贴标签”的嫌疑呢?


但显然这些所谓的理论基础是作为“标签”被贴上的而非真正意义上的理论基础。这种在许多不同种类“根”上长出一棵“树”的现象,在教育学理论的建构中比比皆是。这也许可以解释为,当一个新的理论具有很多理论基础时,就意味着这一理论原本就没有理论基础。


讨论思维方式是很困难的,需要很深的功力。我深知自己的功力不够,在这里是以卵击石、不得已而为之。但无论如何我必须提醒,对课改的讨论要基于课改真实场景的事实说话,钟启泉等的观念不等于课改的观念,广大一线教师的观念与实践才是真事实;要避免片面的推理和机械性的套用,建构自己的观点与建议时要系统思考,要用系统思维与发展的眼光来辨析复杂的课改问题,这样才能使课改这摸着石头过河的旅程更加顺利。


文中如有得罪,请邢教授见谅。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02:24
关于课改──与邢红军教授商榷(三)
Wednesday, July 27, 2011 | Author: science
(一)引言
针对邢红军教授《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一文写了“商榷(一)”和“商榷(二)”,邢教授都做了认真的回复,我对他的观点和思维脉络也了解得更清楚了。目前的焦点集中在教学方式的选择上,邢教授认为基础教育要以传递-接受式教学为主,探究等其它教学方式为辅;他不反对建构主义,不反对探究与合作等教学方式,但反对激进建构主义的流毒,和以探究、合作为主的教学方式,并且认为:“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以科学探究为主,必然造成‘四个满堂’、‘四个虚假’。”他在“商榷(二)的商榷”的总结中,这样写道:
吴向东特级教师由于太热爱科学探究,以至于对传授接受教学产生了下意识的反感。但正如张若一先生所指出的:“科学态度要求我们首先要认真对待一个历经数千年而不衰的事物,要虔诚地理解其所以不衰的理由,要坦诚地认可历代圣贤的切身体会的累加也是一种实验或实证的特殊‘数据’形态。教改,需要首先有一个虔诚的对待中国数千万教师的文化智慧的态度”。
传授接受教学历经数千年而不衰,为什么?数千万教师在常规教学中采用传授接受教学,为什么?一句话,就是因为它符合基础教育的基本规律。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
也许我的一句“您对探究,还是从了吧”,让邢教授以为我是唯探究的份子,并且对传授-接受教学反感。那么我想在这一次的讨论中表明:我对探究、合作、传授-接受,以及很多的教学方法比如范例教学、建模学习、基于问题、项目、设计的学习等等都很喜欢,并且还自认为是讲授法的高手;对于各种教学方法,我强调以探究来统领,在相互融合中,灵活运用,以达高效学习的目的。

(二)探究与合作之殇
“四个满堂”和“四个虚假”是探究与合作造成的吗?为什么千千万万的老师抛弃探究与合作?我的看法如下。
1、探究与合作的先天不足。任何事物多少会有两面性,正如邢教授和刘永和所长等认为的那样,如果什么都用探究或合作,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其效率是低下的。但真的是低效的吗?为什么奥巴马政府的教育顾问们还是在大张旗鼓地宣扬探究与合作的学习方式(参见:高效学习:我们所知道的理解性教学)?难道这帮顾问都是吃干饭的?所以,在我看来,这先天不足是我们没有认识清楚探究与合作,没有找到解决这先天不足的办法,以至于把这不足夸大了。
2、理论基础被混淆。邢教授与许多做教学研究的人一样,往往认为探究、合作的理论基础是建构主义。但实际上,探究与合作,自人类出现以来就是人类及人类社会的属性,如果不是因为探究,哪来的工具的创造?如果不是合作,人类何以扭结为社会以生存于自然?探究与合作,可以说是人类的天性。用于教学,天性使然也。但如果硬要与建构主义及其流毒扯上关系,自然就会“厌恶和尚,恨及袈裟”了。建构主义的错,自然也会强加在探究与合作的身上。
3、课改推广方式的问题。本次课改是很突然的,谁都没有准备好,包括那些课改大专家。在其倡导学习方式变革,要推广探究与合作的学习方式时,在没有前期试验与评估的情况下,在没有弄清楚探究、合作、传授等基本的学习方式的关系的情况下,就大张旗鼓地、偏激地、高高在上地宣扬新的学习方式,甚至有专家高喊给一线教师“洗脑”,要语文教师“闭上你的臭嘴”(反对讲授),匆匆忙忙地组织讲座、公开课等宣扬新的学习方式,其气势犹如一场文化大革命即将来临。由于专家和教师对这些新学习方式都不熟悉,鼓捣出来的课自然就很容易出现“四个满堂”和“四个虚假”了。其结果是,公开课上“演给你看”,回到课堂“该咋样就咋样”。在一线教师的强势反弹下,在基层教育部门的实质上的抵制下,在还没搞清楚探究与合作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就胎死腹中。传授,自然就重回主导地位。目前的所谓“高效教学”,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这种现象的反映。
4、积习难改。要从一种操作简单而又熟悉的教学方式,转变到另外的不熟悉的又显得有些复杂的教学方式上,对任何人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这个“巨大”对于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中国人乃至亚洲人来说,都是不容易的。正如邢教授引用张若一先生的那句话,传授式教学,“历经数千年而不衰”,它已进入中国教师的血液里,要想改变,何其难哉!从我个人的经历来看,80年代在自然课(即现在的科学课)就开始宣扬的兰本达的“探究—研讨”教学法,为什么直到课改之初的10多年还是没有被专职自然教师掌握?课改后宣扬的合作学习,为什么到如今10年了,还是伪合作盛行?这不仅仅是我们的理解有误,传授的惯性在潜意识里就会把教师的行为拉回来。
5、高考的影响。这一点就无需多说了,仅仅是改革课程和教学方式,高考不改革,一切皆枉然。即便如此,还是有大胆革新并获得成功的。比如著名教育与文化学者杨东平报导出的山西新绛中学(一所县中的突围),他们高举“自主、探究、合作”的旗帜,一天只上半天课,高考成绩却节节上升。

(三)探究与合作之必然
诸多原因造成的探究与合作之殇,令人痛惜。在此情况下要推行探究与合作,其艰难显而易见。但无论如何艰难,总有一批人和学校在探索,并且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将这些成功的做法进行整理、扩大实验和推广,将会使我们看到课改的未来。
再来看看我和朋友们的探索,因为是我们亲身的经历,也许比评述别人的课改更能说清楚。
1986年中等师范毕业参加工作伊始就专职小学自然(现在的科学),我对当时宣扬的兰本达的“探究—研讨”教学法也同样半信半疑。在反复阅读兰本达的著作和分析其中的案例,并不断实践探索后,对探究的理解和带来的益处有了越来越深入的体验,特别是关于科学概念的教学,从中获益匪浅。以至于参加课改之初的《科学》课程改革实验时,能冷静地抵制一边倒的激进的做法,并写了“探究性学习之我见”(发表在《科学课》2002.03期;2003年改写为“小学科学探究性学习的内涵—实践者的视角”,在网上被广为转载)予以讨论,当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快。
在这篇文章中,我对探究性学习的理解是:探究性学习是一个能融合各种学习方式的开放系统,它以知识为载体,以具有儿童情趣的和既有科学价值与能力训练价值、又有社会价值的科学问题为学习的主干内容,以符合儿童科学认识活动规律的教学过程组织形式,在教师的促进下进行的一种充分自主而有效的科学学习活动。这样的理解对唯探究而排斥讲授的人,对持相对主义知识观的人,对“重过程轻结论”的人,都是一个警醒。
缺乏系统思考,会造成将探究与传授对立起来看问题;缺乏系统建构,就不可能把各种学习方式融在一个教学生态系统里取长补短。这是国人思维方式不足的表现。
再回到探究学习与邢教授所宣扬的传递-接受式学习的成效的探讨上。邢教授等一直认为传递-接受式学习是最高效的,特别是对于高度抽象和概括的系统性知识的学习,尤其需要传递-接受式学习,但根据我的实践来看,未必如此。
2010年,我在广西师大的初中物理和小学科学的“国培”班(140多人)的讲课中,问了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种子发芽需要阳光吗?”竟然大多数老师都举手同意!这是典型的错误性常识引起的错误概念造成的,而且这个错误观念还非常顽固,教学研究者对这类错误概念和前概念的教学叫做概念转变,研究者认为,几乎所有的概念的学习,都会或多或少存在需要概念转变的问题。
我们知道,种子在合适的温度、湿度和有空气的情况下,在黑暗的环境里都可发芽,阳光只是在发芽后植物进行光合作用时才需要。要转变这种错误概念,单纯用讲授是行不通的,现在讲清楚了,时间长了还是会忘记。用在黑暗中生豆芽的探究实验来解决,让实验结果与学生头脑中的错误概念产生冲突,效果要明显好一些,但还是有不少学生的错误概念转变不过来。2009年我带领一位研究生设计了一个专门的种子发芽的建模实验小软件,将探究实验、讲授和建模等三者结合起来,在小学三年级做了一个实验,其成效才让我们基本满意。
这个例子告诉我们,单靠一种教学方式,无论是传递-接受式学习还是探究学习,对于概念转变的教学,都会存在问题,将两者结合起来,其成效会更大。平心而论,在前概念和错误概念这类概念转变的教学效果方面,相比于传递-接受式教学,探究、建模这一类的教学方法有着独特的优势,且更有利于发展学生探究未知世界的能力和精神,使学生毕业后更有勇气去能面对不确定的未来。所以,在我所建立的教学模型如鸢尾花(IRIS)模型里,在我的日常教学里,我采取的是探究统领接受式学习的方式,把接受式学习,把讲授,作为其中的一个部分来对待,而整体上,是探究的。
我对探究、建模这类学习方式虽然有较多的经验,但在协作学习(在此与合作学习同义)的运用上,始终没有找到较好的感觉。一位教小学数学的朋友却很了不起,她构建了“协作建模学习”的数学教学模式,一学期下来,班上的后进生基本消失了,平均成绩在年级里还领先。我问她是不是比别的班花的时间多,练习量大。她竟然告诉我,她很少布置练习性的家庭作业,顶多是做点预习,国家安排的课时也够用,练习课上的练习能达到巩固的效果。“课堂上都掌握清楚了,还布置家庭练习干嘛?”我和赵建华教授多次去听她的课,赵教授认为她这是典型的知识建构(Knowledge Building)的课堂,并要研究生进行了一学期的跟踪录像和录音。
她这种基于社会建构主义学习方式的成功之处在哪里呢?她认为,一是要对学习者的角色进行重新定位,改变成绩好的学生代替成绩差的学生“学习”的伪合作的状况,需要采取一定的方式,让每一位学生都能得到平等发言和讨论的机会;二是要设计能支持协作的学习任务支架,以起到促进协作的知识建构的作用。协作或合作学习绝不是围在一起那么简单,如果缺乏角色的重建和协作任务的支架,必然是流于形式的伪合作。

我对探究与合作的价值取向,除了其高质量教学效果的考量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我期望能培养什么样的人。中国是有着几千年的专制传统的国度,自上而下的教化(传递-接受式教学?)很强大,即便社会主义中国一直宣扬民主,但民主的状况路人皆知,这需要提高国民的民主意思和能力。培养探究精神和能力,可以使人保持怀疑、独立见解和不从众的人格,使他不会被忽悠、有能力过民主生活;培养合作的精神与能力,可以使人互相尊重和平等相处,知道怎样形成合力去和谐共处、往前发展。所以,对我而言,行探究与合作教学,是在为建设民主国家而努力,而传授-接受的教学,在这方面多少还是有先天不足的,需要统整到探究与合作的框架中去实施。

(四)结语
探究与合作并不是低效的学习方式,在提高学习的质量上,探究与合作会更有效;只不过我们很少有人掌握了其中的要领,寻找到了合适的行动方法,许多浅尝即止的体验给探究与合作学习带来了不少的误解和负面效应,正如很多低水平的讲授给传授-传递式教学带来了许多负面效应一样,这是值得我们在课改中好好反思的。把传递-接受式教学与“自主、探究、合作”对立起来思考是不正确的思维方式,不同的教学方式各有利弊,需要我们把诸多的教学方式纳入到一个生态系统中去思考和建构出适合自己的模式,这就更需要我们多实践、多探索,在扬弃中坚持走改革的道路,不仅仅是为了高效学习,还有民主与尊严的生活以及国家与民族的未来。





参考: 1、《高效学习:我们所知道的理解性教学》是美国斯坦福大学教授、奥巴马政府现行教育政策改革团队领导人琳达·达林-哈蒙德(Linda Darling-Hammond)与布里基·巴伦(Brigid Barron)等7位知名学者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开展学习研究的成果。他们基于人是如何学习的理论观点,聚焦于阅读与素养、数学、科学这三大主要学科领域,从理论和实践层面探索了“理解性教学”的教学形式(基于项目学习、基于设计的学习和基于问题的学习),阐释了在新技术的强大支持下,革新课堂学习环境,促进高效学习的策略以及影响这些策略有效性的因素与条件。他们还提出了变革学校体系,为理解性教学建立学校的主张。

2、邢教授关于学习方式的观点片段
我所主张的基础教育以传递-接受教学为主 其它教学方式为辅,是在整体意义上的 ,并不是说每一节课都以传递-接受教学为主。但从整体意义上的说,恐怕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教学内容都要以传递-接受教学为主。至于其它教学方式占多少,不一而足,要看具体的教学内容、教师的水平,学生的水平。即使是传递-接受教学,我亦不主张教师满堂灌,一节课40分钟,教师需要讲多少时间,同样没有绝对的要求。当然,前提是在学生彻底学明白的情况下,教师讲的时间越少越好。这对教师的教学水平要求很高。(来自:基础教育以传递-接受教学为主 其它教学方式为辅 (2011-07-07 07:18:31))
接受式学习符合认知论规律,接受式学习是当今最高效的学习方式,接受式学习应该是中小学生主要的学习方式。接受式学习依然有其合理性,探究式学习也有其低效的弊端,合作学习应该恰当使用而不能过度使用,社会实践也需要适可而止。因为中小学生接受基础教育,大多还是间接知识和经验。我们可以倡导某种教学方法,但是不可以神话它,更不能以此排斥其它教学方法。(接受式学习是中小学生主要的学习方式 (2011-07-16 09:05:30))
作为一个教师,都想追求达到教学的最高境界。什么是教学的最高境界?在我看来,很简单,就两句话:把难的讲的很容易,把复杂的讲的很简单。话虽说起来容易,但真正做到却很难,应该是一个教师一辈子不懈追求的目标。(教学的最高境界 (2011-04-27 09:15:14))

讲授的学问很深,我们在这方面下的工夫很少,研究很不够。我个人认为,教学的最高境界是:把难的东西讲的很容易,把复杂的东西讲的很简单。教改的方向应该是:在传授教学的前提下,如何教会教师把课讲活、讲有趣、讲到点子上、讲到骨子里、讲到学生正听得如痴如醉时,下课铃声响了,知识也全掌握了。(物理教育 回复 lihuajun5503:2011-05-18 13:10:45)
近年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发现,现在的大学生好像不会学习,没有形成良好的学习方式和学习习惯,这让我非常吃惊,尤其是师范生。因为他们今后是做教师的。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学习,又怎么能教好别人呢?我讲的时候,他们似乎听的很专注,但几乎不做笔记。等到几周后需要做实验时,他们完全不记得我当时讲的,甚至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好象根本就有听过。我把这叫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应该说,这种学习习惯是在中小学养成的,要想加以改变,谈何容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2011-05-04 10:22:06))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02:27
首都师范大学邢红军教授给黎国胜老师的回信
   黎国胜工作室去年成功申报了成都市高中课改专项课题《科学方法教育在中学物理教学中的实施研究》,年底,黎国胜老师就课题研究中存在的问题向首都师范大学弄红军教授发去了一封求助信,春节过后,邢教授在百忙之中给予了回复,并提供了他的部分研究成果作为我工作室课题研究的指导资料。
   在此我们对邢教授表示衷心的感谢。下面是教授的回复,供工作室成员学习,资料在QQ群。
   黎老师:您好
    来信收到,谢谢您的祝福
    您作为一名特级教师,在四川具有知名度和影响力,还愿意进一步与同行进行学术交流,实属难得。因为一般的特级教师都把自己作为权威而不愿与别人交流。在这个意义上,我愿意就物理科学方法教育的若干问题与您交换意见。
    坦率地说,目前很多人在物理科学方法教育研究中都是在瞎做。原因在于,这些人不注重理论思维,完全凭经验去做工作,导致物理科学方法教育研究在低水平上长期徘徊(我的话可能比较尖刻,但事实确实如此)。我认为物理科学方法教育研究包括三个问题:一是为什么教?(物理科学方法教育的价值),二是教什么?(物理科学方法教育的内容),三是如何教?(物理科学方法教育的方式)。这些问题的起点是科学方法的分类。如果不对科学方法进行正确的分类,那么以上问题都会出现在您来信中所谈的“遇到很多问题”。我目前的工作主要集中物理科学方法教育内容的显化上,在对科学方法进行正确分类的基础上,分别对初中和高中物理教学中的两类物理方法——获得物理知识的科学方法与应用物理知识的科学方法进行显化,获得物理知识的科学方法的显化已经由两位研究生做了硕士论文,应用物理知识的科学方法显化工作正由另两位研究生做硕士论文,希望能初步对物理科学方法教育内容的显化有所帮助。
    因为我不清楚您所做的工作主要是科学方法教育的哪一方面,所以可能提不出具体意见,随信发去我们做过的一些工作,供参考并请批评指正。另一些工作虽然已经发表,但中国期刊网上还没有登出来,所以暂时还不能下载。你们在中学教学第一线还能做这样的工作,很令人钦佩!
    祝好!
                                       邢红军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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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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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32
著名教育家查有梁严厉批评教育部新课改专家组组长钟启泉误导课程改革

新课程改革需要“软着陆

《传播学论坛》2006年第12月29日
作者: 查有梁
    2001年6月8日,经国务院同意,教育部印发了《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以下简称《纲要》)的通知,掀起了新一轮课程改革。如果让广大教师好好研读这个文件,结合各地的教学实际进行课程改革。采用“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相结合办法,相信广大教师的理解力和执行力,从师生中来,到师生中去,允许对《纲要》进行多角度的解读,渐进地、稳妥地进行课程改革,这有可能让新一轮课程改革取得一定成效。
这个《纲要》专门在题目后,写上“试行”这两字,充分体现了中央政府实事求是的态度。现在《纲要》已“试行”了6年了,小学已经过一个周期,初中已经过两个周期了,应当以科学态度,认真总结“试行”的经验和教训。应当允许不同意见都得到平等地、充分地发表机会。
《纲要》刚发表,于2001年8月就出版发行了,由朱慕菊主审,由钟启泉等人主编的《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
为了每位学生的发展》,另一标题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解读(以下简称《解读》)。官员与学者结合,在全国范围强力推行对《纲要》的唯一一种“权威”式的《解读》。一位教师希望我一定要看一看,我看完《解读》之后,深为焦虑。其中,有不少章节是一些学者们自己的研究成果,是有学术价值的。但从一个整体看,将这些成果组合在一起,作为对《纲要》的权威“解读”,问题就大了!“部分”好不能保证“整体”好。整体功能不等于部分功能的“线性叠加”。《解读》洋洋近40万字,将简单问题复杂化,让人抓不住要领。其中,有不少关键处都采用较为绝对“非此即彼”的思维方式。理念太好,但难以操作;理念太高,但很难实现。我国改革开放20多年来,教育内部也一直在进行相应的课程改革,《解读》几乎无视这些课程改革的成功之处,试图从2001年《解读》开始,重新开创中国教育史的“新纪元”。我国改革开放最成功之处是采用“渐进式”的改革。但从《解读》看来,课程、教材、教法、学法,都必须来一个“根本转变”要“突变”。经过6年新课程改革的“行政推动”,其中存在不少问题,急需解决。最近,我在一次讲学中,一位当过教师的农村镇长质问我:“这种运动式的、突变式的、大跃进式的课程改革,叫我们广大农村教师无所适从,你说,对还是不对?”对此,我内心深感震撼。
钟启泉教授在《中国教育报》(2006年12月15日)发表《对话》,标题是:《义无反顾奏响课程改革进行曲》。仅就《对话》来看,我认为,作为这次课程改革的专家组组长,他没有认真“反思”,没有认真思考许多同行专家的批评。他仍在坚持对《纲要》最初的《解读》,而且还有“发展”。别的专家持另一种“解读”影响不大,但钟启泉教授,作为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专家工作组组长,如果对《纲要》“解读”稍不正确,影响可就大了!我认为,《对话》对“课程改革”仍有明显“误导”。仅就《对话》一文看,就有五点误导。
误导之一:“教育基本价值的转向,这就是从精英教育转型为大众教育,从强调对少数有学术才能学生的培养,转到强调对全体学生的全面素质教育。”
       这又是一种“非此即彼”的思维方式。我们在《纲要》中,看不到这种“非此即彼”的形而上学理解。这对“课程改革”是一种误导。这种误导,很不利于“科教兴国”战略和“人才强国”战略的实施。新中国成立以来一直到“文化大革命”结束,我国对基础教育的指导方针都是大众的“普及教育”,“精英教育”一直受到严厉批判。改革开放以来,人们认识到“普及教育”的同时,需要“提高教育”,于是,给“精英教育”留下了生存空间。这与我国改革开放的第一步采用“非均衡”的发展战略相一致。环顾全球,尤其看看最大的发达国家美国,他们都是“大众教育与精英教育”同时并重,波浪式地发展,而并非用一个否定另一个。在大众教育的基础上,认同精英教育;在精英教育的引导下,发展大众教育。“大众”与“精英”没有等级差别,只是社会分工不同。大众中要涌现精英,精英要服务大众。“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是对立的,但又是统一的,这是辩证法。采用这种辩证思维这才有利于国家的发展,民族的兴旺。
半个世纪以来,中国在发展“大众体育”的基础,实施了“精英体育”,在世界比赛中,包括奥运会上,取得了许多“金牌”;中国发展了“大众教育”,却拒绝或没有真正实施“精英教育”,导致在科学、技术、文化的前沿领域内,原创性的创新很少;中国人在中国本土上至今未获得过诺贝尔奖;中国实行“科教兴国”和“人才强国”战略,十分需要在各行各业中都有大量“精英”人才,通常称为“杰出人才”。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不能简单选择“从精英教育转型为大众教育”这样的价值观。否定“精英教育”,只采用“大众教育”,中国就没有可能实现可持续发展,也没有可能建设“创新型国家”。
误导之二:“把‘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作为与‘知识与技能’同等重要的目标维度。”“真正使每一个课堂都成为落实三维目标和学生学习、生活与发展的场所。”
    首先,把“知识与技能”只作为“三维目标”中的“一维”,就决不是《纲要》的本意。知识重在“逻辑性”,是“认识世界”;技能重在“操作性”,是“改造世界”。知识与技能是有关联的,然而又决非是同一的概念,不能作为“一维”看待。我国教育界重视“基本知识”、“基本技能”,即所谓“双基”。从来没有人认为重视“双基”是错误的,也从来没有任何教育理论论证过重视“双基”是错误的。《纲要》是重视“打好基础”的。
其次,“情感态度与价值观”连在一起使用,这是从外国引进的。在中国,“价值观”是与“世界观”、“人生观”联系起来使用的。课程目标的“每一维”上都有“价值观”的问题。选择什么样的“知识”、“技能”、“态度”、“方法”对学生更有意义,都涉及“价值观”。“价值观”是一个哲学层次的大概念。在中文里,将“价值观”仅仅与“情感态度”相联,至少是词义搭配不当。
第三,“过程与方法”作为一维,也不妥。在“科学方法论”中,没有这种看法。把重“过程”这种方法,上升到与“所有方法”等价的地位,是片面的。重“过程”可以认为是重“历史”,在“科学方法论”中,“历史”应当与“逻辑”相结合才是较为科学的方法。
钟启泉教授最大的误导在于,他强调“真正使每一个课堂都成为落实三维目标的场所”。这绝对不是《纲要》的要求。《纲要》是从整体上提出这些目标。当前,新课程改革中,要求教师每一节课中,仅仅有40分钟,一定要落实“三维目标”,这必要吗?这可能吗?在基础教育中(1~9年级)一节课的教学,一定要“从学生实际出发,抓住主要矛盾”,这正是百年来广大教师的教学经验。教师们在过去学习了毛泽东的《实践论》和《矛盾论》,都认识到教学要“从实际出发”,“抓主要矛盾”。一节课的教学目标必须专一,不可能完成太多目标,目标过多,其结果必然是所有的目标都落空。哪有可能一节课面面俱到,要“落实三维目标”?这真正害苦了全国的中小学教师!一节课要求教师仅仅写“教学目标”这一项就要写上几百字。这是典型的“新八股”!教学是艺术,要在全国范围推行一种作法,不可能成功。“情感态度”,还有“价值观”,等这些目标,是长期目标,不是短期目标;是隐性目标,不是显性目标;是整体目标,不是局部目标。“情感态度”,以及“价值观”这些目标不可能在一节课内“落实”。一节课中,一定要求教师“写出”所有的“三维目标”,这几乎成为“新课程改革”的“标志性建筑”。这就难怪引起许多教师的反感。钟启泉教授公开声言:“现在绝大多数教师不合格”。无意之中就人为制造了“冲突”的隐患,这肯定远离了建构和谐社会的总体目标!
误导之三:过去的课程实施,“这是一种‘忠实取向’的实施观”,“而在新的课程实施中更注意‘创生取向’”;“我们面对每一个学生,不仅是学习的主体,而且是学习的主权者”;“教师即课程”。
钟启泉教授经常提出一些“新概念”,别人不知有什么“内涵”,这又是对课程改革的误导。对“教学大纲”、“课程标准”“忠实取向”有什么不对?“创生取向”如何实施?学生不仅是学习的主体,而且是学习的“主权者”?“主权者”是什么意义?“主权”有多大?“教师即课程”,是指课程的“部分”,还是课程的“全体”?“教师即课程”了,“学生的主权”又如何实现?钟启泉教授在《概念重建与我国课程创新》一文中,还有一句话:“课程即体验”。“教师即课程”,“课程即体验”,那么“教师即体验”了!教师与课程,都游历在“体验”这一较为初级层次上,教学能提高吗?广大教师看不懂,许多同行专家也读不懂。
概念是如何形成的呢?是在解决问题过程中形成的。问题提出后,经过努力得到解决,实践证明为正确,于是,新的概念就逐渐形成了。“问题解决”,“概念形成”,“方法产生”三者是一致的。这是概念形成的真实过程,这是有“认识论”根据的。钟教授只是提出预设的“新概念”,让人不知所云,这些“概念”不是在课程改革实践中“生成”的,又并未真正解决问题,只是为了追求新概念而建构新概念。新课程改革中不应该采取这种“反认识论”的思维方法。
误导之四:“认识本国的国情不能跟国际发展的现状割裂开来,也不能跟时代发展的特征割裂开来。‘全球视野’与‘本土行动’是统一的,而不是对立的,孤立地看待‘国情’是愚不可及。”
  
将“本国国情”与“国际发展”和“时代发展”联系起来这是对的,但是“国情”本身也是一个连续的发展过程。教育领域中的“课程改革”是中国整个社会改革的一部分。中国改革开放成功的经验是,实行渐进式改革而非“突变式改革”。另一成功经验是:不断深入反思,进行改革的调整,使经济运行能“软着陆”,从而保证了改革的成功和向前推进。但是,2001年以来的课程改革,在许多教师看来是“突变式”、“运动式”、“大跃进式”的改革。《纲要》的主体精神是正确的,但课程改革的“权威”对《纲要》的《解读》却主要采用一种“非此即彼”的反辩证法的《解读》。连本国国情都不顾,更不说与“国际发展”联系了。尽管有不少资深教授和资深院土,及时提出许多中肯的批评,但课程改革的权威专家,几乎一概拒之门外,还讽刺为“发霉的奶酪”。对于新课程改革而言,这就谈不上深入反思,及时调整,使“飞得太高”的“课程改革”很难“软着陆”。资深教授批评新课程改革不顾“国情”,钟启泉教授反而又回敬为“孤立地看待国情是愚不可及”。同时,又在理论上提出“全球视野”与“本土行动”是统一的,而不是对立的。这一看法,在哲学上是不对的。从辩证法看来,“全球视野”与“本土行动”是对立的,但又是统一的。看不到“对立”,如何统一;否认了两者的“对立”,即看不到两者是有差异的,怎能引导“课程改革”真正“合符国情”呢?
误导之五:“在新课程实施过程中以‘一纲多本’替代旧课程的‘一纲一本’,这是历史的进步,不能轻易退却。面对新世纪的教育挑战,唯一的出路就是改革,义无反顾地奏响改革进行曲”。
在“文化大革命”之前,我国课程是采用“一纲一本”,其优点是成本很低,效率很高,质量较好,错误较少。当然,在计划经济体系下的“一纲一本”有明显的不足。早在80年代,我国已提出并实行“一纲多本”了,只是占主导地位的教材仍旧是“人民教育出版社”一家。并不是2001年之后才是“一纲多本”。问题是:“一纲一本”不行,“一纲多本”要“多”到多少本呢?目前的中小学“英语教材”就多达十多种了,“多”就一定好吗?实行“一纲多本”,采用“市场竞争”,又必须经教育部组织的专家组审查。成本如何?效率如何?质量如何?错误多少?其中的“操作”有没有“贪腐”行为?教师和学生们对使用新教材的真实感受如何?实际效果如何?等等,这是必须认真总结的。改革是必须的,不能说自己的看法就是“改革”的代表,别人不同的看法就是“反改革”。
《对话》中,钟启泉教授也说了一句话:“我们需要摆脱‘非此即彼’的思维方式的束缚,课程改革的大方向是不容置疑的”。我十分感动!
我非常赞成,以《纲要》精神为主的课程改革大方向是不容置疑的。但是,从我2001年读钟启泉主编的《解读》,到读2006年这篇总结性《对话》,其中,都有“非此即彼”的“反辩证法”的思维方式贯穿其中。同时,还重建了许多“新概念”,让同行专家也不知所云,这是一种“反认识论”的思维方式。这些,真的误导了课程改革。新课程改革,只有真正地摆脱“非此即彼”的思维方式,克服“生造概念”的思维方式,同时要坚信广大教师的能力,渐进、稳妥地进行,才可能最终实现“软着陆”。
广大教师们十分期望新课程改革继续深入下去,但必须尽早“软着陆”,着陆在文明的中华大地上。
钟启泉教授,请原谅我!“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为了每位学生的发展”,我不得不尖锐地、直率地写下这种我内心本来很不愿意写的“批评式”的文章。







查有梁,1942年生于成都。1963年毕业于西南师范大学物理系。先后在成都七中,成都市教育科学研究所、中国科学院成都分院、四川省社会科学院从事教学与研究。
现任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学术委员会副主任、研究员。全国教育科学规划领导小组教育理论组成员。中国教育学会教育学分会学术顾问。四川省学术和技术带头人。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兼职研究员。北京师范大学、华中科技大学等十多所高等院校兼职教授。被北京、天津、广州、深圳等地教育研究部门以及全国各地近百所学校聘为顾问。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1991年获得韩素音中国/西方科学交流基金会的资助,于1992~1993年应邀到美国哈佛大学、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圣迭戈分校做高级访问学者。
发表专著有:《控制论、信息论、系统论与教育科学》、《系统科学与教育》、《大教育论》、《教育模式》、《教育建模》、《物理教学论》、《课堂模式论》、《牛顿力学的横向研究》、《牛顿力学与星际航行》、《世界杰出天文学家落下闳》、《恩格斯与物理学》、《杰出数学家秦九韶》、《新教学模式之建构》等十多部,在《中国社会科学》、《教育研究》、《中国教育学刊》、《课程·教材·教法》等重要刊物上发表论文100多篇。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33
钟启泉:课程改革要突破“三个瓶颈”
中国网 | 时间:2005 年9 月21 日 | 文章来源:光明日报
钟启泉,博士生导师,华东师范大学终身教授,课程与教学研究所所长,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所长,课程研究中心主任,中国比较教育研究会会长。 教育周刊:我国当前开展的第八次课程改革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有声音说:课程改革目前正面临着种种困惑,甚至有举步维艰的感觉。对此您怎么看?是什么诱发了这些问题呢? 钟启泉:在我看来,下面三个瓶颈导致了当前课程改革的种种困惑,需要抓紧解决。第一个瓶颈,高考制度滞后。尽管教育部已经明确了改革方向——“下放、多样、扩大大学自主招生权”,但至今缺乏一个强有力的研究班子来具体地落实这些原则。中国的教育人口庞大,加上应试教育积重难返,如果缺乏指导性的、具体的操作规程的研究,那么,学科教学改革和综合实践活动难以推进,普通高中的课程改革可能崩溃。而高中课程改革一旦崩溃,会影响到初中、小学,导致应试教育全面复辟。第二个瓶颈,教育立法滞后。《义务教育法》、《高等教育法》等教育法制不到位。义务教育的要件是如下四个义务:就学义务、办学义务、就学保障义务、规避义务,原则上不分种族、性别、社会身份、经济地位,以所有儿童为对象实行免费教育。现行的义务教育在实践中尚不够完善,因此,修订《义务教育法》等教育法规乃是理所当然的。第三个瓶颈,教师研究滞后。在新课程实施中提出了一个响亮的口号——“教师即课程”。但要把这个口号化成每一个教师的专业成长,需要改变教师被研究的状态。“作为研究者的教师”是当今国际教育界新出现的一个热潮,越来越多的教育学者和一线中小学教师以各种形式积极从事教育教学研究,包括“教育叙事”、“教学研究”“行动研究”,等等。我国缺乏教师研究的积累,如何帮助教师转换角色是我们面临的严峻课题。 教育周刊:要突破这三个瓶颈似乎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在长年积累下来的诸多问题面前,什么才是课程改革关键的“突破口”呢? 钟启泉:我国的教育发展缺乏资金、人员、技术,但更缺的是思维方式的变革。课程改革的前提和关键,就在于变革思维方式,重建话语系统。长期以来,我国基础教育课程的发展,在课程规划、基础理论、课堂教学等方面,占主导地位的都是“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 在课程规划方面,我国以往缺乏“课程意识”,把课程理解为少数人研制、多数人被动实施的过程,造成了分科主义课程的格局。这次课程改革则迈开了回归专业的第一步。从纲要文本来看,体现了国际教育界倡导的教育发展的基本准则——“国际视野”与“本土行动”。“国际视野”与“本土行动”原本不是二元对立的,而是相辅相成的。不汲取先人的成就,缺乏国际视野,理论和行动就不可能有高度。我们在思考教育问题的时候,需要兼顾两个维度——“现实维度”与“未来维度”,这两个维度也不是二元对立的。我们需要求得“变”与“不变”两者的统一,而两者的统一只能通过改革实践本身来解决。 在基础理论方面,综观世界各国课程文本的历史发展,大体经历了三个里程碑:“行为主义→认知主义→建构主义”,这是一种历史的进步。而“建构主义”也已经从“个人建构主义”发展到“社会建构主义”。社会建构主义知识论的基本立场,就是要消解个体与社会文化的二元对立。在我看来,这种社会建构主义兼容了“反映”与“建构”两种机制,是符合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我们当然不能原封不动地照搬照抄外国建构主义的一套,但是,为什么不可以在立足自身改革实践、博采众长的基础上,建构我们的建构主义呢? 在课堂教学方面,我国的课堂教学模式几十年一贯制,从“满堂灌”到“满堂问”,课堂教学的本质并没有改变。这是因为,我们缺乏“教学觉醒”,把教学归结为单纯的技术操作过程,导致了面孔单一的教学。“教学觉醒”意味着教学主体的回归,意味着教学过程是一种对话过程。这种课堂教学的过程是超越二元论的。“接受学习”与“探究学习”作为人类的两种基本学习方式,在具体实践中往往是交织在一起的,并非势不两立。因此,新课程凸显“探究学习”,并非全盘否定“接受学习”,而是旨在改造学生的学习方式,以“探究文化”取代“应试文化”。 教育周刊:观念转变是一个必要的前提,但毕竟从“树立观念”到“贯彻实施”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正确的观念在实施过程中,往往会因方法欠妥而“走了样”。怎样避免这一现象?不知您对此有什么好的建议。 钟启泉:新课程本身有一个成长、成熟的过程。加上缺乏强有力的跟进措施,确实产生了一些偏差。比如,各门学科之间的衔接不到位;精英主义、功利主义的倾向;教科书编制中的克隆现象,等等。因此,在“总体设计—课程标准—课堂教学”的设计链中总会有两个落差需要克服。 从“总体设计到课程标准”之间的第一落差,需要通过对话、讨论,即概念重建过程来解决。大凡付诸实施的重要举措,不宜朝令夕改。每一个人的见解都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有深度未必有广度;有局部未必有整体。而课程问题是一个整体的问题,需要整体的、全局的思考;也需要善意的批评和理性的响应。教育是一个公共文化的领域,需要作为公共的论题加以思考和讨论教育,其公共性呼唤的是“对话文化”。学会主张,学会倾听,学会宽容,学会分享,这才是和谐社会所需要的。 从“课程标准到课堂教学”之间的第二落差,需要通过教师培训来解决。课程实施是一种教育实践过程,是教师行动研究的过程,亦即教师专业成长的过程。新课程实施强调“教师培训”、“校本研修”,但是,实际中的教师培训除了国家级、省市级培训之外,县级以下的培训往往由低层次的教师进修学校或是一些公司把持,培训质量成问题。综观国际教育界,近年来,美国有不少教师团体潜心“教学实践”的研究;日本有的大学尝试“教师养成课程”的开发,在教师教育的课程中引进“体验性学习”、“实践性课程的开发”,值得我们借鉴。 归根结底,新课程的实施呼唤教师教育制度、教育评价制度、问责制度、中介性监管机制等一系列教育制度的确立,呼唤教育科学的重建,还需要有良好的社会舆论环境和配套的经费支撑。(策划:周迅采写:王斯敏 凌莲莲)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34
教育民主:我国基础教育新课程改革--钟启泉演讲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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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今天的演讲用这个题目——“教育民主:我国基础教育新课程改革”。想说说我们国家新世纪以来教育部部署的新的课程改革。那么从全国范围来说,这是建国以来第八次的中小学课程改革,从历史的角度来说,也可以说是第二次,第一次就是新中国建国初期,当时学习凯洛夫教育学,然后发展我们的教育科学、发展我们的国民教育。现在可以说是第二次,这是我国改革开放多年来,实践经验总结的一个必然举措。这个改革当然是服从于整个国家的战略部署——怎么从“人口大国”转型为“人力资源强国”,是服从于这样一个目标来部署的。
  我们需要有一种国际的视野,同时,需要好好传承我国优良的教育传统。记得周济部长在2007年的一次报告里用八个字来概括这几年新课程改革的成就——波澜壮阔、波澜不惊。这种改革已经不可逆转了。义务教育已经覆盖整个中国,高中教育阶段的课程改革,北京、天津还有东部地区的部分省份都进去了。我们上海的二期课改实际上也是属于整个国家新课程改革的一个环节、一个部分。我想二期课改和教育部的课程改革已经进入攻坚的阶段,在这样的一个时间点来回顾几年来改革的历程,或者说做一个反思,通过这个机会能够给各位老师传递一点教育部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文字背后的一些思考和思路,或许有助于各位老师进一步理解改革的价值和意义。
  新课改在理念上的进步
  下面我分两个层面来讲。一个层面就是我们新课程改革在理念上的进步,其改革的亮点和难点,这是我们首先需要理解的。如果说八次课改中前七次是局限于教科书的改朝换代的话,那么这一次不是了,这一次是从根本的理念上有一个飞跃。这次新课程改革的基本理念就是两个“为了”:“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为了每位学生的发展”。
  那么,在这个理念的背后实际上有这么一个基本思路:我们总结了几十年来教育的发展状况,发现我们一会儿强调教育为政治服务,一会儿强调教育为经济建设服务。有人说我们教育一下子“嫁”给政治,一下子“嫁”给经济,但是教育的自身功能和价值首先是要为人的发展服务的。因为如果没有一个健全的人性,就不会有一个健全的经济体制和一个健全的社会制度,这是整体主义教育思潮所秉持的一个基本观点。在这个观点的背后实际上还隐藏着一个诉求,就是怎么保障“学习权”这么一个基本诉求。这是198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巴黎发布的一个宣言里提出的。所谓“学习权”——每个人与生俱来的一些基本的权利,是基本人权。学习权就是阅读写作的权利、提问深思的权利、想象创作的权利、分享学习自由的权利、发展个人及其力量的权利等等。这个“学习权”的概念在发达国家的教育工作者中是一个基本理念,没有人不知道,是非常核心的一个东西。实际上,它是构建了一个国家的国民教育和它的学校教育课程的一个基本架构。就是说它决定了需要培养学生哪些能力,例如阅读能力、写作能力、想象能力、创造能力;需要设置怎样的课程等等,可以说是为各国的课程开发提供了一个基本框架。
  那么,把我们的新课程改革提高到保障每个人的基本人权中的学习权,以此来进行策划,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不仅仅要使学生成为“学习的主体”,而且要使每一个学生都成为“学习的主权者”。这个思想起点很高,是过去所没有的,但是这个起点恰恰是社会主义国家国民教育制度建设的基本底线,是发展教育民主的一个重要方面。我们从《义务教育法》的制定就可以看出,学习权是很不容易落实的。应试教育转型为素质教育,经历了二十多年,但是这个问题至今还没有解决。到今天为止,应试教育依然十分严重,这是一个严峻的挑战。这次课程改革实践从教育的核心环节——课程——开刀,希望能够逐步地、真正地使得我们的素质教育的理想成为现实。
  整个新课程改革,我觉得贯穿了一条非常清晰的改革逻辑脉络。那就是三句话:教育改革的核心环节是课程改革,课程改革的核心环节是课堂改革,课堂改革的核心环节是教师的专业发展。这三句话是环环相扣、缺一不可的。《课程改革纲要》文字不多,没有几页纸,但很精要。它从宏观、中观、微观的各个层面规定了这一次课程改革的一些基本要求。从宏观的层面来讲,就是从教育部文本中明确地规定下来的三级课程管理。中观层面就是课程结构有一个大的变化,特别强调课程的人文性。微观层面就是强调课程改革的核心环节是课堂,怎么从“传递中心”的课堂教学真正转变为“对话中心”的课堂教学。这样的一个文本,如果超越了学科的层面来看,究竟有哪些亮点、重点、难点或者是特点呢?
  我认为起码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讲。
  第一个方面就是不要以为课程仅仅是“知识的系统组织”,它有一个培育学生人格,为学生人格发展奠基的功能。世界的万事万物是一个整体,学科教学实际上就是引导学生揭示事物之间的本质联系。我觉得这是课程改革方案的一个亮点。
  第二个方面就是强调品德教育,换句话说,我们不再一味地强调所谓的加强思想政治教育那种提法。因为我们在专题调查中,很多中小学老师反映多少年来我们的思想政治教育没有成效,都是架空的。这次做了通盘安排,幼儿园小学阶段是强调品德教育,到了高中阶段才强调思想政治教育。而且高中的思想教育课程也作了通盘的安排,必修选修加起来五门课程——政治、经济、法律、哲学、文化,强调教科书要根据生活的逻辑来编写,贴近学生实际、贴近社会实际。
  第三个方面就是人文素养,特别是强调母语教学。这也是有针对性的,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好多中小学特别重视外语教学,对于母语教学却不是很重视。但是你看,欧洲国家非常强调这个东西,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曾经组织专家调查当今世界上有多少母语存在,结果吓一跳,现在只存在6000-7000种,估计今后三五年里面还要消亡一半以上,忧心忡忡呀!母语是多元文化的一个基础。
  第四个方面就是跨学科,打破学科界限的一个新的课程领域,那就是综合实践活动。
  新课改实践要面对的问题
  下面我想讲第二个层面的问题,更多地讲一点我们在新课程改革实践当中所要面对的问题。这些问题很多,我今天就选择主要的来讲。
  第一个问题是,我们多少年来其实并没有摆脱前苏联凯洛夫教育学思想的影响。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双基”,我们没有“学力”的概念,但是“学力”这个词实际上是我们中国古代早就有的,但后来反而在日本成为一个教育科学的关键词。实际上我们这次的课程改革呢,就是需要打破那种静态地传递现成知识的旧课程概念,从发展学生的“学力”的高度,去看待课程发展的问题。那么,什么是我国基础教育课程中应当好好落实的“学力”?实在是值得我们一起去求解的。
  在新课程改革的方案里面有一个关键概念叫做“三维目标”。如果你翻开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的课程标准也罢,教学大纲也罢,其实都隐藏了这么一个“三维目标”的要求。从课程这个角度来说,任何学科都是三个要素的统一体,第一就是构成这门学科的基本概念、基础知识;第二是这样的基本概念背后的思考方式、行为方式;第三就是思考方式、行为方式背后的价值观、态度等等。因此,所谓“学科”绝不是单纯知识点的堆积或是单纯技能的训练。
  新课程的实施有赖于一线教师的创造,不能“等、靠、要”。我们在新课程实验学校里面,许多教师对于“课程”有一个非常感性的理解和生动的表述,这种理解可能超过了我们许多搞研究的人。实验区很多教师总结了对于课程理解的四个阶段:第一阶段认为任何学科都是预设好的文本、教材;第二阶段就是单纯强调生成;第三阶段就是不光要有预设还要有生成;第四阶段最终明白了预设是为了生成,更好的预设是为了更好的生成。懂得了预设和生成之间的辩证关系。我们的教师越来越理解新的课程论中的一个很好的比喻,即课程就是沿着跑道奔跑,是动态的,而不是单纯静态的跑道。
  第二个问题是教师角色。在教科书政策的讨论中,我们发现“一纲多本”不仅是儿童基础教育的本性所决定的,其实也是有助于促使教师转变角色的一个策略。“一纲一本”只能助长应试教育。在这里我想讲的是在新课程的背景下,我们教师角色应该怎么样转变。因为过去我们所谓的教师,就是抱着怎样控制课堂、禁锢学生的照本宣科的“教书匠”的角色来出现的。所谓课堂教学,无非就是由教师提出问题,学生回答问题,然后教师给出标准答案。一切均在教师的操控之中。新课程背景下要求教师转变这样的角色,按照美国一位有名的哲学家所倡导的一个主张——学习是从学生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开始的。教师的角色不是帮助学生释疑,而是怎么激发学生来提出疑问。教师的责任是让学生学会质疑,让他们不要满足于已有的答案,要不断地质疑、不断地超越现有的答案。衡量一节课、一个单元的课上得好不好,有两个最基本的标尺,一个就是看能不能激发学生无穷无尽的疑问,另一个是能不能引起学生无穷无尽的兴趣。
  第三个问题是考试评价的问题。这是一个大问题。大家都知道,普通高中的课程改革取决于高考的改革。高考不改,高中改革那是一纸空文。尽管高考改革艰难,但教育部改革的三条原则是有助于改革最终成功的,而且这些年就是这样走过来的。这三条原则,第一是下放到各个省市,现在除了上海之外好多的省市都有筹划高考的权利;第二是多元化,即考试多样化;第三就是不断地扩大大学自主招生的权利。
  我今天不讲高考的问题,高考肯定要朝着有利于新课程改革的方向改。我今天想讲的是作为一线的老师应该要首先转变观念,考试搞排行榜是很糟糕的事情。在这里,考试成为目的,教学则为考试服务了,这是颠倒了目的与手段的关系。其实应该颠倒过来,考试是手段,为了教学这个目的而服务的手段,这是素质教育所需要的。但是应试教育恰恰把目的和手段的关系颠倒了。
  第四个需要关注的就是思考方式、思维方式的问题。我们多少年来“非此即彼”的思考方式阻碍了教育的进步。我们缺的不是信息,不是技术,而是缺乏辩证的思考方式。
  从国际教育研究的发展来看,课程与教学的研究自从上世纪80年代以后出现了天翻地覆的新变化。新课程背景之下的课程、课堂、教师、教材、学校等的概念都变化了。实际上课程改革不是单纯的教科书的改朝换代,也不是某几门学科的改革,讲到底是一场文化实践的变革,是学校文化的再造。这样的一个挑战,我们教师应该怎么来认识呢?我想借用美国非常有名的一位教育家波依尔的话来说:“面对21世纪的挑战,我们的学校要办成怎么样的机构呢?它应当是一个学习共同体。”“学习共同体”第一支柱是“共同的理想”——学校应该是学生、家长和教师共同发展的天地,这样的共同体里面没有绝对的优等生和差等生,只有适合这样的教育目标和那样的教育目标的学生。
  教育改革是对民主的诉求
  归根结底,今天我们的新课程改革向每一个教师提出了严峻的挑战,这就是重建学校文化的课题。这种文化变革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一个静悄悄的漫长奋争的过程。作为一线的教师,面对学校文化的变革,我觉得起码有几条是可以一步一步去做的。第一条是从封闭走向开放。越是封闭的学校越被动,越是开放的学校越主动。我们设计新课程改革之时考虑到学生面对的不仅是“一纲多本”的教科书的世界,而且还要面对社会、网络这些开放的世界。第二条是从竞争走向合作,特别是教师的专业成长不是强调竞争而是强调合作,所以在教育部的《教师教育课程标准》里强调的概念就是,衡量一个教师专业的标准是从其个体的专业素养和有无团队的合作能力两方面来考量的。第三条就是从反对话走向对话,讲穿了,无非就是从专制走向民主。
  其实,教育改革讲到底就是一种对于民主的诉求,一步一步地走向教育民主的新境界。新课程改革的实践为每一位教师提供了最好的专业成长的天地。我相信,我们的中小学教师应当、也一定能够伴随着新课程改革的实践而不断地成长起来、成熟起来。(来源:温州商报)
  题目:教育民主:我国基础教育新课程改革
  主讲人:钟启泉教授
  时间:2008年9月24日(星期三)下午2:00
  地点:温州大学大学生活动中心(位于温州瓯海茶山高教园区中心)
  简介:钟启泉教授是华东师范大学终身教授和博士生导师,是新一轮课程改革的领军人物。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的制定以及对《纲要》的解读,在通识培训、课标培训教材培训等方面,钟启泉教授都发挥了“设计师”的作用。钟启泉教授现在兼任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专家工作组组长,教育部全国教师教育课程资源专家委员会主任委员,《全球教育展望》杂志社社长、主编等职务。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35
如何看待我国新课程改革的方向——兼与钟启泉教授商榷        如何看待我国新课程改革的方向
           ——兼与钟启泉教授商榷
                                                     解   特 例
文章摘要:由于教育与社会、教育教学内部之间的矛盾的存在,我国的基础教育必须进行改革。而目前所进行的新课程改革以西方后现代主义、建构主义为核心的理论基础在理论上值得商榷,在实践上也造成了混乱和危害。可以说,从2001年以来所进行的新课程改革方向是错误的,是值得我们进行反思的。
关键词:稳健的改革论  激进的改革论  应试教育  素质教育  教学认识论  教劳结合
     华东师范大学钟启泉教授将在《全球教育展望》2006年第9期刊登一篇名为《课程人的社会责任何在?》的文章(以下简称《钟文》),文章中称“稳健的改革论”千方百计的阻挠改革、反对改革,是“保守主义”,并对目前所进行的新课程改革轻视科学知识的倾向断然否认,文章中还指出目前所进行的新课程改革方向上完全是正确的,作为一个“课程人”不能干扰改革方向。王策三先生已经撰文从事实上、从学理上已经进行了深刻的分析,另外还有很多的学者、一线教师对此也发表了不同的看法。所有这些都是值得我们认真反思的。
一、“稳健的改革论”是否反对改革?
    我国的基础教育必须进行改革这是众所周知的,是从来也没有人反对的。由于现阶段我国经济和社会的发展程度不高,社会的发展和人的发展不可避免的发生矛盾,这种社会中的矛盾必然的反映到教育领域,不可能满足绝大多数人对教育的需求。另外在教育、教学中,社会要求、儿童兴趣爱好与知识三者之间的不平衡从而造成了片面追求科学知识,忽视儿童的兴趣或者是重视了儿童的天性却忽视了科学知识的传授,这些顾此失彼的矛盾在教育、教学过程中是回避不了的。由于教育中这种矛盾的存在,为了适应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为了照顾儿童的天性,就要求我们必须进行基础教育改革,这是谁也没有反对的。我国的教育,包括基础教育课程和教学必须改革。[1]而在新课程改革的过程中却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改革策略:一种是激进的革命论与稳健的改革论1,稳健的改革论认为在新课程改革中应该从我国的实际国情出发,以教学认识论为理论基础,重视知识传授,重视以教师为主导、学生为主体,用稳步推进的方式进行改革,而反对新课程改革忽视我国的实际国情,断然与我国的传统教育割裂,以后现代主义、建构主义为核心的理论基础,轻视科学知识的传授,否认教师的主导地位的做法。而在钟文中却把这种事实性的东西抛到了脑后,认为稳健改革论公然举起“为考试而教,为考试而学”的旗帜,否定已经成为国策的素质教育[2],稳健改革论实际上是一种“保守主义”,死抱“应试教育”不放,这真是黑白不分,滑天下之大稽。以西方后现代主义、建构主义为核心的理论基础指导我国的新课程改革在理论上是不恰当的,在实践中也造成了困惑和危害,是应该允许有质疑的声音的,而且也是很正常的,而不能认为有不同的声音就是反对改革,与改革唱反调,因为这不是意气之争,这是关系到千家万户的切身利益,关系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二、由“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轨的提法恰当吗?
     新课程改革与80年代以来进行的基础教育改革出现断裂,分成“两股道”。从2001年开始的新课程改革轻视知识传授、否定教师的主导地位、轻视甚至否定传授——接受的教学方式为特点,这是根本性的方向错误,是必须予以重视和批判的。在这一点上,很多的专家学者、一线教师已经广泛的发表文章,提供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但是这种关系到新课程改革方向的意见和看法,并没有得到新课程改革者的足够的应有的重视,并被他们认为这是在为“应试教育”辩护,是十足的保守派。
     “应试教育(追求升学率)”现象的存在是我国经济和社会的不发达在教育领域的直接反映。追求升学率现象具有客观必然性、历史合理性与现实不可避免性,任何道义谴责、情感愤慨、善良愿望,都是实际不能解决实际问题的,[3]而且很重要的一方面是“应试教育(追求升学率)”不能够表征我国基础教育的基本特征的,我国教育界知名学者王策三先生已经从理论上进行了深刻的分析,这是值得改革者认真加以注意分析的,否则很可能就会一叶障目,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应试教育(追求升学率)”现象是我国社会发展的必然现象,在历史中产生,终究会在历史中消失。目前我们必须正视这个现实问题,从理论上加以研究说明,在实践中积极的创造条件,遵循教育规律,积极的改革高等院校的招生考试,从法律上制裁社会腐败之风的盛行。实际上在这些方面我们已经取的了很大的成绩。
     关于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轨的错误说法,王策三先生已经做了很深刻的分析。王策三先生并没有像钟文中所说的否定已经成为国策的“素质教育”,也不是赞成不是我国基础教育基本特征的“应试教育”,而是认为“应试教育”是我国现阶段社会经济发展在教育中的具体表现,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之间不是根本对立的关系,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他已经从逻辑上论证了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之间不构成事实上的对立,而是人为的对立,并且从应试教育到素质教育转轨的说法与我国实施的20多年的基础教育不符,并且进一步分析指出了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轨的提法给我国基础教育带来的混乱和危害。2而在钟文中,却对我国基础教育20多年的取之不易的成果于不顾,把“应试教育”所带来的危害任意夸大,以点带面、以偏概全,把“应试教育”作为“素质教育”的对立面进行严厉的批判,仍然固执己见,认为“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是不可调和的两种教育思想”[4]。事实上,从2001年以来实施的以“新理念”为指导思想的新课程改革已经在实践中带来了严重的危害。新理念已经“在实践中已引起教学上的混乱”,“广大的中学教师拿到新教材后无所适从”;“特别是西部边远地区的老师,他们缺少教具,也没有多媒体,教材中大量所谓贴近生活的实例农村孩子都没有听说过,不知道怎么教了。”[5]。这是来自教学一线真正的声音,也是有权威性的声音,我们应该予以重视,而不能对此于不顾,激进改革派不是早就宣称,“绝大多数的一线教师不合格”了吗?这不就是你们所谓的“新理念”在实践中破产的最好的证据吗?
三、新课程改革到底有没有轻视科学知识的传授?
    目前稳健的改革论与激进的改革论争论的焦点问题之一就是新课程改革是否轻视了科学知识的传授。在《钟文》中,对此大喊冤枉,认为这完全是混淆视听,无稽之谈,实际上真的如此吗?“稳健改革论”积极评价了我国20多年来的基础教育改革的成果,坚持以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为指导,以马克思主义为基础并积极吸收国外先进的理论思想而发展来的教学认识论为理论基础,坚持以课堂教学为主要形式,社会实践和课外活动为辅,坚持教师的主导作用,坚持认为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是造就人的全面发展的唯一途径。而从我国的教育方针来看,也能看出要想造就全面发展的人就必须坚持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原则。虽然我国的教育方针历经数次改动,但是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基本原则是从来没有动摇过的。“教劳结合”是一种原则,其实质是教育与生产劳动之间相互作用、相互促进、相互渗透,其形式是多样的,不简单是“教学加生产劳动”。[6]而教劳结合的原则在学校教学过程中的具体体现就是以课堂教学为主要形式进行科学知识的传授。而所进行的素质教育必须以传授科学知识为主要形式,而不是课上“应试教育”,课下“素质教育”,任何忽视、脱离科学知识的传授都不可能羽化出素质。而激进改革论认为“教学认识论”不是什么新东西,是从凯洛夫教育学那里搬来的[7],而且认为凯洛夫的教育学是斯大林式的专制主义的产物,新课程改革必须与凯洛夫教育学彻底决裂。我认为在这一点上钟文中至少在两个方面犯了错误。其一,我们应该客观的对凯洛夫的教育学进行批判,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不能意气用事。在文革期间我们是吃过这方面亏的,文革以前不加分析的全盘接受凯洛夫的教育学,在文革中又全盘否定,同样在对待以杜威为代表的实用主义上也犯了同样的错误。历史的教训我们应该加以吸收。其二,教学认识论是一个不断发展、不断创新的体系,已经不是完全照搬凯洛夫的教育学理论。教学认识论是一个高度概括的具有开放性的体系,它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积极吸收先进的思想理论,是凯洛夫的教育学理论的发展,也是我国现阶段教育在教育理论上的具体表现。由于新课程改革断然否认了以教学认识论为理论基础,而以西方的后现代主义、建构主义等混杂理论来指导新课程改革,从而否认客观知识的存在,科学知识的真理。而在活生生的教育教学中的表现就是课堂教学生活化,坚持教学回归生活、回归社会实践,而在教学方式上轻视甚至否认传授——接受的方式,采取师生间对话互动的形式,否认教师的主导地位,从而学生的主体性也虚化了。这种忽视科学知识的传授在制定课程目标上也有所体现,在新课改中提倡“基本知识、基本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价值观”三位一体的课程目标,而对基本知识、基本技能的重要地位并没有做出明确的规定和说明,在《钟文》中更是赫然地抛弃基本知识、基本技能,认为它是从苏联搬过来的,已经落伍了。众所周知,对基本知识、基本技能的重视,以及在这方面所取得的成绩是我国20多年来基础教育改革所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这在国际上也是公认的,而它却居然被钟启泉教授否定了,岂不怪哉。这是坚持以后现代主义、建构主义为核心的理论基础逻辑上发展的必然结果。后现代主义、建构主义、人本主义、实用主义等西方理论都有某些片面的深刻性,值得我们认真研究,加以吸收,但是以此作为我国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却是有待商榷的。这种以轻视科学知识的理论基础已经从理论走向实践并且已经在实践中带来了危害。在很好的体现新课程理念的数学课程标准中“完全另起炉灶”,“均代之以数与代数、空间与图形、统计与概率、实践与综合四大板块”;“代之以贴近学生熟悉的现实生活,使生活和数学融为一体”;甚至连“平面几何”这个词都不见了,只许说“空间与图形”;“知识的讲授跳跃杂乱”[8]。以此看来,“激进改革论”名义上坚持马克思主义,坚持发展的马克思主义,坚持党的教育方针,重视科学知识的传授,实则已经以西方后现代主义、建构主义为核心的理论取代了马克思主义,已经违背了党的教育方针,脱离了我国教育现实土壤。可见“稳健改革论”所说的新课程改革中轻视科学知识的帽子也并不是随便乱扣的,并不是空穴来风。这是值得必须平心静气做下来认真商榷的,而不能动辄就以国务院、教育部的名义任意恐吓甚至棒杀来自理论界的不同的声音,对来自教学一线的教师的声音也不闻不问,这不是作为一个“课程人”应该具有的风度和气量,也是与我国的政策相悖的。以后现代主义、建构主义为核心的理论基础的新课程改革在5年来的实践中已经充分暴露了它的缺点,已经在教育教学的过程中引起了混乱;幸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绝大多数的教师还是在坚守着自己的教育理念,还在延续着20多年来我国教育改革中所取得的经验。“新课程理念”在教育实践中的遭遇已经证明了以它为指导的基础教育改革方向是错误的,并且还将不断证明着它的错误和危害,并最终走向失败,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注释:
1  详情请参照王本陆.论中国国情与课程改革[J].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4.
2  详情请参照王策三.认真对待“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再评由“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轨提法的讨论[M].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04,3.

参考文献:
[1][5[8] 王策三.关于课程改革“方向”的争议[J].北京:教育学研究.2006,1.
[2][4]  钟启泉.课程人的社会责任何在?[J].上海:全球教育展望.2006
[3] 王策三.认真对待“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再评由“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轨提法的讨论[M].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04,3.


[6] 孙振东.学校知识的性质与基础教育改革的方向[M].教育学报.2006,2.
[7] 张华.试论教学认识的本质[J].上海:全球教育展望.2005,6.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36
请教钟启泉:何时宣布新课改失败?
来源: 《人教论坛•课程论坛》2009-02-12 作者: 佚名
                        
评价新课程改革不能凭感觉,应该有一个评价标准。小平同志讲“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评价任何事情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可以采取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就是看它是要干什么的,最后是否干成了。如果把要干的事情干成了,当然就说明干成功了;如果要干的事情还摆在那里,那么不管说得再好听,过程再如何,客观理由再多,也还是失败了。对待新课程改革成功与否,也可以采用这样的方法来判断。
那么,我们首先就要问进行新课程改革是干什么的?
对此,课程改革专家组组长钟启泉教授是这样讲的:“归根结底,新课程的实施旨在荡涤‘应试文化’的污泥浊水,彻底变革传统的非人性的课程。”“……作为改革对象的应试教育……”(注:钟启泉:课程改革的文化使命《人民教育》2004-8);“作为实施素质教育的重要载体和关键环节的课程改革,归根结底意味着应试教育的覆灭”、“我们相信,课程改革的大潮终将冲破应试教育的一切羁绊,开创新世纪我国课程创新的愿景!”(注:钟启泉:《课程人的社会责任何在》,载《全球教育展望》2006年第9期)。也就是说,新课程改革是为了针对“应试教育”,实现“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的转型”的。
那么经过近十年的改革,“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的转轨”实现了没有呢?
钟启泉教授去年到温州讲座时是这样讲的:“到今天为止,应试教育依然十分严重”、“课程改革取决于高考的改革。高考不改,高中改革那是一纸空文。”(注:钟启泉:教育民主:我国基础教育新课程改革.温州招生网2008-9-24)。也就是说,新课程改革没有解决“应试教育”,钟教授的“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的转型”、“课程改革的大潮终将冲破应试教育的一切羁绊,开创新世纪我国课程创新的愿景!”仍然是停留在课改专家嘴巴上的美好的“愿景”。
以上表明,钟启泉教授自己已经承认,针对“应试教育”的新课程改革,到目前为止没有解决“应试教育”问题,实现“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的转型”。
那么,新课程改革是否在今后的一个阶段内,可以解决“应试教育”问题呢?
网上可以找到署名华东师范大学教育管理学院钟智的《“教改失败”应当慎言》的文章,文中对新课程改革的现状和前景则给予了这样的评价“当前的基础教育新课程改革,它的效果到底如何,我们现在很难作出评价……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些政策在某些方面确实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但是当我们几十年后,再回过头来看这些政策的时候,可能就会发现这些政策对于减轻学生的负担,提高学生的素质确实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虽然这些政策的效果可能不如预期的那么理想,但它确确实实对教育的发展起到了不可磨灭的推动作用,如果没有这些政策的出台,学生的学业负担问题、学生的能力发展问题则可能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重视。”把曾经被称为颠覆性、革命性的、规模最庞大的新课程改革的作用降低到了仅能让人们对“学生的学业负担问题、学生的能力发展”这一早就为社会广泛关注并不断尝试改革的问题“得到真正的重视”上。
官方调研也对新课程改革的效果给予了否定:“系统调研表明,近年来,虽然各级政府和教育系统下了很大的决心,也花了不少的气力来推进素质教育,但由于种种原因,在一些地方仍然是‘素质教育喊得轰轰烈烈、应试教育抓得扎扎实实’。面对新世纪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和国际竞争日趋激烈的新形势,调研组总体上认为,全面推进素质教育依然任重道远。”(官方调研显示妨碍素质教育体制障碍未消除.中国新闻网.2006-11-10)
以上表明,新课程改革在今后的一个阶段内,是不可能解决“应试教育”问题的。
那么,到现在是否可以说,以解决“应试教育”为目的却又解决不了“应试教育”问题的新课程改革失败了呢?作为《课程人的社会责任何在》的作者、课程改革专家组组长的钟启泉教授是否应该正视这一基本事实、宣布新课程改革失败呢?
教育是关系千家万户的民生大事,孩子的时间过去了就永远不可能再找回来,何况是一代人的十年?这对孩子们的一生将产生多么巨大的影响啊?请不要再把孩子们当作永远不能成功的实验的的小白鼠折腾下去了。
由于课改专家打着针对应试教育的旗子,而且提出了大量新的理念,给人以很有新意的感觉,所以迎合了人们迫切需要解决应试教育问题的心理。但是如果对其进行认真分析,就会发现其并非像表面上说的那样,而是存在着许多问题。
一、没有搞清改革对象与目标:认识肤浅,把现象当本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用了六个“改变课程过于”来描述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具体目标,明确表明改革针对的是课程内部的一些现象,针对的是“应试教育”在课程中的表现。而到了课改专家那里却变成了改革是针对“应试教育”、是为了实现“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的转型”。从而改变了改革的方向,使整个改革偏离轨道。
二、改革技术路线错误:试图用教学层面的课程改革来改变属于制度、文化、社会等较高层面的“应试教育”问题无异是牛头不对马嘴,永远也不可能实现改革的目的。
三、“教育改革的核心环节是课程改革”的“教育改革逻辑”错误:把课程改革放在比教育方针、教育立法、教育体制、教育制度(包括高考制度)等制约课程改革的改革更重要(核心)的地位是本末倒置,最后出现大量“改革瓶颈”制约改革进程是必然结果。课改专家诸如此类的逻辑错误还有许多。
四、工作作风浮躁: 在没有对“应试教育”的概念、内涵、影响、根源以及“应试教育”同课程的关系等进行深入研究的前提下,就盲目地宣称“应试教育”是新课程改革的对象;仅仅看到国外教育理论中的一些闪光点,在其未经实验证实的前提下,就盲目引进,当作解决“应试教育”的良药;轻率、生硬地创造大量新概念却又不给予科学的界定;对待如此重大的涉及民生的改革出现挫折时不是认真反思,却轻易地就敢用“成功诚可贵、失败价更高”的态度来对待,让学生长期当其实验的“小白鼠”,将其“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为了每位学生的发展”的基本理念抛在了一旁。
五、改革方案漏洞百出:改革数年后,“需要调查、实验、研究、讨论甚至争论的问题牵涉课程实施的方方面面,而且层出不穷。诸如课程标准、教材开发、考试评价、课堂教学、课程资源、教师研修等”。
六、更为严重的问题还在于课改专家对待其错误采取了更加错误的态度:改革之初一味推崇“建构主义” 理论,当国外教育改革出现问题之后又迷上了“整体教育”理论,缺乏科学严谨的态度;当改革出现挫折时,不是认真反思改革方案脱离实际、不具有实施的可行性,而是利用政治、学术地位和手中的资源抛出“课程改革的成败归根结底取决于教师”、“绝大多数老师都不合格”的谬论,缺乏认真负责的态度。
七、思维方式绝对化、极端化,以偏概全、以点代面:对课改前教育存在的问题无限夸张、对新课改的闪光点无限放大;把课改前教育等同于“应试教育”,而把新课程等同于“素质教育”。
八、改革理念缺乏实证、实施环节存在漏洞:新课改许多理念都需要通过实践验证才能确知其有多少科学、合理的成分。而且课改专家也忽视了从理论、观念到具体实施之间还需要作的大量工作,未能完成从学者身份向改革者身份的角色转换。
九、“概念重建”成了“概念制造”:许多概念的出台轻率、生硬,并且没有进行认真的界定,其中也不乏似是而非的东西,给实施者带来理解上的困难和认识上的混乱。
十、严重违背《纲要》精神:“先立后破、先实验后推广”实质上是“实验即推广”;“先培训后上岗不培训不上岗”实质上是“走了培训形式就上岗”。
十一、偏离改革目标:六个“改变课程过于”表明改革在于“纠偏”。而课改专家则变成了“冲破”、“ 荡涤”、“ 覆灭”、“彻底变革”,改革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改变。
十二、排斥异见:一味强调改革是“大方向正确”、“政府工程”、“不可逆转”来排斥其它学者的不同意见,即给领导制造压力,也缺乏学者风范和谦虚态度。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37
关于新课改的争论在同一个平台上吗?读查有梁钟启泉等教授关于新课改的论辩
2007-07-04
近来偶读查有梁教授批评有关误导课程改革的文章《新课程改革需要软着陆》(以下简称《软着陆》),深有感触。联系近几年关于新课改问题的争论,感觉参与这场争论的所有专家教授们对课程改革都充满了强烈的关怀和责任意识,殷切之情溢于笔端。
      细细想来,其实,大多参与争论的专家学者都是从不同的视域论及课程改革的一些问题,不乏真知灼见。在李义香老师转发的《著名教育家查有梁教授严厉批评......》贴子中(见季浏汪晓赞专家论坛),我发表了评论,对查有梁教授、钟启泉教授还有以前参与论辩的王策三教授都表示了肯定,有博士生认为我和稀泥。不过,我个人认为,有些争论看似谈同一个问题,其实指向的是不同的对象,因为他们的争论并不在同一个平台同一个角度。

      例如,查有梁教授在《软着陆》一文中认为,现在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仍需要大批的精英、“杰出人才”。大众教育、精英教育应该并重,波浪式发展,才有利于国家的发展、民族的兴旺,才有利于“科教兴国”和“人才强国”战略的实施。这话有道理,但新课改倡导的“大众教育”向“精英教育”转化,也同样有理。他们是对同一语词的不同理解。
      查有梁教授所说的大众教育是指基础教育,基础教育本来就是大众化的,每一个公民都有受教育的权利。他说的精英教育是指高等教育,培养高层次人才的教育,如博士生教育、硕士生教育。这样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并重,的确有利于科教兴国和人才强国。
      新课改倡导的“精英教育”向“大众教育”转化,是指基础教育范畴,在课程实施过程中一种价值取向的转化,意指教师不能只关注少数精英,不关注大多数学生的发展。所以在基础教育范畴,我们的教育价值观念应从面向少数尖子,转化为面向广大学生。
       这是不同角度不同范畴对“精英教育”“大众教育”的两种不同理解,都有一定的道理,两者打不起架来。
       再如,查有梁教授在《软着陆》中举例说:钟启泉教授在《概念重建与我国课程创新》一文中认为,“教师即课程”,“课程即体验”,那么“教师即体验”了!教师与课程,都游历在“体验”这一较为初级层次上,教学能提高吗?
      查有梁教授是从逻辑的角度表达了他对概念逻辑混乱的忧虑,这种担忧很有道理,但不能据此就说新课改所倡导的“教师即课程”、“课程即体验”不合逻辑。因为这两句话不能进行简单的、类似数学公式一样的逻辑推导。
    “教师即课程”是指课程实施过程中要充分发挥教师的教学智慧,主动积极地“创生”课程,“课程即体验”是在另外一个语境下谈教师与学生应通过课程有所体验、有所感悟、有所得。
      把不同语境下的两句话进行简单相加,得到一个不合适的结论,这种做法本身也似乎不合逻辑。查有梁教授反对“生造概念、逻辑混乱”没有错,新课改倡导的不同语境下的“教师即课程”、“课程即体验”也没有错。两者同样打不起架来。
       我们在皮影戏里经常看到剧中角色打得热火朝天,其实根本没打到对方。两位演员是在不同角度不同位置各自出招,招数都很精妙,都很好。广大教师将任何一种招数应用到教学实践中去,并积极主动地运用自己的教学智慧(教师即课程),引导学生体验、领悟(课程即体验),都将会有利于中华民族的复兴,有利于每位学生的发展。近来偶读查有梁教授批评有关误导课程改革的文章《新课程改革需要软着陆》(以下简称《软着陆》),深有感触。联系近几年关于新课改问题的争论,感觉参与这场争论的所有专家教授们对课程改革都充满了强烈的关怀和责任意识,殷切之情溢于笔端。
      细细想来,其实,大多参与争论的专家学者都是从不同的视域论及课程改革的一些问题,不乏真知灼见。在李义香老师转发的《著名教育家查有梁教授严厉批评......》贴子中(见季浏汪晓赞专家论坛),我发表了评论,对查有梁教授、钟启泉教授还有以前参与论辩的王策三教授都表示了肯定,有博士生认为我和稀泥。不过,我个人认为,有些争论看似谈同一个问题,其实指向的是不同的对象,因为他们的争论并不在同一个平台同一个角度。


      例如,查有梁教授在《软着陆》一文中认为,现在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仍需要大批的精英、“杰出人才”。大众教育、精英教育应该并重,波浪式发展,才有利于国家的发展、民族的兴旺,才有利于“科教兴国”和“人才强国”战略的实施。这话有道理,但新课改倡导的“大众教育”向“精英教育”转化,也同样有理。他们是对同一语词的不同理解。
      查有梁教授所说的大众教育是指基础教育,基础教育本来就是大众化的,每一个公民都有受教育的权利。他说的精英教育是指高等教育,培养高层次人才的教育,如博士生教育、硕士生教育。这样精英教育与大众教育并重,的确有利于科教兴国和人才强国。
      新课改倡导的“精英教育”向“大众教育”转化,是指基础教育范畴,在课程实施过程中一种价值取向的转化,意指教师不能只关注少数精英,不关注大多数学生的发展。所以在基础教育范畴,我们的教育价值观念应从面向少数尖子,转化为面向广大学生。
       这是不同角度不同范畴对“精英教育”“大众教育”的两种不同理解,都有一定的道理,两者打不起架来。
       再如,查有梁教授在《软着陆》中举例说:钟启泉教授在《概念重建与我国课程创新》一文中认为,“教师即课程”,“课程即体验”,那么“教师即体验”了!教师与课程,都游历在“体验”这一较为初级层次上,教学能提高吗?
      查有梁教授是从逻辑的角度表达了他对概念逻辑混乱的忧虑,这种担忧很有道理,但不能据此就说新课改所倡导的“教师即课程”、“课程即体验”不合逻辑。因为这两句话不能进行简单的、类似数学公式一样的逻辑推导。
    “教师即课程”是指课程实施过程中要充分发挥教师的教学智慧,主动积极地“创生”课程,“课程即体验”是在另外一个语境下谈教师与学生应通过课程有所体验、有所感悟、有所得。
      把不同语境下的两句话进行简单相加,得到一个不合适的结论,这种做法本身也似乎不合逻辑。查有梁教授反对“生造概念、逻辑混乱”没有错,新课改倡导的不同语境下的“教师即课程”、“课程即体验”也没有错。两者同样打不起架来。
       我们在皮影戏里经常看到剧中角色打得热火朝天,其实根本没打到对方。两位演员是在不同角度不同位置各自出招,招数都很精妙,都很好。广大教师将任何一种招数应用到教学实践中去,并积极主动地运用自己的教学智慧(教师即课程),引导学生体验、领悟(课程即体验),都将会有利于中华民族的复兴,有利于每位学生的发展。

http://hi.baidu.com/0%CE%D2%D0%CE%CE%D2%CA%FD/blog/item/cc2356339468abfa1a4cff16.html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40
漫骂不能挽救“新课改”—读钟启泉《课程人的社会责任何在》
叶 飞
来自人教论坛
钟启泉同志近来抛出不讲道理、没有学理、错漏百出的《课程人的社会责任何在》,怒斥不赞同自己观点的“课程人”干扰破坏了他理解的“新课改”,怒骂学界前辈“无聊透顶”、“荒唐”,其语言之粗俗泼赖,达到了完全失去理性的程度,恼羞成怒之声色跃然纸上,读后令人毛骨悚然,又感滑稽可笑。钟启泉同志还在信中特别告知安徽一位“一线教师”,说他的这些棍棒式言论,已经得到了“上上下下”的赞同支持,这又让人感觉到意味无穷,“上上”又是哪些人?莫不是钟启泉同志又在重演故技,暗示说得到了教育部领导的支持或指示吧?据说曾经演过这样一出戏了:在福建某高校做报告时就曾说其写《发霉的奶酪》是得到教育部支持的。这些戏以一言蔽之就是“咱有靠山,某些人小心点了!”其不知多少学人为之汗颜。
面对“新课改”遭遇严重质疑和阻抗,钟启泉同志不是实事求是地反思自己理论上的失误,承担起指导者的责任,而是一会指责“绝大多数中小学教师不合格”,一会儿漫骂教育理论界干扰破坏,一会儿要去掘苏联凯洛夫的墓,一会儿又要请出日本人左藤学为自己辩护……。这就是钟启泉同志作为课程人的责任吗?
在宣布“绝大多数中学教师不合格的同时”,钟启泉同志又极力到处网罗零星的支持自己的“一线教师”,用个别根本还没弄清“新课改”是怎么回事情的“一线教师”的话,来证明“新课改”的正确性。这是怎么样的自相矛盾?其用意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请钟启泉同志仔细看看个别支持自己的“一线教师”是一些什么人吧!他们的同事、他们学生的家长是什么看法?尤其你支持和利用的安徽那个汤惟宁,已经精神失常、人格分裂,你还在张扬来自他的“一线声音”,岂不是可笑?
钟启泉同志似乎完全不懂教育研究与教育政策的关系,《课程人的社会责任何在》通篇贯穿着一个论调:不同意“新课改”就是反对党中央、国务院、教育部。这真正是荒唐之极。党中央、国务院、教育部号召课程改革,这点没有人不支持,党和政府的方针政策,没有人不贯彻执行,但是,在贯彻执行的同时,又允许研究,允许有不同的观点,这是我们党和政府提倡的,这点钟启泉同志不会不不知道吧?难道党和国家的文件就不能随着研究的深入和实践的展开而予以修订、补充吗?何况,钟启泉同志作为“新课改专家组组长”发表的很多言论是严重背离了党的教育方针的,如何不能质疑?
钟启泉同志还指责前辈专家王策三教授“抢功”,用他的措辞说,这才是真正“荒唐”加“无聊透顶”。请钟启泉同志再认真读读王策三教授《方向》一文,王策三教授到底是在说什么?王策三教授是在提醒人们:我国课程改革一直持续不断,已经取得很多成绩,已往的努力获得的成就与“新课程理念”指导下的实践操作效果混在一起,容易使人们误认为“新课改理念”行之有效,这不利于人们对“新课程理念”的认识,这既有可能把教改中的成绩看成“新课程理念”带来的,而看不到“新课程理念”的错误;也有可能在否定“新课程理念”的时候也否定了我们以前获得的改革成绩。这是在抢你钟启泉同志的功吗?在这里,王策三教授的方法论犹如当邓小平提醒我们区分“文革”和“文革期间”,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并不等于否定“文革十年”的一切,钟启泉同志明白这个道理不?
从《课程人的社会责任何》一文看出,不是王策三教授在邀功,反倒是钟启泉同志在邀功:怒骂了反对自己观点的人,贬低了“新教育实验”和“新基础教育实验”,天下老子第一!无论你是老专家还是青年后学,无论你是报社记者还是管理干部,只要你反对我钟启泉,你就是反对教育部、反对国务院、反对陈至立同志,你就是在干扰破坏、你就是在污染舆论环境,这是不是第一霸道吗?忘记了自己是谁了吧?
我们敬请钟启泉同志安静一下,坐下来喝口水,让我们帮你清醒一下:你是一位学者,请你遵守学术规范,停止漫骂,停止用教育部来吓唬人。国务院、教育部该追究的是你,你的“新课程理念”才根本上背离了党的教育方针和社会主义教育方向,你一贯不懂马克思主义,新课改五年你只字不提马克思主义,现在被批评了,才拿起旗子晃几下,这就能逃脱责任吗?你不只是责任,而是罪责!用你的理念指导的“新课改”已经失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现实中的课改,其实已经不是你所提倡的那种“新课改”了,你不是也到处喊“被曲解了”?你的漫骂丝毫不能改变严酷的现实,请你尊重广大中国一线教师的实践和理论界的普遍共识,不要自以为是,你搬来的那些西方破烂该扔到太平洋去,让它们漂回美国,荡回日本,不要再污染我们祖国的秀丽山河!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42
作者:honglaoshi  来源:余杭实小  发布时间:2007-06-03  点击率: 660次
  
对于钟启泉和查有良的再批评

[摘要] 2006年底,钟启泉教授以记者对话形式,在《中国教育报》发表《义无反顾奏响课程改革进行曲》一文,系统回顾了新课改五年来的历程,存在的问题及解决的途径。随后,查有梁教授在《传播学论坛》上发表《新课程改革需要“软着陆”》的不同意见的回应文章。比较二位的论述,笔者认为查教授对新课改的若干论述不妥,需要商榷,以正视听。

[关键词]《纲要》《解读》《对话》义务教育法“突变式” 精英教育 大众教育 三维目标
    查有梁教授2006年12月29日在《传播学论坛》上发表《新课程改革需要“软着陆”》文章,简称《查文》。平心而论,查文关心新课改忠心可鉴,但若干观点欠妥,笔者提出一些看法,与查教授商榷,也请诸位不吝赐教。
查文:2001年6月8日,经国务院同意,教育部印发了《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以下简称《纲要》)的通知,掀起了新一轮课程改革。2001年以来的课程改革…是“突变式”、“运动式”、“大跃进式”的改革。如果让广大教师好好研读这个文件…渐进地、稳妥地进行课程改革,这有可能让新一轮课程改革取得一定成效。

    查文所论严重错误。
    众所周知,科举应试作为对世袭制的创新,隋唐以降绵延千余年,在一定的历史时期,是发挥过一定的积极作用。但时过境迁,今非昔比,物极必反,天怒人怨;今之应试教育极端功利化,把我国的教育引向死胡洞,使我们鼠目寸光。长期以往,我国的原创力,我国的科技创新和先进国家的差距必将越拉越大,我们必将受制于人,危害国家,这决非危言耸听、杞人忧天,而是眼下和将来必然的事实和趋势。
    从上世纪80年代起,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经济的发展,应试教育的弊端日益显现,受到了越来越多的批判,素质教育代替应试教育成为历史的必然,至今已经过了20余年。素质教育从倡导试点、普及推广到写进新修订的义务教育法,再到今天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走过的每一步都是不平坦的路,但却是一条正确的路和胜利的路。
    为保证基础教育课程改革顺利进行,国家教育部从调查研究入手,作好理论准备;行动上先立后破,先试点后推广;对教师先培训、后上岗,不培训、不上岗;稳步推进。并就课改推进过程及时进行调控。
    就理论准备而言,“1996年7月至1997年底,教育部基础教育司组织6所大学及中央教科所的课程专家,对1993年秋在全国施行的九年义务教育课程的实施状况进行调研。总计调查了全国9个省市的城市与县镇的16000名中小学生,2000名校长、教师和社会各界的有关人士,获得了大量的数据和资料,为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提供了依据。1998年以来,教育部组织教育理论工作者进行广泛的国际比较研究,了解了英、美、加、德、日、澳、韩、泰、俄、瑞典、芬兰、新西兰、印度、巴西、埃及等国家课程改革的经验和策略,努力把握世界基础教育课程教学发展的趋势。”[1]
    就课改进展调控来说,“2001年12月教育部组织部分教育管理工作者、专家和教师代表,分赴全国10个国家级课程改革实验区进行实地考察与评估调研,共召开座谈会70余次,参加座谈人数超过2000人,同时,还发放并回收调查问卷609份。通过以上工作过程和对有关资料的分析与研究,我们欣喜地看到,实验区的新课程实验工作的进展是健康的。”[2]
    就我们一线教师来看,经过省、市、区多次新课改的理论培训,多次对“纲要”、课标、教材等进行具体而有针对性的研讨,对新课改的实施,有了一个较为清晰和深刻的认识。如今我们地区的新课改已进入初三毕业第二届。首次使用新教材,对研究性学习,小组合作学习等是有些生硬,有些不适应,有些找不到感觉,但这都是自然的和不可避免的过程。到第二年,情况就好多了:对研究性学习,颇为顺手,小组合作学习也成了新的习惯,甚至要恢复原来的灌输式教学反而不适应;就这,还仅是刚进入新课改第二年!
    新生事物开始往往都是弱小和有这样那样缺点和不足的,但却又是终将强大和不可战胜的,因为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新课改何尝不是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新课改所面临的许多深层次矛盾和问题,并非源于课改本身,这点查教授一定也是清楚的。
    由上所述,查文对新课改“突变式”、“运动式”、“大跃进式”的非难,对新课改成果悲观的看法是站不住脚的。
    查文:《纲要》刚发表,于2001年8月就出版发行了,由朱慕菊主审,由钟启泉等人主编的《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为了每位学生的发展》,另一标题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解读(以下简称《解读》)。官员与学者结合,在全国范围强力推行对《纲要》的唯一一种“权威”式的《解读》。
    此言差矣。
    《纲要》发表,及时发行朱慕菊主审、由课程改革专家组组长钟启泉等人主编《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解读是必要的,也是钟教授等课程专家的责之所在。但关于《纲要》的解读著作并非如查教授所谓“唯一”,尚有由教育部主编的综合类如《走进新课程—与课程实施者对话》等14种,学科类如《语文课程标准解读》等21种。各地报刊杂志对《纲要》解读、学习体会的文章更是汗牛充栋、不可胜数。

    查文:钟启泉教授在《中国教育报》(2006年12月15日)发表《对话》,标题是:《义无反顾奏响课程改革进行曲》。仅就《对话》来看,我认为,作为这次课程改革的专家组组长,他没有认真“反思”,没有认真思考许多同行专家的批评。他仍在坚持对《纲要》最初的《解读》,而且还有“发展”。
    查文本身就矛盾:钟启泉教授没有“反思”,何来“发展”?

   查文认为《对话》,有五点误导。
    误导之一:“教育基本价值的转向,这就是从精英教育转型为大众教育,从强调对少数有学术才能学生的培养,转到强调对全体学生的全面素质教育。”
    难道这是误导?这分明是“正导”,而非误导!
    义务教育法第三条:义务教育必须贯彻国家的教育方针,实施素质教育,提高教育质量,使适龄儿童、少年在品德、智力、体质等方面全面发展,为培养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奠定基础。
时至今日,素质教育已写进义务教育法,而查教授仍认为“从精英教育转型为大众教育”,即由应试教育转型为素质教育是误导,到底谁在误导?查文对应试教育情有独钟,对素质教育疑虑重重,蒙蒙懂懂,纠缠不清,无论魏晋,这只能说明查文“躲在小楼成一统”,对义务教育法学习、研究不够。
    另外,谁都知道,我国科学原创性成果少,可持续发展不足,归因我国学生动手能力差,创新能力薄弱,根源在于应试教育,而查文竟匪夷所思的认为并得出“中国发展了‘大众教育’,却拒绝或没有真正实施‘精英教育’,导致在科学、技术、文化的前沿领域内,原创性的创新很少;中国人在中国本土上至今未获得过诺贝尔奖;”之如此颠倒黑白、简单肤浅、贻笑大方的结论。
   误导之二:“把‘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作为与‘知识与技能’同等重要的目标维度。”“真正使每一个课堂都成为落实三维目标和学生学习、生活与发展的场所。”
    《纲要》规定:“国家课程标准是教材编写、教学、评估和考试命题的依据.是国家管理和评价课程的基础。应体现国家对不同阶段的学生在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等方面的基本要求、规定各门课程的性质、目标、内容框架,提出教学和评价建议。”
    《纲要》关于“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三维目标的设置,与时俱进,是对原来单一“知识与技能”目标的发展和超越。“过程与方法”,关乎学生动手能力和创新能力的培养,“情感态度与价值观”,关乎学生德育的成败,事关学生品德的养成,这后两项目标,都是我国学生欠缺的,都对我国学生的成长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和作用,纲要对三维目标的设置是正确的。这三项目标是一个有机的不可分割的和谐整体。查文将这三项目标分割孤立,烦琐考证,厚此薄彼,并不足取。至于三项目标在课堂教学中的达成,决非查教授耸人听闻、夸大其词那样,“一节课要求教师仅仅写‘教学目标’这一项就要写上几百字”,而是有机整合,浸润渗透,无缝对接,浑然天成。
    误导之三:过去的课程实施,“这是一种‘忠实取向’的实施观”,“而在新的课程实施中更注意‘创生取向’”;“我们面对每一个学生,不仅是学习的主体,而且是学习的主权者”;“教师即课程”。
    查文于《对话》的引用,断章取义,歪曲原旨。其实,钟教授之‘忠实取向’,指原课程只注重对知识技能的灌输和掌握,而不注重能力的培养,“而在新的课程实施中更注意‘创生取向’”,即更注意创新能力的培养,这有何错?
    至于“我们面对每一个学生,不仅是学习的主体,而且是学习的主权者”。《对话》:“按照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解释,所谓学习权,是指每个人天生就有的‘阅读、写作的权利,提问深思的权利,想象、创造的权利,读懂自身世界和书写自己历史的权利,分享教育资源的权利,发展每一个人的智慧以及所在集体的智慧的权利’。这个解释意味着我们面对的每一个学生,不仅是学习的主体,而且是学习的主权者。”如此明白晓畅,有何费解?
    至于“教师即课程”。《对话》:“教师与学生既是课程的设计者,又是课程的实施者。课程与教学实现了整合,课程成了一系列的教学事件,而教学则成了课程的生成过程。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教师即课程”。任何论点,都是在一定的场合和意境中得出的,查文把“从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定语去掉,令人费解。其实,作为我们一线教师来说,我们感到“教师即课程”这句话说的很本质、很深刻、也很好,我们也感到很好懂。我们深知,无论什么样再好的教材,都必须经过教师有意无意的再创造,作为一种带有教师个性特色的教育资源呈现给学生。同样的教材,同样的设施和条件,教师不同,效果却可甚为迥异。“教师即课程”,振聋发聩,“名师出高徒”,“庸师常误人”,难道不是这样?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查文还摆弄文字游戏,把钟教授不同场合、不同文章中对教师的论述形而上学的摆在一起,进行机械推演:“钟启泉教授在《概念重建与我国课程创新》一文中,还有一句话:‘课程即体验’。‘教师即课程’,‘课程即体验’,那么‘教师即体验’了!”实在荒唐!
    误导之四:“认识本国的国情不能跟国际发展的现状割裂开来,也不能跟时代发展的特征割裂开来。‘全球视野’与‘本土行动’是统一的,而不是对立的,孤立地看待‘国情’是愚不可及。”
    我们的国情是什么?“纲要”开宗明义:“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基础教育取得了辉煌成就,基础教育课程建设也取得了显著成绩。但是,我国基础教育总体水平还不高,原有的基础教育课程已不能完全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原有的基础教育课程已不能完全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及如何解决,《纲要》用了五个“过于”和一个“过分”,对此有很深刻和准确的论述,即我国这次新课改是建立在对我国国情充分了解的基础上的。并非查教授所谓“连本国国情都不顾,更不说与‘国际发展’联系了”。
    总之,没有什么静止孤立的国情,“‘全球视野’与‘本土行动’是统一的,而不是对立的,孤立地看待‘国情’是愚不可及”。“全球视野”与“本土行动”是辨证的统一,《对话》对此的论述是深刻和精辟的。
查文所谓“看不到‘对立’,如何统一;否认了两者的‘对立’,即看不到两者是有差异的,怎能引导‘课程改革’真正‘合符国情’呢?”云云,强词夺理,以偏凌全,实在是不知所云。
    误导之五:“在新课程实施过程中以‘一纲多本’替代旧课程的‘一纲一本’,这是历史的进步,不能轻易退却。面对新世纪的教育挑战,唯一的出路就是改革,义无反顾地奏响改革进行曲”。
    的确,改革难,保守易。就 “一纲多本”这么一件并不算十分困难的事来说,作起来也是难之又难。作为我们基层,盼望一纲多本,盼望多元教材,盼望能有适宜自己的教材,真是望穿秋水。可现在的情况是,由于教材选用涉及经济利益,多头管理,离真正由基层拥有选择权还有一段较长甚至漫长的路要走。在这点上,钟教授“不能轻易退却”的担心并不多余。
    也真是,钟教授作为课程改革专家组组长,要承担应当承担的责任,但并非事无巨细要承担所有的责任,做所有的事情。比如查教授连珠炮似的发问:“‘一纲一本’不行,‘一纲多本’要‘多’到多少本呢?目前的中小学‘英语教材’就多达十多种了,‘多’就一定好吗?实行‘一纲多本’,采用‘市场竞争’,又必须经教育部组织的专家组审查。成本如何?效率如何?质量如何?错误多少?其中的‘操作’有没有‘贪腐’行为?教师和学生们对使用新教材的真实感受如何?实际效果如何?等等,这是必须认真总结的。”等,火力虽猛,天女散花,无的放失,效果不大。
    至于“面对新世纪的教育挑战,唯一的出路就是改革,义无反顾地奏响改革进行曲”。这正是“课改面临挑战多,常使英雄泪沾襟”,无疑冲锋号又起,激动人心的征程又始!
    查文:我非常赞成,以《纲要》精神为主的课程改革大方向是不容置疑的。但是,从我2001年读钟启泉主编的《解读》,到读2006年这篇总结性《对话》,其中,都有“非此即彼”的“反辩证法”的思维方式贯穿其中。……才可能最终实现“软着陆”。
    典型的“抽象肯定,具体否定”!
    通读查文,比较《对话》,感到《对话》严谨务实,言之铿锵,论说有力,对新课改总结科学,对今后新课改发展前瞻准确,提高了新课改的信心和士气。反观查文,尽管忠心可鉴,但激情有余,科学不足,漂亮空洞,言之无物,大帽充斥,难以人服,对我国基础教育的现状缺乏深刻的了解,对新课改形势的分析判断并不准确。而所谓新课改要“软着陆”,如何“软法”,则语焉不详。总之,查文简单化、“非此即彼”的成分还比较多。
     查教授是我国有名学者,有较厚实的理论功底及丰硕的著述。我们诚望查教授的研究能走出象牙塔,能深入火热的中小学教改一线,多出对新课改有意义有益的研究成果。
    用查教授的话作结:“请原谅我!‘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为了每位学生的发展’,我不得不尖锐地、直率地写下这种我内心本来很不愿意写的‘批评式’的文章。”

参考资料
[1][2]朱慕菊.走进新课程-------与课程实施者对话.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6,8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45
分析“课改”中出现的部分现象与问题
夏 瑁

      笔者在考察160多所中小学实施“第八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以下简称“课改”)进展情况的过程中,发现老师们都是在认真使用“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以下简称“新课本”),并与之就凡是有关于“课改”方面的问题、想法及见闻,进行了广泛地对话交流和搜集整理,从而作出以下的八十条分析,旨在企盼广大中小学老师能够对我国的这次“课改”有一个比较清晰与完整的认识,让我们齐心协力全面推进“课改”,就目前而言,亦即将课程标准中的“基本理念”及“教学建议”(以下简称“‘课改’新理念”)落实到课堂教学过程之中。
1、我们在使用“新课本”的过程中,总是觉得有时候一节课该上完的内容又讲不完,有时候一节课该上完的内容又一下子就讲完了,不知道剩下的时间又该叫学生干(同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也不知道在一节课的内容当中,什么地方应该是老师讲解,什么地方应该是学生自己去做?至于让学生分组去探讨的时候,用多少时间为宜,探讨到什么程度为止,又如何处理学生探讨的结果,等等具体的课堂教学实际状况,应该怎样灵活妥善地把握与解决,纯粹是胸中无数,只好摸着石头过河。
答:这是初次使用“新课本”出现的普遍现象。能够对自己的教学实验有这样的反省,这是具有上进心的一种体现,是很想搞好教学实验的老师。能够“摸着石头过河”,这样的老师毕竟在课改路上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可喜可贺,比那种在河边等待着别人去背他过河的,不知道强过多少倍。其实,我们不论干什么事业,都应该积极主动、奋力前行才是对的,那种等待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一切就按别人划定好了的框框套套去办事的人生观,是最具有堕性的;如果一国之中持有这种人生观的人多了,这个国家必定也只会衰落下去。
在此,我们不妨追溯到半个世纪前,从我国第一次(1949~1952年)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起,就全面模仿和复制前苏联——凯洛夫教学法(以下简称“填鸭式教学”)及其评价体系(张华.道德的课程改革与民主的课程领导.全球教育展望,2006.6.),不折不扣、一丝不苟地将“教师单向的讲授起主导作用”(潘涌.凯洛夫教育思想与指令型课程范式的形成.教师报.2006-09-17头版)的教学思想观念落实到教学大纲、教材(以下简称“老教材”)与课堂教学过程之中;为什么?我国著名教育家顾明远先生回忆了这样的历史事实:“……学习苏联的教育理论和经验就在全国范围内展开。……只允许老老实实地学,不允许有丝毫的怀疑或批判。……一部分知识分子不理解,对苏联的教育理论有怀疑有保留,甚至在专家讲课的时候向专家提出质疑。但这部分知识分子在思想改造运动中都受到批判,做了检查。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于提出不同的意见了”(顾明远:“论苏联教育理论对中国教育的影响”,《北师大学报》社科版,2004年第1期)。在这样的高压之下,你还敢重复上个世纪30年代我国著名教育家陶行知先生说的“解放学生的大脑、解放学生的双手、解放学生的嘴巴、解放学生的眼睛、解放学生的空间、解放学生的时间”(见《陶行知全集》)吗?这就造成了在这次“课改”之前的半个世纪的神州大地上,全体老师都整齐划一地在课堂上只管讲和写,学生就端坐在下面只管听和记录。而这次“课改”,是国务院批准由教育部组织考察访谈了数以万记的学生、数以千记的教师及有关方面的专家学者之后,还考察与搜集研究了20多个发达国家和地区的课改情况,历经10年左右的时间,在具有“立足本土,国际视野”的平台上制订出了12年基础教育各科“课程标准(实验稿)”,及其它们不同版本的“新课本”;其宏伟目标就是“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为了每位学生的发展”。在此目标下的“课程标准(实验稿)”及其“新课本”,就是要求学生的“学习活动应当是一个生动活泼的、主动的和富有个性的过程”,学生是学习的主人,教师是“学习的组织者、引导者与合作者”。如果我们现在一下子就想按照这样的“课改”新理念去上好每一节课,当然就会出现“1”中的这种现象。而克服这种现象,是不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呢?不是(请上网搜索“宁夏灵武市马彦平”或“山东杜郎口中学”,就会一目了然),只不过需要我们基础教育工作者上下左右通力合作,各任课老师根据所教班级的实际去参考“课改”新理念中的“教学建议”,并进行开创性的思考与课堂教学设计,经过渐进性的过渡,哪怕是“蜗牛式”地前行,都是好的,但绝不应该止步不前。如果我们能够向着“课改”新理念的方向前行100步,那么我们自身应该具备的“教师素质”就至少可以增强20~30步。说白了,如果我们甘愿困守在凯洛夫编织的“‘填鸭式教学’的樊笼”(以下简称“樊笼”)里固步自封,那么无论多么强大的“外力”(例如参加校内外的各种形式和规格的培训等等),都是不大可能使自身的“教师素质”有所增强的;如果是这样的老师去“诲导学生”,那的的确确是完全可以“毁倒学生”的,“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就会成为“学而不见,毁人不倦”。所以,只要是具有开拓进取精神、想增强自身素质的老师,唯一很好的做法,就是逐步将“课改”新理念落实在自己的课堂教学过程之中。毫无疑问,如果落实好了,那么开拓进取的精神就体现出来了,自身的教师素质也就增强了。困难肯定是有的,但我们应该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夏瑁“西部地区课改教学怎样进行”,《西部开发报》2007-01-10第七版),将在后面的回答中逐渐涉及这类办法。
2、有时候上到“新课本”的某些内容,就觉得知识的系统性不象“老教材”那么强了(特别是数学),感觉好象是零散、跳跃的,或者与该学科的原本面目不完全一致。
答:正如“1”的回答中所说,“教师单向的讲授起主导作用”,在这种只考虑到老师的“教”,不顾及到学生的“学”(即本末倒置)的课程教学思想的指导下,当然编写出来的“老教材”就必须是能够便于教师系统地、有条有理地进行讲解,生怕哪里漏掉了就不连贯了,破坏了学科知识的系统性和完整性,不利于老师的讲解。因为学生的年龄特征与成人思维能力及思维方式的差异(特别是数学),即使学生全是好学的,也必然产生:学生是否真正能够听懂老师的所有讲解?就算是学生当时能够听懂老师的讲解,学生是否又能真正系统地掌握这些知识?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而“新课本”就是要注重学生的生理、心理、思维与各种能力等方面的特殊性,以及他们所处的文化背景和已有的生活经验、知识基础,尽量使“新课本”编写得让学生能够比较容易阅读、理解、接近现实、觉得有趣和有意义(绝对不是让成人“觉得有趣和有意义”),还要有利于学生主动地进行观察、实验、猜测、验证推理与交流,使学生本来具有的各方面的能力得以发挥与提高(这就是人类数学教育应该走的大方向,而许多发达国家的数学教育正在这个方向上走,走得最好的,就是荷兰的数学教育)。课程理念出现了这样大的反差,肯定就会出现这“2”中所说的感受。所以,我们不应该老是留恋“老教材”,而应该将“新课本”与“学生的生理、心理、思维与各种能力等方面的特殊性,以及他们所处的文化背景和已有的生活经验及方式、知识基础”作对比,相符者,就是编写得比较适合学生的实际情况(这才可以称为编写得比较好的。至于某些不懂教育与学习规律的成人对这样的教材有何看法,感受怎样,如何地进行诋毁等等,我们大可不必与之争辩)的好课本;若发现有不相符的地方,就应该及时修正之(这里的修正,既可以在老师的准备和教学过程中进行,也可以在编辑改版时进行,更可以在学生的学习过程中进行)。尤其是课堂教学过程,更应该符合“学生的生理、心理、思维与各种能力等方面的特殊性,以及他们所处的文化背景和已有的生活经验、知识基础”,还要让学生思考、探讨、交流和表达自己的见解等,才谈得上是学生自己在那里学习。在国际上享有盛誉的我国数学院士吴文俊先生(不仅懂数学教育而且曾经教过中学数学),在1993年2月23日国家教委基础教育课程教材研究中心召集的“数学课程内容改革研讨会”上谈到:数学家谈数学教育改革,不能只从培养数学家的角度来看问题。一万人口中顶多有一两个数学家,不能用数学家的要求来指导中小学数学教学。我们常常以自己如何走上数学道路的经验来判断是非,那是不全面的(吴文俊:“数学教育不能从培养数学家的要求出发”。来源于www.google.com)。总之,凡是符合“学生的生理、心理、思维与各种能力等方面的特殊性,以及他们所处的文化背景和已有的生活经验、知识基础”,又能够“让学生比较容易阅读、理解、接近现实、觉得有趣和有意义”的教科书,不管成人感觉是“零散、跳跃的”或者是其他什么样的,都无所谓。“数学教育”中的数学与“数学科学”中的数学,本来就应该是有差异的;否则,只能导致中小学生害怕、讨厌甚至恨数学,岂不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3、有时候我们也叫学生在课堂上动手了,但总觉得学生:一、有点懒,不愿意动手;二、动作不熟练。所以,怕学生在有限的时间内做不完就耽误教学进度,完不成教学任务,又只好自己来表演给学生看。
答:如果能够耐心地按照上面“1”与“2”的回答去试一试,此
种现象就会逐渐消失。这就需要我们树立一个“敢”字,取消一个“怕”字;还要强调三大前提:“学生是可爱的、聪明的和老师应该至少将使用的教材研习得滚瓜烂熟”(西部开发报,2007-01-10第七版,“贵州子课题”的结题论文:风光不与四时同——在数学课堂教学过程中,老师适时给学生以“提携”,以下简称“适时‘提携’”;获“全国首届高效率数学教学研讨会”优秀论文壹等奖)。对于学生动手能力的发挥与挖掘,的确存在着“一回生,二回熟”的规律。关键是我们老师能不能坚持下去。如果循循善诱并持之以恒,越往后,学生的动作就会越熟练,速度也会越快,其学习效率也就会越来越高。学生无论在任何方面的成长和发展,都只能是远远胜过“填鸭式教学”的(尤其考试分数更是如此)。
4、现在是要求七年级就认识那些几何体,是不是又提前让学生学习立体几何?
答:绝对不是。这样安排学习内容,只不过是想让学生进一步将他们已经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过的这些形状的物体,进行比较规范地认识和粗略的分类,让学生树立起最初步的空间观念,这样的事情,学生是完全可以自己做得到的,而且在日常生活中,他们也许还使用到这些形状的器物。“新课本”中这样的要求,是完全应该的。
5、听有的老师说,按“课改”新理念去上课,学生考试就考不好;要学生考试考得好,还是按老方法——“填鸭式教学”。
答:此种说法毫无合情合理的事实根据。恰恰是能够得出与此种说法相反的合情合理的事实还很多。也就是说,真正能够将“课改”新理念落实进课堂教学过程之中(说得直接一点,就是落实课程标准中的“教学建议”),那么,在相同的教学条件之下,肯定只能是按照“课改”新理念去上课的比按照“填鸭式教学”去上课的考得好(西部开发报,2007-01-10第七版第5列第6~32行),而且笔者所在地区的老师(含笔者教过的高师毕业生)中,也已经呈现出许多这样可喜的事实(在相同教学条件下,有教普通班的老师按“课改”新理念去上课,其学生的考试分数,就是超过了同年级的仍按“填鸭式教学”的尖子班学生的考试分数)。在一所乡镇中学的一个年级共有4个平行班,教其中一个班的数学老师按“课改”新理念上课,其他3个班的数学老师仍按“填鸭式教学”,在一次数学竞赛活动中,名列前两名的学生全在“课改”新理念上课的这个班。此类例子不胜枚举。
在此不得不多说几句。难道“课改”也就是让学生考得好为目的吗?非也。其实学生考试考得好,仅仅只是在“课改”新理念下的课堂教学过程中收获的一粒“芝麻”;更为重要的是,学生在这样的课堂教学过程中“得到的经验的点滴积累、心理的渐次成熟、心灵的逐日感悟、能力的充分发挥、智力的不断开发,才有可能”形成“在课堂上对话的广泛交流、品性的潜移默化、人格的和谐发展、道德的观念增强,从而进一步促进学生明一点是非、辨一点善恶、懂一点真假、认一点优劣、识一点美丑、知一点利弊,还可以帮助学生鉴别一点哪些事该或不该做、学会一点怎样同别人交往与共处、习惯一点用不同的思路去分析同一件事物,以及用不同的方式去思考同一个问题,并且有可能意识到,做哪些事情对个体、对社区、对国家和民族乃至对全人类有利,做哪些事情对我们居住的生态环境有利,对我们的地球有利;反之,做哪些事情对这些是有害无益的,等等。这些才是学生应该抱到的‘大西瓜’;当然不可能每一个学生均完整得到”(“贵州子课题”结题论文——“适时‘提携’”)。
事实是,哪一位老师首先在课堂教学过程中落实了“课改”新理念,他的教学成绩就率先突出;哪一所学校首先在课堂教学过程中落实了“课改”新理念,这所学校的教学质量就会鹤立鸡群。
6、特别是有时候的统一考试题目,我们用的是“新课本”,而考题中却有“老教材”的题型;有的即使是“新课本”中的题型,但又将题目的难度拔高到学生难以达到的程度,对于有的题目,甚至于我们老师都还要费很大的劲才做得出来。
答:这就是命题人的不对了。不过,我们应该相信,这种对教学有害,而非促进教学的试题,是应该要随着“课改”新理念的逐步落实而得到改进的。凡是真正懂教育的人都应该知道,对学生进行“考非所学”,完全可以造成基础教育看不见的巨大内伤。
7、与“老教材”比较,我们觉得“新课本”英语的要求反而太高,不仅每一节课要求学生掌握的单词等内容太多,而所举例子又几乎“城市化”了,不仅农村的学生很难理解与记住这些学习内容,就是城市中的学生也不见得能够很好地理解。
答:这纯粹是教材编写人员的问题。具体是哪一个版本的教材,完全可以直接函至该编辑人员或出版社,提出具体的修改意见与措施。其实,学习英语就是学习英国文化。而要学习好从国外引进的文化知识,在学习之初,应该是从自身的文化入手。认识到了这一点,即使“新课本”还未进一步修改,我们也可以根据学生出世以来所处的文化背景,从学生最熟悉的文化现象入手教学生学英语,就会顺利得多;这是任何国家(或种族)的人学外语,都不应该跨越的。例如,在某一版本的七年级英语“新课本”上册的第一课,就是两个小孩去飞机场迎接客人的情境对话。我们试想一想,在中国大陆的生活环境中,就是北京、上海等繁华城市的小孩,又有几人能经常出入飞机场迎接客人呢?这样偏离学生的文化背境太远的英语教学内容,肯定只能使得英语教学“雪上加霜”。
8、如果真正按照“课改”新理念去上课,语文“新课本”中安排给学生学习的课文也许有点过多。
答:关于这个问题,就只好按下面的程序去进行安排与推导,方能得到教育界行家里手的认同,也才能够得到学生的欢迎、认同与接受。一、将国家确定的所有节假(休息)日除开后,一学年之内应该有的上课周数是多少;二、按照教育部规定的哪些年级应该每天上多少个课时,然后确定出某一个年级的每一个班的每一个周应该共上多少节课;据此,再按照教育部分配的各个学科的课时比例,以语文课应该占有的课时比例求出每一周语文课应该安排多少节;由此便可得出每一个学期语文课应该有多少节;三、正确得出每一个学期语文课应该有多少节之后,再按照“课堂教学过程,更应该符合‘学生的生理、心理、思维与各种能力等方面的特殊性,以及他们所处的文化背景和已有的生活经验、知识基础’,还要让学生思考、探讨、交流和表达自己的见解等”的原则,去酌情安排一个学期究竟只应该给学生学习多少篇课文才算适合。只有这样去衡量语文“新课本”中安排给学生学习的课文是多了、少了或者适合,才是科学合理的(其他学科亦如此)。如果不按这样的程序去进行安排与推导,纯粹只凭一些成人到那里品评与发泄一通,就去减少或增加“新课本”中的知识内容,不仅是不妥当的,而且对“课改”的认识也只是“盲人摸象”。
9、如果数学课按“课改”新理念去上课,不又是回到以前曾提出过的“精讲多练”吗?
答:不。我们有必要先来看看“精讲多练”。当然,这种提法是善意的。所谓“精讲”者,实在是任何人都无法说得清楚的一个词汇。因为在任何一节课的内容当中,究竟怎样讲才叫做精讲,这当然是无法定论的。而此后的一个“多练”,这就决定了“讲”的时间是比较短暂的,“练”的时间就比较长一些。这样一来,就算是有人说某一节课是在“精讲多练”,其实际,不如说是“少讲多练”还真实具体得多。所以“精讲多练”只不过是多年前喊得多、叫得响而已,但实际上是无法真正能够在教学实践中实现的。
如果我们能够真正按“课改”新理念去上课,即按照“课堂教学过程,更应该符合‘学生的生理、心理、思维与各种能力等方面的特殊性,以及他们所处的文化背景和已有的生活经验、知识基础’,还要让学生思考、探讨、交流和表达自己的见解等”的原则(其中显然有“练”,但并非一定是“多练”)去上课,老师就可以要么少讲、要么不讲。这正如笔者所云:“在我们既定时间内的课堂教学过程中,尽力减少老师的主讲时间,从而尽量多让学生自己动脑思考、动手操作(皮亚杰指出:‘动作是智慧的根源’)、互相探讨和对话交流,师生在这过程中共同研讨、融为一体;只在适当(或必要)的时候老师才给学生进行引领、提示、点拨、诱导和答疑解惑,并辅之以不同的激励方式;但仍然以学生为主去克服在‘操作、思考、探讨、交流与解答问题的过程中’遇到的艰难困窘,而不是老师越俎代庖——将学生‘抱过去’”(“贵州子课题”结题论文——“适时‘提携’”)。当然,这里关键之点,就是把握好“适当(或必要)的时候”,这也就相当于厨师炒菜必须把握的“火候”,“火候”到家,炒出的菜就色香味俱全;“火候”不到家,炒出的菜就要么还没有熟、要么被炒糊了。
正因为世界上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两节课,所以这个“适当(或必要)的时候”是不可复制的,是稍纵即逝的,完全依赖老师临时随机地作出适时地、正确地“对症下药”——给学生以“提携”。
10、如何按照“课改”新理念去上好美术课呢?
答:这个问题,是很少人提到的,同时也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为什么很少人提到?因为极不正确的课程理念象一只黑手在长期牵制着我们的教育——认为这是一门“副课”,不但一些学校领导不重视“音、体、美”的教学质量,甚至有的学校是“课表上有,而课堂上没有”。为什么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因为美术课不能仅仅看成是培养画家的摇篮(其实画家也并非全都是在“美术课”上培养出来的),其最重要和主要的功能应该是充分发挥和拓展学生的形象思维、空间想象力和对美的认识与鉴赏能力。按照“课改”新理念去上美术课,就是要充分发挥每一个学生独特的形象思维和空间想象力,他喜欢画什么就画什么,他高兴怎样画就怎样画,只能鼓励,不能反对,更不能动辄训斥,只能将必要的诸如削笔、握笔和配制颜料等技术与方式介绍给他们即可。
11、如何按照“课改”新理念去上好体育课呢?
答:如果我们只谈体育课的课堂教学过程,那就是在《全日制义务教育、普通高级中学•体 育(1~6年级)体育与健康(7~12年级)课程标准(实验稿)》(P.3)“课程基本理念”中的“以学生发展为中心,重视学生的主体地位;……特别强调学生学习主体地位的体现,以充分发挥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和学习潜能,提高学生的体育学习能力。关注个体差异与不同需求,确保每一个学生受益;……从而保证绝大多数学生能完成课程学习目标,使每个学生都能体验到学习和成功的乐趣,以满足自我发展的需要”的理念指导下,特别关注学得慢的学生的学习情况。比如某一节课我们是准备教会学生做一套广播体操动作,就不应该是老师一个人在那里反复多多地做给学生看,而应该是老师一边领做,学生一边跟着做。待到学生中最先有少数人做得比较规范的时候,就叫其中一人或两人出来领做,老师就可以在队列中从做得最不规范的学生开始,帮助这些动作姿势做得不规范的学生进行纠正。无论是要求学生学会任何一门体育技能动作,均应仿此,务必从动作姿势做得最不规范的学生开始,不放弃任何一人学习好每一套最基本的动作。使每一个学生对体育产生兴趣,为自己的健康而终身受益。
12、按照“课改”新理念去上数、理、化这三门课,可能还比较容易上一点;我们这文科课牵扯到的知识太多、太复杂了,比如语文、历史等等,按照“课改”新理念去上,可能就难度大一些。
答:其实,这种说法太宽泛、模糊和不具体。即便是文科,具体的某一节课是应该让学生学习什么内容,总该是可以落实的。我们就让学生在这一节课之内紧紧围绕此内容进行思考、探讨、交流和表达自己的见解;需要记录的,就提醒学生记录下来。至于最后的结论,老师就可以根据该节课的内容,应该是唯一的就是唯一的,如果有学生得出的结论不与这个唯一的结论相符,我们也只能加以引导与说明,而不应该训斥与轻蔑,应该多鼓励与挖掘出其积极的一面。不应该是唯一的,就更不能轻易地说某位学生的结论是错误的。我们应该牢固树立让学生多多地开动脑筋相办法的习惯,重在经历“开动脑筋相办法”的过程,至于结论的正确或不正确,在一般情况下,只要老师善于适时“提携”,学生也会“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13、“课改”,我们是赞成与愿意努力去做的,但是,现在出考试题(连出平时测验试题)的机会都不愿拿给我们任课老师,也就是对我们的教学工作就没有人相信我们了,我们还有什么趣味和信心去搞“课改”呢?
答:这的确是一个提得非常实际与切中要害的问题。考试,对于学生的学习而言,是一把多刃剑。根据笔者搜集到的信息与研究结果,应该是,除升学考试(或自愿参加的一些竞赛或实验对比)而不得不进行“教考分离”外,剩下的考试,不仅不能频繁,更不应该“教考分离”;而只应该是任课老师密切联系自己所教班级的学生的学习实际状况进行命题,或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年级、教同一门学科的任课老师共同商量命题(后者又必须是出于大家自愿才行),才有可能让考试发挥出促进学生学习的热情与积极性的一面,也才有可能让学生在后来最关键的“教考分离”的考试中容易取得良好成绩。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任课老师自己结合自己所教班级的实际,认认真真地出好了一套试题,对促进其教学能力的提高,对自己使用的教材的熟练把握,会远远胜过至少10次教研活动(何况不少教研活动只是“例行公事”、隔靴搔痒)或10次外出参观与培训(何况有时参观到的只是表象,何况有的培训主讲人还是在那里“滥竽充数”)。笔者的这一点浅见,在迷信“从外面买进试题”、频繁地进行所谓“月考”的今天,有没有人理睬,无所谓,但事实是这样的。迷信“从外面买进试题”、频繁地进行所谓“月考”的现象如果延续下去,不仅很难提高学生的考试分数,只能增加师生的教学负担,而且只会使得任课老师不容易知道所教学生的学习实际状况,还进一步削弱了老师的教学能力与对教材的熟练把握。很显然,老师们就不会有趣味和信心去搞课改了。真的是这样继续下去,任课的老师就会蜕化得不会出考试题了。
14、统一考试(指从平时测验到中考、高考)的题目普遍拔高,考试的结果不是让学生感到学习有希望,而是使师生都垂头丧气,好像如果考试过后没有这种结局,就显示不出命题的人的命题水平。
答:如在“12”的回答中所说,“除升学考试(或自愿参加的一些竞赛)而不得不进行‘教考分离’外”,其它类型的考试,的确不应该搞“教考分离”。在应该搞的“教考分离”中,除了“自愿参加的一些竞赛”的试题可以由命题人自主而外,升学考试的命题就应该是绝对不能让命题人自主——我想怎么命就怎么命;而应该是有严格的命题范围的限制——紧扣《考纲》与规定学生所学习过的《教材》,从题型到解答试题所需要的方法与步骤等等,均不应该有超《考纲》与超《教材》的试题出现(除了试题的表达方式应该有所变化外)。如果有超《考纲》与超《教材》的试题出现,首先,就是人为地必然造成师生教学活动的严重超负荷;第二,就是体现出了教育工作对学生不讲诚信;为什么?学生就会说,你要求我们学习掌握的是一套,到头来检验与挑选我们的尺码又是另外一套,那你叫我们如何是好,于是就校长么喝着老师,老师也就只好逼迫着我们“以长期睡眠不足、才站20分钟就晕倒、高度近视、神经衰弱、不会自理生活、不懂尊重他人、不会与同伴合作、只懂死记硬背、只能人云亦云、毫无批判精神、只会盲目跟随、不会手脑并用、毫无创造力为代价”(“贵州子课题”结题论文——“适时‘提携’”)换来考试分数——这只是教学效果中表面上看得见的一粒“芝麻”。其实,如果我们的高考试题不超《考纲》与《教材》,就会出现考生的考分普遍提高,皆大欢喜,考前的教学负担就会日趋正常,从而才有可能让学生在他们人生旅途中最关键和重要的12年里得到健康地成长、全面地发展,并且各种能力得到发挥与提高,随着心智的成熟与开发,智慧之神就会永驻他们的大脑。
当然,有人会这样说,我们高考是选拔人才,应该有超《考纲》与超《教材》的试题,方能挑选出拔尖的人才。这正是我们选拔和识别人才的误区。无论从古今中外在哪一方面作出杰出贡献的人才都很难找到全是靠考试考出来的,而是靠自己悉心钻研与名师指点相结合的结果。大家耳熟能详的世界现代科学巨擘爱因斯坦,年少时不仅考试分数从未拿过高分,而且成年后还曾经拒绝过参加招聘职员的考试;《聊斋志异》的作者在科举考试中却屡次名落孙山;……2005年,对“ 庞加莱猜想”的证明提出致胜的“临门一脚”的我国两位著名数学家朱熹平和曹怀东先生,也是在当今国际数学大师丘成桐先生的指引下,经过他们的创造性脑力劳动的结果,并非丘成桐先生用一套非常尖端与高深的数学试题去选拔而选中了他们,更不是在他们悉心研究这道“百年猜想”的过程中,去购买其他国际数学大师出的试题对他们进行“月考”。现在我们又来看另外一个方面,在最近30年里我国“奥数健儿”的成绩卓著有目共睹,其赛题之难度是国际所公认,此赛题之水准应该是够高的了,然而那些夺金摘银的健儿们至今却未见一人居于国内(际)数学的一流队列之中。另据有关专家考察得知,居然有夺金的“奥数健儿”在事后表示,今后一辈子再也不愿意接触数学了。诸如此类的事例不胜枚举。
所以,无论中考或高考,只不过是起到排出考试结果的名次,便于“从高到低”录取新生而已,实在是看不出再有什么很好的功用了;如果说还有另外的功用,那就是在试题超《考纲》与《教材》之前提下,将偏、深、繁、难之题充斥其间,必然会驱赶着全国基础教育的师生们去“头悬梁锥剌股”。除此而外,岂有他哉?
15、现在我们中小学师生普遍的劳累过度,大大地超负荷工作与学习,老师们平均每天工作十五六个小时是常事,学生普遍严重睡眠不足,就是国家法定的休息日与节假日都还要补课等等,这些教育工作中出现的极不正常的现象,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并非一年或几年,为什么没有人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加以坚决制止和纠正?包括我国著名教育家、全国教育学会会长顾明远先生都多次撰文(或作学术报告)呼吁——“救救孩子”,但为什么总是见不到希望与效果?这难道还不说明我们教育工作的失控吗?
答:根据我国国情,要在全国解决这样的问题,可能要中央政府首脑出面。当然,如果在地方政要中有象“宁夏灵武市马彦平局长”、“山东杜郎口中学崔其升校长”这样立志改革的铁腕人物,也许在某些地区或某些学校可以解决好这个问题。也就是说,这绝对不是通过几篇论文的论证或专家学者的呼吁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不过我们也要看到,造成这种不良现象(即教育悲剧),应该是各负各的责任。比如对上面“13”的回答,就是敬请出高考试题的老师们“紧扣《考纲》与规定学生所学习过的《教材》,从题型到解答试题所需要的方法与步骤等等,均不应该有超《考纲》与《教材》的试题出现(除了试题的表达方式应该有所变化外)。”从而将酿成此问题“14”与“15”的因素中,没有“高考试题的因素”出现;让人们另去找出其它因素,再各个解决,这当然就好得多。
学生说:我们睡得比狗还晚,起得比鸡还早。有老师说:再来一次“非典”就好(因为遭遇“非典”的学校,校长就不会安排老师没日没夜地补课了)。全国这样严重的妨碍师生身心健康的“补课热”有增无减,这当然是说明我们教育工作的严重失控。不少学校从早上6点至晚间11点共排上了10多节课(有的学生的在校学习时间每天超过12小时是常事),学生在午间都不得休息。“诲人不倦”变成了“毁人不倦”,这也就是在漠视我们民族的未来。
16、虽然我们是赞成与愿意努力去搞好“课改”的,但是评价学生、老师与学校,现在仍然全都仅仅以学生的考试分数为准、以升学率为准,我们也就不敢在课堂教学过程中运用和落实“课改”新理念了。
答:这样的评价方式,肯定是极端错误的做法,教育部周济部长早就表示明确反对的;但你的顶头上司硬要这样做,作为一位普通老师,肯定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然而,即便是在这样严酷的形式下,“课改”还是依然可以试着去做的,只要认认真真地做下去,自然会功夫不负有心人(请见对“3”、“5”的回答)。不过,据笔者所知,此“15”所说的现象已经被宁夏灵武市教育局马彦平局长在本市范围内解决了,而且还大大降低了学生的辍学率(请上网搜索“宁夏灵武市马彦平”)。正是这样的改革,至少可以使得学生不厌学,而喜欢学习和喜欢学校了。另外,越是反对“课改”、害怕“课改”、不愿意带领老师搞“课改”、以及不支持老师自觉地搞“课改”的校长,只会使得全校的工作“作茧自缚”,不会出现新的起色。
17、正因为评价学生与老师全都仅仅只以学生的考试分数为准,惧怕学生考不好,有的老师在使用“新课本”的同时,又去增加讲授“老教材”中的一部分内容,这显然加重了学生的学习负担。
答:这种情形,有可能是在刚使用“新课本”的地方,出题的人没有认真看懂《课程标准(实验稿)》和“新课本”的缘故,只想到要将试题出难一点,就在统考试题中掺杂了“老教材”中的一些题目。这种现象是极不应该出现的,应该立即纠正。而作为任课老师,就应该看准“课改”的大方向,认真将学生学习的这一本“新课本”,让学生很好地弄懂就可以了,用不着再去补充“老教材”中的一部分内容。我们应该这样想,在我们所教的班中,其实也是很难保证全班学生都一起全部学懂同一册书中的内容(就算我们认为“新课本”中的内容比“老教材”浅,其实对于学生而言并不浅),如果再去补充“老教材”中的内容给学生,的确是既扎扎实实地增加了学生的学习负担,又是多此一举。既然大家都是使用“新课本”,考题中肯定是适合“新课本”的内容居于多数,如果老师能够在“课改”理念下带领全班学生学懂了这一本“新课本”,那么考试的成绩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还有的老师将教学内容相同的几种不同版本的“新课本”中不同的例题与习题,也强迫学生全部做完(至于老师将几种不同版本的同一种“新课本”都找来自己参考,了解其概况,这又完全是可以的),这同样是在扎扎实实地增加了学生的学习负担,又是多此一举、自讨苦吃。如上所说,只要我们老师能够在“课改”新理念下,带领全班学生将他们手中的这一本“新课本”学习得滚瓜烂熟,还怕他们考不好吗?有人还说“新课改”反而增加了学生负担,就是个别老师自己这样去增加学生负担的,哪里是“课改”要求老师这样去“一厢情愿”的增加学生的学习负担呢?如果使用“新课本”的老师能够真正按照“课改”新理念去上好每一节课,就完全可以减轻学生的学习负担。
18、我们有时也让学生在课堂上相互讨论交流,但课堂里显得比较乱,老师有点关照不过来。有的差生就坐着没事干。
答:只要“有时也让学生在课堂上相互讨论交流”,还发现“差生就坐着没事干”,这样的老师就是正处在实施“课改”新理念的起步阶段,也正是他的课堂教学在日后能大有起色的好兆头。为什么?他既然感觉到了开始时“有点关照不过来”,那么循序渐进地就会积累有经验,胆量也会逐渐增大。至于“差生就坐着没事干”,这说明“差生”(在实际的教学工作中,我们不应该有“差生”这个概念,笔者在此用了“差生”这个词,只不过是暂时将就着说,而方便回答罢了。客观地说,将“差生”说成“学得慢的学生”会恰当一些)已经在缓慢地转变过程之中;再这样继续下去,他就有可能去翻一下书本,或者凑过去看一下同学的学习过程;如果再加上老师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及早发现,并在他身边弯下腰去亲切的询问一下,日益与之亲近,那往后的事情就有可能出现“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奇迹。因为在一般情况下,也许“差生部落”中的相当一部分,在课堂上是被我们老师看成“破坏课堂纪律”最严重的一族;现在他不“破坏课堂纪律”了,这就是他们的一大进步,可喜可贺!如果我们老师在这时候仍然抱着对“差生”的成见,心里想着:遇到这样不肯学的学生真倒霉;表情露着:对之不屑一顾甚至鄙视;嘴里骂着:象你这样,干脆不来读书还好一点,免得在这里占着国家配制的一套桌凳。这就是我们老师的不对了。
所以,在我们实施“课改”新理念的起步阶段,全靠我们老师把握好时机,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自然会渐入佳境,从而得心应手、左右逢源。如果使用“新课本”的老师,能够在课改路上认真地结合自己所教班级的实际情况落实“课改”新理念,这就是最好的、最切合实际的和最有效的自我进修(培训),这胜过上百次的被动进修(培训)的效果。
19、现在是“普九”,初中学生中,尤其是数学学习的差距太大。有小学毕业时数学考零分的,有加减法都还不会算的;有时候想干脆不理他们了,但又于心不忍,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答:“课改”新理念在课堂教学过程中的实施(请注意:这里重在“实施”二字),就是能够帮助我们解决好这个问题。我们仔细地想一想大家都熟知的“填鸭式教学”,老师只知道在课堂上讲好或抄写好自己早已写在备课本中的东西(姑且不谈这种东西是或不是适合学生的年龄特征),自然也就无暇顾及到每一位学生的学习的真实情况;谁原来的学习基础怎样?谁究竟是什么地方还不懂?又究竟是为什么不懂?而所谓“懂了”的,又懂到了什么程度?在这样的课堂上,就算是有学生愿意互相帮助,老师就立即将其训斥为“随便交头接耳”、“不遵守课堂纪律”。假如在七年级的一个班上确实有一位学生,硬是只学会到计算两位数的加法为止,再往前走一步,他就什么都不会了。那么这样的学生在“填鸭式教学”的课堂上,不仅学到九年级毕业的时候,其数学仍然只会计算两位数的加法;而且这3年也就是他受罪的3年,再加上有的老师在统一考试前令其不要参加考试(否则就会连累老师的“教学成绩”,再进一步就是牵连到生计的“奖金”),被这样对待的学生,他不辍学就得活受罪,忍受不了活受罪就辍学。反之,如果是在实施“课改”新理念的课堂教学过程中,老师就可以每一节课总有一点时间去辅导他一点学习(在此我们还完全排除了老师在课外对其辅导),再加上同学的帮助,哪怕他从3位数的加法学起,在九年级毕业的时候能学懂到七年级或六年级的数学知识呢?在这样看似缓慢的学习进程中,至少使他可以感受到学习不是活受罪,至少保住了他没有辍学;同时还使他感受到了什么是关爱、友情与互助。要想提高一个班上的整体教学质量,如果说有绝窍,那就是从学得最慢的那一位学生抓起。
其实一个班上的学习状况,完全取决于学习氛围的问题。“课改”新理念在课堂教学过程中的实施,就是可以增浓这种氛围,其中心就是这一节课应该学习和探讨的内容;而这种氛围又好似一种“磁场”,这里的氛围中心就是“磁场”里的一块“磁铁”,全班学生即位于“磁场”里的一颗颗小铁钉,会自然而然地被吸附到“磁铁”上去。
20、有的家长担心“课改”会使小孩用在学习上的时间少了,害怕小孩变得贪玩,不好管教。
答:正是家长的这种极不合情理的偏颇心理,从孩子的发展来看,既是眼前增加其学习负担的一个主要因素,又是不利于孩子健全发展的一个主要因素。就算是孩子所学的知识量只与发达国家(地区)同龄人的一样多,家庭作业几乎没有(偶尔有一点也是很少),更不会去逼着学生“坐监”——从正常的下午放学就开始补课,补到22:30或23点才允许学生睡觉,次日凌晨5:30或6点又要急匆匆起床。这肯定就不会有孩子玩的时间了(难怪有记者采访中小学生,一天中的黄金时间是什么时候,回答是课间休息10分钟;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想好好地睡一觉)。可是,据一些社会学家、心理学家及行为学家等研究的结果,恰恰说明孩子们三五成群地在一起玩,可以促进他们之间的友谊,可以建立比较良好的朋友关系,可以大大地发挥和增强他们的对话交流、互助合作、辨别是非、关爱他人、共同生存、分析与解决问题等方面的能力及良好习惯;这些与学习书本里的知识一道,就是作为一个社会人应该具备的,恰好这些又是在学校的课堂教学中不容易学到的东西。孩子们自动地“玩”,就是他们自己设计与完成的一项重要课程。正因为如此,世界著名大学——美国哈佛大学在招生过程中,只将学生的高考分数当成招生条件的大约五分之一。
凡是成人惧怕小孩有玩耍的时间(这肯定不能过度),正是不正确的育儿观与教育观的体现。
21、我们也看了一些外面的“名师”上的课改“示范课”,但都是清一色的多媒体辅助教学,整堂课学生就是在看动画片,真是五彩缤纷,令人目不暇接。我们看了直摇头,不知道何年何月我们才用得上这些设备。那些学生还一个个身材也长得相差不大,腰身坐得笔直,举手时也同时整齐划一;只用两三分钟就将问题讨论得非常正确,站起来回答问题不仅答案正确,还口若悬河,其分析问题的思路井井有条,毫不含糊。就是我们多年来教这一门学科的老师,也难以达到这种临场即席解答问题完全正确的高水平。
答:这样的“示范课”纯粹是“弄虚作假课”,炮制者不知花了多少个45分钟才推出了这样一个“品牌”。据说有一位“名师”到西部某地上了一节初中数学“示范课”,那一节给初中学生上的课,刚刚展示完他准备的佳作——电脑幻灯片,就消耗了学生的45分钟,结果居然表演了100分钟左右才结束这一节课,那些看课的老师只好一个个溜之大吉。看这样的“示范课”,不如安下心来,认认真真地自省一番,改进自己的教学行为与方式,哪怕只有蜗牛式的进步,只要肯坚持一个学期下来,其收获也是巨大无比的。
真正能够对人们有所启迪的课,学生讨论的结果应该是,表达各有千秋、叙述五花八门、答案各有说法,对错难解难分;这里没有王者、没有败者,老师只是学习伙伴中的一位“组织者、引导者与合作者”。
22、运用“课改”新理念上课,就一定要多多地使用多媒体辅助教学吗?
答:非也。所谓“多媒体辅助教学”,仅仅起到辅助的作用而已,而这种辅助作用也只能是在用得最恰当的时候才起到作用;反之,则画虎不成反类犬(“21”回答中的例子就是前车之鉴)。更不是非用不可。笔者又发现一位“名师”到西部某地给小学生上了一节数学“示范课”,还是事先约定好的,然而正常的下课时刻就已经到了,“名师”的电脑幻灯片都还未放完,此时,这位“名师”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发感慨,说什么“我不知道西部贫困地区的小孩素质这么差”(我们不妨请问,究竟是你的素质差,还是学生的素质差)?居然花了一个半小时才上完这一节小学数学课,那些看课的老师真是“无话可说”。我们又看,“宁夏灵武市马彦平局长”在全市“课改”的成功,肯定只有极少数学校有多媒体设备,但并不一定就是每一节课全都使用该设备;而“山东杜郎口中学”课堂教学过程改革的全胜,其教学条件就是:教室、黑板、课本、学生、一个学生一天吃7个馒头(还没有菜吃)、老师、粉笔和思想观念。一个人要学懂原来自己不懂的东西,最关键和主要的就是靠学习者自己去动手、动脑以及与别人多交流,再加上有真才实学的人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提携”。学生学习的成功之路,就是古人所说的“绝知此事要躬行”。
23、除了课堂教学要讲求效果外,还提倡提高教学效率,即高效率课堂教学。那么怎样解释教学效率呢?怎样辨别教学效率的高低之分呢?
答:关于“教学效率”和“高效率课堂教学”,均是不可能对其下一个准确的定义的。我们只需看效率的来源:“效率,有用功在总功中所占的百分比”(一般工具书中均可查阅到),即可知道,“教学效率”就是老师在教学过程当中,对于学生的学习效果所作的有用功是多还是少;所作的有用功越多,其教学效率就越高;所作的有用功越少,其教学效率就越低。显然,老师在某一节课的教学过程中,如果全都是对学生的学习效果作了有用功,我们就说老师在这一节课的教学过程中实现了“高效率课堂教学”;这是在没有通过与别的老师的课堂教学过程进行对比的情况下,才这么说。如果与别的老师的课堂教学过程进行对比,就更容易一些了;那也就是,哪一位老师所作的有用功多,哪一位老师的教学效率就高,相对而言,也就是实现了“高效率课堂教学”,而另一位老师就没有实现“高效率课堂教学”。
也即是说,只有在能够进行横向对比的时候,才有可能辨别出教学效率的高低。而纵向对比是很难有说服力的。
24、是不是只要使用多媒体辅助教学就一定能够做到提高课堂教学效率呢?
答;当然不是。只有在使用得适当的时候,才能够对教学有辅助作用,也才能做到对提高课堂教学效率有利。反之,还有可能降低课堂教学效率(“21”与“22”的回答中的事例,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25、我们教的班,不仅差生的比例很大,学生人数也多(在60~100人之间的状况不少,还有超过100人的);有的教室挤得连过道都没有了;有的本来原是两人共用一套桌凳,现在就不得不三人共用了。在这样的教学条件下,在课堂教学过程中落实“课改”新理念,我们简直是无法入手,学生人数比较少的班,当然就容易一些。
答:这种现象不少,给在课堂教学过程中落实“课改”新理念,的确增加了不小的难度,这是事实。但是,我们说落实“课改”新理念,是可以在条件相当的一些平行班中进行对比的,如果某一个班的老师注意到了全力以赴地在那里落实“课改”新理念(不管他能够落实了多少),其教学效果肯定只会比仍然在完全实行“填鸭式教学”的那些平行班的教学效果好得多。也即是说,人数在60~100人之间的,或者有超过100人的,教室挤得连过道都没有了,有的本来原是两人共用一套桌凳,现在就不得不三人共用了,这样的平行班之间是仍然可以进行对比的;学生人数比较少的这些平行班,又另外进行对比。当然不能将人数悬殊很大的两个班拿来进行实验对比。其实,在现实的教学现象中,也存在有反例:在同一所中学的同一个年级,学生人数多的班的数学教学效果还好于同年级的人数比较少的班的数学教学效果;更为令人惊奇的,还有学生人数多的这个班是个普通班,而同年级的人数比较少的那个班还是从700名左右的学生中挑选出来的一个尖子班(其人数还不到这个普通班人数的二分之一),但统一考试结果,却是前者的班人均分数高于后者的班人均分数(连续几个学期都是这样,并不是只有一次或两次统考结果如此)。那么这样的反例是如何造成的呢?“始作俑者”就是“课改”新理念,也就是教这个普通班的数学老师是努力在课堂教学过程中落实“课改”新理念(还未有全面落实好),而教同年级其他班的数学老师仍在“填鸭式教学”。这一类事例笔者发现不少,如果从全国来看,肯定是很多的。
26、将“课改”新理念落实在课堂教学过程之中,究竟有没有一个值得效法的模式或者一套可以按部就班的程序?
答:没有。任何人想制造也制造不出来。这是因为,一国之内各地方均存在有各个方面的差异,各个学校如此,每个人之间亦如此。如果我们的教育工作忽视了这些差异,将培养人才当成工人制造零件那样用同一个模式去铸造,那么就只能培养出一个个不通人性的冷冰冰的机器人。
27、怎样的公开(观摩)课,才能让上课的老师和听课的老师全都受益呢?
答:也就是在同一个地区或同一所学校,大家公认哪一位老师上课上得比较好一点,就经常去看他上课(课前不通知);或者全校实行“开门上课”,任何一位老师(甚至任何一位公民)均可以经常自由地去看任何一位老师上课。如果当今哪一所学校或哪一位老师愿意这样做,其效果将可以胜过千百万次的“教研活动”;而“山东杜郎口中学”的课堂教学却在全国率先做到了这一点。
这里还需强调的一点,就是任何一节公开课,只能是提供大家一起“观摩”,绝不能起到“示范”作用。一个老师自己上的一节课都不能给自己起到“示范”作用,因为天下没有任何两节课是相同的,就象没有任何两张树叶是相同的一样。
28、我们应该怎样看待“优质课竞赛评比”活动?
答:这里我们有必要搞清楚,“优质课”应该是体现在平时的教学工作当中,而不应该是仅仅只看有了充分准备的那一节课;有的学校为了这一节课的“成名”,还特别叫这位老师在一年或一个学期或一个月之内专门准备这一节课。请问:这究竟是在搞教育工作,还是在从事赌博、爱好虚荣?那些曾经参加过“优质课竞赛评比”活动的老师们,你们的平时教学活动全都是这样的吗?肯定不是。事实上,也从未出现过,某一位老师或某一所学校是因为参加了“优质课竞赛评比”活动过后,才提高了教学质量的。而要真正提高教学质量(无论是使用“课改”之前的“老教材”,还是使用现在的“新课本”),就是在课堂教学过程中扎扎实实地落实“课改”新理念(因为这种理念并非“课改”之后才有,而是在此之前不少老师都已经在教学实践当中使用成功的了)。所以,“优质课竞赛评比”活动,充其量只是在“提高教学质量”的招牌下,表演了一套提高教学质量的“花拳绣腿”而已,与“提高教学质量”的真功夫相差太远。
29、如果在课堂教学过程中(尤其是有老师听课的时候),学生提出问题或回答问题时出现禁忌的或应该暂时回避的内容,应该怎样处理较为妥当?
答:随着社会的向前发展,这样的现象不可避免。关键在于老师的引导和临场应变。万一出现这类令人尴尬的事情,也只能在当时温和地叫其暂停,事后耐心与其交谈,切忌简单粗暴和将问题移交给另外的人去解决。
30、有没有非常圆满或完美无缺的一堂课?
答:绝对没有。“教育永远不会有圆满、完美和完善,只有不断地解决其中的实际问题,并使之越来越符合儿童的天性、越来越有利于儿童的健康成长与全面发展”(西部开发报,2007-01-10第七版)。因为每一个人都不可能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世界上也就不可能找到一种完美无缺的教育,每一节课也均不可能成为非常圆满或完美无缺的一节课。还可另见“26”的回答。
31、有的老师的确是一心一意想在课堂教学过程中落实好“课改”新理念,但为什么总是不尽人意,连自己就不满意?这究竟是“课改”新理念有问题,还是老师的教学思想观念有问题?
答:前面已经谈过,已经有不少人将“课改”新理念运用成功。该理念是融会贯通了古今中外先进的教育思想观念的产物,这种理念本身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思想观念与之不同的人对此理念持有异议,那是另外一回事。在课堂教学过程中落实“课改”新理念的时候,总觉得不尽人意,这说明我们已经有了很强的进取精神。除了自己审视一下教学思想观念而外,还应该经常了解学生的需求,对照一下“填鸭式教学”的特征:“捆绑学生手脚、闲置学生大脑、封闭学生嘴巴、桎梏学生能力、压抑学生情感、囚禁学生心智、泯灭思想火花和控制思维方式”(“贵州子课题”结题论文——“适时‘提携’”);正是这样的“特征”剥夺了学生的“学习权”。而“适时‘提携’”和“课改”新理念正好反其道而行之——还给学生的“学习权”。只要我们经常进行这种对比性的观察,就会自己判断出在课堂教学过程中是否真正落实好了“课改”新理念。
32、如果某一位老师硬是想在自己的课堂教学过程中成功地实施好“课改”新理念,其突破口应该在什么地方?
答:其突破口就是在于老师们自觉地将在“填鸭式教学”中所占用的时间,一小点一小点地逐渐退还给学生。也就是,“如果设每一节课的教学时间为‘t1+t2=45’分,那么教师给全体学生主讲新课的时间(t1)就应该控制在‘0≤t1<15’分之内[或‘0≤t1<12’分(以1节课40分计)、或‘0≤t1<10’分(以30分计)、或‘0≤t1<8’分(以25分计)、或‘0≤t1<6’分(以20分计)]”,将学生最重要、最宝贵和最集中的“学习时间(t2)还给学生,使t2满足不等式‘30<t2≤45’分[或‘28<t2≤40’分(以40分计)、或‘20<t2≤30’分(以30分计)、或‘17<t2≤25’分(以25分计)、或‘14<t2≤20’分(以20分计)]”。 综合之,如果我们设一节课的时间为t(常量),则t1、t2(均为变量)应满足这样一个函数关系式:“t2=t﹣t1,且0≤t1<30t﹪,70t﹪<t2≤t,30﹪、70﹪均为大约数”。这不仅是还给学生“学习权”的突破口,也是提高课堂教学效率的突破口,又是实施素质教育的突破口(西部开发报,2007-01-10第七版第3列倒数第1~19行;另外还可参见“贵州子课题”结题论文——“适时‘提携’”)。在此还有必要说明的是,这里的函数t2是被控制在常量t之内随着自变量t1的变化而变化的。比如,当t1是0或8或13的时候,t2就被常量45控制成为45或37或32;当t1是0或9或10的时候,t2就有可能被常量45控制成为45或36或35,也有可能被常量40控制为40或31或30。而“填鸭式教学”中的t1就是t,t2也就无可奈何只好是0,这样的课堂教学过程,就是学生度过的最黑暗的时光。
33、怎样才能表明,某位老师在课堂教学过程中成功地实施了“课改”新理念?
答:很明确的就是,在课堂教学过程中见不到“31”的回答中所指出的那些“‘填鸭式教学’的特征”,老师彻底冲破了“樊笼”,能基本上做到:“解放学生手脚、激活学生大脑、开放学生嘴巴、发挥学生能力、疏导学生情感、提升学生心智、点燃思想火花和鼓励多元思维”。这样,每一名学生均有机会在课堂上“有手可动、有脑可用、有疑可思、有问可提、有话可对、有难可排、有事可做、有奇可想、有异可立、有新可标,各得其所”(“贵州子课题”结题论文——“适时‘提携’”)。
34、在课堂教学过程中,应该是说“学生参与”还是“老师参与”,是“学生配合老师”还是“老师配合学生”,才可以说是措词比较恰当?
答:这些词句,在最近几年来的所有教育类文章和一些老师的谈话中出现得非常频繁。如果我们真正懂得了“学生是教学活动的主体”、“自主学习”、教师是学生“学习的组织者、引导者与合作者”以及“老师是学生的学习伙伴”等正确的教育理念,那么就应该是“老师参与学生的学习活动(或过程)”,而不应该是“学生参与教学活动(或过程)”,更应该是“老师配合学生的学习”,而不应该是“学生配合老师(或学生与老师配合)”。学生进行的任何一项学习活动,都是他们应该做的自己的事情,无所谓“参与”“不参与”;这就好象我们见到一个(或几个)人正在洗他们自己的衣服的时候,难道我们还应该说“他们是在参与洗衣服”吗?
35、这次“课改”,已经成功的地区、学校和师生不少,这不仅仅出现在东部地区的一些首批进行实验的县(市),就是西部地区一些刚刚开始使用“新课本”的地方,也有类似的成功现象出现了。但所遭遇的阻力也不可忽视。出现阻力的主要因素是什么呢?
答:出现阻力的主要因素,就是有的人甘愿受凯洛夫的“樊笼”对自己思想的禁锢。在这“樊笼”里,老师仅仅只关注怎样将这一节课的知识“灌注”给学生,“灌注”完就了事,不管学生是否真正学会(更谈不上会学);这“樊笼”只能给学生的学习带来痛苦,不会给学生的学习带来欢乐。山东杜郎口中学崔其升校长说:课堂上演的是教师独角戏,教师口讲、手板书,学生耳听手录,被动地学习,这是导致学生厌学、甚至辍学的重要原因。老师本来应该是受人尊重的,现在竟然沦落到了“学生痛苦的制造者”!学生家长更是告诉崔校长:“孩子在学校混了3年,痛苦了3年!”由于这样,崔其升校长才痛下决心,硬是逼迫全校老师坚定不移地进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课堂教学过程的改革(连全校教室里的讲台都拆掉了),这就是一场生动的课堂教学革命,彻底冲破了“樊笼”,将“凯洛夫”清扫除了校园;终于出现了“学生动起来,课堂活起来,效果好起来”(来自百度网)。笔者还是真诚地奉劝老师们一句话,不管落实“课改”新理念的阻力有多大,自己在课堂教学过程中逐渐地落实“课改”新理念,最终只会是收获成功的。其实,崔其升校长在改革初期遇到的阻力,也是我们想象不到的非同小可。
36、我们如果避开了“课改”或“不课改”,学校教育也肯定是要学生学习一定的最基础的书本知识(即前人的经验积累。在此我们暂不谈其他各个方面)。那么怎样才能比较合情合理地规划出小孩在入学后的9年义务教育中应该学习和基本掌握多少书本知识呢?
答:我们应该在“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为了每位学生的发展”的前提下,召集教育、心理界专家、中小学老师以及医学保健等相关专家学者,商讨确定出应该保证学生每一天的24小时之内给予多少睡眠时间,以及除睡眠而外的用餐、休息与活动(含做家务劳动)时间,才是符合学生健康成长的需要的。然后再合情合理地确定出他们每一天的在校学习时间,每一个星期又该在校学习多少时间。这样确定了之后,就应该是召集制订各门学科的各套人马,研究出各门学科在每一个星期当中应该各分得多少学习时间,这就可以推出在某一个学段当中,每一门学科在每一个星期应该学习多少内容,那么学生对于每一门学科在这9年当中应该学习到什么程度为止(即应该学习和基本掌握多少书本知识),就可顺理成章地得出了。当然不应该不顾学生全面地协调发展,只顾一些成人的“一厢情愿”,去孤立地讨论与确定某一门学科应该学习多少知识,生怕学生学习某门学科的知识太少,而妨碍该门学科的发展(这一种“教育幼稚病”)。
37、无论是教育或者是各学科教育,肯定是有成功或不成功的区别的。那么在基础教育阶段,如何体现出某一门学科教育的成功或不成功呢?
答:我国的“课改”,也就将要面临着这个问题。教育的成功与否,主要体现在经过一定的时期或阶段(一般大概15至30年)之后,即基本上可以看出教育在社会中所起的效果——人们的道德水准、精神面貌、互助友爱、社会风气、科技发展、上下级关系、生存环境和健康、秩序、生活、经济、文化、学术、官民、民主与法制等状况怎样;这就可以看出教育是成功或不成功的(难怪有关方面的国际专家观察出这样的现象:一般在一个国家开始出现第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时候,这个国家大约建国30年左右;这实际上就是这个国家的教育理念已经在国内实施了大约30年,即改善了学术与科技发展环境状况)。在基础教育阶段,如何体现出某一门学科教育的成功或不成功,这主要看学生毕业后(前),能不能运用所学的基础知识解决日常生活与工作遇到的简单的实际问题。尤其是毕业后能不能继续保持对某一学科的兴趣与爱好。例如荷兰基础教育阶段的数学教育,就能够使得学生在升入高等院校之后,有大约90%以上的学生自觉选修高等数学([台湾]李慧凤《课程分享—从荷兰数学教育谈起》,来源于“百度”网),这真是举世首屈一指的数学教育的成功;而荷兰数学教育家要求学生学习的那一点点数学知识,在我们某些国人看来,不到联合国去告他个“荒废学生学业、断送数学科学”才怪呢。我国现在“课改”中要求学生学习的数学知识,如果拿去与其他发达国家要求同龄学生学习的数学知识,作现阶段的横向比较,都还是既多又难。
38、原来我们只知道“课程表”中的“课程”就是指开设的那些科目。现在“课改”中的“课程”,显然是涵盖面宽广了许多,但不知究竟大概有哪些主要内容?
答:在此我们只能简而言之。在后现代课程观中,课程就是学生在学习活动中的所有过程;亦即师生所进行的一切教学活动。再换句话说,课程即包括学校开设的所有科目、课堂教学、课外活动与作业、师生的对话交流、阅读课外书籍、制作教学模具、进行社会实践与考察、撰写小论文等等。有了这样的课程观,我们就不难理解“课程是生成性的”,在课程活动之中,不仅老师可以自然而然地生成课程,学生也容易成为课程的生成者。
39、我们也有老师出外面去培训来,有时也请了外面的专家来讲学作了有关课改方面的报告。总的有三种情形:一是拿出报告纸来,照纸朗读一遍,或打开多媒体,照幻灯片介绍一通,听众一片茫然。二是口若悬河、天花乱坠,新名词一串一串,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而听者不知所云,回答问题犹如隔靴搔痒,不着边际。三是能紧扣主题,娓娓道来,声情并茂,脱稿演讲引人入胜,回答问题能切中要害,指点迷津,给人以如坐春风、久旱遇雨之感,并且还能应邀走进课堂给我们上一节体现“课改”新理念的公开课,使我们满载而归。
答:这种现象的存在,正好体现了我们教育界“专家学者”的结构层次,这是一种正常现象。因为各人的治学方式与目的是不同的,就必然出现这样的差别。这就全靠我们听众的火眼金睛去进行识别与取舍。很显然,“39”中的第三种情形是应该我们学习与发扬的,因为这种人的确是在认真研究教育和“课改”。
40、我们就是想多知道一点关于“课改”成功的信息与个别案例。
答:只要多注意一些目前有关教育新闻方面的报道,有条件的地方可上网搜索,一般都会有所收获。例如教育部基础教育司朱慕菊副司长就谈到这样一条信息:原教育部长何东昌致信给中央,认为“课改”只靠教育部门的努力很难奏效,“建议中央加以关注。教育部与中宣部、国家人事部等部门,围绕素质教育的理论和实践、高考招生制度、新课程实验、基础教育改革的国际比较、学校制度等诸多问题进行了调研探讨。其中有一项教育部和国家统计局对4万中小学生的抽样调查结果显示:70%的学生喜欢学校、喜欢上学;95%的老师在学生做错事时,帮助学生分析原因、改正错误,而不是粗暴的批评或惩罚,这说明师生关系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教育部认为5年的课程改革的成绩应该全面肯定,课改关系到国家的未来,必须坚定不移推进“课改”(来源于“百度网”)。如果上网搜索“宁夏灵武市马彦平局长”及“山东杜郎口中学”等,即可调阅到很多“课改”成功的案例。特别是山东杜郎口中学,居然给全校教室里的讲台都全部拆掉了。这样大的改革突破、这样的决心与气魄,可能是全国首例。在某些发达国家是很多年前就不用讲台了,即使有讲台的也是形同虚设。
北京大学附中的优秀数学教师张思明的数学教学,就是使得学生感觉学数学很好玩,又学得生动活泼而且扎实。他说:“我不企盼每个学生都成为数学家,但如果通过我的教学,能使学生有一种在生活中应用数学去思维的习惯,将使他们终身受益”(来源于www.google.com)。等等这一类例子,就是“课改”成功的案例。
其实,“课改”成功的案例在我们普通学校中也有不少,但需要我们注意观察才能发现。比如说,我们同样使用“课本”,在我们的同事中就有老师在课堂教学过程中,不仅自己讲授课本内容的时间比较少,而且学生在课堂学习活动中表现得既活跃又认真等,只要是打破了“填鸭式教学”的课堂教学,也就是初步落实了一点点“课改”新理念,让我们见到了一点点成功的星火,也就值得我们坚持与效仿。不久的将来,这样的“点点星火”就会在本校“燎原”。实际上,根据笔者抽样考察的结果,凡是已经使用了“新课本”的学校,均至少已经有一位老师的课堂教学过程中有了改革成功的一小点“星火”,虽然还未取得全面成功;只不过是旁人或他自己还未看出来而已。只要我们不舍近求远,注意观察,成功人士往往就在我们身边,成功之路就在我们每日行进的脚下。
41、我们也想听听对“手里用的是‘新课本’,却仍在课堂教学过程中‘穿新鞋走老路’”的现象的分析。
答:出现这种现象,主要来自现实。第一、惧怕“穿新鞋走新路”会不断跌倒,从而拿不到奖金,考评也不合格,因此也就不敢大胆地去试一试了;第二、受凯洛夫教学思想(即“填鸭式教学”)的禁锢太利害(不过在此顺便提一下,想实现素质教育、想提高教育质量、想让学生考高分、想让学生健康成长与全面发展、或开发学生潜能、或发挥学生特长,非彻底摒弃凯洛夫教学思想不可);第三、的确未有受到良好的培训,即使有了一次难得的培训机会,但是上培训课的老师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弄懂“课改”新理念,也见不到一节能充分体现“课改”新理念的公开课;第四、也有的是由于家庭生活环境的因素,没有时间安下心来认真学习与探讨、实验;第五、看到别人都还在搞“填鸭式教学”,我也懒得去搞什么改革。第六、我国半个多世纪来的教师职前培训(即师范教育),仅仅只让师范院校的学生知道凯洛夫的“填鸭式教学”是什么样;这些学生毕业之后究竟怎样才能做好教师工作,师范院校中的不少老师也说不清楚。而在职培训中,上培训课的老师又有不少是无真才实学的(别看有的人头顶上的桂冠光彩夺目)。这就好似不会治病的人还去教别人如何当好一名医师一样。所以,当“课改”新理念一出现,“新课本”一到手,那些越是“填鸭式教学”的明星,就越不容易适应;于是,有个别的一谈到“新课改”理念就大发雷霆,一见到“新课本”就处处不顺眼。这种人,理所当然地“穿新鞋走老路”。还有一种人,的确是受制于一些客观条件,不得不“穿新鞋走老路”。再有一种人,知道并理解“课改”新理念的确对学生的成长有利,但找不到在课堂上落实“课改”新理念的突破口,也就只好暂时“穿新鞋走老路”。
42、我们最近在网上见到有的学校在与外国专家合作搞名为“做中学”的实验教学,但不知又是什么新东西?
答:有关中法“做中学”科学教育改革的部分信息如下。
“做中学”科学教育认为,在课程改革中,要关注学生对科学的情感培养,养成对科学的好奇心,培养学生的兴趣。使学生勤于动手,乐于探究;培养学生收集信息、处理信息和进行交流的能力。
“做中学”起源于Hands On美国的教育思想和方法。1992年由法国学者、诺贝尔物理奖获得者乔治•夏帕克先生倡导在法国开展这项科学教育改革,命名为“LA MAIN A LA PATE”,目前在法国已经全面展开。
2001年4月,教育部科学教育代表团赴法国考察“做中学”科学教育改革项目。5月,教育部基础教育司组织召开了《关于启动中国“做中学”科学教育计划的专家研讨会》。2003年3月,中国教育部和中国科协正式签署《关于在全国合作开展“做中学”科学教育实验的协定》。此文件已以教育部办公厅通知的形式向全国印发。2003年10月,在首批实验区建立的基础上,中国又新增了十个实验省:天津、辽宁、吉林、湖北、湖南、福建、河南、广西、宁夏、甘肃,其中,第一批实验区中的江苏,又增加了苏州、常州、无锡,上海市增加了浦东区,北京试点也已经扩大到东城区、西城区、崇文区、宣武区、朝阳区、海淀区、丰台区、石景山区、顺义区;实验学校、幼儿园共计160多所(来源于“百度网”)。
“做中学”肯定是很好的一种教育理念。不仅适应科学教育,同样适应所有学科教育。例如荷兰世界著名数学教育家弗赖登塔尔曾说过,数学教学过程就是学生在教师引导下,通过数学活动,对人类的数学知识再发现、再创造、再认识的过程。他还说,与其让学生学习数学,不如让学生学习“数学化”(张奠宙等《数学教育学》)。这里的“数学化”,就是让学生去“做数学”。其实,只要我们认认真真地按照教育部推行的《课程标准(实验稿)》中的“基本理念”与“教学建议”去做,还可以大胆地对其“新课本”结合教学实际做一些改进,让学生在每一门学科的课堂教学过程中充分地动手、动口、动脑,也就是实现了“做中学”。
许多学校课堂教学改革成功的关键之处,就是让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实现了“做中学”。
43、我们没有在《数学课程标准(实验稿)》及另外某些《课程
标准(实验稿)》中见到“双基”(基础知识、基本技能)的提法,因为原来对于“双基”是提得很响的,难道现在不重视“双基”了吗?
答:非也。虽然不明白地写出“双基”二字,难道在《课程标
准(实验稿)》中就没有属于“双基”的内容了吗?在“新课本”中就没有“双基”的内容了吗?当然是百分之百有的。正因为学生在整个基础教育阶段应该打下的基础不仅仅是“双基”,不将“双基”二字突显出来又未尝不可?
其实,任何人在整个基础教育阶段应该打下的基础,当然不仅仅是“双基”。笔者认为至少有这样“四基”,即学生在老师组织、引领、合作、协同与启迪的过程中,打下人生的四大基础:
一、注重健体强身、手脑并用、开发智慧;
二、熟练生活技能、尊重自然、节约资源;
三、懂得礼义廉耻、公私分明、友爱诚信;
四、会学普通知识、对话交流、想象创造。
如果一个人在12年的基础教育中打好了这“四大基础”,那么无论他是从业还是升学,是在家乡还是在海角天涯,一般情况下均比较容易成为优秀的一分子。
44、有人说,这次数学课改削弱了平面几何的内容,对于培养学生的逻辑推理能力极大的不利。还有人说,不应该在中小学就让学生学习概率统计的初步知识——“新课标把概率统计作为基本内容与代数、几何平起平坐,3个学段都要学它,就是实用主义的表现。……概率统计则不然,虽然现实生活中有实用价值,但却不具有基础性”(数学教育学报,2006.5.第88页)。
答:在此,我们不得不写出在老百姓口中流传得久盛不衰的一句顺口溜:“几何几何,杈杈角角;老师难教,学生难学。”而会说这句顺口溜的人,都是当年在初中领受过平面几何“恩典”——害怕和憎恨“平面几何”的莘莘学子。多少学子被这一套“杈杈角角”留下来,在学校里挨饿受冻,多少学子被这一套“杈杈角角”逼得离家出走,多少学子因为这一套“杈杈角角”,而饱受老师的巴掌和家长的棍棒,多少学子被这一套“杈杈角角”堵在高一级学校的大门外,多少学子被这一套“杈杈角角”逼上梁山——辍学打工。这就是我们硬逼着学生去学习不那么适合他们思维特征的东西,而成为画虎不成反类犬。今天的“课改”与之前的“老教材”相比,是“削弱了平面几何的内容”,据笔者研究的结果,这样的“削弱”是应该的和恰当的,早就应该这样“削弱”了,因而是无可非议的,其实,被“削弱”掉的地方也并不是很多。我们的教材是拿给学生学的,不是拿给成人学的,更不是拿给老师及数学家学的;如果所有初中生都一致表示,现在“新课本”中的平面几何太容易了,学起来很不过瘾,并一致要求学习“老教材”中的平面几何,我们当然就应该举双手赞成恢复使用“老教材”。
然而,这样适当地“削弱”了平面几何的内容,对于培养学生的逻辑推理能力就一定存在极大的不利吗?答曰:这是不可能的。在此,我们不妨假设是可能的。那么在“平面几何”出世之前,人类社会就必定是毫无逻辑秩序,人们的生活也应该全是乱七八糟的,人类的所有文字记载也只能更加是乱七八糟的。尤其是“平面几何”在光临我大清帝国之前,中华民族数千年的所有传统文化,也必定是乱七八糟毫无逻辑联系的,特别是那古典得连老外都五体投地的“四大名著”,就应该是丝毫也经不起逻辑推理的,原因简单得易如反掌——这些作者恐怕是连做梦都未梦见过“平面几何”。
个别人认为“不应该在中小学就让学生学习概率统计的初步知识”,这仅仅是体现了个别人的无知。事实上,是完全早就应该给我国中小学生开设此内容的;许多发达国家(地区)早就在基础教育阶段安排学生学习此内容了。原因很简单,世界著名的法国数学家拉普拉斯(P.S.Laplace1749~1827)曾说:“生活中最重要的问题,其中绝大多数在实质上是概率的问题。”“……概率论,……这门起源于靠碰运气取胜的游戏的科学,竟然成了人类知识最重要的一部分。”由此可见,这些真正的数学家说的话,才是多么地贴近人类生活,多么地真实与可爱。不过,我们还得以教学事实来证实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是完全可以和很有必要学习概率的最初步的知识进行切身体验。例如,笔者在考察的“一所乡中心完小上了三年级的一节‘统计与分布’(苏教版)。除了那一张张稚嫩的面孔无比可爱外,特别是那一双双机灵的小手和明亮的眼睛,还将他们从未见过也从未做过的摸球的活动做得非常认真;全班13个小组(每小组4人),只有两个小组摸的结果偏差比较大,其他小组摸的结果均能紧靠在理想的数据附近波动(其中有两个小组摸的结果还正好得到理想的数据——各占12 )。学生在这一活动过程中自然地展现出那种好奇、活泼与兴奋、认真,笔者为之感动。谁敢说不满10岁的儿童不会做这样的活动呢?不能在‘课改’中做学习的主人呢?”
对此问题,我们不用再费笔墨口舌了。
45、我们这里交通、信息都很闭塞,没有一个可以买菜的小小市场,学校无电话、无报刊杂志,对于计算机只能是梦想,不通邮也不通车。只知道现在上面叫我们使用什么教材,就使用什么教材。当然也就不知道为什么又使用这样一套新颖别致的教材?虽然我们还不可能使用得达到教材编写的目的,但总还是认为,国家统一改变了教材,肯定有其很好的初衷和愿望。怎么我们又一下子听说,对《课程标准(实验稿)》在进行修订。我们也还想了解国家党政首脑等领导同志对这次课改的关心。
答:国家本着“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为了每位学生的发展”的 初衷和愿望,大概做了如下的事情(在此仅以数学教育为例):
(1). 90年代初开始对数学教育进行比较全面的反思——《21世纪数学教育展望》;同时,教育部还召集有关专家着手制定《国家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
(2).1999年3月成立国家数学课程标准研制组。
(3).1999年4-6月分片召开四次研讨会。
(4).先后完成五个专题研究:国际数学课程改革研究;国内数学
课程现状研究;中小学生心理发展与数学课程研究;社会发展与数学需要分析;数学发展对中小学数学课程影响。
(5).1999年10开始起草数学课程标准。
(6).2000年3月形成数学课程标准征求意见稿。
(7).教育部出台了《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经过10
年准备、两年集中研究,组织召开了100多次专题研讨会,教育部召集有关专家着手制定的《国家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经国务院批准后于2001年6月正式颁布。由于数学教育是全世界相通的一门学科教育,所以不仅对中国数学教育进行了全面的总结与反思,还与国际数学教育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和比较,根据《国家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的精神,制订了一套具有鲜明时代特色的数学课程标准(注:各个学科共有18套《课程标准》),并于2001年7月公布《数学课程标准(实验稿)》;同时根据此《标准》编写了不同版本的“实验教科书——数学”。
(8).义务教育课程实验与高中新课程方案形成(2001年7月~
2004年)。
(9).义务教育课程反思、全面推广与开始高中新课程实验(2004
年~至今)。
实验规模逐步扩大:
2001年 42个实验区 0.5%-1%
2002年 570个实验区 18%-20%
2003年 1642个实验区 40%-50%
2004年 70%-90%
2005年 95%以上
(10).山东、宁夏、广东、海南、江苏五省区进入高中新课程实验。
(11).教育部组织对实验过程的评估与调研:第一次评估活动是2001年12月23—28日;第二次评估活动是2003年3月4—12日;第三次评估活动是2004年11月22—26日。每次评估活动分5-7个评估小组,每个评估小组由7-10人组成,包括大学校长、专家、地方行政官员、中小学校长、教师和记者。这3次评估工作考察了近50个实验区、150所中小学校,听课达500多节,座谈会300余次、参加座谈的代表逾5000人,回收的各种问卷一万多份。
由此很不完整的资料,也就可以看出我国第八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制订出来的《课程标准(实验稿)》,并不是教育部长凭个人爱好随意找几个人闭门造车的产物,而是综合考察研究了国际国内课程设置的状况之后,由有关方面的专家共同完成的。本人认为,这样制订出来的《课程标准(实验稿)》的理念是无可厚非的,是比较贴近学生实际的,因而其中的知识结构与其难易程度,也是比较适合学生的,所以笔者认为,《课程标准(实验稿)》在目前完全可以暂时不动(注意:并不是说不需要修订),继续施行,待在全国统一实行了几年过后,再面向全国抽样调查和各学校及老师个人如实写出实验的结果、感受与评价之后,再进行全面地探讨、归纳总结,这样才能比较容易找准《课程标准(实验稿)》中哪些地方应该修订或保留。目前最紧要的应该是组织人马对“新课本”进行全面的修订,使其更加适合于学生的实际——让学生更容易对课本内容有兴趣、比较容易看懂和进一步变得会学。即使现在立即对《课程标准(实验稿)》进行修订,也只能是朝着更加适合于学生实际的方向,而不应该仅仅凭某些成人的观点,将更多更难的知识硬塞进《课程标准(实验稿)》,强加于学生的头上,增加学生的学习负担,硬逼着学生去“头悬梁锥剌股”,这就是对学生的一种残忍,对教育、对民族未来的一种漠视。假如修订之后的课标中的知识量与其难度,真的均比现行的《课程标准(实验稿)》中的知识量与其难度有所增加,导致学生无法消化,那就只好又由老师回到“填鸭式教学”的老路上去,将“知识”嚼碎了再喂学生,“抱着学生走”,没日没夜地给学生“狂补”,这对师生而言无疑是一种“劳民伤财”,对教师而言犹如“杀鸡取卵”——教师无法“自身充电”,导致教师素质下降——必然使教育陷于绝境,这种绝境是无法用钱财进行拯救的。
关于这次课改,国家党政首脑等领导同志,肯定是非常关心与支持的。胡锦涛主席2006年6月5日在两院院士大会的讲话中指出:“继续深化教育改革,加强素质教育,……要改变单纯灌输式的教育方法,探索创新型教育的方式方法,在尊重教师主导作用的同时,更加注重培育学生的主动精神,鼓励学生的创造性思维。要把中小学生从沉重的课业负担下解放出来,激发他们的好奇心和探究精神,使广大青少年在发掘兴趣和潜能的基础上全面发展。”
温家宝总理在2006年3月“两会”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认真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加强德育工作,推进素质教育,促进学生全面发展。加快教学内容和方法的改革与创新,切实减轻学生负担。”同 年7月至11月,温家宝总理在北京中南海先后主持召开四次座谈会,着重指出:“要立足国情,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大胆创新,有重点、有步骤地推进基础教育改革。要加强素质教育,搞好中小学课程改革,……要减轻学生繁重的课业负担,使他们有时间去接触社会和生活,在实践中增强社会责任感和动脑动手能力。这对教师和学校管理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他还说:“……把学生作为教学的中心,使学生在学习的整个过程中保持着主动性,主动地提出问题,主动地思考问题,主动去发现,主动去探索。所谓教是为了不教,就是要使学生自己掌握学习的方法,提高创新的能力。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离开教师,才可以超过教师,才可以成为人才。” 他提出:“要摆脱那些生硬的、死板的、 教条的方法,代之以生动的、活泼的、耐心的、细致的方法。”“提高教育质量,就必须深化教育改革,……要深化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的改革,搞好中小学课程改革。”“要重视学生个体的创新精神、实践能力以及团队精神、合作能力的培养。”
温总理一行来到潭柘寺中学。走进初二(1)班,看到同学们正四个一组相对而坐上数学课,温总理询问原因。老师答道:“这是教改的方式,便于讨论问题。”温总理说:“让学生自己去发现问题,讨论问题,解决问题,这种做法非常好。发现一个问题比解决一个问题更重要。一个人要成才,就要学会独立思考,学会创造思维。做学生,从小不仅要学会动脑,还要学会动手。过去教育的毛病就是把手、脑分离。我们培养的学生将来不仅要有知识,更重要的是要用这种知识去解决世界上的问题,这就要养成动脑和动手相结合的习惯。”他又转过身来对老师说:“给孩子们讲的应该尽量少些。而引导他们去发现的应该尽量多些,这样就慢慢使学生懂得自己去钻研,自己去提高学习知识的本领。”在物理实验室,温总理看到同学们正在学习使用电流表,就走上前去和同学们攀谈起来:“动手太重要了,同学们考试成绩都不错,但有一个缺陷就是动手能力比较差。要敢于动手,不要怕做错,自己想办法去完成,这就是培养创造能力。这比学书本知识更重要。”
教育部陈小娅副部长在2006年3月的基础教育年度工作会议上讲话中指出:坚持以人为本,促进人的全面发展,是教育事业所追求的崇高目标和本质要求。切实减轻学生过重的课业负担,鼓励学生生动活泼的发展,激发和培养学生独立思考的能力和创新意识,形成相互尊重的师生关系。扎实推进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推动基础教育改革和发展,更多要依靠地方,必须鼓励探索,鼓励创新,以创造性应对工作的艰巨性,以多样性应对事业发展的复杂性,不断推进基础教育的持续协调发展。
教育部基础教育司长姜沛民曾这样回答记者:课改不能因为我们没有充分准备好而停止探索与创新。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是一场深刻而系统的变革,设计之初就已考虑到推进时必然会面临重重困难。改革是在区域间教育发展极不均衡,办学条件和师资水平严重参差不齐的特殊国情下全面推进的,其难度之大在预料之中:即在全国范围内进行课程改革必然面临着时间紧,任务重,涉及面广,缺乏经验以及各级政府的认识和支持不到位,教育行政部门的指导力不足,教师专业水平不能完全适应,教育科研部门的支持力不足,与新课程相适应的教学资源匮乏,社会动员不充分等矛盾和问题。但是,时代不会因为我们没有准备好而停止前进;国家、民族对创新型国家的建设、高素质国民的培养、创新人才的期盼更不允许我们犹豫不决。令人欣慰的是,经过各级教育部门的不断探索,改革中的困难正在逐步得到有效化解。课程改革关系人才培养模式的变革,关系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必须坚定不移地继续推进(以上来源于“百度网”)。
46、我们学校不管任何人外出培训回来,都从未给全校老师介绍过培训的情况。回来了就回来了,甚至连校长都不去过问此事。
答:学校任何人外出培训回来之后,都应该不仅向校长汇报培训情况,作为一校之长更应该安排外出培训者给全校老师做一个关于培训情况的口头或书面汇报,这才不枉外出培训之行,多多少少也能给学校播撒一点新鲜空气。
47、有人说,我们这一类学校的学生这么差,怎么能够搞什么“课改”,搞“课改”要看是什么样的学生。
答:这种说法,纯粹是出于一种相当无知的人之口,至少是对教育的无知。没有必要给这样的人多费口舌笔墨作什么解释,就是让他在事实面前碰得头破血流,他才能认识清楚——无论是什么样的学校和什么样的学生均能搞“课改”。
48、有的教育行政领导居然在公开的会议上说,“课改”有什么好“改”的,说什么“新理念”,一阵风就吹过去了,顶多再搞两年就完了,又要恢复原来的“老教材”,搞“填鸭式教学”。
答:没有必要给这样的教育行政领导多费口舌笔墨作什么解释,应该让他们认真学习党中央、国务院和教育部下发的与“课改”有关的文件。
49、有的老师,在教育局有人来检查“课改”落实情况的时候,就使用“课改”新理念上课给他们看;待他们离开之后,又是“满堂灌”。
答:对“课改”这样的阳奉阴违,显然是不对的。不仅对学生的各方面成长有害,对提高老师自身的教学水平与教学质量更不利。
50、有的老师,在教育局有人来检查教学情况——听课的时候,就搞“满堂灌”给他们看,这样他们才高兴,才表扬这个老师备课比较充分,上课认真负责,否则就不满意。待他们离开之后,又使用“课改”新理念上课,师生皆大欢喜。
答:这在教育行政管理部门领导的思想观念相当落后的地方,勇于搞“课改”的老师的确反而象做贼一样,只能搞“地下课改”;实在是令人感到悲哀。这本不应该是廿一世纪的中国大地上出现的事情。
51、究竟是全面推行“课改”完全正确,还是反对和抵制“课改”、不愿意使用“新课本”完全有理?
答:肯定是全面推行“课改”完全正确,反对和抵制“课改”、不愿意使用“新课本”完全无理。
52、“课改”与“减负”,是否有直接关系?
答:“课改”与“减负”,肯定有直接关系。凡是真正将“课改”搞好了的地方,师生肯定均能“减负”受益。这当然并非“一日之功”。
53、就是使用“新课本”已经有了五六年的地方,而这些地方高校培养出来的师范专业的毕业生却仍然不会将“课改”新理念运用到课堂教学过程中去。
答:这完全是“这些地方高校”还在使用相关学科的旧教材所至,同时“这些地方高校”也还没有具有“课改”方面真才实学的老师去教学生怎样使用好“新课本”。现仍然在培养师范专业人才的高校,应该立即紧跟着基础教育的“课改”而搞自己的“课改”,应将相关学科的旧教材中对“课改”有利的地方,就介绍给学生,无利的地方就删掉;既要给学生上好相关学科的《课程标准(实验稿)》及其《解读》,又要教会学生上好“新课本”的实验课(使用好“新课本”),这才能够叫做给社会培养出合格的“产品”。教育部应该在这方面采取有力果断的措施。
54、这次基础教育“课改”对于高等教育有没有促进作用?
答:根据以上“53”中的回答,肯定是有促进作用的。这就要看教育部领导的决心与行动了。
55、当然,高等教育课程改革是另外一个系统,如果单就课堂教学过程而言,高等教育中的课堂教学过程应不应该进行改革呢?
答:高等教育中的课堂教学过程是肯定应该进行改革的,这不仅要看教育部领导的决心与行动,还要看高校中有没有具有这方面真才实学的校长与老师。高等教育课程改革就是应该与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衔接与配套才行。
56、有人说:究竟应该是《标准(实验稿)》适应老师的现有水准,还是应该老师不断学习去适应《标准(实验稿)》。
答:肯定应该是老师自己不断学习去适应《标准(实验稿)》,不然就不存在所谓“课改”了。这就要求我们搞基础教育工作的老师,应该赶快行动起来,耐心学习《标准(实验稿)》及其《解读》,相互探讨交流,搞好校本教研,一切观望与等待均毫无益处。
57、有人说:“从一个顶点引出3条射线,一般来说,3条射线形成3个角,说明这3个角的关系,比如两个角加起来等于第三个角等。”请问这种说法正确吗?
答:这种说法肯定不正确。应该是:“从一个点引出在同一个平面内的任意不同方向的3条射线,一般来说,这3条射线可以构成大小不等的7个角;而在只讨论特殊的∠1、∠2、∠3的情况下(如图1),这3个角的关系有比如∠1+∠2=∠3等。”
58、有人说:为什么要在知识结构上“重起炉灶”?给我们老师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教师才有可能更好的去把握这个教材。
答:这个问题很简单。请认真阅读与领会例如《全日制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实验稿)》(P.1~2)中“基本理念”的第1~5条,认真钻研“新课本”,即可得到答案。
59、有人说,这本书(指七年级的一册数学“新课本”)我讲完了,讲得我累死了。一边讲,……经常是把初三和高一的内容就揉进去了。这样去上数学“新课本”,是应该的吗?
答:显然是不应该的。谁叫你还是只知道到课堂上去讲呢?《全日制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实验稿)》(P.2)中“基本理念”的第3、4两条中说得清清楚楚:“……学生的数学学习活动应当是一个生动活泼的、主动的和富有个性的过程。……学生是数学学习的主人,教师是数学学习的组织者、引导者与合作者。”而“经常是把初三和高一的内容就揉进去了”,就是有意的去增加学生的学习负担,更不应该。这种明目张胆地违背《全日制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实验稿)》中“内容标准”的规定,公然将“初三和高一的内容”硬注入“新课本”中灌给初一的学生,这是不懂得教学规律的表现,假如在教学中出了任何问题,只好是老师自己的责任。如果出了问题反过来还要猪八戒过河——倒打钉耙——怪罪于《全日制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实验稿)》和“新课本”,将会受到良知的谴责。
60、数学课上不讲数学,让学生“活动”、“动手”、“动脑”,数学反而成了副产品,教师在教学中的作用和地位在哪里?教师越来越不明白,有些教师甚至反映,变得不会上课,更不知道如何去评价学生。
答:“数学课上不讲数学,让学生‘活动’、‘动手’、‘动脑’”,根据笔者对西部贫困地区的160多所中小学进行“课改”考察的结果,的确应该这样去上数学课。只不过此话应该说成这样才比较恰当:“数学课上老师不直接讲数学,而是让学生‘活动’、‘动手’、‘动脑’,最后由学生自己得出了正产品——数学。”如果真的有人上出了这样的数学课,才称得上是真正的“精品课”。因为这样的课实现了荷兰著名的国际数学教育家、廿世纪下半叶数学教育的带头人弗赖登塔尔所倡导的:“与其让学生学习数学,不如让学生学习‘数学化’”(张奠宙等《数学教育学》)。至于“教师在教学中的作用和地位在哪里?”这在“59”的回答中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教师是数学学习的组织者、引导者与合作者。”如果出现了不会上课与不知道如何去评价学生的老师,那唯一的出路就是虚心学习,跟上时代步履。
61、一线教师反映,“课堂气氛活跃了,学生学习数学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但是教学的效果反而下降了,一节课下来,学生什么也没学会。”学生动手多了,但动脑少了。
答:一线老师的这种反映,只能说明老师按“新课本”去上课,还未熟练,丝毫用不着大惊小怪,逐渐就会“工多艺熟”。如果能够将“课改”新理念在课堂教学过程中运用得得心应手、左右逢源,那么,其教学效果是绝对能够强过仍然在搞“填鸭式教学”的那个平行班的教学效果的。至于“学生动手多了,但动脑少了。”是不成立的。因为不仅是人在“动手”的同时,也在“动脑”,而且是在“动手”之前就已经先“动脑”了,“手”是被“脑”指挥的呀!“动手多了,但动脑少了”,难道不是一句无知的笑话吗?应该说成是“动手多了,动脑也就自然多了”。
62、有人说,教学改革不能采取“革命”的办法。
答:真正做到了按照《课程标准(实验稿)》的“基本理念”与“教学建议”去上课,那么这样的课堂教学改革,就是对凯洛夫教学法——“填鸭式教学”的一次比较彻底的课堂教学革命。
63、有人认为,按照这样的“新课标”,很难培养学生分析问题与逻辑推理等方面的能力,更谈不上创新能力的培育。
答:根据笔者对西部贫困地区的160多所中小学进行“课改”考察的结果,这句话刚好说反了。应该说成:“不按照这样的‘新课标’,就很难培养学生分析问题与逻辑推理等方面的能力,更谈不上创新能力的培育”;或者“按照这样的‘新课标’,就不难培养学生分析问题与逻辑推理等方面的能力,更容易培育学生的创新能力。”而凯洛夫的“填鸭式教学”,只能培养学生在课堂上睡觉的能力和课外抄袭作业的本领。
64、改教学内容,显然这种做法不科学。
答:既然是课程改革,就是首当其冲改革教学内容才是最科学的做法和名符其实的“课改”。
65、有人问道:“目前,我们都有一个共识:教育必须改革,才能适应社会发展的需要。您认为教育改革应从哪些方面入手?”
答:我认为教育改革应从如下3点入手(当然不是改革的全部):
首先,至少应该明确提出前面第“43”问的回答中所谈到的“人生的四大基础”。
第二,改革对校长及教师的任用、管理及薪酬制度、对教师及学生的评议方式。
第三,如果我们真正想在科学技术的某些领域以及综合国力,均能赶上或超过发达国家,那么基础教育经费的投入比例,就应该至少与发达国家投入的比例相当。
66、有人说:在我看来,这个“新课标”改革的方向有重大偏差,课程体系完全另起炉灶,……这个方向是错误的。
答:既然是课程改革,也就可以说是课程革命,当然课程体系就应该完全是另起炉灶才对。至于说什么“改革的方向有重大偏差”、“这个方向是错误的”;这在那些硬要抱着陈腐的凯洛夫教学思想体系不放的人的思想意识中,肯定是有“在我看来”的这种结论。但是,我们千万不要忘记,“这个‘新课标’(2001)改革的方向”是国务院批准教育部颁布执行的《国家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2001)指引的,并不是教育部领导头脑发热,指使制订“新课标”的那几位先生自作主张规定的,《纲要(试行)》又是根据《国务院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2001)明确地提出“加快构建符合素质教育要求的基础教育课程体系”制订的,《改革与发展的决定》又是根据《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1999)制订的,此《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又是为了顺利推进《面向21世纪教育振兴行动计划》(1999)制订的,此《行动计划》又是根据《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实施意见》(1994年)和《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1993)明确提出的“中小学要由应试教育转向全面提高国民素质的轨道”制订的,此《改革和发展纲要》又是根据邓小平同志主持制订的《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1985)而制订的。据此,这个“在我看来”的这种结论,由“推砖原理”,这一系列文件全都“改革的方向有重大偏差”,其“方向”也全都“是错误的”了。那么请问,有这种可能吗?
67、降低水准,也许是为了让中学生、特别是初中生少学一些难懂的知识,以减轻他们过重的学业负担。从这个出发点来说,“新课标”似乎不是没有道理。
答:肯定是有道理的。就是现在已经降低了一点水准的这些知识,与发达国家的相同学龄的课本相比较,我们的知识难度依然比他们的难得多。例如,我们小学二年级的数学里就有他们五年级数学中的内容,学完了我们三、四年级的数学,就完全达到了他们小学毕业的数学水准。如果我们决心使我国绝大多数中小学学生不成为“廿一世纪的东亚病夫”,那么我们的数学课程的内容数量及其难度,就还应该将现在《数学课程标准(实验稿)》中六年级的数学推到七年级去,将九年级的数学推到十年级去,将十二年级的数学的选学内容删掉一部分。即使这样,我们数学内容的数量和难度仍然比发达国家的相同学龄的数学高出一些。
68、有的老师总是说,拿着数学“新课本”在课堂上就是不好讲,从来不考虑学生学习“新课本”好不好学。究竟“新课本”主要是拿来给学生学习用的,还是主要拿来给老师讲解用的?
答:拿给学生学习用的课本,当然是应该注重有利于学生学习为基准,怎么能将就老师好不好讲呢?《全日制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实验稿)》(P.2)中“基本理念”的第3、4两条中说得清清楚楚:“……学生的数学学习活动应当是一个生动活泼的、主动的和富有个性的过程。……学生是数学学习的主人,教师是数学学习的组织者、引导者与合作者。”请问:“新课本”是专门拿来给老师讲解用的吗?
69、几何,包括其他数学问题,确实对培养人的数学思维、进而培养科学精神非常重要,但这些课程对初中生而言,是不是过难?
答:旧课程中安排的这些学习内容,对初中生而言,的确是过难,不然,就用不着搞“课改”了。就是现在“课改”下的这些学习内容,如果与荷兰的相同学龄的学习内容相比较,我们比他们的依然是难得多。但在荷兰的高校中,居然有高达90﹪以上的学生自觉选修高等数学,其基础教育中的数学教育显然是全世界最成功的。而我们的高校数学系中就很难找到喜欢研究数学的学生。
70、有人说,在“新课标”中,甚至连“平面几何”这个词都不见了。
答:这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见了“平面几何”这个词,只要有“平面几何”的内容就行了。比如八年级数学“新课本”中将“坐标变换”这个课题改写成了“变化的鱼”,这又有什么不好呢?这显然是为了将枯燥无味的数学概念,转换为对八年级的学生觉得有一点“好玩”的味道的词语,从而使其对坐标的变换过程产生兴趣。
71、有人希望,立即(从2005年秋季起)停止推行“数学新课标”。请问这样的“希望”对不对?
答:显然不对。这是一种不明智的凭感情用事的说法。是想开历史的倒车。
72、有人说,“如果按照《标准》的要求和统一的新教材来教学,那么西部及那些贫困的地方,数学根本没办法教了。因为这些地方不仅缺少教具,更没有多媒体,《标准》和课本中大量所谓的贴近生活的实例,农村和贫困地区的孩子听都没有听说过。”
答:就笔者在西部贫困地区考察了160多所中小学“课改”的实际情况来看,“如果按照《标准》的要求和统一的新教材来教学,那么西部及那些贫困的地方,数学根本没办法教了”这个结论是不成立的。恰恰相反,西部地区的课改教学也自然存在着胜过发达地区的优势。详情请见“西部地区课改教学怎样进行”[《西部开发报》,2007-01-10(7)]。至于“《标准》和课本中大量所谓的贴近生活的实例,农村和贫困地区的孩子听都没有听说过。”我们老师完全可以将其转换为“农村和贫困地区的孩子”熟悉的文化背境中的实例。
73、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我们常说的“数学新课标”,存在比较严重的问题。在您看来,它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答:依本人之见,它最大的问题,就是发现了一部分对后现代课程观与全球“课改”状况毫无了解,而又固步自封的人;还发现了一大批教育思想观念先进,事业心很强的“课改”实干家。
74、有人说:“平面几何是对人生很重要的一课。”对这一点,科技界是有共识的。
答:这只是科技界中少数人对“平面几何”的抬高与吹捧。如果说:“平面几何对科技工作者是很重要的一课。”还可以勉强说得过去。
75、有人问,数学新课标让数学课失去了什么?
答:数学新课标让数学课失去了的,仅仅是学生在已往的“樊笼”中听到“催眠曲”,所造成昏昏欲睡的情形。
76、我们还在网上搜索到了一些认为“课改”专家们是在“轻视知识”(以下简称“轻知”)。
答:有这种误解的人,是对学生的学习心理没有认真进行调查研究的结果。在此只能谈事实,不作理论上的纠缠。就以数学课标为例,正如“67”中的回答:“如果我们决心使我国绝大多数中小学学生不成为‘廿一世纪的东亚病夫’,那么我们的数学课程的内容数量及其难度,就还应该将现在《数学课程标准(实验稿)》中六年级的数学推到七年级去,将九年级的数学推到十年级去,将十二年级的数学的选学内容删掉一部分。即使这样,我们数学内容的数量和难度仍然比发达国家的相同学龄的数学高出一些。”只是不象从前那样高出了太多而已。如果根据反对“轻知”者的担忧,那么所有发达国家(地区)的数学科学与自然科学显然应该远远低于我们,而事实是怎样?笔者真不好意思说。尤其是荷兰的数学老师们,更是“轻知”轻到了难以容忍的地步——连一些主流发达国家(地区)的数学课本中都有的内容,他们居然卡下来只供自己享用,让学生在课堂上鼓捣了一节课之后,只能怪可怜地在骨头缝里费力地挑得一丁点儿肉吃。卑人翻阅了资料,才得知原来他们是被自己的一个大人物——廿世纪下半叶全球数学教育的带头人弗赖登塔尔糊弄得“鬼迷心窍”。不过那些荷兰小子也太争气了,居然在就读高校之后,被他们的中小学数学老师糊弄得“鬼迷心窍”且不知天高地厚的这群小子,仍然以高于百分之九十的比例,自觉选修高等数学。这不能不说是当今国际数学教育效果中的一大奇观(或一朵奇葩)。而我们高校数学系的学生,你去问问,他们是为了什么而读数学专业的。无独有偶,新西兰的中小学生也是每每被数学老师糊弄得“鬼迷心窍”。何谓糊弄?你看那些老师让他们在五年级只讨论“每个篮子里有24块蛋糕,6个篮子里共有多少块蛋糕”这样的破问题。何谓“鬼迷心窍”,该国的一所名不见经传的达尼丁市的奥塔哥大学的理科生们,居然被“鬼”“迷”到了“还未毕业,就被一些当今的大帝国订购一空”的地步(来自百度网)。
所以,从这些“国际视野里”得到的事实来看,只有将学生各自的自信心挖掘出来、兴趣引导出来、能力发挥出来、创造精神培养出来,我们才有可能实现“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为了每位学生的发展”,这样一个“课改”的根本理念。为此,我们将基础教育阶段学生学习的“死的知识”“千年‘轻’一回”,让具有生成性的“活的知识”丰富学生的生活,是完全应该和必要的。君不见,多少年轻父母为了不耽误孩子的前程而去异国打工,守候着在那里就读的孩子,他们为的是能够容易让孩子实现以上的4个“出来”,才有可能在日后为成有用之才。
77、还有人发表文章,否定《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以下简称《纲要》)中明确指出的我国基础教育中存在的5个“过于”。
答:这5个“过于”并不是《纲要》的制订者瞎扯出来的,而是事实的存在,至今仍未见大面积的大大地缓解。既然是事实,这样的否定意见就不必反驳,会不攻自破。这5个“过于”亦是我们基础教育中的顽疾,如何让这顽疾缓解以致消失,这就看教育部如何对症下药,以达到药到病除。
78、有人已经在网上表示出了对培养出能够适应“课改”教学的老师的担忧,我们也是这样一种心情。
答:持这样一种担忧的人不少。这恰恰说明“课改”是应该和必须的。是这些人拥护并积极想方设法推进“课改”的体现。不过,解除这种担忧还是有希望的。
首先,教育部应积极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仍然是从上到下层层转变对基础教育工作的评价观念及方式,为老师们能够积极平缓地自觉在课堂教学过程中逐渐落实“课改”新理念,并形成自己的一套得心应手的经验与原理,而去掉后顾之忧。这比分期分批地进行培训更为重要,更为实在。所谓“校本教研”有赖于此。
第二,教育部可在全国“招集兵马”,组建一个旨在全国巡回扶助推进“课改”的团队。条件有以下3点:
(一)懂得“课改”新理念的重要性,能够随时随地按照“课改”新理念,上好一个或多个学科的令学生现场比较满意的任意一节课。
(二)能够随时随地与广大师生就实施“课改”新理念,进行顺畅地对话交流,并能帮助解决实际问题。
(三)能够随时随地作出一场可以帮助老师们在实施“课改”新理念的过程中,解决遇到的艰难困窘的演讲报告。
(四)只能做到“(一)”、或同时做到“(一)”与“(二)”、或同时做到前3点者均可参与;若不能做到“(一)”者,不得参与;因为不能做到“(一)”者,在“(二)”或“(三)”中就很难令听众及参与交流者有实质性的收获,去讲了也白讲。
(五)招集方式,以自荐报名为主。如在现场实践中的确不能胜任者,应立即主动退出。为了巡回扶助有实效,应该坚持宁缺勿滥的原则。若在巡回的过程中发现有这种能力者,可欢迎其参与;若有自愿参与者,应慷慨接纳。组建该团队还要自始至终坚持优胜劣汰的动态原则。
这种巡回扶助方式与集中老师们去一个地方学习培训一段时间相比较,既收效好,又可以为国家节约许多经费。
我们只有立即出手这一招,方能比较顺利稳妥地推进“课改”,方能以事实有效平息各方对“课改”的纷争。
79、我们不知道一些对这次“课改”持反对意见者是怎么想的。明摆着“课改”是一件划时代、利国利民的意义长远的好事,有的人在“课改”前也同样发表文章,或在相关会议上慷慨陈辞批判旧的课程体系,为什么“课改”来了,又“叶公好龙”?有人还就要专挑“课改”初期表现出来的各种不适,或大泼冷水、或制造阻力、或极力否定、……
答:关于“叶公好龙”,不仅是在中国知识界耳熟能详的一个典故,还几乎成了中国大陆同胞中的一种文化现象。大凡一个人口较多的家庭、一个团体,他们当中就是有这样的人,对某一众矢之“的”,的确是全体共诛之。因为众箭很难射倒这个“的”,其中一个很卖力射箭的人就直嚷着要请一条可以翻江倒海的龙来,方能将这“的”掀倒的地。于是乎便有人“第一个吃螃蟹”;“叶公好龙”者正愁着没事干,当然就转移目标,极力想方设法编造出一套“龙是如何如何的不好”的托词(实际上这条龙又从未做过坏事),对“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怒目圆睁道:你赶快将龙遣走,不然我就树你为“的”。
另一部分人是从来不想龙来的,他只想到,我苦心经营的领地,就快要被别人铲除了,当然得要招回旧部、或收买无知,以示对祖宗的不贰。
还有另一部分人是随风随雨听便,犹如墙头草,只知道倒向风大的一边。
又有一部分人是习惯了简单的做法,哪怕其效果再不好,只图省事,少得麻烦。
也有一部分人是短见少识,功底浅薄,对革故鼎新之事,不仅麻木不仁,还时不时地象无头苍蝇,被别人糊弄着去充当了一只挡车的“螳臂”。
当然,患红眼病的人是常见的,多少则随缘。你看,我搞了这么多年了,还不及他一个晚上就一气呵成,绝不能听之任之。
张三看到纷争得这样热闹非凡,实在也想找点理由来凑合一下:我在出成果的时候,这些专家要么还未出生、要么还在穿开裆裤,怎么他们既不请教于我,也不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做呢?这样的目中无人,我即使找不出他半点差错,也要在“鸡蛋里挑出骨头”来,我说你“课改”不继承“优良传统”这一条,该是乐得我声讨的了吧。云云。
不过,持以上各种心态发表反对意见的文章者只是极少数极少数,全国就算100人也无妨。而我们的二亿多学生是愿意和支持“课改”的,数以千万计的老师是支持和正在推进“课改”的,还有一部分老师虽然是在“穿新鞋走老路”——徘徊观望着“课改”的走势,但只要教育部矢志不渝,观望者自然会醒悟过来,与时代同行。
本人在此声明,绝不是不允许或不应该发表反对“课改”的文章(含论文、新闻、述评、会议发言、访谈、随想及见诸各种类新闻媒体的言论)。如果《纲要》、《课标》和《新课本》中真的存在客观方面的错误,本人也会撰文指出,并将之更正为恰当的语句,或另行编撰同名文本寄送教育部,以供选裁。绝不会在不同意见中灌之以什么“抛弃优良传统”、“不能采取革命的方式”、“新的‘知识无用论’”、“方向出现重大偏差”、“立即停止使用新课标”、“外国的月亮都是圆的”、“什么都跟美国的”、“不考虑具体国情硬搬国外的”、“不尊重有关方面专家学者的意见”、“用行政手段强迫推行”、“推倒承重墙”、“不应该降低水准”、“造成教学上的混乱”、“更多造成了学生负担过重”、“教师无所适从”、“给老师一个说法”、“双基标准不能降”、“另起炉灶”、“实行学分制只能是搞形式、走过场”、“要广大教师‘洗脑’”、“轻视知识思潮再次泛起”、“不能把儿童、青少年当作‘白老鼠’”、“教育是不能够‘试’的”、“大破和大立”等等不实之词。
每当和老师们在讨论该类问题时,不少老师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课改”能否在全国取得成功?回答是肯定的。就是现阶段的成功事例,就叫人忙得搜集不过来。在此只好“以偏概全”了。
地处山西省偏远地区的一个曲沃县(国贫级)的最偏远的穷山沟,破陋不堪的校舍里,只有师生是最高级的“设备”和“条件”,一些只拿150圆月工资的临时招来对付着带学生娃的,既未通晓教育理论,又没有教学实践经验的毛头小伙与黄毛丫头们,居然在自己的课堂上将“课改”新理念落实得令学生、全县教师,乃至县与省教育主管部门领导满意、青睐与表彰;不仅胜过该县城里的老师,而且城里的校长都还要求县教育局将这些“‘课改’成功教师”调一部分进城关学校任教(来源于百度网)。
人们见到了吗?想到了吗?为什么这些在旧的教育理念下“不合格的教师”,却一跃成了“‘课改’成功教师”,其“绝招”何在?其实就是思想观念不与“课改”新理念闹别扭,跟着新的理念走。真是成也理念,败也理念啊!
请问那些认为在贫困落后地区不适合搞“课改”的人们,请问那些认为农村学校比城市学校更难搞“课改”的人们,请问那些对“课改”冷嘲热讽的人们,
请问那些反对“课改”新理念的人们,请问那些企图断送“课改”的人们,请问那些直指“课改”专家的鼻子骂着“‘课改’不符合国情”、“‘课改’搞得太急了”、 “‘课改’造成学校教学混乱”的人们,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80、我们在网上见到,有人批判华东师大课程所所长钟启泉先生在《中国教育报(2006-12-15)》发表的《对话钟启泉教授:义无反顾奏响课程改革进行曲》一文。说钟先生是在从5个方面“误导”了读者和广大中小学老师,妨碍老师们去正确地理解教育部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
答:反对钟先生之观点者,他就不知道,《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就是华东师大课程所的这个团队的集体智慧拟订的,是一项“立足本土实际,具有国际视野”的划时代研究成果。也许是这位反对者工作太忙,对于这次“课改”的信息了解太少的缘故,才误认为钟先生的观点是错误的;当然,这是可以谅解的。

贵州毕节学院数(551700),夏瑁。电话:0857—8130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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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46
课改的精神不能丢   文 / wushuhui

————兼驳苏眉扬之为应试教育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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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宁师范大学的苏眉扬先生敢于“质疑教育界的三大权威:钟启泉、叶澜、瞿葆奎”,其精神虽然可嘉,但其思想却不合时宜,且有为应试教育招魂之嫌。应试教育虽然目前还没有死掉,甚至还活得很好,活得很滋润,大有长命百岁万寿无疆之势,但它作为一种教育精神已经死了,它的反教育的本质,打着“为了学生”的旗号行着残害学生之实,早已被有识之士揭破,即使那些仍然大搞应试教育的既得利益者,也只好挂“素质教育”的羊头卖“应试教育”的狗肉,或者暗地里当“应试教育”的婊子而明里却要立“课改”的牌坊。当然苏先生也不是明确的支持应试教育而反对素质教育、反对课改,他只是质疑课改的一些观念、一些方法而肯定一些传统教育的“精髓”,但是,在他的文中到处透露着“成绩就是质量”、“考试成绩好坏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观念,这不是明显的应试教育思想吗?
  苏眉扬先生在以《对新课改的一些思考》为总题的系列论文中,较系统的阐明了自己的观点,由于文章太长(共5篇,每篇约5千字),要逐一批驳笔者没有那个闲工夫,也似乎没有那个必要,所以下面仅择要的谈几点看法。
  在其“思考”之(二)《一些必要的教育理念》中,他首先论述“不能将学生天性过于‘善’化”,我觉得这是反“课改精神”的核心观点“学生主体论”的,所以先驳几句。他说:以杜威为代表的现代教育改革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也就在于没有客观地看待儿童的天性,想当然地以为儿童都是爱学习的、守纪律的,在教育中完全排斥强迫,放纵儿童,给学生的民主过头,致使学生纪律败坏,教育质量严重下降,并最终导致教改的失败。如果新课改仍然将儿童的“天性”过于善化,且课改理论也以这种被人为善化了的儿童天性为出发点,那么教育理论和实践间的严重脱节,就会成为不可避免,其后果也只能是步杜威教改的覆辙。(引苏先生原文用隶体,下同。)我想不明白,“以杜威为代表的现代教育改革”怎么就是失败的?美国近几十年来培养了那么多杰出人才,仅诺贝尔奖获得者就数以百计,而苏先生提倡的中国传统教育,不知有什么骄人的业绩?我觉得上世纪前半段还有些拿得出手的人才,但多半也是留学欧美的;至于后半段苏式教育和变相科举后,第一人口大国出的杰出人才更是让有羞耻之心的中国教育工作者应该面红,莫说诺贝尔奖就连那个国家科学技术一等奖都常常空缺。我以为杜威为代表的改革怎么说也是得大于失的,以苏先生推崇的陶行知先生来说,也是吸取了杜威教改的“合理内核”的。苏先生又引陶行知先生在《平民教育概论》一文中的“强迫是一种必要手续”讲的“儿童天性”:“社会上有三种人:(一)是自动要读书的;(二)是经劝导后才愿读书的;(三)非强迫不愿意读书的。我们就经验上观察十人中怕有三人或四人非强迫不行,此外还有两人或三人,有了强迫的办法就可赶快去读。”其实孔子也有类似的“三分法”,虽然苏先生说,“我国古人的方法是成功的”,“古人的智慧我们应该尊重”“不继承古人好的东西,今人的智慧又不如古人(起码当今中国无人敢说其智慧超于孔子)”,但我还是认为,陶先生的“三分法”未必很准确,从“思考(一)”中苏先生举自己上课的例子看,苏先生应该是教哲学的,应该知道叔本华对人也有个“三分法”,在下看来那也比孔、陶的高明。即使陶先生的三分法正确,我也不认为“强迫法”值得提倡,因为应试教育的现实告诉我,“强迫”、“硬灌”、“强化训练”让那些“自动要读书”的也厌学了,看到书就头痛了。我以为苏老先生的“今不如古”真的很好笑,就像那些认为电脑的二进制思想来源于“易经”的专家一样,也许太爱国爱昏了头吧。苏先生对“教育民主”的理解也是笑话级的。如前所引,他把“民主”理解为“放纵”,当成是“完全排斥强迫”,这显然是对“民主”的误解。民主的实质是在平地的基础上的协商(对话),在尊重的前提下的自我表现,在讲道理的基础上的服从多数,在遵守规矩(法律、纪律)的前提下的充分个人自由,并能依“法”解决分歧,而不是比谁拳头硬。教育民主就是师生平等、生生平等的基础上的共同制定规矩(纪律),在共同遵守规矩的前提下平等的对话。它提倡尊重学生的自由,但这自由是在自由享有者尊重他人和遵守规矩的前提之下的;它反对强迫,但那是反对来自威权的无理强迫,并不反对合“法”的理性强迫。苏先生还引了他自己过去的两篇文章的话,发在辽师大学报1999年5期的《对师生民主关系问题在实践范畴上的探讨》:“过去在严肃的师生关系下,一个班级中仅有几个学生不守纪律,而现在学生的不守纪律,已成为普遍现象。学校中学生不听老师的话,与老师顶嘴,跟老师油嘴滑舌、作弄老师等,已是家常便饭。这一切都逼使教师不得不花费很大的气力,去维持正常的教学秩序和班级秩序。教师们都抱怨说,现在的学生怎么啦,出了什么问题了,根本不怕老师,软硬不吃,也太难管理了。而笔者在深入小学的实践中,也深深地尝到了这一滋味。一开始,笔者本着民主精神,对学生态度温和,并极其耐心细致地帮助他们学习,然而换来的却是学生的百般作弄,学生背后称我是最不厉害的老师,最后竟至我的出现,竟成了他们可以放松的信号,他们会肆无忌惮地讲话、搞小动作、甚至出怪声,引得会班学生发笑……”和一篇针对上海学生不守公共秩序的《为什么会产生“优秀生”吵闹音乐会这样的恶果?》:“许多读者读了这则报道后,可能会感到非常吃惊,难道我们的学生竟会如此无纪律性、不懂礼貌和自以为是?但笔者对此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因为笔者早已领教过这一切。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们的学生成了今天的这副模样,这是我们教育中的某些错误意识发展到今天的必然结果。这些错误意识我们可以将之概括为两个过头:一是学校中的师生民主过头;二是解放学生个性过头。如果我们现在还不在教育领域扭转这两个“过头”,那么我们的学生将会有比闹音乐会更拙劣的表现。”在这里苏先生把学生的违纪归因为“民主过头”和“解放个性过头”,显然打错了板子。同时我也搞不懂,苏先生怎么会把“态度温和”“不厉害”当成“民主精神”?真正的民主是以尊重为前提的,是以守纪律(即尊重法律)为基础的,哪会“过头”?又怎么会造成违纪?学生的“拙劣的表现”是源于集权之恶,正是平常集权压制之苦造成压制减轻状态下的反叛。大家都知道文革动乱中的学生“大民主”,那是真正的民主吗?当然不是。其实,那只是专制集权者扭曲了学生的人格的基础上,暂时赏赐学生一点暗示了范围的专制特权,哪儿有民主?当然,目前要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教育民主还是一种理想,因为大环境也不允许,我国还在建设民主、法治社会的过程中,但一个负责任的教育工作者应该为理想而奋斗,在教育教学中努力推行民主管理、依法治教.
  正是出于对民主的误解,苏先生自然就惧怕对学生实行民主,所以他提出纪律问题,古人也早有解决的办法,那就是社会、学校、家庭,从一开始就一致地要求儿童“听话”,他也知道,“听话”在现代教育中是个极落后的名词,因为它扼杀了儿童个性和创造力。但是,然而真的是这样吗?非也。“听话”是进行教育的基本和必要的前提,只有学生“听话”,才有必要的秩序。他认为,好的秩序才有好的学习,那么为什么说没有“扼杀”问题呢?他说,当学生的知识、阅历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因为学生必须先学权威,然后才能反权威,此乃雅斯贝尔斯的思想),这时老师才能转向教育学生要有个性和创造力。假如这时学生听老师的这一教导,亦即“听话”,那么又何来的“听话”会扼杀个性和创造力之说呢?因此,学生个性和创造力的被扼杀,只能是因为听了错误的话和教导,如教师要求学生绝对服从自己,不许质疑教师讲过的话,甚至是错误的话。然学生连错误的话都听,那显然违背了教育中要求学生“听话”的初衷。所以新教改,也包括新课改,着意要改的是让学生连错误的话都听,亦即要改革的是“听话”之弊,而非抛弃或忽视“听话”本身。这段话表面上看似乎很有道理,但是,什么时候“转向”似乎不好把握,怎么不指明?以前似乎是大学才“转”的,实践检验的结果并不理想。既然“听话”不包括错误的话,那么谁来告诉他(怎么判断)被要求听的话是不错的呢?正是为了防止“连错误的话都要听”,而无法确定什么话是错的,所以要改让学生“听话”为与学生“对话”。错误的话可以不听,可以质疑权威的话,这不是民主精神是什么?这哪儿还是“现代教育”所诟病的“听话”教育?其实,作者在这里说的,要么是表面正确而无法执行的空话;要么是出于对课改精神的误解而说的多余的废话。
  在具体的教学法上,苏先生强调“多练”的重要性。他认为:以现代先进教育理论武装的、以教材、教法和师生关系改革为主导的新型实验班,竟会在成绩上不如其它的非实验班,这岂非是咄咄怪事!(尽管有人以实验班学生的能力高于非实验班来作解释,然而能力是一种很难作出精确测量的东西,这一理由看来也实在难以站住脚。)而这还不是个别现象,竟是普遍如此,以至广大教育理论工作者因害怕失败而不敢下去搞实验。实验班的主要武器是“现代教育方法”,非实验班的主要武器是“多练”……事实上,“成绩”并不代表教学质量,许多重要的东西(如创造性),是无法靠“训练”得来的(参见黄全愈《素质教育在美国》之《创造性不能“教”》)。中国的基础教育阶段的学生,由于“多练”成绩虽然很好,但到了大学就没有后劲了,华人数学领袖邱成桐先生说,国内的优秀学生到哈福只能算中下水平,有的甚至由于“跟不上”不能完成学业,只好中途退学;他又说到去年帮浙大办的试验班,面试那些“多练”培养出来的全国一流的“尖子生”大多很平庸,仅有广东一人令其满意。清华退休教授孙复初先生,对基础教育的英语教学“多练”造成的“高分低能”痛心疾首,他说他请五个外教来做英语高考题平均也只能得71分,而那些能考130分、140分的高中毕业生,却既不能读英文著作,也听不懂英语讲课,还要他们大学教师去“再教育”。黄全愈先生说过,他们海外学子许多不愿回国工作,主要是孩子回来后找不到可上学的学校,因为国内的教学成绩太好了,哪怕降级也跟不上。孙复初说他的邻居也如此,很想回来也因为孩子不敢回来。当然他们也说了,这种好成绩不但对孩子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会贻害无穷。
  苏先生还写到:为什么国家虽然明令禁止,学生却仍被在学校中越关越晚?又为什么以教材、教法、师生关系等改革为主导的实验班,学生成绩往往不如注重练习的非实验班?还为什么一个讲课平平的教师,靠领着学生多练,能教出一个好班级来,而公认讲课水平很高的教师,放松了学生的练习,却教不出学生的好成绩来?然后他综合性的回答这些问题,就是多练是提高成绩(也是搞好教学)的法宝。如前所述,成绩好并不一定就是个好东西,靠“多练”得来的好成绩尤其不可靠,那为什么会禁而不止的“越关越晚”呢?那就是万恶的应试教育在作怪啊。苏眉扬先生似乎是推崇陶行知的,陶先生可是说过“要把时间还给学生”的,也说过“体育第一”的。当年江先生主持的中共中央的教育工作会议,其会议决议也写着“体育第一”之类的文字的。那些置国家禁令于不顾,敢于把学生越关越晚的应试教育的既得利益者,他们不但不顾“体育”,而且虚化德育,打着大力发展智力的旗号搞“唯分数论”,造成国民体质下降,道德滑坡,创新精神匮乏,创造性人才严重短缺。对此,苏先生不但不给予谴责,反而在承认其积极性的前提下论证其合理性,虽然出发点也许并不坏,但结果却有为应试教育招魂之嫌,有与既得利益者“狼狈为奸”之嫌,太不智。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47
评《新课程改革是成功还是失败?》

  
  http://bbs.jztele.com/Thread,11200596.htm
    网友leeechen64在k12教育论坛上著文《希望大家发表观点,新课程改革是成功还是失败?》称:“新课改已经在基础教育实施数年了,但是除了推出了少数几个新课改的典型,如杜郎口、洋思中学等外,其他学校的课堂并没有多大变化。国家花如此之多有限教育经费进行新课改,广种薄收,得不偿失,是否应该追究决策者的相关责任。”

    值得注意的是,网上散布新课改失败论调的颇为不少,很有澄清的必要。

   笔者认为:议论新课改成功还是失败近乎无聊!
            美国称课改不断失败和中国称课改不断成功其实都表达的是同一类事件,只是文化不同、价值观不同、思维方法不同所表达同一问题的不同称谓方式而已!
           竖看历史,横观当今,国内国外,教育改革没有绝对的成功与失败,只有相对的进步与发展,关键在于不断发现问题,不断纠正,不断前进,不断发展。教育就是在不断变革、不断扬弃中发展前进的。
            就说新课改失败了,怎么样?谁能再开出一个比新课改还好的方子?
            这人都是这样,说别人这不行那不行,批评别人很在行,好像一个个都本事挺大的,真要自己拿出一套方案来,很可能还不如被批判的对象。
            新课改的失误需要批评,但批评的目的是为了改进,而不是倒退和复旧。
            要追查新课改推行不力的责任,首先要认识中国的国情:形式主义大国,封建主义大国,官僚主义大国,人情主义大国,人治主义大国。依法治国,科教兴国,喊了多少年了,教育投资占国家GDP的比例达到世界平均标准了没有?落后于许多发展中国家的现状改变了没有?教师的待遇地位改变了多少?
           这就是现实的国情!在这样的国情下,推行素质教育,推行新课改,推行教育改革,谈何容易!在这样的国情下,新课改推行不力,将责任简单归结于课改专家组组长钟启泉或教育部长周济,失之粗率。

    当然,不是说专家、部长不应有所为,应当有为,问题是简单地斩兵罢将并不能解决问题。

    诚然,课改专家组组长钟启泉或教育部长周济是比常人要负更大的责任,这也是不容置疑的。但对之也应有具体的分析,而不能仅凭感情用事,只图一吐之快。

    关于钟启泉,课改专家组组长,其实也受多方掣肘,其作用并非人们所想象的那样大。

    前已述及,中国的国情,人治而非法制,封建而非民主,什么都是运动式,专家组,临时性,经费缺乏,能有多大的作为。

    周济,实在的,部长任内暮气沉沉,无啥作为,素质教育严重倒退,新课改举步维艰,均衡教育徒有其名,远不如上届柳斌辈。因此如果周济引咎辞职,我们不会感到多奇怪。

           我们常人,同样应有所为和能有所作为。作为新课改重点和难点的农村义务教育,亦非不见星光漆黑一团。

          “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拚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这就是中国的脊梁。”(鲁迅)

           李元昌,农村教育改革家,一面旗子。曾应邀赴日本讲学,为央视媒体做教育专题节目。李元昌,吉林省初中语文教研员,身怀绝症,依然捐款20万元用于农村教育。李元昌研究农村教育,主张教育要为农村建设服务。在李元昌眼里,农村蕴藏了丰富的教育资源,李元昌教学善于创新,他的教育方法自成体系,学以致用,实用高效。

           李元昌知识广博,一专多能,扎根农村,心系农村,为了农村。李元昌果树嫁接,品种选育,病虫防治等,无一不通,无一不精,是远近农民的榜样和顾问。

           在李老师眼里,农村的山川河流,一草一木,都是丰富的教育资源。议论文,就写农村学生身边的人和事;记叙文,就把课堂搬到田间河畔。

           李老师主张教师教学要先做人,要熟悉本学科的知识体系,还要有广博的知识面,要有正确的人生观,要以培养学以致用的济世之才为己任。

           李老师反复叮嘱教师要多读书,多研究,校本研究,研究自己教学中的问题,观念转变大于体制转换,无疑这都是金玉良言!无疑是可资我们借鉴效仿的成功之路!

           李元昌的成功给鄙薄农村教育,以为无出路、无前途的人以极好的教训。

           李元昌的成功也给我们以昭示:即使农村新课改,也并不抽象,并不陌生,并不高深,并不空洞,只要我们深入、研究和投入。

    总之,推行新课改,学人要有更深刻的思考,要有耐心,要有韧性,要办自己能办的事,不能“己所不欲,偏施于人”,要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国家兴亡,我之责任”,都真正为新课改增砖添瓦,振兴中华民族就有希望。

    反之,一味地埋怨,一味地怨天尤人,一味地牢骚满腹,那有啥用?“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49
[size=+0][人文视野]钟启泉:在理论前沿的大开拓与新建构
评《当代语文教育与课程改革理论前沿丛书》
作者:钟启泉 更新时间:2007-10-29
    随着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深入发展,对当代语文教育与课程改革理论前沿进行考察、审视和描述,展示这个理论前沿地带里鲜活的思想,独到的见解,创新的观点和各种有关语文教育的真知卓见以及理想追求,对于促进语文课程与教学的深化改革,确实是一种颇有意义的事情,很值得下一番功夫来做。从其价值来看,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及有关学科的教学研究中,应当说语文历来是一个“热点”学科,对于语文课程与教学改革的理论研究也一直是比较活跃的。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看到一套较为权威的、厚重的、富有开拓性、创新性和可读性的语文教育与课程改革理论研究的丛书。虽然自新时期改革开放特别是近几年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以来出版了不少有关课程与教学改革的著述,但是,关于语文学科课程与教学改革理论研究的丛书,在目前似乎还是一个“空白点”。所以,编写这样一套“理论前沿”丛书,毫无疑问,具有很重要的理论和学术价值。从其现实需要来看,目前,在语文课程与教学改革第一线的中小学语文教师,存有不少“不知所措”的困惑和疑虑,因此,编写这样一套“理论前沿”丛书,以其权威性阐释、创见性观点、开阔性论述,可以帮助他们消解困惑和疑虑,以弄清和把握语文教育与课程改革的本质和规律问题。特别是在目前各种散乱的、良莠混杂的语文学科著述迷惑读者阅读选择的情况下,更有必要给广大中小学语文教师提供一套具有权威性、前沿性、启发性和可读性的理论学习读本。
    在改革开放的历史时期,应该说,学科教学论研究获得了新的发展契机。在高扬人文精神和科学精神的新文化氛围中,我国学科教学论建设的主流是对现代课程与教学论成果采取了开放的态势,积极综合广义的基础教育教学经验,探索自己独特的体系构造,逐渐形成了学科教学论建设的新气象。虽然各个学科发展的起点、方式和分支都不尽相同,但从整体上看,大抵都经历了这样几个时期:一是引进介绍国外有关的研究成果,有些是本学科的直接成果,有些是相关学科的间接成果,这可以说是“引进期”,其重心是大量搜集译介有关学科教学论的学术信息,逐渐理清这门学科的范畴和理论特征。二是进入研究阐发前人理论和解释描述有关的新鲜材料的“再现期”。虽然一涉及“阐发”,势必要对某些学科教学论原作的一些结论和细则加以发展和修订,但这一阶段的重心是廓清原作的脉络,并运用它来解释、分析和透视新近的学科教学现象。三是概括新的学科教学经验和教学成果,形成自己的理论范畴和探索命题的“更新期”。在这个时期很有可能在若干专题上有所突破,并预示开拓新的学科教学论领域。四是建构学科教学论新的理论结构的“独创期”,它当然要包含许多前人和同代人的理论研究成果,但它的核心范畴和基本理论却必须有着鲜明的创新性、前沿性和启发性。也许这四个阶段的划分并不准确,但它却揭示了学科教学论研究发展的历程及其不同时期推出的不同层次和范畴的研究成果。
    曹明海教授主编的《当代语文教育与课程改革理论前沿丛书》,可以说是在理论前沿的大开拓和新建构。从其各个选题设计来看,这套“理论前沿”丛书,立足于当代语文教育与课程改革的宏观视野和一些重要的理论问题的探讨,从不同的层面和视角确定的选题,如《语文学科解释学》、《语文教学本体论》、《语文陶台性教学论》等,都属于学科教学论研究的“更新期”和“独创期”的理论命题,既具有理论上的创新性,又具有实践的应用性。应该说,这套“理论前沿”丛书的选题设计,从语文教学解释学到本体论,从陶冶性教学到新课程教学论以及语文教育观新建构,从整体上勾画出了当代语文教育与课程改革理论前沿的主体风貌。实际上,它既是对当代语文教育与课程改革理论探索的多层透视,也是对未来语文教育与课程改革与发展的多层探究。《语文教学解释学》从解释本体与文本意义的生成、作品解读观念与方法的操作性问题,以及解读活动中的寻求理解与自我理解、视野融合的阅读教学解释学原理、后现代课程视野下的阅读教学、接受美学理论与阅读教学美学等一系列论题切入,深层探讨了语文教学解释学的原理与方法,必将开启语文教学解释学研究的新领域,促使语文教学打破过去概念化阐释模式,建构语文教学文本解释的思维新秩序。《语文教学本体论》从语文之蔽 ——工具论与人文论、语言与人的意义世界构成、语言的人文主义视界与本体论阐释、语言的文化性构成与教学策略、语文本体的文化阐释与教学追问、语文本体世界的多维化哲学透视,以及汉语文审美与文化性存在探究,汉语文本体美学与教学的考察、“文化语文”论与“语感图式”观等一系列论题切入,深层揭示了语文教学本体即语言本体构成与存在的特性,描述了语文与文化、语言与世界、语言与主体、语言与存在、语言与生命、语言与意义构成的本体世界的风貌。它会从根本上变革语文教学的思路和观念,重建语文教学新秩序。《语文陶冶性教学论》从西方陶冶哲学理论与我国陶冶性教学传统、关怀生命与陶冶性教学价值观、陶冶性读写教学的生态化建设、在困境与反思中突围的陶冶性教学探索陶冶性教学状态的审美化透视、以及诗性语文的陶冶性教学设计、生命语文的陶冶性教学追问、审美语文的陶冶性教学建构、经典语文的陶冶性教学开拓、绿色语文的陶冶性教学实验等一系列富有鲜活性的论题切入,揭示了汉语文的文化特质和汉语文教学的陶冶性特征与功能。尤其是这些论题把语文学习和语文训练的过程作为陶冶学生性情、洗炼学生心灵世界的过程,从一个新的角度揭示了语文教学特有的陶冶性本质,给语文教学开辟了一个新的天地。
    如果说以上所说的“解释学”、“本体论”、“陶冶性教学论”是一种新的理论命题和开创性探讨,那么这套丛书中的“语文新课程教学论”、“语文教育观新建构”,就不应该说是一种新课题设计。这是因为对于语文新课程教学的探索在近几年来已成为新时期空前的一场“课改运动”;而对语文教育观的建构也是从未停滞过的课题研究。但是,我们加以具体地考察便可以发现,该丛书的这两个选题并非是人云亦云,也是别有意味的。《语文新课程教学论》从新课程学科教学与沟通理论、语文教材文化建构与人本化探索、语文教学范式的转型、语文新课程学生观与发展性教学、语文体验式阅读与写作教学、语文感悟教学与活动性学习原理、语文时尚阅读与兴趣阅读教学、语文发展性学习与教学情感智慧等一系列别开生面的论题切入,对语文新课程教学改革进行了新的探索,拓出了语文新课程教学改革的新视界,给语文新课程教学改革实践以新的启示。可以说,它是对新课程理念和新课标精神的建构与拓展。《语文教育观新建构》从“大语文”与“小语文”、语文教学的认识论与存在观、走向表现与存在的语文教育论、语文教育的文化过程观、语文课程的唤醒教育观与文化建构观,以及于漪的完整性建构观、刘国正的整化语文工具观等一系列论题切入,阐述了新时期语文教育观的建构与发展,给人以思想与智慧的启迪。如把语文教育作为一种唤醒教育,探讨语文教育的唤醒本质与功能、唤醒策略与方法,揭示了语文教育促进生命成长和人的发展,能够对学生进行完整性建构的过程,说明语文的世界是丰富多彩的,它不仅使学生能得到语文训练,同时还能唤醒学生的情操与心灵、生命与人格,唤醒学生的主体性与创造力,唤醒学生生命成长的觉悟。所以,这种全新的论题探讨,能够启发我们用一种新的思路和视角把握语文教育观的“新质”。
    综观这套“理论前沿”丛书,它设计的各个选题理论探讨的角度和侧重点虽然不同,但却都统一在一个新的理论结构体系中,它们不同的理论视点和概念就好比一座建筑的沙石与砖块,相互联结、相互渗透、相互说明,共同构成了这套丛书理论结构的整体。应该说,曹明海教授以其宽阔的理论视野,独到的理论构思,精心设计的这套语文学科理论前沿研究丛书,既是一个富有创新性的理论建构工程,又是一个初见雏形的理论图式框架。它虽然略显粗糙,不是那么精致,但它不是生长在教条演绎的贫脊土壤里,而是建构在多种学科理论交叉构成的坚实基础之上的,从现代教育理论中汲取了丰富的营养。它寻求的是语文教育与课程改革理论的新结构,探索的是语文教育与课程改革实践的新课题。
    通过考察和分析,我们可以看到这套“理论前沿”丛书的设计与编写,具有这样几个不可忽略而值得借鉴的显著特点:第一,全新的选题设计。正如以上所述,本丛书的各个选题均为全新的、鲜活的、能够深层揭示语文教育新的本质和特性的前沿性课题。无论是语文唤醒教育论、语文陶冶性教学论,还是语文教育观新建构、语文教学解释学、语文教学本体论,都使人即时眼睛一亮,感到新鲜,富有召唤性和诱引力。仅就这些全新的选题设计,就可以吸引读者的眼球与兴趣。一个好的选题设计,就可决定其研究价值与意义。可以说,本丛书的每一个选题,都是吸引读者的一个亮点。第二,开阔的理论视野。本丛书的每个选题读本,都不是一人独论,而是多人合论,这样就形成了对同一个论题而从不同角度、不同视点和不同层面进行立体化论述的开阔理论视野,即它不是“一个声音在说话”,而是“多种声音在说话”。这种一题多论的特点,打破了一人专论的“一情一景”的单一型论述模式,拓出了“一题多论”的多维多层的发散型理论视野,它能够使读者多面触摸理论观点的脉动,多层拓展读者的理论思维空间,获得多层面的理论思考和发现。第三,深层的理论启示。本丛书的每个选题和每一个论题观点的论述,由它的“理论前沿”性质决定,都是深层性的、本质性的、鲜活性的理论新建构,它能够给读者以唤醒性的启悟和如窥见真义一样的启示性愉悦。任何一个论题和观点的论述都是扎扎实实的论析与阐释,而决不是那种应时的、哗众取宠的、只求新奇刺激而毫无理论启示性的说教。这就是说,这套丛书的每个选题的阐释论述,都是一种富有深层性启示的理论智慧。第四,开放的板块式结构。本丛书的每个选本都是采用板块式结构的编写体系,即每个选本均以“篇”的方式编排,一“篇”就是一个专题。这样,能使读者在一个选本的同一个论题探讨中获得不同角度、不同层面的“多元理解”和多种理论智慧。这就是说,用这种板块式结构编制丛书,不仅能传达多种理论智慧,而且给人以耳目一新的品味,即在一个选题读本中能看到多位专家学者对同一个论题的不同论述,从而获得多种理论营养,拓展理论思维。
    [《当代语文教育与课程改革理论前沿丛书》,山东师大曹明海教授主编,山东人民出版社2007年出版。该丛书包括五部论著:《语文教学本体论》《语文教学解释学》《语文陶冶性教学论》《语文教育观新建构》《语文新课程教学论》]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50
两岸中小学校长明日聚厦论课改
2007-08-14

  一个规模空前的海峡两岸中小学校长论坛明日将在厦门召开。

  主办者之一的市教育局在昨日的媒体通报会上说,名为“首届两岸百名中小学(职业学校)校长论坛”,预计将有200多名校长参加,其中100多名是祖国大陆20个省市以及本省、本市的名校校长,还有130多名台湾校长。

  台湾这支庞大的校长队伍包括约70名中学校长,40名小学校长和10名的中职学校校长。

  论坛的新闻发言人、市教育局国际交流合作处处长林佩文说,去年,市教育局就想举办两岸校长论坛,今年,台湾淡江大学杨教授来到厦门,他提出要举办一个两岸职业教育会议,市教育局就建议把职业教育纳入到论坛里,他欣然接受。

  与此同时,集美中学也在酝酿一个两岸教育论坛,报告提交给市教育局,正好也被“收编”到论坛计划里,这样一来,论坛规模越来越大。

  这一为期两天的论坛确定的主题是:基础教育与职业教育课程改革与创新。市教育局副局长许十方说,我们期望能共同研讨新时期课程改革与创新问题。

  台湾2001年开始全面实施“九年一贯”课程改革,这一改革把学科统整、综合活动等课程改革的前沿理念融入课程实践中。几乎在同时,祖国大陆也开始了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它更注重对学生学习方法和能力的培养,而不是像过去那样,一味地灌输知识。更重要的是,课程内容摆脱了以往的“难、繁、偏、旧”,换句话说,两岸课改有不少相似之处。

  而在课改中,两岸面临的难题也有相同的一面,许十方说,从两岸在课改中遇到的问题,可以看出两岸就是一家人,比如说,同样是望子成龙的父母——课程改革的出发点是给孩子松绑,让孩子在学校里学得更丰富,但是,在课改之初,两岸家长都忧心忡忡,担心课改会导致孩子“放羊”,不约而同地为孩子“加码”。

  据介绍,论坛将邀请华东师大钟启泉教授和台湾致远管理学院陈伯璋教授做主题学术报告,并分中学、职校和小学组展开讨论。会议期间,还将参观双十中学枋湖校区、集美中学、集美轻工业学校和实验小学。

  市教育局说,之所以定名为“首届”,是因为双方都希望还有第二届、第三届……本报的消息来源说,两岸教育界初步达成共识,厦门和台湾今后会轮流“坐庄”举办。

  本次论坛由市教育局和市台湾同胞联谊会主办,集美中学、集美轻工业学校承办。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54
再论新课程改革的“软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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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2-24)  .查有梁
     
    摘 要 本文在《对新课程改革的三点提醒》、《论新课程改革的“软着陆”》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新课程改革需要“软着陆”。“软着陆”的意思是课程改革要“放慢速度,调整方向,确保安全,确保成功。”作者建议:课程改革要回到《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全面、准确地理解《纲要》,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导下,完善《纲要》;课程改革需要引导,不要误导;课程改革需要大家一起认真反思。
   
    关键词 新课程改革 “软着陆”
    浙江师范大学人文学院朱嬉在《基础教育(上海)》,2008年第7期上,发表了《课程改革需要“软着陆”吗?——兼与査有梁教授商榷》。作者撰写了《再论新课程改革的“软着陆”》,作为对批评的回答。
    课程改革不能搞成“运动”
    2001年6月8日,经国务院同意,教育部印发了《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以下简称《纲要》)的通知,掀起了新一轮课程改革。《纲要》的主体精神是正确的,课程改革的方向也是正确的。
    作者认为,正确的方法是:要让广大教师好好直接研读《纲要》,认真研读各自学科的《课程标准》,深入研读各自学科的教材,结合各地的教学实际进行课程改革;要采用“至上而下”与“至下而上”相结合办法进行课程改革;要相信广大教师的理解力和执行力,从师生中来,到师生中去;要允许对《纲要》进行多角度的解读,渐进地、稳妥地进行课程改革。这是课程改革“软着陆”的基本保证。
    作者提出新课程改革“软着陆”,这是借用“航天学”的词汇,意思是课程改革要“放慢速度,调整方向,确保安全,确保成功。”
    《纲要》刚发表,于2001年8月就出版发行了,由朱慕菊主审,由钟启泉等人主编的《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 为了每位学生的发展》,另一标题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解读”(以下简称《解读》)。[1] 其他对课程改革的解读,大都以此《解读》为准。官员与学者结合,在全国范围强力推行对《纲要》的一种“权威”式的《解读》。一位教师希望我一定要看一看,我看完《解读》之后,深为焦虑。改革开放30年来,党中央和国务院发了许多重要文件,没有一个文件会有几十万字的《解读》。中小学教师都是知识分子,难道看不懂《纲要》吗?
    《解读》仅仅是理解《纲要》的“一家之言”。但是,在这八年中,一些教学研究者和中小学教师都自觉或不自觉将《纲要》和《解读》混淆了,以为“《纲要》即《解读》”,“《解读》即《纲要》”。一些人也将《纲要》和《解读》相提并论。这一影响至今还存在。许多教师都以为《解读》是教育部针对《纲要》出台后 ,所做的官方“解读”。广大教师十分尊重官方“解读”,实际《解读》并不是官方的正式“解读”。
    官方的正式“解读”是要通过正式的民主程序。这本《解读》并没有通过民主程序的批准。但是,出版的《解读》又俨然像官方的正式“解读”。这是无意的“忽悠”了群众,是一个极为深刻的经验教训。官方的“解读”是要负“行政责任”的。如何在教育实践中“因地制宜”地贯彻《纲要》精神,科学地实施课程改革,这是一个“学术问题”,需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我们要以《纲要》为准,任何《解读》都只是参考。不能以任何《解读》代替《纲要》。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请大家再读一读《解读》,不少教育领域的专家都“读不懂”有些内容,广大中小学教师能理解吗?不错,《解读》里有不少创新的研究成果,若作为研究生的阅读材料,很好,可以促进研究生的思考。但是,作为推进课程改革培训教师的材料,不行,太深了、太繁了。教师最关心是学习“课程标准”,是研究自己所教的“整个教材”,而不是“灌输式”地去空谈“课程理念”,更不是要对现代的课程理论作全方位的“评论”“探究”,也不是要对当前的课程与教材做不切实际的“批判”。
     作者认真学习了《纲要》,也反复阅读了《解读》。作者认为:在一些关键点上,《解读》明显违背了《纲要》的基本精神。一些教师听了《解读》版的“理念培训”后,感到“空、玄、远”。
    2005年,作者写了《对新课程改革的三点提醒》[2]:一,注意辩证思维,克服非此即彼;二,注意打好基础,克服好高骛远;三,注意情绪安定,克服急功浮躁。《对新课程改革的三点提醒》一文发表在“内部刊物”,中国教育学会教育学分会主办的《教育学研究》。
    看了《解读》之后,对新课程改革,作者有五条建议:要用“多次渐变”的方法进行课程改革;要用“包容发展”的方法进行课程改革;要用“切合国情”的方法进行课程改革;要用“经济适用”的方法进行课程改革;要用“科学实验”的方法进行课程改革。我认为,运用这些方法进行课程改革才合符科学发展观。
    作者深为焦虑的是:钟启泉教授提出要将新一轮课程改革搞成“是一种教育思想和课程范式转型的过程,一场破旧立新的运动”,是“概念重建运动”[3] 。作者认为,在课程改革的八年中,以钟启泉教授为代表的课程改革的“主流—激进派”,在引导课程改革的实际过程中有严重的“理论偏差”,引偏了方向。本文将详细分析钟启泉教授的“理论偏差”之所在。作者主张:回到《纲要》,全面、准确地理解《纲要》,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导下,丰富《纲要》。
    新中国建国60年来,前30年“运动”很多,后30年“运动”较少。但是,前30年“发展”较慢,后30年“发展”较快。“运动式”的管理,其优点是有“自上而下”的“行政推动”,雷厉风行,有强大的组织动员力量,在革命的非常时期,成果效率十分突出。但是,“运动式”的管理,其缺点是社会成本很高,容易背离民主法治的原则,容易滋生官僚主义作风,容易造成无法挽救的损失。教育是社会发展的“慢变量”,“序参量”,需要“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特别是课程改革千万不能搞成“运动”!课程改革是教育的一个常规行为。“运动式”的管理,初衷可能很好,但是,结果往往不妙。
    中国的“改革开放”,正是从告别“运动思维”开始,走向“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导下,进一步建设“和谐社会”。“科学发展”、“和谐社会”,这是当代中国的“主文化”。学校内的课程改革只是社会的“亚文化”,“亚文化”必须服从社会的“主文化”。社会的“主文化”已经不搞“运动”了,因此,课程改革更不能搞成“运动”。
    专家与教师结合制定出科学合理的《课程标准》,编写出有利于教和学的各科教材,并按时进行修改。教师们主要是认真研究《课程标准》,认真理解和掌握各自所教的教材,认真备课,认真上课,认真辅导。有必要进行大张旗鼓“自上而下”的“行政推动”的“层层培训”“全员培训”吗?
    记者董川峰在媒体上报道说:“钟启泉教授透露,由他领衔的相关研究正在进行之中,教师专业标准和课程标准的初稿已完成,而按照这一标准,现在的绝大多数老师都不合格。他尖锐地指出,这主要归结于目前我国师范生在大学接受的教师教育,与社会发展实际至少落后50年,现在使用的仍是建国初期引进的凯洛夫的教育理论,偏重书本知识,接受式学习死记硬背,强调老师在课堂上的控制,以及封闭式的教学方式。用这种教育模式培养出来的学生,根本无法适应现在的中小学教学,制约着教师教育的质量。”(见“人教网”)这些评估是相当不科学的。断定“绝大多数老师都不合格”,这是缺乏统计学的基本概念。断定我国的教师教育“与社会发展实际至少落后50年”,作者应用直觉就可以判断:我国的教师教育的实际状况不可能有如此准确的、定量的评估结果。
    一位教师在网上发表意见,他写道:“课程培训时,20年30年教龄的高级教师说,我们不参加培训就不能上岗,就不会教新课程?是我们离新课程太远?还是新课程离我们太远?培训3天,我们就可以上岗了,我们就合格了。是我们聪明得厉害?还是新课程培训厉害?对新课程的解读、感悟因人而易,一线教师的水平是参差不齐的,即使专家也是一家之言,应允许百家争鸣!”将常规的课程改革搞成了“行政推动”下的“运动”是不行的。搞运动,常常是要形式,而不顾效果。这难道不能引起我们深思吗?
    在网上可以搜索的钟启泉教授的讲稿:《课程改革与教师教育》,他不仅要用“课程范式转型”、“破旧立新的运动” 、“概念重建运动”、“社会建构主义”这一套来指引“课程改革”,而且,要用这一套来指引“教师教育”。“课程改革”、“教师教育”都搞成了“运动”,其后果有很大可能就是:社会成本很高,容易背离科学民主的原则,容易滋生官僚学霸的作风,容易给我们的教育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我们应当问一问广大教师:你们“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答应不答应、满意不满意”。我们要根据广大教师回答的统计结果,作为衡量和选择课程改革与教师教育的最终标准。
   
    课程改革需要引导,不要误导
    2006年12月15日,钟启泉教授在《中国教育报》发表《对话》,就新课程改革5年的进程,发表总结式的回顾和展望。标题是:《义无反顾奏响改革进行曲》。[4] 看完《对话》的全文后,我感到震惊!《中国教育报》是中国教育部主管的报刊,有权威性。发表钟启泉的《对话》一文的报纸中间,还突出介绍钟启泉教授是“教育部全国教师教育课程资源专家委员会主任委员,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专家工作组组长,《全球教育展望》杂志主编”。俨然是“官方”表态,“权威”式的表态。实际上,这不是官方授权的表态。我感到问题有点严重,这对于钟启泉教授本人也很不利。曾经有三位数学家(其中有院士)要求高中数学课改停步,钟启泉教授批评他们:“每一个人的见解都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同样,即便是权威学者的见解,有深度未必有广度;有局部未必有整体。”(见《挑战》一文)。这一句话有一定的普适性,对于每一位学者都是这样的。
    教授们在课堂上讲什么,学者们在学术会议上交流什么,有“百家争鸣”的自由。但是,通过“行政推动”,通过“媒体号召”,一定要全国的教师都跟着这样做,就得负起社会责任,就得接受实践的检验,就得倾听广大教师的呼声。作者认为,《对话》有不符合《纲要》的精神的论述,对“课程改革”有明显“误导”。
    于是,作者撰写了《新课程改革需要“软着陆”》。这篇文章提出:新课程改革是“试行”,需要反思;不应当将大众教育与英才教育对立起来;新课程改革的总目标是切实推行素质教育;每一个课堂的目标,要具体,要抓主要矛盾;基础教育必须注重基本知识、基本技能、基本态度、基本方法;学生是学习的主体,而并不拥有“主权”;新课程改革的成功,需要全社会的支持;全球视野与合符国情,是对立而又统一的;新课程改革一定要实事求是,尊重历史。每一条都做了较详细的论述。
    作者认真学习了《纲要》,也反复阅读了《对话》。作者认为:在一些基本点上《对话》明显违背了《纲要》的基本精神。一些教师当要他们按照《对话》的要求教学时,教师们感到“我们不知道怎样教学了!”例如,一节课的教学目标,必须写出“三维目标”;教学要突出“自主、合作、探究”,突出“教师即课程”、“课程即体验”、“教学即对话”等等。教师们都知道:教学有法,但无定法,无法之法,乃为至法。教育管理部门一但对微观的课堂教学作“行政式”的统一要求,必然会不切合学生的实际,必然会有碍于教师的创新。课程改革没有必要直接干预具体教法。因为,在学校的课堂教学中,不同学科、不同内容、不同对象、不同条件,具体教法大不相同。
    作者是属于课程改革的“非主流—稳健派”,我将《新课程改革需要“软着陆”》发到“传播学论坛”的网页上。由于“北京大学中文论坛”转载这篇文章,在较短时间内引起了全国较多教师和读者的关注,引来网友们几十万字的各种转载、评论、讨论和反馈。我感谢众多网友对我的肯定支持和批评商榷。
   
    作者重点看了两篇批评我的文章。有一位网友写道:查文(指《新课程改革需要“软着陆”》)还摆弄文字游戏,把钟教授不同场合、不同文章中对教师的论述形而上学的摆在一起,进行机械推演:“钟启泉教授在《概念重建与我国课程创新》一文中,还有一句话:‘课程即体验’。‘教师即课程’,‘课程即体验’,那么‘教师即体验’了!”
    的确,作者将“教师即课程”、“课程即体验”这两个“论断”联系起来,推导出“教师即体验”这一推论,是牵强附会。作者接受这位网友的批评。所以,当作者这篇文章以《论新课程改革的“软着陆”》正式发表在《教育学报》2007年第2期时,[5] 就将这一句话删掉了。朱嬉在《课程改革需要“软着陆”吗?》中,[6]又同样批评作者的这一句话,而且说是引自《教育学报》2007年第2期。正式的平面文本里根本没有这一句了,作者都改了。
    作者不同意在基础教育中强调“教师即课程”的论断,因为这一论断忽略了“学生是学习的主体”,“课程有国家意志”;作者也不同意“课程即体验”的论断,因为这一论断忽略了“科学概念”和“实践检验”。在教学中体验、经验、概念、检验,四者缺一不可。作者也不同意钟启泉教授在《概念重建与我国课程创新》提出的:“‘课程’概念已经从‘课程即计划’的静态课程观走向‘课程即体验’的动态课程观”,因为在课程的设计和实施中“计划”与“体验”都是必要的。
    钟启泉教授在《对话》中强调:“课程改革是一种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的制度转型”。 钟启泉教授为“课程改革”指出的这一目标,既不切合实际,又不可能完成。不能将这次课程改革之前的教育简单归结为“应试教育”,只能说我国的教育存在“应试教育”的弊端。应试教育的种种违反教育规律的作法人们深恶痛绝,特别是一线教师和广大学生是直接受害者。为什么应试教育的种种不良作法又屡禁不止呢?这是一个社会问题,与我国的经济、政治、文化、教育等多方面的因素都有关系,这绝不是仅仅依靠“课程改革”所能解决的!
    在我国建立起终身素质教育的体制,更是一个长期的历史过程,在整个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都难以完成。所以,课程改革不可能完成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的制度转型”。许多教师和学生非常希望从“应试”的高压下得到解放,但是新课程改革实施8年来,这一希望落空了!学校还是那个学校,高考还是那个高考,教师们说:“在一线教师的心中,早已经打破了新课程能拯救我们的梦想。”钟启泉教授一再强调“课程改革是一种从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的制度转型”,这肯定远离了历史唯物主义。
    作者认为,随着全面推行素质教育,随着课程改革的深入进行,教师和学生们一定会逐渐缓解对于“应试”的压力。回顾改革开放的30年,首先,由于上海市教育局吕型伟先生的远见与努力,1985年上海得到高考自主权,开始自主命题。这显然缓解了上海地区的高考压力,并且推动了上海地区的课程改革。现在,全国已有十多个省市高考自主命题。中国要有效克服“应试教育”的弊端,这是一个较长期的历史过程。其他国家要有效克服“应试教育”的弊端,也是一个较长期的历史过程。“应试教育”并非中国的“特产”。
    作者认为,“应试教育只是基础教育阶段教学方法层次上的小概念,而素质教育是教育哲学层次上的大概念,没有必要将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作为平行的一对矛盾来研讨。”[7] 一所学校按照教育规律进行教学,提高了教学质量,升学率又高,这不能认为也是“应试教育”。我们应当根据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认识和逐渐消除“应试教育”的弊端。
    有网友建议作者,要读一读钟启泉教授的正式论文:《课程改革:挑战与反思》。[3](以下简称《挑战》)钟启泉教授给成都的一位教育界的朋友说:“请你的査有梁老师,看完我的全部论述”。作者认真拜读了2001年以来,钟启泉教授在重要刊物上发表的有关课程改革的所有论文。钟启泉教授是一位有国际视野,有本土情怀的学者,著作等身,成果累累,有许多成果产生了很大的社会影响,作者十分尊重钟启泉教授。新课程改革开展以来,他是课程改革的“重量级专家”,因而,负有更大的社会责任。大家对他要求更高,对他期望更大,这是合符情理的。
    钟启泉教授的每一论文,当然有正确的部分;作者仅仅是对于自己认为不正确的部分提出异议。作者作者认真学习了《纲要》,也反复阅读了《挑战》。作者认为:在整体概括上,《挑战》明显违背了《纲要》的基本精神。课程改革需要大家一起认真反思。
    作者与钟启泉教授在课程改革方面的主要分歧有三点:
    其一,钟启泉教授对于2001年以前的课程改革的态度是“基本否定,简单批判”,将课程改革设计、引导为一种“运动”;作者认为应当是“吸取经验,逐步完善”,课程改革千万不能搞成“运动”。
    其二,钟启泉教授主张课程改革要“概念重建,范式转型”;作者认为应当是“概念互补,模式构建”。“范式”与“模式”在中文里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内涵很不一样!课程改革的范式转型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其三,钟启泉教授主张课程改革的理论是“社会建构主义”,是“一元主义”;作者认为课程是分类的,对不同类型的课程,其课程改革的理论会有所不同。在课程改革中,认知主义、行为主义、人本主义、建构主义都有引导和启发意义,要采用“多元主义”。
    课程改革要“吸取经验,逐步完善”
    作者不赞同钟启泉教授对于新课程改革之前的我国的课程改革和教学改革否定太多、否定太大。钟启泉教授在《挑战》中写道:“我国以往七次的课程改革,充其量不过是学科范围内的知识系统的调整,缺乏高屋建瓴的总体设计,造成分科主义课程的格局。”“我国的课堂教学模式几十年一贯制,从‘满堂灌’到‘满堂问’,课堂教学的本质并没有改变。这是因为,我们缺乏‘教学觉醒’,把教学归结为单纯的技术操作过程,导致了刻板划一的教学。”“我国现行中小学课程的功能仅仅归结为百科全书式的‘知识灌输’而缺失了‘人格建构’,是经不起拷问的。尽管我们喊了几十年的“双基”,但究竟什么是“基本知识”、“基本技能”,还是一笔糊涂帐。”这些“基本否定,简单批判”的论断,不符合我国课程改革的实际,不符合我国教学改革发展的实际,也不符合《纲要》的基本精神。
    在中国许多教师都懂得孔子提出的“启发式”:“不愤不启,不悱不发。”这次课程改革前,作者还专门发表了一篇论文研究“启发—创新”的教育模式。[8]不能说“我国的课堂教学模式几十年一贯制,从‘满堂灌’到‘满堂问’”。否定一大片,教师们会很伤心。人类正在从工业经济时代逐渐进入知识经济时代,课程改革和教学改革是一定要进行的。人才的培养模式也会发生相应的变革。[9] 但这是一个较长的历史过程。
    《纲要》中明确写道:课程内容要“精选终身学习必备的基础知识和技能”。这方面许多教师有较丰富的经验。不能说“尽管我们喊了几十年的“双基”,但究竟什么是“基本知识”、“基本技能”,还是一笔糊涂帐。”打击一大片,教师们就会对课程改革产生抵制情绪。教师们会说:“请专家来上一堂示范课”。教师们会问:“课程改革之前的优质课,是不是优质课?”当然是。只要合符教育规律的课,师生们都满意的课,就是优质课。作者在《纲要》公布之前,所发表的一些研究,现在看来,也合符《纲要》精神。[10] [11]这正体现了《纲要》提倡的“‘先立后破,先实验后推广’的工作方针”。2001年不存在课程改革的不连续的“拐点”。
    在我国,中小学教师人数上千万。如此众多的教师,根据统计学的原理,他们的水平,按照优秀、良好、合格、不合格分类,一定满足“正态分布”。其中,优秀、良好、合格的教师占大多数,不合格的教师只是少数。切忌简单地说:“绝大多数教师不合格”, 几十年一贯制从“满堂灌“到”满堂问”,缺乏“教学觉醒”,“知识灌输”而缺失了“人格建构”,“还是一笔糊涂帐”。以这种估计去引导课程改革,很大可能引偏方向;同理,以这种估计去引导教师教育的改革,也有很大可能引偏方向。
    作者认为课程改革应当是“吸取经验,逐步完善”。中国从1905年开始的100多年以来的课程改革,新中国成立60年以来的课程改革,改革开放30多年以来的课程改革,包括2001年以来的课程改革,都有许多宝贵的经验和深刻的教训。课程改革是文化建设,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是“吸取经验,逐步完善”。用系统科学的术语说,教育是一个“慢变量”,是“序参量”,任何教育改革都不可能操之过急。新一轮课程改革,深受国际课程改革的影响。“吸取经验”当然要吸取其他国家课程改革的经验。
    美国是从基础教育中的“科学”课程的改革开始,发起了新一轮课程改革。美国国家科学院1996年推出美国历史上第一部《美国国家科学教育标准》,拉开新一轮课程改革的序幕。中国于1999年出版了中译本。中国的新课程改革受到了美国课程改革的强烈“冲击”。但是,美国的课程改革并不是所有的基础教育课程都“同时”进行改革。仅仅是一门“科学”的课程改革,他们提出“也许要用10年或者更长一段时间才能完成。”他们还强调:“假若把实施这套标准这全副重担都压在科学教师们的身上,那就是极大的不公,那也是对这部标准的完全误解。”[12] 这很有启发性。
    作者认为,应当认真学习美国和德国在基础教育中的“技术教育”。在培养技能人才方面,美国是从幼儿园教育开始的,并且一以贯之到终身。早在上一世纪九十年代,美国就开始实施“面向所有美国人的技术”计划(英文简称TFAAP)。他们成立的国际技术教育协会(ITEA)于1996年出版了《面向所有美国人的技术:技术学习的原理与结构》。1999年又正式出版了《美国国家技术教育标准:技术学习的内容》。中国于2003年翻译了这本书。[13]
    在中国的基础教育中,至今尚未系统地制定“国家技术教育标准”。中国的学生,在进入职业技术学校、学院和大学之前,在技术技能方面应当说基础是相当差的。中国与美国、德国这些重视早期技术教育的国家相比,差距实在太大。这也可以找到在中国高级和中级技能人才十分缺乏的重要原因之一。这些才正是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急需解决的大问题。这也是实施素质教育的关键,即要提高学生的实践能力和创新精神。
    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应当将“综合技术教育”(包括“信息技术”)列为正规课程、正式课程,制定出合理可行的“综合技术课程标准”和“综合技术通用教材”,真正体现出:教育与现代科学技术的有机结合是实现“教育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有力保证。在教师教育的培训中,广大教师对于学习现代教育技术表现了很高的热情,教师需要,学生需要,社会需要,发展需要。基础教育的“课程改革”要抓住“主要矛盾”,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不要搞“运动式”的“全面出击”。语文、数学,这些基础学科,广大教师积累了丰富的教学经验,我们要珍惜他们的经验,没有必要来一个“突变式”的、“运动式”的“大跃进”,欲速则不达。
    通读钟启泉教授关于新一轮课程改革的论文,从《发霉的奶酪》到《凯洛夫教育学批判》,大家会发现钟启泉教授或多或少有一种“运动情结”。钟启泉教授在《挑战》中明确地断定:课程改革“是一种教育思想和课程范式转型的过程,一场破旧立新的运动”。钟启泉教授把常规意义的学校课程改革,视为“范式转型”的“运动”,“破旧立新”的“运动”。这就容易导致以“大批判”开路、“斗争至上”、“大破大立”、“自上而下”、“精英主导”、“单一化”、“一刀切”。
    搞运动,通常要制造人为的“对立”,使之“内斗”。钟启泉教授将课程改革定为“运动”,自觉不自觉地也引发人们的“对立”和“斗争”。 钟启泉教授在《寻求“课程文化”的再造》一文中写道:“实在说来,如今‘名牌校’在新时代的课程改革面前,并无多大的资本可以炫耀,甚至有的只能‘贡献’应试主义教育的一套。而那些名不见经传的一般学校,在《纲要》的引领下,却往往能够上演出有声有色的一幕幕活剧来。”“高考的巨大压力使一些教研员、督导员、教师甚至学科专家形成了学科本位的情结,表现为争课时学分、争学科霸权等等。他们成了不折不扣的‘应试文化’的霸权者。”[14]这些论述无意地、无形地在‘名牌学校’与“一般学校”,“优秀教师”与“普通教师”之间形成对立,引起斗争。这是将课程改革搞成“运动”可能产生的恶果。
    钟启泉教授在《课程人的社会责任何在》一文中写道:“课程改革是政府行为,是专业行为,也是合作行为。上上下下都要承担各自的责任。政府机构不能不作为或“和稀泥”,专业人员不能信口开河,大众媒体不能为所欲为。”[15]其“口气”已经凌驾于“政府机构”、“专业人员”、“大众媒体”之上。让人仿佛感到又要“运动了!”课程改革如果完全按照钟启泉教授的“运动思维”,一定会受到广大教师的抵制。
    课程改革要“概念互补,模式构建”
    作者不赞同钟启泉教授对于新课程改革从理论上提出的各种“转型论”,要“概念重组”,“范式转型”。作者的观点是:不要到处都讲“转型”,不要将“转型”泛化,“转型”,特别是“范式转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需要的是“概念互补”,“模式构建”。
    钟启泉教授在《挑战》中写道:“概括起来,按照《纲要》的规定,这次课程改革力图实现三大转型:课程政策从“集权”到“放权”的转型;课程范式从‘科学中心主义课程’到‘社会建构中心课程’的转型;教学规范从‘传递中心教学’到‘探究中心教学’的转型。”在实际操作中,不可能实现这“三大转型”。
   
    课程标准和教材编写,这是比石油和天然气更为重要的国家资源,课程政策必须有高度的“集权”,不能简单地说从“集权”到“放权”的转型。课程“范式”的转型,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科学中心主义课程”以及“社会建构中心课程”,这些达到“范式”的水平了吗?学术界并没有达到“共识”。自然科学的课程是需要“探究”,思维科学、人文科学、社会科学的课程并不是统统都要“探究”。教学规范多种多样,不存在一个简单的“转型”。
    钟启泉教授在《概念重建与我国课程创新》中还强调:“ 我国基础教育的惟一出路就是实现从精英主义教育向大众主义教育的转型,或者说,从应试主义教育向素质教育的转型。”钟启泉教授将知识分为“有用知识”和“无用知识”,“静态知识”与“动态知识”,强调:“知识不是客观存在的真理,而是主观经验建构于个人头脑之中的。”他认为“在教学中,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钟启泉教授还主张:从“单一目标”转型为“三维目标”;从“忠实取向”转型为“创生取向”。他认为,“我国教育界的‘课程’概念已经从‘课程即计划’的静态课程观走向‘课程即体验’的动态课程观”等等。[16]
    钟启泉教授既然认为“知识不是客观存在的真理,而是主观经验建构于个人头脑之中的。”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钟启泉教授可以从《纲要》中概括出“三大转型”,这是他的“主观经验建构于个人头脑之中的”。钟启泉教授的“知识观”的最关键的一句话就是“知识不是客观存在的真理,而是主观经验建构于个人头脑之中的。”这是典型的“理想主义”。“理想主义”的英语是“idealism”。“idealism”译为中文,又有一个意思是“唯心主义”。作者并不认为钟启泉教授的观点是“唯心主义”,只是认为钟启泉教授的观点是“中文意义”上的“理想主义”。
    作者的看法是:钟启泉教授“转型论”是片面的,不切实际的,不经济的。如果真的在课程改革中实施一系列的“范式转型”,将使课程改革的成本极高!社会必然要付出巨大代价!一但“转型”得过分了,又要“转型”回来,太“折腾”教师和学生了!
    “范式”这个概念是美国学者库恩(T.S.Kuhn,1922—)提出来的。读一读库恩的代表著《科学革命的结构》,读者就会知道:“范式变革”不是容易的。“范式”是学术界普遍认同的“理论结构”。“范式”与“科学共同体”这一概念密切相关。“范式”是相当稳定的,即使是新的“范式”建立起来了,老的“范式”也不一定被“打倒”,被“摒弃”。库恩认为,同时具备两个条件才能形成“范式”。一是能吸引一批以它来指导科学研究的拥护者,二是它能提出一些可以解答的疑难问题。范式不可能“泛化”。
    在物理学中,牛顿力学是一个范式,爱因斯坦相对论物理学是一个新范式,量子力学也是一个新范式,至今共存。在宏观世界,低速条件下,仍然要应用牛顿力学。牛顿力学的范式建立已经300多年了,在基础教育中的“物理学”,主要还是讲牛顿力学。特别是在物理学的教学中,要实现“范式转型”,需要相当长的时间。
    在教育学中,也是一样的。影响中国教育界先先后后长达100年的“赫尔巴特—凯洛夫”范式,至今在“学校教育”、“基础教育”中还有应用价值。“杜威—陶行知”的范式,对于“职业教育”、“成人教育”,有它的一定优势。这两大范式是“互补”的。不要号召去“人为转型”,两者不存在“范式转型”。从古至今,教学中已形成三大基本的模式:教师中心,从启中学;学生中心,从做中学;问题中心,从例中学。这三大模式,不是互斥,而是互补。
    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将知识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编码化知识(Codified knowledge);一类是隐含经验类知识(Tacit knowledge)。英语Codify的释义是:an ordered system;to reduce to code.其意思是:整理成系统,简化为代码。编码化知识,是指外显的、可言传、可编码知识。英语Tacit的释义是:
    expressed or understood without being put into words;not spoken or written.其意思是:不能用语言来表示或理解,说不出来,写不出来。隐含经验类知识,是指内隐的、意会的、经验类知识。以上两大类知识是“互补”的,共同构成较为完整的知识。这是当代的知识观。
    作者在《“启发—创新”教育模式建构》(1999)一文,就发表了作者“互补”的看法:
    从知识论看: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指出:关于知识的起源,有理性论与经验论之争。在古代希腊,柏拉图是理性论的代表人物;亚里士多德则是经验论的代表人物。在近代西方,这两派的代表人物则分别是莱布尼兹和洛克。受其影响,在教育界的代表人物则分别是赫尔巴特和杜威。现在我们知道:理性论与经验论应该是互补的。
    从教育史看:实质主义的教育论,将知识作为目的;形式主义教育论,将知识作为手段。前者重视外显的编码化知识,后者则较重视隐含的经验类知识。其实,从系统科学的大教育观看,知识既是目的,又是手段。两大类知识是互补的,都是不可或缺的。
    从教学论看:理性主义教学论,重视系统的书本知识;经验主义教学论,重视实用的经验知识。其实,从系统科学的大教育观看,应该既重视书本知识,又重视经验知识。因为两大类知识是互补的,是相互促进、相互转化的。
    从智力论看:智力主义教育论,重视人的智商;人本主义教育论,重视人的情商。前者重视外显的编码化知识,后者重视隐含的经验类知识。其实,从系统科学的大教育观看,应该既重视智商,又重视情商。因为两大类知识是互补的,缺一不可。
    从文化论看:科学主义教育观,重视系统传授科学知识;人文主义教育观,重视陶冶发展个人情感。其实,从系统科学的大教育观看,科学主义教育观与人文主义教育观必须互补,两者需要融合。
    从脑科学看:应将两大类知识互补起来,既要开发左脑,又要开发右脑。左脑主管逻辑思维,是语言、数学思维,是可以言传的思维;右脑主管形象思维,是非语言、非数学思维,是不可言传的思维。左脑、右脑是互补的。全脑开发,才使人更具有创造性。[17]
    大家知道,客体性与主体性,受动性和能动性,依赖性和独立性,单一的和多样的,他主的和自主的,接受的和探索的,个人的和合作的,等等,都并非一个绝对坏,另一个绝对好,不是非此即彼,而是亦此亦彼。它们都是相互联系、相互依赖,相互促进,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中国古人就认识了“一阴一阳谓之道”。现代科学家们认识到,要将“对立”的范畴“互补”起来,才可能对世界有较好的理解。这即是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论的一条根本原理:对立统一原理。
    作者认为课程改革应当是“概念互补,模式构建”。“模式”是介于理论和实践之间的“中介”,针对问题解决,总需要建构相应的模式。作者在 《新教学模式之建构》、《教育建模》中,作了较全面的论述。[18]作者主编的《学科教学建模丛书》(共10本, 广西教育出版社,2003年)。经教育部师范司组织评审,教育部中小学教师综合素质培训项目专家指导委员会、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新课程师资培训课题组”组织评审,上述九本关于学科教学建模的书,均选定为全国“新课程师资培训学科教材”。这说明,作者主编的《学科教学建模丛书》符合《纲要》的精神。必须指出,这套丛书的大部分“教学案例”,是这次课程改革之前的。这说明课程改革之前的许多教学也是很好的。不应当对于以前的课程与教学否定太多,要实事求是。
    课程改革要“分类指导,多元主义”
    作者不赞同钟启泉教授把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归结为“社会建构主义”,采用“一元主义”来引导课程改革。作者的观点是:课程是分类的,有强调“逻辑思维”的认知类课程,有强调“操作思维”的行为类课程,有强调“情感思维”的人文类课程,有强调“交往思维”的社会类课程,应当根据思维类型“分类指导”。[19]认知主义、行为主义、人本主义、建构主义都有引导和启发意义,要采用“多元主义”。
    钟启泉教授在《挑战》中写道:“综观世界各国课程文本的历史发展,大体经历了三个里程碑——‘行为主义——认知主义——建构主义’,这是一种历史的进步。而‘建构主义’也已经从‘个人建构主义’发展到‘社会建构主义’。”钟启泉教授的理论偏好在这一论述中已经很明显,主张用“社会建构主义”指导课程改革。
    钟启泉教授还有一篇论文:《知识建构与教学创新——社会建构主义知识论及其启示》,再次强调社会建构主义的重要性。钟启泉教授写道:“行为主义和认知主义把学习视为‘孤立的个体习得非情境化的知识而获得心智发展’,那么,社会建构主义的观点与之针锋相对,主张‘个体的心智活动同社会文化的种种变量与情境是不可分割的’。”[20] 钟启泉教授总结性地写道:“社会建构主义取向的教学创新是值得我们追寻的。这种教学创新本身就是一种与传统教学论决裂的过程,一种‘概念重建’的过程”。钟启泉教授认为认知主义、行为主义已经不行了,要用社会建构主义取而代之,必须“转轨变型”。
    钟启泉教授在他的论述中,多次强调苏联心理学家维果茨基的发展理论对于课程改革的重要性。钟启泉教授在发表的《凯洛夫教育学批判》一文中写道:“苏联文化历史学派的学术成就,特别是维果茨基的学说作为当今社会建构主义的理论基础之一,在当今世界学术界享有其独特的地位。以维果茨基为旗帜的文化历史学派是苏维埃教育学发展的历史长河中积累起来的光彩夺目的精华。”[21]
   
    苏联心理学家维果茨基(1896—1934)与苏联物理学家盖森(1893—1938),生活在苏联的同一时代。他们两位学者都是力图以马克思主义指导自己的研究。更具体说是应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研究他们感兴趣的课题。维果茨基在1931年撰写了他的重要代表著《高级心理机能的发展》一书,论述了他对人的高级心理功能的社会起源与中介结构的观点。盖森于1931年在英国伦敦举行的“第二届国际科学史大会”上提交报告了一篇论文:《牛顿力学的社会经济根源》。上述的两项研究,先后在国际学术界都产生了重大影响。当时的西方学术界对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在具体学科的应用,还比较不熟悉。这两位苏联学者的研究成果对于他们是一个“震撼”。
    大家只要知晓维果茨基的理论来源,就不会对于“社会建构主义”感到“玄之又玄”了!也不会对此理论感到生疏。“社会建构主义”的积极成分正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在心理学和教育学中的应用。对于中国学者来说,是不难理解的。
    马克思主义活的灵魂是:实事求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马克思主义不是“一元主义”,而是“多元主义”。马克思将辩证法与唯物主义这两者结合起来,建构了“辩证唯物主义”。将辩证唯物主义应用于社会和社会科学,建构了“唯物史观”,即“历史唯物主义”;将辩证唯物主义应用于自然和自然科学,由马克思和恩格斯建构了“自然辩证法”;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应用于人的发展研究,建构了马克思的“人的全面发展学说”。马克思和恩格斯所创立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这也是多种“主义”的继承、发展与整合,而不是单一的“一元主义”。
    现代心理学强调的四要素:“知、行、情、意”。由此引申出四种理论:“知”方面已有认知主义心理学,着重解决认知方面的问题;“行”方面已有行为主义心理学,着重解决行为方面的问题;“情”方面已有人本主义心理学,着重解决情感方面的问题;“意”方面已有建构主义心理学,着重解决群体方面的问题。上述分类当然是“相对的”,并非彼此孤立,而是相互联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要分类思维,又要组合思维,这样才是辩证思维。读者可以从20世纪杰出的心理学家皮亚杰的《发生认识论原理》、《结构主义》等经典著作中看到:皮亚杰在对认知主义心理学做出重大贡献的同时,又对建构主义心理学做出重大贡献。
   
    基础教育的课程是分类的:语文、数学、外语,属于“思维科学”类,在这类课程的建设和教学中,认知主义、建构主义起主要作用;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属于“自然科学”类,在这类课程的建设和教学中,行为主义、认知主义起主要作用;音乐、美术、文学,属于“人文科学”类,在这类课程的建设和教学中,人本主义、认知主义起主要作用;政治学、历史学、社会学,属于“社会科学”类,在这类课程的建设和教学中,建构主义、认知主义起主要作用;科学、历史与文化、地理学,属于“综合科学”类,在这类课程的建设和教学中,认知主义、建构主义起主要作用。总之,指导和制约课程改革的不是“一元主义”,不是仅仅有“社会建构主义”就行了。相反,指导和制约课程改革的一定是“多元主义”。认知主义、行为主义、人本主义、建构主义都有引导和启发意义。
   
    课程改革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总体看,必须应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作指导。具体分析和解决问题时,认知主义、行为主义、人本主义、建构主义都要应用。以一个具体的学科为例,课程改革也是需要“多元主义”。例如,语文学科的课程改革应当是:经典的语文,强调逻辑主义;实用的语文,强调工具主义;审美的语文,强调人文主义;交往的语文,强调建构主义。又如,数学的发展中,逻辑主义、直觉主义、形式主义、结构主义,都起过重要作用。课程改革需要“多元主义”。[22]
    有创新精神的哲学家、科学家,不会将自己使用的“认识论”,局限在一种简单的“一元主义”之下。爱因斯坦写道:“从一个有体系的认识论者看来,他必定像一个肆无忌惮的机会主义者:就他力求描述一个独立于知觉作用以外的世界而论,他象一个实在论者;就他把概念和理论看成是人的精神的自由发明(不能从经验所给的东西中逻辑地推导出来)而论,他象一个唯心论者;就他认为他的概念和理论只有在它们对感觉经验之间的关系提供出逻辑表示的限度内才能站得住脚而论,他象一个实证论者。就他认为逻辑简单性的观点是他的研究工作所不可缺少的一个有效工具而论,他甚至还可以象一个柏拉图主义者或者毕达哥拉斯主义者。”[23] 爱因斯坦正因为采用“多元主义”,所以,他不仅在物理学方面做出划时代的贡献,而且在教育学方面也有不少经典的论述。[24]
    在新课程改革的八年里,每一学科“课程标准”制定的专家们,以及各科教材的编写的教师们,都在反复理解《纲要》,在标准制定和教材编写上,取得了丰硕成果。通过国家级、省市级等多层次的教师培训,许多教师的水平得到了提高。成绩是明显的。特别是许多学科的专家学者和一线教师紧密合作,共同研究,使得一些地区的学科课程改革进行得较为成功。这自有公论。
    学科领域的课程专家,以及第一线的教师,他们不可能“太激进”,也不可能“太理想”。因为他们要实际操作,他们要面对学生。在课程改革和教学改革上,广大教师往往采取“稳健派”的态度和行动。他们也可能说得较激进,但做得一定较稳当。当然,也有说的和做的都较“激进”的,他们的教学质量,正在经受实践的检验。课程改革是否成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有教师问:要“软着陆”,我们具体该怎么做?请参考作者的新著。[25]
    作者坚信:新课程改革的“软着陆”是有理论基础的,是有群众基础的。
    课程改革需要“软着陆”吗?回答:是!
    参考文献
    [1]钟启泉等主编,《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解读[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
    [2]查有梁,对新课程改革的三点提醒[J].教育学研究,2005.(5.09).
    [3]钟启泉,课程改革:挑战与反思[J],比较教育研究,2005(12).
    [4]赵小雅,对话钟启泉教授,义无反顾奏响改革进行曲[N],中国教育报,2006-12-15(05).
    [5]查有梁,论新课程改革的“软着陆”[J],教育学报,2007(2).
    [6]朱嬉,课程改革需要“软着陆”吗?[J],基础教育,2008(7).
    [7]查有梁,论新世纪的新教育[J],教育研究,2001(4).
    [8]查有梁,“启发-创新”教育模式建构[J],课程•教材•教法,1999(10).
    [9]查有梁,知识经济与人才开发[J],教育研究,1999(4).
    [10]查有梁,“整体—融合”教育模式建构[J],课程•教材•教法,2000(6)(7).
    [11]查有梁,“交流—互动”教学模式建构[J],课程•教材•教法,2001(4)(5).
    [12]〔美〕国家研究理事会,美国国家科学教育标准[M],戢守志等译,北京: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1999.287.
    [13] 国际技术教育协会著,美国国家技术教育标准[M],黄军英等译,北京:科学出版社,2003.
    [14]钟启泉,寻求“课程文化”的再造[J],全球教育展望,2003(8).
    [15]钟启泉,课程人的社会责任何在[J],全球教育展望,2006(9).
    [16]钟启泉,概念重建与我国课程创新[J],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05(1).
    [17]查有梁,新教学模式之建构[M],南宁:广西教育出版社,2003.61-66.
    [18]查有梁,教育建模[M],南宁:广西教育出版社,1998.2000.2003.
    [19]查有梁,论思维模式的分类及其应用[J],教育研究,2004(1).
    [20]钟启泉,知识建构与教学创新 [J],全球教育展望,2006(8).
    [21]钟启泉,凯洛夫教育学批判[J],全球教育展望,2009(1).
    [22]查有梁,从思维模式看课程改革的价值取向[J],课程•教材•教法,2005(10) .
    [23]许良英等编译,爱因斯坦文集,第一卷[M], 北京:商务出版社,1977,480.
    [24]查有梁、査宇,爱因斯坦与教育[M],成都:四川教育出版社,2008.
    [25]查有梁,给教师的20把钥匙[M],成都:四川教育出版社,2007.2008.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56
标签: 学术报告  分类: 正在读书 2009-02-03

http://zhenghs.blog.sohu.com/109535884.html



    这是2005年7月11日的报告。我有一个习惯:听学术报告后会对报告做一个整理。寒假期间整理自己的学习笔记时看到此文,贴于此处,里面的几个观点即使放到现在似乎仍然没有得到厘清。以下是当时整理的报告笔记全文:

今天上午,教育集团组织我们听取专家报告。做学术报告的专家是湖北大学教育学院的叶显发教授,行政职务是教育学院副院长。他讲的主题是“新课程改革中的几个问题的探讨”。趁热打铁,中午将一些报告内容整理出来,便于以后复习。

报告时间不长,两个小时,讲了两个重点。第一个是现在新课程改革中几个广泛争论的问题。即关于素质教育的争论、关于高考制度改革的争论、关于新课改是否淡化知识的争论、关于学科课程中的争论、关于对课改理论基础的质疑、关于对综合素质评价的责难、关于对教学生活化的批评。其中重点放在了前四个问题的讲授与讨论。报告的第二个重点是新课标修订的精神,从五个方面介绍了一些关于为什么修订新课标的内容。

报告中有一些观点和事例很有意思。如关于素质教育的争论。孙立平认为:从中国现阶段社会阶层的分析来看,素质教育界应该是中产阶级发展了以后的事。孙立平指出,中国有8亿农民,占人口绝大多数,然后是工人,这部分人绝大多数生活水平较低,读书在某种程度上是改变他们生活的一种方式,所以他们最大的愿望是通过读书改变生活,他们对于要不要素质教育是不太在意的,只在意于自己的孩子能不能上大学、能不能找工作。真正在意孩子的素质教育的是中产阶级。“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这是素质,但这是需要成本的,需要经济支撑的。因此,素质教育是一种理论、理想,但在现阶段是不现实的。我觉得,这种观点也有一定道理,至少从实践上看是这样。现在的基础教育实践不正是素质教育轰轰烈烈、“应试教育”扎扎实实吗?


第二个争论是关于高考制度的争论。社会阶层流动学说认为中国的高考是万不能取消的。这种学说认为:中国现在的贫富差距过大,基尼系数已达到6,远远大于国际公认的基尼警戒系数4,中国目前最大的任务就在于安定团结,因为不安定团结的隐患太多。而高考是社会阶层流动的一种必不可少的手段,只有通过高考,农民的孩子才有可能跳出农门、穷人的孩子才有可能改变穷困的生活。如果没有高考,就会使现有的社会阶层保持相对的稳定,一旦“农民的儿子永远是农民、穷人的孩子永远穷”形成相对固定的态势,社会不安定的因素就会增加。从这个意义上讲,高考已经脱离了教育学的意义,而上升到社会学的高度。这一点也不难理解,农村的孩子读书的刻苦程度是城市的孩子无法想象的,同样,在全国统一高考面前,湖北、山东等地孩子用功的程度也是北京、上海等地学生不能比的。因为高考是中国现阶段能让他们自己改变命运的唯一办法。

第三个争论是关于新课改是否淡化知识的争论。争论的代表人物是王策三和钟启泉。王策三是课程论的元老和权威,是留学前苏联的专家;钟启泉则是华东师大的课改专家,号称为新课改的旗手。王策三认为不能轻视知识,钟启泉认为应重视能力和价值观。钟启泉提出新课改要“全球视野、本土行动”,王策三则在这八个字的基础上加了“水土不服”四字。这段介绍让听讲座的人着实开心了一把。

第二个重点是新课标修订的精神。从生本与文本兼顾、催生中的教育评价改革、联系生活实际与回到生活实际有差别、处理好五个关系、课程理念从“三R”到“三S”五个方面做了一些介绍。里面有几个观点印象很深。如“我们的教育是麦当劳的教育,快且便捷,但是没有内涵”;“问题是伪装了的真理”,强调问题教育与问题意识的重要性。


课程理念从“三R”到“三S”是一种观念上的变革。“三R”即读(Reading)、写(Writing)、算(Arithmerit),“三S”即科学(Science)、故事(Story)、精神(Spirit)。课程理念又有从四环套到四R一说,泰勒原理的四环节是目标、课程、计划和评价;四R则是丰富性(Richness)、回归性(Recursion)、关联性(Relation)、严密性(Rigor)。还介绍了“五I”课程构成,即信息(Information),泛知识性、泛结构性、泛文本性;兴趣(Interest),自身相关性、美学相关性、创造相关性;质疑(Inquiry),相伴性、本体性、开放性;智慧(Intelligence),尚知性、尚思性、尚智性;直觉(Intuition),和谐性、广意性、广延性。

整个报告有一个例子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青岛某高一的语文期中考试的一道选择题:名人做广告是广告界的通行做法,下面有哪个广告不太合适?A、陶渊明说:自然就是最好;B、司马光和王安石说:好东西需要和朋友共享;C、乔治桑说: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一样也能做到;D、子路说:心动不如及时行动。正确答案是B。原因如下:陶渊明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追求自然田园生活之意境;乔治桑是一位女权主义作家;子路是孔子弟子,素来性急,“三思后行”即孔子告诫他而出。唯有B项里的司马光与王安石虽然同朝为官,但政见不同,高一有一篇课文讲的就是王安石就不同政见答司马光,他们二人并非好朋友,所以B项不正确。这个题典型的体现了“以知识为载体考察能力”的思想。

报告中还有一个数据引人深思。据调查,全球拥有4000名公认的首席科学家,中国仅有13位,这与我们的人口比例极不相称。而更让人吃惊的是,这13位首席科学家里,香港居然有11位,而大陆只有2位。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现实。我们国家缺乏一种创新的机制与氛围,出不了大师,出不了顶尖的科学家,而这也正是国家发展之关键所在啊!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18 19:57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存在缺憾的原因反思日期:2009-06-05[tr][/tr][td] [/td]   
人民教育出版社 杨爱玲
  摘 要:本次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对学生就业分流数量大、教育经费不足、办学条件较差、教师素质整体偏低、教育人员习惯于刚性规定等国情考虑不充分,没有认真汲取国内以往课改在教育目标制定、教材多样化建设、教学实践等方面的经验教训,没有细致总结美国、加拿大、英国等国在确立教育目标、制定课程结构、教材市场化建设、教育实践改革等方面的经验教训。课改理论研究不成熟,实验方案化,实验研究滞后。
  关键词:课程改革;国情;方案化

  从1999年到现在,课改进行了八年。在这八年中,一方面课改的实验面积逐步扩大,另一方面,教育界也在展开热烈的讨论。教育目标是否应该多元整合,农村基础教育价值取向,高中课程结构是否可行,教育分权的限度,中小学教材如何建设,如何辩证地运用多种教学方法和手段,如何公平公正地评价考试,如何组织有效的师资培训等都成为讨论的主要方面。这些讨论说明此次课改有些缺憾。笔者反思造成这些缺憾的原因,以期对课改调整有所借鉴。

  一、对国情考虑不够充分

  我国是一个人口大国,每年达到基础教育年龄的学生数量都很大。尽管国家不断努力提升各学段的升学率,但是,每年各学段分流的学生数量都十分可观。2004年,我国小学阶段升学率达到了 94.1%,初中阶段升学率达到了63.8%,普通高中升学率达到了82.5%(表1)。但是,2004年,我国普通小学分流学生405683人,普通初中分流学生 7681135人,普通高中分流学生957136人,整个普通基础教育分流学生高达904万人(表2)。基础教育阶段存在着升学和就业分流,意味着基础教育必须肩负三重责任:第一,着眼于提高全民族的基本素质;第二,为高等教育输送生源,为学生继续深造打好基础;第三,考虑不能继续接受高中或高等教育学生的就业需要,为学生就业分流做准备。但是,此次课改并没有充分考虑这种国情,没有考虑到“就业分流”。这样,就使“为升学做准备”、“为就业服务”和“为社会培养公民”三重目标处于矛盾和冲突之中。其结果一方面使学生升学“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状况没有任何改观,另一方面又使“升学无望”的学生“就业无门、致富无术”,学和用相互脱节。在课改中,农村是一个特殊单元。总体来讲,它各段的升学率都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就业分流任务更严峻。但是,此次课改并没有考虑农村基础教育的这种严峻现实,在制定教育目标时,未给农村学生就业分流以特殊关注。
表1  2004年小学、初中和高中阶段毛入学率、升学率统计
表2  2004年普通小学、初中和高中毕业与分流学生统计
  我国推行由“地方政府负责、分级管理、以县为主”的财政管理体制,地方县政府是基础教育的投资主体。2003年预算内教育经费,中央政府只占 8.04%,地方政府则占91.96%(表3)。但是,基础教育投资责任与中央、地方财政收入并不对称。2003年我国财政收入21715.25亿元,中央财政收入占 54.6%,省及其以下地方财政收入仅占45.4%,其中,县乡财政收入一般只有20%左右。县乡财政需要以20%左右的财政收入应对几乎100%的财政支出。这样,除了东部部分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和中西部部分大中城市外,绝大部分经济较为落后的地区县级财政资金供求紧张,投资教育力不从心。以吉林省某县为例,2003年,该县各项财政收入 16 292万元,而支出需求高达22 567万元。其中工资支出高达14 361万元,财政资金供求非常紧张,基础教育只能勉强维持。地方财政资金供求紧张,必然放缓教育投资步伐。2003年,地方政府预算内教育经费占财政支出比例比2002年下降了0.27%,由此带动整个预算内教育经费占财政支出比例比 2002年下降了0.08%(表3)。地方财政投资教育力不从心使得很多地方学校生均预算内教育经费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以农村地区为例,2003年,我国普通小学生均预算内公用经费为83.49元,每学期为46.75元,普通初中生均预算内公用经费为 127.31元,每学期为63.66元;而同期,农村普通小学生均预算内公用经费只有60.91元,每学期为 30.46元,普通初中生均预算内公用经费只有85.01元,每学期为42.50元(表4)。由于基础教育投资不足,我国基础教育阶段学校办学条件总体偏差。普通小学理科实验仪器达标率平均低于51%,普通初中理科实验仪器达标率只有71%;普通高中理科实验仪器达标率也只有79.70%,其他如音乐美术器械达标率、体育运动场面积达标率则更低(表5)。由于基础教育投资地区差异比较大,我国教师待遇地区差别也很突出。一般来讲,城市教师待遇比乡镇教师待遇好,发达地区教师待遇比不发达地区教师待遇高。这种工资待遇差别和城乡差异共同作用,就形成了两种情况。一种是教师逐级向待遇好的地区流动。乡镇中青年骨干教师向城市流动,不发达地区骨干教师向较为发达的地区流动。另一种情况是乡镇教师职业对于师范院校毕业的大中专学生没有吸引力,他们宁愿放弃所学的专业,到大中城市打工,也不愿回乡镇任教。教师队伍得不到及时补充,很多乡镇不得不聘用代课教师任教。这样,就导致教师素质地区差异增大。一方面乡镇教师整体素质偏低,以湖北省监利县尺八镇为例, 2004年,该镇初中219名教师,只有3名教师直接从大专院校毕业,占教师总数的1.4%,其余教师中有80%左右是经过在职进修拿到合格学历的,还有近40名教师学历不合格;该镇小学有教师339名,其中226名教师为代课教师,113名为公办教师,直接从中等师范学校毕业的教师只有23名,占公办教师的20.4%,占教师总数的6.8%。另一方面城市教师人满为患,非教学人员比例高,教师队伍畸形发展。生均公用教育经费不足,办学条件跟不上,优质教师区域分布不均衡,使得很多地方政府和学校只能勉强完成国家规定的课程任务,没有能力因地制宜地设置和开发地方或者校本课程,如综合实践活动课程;更没有能力为学生开设大量的选修课程。而因地制宜地开发农村中学特色课程,为当地农村经济发展服务,对地方政府和农村中学来说也成为一句空话。但是,此次课改恰巧没有考虑这种现实条件,开设了地方课程、校本课程和大量选修课程,还要求农村中学开设农村特色课程。另外,基础教育投资和办学条件地区差别大、优质教师地区分布不均衡客观上也要求教材编写和教师培训要有地区针对性,不能搞一刀切。但是,此次课改并没有针对教材编写和教师培训的多样性需求,对教材审查和教师培训做出特别的要求。
表3  2003年预算内教育经费占财政支出比例


表4  2003年普通小学、初中和高中生均教育经费统计
表5  2004年全国基础教育阶段学校办学条件统计

  教育经费有限,使我国基础教育不能满足所有学生学习的需要,不可避免地存在着升学和就业分流,以及选拔和淘汰。而生均公用教育经费、办学条件和优质教师等教育资源区域分布不均衡,客观上也不能保证每个公民都能拥有良好的教育资源。这样,随着人们对知识价值认同程度的提高,人们争取受教育机会和优质教育资源的竞争也日趋激烈。而通过竞争实现优胜劣汰和有限优质基础教育资源的公正、公平分配,也成为缓解教育资源供求矛盾的一种必要手段。从这种意义上讲,无论评价方式和内容如何变,社会现实赋予评价的选拔和淘汰功能短期内无法改变。人们只能赋予它更多更全面的功能,而不能从根本上弱化它的选拔和淘汰功能。但是,此次课改并没有考虑这种现实情况,而是一味地强调强化评价的发展功能,弱化选拔和甄别功能。这样,就导致教师在教学中无法兼顾理想和现实,自我矛盾、自我冲突,反映到教学中就是教师视发展性评价和考试等结果性评价水火不容,甚至认为考试是阻碍课程改革的罪魁祸首。
  从新中国成立到20世纪80年代末,对基础教育阶段的课程设置、教学大纲、教材编写,甚至教师教学方式等都有统一的规定。地方教育研究机构、学校、教师上传下达,努力完成国家赋予的任务。这种大一统教育政治文化熏陶了无数基础教育界人士,使他们习惯于刚性规定,不适应弹性要求,习惯上传下达,不适应自己改造。但是,此次课改并没有考虑基础教育界人士的这种行为习惯,对于教材编写、教学改革、教学评价基本都以弹性要求给出。这样,就使教师无法把握课程改革精神。

  二、没有认真汲取国内以往课改的经验和教训

  实际上,我国基础教育目标一直处于矛盾和冲突之中。新中国成立之后,我国建立了单轨学制,基础教育面向全体人民,目标是“为高一级学校培养合格的新生和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培养劳动后备军”。但是,由于当时高等教育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很不充分,基础教育不得不肩负着艰巨的分流任务。所以,那时,基础教育在“为升学做准备”、“培养公民素质”和“为就业服务”目标上就处于矛盾和冲突之中。20世纪80年代,随着九年义务教育的强力推进,基础教育阶段,特别是中学教育阶段面对的“为升学做准备”和“为就业服务”的矛盾和冲突更加尖锐。1993年,《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提出建立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技术教育和成人教育四块结合的教育体系结构,基础教育形成了“培养公民素质”和“为就业做准备”双重目标。但是,由于职业技术教育向高等教育层次提升,中等职业技术教育过早趋于萎缩,基础教育肩负艰巨的分流和升学任务,在三项目标方面依然相互矛盾、相互冲突。这种冲突造成教育产出与社会需求的长期相互脱节。这方面的教训本该认真汲取,但是,此次课改并没有认真总结。
  我国教材的多样化建设始于1985年。那年,国家颁布了《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分离教材编审权力,推行教材一纲多本或多纲多本,并于1986年成立了全国中小学教材审定委员会,下设19个学科,负责审查审定各学科教学大纲和全国中小学教材。1988年,国家在全国规划部署了八套九年义务教育教材、一套小学复式教学教材的建设,史称“八套半”九年义务教育教材,并且从 1989年开始逐步实验。这八套半教材建设是我国中小学教材多样化建设的开始。它为此次课改将教材多样化建设推延扩展至高中教育阶段积累了经验、奠定了基础。但是,由于这八套半教材产生于我国将教材编写权力放开初期,各编写单位编写经验不足,相互模仿、相互抄袭,使这八套半教材大同小异,没有形成鲜明的特色。所以,经过近10年的市场大浪淘沙之后,这八套半教材只剩下“上海版”、“沿海版”和“人教版”,其他五套半教材全部夭折。究其原因是它们没有特色和市场针对性,也没有后期的完善和服务。在当时的社会经济条件下,耗费巨大人力物力编写的这五套半教材的夭折对我们的启示是弥足珍贵的。但是,此次课改在教材立项审查和教材通过审查上,并没有吸取前车之鉴,没有严把准入和通过门槛来促成教材的多样化和特色化建设。
  在我国传统的课堂教学中,讲授法居于主导地位。与探究法相比,它可以让学生减少探索时间,避免走弯路,以尽量少的时间和精力,在成年以前,扼要掌握部分人类社会经历百万年探索才积累下来的知识和经验。从这个意义上讲,讲授法是一种最有效的教学方法。我国学生基础知识扎实,与讲授法运用得好有直接关系。剑桥大学校长艾莉森·理查德就曾经赞叹说:“中国教育具有强烈的愿望和巨大的动力,非常重视基础性教育,学生的基础知识掌握得比较牢固。”但是,此次课改并没有看到传统教学的这种优势,而是只看到了讲授法不利于学生发展分析和解决问题能力的缺点,进而倡导教师与学生积极互动,共同发展;引导学生质疑、调查、探究,在实践中学习。这样,就促成了教师在教学中追求探究和实践研究教学形式,忽视形式为内容服务的偏激做法。而众多的研究表明,讲授法和探究法各有所长,各有适合运用的情况。讲授法适合已成定论的知识学习,探究法适合未定论、需要继续探索的知识学习。讲授法虽然不利于学生发展分析和解决问题能力,但便于学生集体快速系统地掌握科学文化知识。探究法虽然容易促成学生分析和解决问题能力的发展,而且学习的知识记得牢,易迁移,但是速度慢、不系统,仅适宜小组学习或个别学习。

  三、没有细致总结美、加、英的课改经验和教训

  我国此次课改主要借鉴了美、加、英等西方英语国家的课改经验和教训。但是,从实际情况看,此次课改对这些国家的课改经验和教训也没有细致地总结和吸收。
  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70年代末,美国基础教育一直在三项目标“升学”“就业”和“全人”之间游移,并因此饱受了社会的指责和批评。20世纪80年代,美国协调了三项目标关系,建立了以综合中学为主,普通中学、职业技术学校和特科中学为辅的中等教育体系结构,为所有学生提供基础教育,为有志升学的青年提供充足的学术准备,为打算就业的学生提供各种实用的技能训练。为了对学生升学、就业和选课进行指导,每个年级还配备一名辅导主任。加拿大也有协调基础教育三项目标关系的经验和教训。过去,它的基础教育目标一直在“升学”、“全人”和“就业”之间矛盾和冲突。这种冲突造成了基础教育产出与社会需求的诸多矛盾。90年代之后,受美国的影响,加拿大开始协调“升学”、“就业”和“全人”三项目标,将大多数中学改造为综合性中学,以满足不同学生的发展需要。英国1944年确立了三轨中等教育体制,根据11岁考试情况,将接受11年(5-16岁)义务教育的学生从中学开始分流。那时,英国就认识到协调三项目标关系的重要性。20世纪70年代中期,英国开始将技术学校和现代学校重组为综合中学。由于中等教育不再担当教育分流任务,英国政府又致力于改进继续教育阶段(相当于高中教育阶段)教育结构,对义务教育后学生进行分流。美、加、英等国探索教育目标的经验说明,基础教育需要协调三项目标关系,否则,教育产出无法与社会需求的金字塔结构相适应,无法实现真正意义的促进每个学生发展。但是,此次课改并没有认真总结和吸收这份经验。
  与基础教育目标的长期飘摇相对应,美国的基础教育课程也经历了反复调整。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基础教育课程以学术课程为主,非学术课程占的比重很小。20年代,迎合学生兴趣和爱好的课程激增。40-50年代,普遍增加社会性和职业性课程。50年代后期,恢复学术课程的基础地位。70年代初期,大幅度增加学术选修或非学术选修课程。 70年代中期,重新重视学术必修课程。80年代,将英语、数学、科学、计算机等学术课程列为核心课程,并将其比例提高到全部课程的2/3,将学术或非学术选修课程降为1/3。90年代之后,又在基础教育分流阶段大力发展学术选修和职业选修课程。由于缺乏对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的合理划分,目前,美国基础教育分流阶段的选修课程呈泛滥成灾状态。一般而言,一所普通中学开设的选修课程加上必修课程大约在200门左右,有人将其比喻为课程超市,学生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加拿大基础教育课程也经过反复调整。20世纪 50年代,以学术必修课程为主。60年代,为迎合学生兴趣,增加了大量非学术选修课程。70年代,面对下滑的教育质量,加拿大开始回归传统,重视学术必修课程。90年代,在基础教育分流阶段纳入职业教育计划,基础教育课程既有学术课程,又有职业课程。英国基础教育始终按照三项目标发展,课程的反复较少。1988年之前,所有中小学根据三项目标需要自己独立开发课程体系。1988年后,英国政府将数学、英语、科学设立为中小学核心课程,将历史、地理、技术学、音乐、艺术和体育设为基础课程,中学额外增设现代外语。继续教育作为分流教育,除了开设学术课程、职业课程和技术课程外,还开设成人教育课程。2000年,英国将中小学基础课程增加到9门,继续教育设置A水平学术课程和 GNVO职业课程两大体系。美、加、英的课程改革实践说明,在分流前基础教育阶段,课程应以学术必修课程为主、职业必修课程为辅,学术必修课程的核心地位不能动摇;在基础教育的分流阶段,学术选修课程和职业选修课程需要均衡发展。而美国课程泛滥的事实则说明,无论是学术课程还是职业课程都必须坚持基础性原则,否则将会导致基础教育偏离发展方向,与高等教育或社会教育混淆。然而,此次课程改革,并没有认真总结和吸收这份经验。它没有在义务教育后期设置学术和职业选修课程,引导学生分流。在高中教育后期,突出并过度发展学术选修课程,造成课程泛滥发展,对职业选修课程发展却重视不够!
  美国是一个市场经济国家,教材出版一直推行市场化竞争。州一级教育结构或者各学区、学校负责教材的审查和选用。国家没有专门的机构负责教材审查。由于没有严格统一的准入门槛,美国有50多家出版社参与教材出版竞争。在出版商的眼中,各州、学区或学校审查委员会就是他们的上帝。为了扩大教材的发行量,他们采用种种手段,包括提供折扣、给予好处费等,说服审查委员会委员,对于这些委员提出的意见,他们也会积极采纳。美国是一个强调价值多元化的国家,不同社区、族裔、宗教背景的人对教材都会有不同的判断标准。这样,照顾各方意见编写的教材不仅容量大得惊人、价格不菲,而且也没有什么鲜明的特色。而循环使用已经陈旧落伍的教材也成为美国多数教师和学生的无奈之举。我国正在全面推行教材市场化,美国教材审查和选用的问题对我们来说是前车之鉴、理当警戒的。但是,此次课改并没有借鉴这些经验去制定严格的监督和审查制度,引导教材向着多样化的方向健康发展。
  在美国教育史上,杜威是一位极具影响的大师级人物。他创立和提倡的“以儿童为中心”教学模式深得每位教师的喜欢和信赖。无论是自然科学、社会科学,还是综合实践活动,美国教师都喜欢将其设计成为活动和游戏,让学生在教师指导下合作学习和共同探究。但是,他们也深知获取静态知识是获取动态知识的前提,每节课都用将近1/3的时间系统讲授背景知识。在20世纪60年代之前,加拿大中小学课堂教学基本以直接教学为主,后来杜威的“以儿童为中心”教学模式传入加拿大。加拿大中小学教学开始广泛采用探究法教学。但是,有关直接教学和“以儿童为中心”教学模式的实验研究和利弊论战始终没有停息过。在两派针锋相对的论战中,肯·奥斯本的折衷观点为加拿大许多教师接受。肯·奥斯本认为讲授法和探究法各有利弊,教学应该将二者有机地融合在一起,促进学生有意义地学习。英国中小学教学也深受杜威的“儿童中心主义”教育思想影响。自20世纪60年代起,“以儿童为中心”教学模式在英国中小学课堂几乎处于垄断地位。但是,20世纪90年代以来,为了提高基础教育质量,英国制定了国家课程标准,开始重新重视直接教学。为了提高教学效率,达到国家课程标准要求,让学生有效地掌握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教师也不得不将讲授法和探究法结合在一起开展教学。美国、加拿大和英国的教学实践说明,讲授法和探究法不是互相矛盾的,教学应该各取所长、形式为内容服务,才能促进学生全面发展。然而,此次课改并没有吸收美、加、英的实践经验,引导教师合理运用两种教学方法,而是倡导教师积极开展探究法教学,走西方教学实践已经证明是偏激的教学道路。
  尽管从20世纪70年代中期开始,美国就掀起“恢复基础”运动,努力提高学生的学业成绩,但是, 20世纪80年代,对美国学生成绩所作的国际比较表明,在19种学业测验中,美国学生从未得过第一或第二名,而且,与其他工业化国家比较,有七次是最后一名。为了扭转持续下滑的基础教育质量,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人除了制定国家课程标准、提高学生学业要求外,还制定了分阶段统一考试制度。该制度强化了国家对地方学校的检查和督导。政府还鼓励家长根据学校绩效自由择校,促进校际竞争,提高学校办学效益。在这些改革措施的推动下,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4年级、8年级和12年级学生的数学能力和历史水平稳步提升。20世纪50年代,加拿大各省都有统—考试制度。但是,60年代后期,分省统一考试被取消。由于没有严格的监控,学生学习质量开始下降。为了恢复教育质量,80年代加拿大部分省份恢复了统一考试;90年代,加拿大开始全面实施学生成绩鉴定,将“统一考试”作为衡量和督促学生实现课程目标的重要手段。10年级末的考试还直接与学生毕业挂钩。在该措施的推动下,加拿大学生的学业成绩明显提高。2001年对35个国家和地区4年级学生阅读能力所作的测评比较表明,加拿大学生的阅读能力超过美国、德国和意大利学生。英国在20世纪50年代就设有“普通水平普通教育证书”(GCEO)考试和“中等教育证书”(CSE)考试。但是,由于没有统一的评估标准和课程,考试的监控范围和效用有限,以至于许多学生中学毕业时的数学、科学和语言基础非常薄弱。为了对所有学生进行有效监控,1988年,英国政府统一了课程,明确了评估标准,将两种考试合并为“中等教育普通证书” (GCSE)考试,并且将GCSE考试与所有学生的升学和就业选拔挂了钩。与GCSE监控措施相补充,英国还规定了7、11、14、16岁全国统考。另外,为了促进学校提高办学质量,英国政府还赋予督学甄别办学失败学校的权力和家长择校自由,通过这两种措施促进学校优胜劣汰。事实上,自英国实施统一考试和择校自由措施,加强对学生和学校的监控以来,英国学生的学业成绩的确有了改善。以英格兰为例,1978- 1979学年,全英格兰中学毕业会考成绩达到A、B、C三级的学生人数为23.7%,1988-1989学年上升到 32.8%,而1999-2000学年,学生人数则上升到49.2%。美国、加拿大和英国的评价改革实践说明,没有诊断、甄别和选拔,就没有发展。学生、教师和学校需要通过考试及时诊断和解决教学中存在的问题,改进教学。高等学府和企事业单位需要考试提供选拔人才标准,促进人才自由竞争和更好地发展。家长和教育部门需要通过考试甄别学校办学质量优劣,促进学校优胜劣汰。假如没有考试,学生、教师和学校无法及时发现问题,改进教学,其结果就是教育质量下降。假如弱化了考试的甄别和选拔功能,学生学习和学校办学没有竞争,没有压力和动力,发展也就成为了一句空话。然而此次课改似乎并没有汲取西方国家的这份经验和教训,而是积极倡导弱化考试的甄别和选拔功能。

  四、理论研究不成熟,实验方案化、实践研究滞后

  综观此次课程改革,可以发现它的理论研究不太成熟。对于课程教材开发的一些基本关系,如课程开发的学科中心、社会中心和学生中心关系,学科课程与职业课程关系,必修课程与选修课程关系、学科课程与活动课程关系、分科课程与综合课程关系等,缺乏充分的理论论述,课程开发的随意性比较大。研究性学习缺乏科学的定位,是将其作为一种思想或学习方式与学科结合在一起,还是将其作为一门课程来开发还没有充分的理论论证。对于校本课程,目前概念也比较模糊。什么是校本课程,为什么开发校本课程,怎样开发和评价校本课程等都还缺乏科学系统的理论研究。
  在行动层面,我国此次课程改革实验以方案化方式推进,实践研究滞后于推广应用。任何一次全国范围的课程改革,都需要经过方案研究、实验和推广应用三个阶段。其中,方案研究阶段的主要任务是组织专家学者制订基础教育目标、编写课程方案、制定各科课程标准、审查教材;实验阶段的主要任务是组织教学改革实验,评价实验效果,总结课改经验、完善课程方案;推广应用阶段的任务是推广课程方案和实验经验。在这三个阶段里,课程改革实验承上启下,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进行完整的全类型、小范围实验,验证教育目标的科学性、课程方案的合理性、教材编写的适切性,修改和完善教育目标、课程方案、课程标准和教材,没有探索得到课程实践改革的可行路径和系统经验,就匆忙推广课程方案,将会导致课程实践改革的种种失误和偏颇。假如课程方案有缺陷,还会影响一大批学生,而且其结果不可逆转。
  我国此次课程改革涉及课程结构、课程管理、教材建设、教学、评价等诸多方面(前面已经阐述),无论是改革的广度,还是改革的深度,都创历次课程改革之最。这样一场规模宏大、涉及范围广阔的课程改革,要从方案研究进入推广应用阶段,更需要谨慎地进行系统的实验,检验课程方案涉及的方方面面,形成成熟的、可行的课程实践改革方案后,再付诸实施。然而,和以往课程改革实验类似,我国此次课改依然采用的是方案化实验,即预先设定方案,没有经过一个完整的实验反馈过程,就边实验边推广开去。九年义务教育课程从2001年开始实验,到2005年全国铺开,仅用了4年时间。高中课程从2004年开始实验,2006年发展到了10个省份,预计2007年还会翻一番。这样,—方面,课程方案迈的步子很大,另—方面没有足够的时间系统总结实验经验、完善课程方案、形成实践改革的可行路径,理论课程方案和实践改革方案就形成了两张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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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载《教育学报》(京),2007.1.24-30,46)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23 18:24
王策三:关于课程改革“方向”的争议


摘  要:   课程改革方向问题不能一概而论,要具体分析。要进行理论思考,研究具体事实和实际问题,梳理我国新时期课程改革发展基本脉络,注意其一贯性、阶段性和曲折性,总结经验教训,修正、调整一些提法、做法,保护和发展课程改革的积极成果。
  关键词:  课改;  整个课改;  新课改;   “新课程理念”
 
一、怎样对待课改方向问题的争议
        2005年3月16日《光明日报》发表的《新课标让数学课失去了什么?》一文指出,义务教育数学新课标“改革的方向有重大偏差”,“方向是错误的”。
        而2005年6月1日《中国教育报》发表《对话义务教育数学新课标》一文则认为,“大方向应该肯定”。
        这是关于数学新课标的两种评价——截然相反的两种评价。据说数学新课标是最好地体现课程改革“新理念”的一个,由此人们不能不进而追问整个课程改革大方向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一个尖锐的问题提到人们的面前,逼着人们思考怎样正确对待这个问题。
       究竟课程改革的方向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呢?我们认为,不能一概而论,要具体分析。不必刻意去追究一个肯定或否定的答案,最好把精力集中用来研究具体事实和实际问题,如果这样做了,大家也就自然心中有数了。重要的是,无论我们争论什么问题,其目的都不在于简单地给一个定性,而是要从多样的不同观点和议论中,进行理论思考,梳理我国新时期课程改革发展的基本脉络,注意其一贯性、阶段性和曲折性,力求揭示课程改革的全面真实面貌,包括某些表面(矛盾)现象的内在联系,分辨是非,探讨得失,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发扬成绩,克服缺点,解决具体实际问题,把课程改革搞好,保护和发展课程改革的积极成果。
       个人就此谈几点浅见,供大家研究,讨论,请批评。
二、人们在什么意义上说课程改革的“大方向应该肯定”
        我国的教育,包括基础教育课程和教学必须改革。这是举国上下,党和国家的领导、广大群众、教育界和社会各界人士、教师、学生和家长一致的愿望和决心,而且历来奋斗不懈,卓有成效。简单说:要改、一直在改、改得相当好。从这个意义上说,整个课程改革的“大方向应该肯定”,这是大家的共识。
        从80年代开始,在改革开放政策和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思想路线指引下,我们对“文化大革命”中“否定知识,取消教育”的逆流坚决地进行了拨乱反正,并且没有简单地回复(归)到“文革”以前,而是热情引进世界有关国家新的教育思想理论,对“文革”乃至建国以后几十年的教育理论和实践,进行批判性的反思、清理。我们批判了学习苏联凯洛夫教育学的片面性,也批判了50年代初对杜威的“批判”。对它们都进行重新评价,特别注意从我国实际出发,吸收它们各自合理的东西,力图把它们结合起来,为我所用,提出了一系列理论课题。如:提出了教学不能单纯传授知识,不能停留于或满足于知识的传授和学习,而要在这个基础上深入,培养和发展智力,接着又进一步探讨利用和培养非智力因素,发展个性;提出了把科学研究的因素引进和渗透到教学中来,让学生模拟科学家的研究过程,进行“探究”、“发现”学习;提出了学生主体的思想,追求把教师主导作用与学生主体地位结合起来;提出了开辟第二课堂(渠道)的主张,为后来的活动课程、综合实践课程、选修课进入课程体系开了先导……。
        1985年《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的决定》和1999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先后作出一系列明确的指示:要根本改变教育工作不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的状况。包括“基础教育薄弱”,“不少课程内容陈旧,教学方法死板,实践环节不被重视。”应该“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全面推进素质教育”。“改变课程过分强调学科体系、脱离时代和社会发展以及学生实际的状况。抓紧建立更新教学内容的机制,加强课程的综合性和实践性,重视实验课教学,培养学生实际操作能力”。“以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为重点”……。
        二十多年来,广大教育工作者在正确的理论、政策指导下,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教育改革创新的实验,可谓百花齐放,争奇斗妍,如:教师领导学生自学新教材的实验,重视智力发展和知识学习相互促进的实验,大面积提高质量或目标教学实验,整体综合改革实验,情境教学实验,集中识字实验,注音识字、提前读写实验,愉快教育实验,主体性教育实验,创造教育实验,合作学习实验,综合实践课实验,等等。其中,卢仲衡数学自学辅导实验,不仅取得很好的教学效果,而且借鉴美国程序教学、结合我国教学传统和现实实践,实行多样综合,为教育改革创新提供了一个具体的范例。李吉林情境教学实验,把语文教学的科学方面和艺术方面结合起来,又把教学改革实践、教学实验和教育理论研究三种活动融为一体,较早地体现了情感教育的努力,也提供了校本研究、教师学习提高与教育质量提高互动的具体形式。北京师范大学与河南安阳人民大道小学联合开展的主体性教育实验,严肃严格地进行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的教学和训练,诚心诚意把小学生当做主人,努力培养和发展他们的主体性,学生既生动活泼又获得好的学习成绩。……不可尽述。
       可见,无论理论探索、政策指示、实验、实践,我国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是一贯下来的。近几年的新课改正是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一贯努力的继续和延伸。从这个意义上,毫无异议,课程改革的“大方向应该肯定”。
        三、人们在什么意义上说课程改革的“方向是错误的”
        这是在讨论、评价“数学新课标”中提出来的。《新课标让数学课失去了什么?》一文揭示说:
       “新课标”“全面否定过去的教学体系”,“全面否定了我国中等教育的优良传统,大大淡化了数学中的推理证明。”
        它“完全另起炉灶”,“均代之以数与代数、空间与图形、统计与概率、实践与综合四大板块”;“代之以贴近学生熟悉的现实生活,使生活和数学融为一体”;甚至连“平面几何”这个词都不见了,只许说“空间与图形”;“知识的讲授跳跃杂乱”。
        它比起改掉的原“教学大纲”“总的水准大为降低。”
        它“在实践中已引起教学上的混乱”,“广大的中学教师拿到新教材后无所适从”;“特别是西部边远地区的老师,他们缺少教具,也没有多媒体,教材中大量所谓贴近生活的实例农村孩子都没有听说过,不知道怎么教了。”
        它使数学课的性质改变了。“三角形内角和等180度这样的基本定理也不要求讲证明……让学生用剪刀将三个角进行拼接实验;不鼓励学生问为什么,不讲证明,数学课就失去了灵魂。”“现在这些概念都不讲了,只让学生认识一个具体的角,这还是数学吗?”
        这样做不但不能减轻学生负担,反而大大加重了教师、学生和家长的负担。“教师要拿着过去的教材把定理和定义补齐”;“家长找老师补课,补旧教材。”
        这样一来,数学课的功能就削弱了。“按照这样的‘新课标’,很难培养学生分析问题与逻辑推理等方面的能力,更谈不上创新能力的培育。”
        以上所述,可以说是相当具体的。当然,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还可以继续讨论。果如所说:违反教学改革的规律、改变了数学学科的性质、水准大为降低、在实施中引起混乱、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负担……那么,这都是一些根本性原则问题。客观、平心而论,说它“改革的方向有重大偏差”,“方向是错误的”,不是没有根据的;而且,从材料来源看,这包括了许多数学家、数学教育专家、第一线数学教师的意见,有报道说:“我们没有想到会形成这样一种很集中的意见”。[1]如果对这样一个 “新课标”还说“大方向应该肯定”,那么,也要有比较充分的具体根据,避免抽象、空泛、一般化,要有说服力。
        四、新时期课程改革的一贯性、阶段性、曲折性
       上面,既说“大方向应该肯定”,又说“方向是错误的”。这似乎互相矛盾,其实并不!只要我们粗略地梳理一下新时期教育课程改革发展的基本脉络,注意到它的一贯性、阶段性和曲折性,就可以帮助我们解释这种现象,还会使我们思考更多的问题。
        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到现在,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具有一贯性。关于这一点,上面已经说过了,不再重复。
        但是,在一贯发展的中间,又有阶段的不同,而且有曲折变化。
        从新时期拨乱反正直到80年代中期,发展非常健康顺利。1985年《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以下简称85《决定》)及时作出总结,提出了新的历史任务。这就是今天大家熟知的:实施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完全克服”“仍然存在”的“轻视教育、轻视知识、轻视人才的错误思想”。“根本扭转”“教育工作不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的局面”。“要以极大的努力抓教育,”“提高民族素质,多出人才,出好人才。”“把全民族的文化科学素质和精神境界提高到一个崭新的水平。”
         本来,由此可以指望我国教育的改革和发展更加健康更加顺利。但是,令人遗憾的是,由于“仍然存在”的“轻视教育、轻视知识、轻视人才的错误思想”还没有“完全克服”,加上在改革开放环境下国外人本主义、实用主义、建构主义、后现代主义等哲学、社会学、心理学思潮汹涌而来,于是,一种奇特的结合,在我国教育界又泛起了一股以“轻视知识”为特点的教育思潮。有的教育专家热衷于这些时尚的思潮,提出一些“新课程理念”,对课程改革施加影响。
        这样一来,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的教育课程改革,便出现一个重大的转折,并且发生了分化。大致以跨进新世纪为界,步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今天被大家称为“新课改”的课程改革,正式大张旗鼓地在我国大地上开展起来。这个新阶段对于前面的课程改革而言,不仅是重大的转折,而且发生了分化。这就是说,新课改不再是与前边的课程改革衔接、完整统一的局面,而是分成了俗话说的“两股道”,两种思路,两种做法:广大学校、教师继续沿着前一阶段课程改革道路,即在80年代初开始的多种理论探索成果、众多教育实验成功经验基础上,更加自觉地向前推进,朝纵深发展;而与此同时,有的专家则提出一些“新理念”,通称 “新课程理念”并付诸实践。其基本“理念”是 “它将实现我国中小学课程从学科本位、知识本位向关注每一个学生的发展的历史性转变。”它的核心目标是“课程功能的转变:改变课程过于注重知识传授的倾向,强调形成积极主动的学习态度”;与之相应提出,要改变教学方式,贬低乃至否定传授——接受、特别是讲授——言语意义接受方式,要代之以活动、对话、探究方式。这些“新理念”和做法对新课改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起着误导和干扰的作用。
        这些“新课程理念”及其导引下的做法,跟前面提及的从上个世纪80年代初开始的教育课程改革传统是断裂的,跟广大学校教师继续坚持的思路和做法是明显不同的。这不是谁随便妄言,有的教育专家明确讲了:这是“全新”的,“史无前例”的。人们稍微留意就会发现:这些教育专家倡导“新课程理念”的文章、论著,对于上文所列举的我国广大教育工作者关于教育课程改革的理论探索和众多的教育实验,以及所获得的成功经验和成果,是绝少提及的,甚至好像压根儿不曾存在过,完全撇到一边。
       从这一节叙述可以得出什么结论呢?我国自历史新时期以来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发展是变化的,既有一贯性,又有阶段性,不是直线的而是曲线的。把握这个变化、阶段性和发生的曲折是很关键的。仔细去看,人们谈论的课程改革,词句是同一个;而概念内涵却是不同的。换言之,不同的人,在不同场合下,在讨论 “课改”问题的时候,虽然都说的是“课改”这个词,但是,人们心目中的所指及其所赋予的意义却是不同的。
        当人们说“大方向应该肯定”时,是指的: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一直发展延伸至今的、广大学校教师继续坚持的思路和做法的整个课改;而当人们说“方向是错误的”时候,是特指:近年新课改中“新课程理念”导引下的“数学新课标”等而言的。
五、具体分析,廓清课改全面真实面貌
        当前,课程改革的发展又显出新的特点,就是与前两年相比而言,无论是教育实践中实施的情况还是人们的思想观点和议论,都不再那么简单、“单纯”、“一致”了,而是呈现出多种多样、复杂、矛盾、乃至有点纷乱了。在这种形势下,对课改的评价做具体的分析,对课改本身做具体的分析,而不笼统裹在一起一锅煮,这有非常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意义,并且具有现实迫切性。
        首先,这样做有助于分清是非,防止混淆视听。2001年以来开展的新课改,在最初的两三年间,由于人们对“新”的东西总是充满着期待,又还一时看不出全面、真实的情况,因而可以说,一方面是高歌猛进的行军,另一方面是一片认同赞美之词。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渐渐看出,新一轮课程改革并不是铁板一块,而是有着不同思路、不同做法的格局。某些“新课程理念”及其导引下的做法,大有可议之处,理论上含混模糊带来群众思想混乱,多种矛盾和问题不断暴露,不良后果相继显现。大概从2003年开始,原本就潜在的不同意见,慢慢公开出来并多起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了不同的意见,正好集思广益,防止片面性,使我们对新课程改革的认识更深入更全面,从而开展得更健康更顺利。但是,没有想到有的专家却提出又一个“改革反改革”的“新”说法,公开宣布“发起一场批判运动”,批判发表不同意见的人,说“他们反对课改!”有些群众包括教育学科极少数青年大学生、研究生也将信将疑,甚至信以为真。
        其实,发表不同意见的人根本不是反对课程改革。根据确凿的文字和事实材料,有的发表不同意见的人,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也就是今天有的倡导“新课程理念”的专家正在中小学学习的时候,这些人就参加了中小学教育课程改革的理论探索;积极介绍、宣传、支持国内外多种教育课程改革的实验;对其中有的教育改革实验还亲身参与了设计和实施。
        说“他们反对课改”未免有点冤枉。本来,这些人只不过是跟随成千上万教育课程改革大军,在其中参加一点点活动,并不足道。至于搞“批判运动”,对于经历过“左”的路线下很多运动、特别是“文革”的中国人而言,已很熟悉,也无需谈论。值得一说的倒是,有的专家之所以能够这样说这样做,并使得有的人将信将疑、甚至信以为真,就是因为他们有意无意地把事情混淆起来。不区分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一直发展延伸至今的整个课改与2001年开始的新课改的不同情况;特别是不区分新课改中存在着不同思路、不同做法的情况,甚至产生一种错觉:“朕即国家”,“我即课改”,把“新课程理念”及其导引下的做法,与新课改、乃至整个课改划等号。在这种特殊背景下,我们进行如上所述的具体分析,区分了课改的不同情况,就知道事实上是,所谓“反对课改”,只是对2001年开始的新课改中“新课程理念”及其导引下的做法有一些不同意见,而不是针对整个课改,也不是一般的针对新课改。从本文介绍的资料还可以看到,一些科学家和优秀教师提出不同意见,不仅不是反对课改,恰恰相反,正是保护课改。这样就可以澄清事实和是非,而不致混淆视听。
         第二,重要的是,有的专家在有意无意地混淆课改的不同情况时,也就有意无意在群众的心目中,把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一直发展延伸至今的、广大学校教师继续坚持的整个课改所获得的成果,以及对于它的认同感和信任,“移情”到“新课程理念”及其做法上。尽管他们把自己的“新理念”和做法与整个课改传统断裂,而客观上他们却享受着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发展至今的整个课改所立下的功劳。他们把这些年来学校实践中出现的系列新气象、新变化、新局面,诸如:学习过程和方法、情感、价值观的目标受到重视,教材运用灵活了,教师思想变化了,学生主体性高扬,探究学习蔚然成风,课堂的气氛活跃了,学生活动实践机会多了,单纯传授知识、简单传授知识的状况在逐步改变等等,说成似乎完全是2001年他们提出一些“新课程理念”所驱动、带来的成果。许多好心人觉得事情好像真是这样。其实这是不符合事实的。当然也不应否定“新课程理念”和做法合理的一面起到一定的作用,但这些成绩主要是从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广大学校教师不断进行改革实验实践,教育理论工作者持续探索讨论,长期努力,潜移默化,浸润熏陶,一点一滴积累,渐渐形成的,而不是2001年提出的一些“新课程理念”一下子驱动、带来的结果。为了证(说)明这一点非常容易。人们仅凭常识都知道:学校教育教学总是在历史的积累的基础上进行的,要经过一定的过程,变化是缓慢的,效果是滞后的,“立竿见影”、“一年一个样,三年大变样”的事情在教育教学领域、特别是在观念变化的过程中是不多见的。怎么可能“新课程理念”一驱动,仅仅三四年时间就会产生“世纪奇迹”呢?经过我们上面的具体分析,大多数人将会功过分明,不至于把功劳与过失混淆甚至颠倒。这不只是某部分人或局部事件的利害得失问题,而是关系到学术的科学要求、伦理要求与历史公正评价。
         第三,更有甚者,有的专家在有意无意地混淆课改的不同阶段、不同情况及其是非功过的时候,在客观上还模糊了新课程改革全面的真实的面貌、特别是掩盖了“新课程理念”及其导引下做法的失误和问题,淡漠了人们对它的批判意识。而且,由于混淆不分课改的不同情况,也使得讨论和解决问题变得困难起来。上文已经提到,如果有谁对“新课程理念”及其导引下做法发表不同意见,有人(倡导者专家和一些好心人)就不知不觉地拿出“大方向应该肯定”当做保护伞把它罩住,叫人不能不有几分的无奈。换句话说,如果你批评了“新课程理念”及其导引下做法的失误和问题,你就有否定课改大方向的嫌疑;而如果我们、特别是大多数好心的人们笼统地抱着课改“大方向应该肯定”的信念不放,就不容易看到或忽略了“新课程理念”及其导引下做法的失误和问题。因此,非常需要对课程改革进行具体的分析,区分课改的不同情况,把整个课改与新课改区别开来;更把新课改中不同思路、不同做法严格区别开来。这样,就有助于着力对 “新课程理念”及其导引下做法的失误和问题,进行严肃认真的分析研究,克服干扰,寻求补救损失、解决问题的办法。不会因为整个课改大方向应该肯定而有所顾虑;也完全可以相信,研究解决“新课程理念”及其导引下做法的失误和问题,不会影响整个课改大方向应该肯定。
       六、修正,调整,保护和发展课程改革的积极成果
        我国的课程改革正面临严峻的挑战。重要而迫切的任务,就是在具体分析,分清是非功过、廓清全面真实面貌的基础上,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发扬成绩,克服缺点,保护和进一步发展课程改革的积极成果。
        要很好地完成这一任务,需要从多层面着力,包括政策层面、理论层面和实践层面等等。而我们在这里,主要也只能从教育基本理论的角度做一点努力,通过学理上的讨论、辨析,希望某些专家参考,修正一些含混模糊的概念 (提法、说法、理念),调整某些不切实际的过激的做法。我们曾经在多篇文章中发表过意见,提过一些建议,不再重复。[2]这里只做一些补充。
        本文一开始提到,据说“数学新课标”是最好地体现课程改革“新理念”的一个。有的倡导“新课程理念”的专家说得非常明白:教改就是要实行“概念重建’、“大破大立”、“重起炉灶”,“消解学科逻辑,建构教材的生活逻辑”——建构“生活的语文、生活的外语、生活的数学等”。“数学新课标”正好像提供了这样的一个标本。在一次讨论“数学新课标”的会议上,有的数学家说:它“是明显的错误,太明显的错误,而且后患无穷”。现在“要的是悬崖勒马,痛改前非”。“目前的这个教学大纲恐怕要暂停,不能够再这么弄下去了”。[3]“我希望立即(从2005年秋季起)停止推行“数学新课标”。[4]据悉,有关部门正在进行多方调研,对“数学新课标”进一步修订。今天,从 “数学新课标”的具体实际情况看来,这些“新课程理念”需要修正,一些做法需要调整,是在情理之中的。如果说“数学新课标”是一个典型的话,那么一般的情况又怎样呢?一位参与指导新课改的教育学专家,对“新课程理念”及其实施的一般情况和其中主要问题,进行了相当全面的概括和深刻的反思,严肃地揭示出一系列重大问题。这些情况和问题也足以使人们感到,一些“新课程理念”确实需要修正,一些做法确实需要调整。①
        他揭示出哪些重大问题呢?
        (1)知识、技能,过程、方法,情感、态度、世界观的三维目标“虚化”了。尤其是,本来“知识、技能的目标是三维目标中的基础性目标”,可是,“在不少课堂上”,却从“只抓 “双基”“走向另一极端,放弃‘双基’。”“知识、技能的目标该实的不实”;“过程、方法的目标,出现了‘游离’的现象”;“情感、态度、价值观的目标出现了‘贴标签’的现象。”
        (2)课程资源开发与教学内容泛化了。“教材受到了冷落”,  “为了情境化而设置情境”,“联系实际变成了一种装饰”。
        (3)学生主体性的发挥与教师使命的缺失。 “忽视了教师的引导性”,“忽视对学生的正面教育”。“展现的……甚至是虚假的主体性(假性主体)”。  
        (4)教学方式多样化与教学过程形式化。 “‘对话’变成了‘问答’”;“有活动却没体验”;“合作有形式却无实质”;“课堂有温度却无深度”;“有探究之形却无探究之实”。[5]
        这位学者不仅揭示出上述问题,而且分析了它们产生的原因。他说:“之所以会产生问题,从具体实施角度看,一个主要原因是由于实施者对新课程理念的理解、领会出现了偏差”;“实施者的经验和能力不足”。
这位学者根据自己亲身参与指导新课改的实践,揭示出“新课程理念”实施中如此一些重大问题,体现出客观冷静的科学态度,很强的观察现实、提取最重要信息的能力,提供了很有价值的思想资料,启发我们很多的思考,令人赞赏和钦佩。
关于产生问题的原因,他主要“从具体实施角度”作了分析;我们则如上所说“主要也只能从教育基本理论的角度做一点努力”。我们认为,“实施者对新课程理念的理解、领会出现了偏差”,与“新课程理念”之间,有着内在的必然的联系,是密切相关的,是它们导致的。下面试作简短的讨论。
        (一)关于三维目标“虚化”了   
        一些人们都认为“三维目标”是“新课程理念”的亮点之一,其实不然。应该指出,改变单纯传授知识的片面性无疑是重要的改革内容。重视学习的方法和过程、重视培养学生的情感这些课题,早在上个世纪80年代就已经提出,并有成绩明显的实验,也有研究专著出版。重要的问题在于,“三维目标”在理论上是没有经过充分研究的,是有重大缺陷的,缺陷在什么地方呢?它没有指明三者各自的地位以及它们之间的结构和关系。一个事物(系统)的构成,要素固然必要,结构也很重要。结构的不同可以产生质的差异。“三维目标”看起来也包括有知识目标,但实际上是经过“三分天下”,分散、削弱了知识的基础和主轴地位。它正是“新课程理念”的基本理念(由学科本位、知识本位转变,改变过于注重知识传授倾向)的具体化。这位学者用“虚化”一词来概括它的消极后果实在是十分到位的。十几年来关于教育课程改革的争议,在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就是 “实”与“虚”之争。他正确地指出,“知识、技能的目标是基础性目标”。我们认为,正因为 “三维目标”没有或不肯明确作出这样的规定,不以知识目标为基础,所以“过程、方法”的目标必然“游离”;“情感、态度、价值观”的目标只能“贴标签”。这是学校教育教学本质所决定的,是全人类千百年来千辛万苦探索来的屡试不爽的真理。理论上正确未必等于实践上成功;但如果理论上含混模糊乃至错误,则实践中一定造成混乱以至失败,所谓“差以毫厘,失之千里”就是这个道理。我们在这里想强调的是,“三维目标”“虚化”的现象,主要不是“实施者对新课程理念的理解、领会出现了偏差”,“经验和能力不足”,而首先是“新课程理念”本身理论上不正确导致的。说实在的,这种“新理念”很难被正确“理解”!很难有别样的“领会”,即使教师具有足够的经验和能力,也会茫然失措,无法保证不“虚化”,不三败俱伤。
        (二)关于课程资源开发与教学内容泛化
       “新课程理念”中另一个重要的理念,就是课程不再仅仅是科目和教科书的解读,而是师生不断拓展、开发(包括质疑)、构建的开放的资源。“教材、教师和学生都是课程资源。”“教学中再也不以‘本’为本”。这也是从“新课程理念”的基本理念所派生出来的。也应该指出,打破课程只是教科书、教学只是“教教材”的局面,由比较封闭逐渐走向相对开放、互动、灵活的活动,重视教师和学生在课程运行中的作用,乃至开发性的作用,这些无疑是很大进步,有积极意义。但是,这位专家指出,“不少教师在课堂教学中却忽视对文本的阅读和理解”。“教材受到了冷落”。“忽视对文本的基本尊重。”为什么呢?我们认为,这与“三维目标”的道理是一样l的,看起来教材或课本仍然保留存在,但将多种资源不分主从,等量齐观,其结果必然是分散、削弱了其基本的地位,所谓拓展、开发(包括质疑)、构建等等也必然会有“虚化”之虞。这也不是由于“实施者对新课程理念的理解、领会出现了偏差”,主要责任不在“实施者”,而应该从制订者方面寻找原因。(退一步说,教师的理解水平、经验和能力等等,本来就应该在提出“新理念”、设计新课程考虑之内。)课本,课本,上课之本,这是又一个古老的真理。所谓的“课程新理念”恰恰没有或不肯明确作出教材应该是基本的这样的规定。有的专家甚至说“课改要求教师用教材,而不是教教材。”更极端的说法认为教材只是 “引子”。这样,它导致“忽视对文本的基本尊重”,“忽视对文本的阅读和理解”,“教材受到了冷落”,是必然的,毫无奇怪。而我们的课程教学的改革和发展,应该是确保教材的基本地位,灵活运用,拓展、开发(包括质疑)、构建……。为了防止和矫治教学中只是“教教材”的片面性,倡导教师要逐步树立“用教材”的意识是有意义的,但“用教材”这个概念的比较确定的涵义是什么?它与“教教材”两者是什么关系?这是需要认真研究的,要有比较具体的清楚的说明的。没有认真研究和比较清楚明白的说明而遽然宣扬这种“理念”,教师对 “用教材”、“不是教教材”任意理解和行动,造成混乱和损失,是势不可免的。
       (三)关于学生主体性的发挥与教师使命的缺失
        新课改中突出发挥学生主体性是很正确的。这也是自上个世纪80年代初我国教育界就提出并得到普遍认同的共识。但是,在“新课程理念”实施中却出现了“教师使命的缺失”现象,在不少的课堂上,“展现的是……学生肤浅的表层的甚至是虚假的主体性(假性主体)”。这又是为什么呢?我们认为,这是因为在理论上对学生的主体性的理解和规定有偏差;换言之, “新课程理念”中主体性这个概念,与我国教育界普遍的共识是有重大分歧的。在“新课程理念”中所谈的主体性,严格讲不是“学生”的主体性,即使尽量积极地去理解也只是一般 “人”的主体性,或一般(不在学校的)“儿童”的主体性。而大家所理解的学生主体性,则是进了学校、有着确定学习任务和内容、在教师教导下的“人”或“儿童”的主体性。不是孩子自发的主体性,而是教师精心长期逐渐培养与发展的自觉的主体性。简言之,学生的主体性是教师主导下的主体性。在“新课程理念”中,对于教师的作用赋予很多内容,诸如价值引导、智慧启迪、思维点拨……而关于教师的地位,则十分欣赏借重多尔的名言:“平等中的首席”;惟独不说“教师主导”,不说在学业上教师可以而且应该作主,以致不少课堂上出现了学生“众说纷纭”,教师“听其不语”的现象。按照一般的理解,在学校教学中,没有教师的主导,就不会有学生的真正的主体性,就可能展现的是学生肤浅的表层的甚至是虚假的主体性 (假性主体)”。这与上边所讨论的目标问题、内容问题在道理上都是一样的。不讲知识是基础,目标必然“虚化”;不讲教材是基本的资源,“教材受到了冷落”是不奇怪的;不讲“教师主导”,出现“假性主体”是很难免的。
        (四)关于教学方式多样化与教学过程的形式化
        新课改中主张教学方式多样化,如活动、对话、合作学习,尤其是探究式,这都是很有积极意义的,也是大家都赞同的,因为自上个世纪80年代初我国教育界就早提出来了。但为什么在“新课程理念”实施中出现形式化现象呢?这也是可以追溯到它的理论根源的。在“新课程理念”中,在讲多样化教学方式的时候,避而不谈(实际上是否定)教师的讲授或言语意义接受学习,也不说要区分主从,更不说要以讲授为主。关于教学方式的这种。“新理念”正是由于没有或不肯明确规定“讲授为主”,就很自然地导致上述那些形式化问题。这是有深刻道理的。因为,第一,对于任何方法形式而言,内容毕竟是决定性东西,无论活动、对话、合作,探究式,它们好不好,成功或失败,都主要取决于内容及其性质和程度,这是“实”、“神”、“灵魂”(所引文章作者专家语)。这“实”、“神”、“灵魂”主要是各式各样知识、特别是教材的知识及其内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思而不学则殆”,“无米”、“不学”必然使那些形式成为空洞无物的东西。而“讲授为主”,它与知识是基础、课本是本、教师主导等规定是紧密联系的。它意味着:可以用较短时间使学生获得大信息量的知识、主要是教材的知识。优秀教师成功地运用讲授的教学方式,不仅其本身就是很好的活动、对话、合作和探究,而且,对于其他与讲授相对独立的实践或物质性的学习活动、师生对话、小组讨论、“发现”……来说,由于它提供了实实在在的知识内容,也真正起到了主导的作用。第二,语言相对于其他载体而言,毕竟是知识最主要的载体,人们获得知识的途径毕竟主要借助言语交流实现。语言是思维和交际的工具,这是谁也不否认的。大家都。看即知,讲授就是主要的最大程度的使用和发挥语言这个工具功能的教学活动,正是我们学校、特别是普及义务教育阶段学校所需要的教学方式,它利于大多数学生有效地获得大量的知识。为什么在我们的教学方式行列中都不能占有一席之地而弃之不用呢?我们在课程教学改革中,要改革的是不好讲授和讲授唯一,就是说,要改善讲授,使教师讲得好些,学生听得好些;同时在讲授为主的前提下配合着运用多种多样的其他方式方法,绝不是要抛弃讲授。第三,这也是行不通的。更多的道理不必细说,它的采用是教育历史上重大发明和进步,已经实行了好几百年,特别是一个多世纪来迭受多方非议和猛烈抨击,至今仍然是全世界中小学教学的基本方法,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说废就废了呢?我们可以预言,除非学校消亡,在可见的未来,特别是在我们国家,在中小学校(不是幼儿园,不是研究生教育)讲授法不会消失,而且是主要方法。谓予不信,请拭目以待。
        通过以上简短的讨论,我们可以获得几点重要的认识。
        对于我们的教育课程改革、特别是近几年的新课改的经验教训实在应该好好总结。实践中产生的问题与“新课程理念”有内在的必然的联系,主要不是实施者理解领会偏差。在新课改中确实有着两种思路、两种做法。简单说来,第一,反对和防止单纯传授知识或惟知识的片面性,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一直发展延伸至今的、广大学校教师继续坚持的思路和做法是,明确坚持以基本知识为基础,在此基础上追求全面发展的目标;而“新课程理念”是,没有或不肯明确规定以知识目标为基础、不分主从的“三维目标”。第二,反对和防止课程和教学只是科目和教科书授受的片面性,前一种思路和做法是,明确坚持教材是基本的资源,灵活运用,拓展、开发(包括质疑)、构建多种教学资源,而后一种思路和做法是,“教学中再也不以‘本’为本”,甚至“不是教教材”,教材只是“引子”。第三,反对和防止忽视学生主体性的片面性,前一种思路和做法是,明确坚持真正“学生”的主体性,即教师主导下的主体性,而另一种思路和做法是,没有或不肯规定教师为主导。第四,反对和防止只是教师讲学生听的片面性,前一种思路和做法是,明确坚持讲授为主的多样化方法,而另一种思路和做法是,避而不谈讲授,更不谈以讲授为主。……   
        两种思路、两种做法有着明显不同的方法论特征。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一直发展延伸至今的整个课改坚持的思路和做法,重视教育基本理论、特别是学校教育教学理论,重视我国学校教育实际,汲取了教育历史和现实中非此即彼、在两个极端摇摆的教训,注意到尽可能处理好双基教学与培养良好品德、创新精神、实践能力的关系,学科逻辑与社会发展、学生经验的关系,教师主导作用与学生主体的关系,教师讲授与实践活动、合作、探究学习的关系等教学中基本矛盾关系,采取了有主有从、多样综合的路子,这是好几代人付出很大代价、得来不易的成功经验和成果;而“新课程理念”,则对教育教学基本理论、历史经验教训、中小学实际这诸多方面考虑和研究不够,不理会社会现实,轻视知识,采取着比较简单的方法,而且从一种片面性走向另一种片面性,这是在新的情况下重复了教育史上的弯路、歧路、老路。   
      “新课程理念”具有积极的一面,起着某种独特的作用。这是我们始终一贯肯定的。 ② 但我国有古语: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一位西哲曾经说过,只要多走一小步,仿佛是向同一方向迈的一小步,真理就会变成谬误。信哉斯言!
最后,我们认为确实必须认真反思,加强研究,肯定和汲取“新课程理念”积极合理成分,适当进行一些必要的修正,诸如:分别主从,明确知识是基础,教材是基本的资源,确认教师的主导作用和讲授的主要地位……随之,调整一些相应的做法,诸如:进一步修订“新课标”,放缓在全国全面推开的步伐,缩小实验范围,延长实验时间……。这是保护和发展课程改革积极成果的重要条件和当务之急。不然的话,一直继续“虚化”下去,后果真的是令人们忧虑的。要么知识、教材、教师、课堂讲授法的地位和作用越来越削弱,我国的基础教育以至(影响所及)整个教育的质量和水平步步下滑和降低;要么激起强烈的反弹,助长保守主义,走向唯知识、只教书本、教师中心、“满堂灌”的另一极端,那就更难办了。新课改乃至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一直延伸至今的整个课程改革、全国上下不懈奋斗得来的积极成果,也就有可能不断“虚化”。我们应该珍惜和保护课程改革的积极成果,并力图在已有成就的基础上不断发展和提高。我们想,这是广大教育工作者和全国人民真诚期盼的。而如果我们认真总结成功的经验,汲取失误的教训,发扬成绩,克服缺点,实事求是地修正一些提法,积极稳妥地调整一些做法,沿着正确的道路继续前进,那么,我们的课程改革就会前景光明,不断获得更新更多的成果,保证基础教育健康发展。
  
注释:   
    [1]《2005年中国数学会教育工作委员会扩大会议实录》,《数学通报》2005年第4期。
    [2]王策三、孙喜亭、刘硕:《基础教育改革论》,知识产权出版社2005年版。
    [3][4]《新课标让数学课失去了什么?》《光明日报》2005年3月16日。      
    [5]余文森:《新课程教学改革的成绩与问题反思》,《课程•教材•教法》2005年第5期。
    ①征诸报刊、互联网和学校教师、学生、家长下边议论,该文所揭示的现象和问题不是个别的。参见:程少堂《第三只眼睛看课改——中小学课改四年回顾与反思》:存在着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具体表现在“四个满堂”、“四个虚假”上。“四个‘满堂’即‘满堂问’、‘满堂动’、‘满堂放’、‘满堂夸’”。“四个虚假”,即 ‘虚假地自主’、‘虚假地合作’、‘虚假地探究’、‘虚假地渗透”’。我们到处都能看到一种“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在我国当下的教育界汹涌澎湃,“知识不再重要”、“知识不是目标”、“知识不是目的”、“不要再抓知识点了”之类的所谓“新观念”大行其道,似乎是谁讲“重视知识”谁落后。这种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如不得到有效遏止,后果不堪设想。”(2004年11月2日《深圳特区报》)又参见:邬向明《课程改革:问题与对策》:“一是课堂上把‘启发式教学’庸俗化成问答式教学。”“二是把自主变成自流,不尽教师的传道、授业、解惑的责任。” “三是有活动没体验。”“四是新瓶子装旧酒,穿新鞋走老路。”“五是合作有形式而无实质。”“六是探究的泛化。”“七是贴标签式的情感、态度、价值观教育。”“八是课改要求教师用教材教,而不是教教材。”(《课程•教材•教法》2005年第2期)   
   ② “触及、暴露了教育的基本矛盾及其在我国尖锐化的现实”,“反映了社会发展、人的发展和教育发展的一些趋势和理想”,“具有片面深刻性”,“起着对教育传统中顽固积弊猛烈冲击、给人以启迪和警示的作用”, “催化教育改革”……参见王策三:《保证基础教育健康发展——关于由“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轨提法的讨论》,《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年第5期;《认真对待“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再评评“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轨提法的讨论》,《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04年第3期。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1-25 13:27
新华网:教育视点:透视中小学“新课改”三大难题


  今年是中小学“新课改”十周年。自2001年教育部推行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以来,一些地方的“填鸭式”教学逐步被“开放式教学”取代,学生自主学习能力得到提高。

  但记者调研发现,由“新课改”引发的教学改革,在取得进展的同时,也遭遇三大难题,值得关注。

  学生积极,老师不积极?

  台上讲得口干舌燥,台下听得昏昏欲睡;学生上课时鸦雀无声,下课时打打闹闹……这是许多中小学里的典型场景。

  这种传统教学模式既不合乎科学,也不合乎人性,急需改革。

  “我们这里没有不爱学习的学生。”山东杜郎口中学校长崔其升说,学生在课堂上可以朗诵,可以吟唱,可以舞蹈,学习成了一件很快乐的事。

  把课堂还给学生,尊重学生,让学生成为学习的主人,这是教学改革追求的价值目标。为此,杜郎口中学把学生当作课堂主角,学生通过预习交流、分组合作,在课堂上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老师只是组织者,只做适当点拨。

  “我们要求老师做‘毕福剑’,不要做‘易中天’。易中天确实讲得好,但最终大家只记住了易中天,他说了什么多半都忘了。而毕福剑给别人一个舞台,让大家展示,结果出了很多人才。”推行“新课改”的山西新绛中学校长宁致义说。

  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研究员储朝晖等专家认为,虽然各地探索的新教学模式在具体做法上有差异,但有一个共同点,即鼓励学生自主学习。

  新绛中学规定“半天上课,半天自习”,上课也以学生展示为主;杜郎口中学实行“10+35”原则,一堂课教师讲解不超过10分钟,学生自主学习时间不少于35分钟;江苏东庐中学改传统的教案为讲学稿,发给学生,供学生提前预习,教师着重解决学生学习中遇到的困难。

  “开放式教学”让学生感受到学习的快乐,但无形中对老师提出更高要求。

  “老师其实比以前更累了。”重庆市彭水第一中学教师张兰久说,“传统课堂里,学生连提问的时间都没有,老师容易控制课堂;在开放式课堂,你不知道学生会提什么问题,要求老师驾驭课堂的能力更高。”

  21世纪教育研究院的一项调查显示,63.4%的教师认为“新课改”后工作量增加了,这使一些教师缺乏推动“新课改”的积极性。

  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教材发展中心主任助理刘坚表示,新一轮教学改革要想取得成功,必须激发教师参与的积极性。

  “我们有一项举措——不让老师批改作业,而是让学生互阅作业,这既有利于学生学习,也减轻了老师负担,能腾出精力去搞教学研究。”北大附中新疆分校校长熊川武说。

  学校积极,家长不积极?

  “我原来在一家IT公司工作,2008年改当老师,感觉就像从高速列车上跳进了一潭死水:原来的工作内容天天变,而学校里则一成不变。”深圳第二高中教师刘伟深有感触地说。

  能不能推行教学改革呢?为此,深圳第二高中派了几批教师去“新课改”的典型——山东杜郎口中学学习,试图复制其“新课改”模式。

  “可惜搞了一年就搞不下去了。学校不是不想搞,但家长们担心升学率受影响,纷纷给学校打电话,要求学校补课。”刘伟说。

  “现在大多数家长是应试教育的帮凶。”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杨东平说。

  推行教学改革会不会因给学生“松绑”而导致升学率下降?

  一些学校的实践证明,实行新的教学模式,即便在应试方面也显出优势。原本在全县初中排名倒数第二的杜郎口中学,如今每年的综合考评均位居前三名;广州远郊七八所小学,经过两年推行北师大何克抗教授的“跨越式教育”后,学生平均成绩比当地一些名校还高;北大附中新疆分校搞了一年“自然分材教育”后,上北大、清华的学生增长了75%。

  “传统的教学模式既不是素质教育,甚至也不是应试教育——即使搞应试教育,也应该给学生留出思考时间。”宁致义说。

  与考试成绩相比,新教学模式对学生素质和健全人格的培养是更重要的成果。

  山西省教育厅副厅长张卓玉表示,在“新课改”中,注重成立学习小组是一条共同经验。“发达国家的学校多是20人一个班,而国内学校往往是六七十人一个班。要培养学生自主学习能力,成立学习小组是个比较可行的办法,而且学生可以在学习小组中学会合作。”

  针对一些家长对“新课改”的不理解,北京市西城区外国语学校一名学生家长建议,应该落实有关规定,在中小学校普遍成立家长委员会,实现学校教育与家庭教育之间良性互动。“家长普遍不满应试教育,如果学校把道理和措施讲明白了,大多数家长会支持‘新课改’。”

  差学校积极,好学校不积极?

  记者调研发现,开展教学改革的学校多是偏远地区的学校,如杜郎口中学、东庐中学,原本都是很落后的农村中学。

  一些教育专家戏称,这场教学改革走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

  “我们为什么要改革呢?因为不改就是死路一条。”崔其升说,改革之前,杜郎口中学人心涣散,学生辍学率很高;初三有一个班,开学时有五六十人,毕业时只剩11人。县里几次想要撤掉这所学校。

  “与我们合作搞‘自然分材教学改革’的,很多是薄弱学校。判断一项教学改革是否成功,要看它培养出了多少优秀学生,更要看它能不能让‘差生’赶上来。”熊川武说。

  那么,大城市的“好学校”能不能借鉴这些改革举措呢?

  “我们学校现在的升学率就达到90%以上,如果推行新的教学改革,一旦升学率下降,谁来承担责任?所以条件较好的学校改革动力不大。”北京一所重点中学的朱老师如是说。

  也有部分名校开展了新的教学改革。青岛崂山三中校长坦言,虽然老百姓认为学校好,其实是靠拼体力,科技含量不高,需要改革。熊川武说:“好学校要搞改革,校长需要一点教育家精神。”

  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副所长田慧生说,十年“新课改”开辟了一条素质教育之路。“但到目前为止,中小学课堂整体上还没发生根本性变化,改革正向深水区靠近,现在到了需要打攻坚战的时候。”

  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巡视员朱慕菊认为,当前中小学教学改革依然面临很多挑战。“比如,高考改革迄今没有实质性进展,一些地方政府用升学率评价学校,制约了学校改革的积极性。现在虽然有很多创新,但大都还在探索阶段,有待进行系统的总结和提升。”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2-7 16:30
课改十周年 一线教师称小学低年级识字量过大


陈喜宁 来源:广西新闻网 2011-10-10


  “小学低年级的语文课本识字量太大了!”“按照小学二年级《语文(上册)》要求,学生平均每周要识记50个字!”……
  9月29日,由自治区政府和教育厅等单位组织的“义务教育课改十周年”调研组,到南宁市十四中初中部、南宁市天桃实验学校小学部等学校调研,了解课程改革实施情况。几位担任语文科教学的老师向调研组反映,实施课改后,课堂教学更为灵活,学生思维变得更活跃,但同时也碰到了一些困难,例如小学低年级的语文教材要求识记和书写的汉字数量过大,给部分学生造成了一定压力。
  复杂的字较简单的字先出现
  作为广西第一批参与义务教育课程改革的教师,南宁市民乐小学的语文教师张秋凤亲历课改10年,感受到了课改带来的巨大变化。
  以往的语文课上,老师仅是简单地带领学生朗诵课文,讲解课文大意。现在的小学语文课上,学生可以进行专题学习,如选择“中国文字变化”等作为主题,策划调查活动并书写调查报告。
  但在教材使用上,张秋凤和其他语文老师一样,感到有点为难。“低年级的识字量太大了,一册书有250个是要求会写的字,要认的字有300到400个。”张秋凤说道。目前,她正担任小学二年级的语文科教学任务,发觉正在使用的人教版教材对学生的识字量要求过大。
  “我也有同感。”天桃实验学校的梁红霞老师说,“对小学二年级的学生来说,平均1周要识记50多个字,还没来得及巩固之前识记的内容,新的内容又来了”。梁红霞说,现在使用的教材中,要求学生会写的字没有完全按照由易到难的过程出现,有时候复杂的字会先出现,简单的字到较为靠后的课文才出现,例如先出现爸爸的“爸”字,后出现父亲的“父”字。
  另外,据小学老师反映,有些课文内容对低年级学生来说,因为缺乏相关生活背景,会较难理解文章表述的深层含义,例如人教版《语文(上册)》有篇课文是《我们成功了》,讲述的是申奥成功的内容,如果让懂得相关历史背景的高年级学生来学习,理解会更深刻。
  小学新生识字压力过大
  在使用课本时,学生的反应又是如何?“现在的孩子是6岁上小学一年级,年龄相对以前更小。如果在上小学前,家长没有对孩子进行早期教育,在接触语文教材时,学生和家长都会感觉到较大的压力。”张秋凤说道。
  在张秋凤所带的班级上,有那么一个孩子,在上小学前,父母没有重视家庭的早期教育,觉得“教学的任务就应该让学校老师承担,家长不用掺和。”结果这个孩 子升入小学后,突然接触到大的识字量,把孩子为难得都哭了。张秋凤说,当前有少数早期教育基础较弱的孩子,在升入小学后会缺失自信心。
  建议降低对低年级学生的要求
  部分一线教师反映,希望语文教材继续发挥其引导学生思考、鼓励学生综合性学习的长处,但最好降低低年级语文教材的难度。“其实我们倡导不给低年级学生布 置课外作业,但是如果不布置课外作业,就很难跟进教学进度。”张秋凤说道,感觉低年级语文课本的“容量”可以再小一些,从而让刚从幼儿园走入小学校园的学 生找到自信心。
  此次义务教育课程改革实地调研中,有关领导要求教育部门继续做好深入调研工作,以总结课改经验、完善有关制度。(当代生活报 记者 陈喜宁)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1-12-9 11:33
问题暴露的积极面






赵福楼




学术发声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高调。教育进步过去主要依靠行政自觉与推动,包括在上世纪八十年代进行大规模减负,推进素质教育,其间的学术界也没有全力参与,甚至在关于什么是“素质教育”的讨论上也发出噤声令:少议论,不争论,统一声音支持素质教育。那时改革的主流思维还是行政化的,即一旦政令下行,就要全力服从。我们将这样的一种变革归结为从上而下的行为。
行政作为具有很多优势,尤其统一思想也较为便利于保证既定规划的落实。在看到这样推进改革的积极性的同时,我们也能够敏于发现,体现“指令”与“服从”关系的改革,往往在短期内得不到下层改革主体的呼应。即有人“吆喝”,也就有人不理会。怎样统一思想?单一行政作为容易不作为,于是需要把行政力与科研力整合在一起,用一种大众接受的理念和思想来统一认识,即依托科研力量的支持,以及这个群体的发声,用学术权威来证明我们的主张是合理的、科学的,而不是一厢情愿的,盲动的。

新时期的课程改革强力说话的人不仅有行政角色的,更多是科研团队中的一些领衔专家。专家说话,并形成主导教育作为的主流声音,这应该是课程改革相比较之前的若干次教育改革更加进步的一个层面。十年来,尽管教育进步进入攻坚阶段,问题,大问题,难解决的问题,都累积在面前,还有人感觉悲观,以为突破现实的困境尤其困难,但是我们必须看到,这十年来最大的成绩还在于集中科研力量介入国家规划、制定标准、领导改革等工作,科研发声比任何时候都更为强大,于是基本确立了我国未来教育发展,占据高位,并不落后任何地方和国家的秉持思想与理念,以及形成的愿景。

一批有号召力和影响力的校长、行政领导都兼具专家色彩,即在他们那里,有两重身份,即是专家又是教育改革的领导者。基于科学研究而开展行政工作,教育家管理学校,这个理想的实现已经初见端倪。

至少我们看到现阶段行政的指挥不像过去,我说什么你信什么,不要你思考,不允许你辩论,就需要你服从,科研人员,我指教育科研人员,在基层教师的教学指导和服务学校的改革引领中正发挥着重要作用,这个团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全力行动,高声说话。

科研发声有一个突出的好处:不回避问题。科研都是基于问题探寻解决方法,因此发现问题、分析问题是科研立论的基础。听一听舆论,现在各种渠道,主流的,非主流的,说话的人很多;大家,从上面到下面,基本发言的立场都是高度一致的,即有利于教育的发展,而且努力寻找发展的症结所在。有人疑惑,怎么改革这么多年,一些老问题没有解决而新问题又出现这么多,是不是改革失败了?是不是我们的改革走的路出现了偏差?

其实,问题的集中暴露和成为大众关注主要在于我们的视觉更加敏锐,而且思想更加活跃,在思维方法上直面现实,不回避问题。这是科研思想普及产生的积极改变。

没有问题才是问题。有了问题的察觉就有利于解决问题,而且我们相信,方法总是多于问题。我不赞成那些批判主义者,似乎眼前一团黑,什么都是不好的,什么人都是不胜任工作的态度不积极的,但是在自我检索往日发言中也发现好像自己也总是处身批评的角度,指出了很多问题。于是有如上想法,感觉指出问题的基本思维还在于为推进事业进步和发展而言,即寄希望于问题的解决。这其实是科学意识的觉悟。

教育改革现在处于一个历史上最好的时期,即无论上面还是下面,无论是行政领导还是科研人员,无论是校长还是教师,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思想高度集中,努力解决自己的问题。

在崔允漷老师的博客里有一篇文章《基于课程标准,让教学“回家”》,提出:如果避开课程与教学孰大孰小的概念之争,那么一种完整的教育教学活动至少要回答以下四个核心问题:“为什么教”“教什么”“怎么教”“教到什么程度”,只有这四个问题具有逻辑上和行动上的一致性,才能说该教育教学活动是完整的、专业的。如果只有“教什么”“怎么教”,而没有“为什么教”“教到什么程度”,那么,“教什么”“怎么教”是没有方向的,就像一个旅人行走在没有目的地的路上……显然,这不是国家基础教育,也不是教师的专业活动。因为,“为什么教”“教到什么程度”是“教什么”“怎么教”的正当理由,也是教学质量唯一可参照的内在证据。教师只有明白了“为什么教”“教到什么程度”,才能明白“教什么”“怎么教”,这是课程领域的一条因果定律。“为什么教”“教到什么程度”涉及目的问题,而“教什么”“怎么教”涉及手段问题。尽管目的与手段是共生共长的,但前者决定后者,后者永远是因前者而存在,是为前者服务的。

改革已经进入微观关注层面,即走向纵深:在做出规划和确立标准之后,当务之急要进行区域化、校本化和教师行动化的研究,把规划转化为行动计划;并改善技术方法,提高行动效率;还要进行教学监控,检验是不是把规划和计划都落实了,做得好不好,研究改进的策略和方法。

敏感于察觉现实问题,我们才能具有对于未来发展的预期。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1-1 19:05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3-4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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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3。5。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3-22 19:49
无限风光在险峰:新课程改革的理性审思——兼与邢红军教授商榷
来源: 《教育科学研究》2011年第12期 作者: 董守生



摘 要:对新课程改革的学术争鸣、实践动因与理论基础、教学方式、课程内容以及新课改性质的认识等若干问题进行理性审思,认为:新课程改革的方向是正确的,理念是科学的,虽然实践中存在着问题与不足,但这是前进中的问题,需要随着改革的深化来解决。新课程改革之路虽充满艰难险阻,但前景无限光明。新课改“无限风光在险峰”。
关键词: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教学方式;课程内容
发端于21世纪初的我国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至今已跨过了十个年头。十年的课改历程,在取得显著成就的同时,也暴露出一些矛盾和问题,需要进行阶段性的总结和反思。近读《教育科学研究》2011年第4期刊登的邢红军教授的《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一文(以下简称“邢文”),感慨颇多。但细读之后不免产生“邢文”有以偏概全,有失公允,并且自相矛盾之感。本文力求秉持客观和公允的态度对新课改十年来的有关问题进行反思,并针对邢教授的某些观点发表个人的一些浅见,以求教于方家,兼与邢教授商榷。
一、新课程改革的学术争鸣
与新课改十年艰难历程相伴的是持续的理论争鸣与博弈。有学者对新课改学术问题的商榷和对话进行梳理,认为产生较大和一定影响的讨论共有以下四次。[1]
第一次是2004年7月北京师范大学王策三先生在《北京大学教育评论》发表《认真对待“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再评由“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轨提法的讨论》一文,认为在新课改过程叶要认真对待“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指出“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在理论上是失误的,在实践上是行不通的,它干扰教育、干扰课程改革,必须坚决纠正。[2]同年10月,《全球教育展望》发表钟启泉教授的《发霉的奶酪——(认真对待“轻视知识”削教育思潮)读后感》一文,围绕着教育价值观、知识教育观、继承与借鉴、追求理想与面对现实四个方面,对新课改的理念进行了澄清。[3]
第二次是2005年5月18日,西南大学靳玉乐教授等在《中国教育报》撰文,表明不赞同以理论的多元性来模糊新课程的理论基础,要旗帜鲜明地明确新课改的理论基础,坚定不移地以马克思主义作为新课改的指导思想和理论基础。[4]同年8月13日,深圳大学的高天明教授也在《中国教育报》撰文,认为必须在认识、文化和社会三个维度上去建构课程理论,马克思的认识论基础不是课程理论所要讲的直接的理论基础。[5]广西右江民族医学院的王华生更进一步指出:新课改应坚持马克思主义一元论为指导思想和多样化理论相结合的原则。[6]而渤海大学的崔国富则认为,新课改的理论基础问题,并不是具体的课程理论本身的问题,实质上它是深层次的教育思想观念问题。换言之,并不是课程改革设计方案所依据的课程理论不清晰、不明确,而是我们的教育基础理论模糊不清,教育思想观念的改革还不到位。[7]
第三次是2008年7月,王策三先生在《课程·教材·教法》发表《“新课改理念”“概念重建运动”与凯洛夫教育学》一文,认为凯洛夫教育学反映了现代学校的基本规定性,提供了操作性较强的教育实践规范,其本身虽有局限和缺陷并时过境迁,但所具有的基本合理性至今仍有意义。新课程理念对现代学校教育局限性的忧虑和改革设想,有一定思想启发性和积极成分,但它矫枉过正,本质上不符合现代学校教育的基本规律,其思想驳杂缺乏实践操作性,不能指导课程改革。[8]针对这一观点,钟启泉教授于2009年1月在《全球教育展望》发表《凯洛夫教育学批判——兼评“凯洛夫教育学情结”》一文进行回应,指出早在20世纪50年代末,前苏联教育界就已彻底超越凯洛夫教育学。在我国改革开放三十年后的今天,重新捡起“学习凯洛夫教育学”的口号不仅没有任何积极意义,而且是一种历史的倒退。[9]
第四次是2010年1月,北京师范大学郭华教授在《课程·教材·教法》发表《新课改与“穿新鞋走老路”》一文,指出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实施状况被许多人概括为“穿新鞋走老路”。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因为政府不作为、学者不关注,也不是因为教师不合格、不努力,而正是广大师生对某些片面和偏激的所谓“新课改理念”的自发纠偏,是学校教育规律发挥积极作用的实践体现。[10]同年8月《全球教育展望》发表皖西学院陈尚达的文章《应理性审视新课改下的“穿新鞋走老路”现象——兼与(新课改与“穿新鞋走老路”)一文商榷》,提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出现“穿新鞋走老路”现象,对此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学校教育是面向全体学生快速而有效地传授人类历史文化,但是这种快速有效并非轻而易举。教育必然要谋求个体发展需要与社会发展需要的整合,制度化教育自然要贯彻“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新课改要尊重教师的历史教学经验,追求教师教学的“自否定”精神的生长。[11]
新课改十年来,众多学者以这几次大的争论为主线,围绕着新课程指导思想、新课改理念以及理论基础、课程目标、课程实施、课程评价等各个方面进行了持续的争鸣与探讨,至今仍余音不断。而“邢文”仅列举了钟王二位专家的争论和程少堂以第三方立场对新课改所进行的正反两方面的评论,远没有涵盖新课改以来争鸣的全部,就以“总揽”的名义得出结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效果是不好的,大方向是有问题的”[12],这难免对新课程改革的争鸣以偏概全、挂一漏万,以此作出的对新课改方向的判断也显得有些轻率与肤浅。同时,这些争论是各方基于自身立场,对新课改的理念及实践进行的学术争鸣,而不是像邢教授所说的是对“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评价”。因为课程评价是一种系统的、科学的、规范化的活动,它是依据一定的评价标准,通过系统地收集有关信息,采用各种定性、定量的方法,对课程的计划、实施及结果等有关问题作出价值判断并寻求改进途径的一种活动。以学术争鸣僭越课程评价,缺少学理规范和依据。
新课改中的争鸣本质上反映了人们对我国教育现状的不同判断,对教育矛盾的不同认识。人们一方面寄希望于新课改能消解教育中的矛盾和问题,提升教育的质量;另一方面确实存在着对新课改改什么、如何改等问题的不同理解;在学校的改革实践中由于固有的传统习惯,一些学校和教师出现困惑、迷茫甚至阻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任何一次改革都不会一帆风顺,更不会十全十美,总会遇到阻抗;并且改革总是要除旧布新,难免具有自身的不成熟性,需要不断的纠偏,但不是否定,而是为了更好的改革。对新课改方向正确与否的判断不能仅凭理论上的歧见和现实中的遇阻,而应立足于教育发展的现状,追问其是否适切中国的教育实际,是否有利于解决教育实践中的矛盾与问题,探寻其之所以推行的实践动因,而不能仅凭表面上的一些不尽如人意之处,就简单否定,这难免有失公允。
二、新课程改革的实践动因与理论基础
新课改学术争鸣的焦点之一是关于新课改的理论基础问题。这一争鸣形成三种主要观点,可概括为一元论、多元论和模糊论。一元论认为我国课程改革的指导思想和理论基础是马克思主义(靳玉乐等),应从马克思主义原理中寻找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如马克思主义认识论、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学说。[13]多元论认为课程改革理论要“多元性博采众长、避免狭窄”,要“眼界宽广、高瞻远瞩”,吸收一切先进的理论以为改革实践服务。[14]模糊论认为我国课程改革的理论“含混不清”,难以明确,认为新课程改革“实际上反映着两种教育思想观念——培养塑造人与引导生成人——的激烈碰撞。在这两种皆然不同的教育观指导下,新课程改革的指导思想和理论基础必然暴露出模糊的问题”[15]。关于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问 题的学术探讨,至今仍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无论是一元论还是多元论抑或模糊论,姑且不论何者更合理(实际上都有其合理性也都存在局限性),人们似乎忽略了一个更具前提性的问题,即新课程改革中理论与实践的因果关系问题。有关新课改理论基础的探讨似乎给人一种印象,即理论才是诱发新课改实践之动因,进而以某种理论为基础,来指导课程改革的实践。实际上,实践的变革更多的是源于实践中的弊病与问题,而非理论的启发。正如有学者指出的:“‘危机引发改革,改革产生困惑’。这是诸多国家发展的通则。课程改革也是这样,它不是某些人的心血来潮,是危机引发了改革:因为存在课程危机我们才策划改革。”[16]我国此轮新课程改革的动因就是源自于我国教育实践中面临的矛盾与问题,新课改理念也是针对教育实践中的问题而进行的反思,而非某种理论的推动。
世纪之交,我国人才培养和教育实践面临的问题是,一方面世界正进入知识经济和全球化时代,国际之间的竞争加剧,而人才是在国际竞争处于优势的保障。我国参与世界竞争的人才短板是缺乏具备现代素养尤其缺乏具有实践意识和创造精神的现代化人才。另一方面,我国的基础教育存在着诸多问题,掣肘着人的成长和发展。如,有学者作了这样沉重的描述:中国的教育危机是全面而深重的,不只是某一方面的问题。……提倡奴化的教育观,浸透着无所不在的工具意识,以及植入骨髓的动物式的实用主义……教材编写的陈旧因循,不能反映人们急需的最新成果和人类进步的观念……教学方式呆板无趣,填鸭和满堂灌无所不在,窒息学生的创造力,培养听话的木偶……教育的体系在横的方面与纵的方面不配套,导致教育畸形,人人争过“高考独木桥”,进而造成了一方面人才奇缺,另一方面人才浪费的双重景观,等等。[17]新课改对我国基础教育课程的现状与问题也作出了如下判断,即课程功能“过于注重知识传授的倾向”;课程结构“过于强调学科本位、科目过多和缺乏整合的现状”;课程内容“繁、难、偏、旧和过于注重书本知识的现状”;课程实施“过于强调接受学习、死记硬背、机械训练的现状”;课程评价“过分强调甄别和选拔的功能”;课程管理“过于集中的状况”等。[18]正是基础教育实践中存在的种种危机与问题,促使我们进行课程改革,改革的理念也是源发于对教育实践中的困境与问题的反思。
作为从国家层面发动的自上而下的变革,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有国家的大政方针、各种教育法律法规以及教育政策和文件,它们在总体上构成了我国新课程改革的指导思想和精神,是新课程改革的行动指南。以国家教育改革的基本精神为指导,本着服务于解决教育实践中的矛盾与问题,新课改以一种开放和包容的“国际视野”,博采众长,吸取国际和国内的先进理论,尤其是西方发达国家的先进理念,如建构主义,后现代主义、实用主义、多元智能理论等,形成服务于课程改革的新理念。各种理论尤其是教育理论或课程理论应以国家课程改革的基本精神为依据,对课程改革的实践进行检视,为新课程改革实践提供智力支持和理性参照。因此,理论对于新课程改革的价值不在于它为新课改提供什么基础,不能简单地将某些理论作为新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更不能将某一理论独于一尊,使其成为新课改的唯一指导理论。当然,借鉴国外先进理论不是照搬照抄,也不是将某一理论封为至尊,而是批判地吸收,合理地扬弃.因为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理论。
目前,国内批评新课程理念的一些观点往往陷于片面化和绝对化,认为新课程理念以某一理论为基础,或以某种理论为指导。如,“邢文”认为基础教育新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是建构主义理论,但查阅国家有关新课程改革的政策与文件,以及有关学者和专家的文章,从没有人将建构主义理论作为本次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更没有人将建构主义理论作为唯一的指导理论。就建构主义理论本身而言,其中的一些观点确实有其先进性,尤其对中国的基础教育实践具有借鉴意义,如教学中的对话、互动、自主建构等。从个体获得知识的方式来看,外在的知识只有经过学习者的主动构建才能生成属于个体的自我知识,仅靠灌输和记诵所掌握的知识仍属于外在知识,是纳入不到个体自身的知识系统之中的。当牛顿看到苹果掉在地上的时候,只有结合他的知识经验进行主动的自我建构,才会生成万有引力定律这种知识,而如果只是识记和复述表面事实(这也是一种知识),就发现不了苹果落地这一现象背后所隐藏的万有引力这一真知。课堂教学中知识的传授就是教师对知识的复述,如果学生不去主动建构,就只能停留在简单记诵这种学习的表面,学生无从掌握真正属于自己的知识。
三、新课程改革的教学方式
教学方式的变革是在新课程理念引领下课堂教学模式改革的重要内容。为了引导学生主动地、创造性地、富有个性地学习,新课改引入了对话、合作、自主、探究、发现和活动等多样化的教学方式(而非如“邢文”所说仅仅把科学探究作为主要教学方式)。这些教学方式对于“改变课程实施过于强调接受学习、死记硬背、机械训练的现状,倡导学生主动参与、乐于探究、勤于动手,培养学生搜集和处理信息的能力、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交流与合作的能力”[19]具有重要价值。在新课改的课堂教学实践中,有很多教师通过采用这些新的教学方式,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活跃课堂气氛,培养学生的合作能力、动手能力、探究能力,提升了课堂教学的品质。新课改中教学方式的变革,综合吸取了各种科学的理论以及发达国家课堂教学的先进经验,同时在采用新的教学方式的过程中,也并非忽视知识的传授和教师的讲授,而是将知识传授与各种学习方式结合起来,改变过去仅仅注重知识传授的弊端,并不像“邢文”所描绘的那样:“建构主义理论的影响不仅表现为忽视知识基础的倾向,而且进一步表现为忽视知识传授、反对教师讲授的倾向”[20]。实际上,新课改理念中并无忽视知识的倾向,而是提出了如何认识知识和怎样学习知识的新的知识观和学习观,是对传统知识观和学习观的扬弃。
新课程改革实践中出现的教学方式多样化的景观,是与素质教育和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相适应的。新课程标准一改过去过分注重知识与技能(双基)的“教学大纲”,而是注重学生综合素质的发展,尤其是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培养,而多样化的教学方式正是新课标在课堂教学中的践行,即在知识教学的同时,注重过程与方法,如让学生通过自己的思考、观察、探索、操作和质疑等方式获取知识;在教学中激发学生的兴趣和想象力,促进学生愉悦的情绪生活和积极的情感体验;通过教学培育学生健康的道德生活和人格养成等。这种对学生全面素质的养成教育,是传统的“知识本位”、“学科本位”的课堂教学方式所难以想象的,也是难以企及的。
探究学习作为新课改中推行的重要学习方式,像发现学习、自主学习、问题学习一样,对于培养学生的创造力、想象力以及独立思考能力和批判精神具有重要价值。基础教育的基础是什么?知识基础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促进学生未来发展的兴趣、激情、想象力和好奇心,而这正是中国学生所缺乏的。我们来看美国纽约一所名校——实行幼儿园到12年级一贯制的亨特学院(Hunter College)附属学校初等教育阶段的课程设置内容和目标:“在幼儿园和小学教育阶段,该校课程就分为核心(Core)课程和专门(Specials)课程。幼儿园阶段教育的核心课程强调幼儿对事物联系的分类和识别,并引人问题解决观念;小学1-3年级强调区分不同学生的才艺,给予个别化指导,并开发语言能力;4-6年级开发学生的研究和动手实验能力,使之能够成为独立的研究者。最能体现其教育价值取向的是专门课程,包括:视觉艺术、工作室艺术、外语、数学实验室、音乐、体育、科学、图书馆、棋艺、文化(多元)艺术、计算机与技术等,其中绝大部分都属于‘艺术’范畴,工作室艺术提供用于泥塑和木工等各种材料,常年供学生自由制作和创作。换言之,想象力、审美情趣和兴趣培养为该阶段教育的重要特色,与此同时,也尤为关注孩子的问题自我探究和解决能力、自己动手设计能力。”[21]可见,在美国基础教育起始阶段就注重儿童的兴趣、想象力、自由精神、科学探究、反思批判和审美情趣等素质的培养和训练,而这些正是创造性人才所应有的品质。这也正是学生从小就应打下的重要基础。
传统的传递一接受式的教学方式,注重教学内容的单向灌输,忽视学生的探究和发现,教师成为复制知识的机器,学生成为接受知识的容器;教师填鸭式地灌输,学生机械地死记硬背。这种教学方式泯灭了学生的想象、幻想、创造和个性。正如有人对此所指出的:学校教育“究竟之于学生的创造力培养能有多大贡献,迄今我们不得而知。……学校教育往往趋向于妨碍人的诸如好奇心、原创力、想象力和独创精神的养成”[22],再加上教学形式的刻板规训、强制灌输、隐形或显形的教育歧视(排名次、划等级、差生),这种教育教学对孩子的激情、想象力、自由与创造性具有何等负面影响。新课程中的科学探究活动其目的正是培养孩子的想象力、创造力、探究能力、批判能力等创造性素质,而非仅仅获得知识。发现知识已经不是科学探究活动的主要目标,而“邢文”以“重演论”来类比科学探究学习,认为科学探究学习是像科学家发现知识那样在重演一遍知识的发现过程,颠倒了探究活动的主要旨趣,是对科学探究学习的误读和偏见。同时,“邢文”也认识到我国传统的以习题为核心、搞“题海战术”的训练形式,是导致学生创造力缺乏的重要原因,这也正是新课改所要摈弃和变革的。对此,新课改明确提出改变这种机械训练的现状,倡导学生主动参与、乐于探究、勤于动手等新的训练方式。而“邢文”中却将机械训练形式错误地归结为新课程改革所提倡,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四、新课程改革的课程内容
新课程改革确立了“三维日标”的课程目标体系,这是促进学生全面发展、推进素质教育的重要体现。传统的“学科本位”、“知识本位”的课堂教学只关注了知识与技能的训练(双基),而忽视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更遑论创新意识和实践能力的培养。“这种教学在强化知识、技能的同时,从根本上失去了对人生命存在及其发展的整体关怀,从而使学生成为被‘肢解’的人,甚至被窒息的人。”[23]
毋庸讳言,课程内容是以知识为载体的,但如何认识知识以及怎样学习知识,即应树立怎样的知识观和学习观,却决定着课程内容的选择进而影响着课程实施的走向。改革传统的、陈旧的知识观和学习观也是本轮新课改的重要内容。在传统的“教学认识论”视野中,知识就是科学知识,是已成定论的所谓“人类认识的成果”。[24]“邢文”中也将科学知识和科学方法作为此次课改课程内容最基本的构成要素。这种将知识理解为科学知识的“科学主义知识观”是一种僵化的知识认识论,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这种知识观“把知识理解为一种有关宇宙万物确定性终结性的规律规则,并由此把知识理解为对宇宙万物运动变化的确定性解释”:“如此这般,势必会遮蔽别样的知识和知识观”。[25]人类的知识浩如烟海、种类繁杂,科学知识只是知识大家族中的一员,从知识的类型来说,有个体性的知识、社会性的知识.有显性的知识、隐性的知识,有陈述性知识、程序性知识和策略性知识。当代众多思想家所开掘出的新的知识类型更是蔚为壮观:“舍勒的‘获救型知识’和本质一教养型知识、哈贝马斯的‘实践的知识’和‘解放的知识’、波兰尼的‘个人知识’和‘缄默知识’、阿基里斯的‘行动中的知识’和‘声称的知识’、格尔茨的‘本土知识’、利奥塔的‘叙事知识’……” [26]。人类如此丰富的知识类型虽不能都作为课程知识,但至少为选择课程知识提供了选项,我们不能因为“科学知识”的一叶障目而看不到人类如此丰富的知识之林。
“科学主义”知识观认为知识是客观的、确定的,是对客观世界的“镜式”反映,是对客观世界的“符合”。事实上,从知识的产生机制来说,一切知识都是属人的知识,是人的主观认识作用于客观世界的结果,而人总是处于一定的文化境遇中,带有自身的历史传统、个体经验、认知方式、价值立场,所以一切知识都是文化性的、价值性的、相对性的知识,是需要进一步检验和反驳的。波普尔提出了知识的“可证伪性”。他指出:尽管在经验的意义上任何一种理论都不能被“证实”,但是却可以被“证伪”,任何一种理论都不是证实的结果,而是猜测的结果。[27]波普尔进一步指出,在对知识的猜测与修正过程中“混杂着我们的错误、我们的偏见、我们的梦想、我们的期望”[28]后现代哲学家利奥塔也曾经提出这样的反问:我説的是真实的,因为我能证明;但什么能证明我的证明是真实的呢?知识观的转型带来了课程知识观的变化,为课程知识的选择提供了认识论依据。本次课改改革了科学课程,注重课程形式的多样化,改变了“学科课程”一家独大的局面,增加了活动课程、体验课程、实践课程,鼓励学校开发校本课程,加强了人文课程;注重课程内容与学生生活的联系以及学生的兴趣和经验,注重课程知识的开放性和选择性等。这种课程知识及其呈现方式的多样化超越了单纯追求科学知识的“真”,更有其他知识的“善”与“美”,还有生命中的爱、自由、思想、宽容、独立、批判、希望,体现了对人的完整性和生命性的追求,是教育回归人性、回归生命的体现,而这也是教育本真的意蕴所在。新课程改革的“三维目标”中将“过程与方法”作为课程实施的重要内容。有课程专家对此进行了解读:“过程与方法的含义有3条,指某一学科的探究过程与探究方法;指达到教学目的或获得所需结论而必须经历的活动程序;指学生接受知识,以及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过程。”[29 ]可见,这里的方法主要指学生学习过程中的体验、思考、探究、合作和发现,在掌握所学内容的同时体验知识的发生和获得过程,是针对传统教学更多注重学习结果,忽视学生的学习方式和策略而提出的,而并非如“邢文”所理解的等同于科学方法。虽然“邢文”曲解了新课改中的方法,仅把它看作“科学方法”,并批评新课改中“重视科学方法的教育思想并未深入下去而是止步于理念层面不再前行”,但综观作者的论述,也没有对什么是科学方法、有哪些科学方法界定清楚。如,作者说“科学方法是人们在认识和改造世界的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正确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但这些正确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是什么,却没有下文。作者又说“科学方法有它自己独特的表达方式。……具有独立的体系,是客观存在的,具有客观实在性.也就毋庸置疑地成为科学课程的内容”。[30]但这种客观存在的内容体系是什么,作者也没有具体回答。只提出问题而没有具体答案,我们对此仍知之不详。事实上,方法与知识一样,是纷繁复杂、浩如烟海的。自然科学、人文科学、艺术科学都有其自身独特的方法体系,可以说人类有多少类型的知识,就有多少类型的方法.而不仅仅是自然科学的方法。新课改提倡的自主、合作、发现、活动,包括“邢文”中所诟病的“科学探究”,都是从方法层面强调的学习方式,体现了新课改注重“过程与方法”的目标。因此,以科学方法僭越新课改中的“过程与方法”,给人以偏概全之感,这难免有失公允,而且也是对新课改理念的狭隘理解。
五、余论
目前教育理论界有一种约定俗成的认识,认为新中国成立以来包括本轮新课改,我国共经历了八次课程改革。以量化方式来看待课程改革是对教育改革进程认识的简单化;同时,对于课程改革成果的判断也有一种“成败论”的论调,以此认定某一次改革成功或失败了。用成功或失败来衡量课程改革是对教育改革结果判断的简单化。从教育发展的总体来说,改革是一种持续的过程,要发展就要改革,教育改革是教育发展的永恒主题,不能用量化的方法来割裂改革的连续性。当然,随着教育现实矛盾的转化,改革的主题可能随之改变,但改革的终极目标是同一的;同时,任何一次教育改革都有其特殊的时代背景和面临的现实矛盾,有其产生的合理性,因而也就有其独特的价值。如,新中国成立初期我们仿效苏联进行的教育改革,虽然有着简单模仿、机械照搬等不足,但在当时的社会和教育背景下,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况且新中国成立初期的教育改革,不是也为后来的国家建设培养了一大批知识扎实、勤于奉献、勇于探索的宝贵人才吗?以此我们可以追问,世界上有哪一次改革是绝对成功或绝对失败的?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新课程改革是中国教育改革中的一个重要阶段,是以往教育改革的延续和深化,我们不能割裂中国教育改革的历史来孤立地看待此次课程改革。如上文所论,新课改的实践动因反映了新时期我国教育面临的矛盾和问题,如:过于注重知识的机械灌输、机械训练;学生缺乏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知识教育过度而情感态度价值观教育不足;片面追求升学率的“应试教育”现象严重等。而新课改提出的教育理念,如“为了每一个孩子的发展”,实现学生全面发展的“三维目标”;注重学习过程中的自主、合作、探究、发现等都具有很强的适切性,是针对教育的问题形成的正确认识。当然,教育实践中出现所谓的“满堂问”、“满堂动”、“满堂放”、“满堂夸”,充斥着“虚假地自主”、“虚假地合作”、“虚假地探究”、“虚假地渗透”[31]等问题(其实这是发生在少数课堂上的极端问题,并不具有普遍性),正是新课改没有深入,还停留在表面的表现,需要通过深化对新课改理念的认识,提高教师的课程意识和教学水平来实现,这也是新课改在进一步推行过程中所要解决的问题。新课改不是一劳永逸和一蹴而就的,一些理念以及以此制定的标准、内容、程序、策略和方法等也有一个逐步修正和完善的过程,由此也决定了课程改革的持续性和艰巨性。
新课程改革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探险,它不可避免地会遇到阻碍和抗拒,有时甚至是激烈的抵制和对抗,这里有教育思想观念的问题,即人们传统的教育观还难以适应新的课程理念;有新课改实践中的现实条件问题,如教育实践水平和教育资源状况还不能为新课改提供适宜的客观条件;也有新课改自身的问题,如理念的不完备、体制的不健全、策略方法的不科学等等,这些问题都需要通过改革的进一步深化来逐步完善。我们不能因为新课改实践中出现了一些问题就对其灰心丧气,甚至危言耸听地将新课改描绘成“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正确的认识应是:新课改方向是正确的也是明确的,新课改的理念是科学的也是进步的,不能因为实践中遇到阻碍和问题就退缩不前,甚至回到过去的“老路”上去,这只能是历史的倒退。新课程改革之路虽然充满了艰难险阻,但前景无限光明。新课改“无限风光在险峰”。
注释:
[1]纪德奎.新课改十年:争鸣与反思[J].课程·教材·教法,201l(3).
[2][24]王策三.认真对待“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J].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04(7).
[3]钟启泉,有宝华.发霉的奶酪——《认真对待“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读后感[J].全球教育展望,2004(10).
[4][13]靳玉乐,艾兴.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是什么[N].中国教育报,2005-05-28(3).
[5]高天明.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究竟是什么[N].中国教育报,2005-08-13(3).
[6]王华生.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是什么[N].中国教育报,2005-09-17(3).
[7]崔国富新课改理论基础究竟是什么[N].中国教育报,2005—10-22(3).
[8]王策三.“新课改理念”“概念重建运动”与凯洛夫教育学[J].课程·教材·教法,2008(7).
[9]钟启泉.凯洛夫教育学批判——兼评“凯洛夫教育学情结”[J].全球教育展望,2009(1).
[10]郭华.新课改与“穿新鞋走老路”[J].课程·教材·教法,2010(1).
[11]陈尚达.应理性审视新课改下的“穿新鞋走老路”现象——兼与《新课改与“穿新鞋走老路”》-文商榷[J],全球教育展望,2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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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3-22 19:50
课改十年:直面最尖锐的质疑
——
十年课改,忽悠了谁?

文章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cbae75010119wu.html

课改——站在十年的节点上

不知不觉,“新课改”已经走过了十年(2001-2011),十年里,课改送走、迎来了十届学生,并且还要有更多的学生加入进来。真可以说神州大地没有人可以脱得了干系。每一个孩子都是一户家庭的希望和寄托,而在当下的时代,对教育改变命运的需求又是那样的强烈,课改的方向如何、成效怎样,都与千家万户密切相连。然而我们号称转型的“新课改”,在这走过的十年里从未缺少争议和尖锐地批评。有很多直到现在,课改的“先进理念”都没能回答。

按照中国人的习惯,十年往往被当做一个“节点”,用来总结经验、汲取教训、展望未来——尤其是对于课程改革这样关涉到每个人的事情——毕竟十届学生的青春不可耽误,国家十年的发展机遇不容浪费。所以,是时候全面地总结我们的“新课改”了!

令人高兴的是,这种声音已经出现!近期,《教育科学研究》杂志连续刊发了首都师范大学物理系邢红军教授的《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下称《一论》)【点击进入】和《再论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下称《再论》)【点击进入】,作者以物理学、教育学、心理学的背景对课改的教学方式、课程内容等诸多方面展开了论述,得出结论:“新课程改革已经成为危险之旅,需要重新定位,才能走上正轨。”

初看这一结论,几乎可以用“石破天惊”来形容!毕竟,此次课改有它的特殊性,一线教学中,仿佛质疑课改是很敏感的,仿佛谁质疑课改谁就落后。诚如一位一线教师所说:“这十年来在基层一线的我们,听到的多是‘应该’怎样做,因为‘课程标准’中怎么写的,某某教授专家怎么说的,很少问个为什么,或者在基层的我们问了,也会人微言轻遭人白眼,哪敢说个‘不’字。”

质疑课改第一步——卸下思想包袱

要对课改发声,首先要卸下思想包袱。很多用来堵住人们嘴的说法是“课改大方向是好的”。对此,教育界的老前辈王策三先生指出,说课改“大方向是好的”说的是80年代以来我国教育改革的方向是好的。然而新世纪伊始开始的“新课改”一开始就号称“转型”“教育的概念重建”,并且绝口不提之前八十年代以来教改的经验和成绩,反而仿佛要同80年代以来的教改彻底撇清、把我们以前的教育彻底搞臭。所以,今天质疑的,就新课改的方向问题,质疑的就是其“转型”“概念重建”正确与否。绝对可以大说特说、大讲特讲。

对课改还要需要分清的是两个不同层次的文本。其一是2001年6月8日,经国务院同意,教育部印发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以下简称《纲要》),其二是2001年8月出版发行的朱慕菊主审,钟启泉等人主编的《为了中华民族的复兴为了每位学生的发展》——《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解读(以下简称《解读》)的专著。“其他对课程改革的解读,大都以此《解读》为准。官员与学者结合,在全国范围强力推行对《纲要》的一种“权威”式的《解读》。”

显然,首先“解读”新课改理念的就是学者,并且是同一线教学很远的学者。我们没有理由以一种学术见解为“正宗”。相反,在课改十年的节点上,我们需要这种学术民主的精神。因为正如某学者所说,“钟启泉教授,作为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专家工作组组长,如果对《纲要》“解读”稍不正确,影响可就大了!”所以,对课改质疑,质疑的就是这种“权威解读”是否正确、可行,何况实践中没有任何学术见解可以作为“权威”。

也有人容易被这样的话语迷惑:“课改的理念是好的,实际中的问题是因为做的还不够。”对此,需要指出的是,课改的“先进理念”(如“三大转型”)是华东师范大学钟启泉教授从《纲要》中“解读”出来的,《纲要》中没有这种表述。更何况,我们要明确:世上好的理念多了去了,但是都能拿来用吗?“大跃进”时代“赶英超美”的理念好了去了。再如,“让每一个人都吃鲍鱼”无论如何都是一个绝好的理念,然而一旦实施,恐怕是难上加难、乱上加乱。所以说,世上没有完美的理念,但是有适合不适合。故而,课改的“好理念”绝对是可以大批特批的。

还有一种思想,认为如果说新课改“方向错误”,影响太坏,有损声誉和公信力。这也是不对的,如果课改方向真的错了,只有先承认错误才是走上正轨的第一步,否则难免不会一直错下去。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公信力。此外,我们可以看到,海峡对岸的台湾的课改就敢于承认“十年课改,一事无成”,这种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作风实在是值得我们大陆同胞学习!

面对质疑——华东师大没有噤声

更令我们高兴的是,在课改十年之际,尖锐质疑突出之时,华东师范大学没有噤声!2011年12月,华东师范大学的董守生老师在同名杂志发表了《无限风光在险峰:新课改的理性深思》(下称《董文》)一文,面对首都师范大学邢红军教授的尖锐质疑,表达了不同意见。无论学者们的观点如何,这种情况都是令人欣喜的。正视矛盾、不漠视矛盾,是解决矛盾扎扎实实的第一步。而实际上的很多质疑往往都没有得到回应,如查有梁先生关于新课改“软着陆”的文章,虽然观点犀利,发表伊始曾被许多教育媒体转载,在广大教育工作者中引起广泛关注,而对此“课改专家”就没有作声。更无论广大教育工作者的声音了。

唯一显得波澜壮阔的就是教学论泰斗王策三先生与作为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专家工作组组长的钟启泉教授历时数年的争论。可惜在2010年王策三先生发表《台湾教改与“我们的课改”》一文后,也未见钟教授继续。

所以,在欣喜的同时,我也非常不希望这一次的关于课改方向的争论是无疾而终。毕竟,公道自在人心、真理愈辩愈明,在争鸣中,广大教育工作者乃至各位家长、同学都可以擦亮眼睛。也可以一睹学术讨论中课改专家的风采。

若问我对课改开的药方是什么?我不知道,毕竟本次争鸣还没有全面展开,董守生老师为华东师范大学的课改专家们开了个好头,我想,在充分地争鸣、讨论之后,大家才能对课改有更加深刻的认识,也更容易达成更加广泛的共识。到那时,新课改正反两方面的经验和教训都会得到总结与汲取,成为我国教育史的宝贵财富。

有如此美事,何不顺势而为之?

校内校外两张皮——老百姓看新课改

曾经在网上看见过这样一个说法,说新课改已成了“皇帝的新装”。不论这一比喻恰切与否,讨论都能帮助我们看清事实。在此我只想以一个老百姓的视角,课改十年之际,谈谈所见所想。

总体而言,我不得不说:校内课改与校外补课已成了两张皮!

我的一位亲戚,小外孙女儿(化名“Lucy”)在小学低年级。2011年,她向我们谈起了她的育儿经。虽说Lucy在学校成绩不错,但是仍然在校外参加了许多辅导班。而谈到学校的课堂,她表示数学老师只管班里的前二十名。每次作业作完,只要求前二十名的交上来当堂批改,有时还另给他们加课,其余的放任不管。20名以外学生也乐得这样,倒是Lucy时而心中不平的说“他们都可以玩了”。对此,亲戚说:“她还小,不懂,我是办过学前班的,老师教出来和不教的就是不一样。”我质疑说:“难道没进前二十名的孩子,不上辅导班自学、自己弄懂就不行吗?”亲戚表示:“你是不知道,有些东西老师在课堂上就是不给你点透。”

我实在是为这种情况感到吃惊!如今比我们那时是越发不如了!这不能归咎于个别老师的师德,师德是要正确的导向与制度的保证与塑造的,当大多数情况出现的时候,更深层的问题就需要我们反思了!

2011年,同一位初二(八年级)男生(化名“Tom”)沟通过。他暑假里除了要参加本校任课教师办的辅导班,也要赶去参加另外的辅导班,同一门课报了两次。为什么呢?一位辅导机构的从业人员道出了实情:老师让自己的学生报自己的班,谁敢不报?不报家长也不会放心。然而有了这些“刚性生源”,老师也有恃无恐了,不给好好讲课,所以无法提高成绩。所以家长才会再报别的辅导班。只是到自己老师那里“挂个名”。“这就是我们这些辅导机构发展的市场”——那位从业人员说。

我所采访的另一位在某省会城市辅导班的从业人员印证了这一说法,她说,在某某市,辅导机构这些年正处于“开枝散叶”阶段。

这简直就是课堂腐败。这种“课堂腐败”远比十年前猖獗的多。

要对课改问责——老百姓再看新课改

新课改当初是以行政式的方式推进,如今不能拒绝行政式的问责,今天的民众是有觉悟的,无论是动车事件还是校车事件,舆论都爆发了强大的力量,反映了草根民意的觉醒,对于课程改革的问题更没有理由落后。

新课改理念承揽的责任是什么?对此,华东师范大学钟启泉教授曾不止一次表示:新课改的目标是“应试教育”(有据可查)。而十年过去了,他承揽的这一责任完成了没有?对此华东师范大学钟启泉教授作了诚恳的回答:“到今天为止,应试教育依然十分严重”,也就是说,这一责任没能完成——这同老百姓的所见所闻是一致的。当初既以“应试教育”作为改革的对象,十年过去了,“应试”不但不改观,反而愈演愈烈,岂止是失职,简直是破坏!本着谁揽责,谁负责的原则,广大教育工作者要看清责任是谁的,决不能再被忽悠了。

有人说,钟启泉教授说“现在绝大多数教师不合格”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我认为这话有点尖锐了。但是有些忽悠广大教育工作者的声音却不得不引起老师们的警惕!课改十年之际,钟启泉在权威期刊《教育研究》杂志发表了《“三维目标”论》一文,结尾说:我们需要“不断锤炼教师的教学反思能力。这是作为革新的教育工作者应有的姿态。”在课改十年之际、文章收束之时这样写显然是有表态意思的。这句话的意思显然就是说:“广大教育工作者,你们反思去吧!”这显然将当初承揽的责任全部撇给了广大教育工作者,他们“解读”出来的“先进理念”则旱涝保收,实在是令人含笑摇头。事实上,责任问题是今天最需要正本清源的。如果今天允许有人推掉责任,等到课改成功那天,就难免不会允许有人独揽功绩。广大教育工作者,让我们擦亮眼睛吧!

应试教育”&“素质教育”——挑动群众斗群众

王策三先生早已批评过“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的提法和把“应试教育”作为课程改革的目标。绝不能说我们一直以来搞的是“应试教育”,为高一级的学校输送合格生源本是教育的基本任务之一,虽然现实中出现了片面追求升学率的现象,但是,终究要以不断提高教育质量来解决,要着眼于满足人民不断增长的对优质教育资源的需求,而不是人为地设置“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的对立面——挑动群众斗群众。学生冤!考试制度也冤!

事实上,上文提到的“课堂腐败”猖獗正是新课改没有抓住“提高教育质量”这一矛盾主要方面的必然结果。而华东师范大学钟启泉教授说:“课程改革取决于高考的改革。高考不改,高中改革那是一纸空文。”将责任推给考试制度也是在逃避责任并转移人们的视线。“新课改”的全称是“基础教育课程改革”,首先是基础教育阶段的,管不了大学的选拔制度——高考;其次是对课程的改革,课程仅是教育的一小部分。总之,“新课改”的触角伸不了那么长,也管不了那么宽。将责任一会儿推给“广大教育工作者”,一会儿推给高考,实在是有“逮谁咬谁”之嫌。

实际上,考试制度作为选拔制度,存在淘汰是必然的,在现阶段优质教育资源有限的情况下选拔无法废除,而是应该维护其公平性!没有考试来选拔自然也要其它的方式,就看哪者更公平,哪者容易滋生腐败,哪者容易忽悠人了。

课改专家好像陷入了这样一种矛盾,一方面希望新课改无所不能(甚至滑向是教育万能论),另一方面又为课改撇清一切责任——这种行为真是乖张至极!

而新课改挑动群众斗群众的结果如何呢?课改专家在成功的推销了“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两个名词后,又成功的对高考制度施加了压力!给人们造成了“教育已经行动了,只有高考制度没有动作”的印象和错觉。高考制度已经开始变动了!近年来,“北约”、“华约”等高校联盟轮番推出了选拔方案,另有“中学校长推荐制”,都显示同弱势群体和无法占有优质教育资源的孩子关系很小。王策三先生多年所警告的“避免使选拔前移”已成事实!近年有媒体报道,选拔,已经从中小学就开始了,一旦进入二流的中小学,“翻身”的机会就越来越少。诚如一部现代电视剧中所说“我打听过了,现在从幼儿园开始分三六九等,一步跟不上你步步跟不上。”

近年来的相关报道可资印证。陕西省位于西安的四所“超级中学”占有了全省90%以上的清华北大录取名额,据笔者观察,河南省也正在显出这样的趋势——优质的教育资源和生员越发向省会集中。甚至包括“寒门难出贵子”现象……

课改对矛盾的主要方面——提高教育质量——的忽视助长了两极分化。如今已经不再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而是清者愈清、浊者愈浊。阶层分化已是趋势,教育公平已经被某些解读《纲要》的“先进理念”忽悠到了沟底。长此以往,难保不会出现社会动荡。

结语

我总觉得“新课改”是在按办幼儿园的思路办理整个十二年的基础教育,课改专家的文章中“非此即彼的思维方式贯穿始终”,对教育问题的看法流于表面,开出的药方治标不治本,并且类似一种情绪化的抱怨;涌动着一种“运动情节”。我是经历过新课改、审视过新课改、学习过新课改、思考过新课改之后,才艰难地明白了。终于有机会一吐为快。

我看到的是:课改专家和他解读出来的“先进理念”撇清了责任,课堂成了“秀”,并且“秀”越来越好看,一派大好情景(就有暗访说杜郎口就是“明室课改、暗室应试”)。而本该是他责任的就不得不转入地下,课堂腐败的空间是课改的不负责造成的!台湾课改期间,辅导班数量加速上升,如今在大陆重演了!这样,有钱的可以购买更多的教育资源,无钱的只能接受阶层分化。我害怕这种责任的撇清会持续下去……更害怕购买教育资源的沉重费用压垮一个个家庭。

我不愿意再想更可怕的后果,只愿广大师生和家长们擦亮眼睛;只愿我们的课改专家们不要再回避矛盾,做真正负责任的教育学者!

课改十年,让我们直面“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的质疑吧。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3-26 05:14
无限风光在险峰:新课程改革的理性审思——兼与邢红军教授商榷
来源: 《教育科学研究》2011年第12期 作者: 董守生


摘 要:对新课程改革的学术争鸣、实践动因与理论基础、教学方式、课程内容以及新课改性质的认识等若干问题进行理性审思,认为:新课程改革的方向是正确的,理念是科学的,虽然实践中存在着问题与不足,但这是前进中的问题,需要随着改革的深化来解决。新课程改革之路虽充满艰难险阻,但前景无限光明。新课改“无限风光在险峰”。
关键词: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教学方式;课程内容
发端于21世纪初的我国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至今已跨过了十个年头。十年的课改历程,在取得显著成就的同时,也暴露出一些矛盾和问题,需要进行阶段性的总结和反思。近读《教育科学研究》2011年第4期刊登的邢红军教授的《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一文(以下简称“邢文”),感慨颇多。但细读之后不免产生“邢文”有以偏概全,有失公允,并且自相矛盾之感。本文力求秉持客观和公允的态度对新课改十年来的有关问题进行反思,并针对邢教授的某些观点发表个人的一些浅见,以求教于方家,兼与邢教授商榷。
一、新课程改革的学术争鸣
与新课改十年艰难历程相伴的是持续的理论争鸣与博弈。有学者对新课改学术问题的商榷和对话进行梳理,认为产生较大和一定影响的讨论共有以下四次。[1]
第一次是2004年7月北京师范大学王策三先生在《北京大学教育评论》发表《认真对待“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再评由“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轨提法的讨论》一文,认为在新课改过程叶要认真对待“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指出“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在理论上是失误的,在实践上是行不通的,它干扰教育、干扰课程改革,必须坚决纠正。[2]同年10月,《全球教育展望》发表钟启泉教授的《发霉的奶酪——(认真对待“轻视知识”削教育思潮)读后感》一文,围绕着教育价值观、知识教育观、继承与借鉴、追求理想与面对现实四个方面,对新课改的理念进行了澄清。[3]
第二次是2005年5月18日,西南大学靳玉乐教授等在《中国教育报》撰文,表明不赞同以理论的多元性来模糊新课程的理论基础,要旗帜鲜明地明确新课改的理论基础,坚定不移地以马克思主义作为新课改的指导思想和理论基础。[4]同年8月13日,深圳大学的高天明教授也在《中国教育报》撰文,认为必须在认识、文化和社会三个维度上去建构课程理论,马克思的认识论基础不是课程理论所要讲的直接的理论基础。[5]广西右江民族医学院的王华生更进一步指出:新课改应坚持马克思主义一元论为指导思想和多样化理论相结合的原则。[6]而渤海大学的崔国富则认为,新课改的理论基础问题,并不是具体的课程理论本身的问题,实质上它是深层次的教育思想观念问题。换言之,并不是课程改革设计方案所依据的课程理论不清晰、不明确,而是我们的教育基础理论模糊不清,教育思想观念的改革还不到位。[7]
第三次是2008年7月,王策三先生在《课程·教材·教法》发表《“新课改理念”“概念重建运动”与凯洛夫教育学》一文,认为凯洛夫教育学反映了现代学校的基本规定性,提供了操作性较强的教育实践规范,其本身虽有局限和缺陷并时过境迁,但所具有的基本合理性至今仍有意义。新课程理念对现代学校教育局限性的忧虑和改革设想,有一定思想启发性和积极成分,但它矫枉过正,本质上不符合现代学校教育的基本规律,其思想驳杂缺乏实践操作性,不能指导课程改革。[8]针对这一观点,钟启泉教授于2009年1月在《全球教育展望》发表《凯洛夫教育学批判——兼评“凯洛夫教育学情结”》一文进行回应,指出早在20世纪50年代末,前苏联教育界就已彻底超越凯洛夫教育学。在我国改革开放三十年后的今天,重新捡起“学习凯洛夫教育学”的口号不仅没有任何积极意义,而且是一种历史的倒退。[9]
第四次是2010年1月,北京师范大学郭华教授在《课程·教材·教法》发表《新课改与“穿新鞋走老路”》一文,指出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实施状况被许多人概括为“穿新鞋走老路”。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因为政府不作为、学者不关注,也不是因为教师不合格、不努力,而正是广大师生对某些片面和偏激的所谓“新课改理念”的自发纠偏,是学校教育规律发挥积极作用的实践体现。[10]同年8月《全球教育展望》发表皖西学院陈尚达的文章《应理性审视新课改下的“穿新鞋走老路”现象——兼与(新课改与“穿新鞋走老路”)一文商榷》,提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出现“穿新鞋走老路”现象,对此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学校教育是面向全体学生快速而有效地传授人类历史文化,但是这种快速有效并非轻而易举。教育必然要谋求个体发展需要与社会发展需要的整合,制度化教育自然要贯彻“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新课改要尊重教师的历史教学经验,追求教师教学的“自否定”精神的生长。[11]
新课改十年来,众多学者以这几次大的争论为主线,围绕着新课程指导思想、新课改理念以及理论基础、课程目标、课程实施、课程评价等各个方面进行了持续的争鸣与探讨,至今仍余音不断。而“邢文”仅列举了钟王二位专家的争论和程少堂以第三方立场对新课改所进行的正反两方面的评论,远没有涵盖新课改以来争鸣的全部,就以“总揽”的名义得出结论:“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效果是不好的,大方向是有问题的”[12],这难免对新课程改革的争鸣以偏概全、挂一漏万,以此作出的对新课改方向的判断也显得有些轻率与肤浅。同时,这些争论是各方基于自身立场,对新课改的理念及实践进行的学术争鸣,而不是像邢教授所说的是对“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评价”。因为课程评价是一种系统的、科学的、规范化的活动,它是依据一定的评价标准,通过系统地收集有关信息,采用各种定性、定量的方法,对课程的计划、实施及结果等有关问题作出价值判断并寻求改进途径的一种活动。以学术争鸣僭越课程评价,缺少学理规范和依据。
新课改中的争鸣本质上反映了人们对我国教育现状的不同判断,对教育矛盾的不同认识。人们一方面寄希望于新课改能消解教育中的矛盾和问题,提升教育的质量;另一方面确实存在着对新课改改什么、如何改等问题的不同理解;在学校的改革实践中由于固有的传统习惯,一些学校和教师出现困惑、迷茫甚至阻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任何一次改革都不会一帆风顺,更不会十全十美,总会遇到阻抗;并且改革总是要除旧布新,难免具有自身的不成熟性,需要不断的纠偏,但不是否定,而是为了更好的改革。对新课改方向正确与否的判断不能仅凭理论上的歧见和现实中的遇阻,而应立足于教育发展的现状,追问其是否适切中国的教育实际,是否有利于解决教育实践中的矛盾与问题,探寻其之所以推行的实践动因,而不能仅凭表面上的一些不尽如人意之处,就简单否定,这难免有失公允。
二、新课程改革的实践动因与理论基础
新课改学术争鸣的焦点之一是关于新课改的理论基础问题。这一争鸣形成三种主要观点,可概括为一元论、多元论和模糊论。一元论认为我国课程改革的指导思想和理论基础是马克思主义(靳玉乐等),应从马克思主义原理中寻找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如马克思主义认识论、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全面发展学说。[13]多元论认为课程改革理论要“多元性博采众长、避免狭窄”,要“眼界宽广、高瞻远瞩”,吸收一切先进的理论以为改革实践服务。[14]模糊论认为我国课程改革的理论“含混不清”,难以明确,认为新课程改革“实际上反映着两种教育思想观念——培养塑造人与引导生成人——的激烈碰撞。在这两种皆然不同的教育观指导下,新课程改革的指导思想和理论基础必然暴露出模糊的问题”[15]。关于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问 题的学术探讨,至今仍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无论是一元论还是多元论抑或模糊论,姑且不论何者更合理(实际上都有其合理性也都存在局限性),人们似乎忽略了一个更具前提性的问题,即新课程改革中理论与实践的因果关系问题。有关新课改理论基础的探讨似乎给人一种印象,即理论才是诱发新课改实践之动因,进而以某种理论为基础,来指导课程改革的实践。实际上,实践的变革更多的是源于实践中的弊病与问题,而非理论的启发。正如有学者指出的:“‘危机引发改革,改革产生困惑’。这是诸多国家发展的通则。课程改革也是这样,它不是某些人的心血来潮,是危机引发了改革:因为存在课程危机我们才策划改革。”[16]我国此轮新课程改革的动因就是源自于我国教育实践中面临的矛盾与问题,新课改理念也是针对教育实践中的问题而进行的反思,而非某种理论的推动。
世纪之交,我国人才培养和教育实践面临的问题是,一方面世界正进入知识经济和全球化时代,国际之间的竞争加剧,而人才是在国际竞争处于优势的保障。我国参与世界竞争的人才短板是缺乏具备现代素养尤其缺乏具有实践意识和创造精神的现代化人才。另一方面,我国的基础教育存在着诸多问题,掣肘着人的成长和发展。如,有学者作了这样沉重的描述:中国的教育危机是全面而深重的,不只是某一方面的问题。……提倡奴化的教育观,浸透着无所不在的工具意识,以及植入骨髓的动物式的实用主义……教材编写的陈旧因循,不能反映人们急需的最新成果和人类进步的观念……教学方式呆板无趣,填鸭和满堂灌无所不在,窒息学生的创造力,培养听话的木偶……教育的体系在横的方面与纵的方面不配套,导致教育畸形,人人争过“高考独木桥”,进而造成了一方面人才奇缺,另一方面人才浪费的双重景观,等等。[17]新课改对我国基础教育课程的现状与问题也作出了如下判断,即课程功能“过于注重知识传授的倾向”;课程结构“过于强调学科本位、科目过多和缺乏整合的现状”;课程内容“繁、难、偏、旧和过于注重书本知识的现状”;课程实施“过于强调接受学习、死记硬背、机械训练的现状”;课程评价“过分强调甄别和选拔的功能”;课程管理“过于集中的状况”等。[18]正是基础教育实践中存在的种种危机与问题,促使我们进行课程改革,改革的理念也是源发于对教育实践中的困境与问题的反思。
作为从国家层面发动的自上而下的变革,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有国家的大政方针、各种教育法律法规以及教育政策和文件,它们在总体上构成了我国新课程改革的指导思想和精神,是新课程改革的行动指南。以国家教育改革的基本精神为指导,本着服务于解决教育实践中的矛盾与问题,新课改以一种开放和包容的“国际视野”,博采众长,吸取国际和国内的先进理论,尤其是西方发达国家的先进理念,如建构主义,后现代主义、实用主义、多元智能理论等,形成服务于课程改革的新理念。各种理论尤其是教育理论或课程理论应以国家课程改革的基本精神为依据,对课程改革的实践进行检视,为新课程改革实践提供智力支持和理性参照。因此,理论对于新课程改革的价值不在于它为新课改提供什么基础,不能简单地将某些理论作为新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更不能将某一理论独于一尊,使其成为新课改的唯一指导理论。当然,借鉴国外先进理论不是照搬照抄,也不是将某一理论封为至尊,而是批判地吸收,合理地扬弃.因为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理论。
目前,国内批评新课程理念的一些观点往往陷于片面化和绝对化,认为新课程理念以某一理论为基础,或以某种理论为指导。如,“邢文”认为基础教育新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是建构主义理论,但查阅国家有关新课程改革的政策与文件,以及有关学者和专家的文章,从没有人将建构主义理论作为本次课程改革的指导理论,更没有人将建构主义理论作为唯一的指导理论。就建构主义理论本身而言,其中的一些观点确实有其先进性,尤其对中国的基础教育实践具有借鉴意义,如教学中的对话、互动、自主建构等。从个体获得知识的方式来看,外在的知识只有经过学习者的主动构建才能生成属于个体的自我知识,仅靠灌输和记诵所掌握的知识仍属于外在知识,是纳入不到个体自身的知识系统之中的。当牛顿看到苹果掉在地上的时候,只有结合他的知识经验进行主动的自我建构,才会生成万有引力定律这种知识,而如果只是识记和复述表面事实(这也是一种知识),就发现不了苹果落地这一现象背后所隐藏的万有引力这一真知。课堂教学中知识的传授就是教师对知识的复述,如果学生不去主动建构,就只能停留在简单记诵这种学习的表面,学生无从掌握真正属于自己的知识。
三、新课程改革的教学方式
教学方式的变革是在新课程理念引领下课堂教学模式改革的重要内容。为了引导学生主动地、创造性地、富有个性地学习,新课改引入了对话、合作、自主、探究、发现和活动等多样化的教学方式(而非如“邢文”所说仅仅把科学探究作为主要教学方式)。这些教学方式对于“改变课程实施过于强调接受学习、死记硬背、机械训练的现状,倡导学生主动参与、乐于探究、勤于动手,培养学生搜集和处理信息的能力、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交流与合作的能力”[19]具有重要价值。在新课改的课堂教学实践中,有很多教师通过采用这些新的教学方式,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活跃课堂气氛,培养学生的合作能力、动手能力、探究能力,提升了课堂教学的品质。新课改中教学方式的变革,综合吸取了各种科学的理论以及发达国家课堂教学的先进经验,同时在采用新的教学方式的过程中,也并非忽视知识的传授和教师的讲授,而是将知识传授与各种学习方式结合起来,改变过去仅仅注重知识传授的弊端,并不像“邢文”所描绘的那样:“建构主义理论的影响不仅表现为忽视知识基础的倾向,而且进一步表现为忽视知识传授、反对教师讲授的倾向”[20]。实际上,新课改理念中并无忽视知识的倾向,而是提出了如何认识知识和怎样学习知识的新的知识观和学习观,是对传统知识观和学习观的扬弃。
新课程改革实践中出现的教学方式多样化的景观,是与素质教育和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相适应的。新课程标准一改过去过分注重知识与技能(双基)的“教学大纲”,而是注重学生综合素质的发展,尤其是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培养,而多样化的教学方式正是新课标在课堂教学中的践行,即在知识教学的同时,注重过程与方法,如让学生通过自己的思考、观察、探索、操作和质疑等方式获取知识;在教学中激发学生的兴趣和想象力,促进学生愉悦的情绪生活和积极的情感体验;通过教学培育学生健康的道德生活和人格养成等。这种对学生全面素质的养成教育,是传统的“知识本位”、“学科本位”的课堂教学方式所难以想象的,也是难以企及的。
探究学习作为新课改中推行的重要学习方式,像发现学习、自主学习、问题学习一样,对于培养学生的创造力、想象力以及独立思考能力和批判精神具有重要价值。基础教育的基础是什么?知识基础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促进学生未来发展的兴趣、激情、想象力和好奇心,而这正是中国学生所缺乏的。我们来看美国纽约一所名校——实行幼儿园到12年级一贯制的亨特学院(Hunter College)附属学校初等教育阶段的课程设置内容和目标:“在幼儿园和小学教育阶段,该校课程就分为核心(Core)课程和专门(Specials)课程。幼儿园阶段教育的核心课程强调幼儿对事物联系的分类和识别,并引人问题解决观念;小学1-3年级强调区分不同学生的才艺,给予个别化指导,并开发语言能力;4-6年级开发学生的研究和动手实验能力,使之能够成为独立的研究者。最能体现其教育价值取向的是专门课程,包括:视觉艺术、工作室艺术、外语、数学实验室、音乐、体育、科学、图书馆、棋艺、文化(多元)艺术、计算机与技术等,其中绝大部分都属于‘艺术’范畴,工作室艺术提供用于泥塑和木工等各种材料,常年供学生自由制作和创作。换言之,想象力、审美情趣和兴趣培养为该阶段教育的重要特色,与此同时,也尤为关注孩子的问题自我探究和解决能力、自己动手设计能力。”[21]可见,在美国基础教育起始阶段就注重儿童的兴趣、想象力、自由精神、科学探究、反思批判和审美情趣等素质的培养和训练,而这些正是创造性人才所应有的品质。这也正是学生从小就应打下的重要基础。
传统的传递一接受式的教学方式,注重教学内容的单向灌输,忽视学生的探究和发现,教师成为复制知识的机器,学生成为接受知识的容器;教师填鸭式地灌输,学生机械地死记硬背。这种教学方式泯灭了学生的想象、幻想、创造和个性。正如有人对此所指出的:学校教育“究竟之于学生的创造力培养能有多大贡献,迄今我们不得而知。……学校教育往往趋向于妨碍人的诸如好奇心、原创力、想象力和独创精神的养成”[22],再加上教学形式的刻板规训、强制灌输、隐形或显形的教育歧视(排名次、划等级、差生),这种教育教学对孩子的激情、想象力、自由与创造性具有何等负面影响。新课程中的科学探究活动其目的正是培养孩子的想象力、创造力、探究能力、批判能力等创造性素质,而非仅仅获得知识。发现知识已经不是科学探究活动的主要目标,而“邢文”以“重演论”来类比科学探究学习,认为科学探究学习是像科学家发现知识那样在重演一遍知识的发现过程,颠倒了探究活动的主要旨趣,是对科学探究学习的误读和偏见。同时,“邢文”也认识到我国传统的以习题为核心、搞“题海战术”的训练形式,是导致学生创造力缺乏的重要原因,这也正是新课改所要摈弃和变革的。对此,新课改明确提出改变这种机械训练的现状,倡导学生主动参与、乐于探究、勤于动手等新的训练方式。而“邢文”中却将机械训练形式错误地归结为新课程改革所提倡,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四、新课程改革的课程内容
新课程改革确立了“三维日标”的课程目标体系,这是促进学生全面发展、推进素质教育的重要体现。传统的“学科本位”、“知识本位”的课堂教学只关注了知识与技能的训练(双基),而忽视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更遑论创新意识和实践能力的培养。“这种教学在强化知识、技能的同时,从根本上失去了对人生命存在及其发展的整体关怀,从而使学生成为被‘肢解’的人,甚至被窒息的人。”[23]
毋庸讳言,课程内容是以知识为载体的,但如何认识知识以及怎样学习知识,即应树立怎样的知识观和学习观,却决定着课程内容的选择进而影响着课程实施的走向。改革传统的、陈旧的知识观和学习观也是本轮新课改的重要内容。在传统的“教学认识论”视野中,知识就是科学知识,是已成定论的所谓“人类认识的成果”。[24]“邢文”中也将科学知识和科学方法作为此次课改课程内容最基本的构成要素。这种将知识理解为科学知识的“科学主义知识观”是一种僵化的知识认识论,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这种知识观“把知识理解为一种有关宇宙万物确定性终结性的规律规则,并由此把知识理解为对宇宙万物运动变化的确定性解释”:“如此这般,势必会遮蔽别样的知识和知识观”。[25]人类的知识浩如烟海、种类繁杂,科学知识只是知识大家族中的一员,从知识的类型来说,有个体性的知识、社会性的知识.有显性的知识、隐性的知识,有陈述性知识、程序性知识和策略性知识。当代众多思想家所开掘出的新的知识类型更是蔚为壮观:“舍勒的‘获救型知识’和本质一教养型知识、哈贝马斯的‘实践的知识’和‘解放的知识’、波兰尼的‘个人知识’和‘缄默知识’、阿基里斯的‘行动中的知识’和‘声称的知识’、格尔茨的‘本土知识’、利奥塔的‘叙事知识’……” [26]。人类如此丰富的知识类型虽不能都作为课程知识,但至少为选择课程知识提供了选项,我们不能因为“科学知识”的一叶障目而看不到人类如此丰富的知识之林。
“科学主义”知识观认为知识是客观的、确定的,是对客观世界的“镜式”反映,是对客观世界的“符合”。事实上,从知识的产生机制来说,一切知识都是属人的知识,是人的主观认识作用于客观世界的结果,而人总是处于一定的文化境遇中,带有自身的历史传统、个体经验、认知方式、价值立场,所以一切知识都是文化性的、价值性的、相对性的知识,是需要进一步检验和反驳的。波普尔提出了知识的“可证伪性”。他指出:尽管在经验的意义上任何一种理论都不能被“证实”,但是却可以被“证伪”,任何一种理论都不是证实的结果,而是猜测的结果。[27]波普尔进一步指出,在对知识的猜测与修正过程中“混杂着我们的错误、我们的偏见、我们的梦想、我们的期望”[28]后现代哲学家利奥塔也曾经提出这样的反问:我説的是真实的,因为我能证明;但什么能证明我的证明是真实的呢?知识观的转型带来了课程知识观的变化,为课程知识的选择提供了认识论依据。本次课改改革了科学课程,注重课程形式的多样化,改变了“学科课程”一家独大的局面,增加了活动课程、体验课程、实践课程,鼓励学校开发校本课程,加强了人文课程;注重课程内容与学生生活的联系以及学生的兴趣和经验,注重课程知识的开放性和选择性等。这种课程知识及其呈现方式的多样化超越了单纯追求科学知识的“真”,更有其他知识的“善”与“美”,还有生命中的爱、自由、思想、宽容、独立、批判、希望,体现了对人的完整性和生命性的追求,是教育回归人性、回归生命的体现,而这也是教育本真的意蕴所在。新课程改革的“三维目标”中将“过程与方法”作为课程实施的重要内容。有课程专家对此进行了解读:“过程与方法的含义有3条,指某一学科的探究过程与探究方法;指达到教学目的或获得所需结论而必须经历的活动程序;指学生接受知识,以及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过程。”[29 ]可见,这里的方法主要指学生学习过程中的体验、思考、探究、合作和发现,在掌握所学内容的同时体验知识的发生和获得过程,是针对传统教学更多注重学习结果,忽视学生的学习方式和策略而提出的,而并非如“邢文”所理解的等同于科学方法。虽然“邢文”曲解了新课改中的方法,仅把它看作“科学方法”,并批评新课改中“重视科学方法的教育思想并未深入下去而是止步于理念层面不再前行”,但综观作者的论述,也没有对什么是科学方法、有哪些科学方法界定清楚。如,作者说“科学方法是人们在认识和改造世界的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正确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但这些正确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是什么,却没有下文。作者又说“科学方法有它自己独特的表达方式。……具有独立的体系,是客观存在的,具有客观实在性.也就毋庸置疑地成为科学课程的内容”。[30]但这种客观存在的内容体系是什么,作者也没有具体回答。只提出问题而没有具体答案,我们对此仍知之不详。事实上,方法与知识一样,是纷繁复杂、浩如烟海的。自然科学、人文科学、艺术科学都有其自身独特的方法体系,可以说人类有多少类型的知识,就有多少类型的方法.而不仅仅是自然科学的方法。新课改提倡的自主、合作、发现、活动,包括“邢文”中所诟病的“科学探究”,都是从方法层面强调的学习方式,体现了新课改注重“过程与方法”的目标。因此,以科学方法僭越新课改中的“过程与方法”,给人以偏概全之感,这难免有失公允,而且也是对新课改理念的狭隘理解。
五、余论
目前教育理论界有一种约定俗成的认识,认为新中国成立以来包括本轮新课改,我国共经历了八次课程改革。以量化方式来看待课程改革是对教育改革进程认识的简单化;同时,对于课程改革成果的判断也有一种“成败论”的论调,以此认定某一次改革成功或失败了。用成功或失败来衡量课程改革是对教育改革结果判断的简单化。从教育发展的总体来说,改革是一种持续的过程,要发展就要改革,教育改革是教育发展的永恒主题,不能用量化的方法来割裂改革的连续性。当然,随着教育现实矛盾的转化,改革的主题可能随之改变,但改革的终极目标是同一的;同时,任何一次教育改革都有其特殊的时代背景和面临的现实矛盾,有其产生的合理性,因而也就有其独特的价值。如,新中国成立初期我们仿效苏联进行的教育改革,虽然有着简单模仿、机械照搬等不足,但在当时的社会和教育背景下,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况且新中国成立初期的教育改革,不是也为后来的国家建设培养了一大批知识扎实、勤于奉献、勇于探索的宝贵人才吗?以此我们可以追问,世界上有哪一次改革是绝对成功或绝对失败的?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新课程改革是中国教育改革中的一个重要阶段,是以往教育改革的延续和深化,我们不能割裂中国教育改革的历史来孤立地看待此次课程改革。如上文所论,新课改的实践动因反映了新时期我国教育面临的矛盾和问题,如:过于注重知识的机械灌输、机械训练;学生缺乏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知识教育过度而情感态度价值观教育不足;片面追求升学率的“应试教育”现象严重等。而新课改提出的教育理念,如“为了每一个孩子的发展”,实现学生全面发展的“三维目标”;注重学习过程中的自主、合作、探究、发现等都具有很强的适切性,是针对教育的问题形成的正确认识。当然,教育实践中出现所谓的“满堂问”、“满堂动”、“满堂放”、“满堂夸”,充斥着“虚假地自主”、“虚假地合作”、“虚假地探究”、“虚假地渗透”[31]等问题(其实这是发生在少数课堂上的极端问题,并不具有普遍性),正是新课改没有深入,还停留在表面的表现,需要通过深化对新课改理念的认识,提高教师的课程意识和教学水平来实现,这也是新课改在进一步推行过程中所要解决的问题。新课改不是一劳永逸和一蹴而就的,一些理念以及以此制定的标准、内容、程序、策略和方法等也有一个逐步修正和完善的过程,由此也决定了课程改革的持续性和艰巨性。
新课程改革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探险,它不可避免地会遇到阻碍和抗拒,有时甚至是激烈的抵制和对抗,这里有教育思想观念的问题,即人们传统的教育观还难以适应新的课程理念;有新课改实践中的现实条件问题,如教育实践水平和教育资源状况还不能为新课改提供适宜的客观条件;也有新课改自身的问题,如理念的不完备、体制的不健全、策略方法的不科学等等,这些问题都需要通过改革的进一步深化来逐步完善。我们不能因为新课改实践中出现了一些问题就对其灰心丧气,甚至危言耸听地将新课改描绘成“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正确的认识应是:新课改方向是正确的也是明确的,新课改的理念是科学的也是进步的,不能因为实践中遇到阻碍和问题就退缩不前,甚至回到过去的“老路”上去,这只能是历史的倒退。新课程改革之路虽然充满了艰难险阻,但前景无限光明。新课改“无限风光在险峰”。
注释:
[1]纪德奎.新课改十年:争鸣与反思[J].课程·教材·教法,201l(3).
[2][24]王策三.认真对待“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J].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04(7).
[3]钟启泉,有宝华.发霉的奶酪——《认真对待“轻视知识”的教育思潮》读后感[J].全球教育展望,2004(10).
[4][13]靳玉乐,艾兴.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是什么[N].中国教育报,2005-05-28(3).
[5]高天明.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究竟是什么[N].中国教育报,2005-08-13(3).
[6]王华生.新课程改革的理论基础是什么[N].中国教育报,2005-09-17(3).
[7]崔国富新课改理论基础究竟是什么[N].中国教育报,2005—10-22(3).
[8]王策三.“新课改理念”“概念重建运动”与凯洛夫教育学[J].课程·教材·教法,2008(7).
[9]钟启泉.凯洛夫教育学批判——兼评“凯洛夫教育学情结”[J].全球教育展望,2009(1).
[10]郭华.新课改与“穿新鞋走老路”[J].课程·教材·教法,2010(1).
[11]陈尚达.应理性审视新课改下的“穿新鞋走老路”现象——兼与《新课改与“穿新鞋走老路”》-文商榷[J],全球教育展望,2010(8).
[12][20][30]邢红军.中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方向迷失的危险之旅[J].教育科学研究201l(4).
[14]马福迎.对《靳文》有些观点,不敢苟同[N],中国教育报,2005-08-13(3).
[15]崔国富,课程改革中,两种教育观应有正确的选择[N].中国教育报,20()5-10—22(3).
[16]钟启泉.中国课程改革:挑战与反思[J].比较教育研究,2005(12).
[17]冉云飞.沉疴——中国教育的危机与批判[M].海口:南方出版社,1999:5—6.
[18][19]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N].中国教育报,200l—07—27(2).
[21]阎光才.关于创造力、创新与体制化的教育——兼析中美阶段性教育制度设计理念的差异[J].教育学报,20ll(1).
[22]Yamamoto,K.Creativity and Higher Education:A Review[J].Higher Education.1975(2).
[23]余文森.新课程教学改革的成绩与问题反思[J].课程·教材·教法,2005(5).
[25][26]余小茅.还有比知识更重要的……[J].全球教育展望,2005(3).
[27]石中英.知识转型与教育改革[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l:149.
[28]Popper,K.R.Conjectures a11d Refutations[M].London&Henley:Routledge and Kegan Paul,1963:30.
[29]朱慕菊.走进新课程:与课程实施者对话[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117.
[31]程少堂.第三只眼睛看课改——中小学课改四年的回顾与反思[N].深圳特区报,2004-11-02(08).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3-31 08:23
十年课程改革得到的两点认识
唐建新


     在最近的一次会议上,国家总督学,《人民教育》总编辑傅国亮讲到的课程改革的十一年十二年以来,我们得到的两点主要的认识,很有价值。这就是:
    课改的最终目的,是改变学生的思维方式。在2006年接待美国的一个教育考察团时,美国的一位教育官员说,希望中国不要重复美国的教训,不要去相信学生的什么建构主义,教师教什么远比怎么教重要。
    课改成败的最主要因素是教师素质与水平。本世纪国家有关教育的三个文件,谈到保障机制时,前两个的第一条都是谈投入,第三个文件才认识到应该是师资队伍建设。现在政府不缺钱,不像八十年代去财政部要钱,能够要到几十万就不得了,现在一要就给你100亿,500亿。今年两会期间财政部副部长说了,今年要达到4%,就要比去年增加5000亿。教育部各司局主要任务就是在动脑筋怎么去花钱。
    第一点认识,应该说是回归原点,回到常识。人类几千年的文明,如果靠学生自己去建构知识体系,凡是都要自己去探索体验,对人类若干年发现的积累的发明的宝贵的生存智慧,能够获得正常笑笑教育的十分之一吗,可能都非常困难。当然,我们不是说完全照搬课改之前的那一套教学方式,但是,走向极端,完全去依靠学生探索依靠学生去建构字自己的知识体系,显然是违背学校教育的常理的。站在成年人的角度站在接受过专门职业教育的角度,教师应该以最短的时间,最经济的方式,最具有发展潜力的眼光,给学生以学科的最基本最前沿的知识讲授与能力训练,绝对不应该在多数时间里,放弃专业的学科的成年人的应该进到的教学职责,让孩子在懵懵懂懂的学习状态中去瞎灯黑火的探索。应该说,在教师指导下积极有效的学习,愉快地学习,并不是有一些引发学生思考探究的问题,让学生在卓有成效和富有挑战之中进行学习,才是理想的学科教育。
    第二点认识,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政府来说,尤为珍贵。过去的确是教学硬件设施出了很多问题,首先抓投入也是正确的。但是,社会的发展时代的进步,使得我们的政府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在这样的时候来办教育,显然就是人的问题队伍问题了。有人把2011版义务教育课程标准的颁布戏称为第九次课程改革,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期间有很多观念,很多内容,都在回归到常识回归到实际,回归到学生有效发展。第八次课程改革,某种意义上说,是自上而下的全盘西化的教育改革,是一些人急功近利与政绩照搬西方小国的教育发展模式的一次改革。尽管从行政的层面做足了文章,从市场的层面也做足了文章,但是,在接受了足够的精英教育的广大教师,还来不及消化大众教育的诸多观念,还来不及调整诸多精英教育时代形成的教育习惯做派时,在人口众多的且越来越多的中考高考参与者逐年涌现的情况下,其教师的素质与水平是难以也是根本不太可能适应所谓的课程改革的。
    将这两点认识,其实是带教训性质的认识,归并到一起,我们就应该反思,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前年开始去年的试题就非常明显去表达出加强基础知识的意向,高考语文试题全国不约而同地开始出现语言知识的运用上看考生对长单句变短句,或者是讲几个短句改造为一个长单句。也就是在讲过去几年批判的东西——知识进行硬化处理,以警示一线的语文学科教师要重视最基础最基本的语言文字知识的教学。一些教育行政官员在大力打造名师的同时,在大力打造教育家的时候,我们首先应该做的事情是,过去远离学科教育远离学科教学的情况应该逐渐抛弃,作为学校教育的一线教师,时时处处坚守自己的学科阵地,首先是做好学校教育中的学科教师学科骨干教师,然后再去发展。所谓的教师素质与水平,首先是学科的素质与水平,包括学科内的教育学科内的育人的素质意识与水平,而不是超越学科的空洞玄乎的牧师般的教父般的素质与水平。


作者: 教师之友网    时间: 2012-4-13 17:42
课程改革十一周年来的积淀
唐建新


    转瞬之间,进入21世纪就已经是第12年头,课程改革也已经是11周年了。
    11年来,我们曾经激动过,期待过,亢奋过。听课程论专家的跑道论报告,听传统教育弊端的批判报告,听教育行政的动员报告,听课标组专家的辅导报告,听先行者们的实践体会报告……我们的脑海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理念口号,一夜之间仿佛不知道应该从何做起,迷茫,困惑,不解……
    幸好,我们还有高考,每一个学科还有那么十来位高校的教师在那里相对冷静地命制高考学科试题,把中小学各个学科的发展大势紧紧地拽在手里,避免了一场文化大革命式的各行其是自以为是的五花八门式的对知识的讨伐亵渎,避免了一场全盘西化之后的对人类五千年文明的轻慢与蔑视。
    这里绝对没有需要顽固维持过去的教育秩序的意思,在我们国家,教育历来是国家意志的体现,与任何国家一样是不能够超然物外的。我们对改革开放二十年的教育也是怨声载道意见多多。但是,第八次的课程改革,走全盘西化的道路,符合中国的人口众多的国情东方文化读书做官吃得苦中苦方为人生人等教育传统吗,在国家层面,没有增加编制经费校舍的情况下,在大班化的难题尚不能够破解的尴尬境况下,在国家政治体制改革教育系统人事制度改革都纹丝不动的情况下,想要充分体现国家意志彻底进行课程改革以造就出具有创新性的一代代人才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与上世纪九十年代提出的实现村民自治,五年乡镇十年县区实现直选一样,成为了历史上的匆匆口号。
    应该还清楚的记得,当年提出全体教师要先下岗通过培训合格之后再上岗,对全体教师实行洗脑,不得再对学生进行训练,不得再实行单一的书面测试,不得再以分数决定升学与否,鼓励走出教室走出学校……应该说这都是富有理想情怀和浪漫气质的设计,只要教师职业道德和业务水准都没有问题,只要我们的教育资源都能够极大程度满足得了全国求教育的需要,只要我们的各级行政部门都能够舍弃自身的特权实行教育均衡与教育公平,这些改革应该不是问题。
    现在的情况是,高考学科命题的趋势在回到原点,回到学科应该有的发展方向。选考在急剧萎缩甚至于消失,综合能力考查逐渐在淡出人们的视线,真有进两步退三步的感觉。当然,实际上应该是也的确是在进三步退两步。
    诸如世界传媒大王默克多所说,全球的经济政治科技医疗通讯乃至于娱乐生活发展神速,只有教育还停留在五十年前的水平。还基本上靠黑板纸笔靠口耳相传的落后方式。
    11年的课程改革积淀下来的东西还是需要认真梳理的,应该还是很丰富的。
    最大的变化首先是师生关系的变化:人格平等。
    其次是教育大众化之后,育人远比教书重要。
    再次是知识能力是不应该偏废的,在不同阶段都非常重要。
    任何口号任何运动任何模式都是过眼烟云,能够留存的只有教师的人格魅力学科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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