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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旬叶嘉莹:传播诗词,是我生命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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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19 08:31:0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九旬叶嘉莹:传播诗词,是我生命的目的

2014年11月10
来源:南方都市报 作者:傅平











叶嘉莹
号迦陵。1924年生于北京,毕业于辅仁大学国文系。20世纪50年代任台湾大学教授。60年代应邀赴美担任大学客座教授。后定居加拿大,任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终身教授,1989年当选为加拿大皇家学会院士。自1970年代末回国讲学,先后任南开大学等高校客座教授,1996年在南开大学创办“中华古典文化研究所”,设立“驼庵”奖学金。
词学大家叶嘉莹,今年迎来了九十岁华诞。北京大学出版社为此推出精装精校版《迦陵著作集》,包括《杜甫秋兴八首集说》、《王国维及其文学批评》等八本。11月初,记者赴天津南开大学,就古诗词文化的现代传承等问题采访了叶嘉莹。这位耄耋之年的学者,对当下年轻人不爱古书、不爱读诗的现状,感到颇为痛心,称这简直是“如入宝山空手回”。
家学渊源:书香之“叶”
如果从15岁写第一首诗《秋蝶》算起,叶嘉莹写作已75年。而今名满天下的她著作等身,尤为难得的是,图书市场销量也很不错。《人间词话七讲》今年5月出版后,市场反响和评论都很好。人们喜欢这位长者以她的优雅吟唱传承千年的古诗。
叶嘉莹现在的住所,位于南开大学校园内的一栋专家楼内。电梯升到八楼,按响门铃,身着藏青色服装、皮肤白皙、头发纹丝不乱的叶嘉莹,为我们打开门。进门转入客厅,背靠一面墙都是她的书柜。旁边挂着一幅字:“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另一面墙上挂着荷花图。叶嘉莹爱荷,因为她生在六月,父母说那是荷花的生日,所以小名就叫“荷”。
采访开始前,叶嘉莹笑着说自己前段时间生病才刚好,年纪大了,眼睛和耳朵都不好使。不过她讲话中气十足,看不出是刚刚病愈的样子。在随后长达两小时的采访中,她的思路一直很敏捷,讲话清晰,吟诵诗篇时抑扬顿挫,声调十分优美。讲到动情处,还辅以手势。
叶嘉莹先介绍自己从小受到的古文教育。据她讲,叶家祖上是蒙古裔满洲人,本姓叶赫那拉,或者说叶赫纳兰。清朝覆灭之后,她的先人就取首字,改姓“叶”了。叶嘉莹曾在自述中写道,其祖父为光绪壬辰科翻译进士,官至工部员外郎。她的伯父辞仕家居,精研岐黄,以中医名世。父亲叶廷元毕业于老北大英文系,后任职航空署,译介过西方有关航空的重要书刊。
生于这样的书香世家,叶嘉莹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旧式教育,也为她日后治学打下了基础。大约三四岁时,父亲就开始教她读方块字,那时叫认字号。不仅教字的读音,连出处也一并讲给她。比如“数”这个字,有个不常用的读法,可以读如“促”。语出《孟子·梁惠王上》篇中的“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也。”意思是不要把眼孔细密的网放到深的水池中去捕鱼,以求保全幼鱼的繁殖。
谈到此处,叶嘉莹有些不平地说,自己最近看新闻报道,渔民用最密的网打鱼,小鱼捞上来就扔掉。“这是断子绝孙的办法。现代人眼光之短浅之自私之邪恶,不顾大自然不顾子孙后代,这种败坏的、堕落的思想和习惯是不应该的。”这也是她当天极少聊到的诗词之外的内容。
恩师顾随:“跑野马”的先生
1941年夏天,叶嘉莹考入辅仁大学国文系。这也决定了她之后与诗词相伴的命运。大二那年,学者顾随开始担任他们“唐宋诗”的老师。他对诗歌“跑野马”似的、全无规范可依的讲授,令叶嘉莹眼界大开,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叶嘉莹回忆说,顾先生不仅有极为深厚的旧诗词修养,而且毕业于北大英语系,更兼之对诗歌有天生极为敏锐的禀赋,所以他讲诗既“融贯中西”,又能不受中西方学说知识局限。那时顾随还在中国大学担任词选和曲选的课程,于是叶嘉莹就经常骑车去中大听课。在几次作诗相和之后,顾随要把叶嘉莹的作品投给报刊发表。当时尚未发表过作品的叶嘉莹,以“迦陵”鸟之名与自己的名字发音相近,取其名为别号。今天在叶嘉莹的客厅中,亦悬挂一幅大字“迦陵”,落款“苦水”,正是顾随亲笔所题。叶嘉莹觉得,自己教学喜欢“跑野马”,为文讲究写真实感受,不敢人云亦云,也是受先生的鞭策教导而来。
关于这段师生情谊,还有一段佳话。当年叶嘉莹为先生的神采折服,一字不漏记录下了讲课内容,妥为保管了很多年。后来交给顾随女儿整理出版了《顾羡季先生诗词讲记》。当被问及在艰难困厄的时期,为何也没有丢掉先生笔记时,叶嘉莹说:“老师的笔记只有我一个人记,宇宙之间都没有这个东西了。我总是随身携带,拼了一切要把它带出来。我知道老师笔记的价值。”“当然我也不是保存起来,留作我自己的‘武林秘籍’。我今天讲的也是自己的东西,不是按照老师讲的。”她这样补充说。
一生坎坷:三次重大打击
光从表面看,这位皮肤白皙、仪态从容的长者,完全不像经历过大苦难。事实上,在叶嘉莹的人生经历中,经历过三次大的人生打击。第一次是在1941年,刚刚考入大学的她,就遭遇母亲去世的噩耗。那时故土沦陷,父亲杳无音信,身为长姊的她,还要照顾两个弟弟。在当时的沦陷区,生活之艰难可想而知。
第二次打击,是1949年丈夫的被捕。几年后他虽然被释放,但性情变异,动辄向叶嘉莹发脾气。叶嘉莹本人也曾带着襁褓中的女儿入狱。出狱后的她,带着幼女,连一张床席都没有,只好寄人篱下。关于那个时期台湾的“白色恐怖”,叶嘉莹曾在媒体上写道:当时只能等大家都睡着了,自己带着女儿铺上毯子睡在走廊里。
苦苦支撑全家生计的她,满以为自己的苦难历程在两个女儿相继结婚之后已经结束。没想到在1976年,结婚不满三年的长女及夫婿不幸遇车祸,双双遇难。世上最悲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年过半百的叶嘉莹,还是依靠平时熟诵和热爱的诗词,度过了那些难捱的日子。
传播诗词:愿把对诗词的体会都说出来
纵使外界认为她是当世词学大家,叶嘉莹自己还是觉得,无论是诗人,还是学者,自己做得都不够好。因为在这两条路上,都未能全心投入。至于自己的另一个身份,长达70年的教师生涯,她同样认为做得不够好,但确实投注了大部分生命。有感于当下年轻人不读古书不读诗,“如入宝山空手回,守着这么好的家当,什么都不继承”,叶嘉莹开始将自己的精力花在推动儿童诵读古诗词的工作上。近年来,她与友人合作编印《与古诗交朋友》的幼学古诗读本,并亲自为所选编的一百首诗歌做了读诵和吟唱的音带。
一说起诗就兴奋不停的叶嘉莹,痛感年轻人守着中国文化宝藏,却“一无所知”,“我愿意把我所有对中国文化、诗歌的体会都说出来。如果我知道而不说,我上对不起古人,下对不起来者。我觉得我的余生还是要做这个,这就是我生命的目的。”为了这个目标,耄耋老人叶嘉莹,前些年还频繁往返于中国和海外,每次都拖着几个行李箱的材料。还好以后她不必再这么奔波,坐落于南开大学校园内的“迦陵学舍”已经修建完毕。不久的将来,这里将作为叶嘉莹古诗词科研、教学的场所,漂泊一生的老人终于可以“叶落归根”。
对话叶嘉莹
南都:刚才提到,你小的时候开蒙读的是《论语》,那现在的家长本身多数也没有读完《论语》,没办法在学前阶段教孩子古典文学。你觉得对这个年龄段的小孩,教授古诗词的关键是什么?
叶嘉莹:我小的时候读论语,已经是五六岁的时候了。父亲先教识字,伯母给我一本《唐诗三百首》,我就乱翻。字都认识,翻到李商隐的《嫦娥》:“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首诗我就背下来了,虽然诗不是很懂,但听说过嫦娥的故事,云母、屏风我也知道。这就够了。小孩就要用小孩的教法。
一直到长大后,经历了很多挫折苦难。我在台湾教书的时候,有一次其中的一课讲到《资治通鉴》的淝水之战,说前秦的苻坚乘着云母车。我就跟学生讲,云母车很高贵的。我小时候还读过《嫦娥》这首诗,里面有云母。
后来在下课去公交车站的路上,我就背这首诗。忽然间觉得,小时候只知道一个嫦娥的故事,这太简单了。李商隐写一个人的心灵感情孤独寂寞,真是写得好。那时候我就更进一个层次去理解它了。
南都:我们知道叶先生你在中国大陆和台湾、海外都曾传授古典文学,在这些地方教书的方法有什么差异?
叶嘉莹:台湾人讲闽南语,和普通话不一样,但文化是一个传统。比如有一种小虫子,台湾人叫“ou w eiya”(音),我就懂了,台湾还保留着中国古音。那时候我在台湾教书,用的是普通话。因为“国民政府”一到台湾就推行“国语”。这是非常重要的一点。你要让来自不同地区的人民如何团结起来,先要让他们讲同一种语言,不然他们永远是分歧的。我觉得香港都应该(推行普通话),应该大家都学习普通话。不是反对你讲广东话,回家跟朋友聊天尽管讲,但老师在学校教学、学生答题要讲普通话。
这(讲同一种语言)也不是从我们开始的,从孔子就开始了。孔子弟子三千,贤士七十二人。三千弟子都是他山东老乡么?不是。跟他学习的人各地的都有。所以《论语》上说:“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孔子讲诗书,是用一个统一的话来讲的,是让每个地方的人都能懂的。
南都:你在海外也用英文教过学生。前段时间北京大学要建燕京学堂,最早提出全英文讲授中国传统的文史哲课程,遭到了一些北大老师的质疑。他们认为用英文不能完全表达文史哲学科的含义。
叶嘉莹:我用英文讲课?那没办法,是被逼的。我在台湾讲课就是用普通话,我们沟通都没有问题。
后来我就被邀请到美国去。我就提出条件说,我是中文系毕业的,英文不够好,我只能教你们研究生。既然研究中国古典文学,他们应该会说中国话,我用中国话教。密歇根大学答应了,哈佛大学也答应了,我教了这两个学校。我是交换身份去的,两年后就回了台湾。后来再去临时滞留在温哥华。当时我先生在那边没有职业,两个女儿在读书。我(要挣钱养家)没有办法和他们讲条件。别无退路,我就答应了(用英文讲课)。你还别说,连美国教授听过我的讲演,都说我教书是天才。我以不通的英文教学生,能够让他们喜欢听。这个就奇妙了吧。刚教的时候,选读中国文学的只有十六七个人,教了两年变成六七十个人。我的英文语法可能不是很完美,发音也不是很正确。可是学生不是跟我学英文的,我的文法发音虽然不是很正确,只要大意他们能够明白(就好)。我在加拿大用英文讲课,一样用教中文的办法,把作者、写作背景介绍给他们。用我的P oorEnglish介绍这首诗的感情内容,他们听得津津有味。
我原来英文不好,但那时我不但要用英文上课,所有的卷子也都是英文的。我指导的研究生,所有的论文都是英文的。我要查英文、备课、看卷子,逼得每天半夜查生字到两点钟。我英文有了进步,现在可以看英文书籍,也可以用英文讲课。人是逼出来的,就是看你能否承受这个逼迫。

南都:你也曾说过,用西方理论来解读中国诗词也是不情愿的,只是因为中国古代没有合适的理论去解释。
叶嘉莹:对呀,你看中国古代说这首诗很高古,那首诗很清远。严沧浪说有兴趣,王国维说有境界,王渔阳说有神韵。这神韵、兴趣、境界是什么?你怎么说呢?我这个人一直在教书,其实我更大的爱好是“好为人弟子”。要是不喜欢学习,别人逼得你每天查生字,什么人能干呢?我那时查生词有了进步,就去旁听外国人的课。我找他们的书来读,读来读去有意思,很多用中文讲不通的话,用英文的理论都讲通了。这真是好事啊。所以我不是说要卖弄用英文来讲,而是说用中文讲不通的,用英文一说,就豁然贯通了。
采写:特约记者傅平 摄影:曾繁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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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1-19 08:34:07 | 只看该作者
叶嘉莹:中国原本是诗歌民族 如今传统断绝空留遗产

2014年11月05日
来源:京华时报 作者:田超











11月3日,在南开大学的公寓里,90岁高龄的中国古典诗词大家叶嘉莹先生接受了京华时报记者的采访。谈到当下年轻人对古典诗词的疏远,她有些愤慨,“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空守中国的诗词宝藏,如入宝山,空手而归。”从事了70年教学工作的叶先生,众多头衔中最看重的是诗词讲师,余下时光里她依旧想站在讲台上,做一个中国古典诗词的“摆渡者”。
幼时吟诵的诗嵌进脑子
当天的采访在南开大学叶嘉莹的寓所里进行,90岁的叶嘉莹身穿藏青色开衫显得很精神,看不出是刚从医院休养20多天回来的样子。“虽然很早就在南开大学任教,但是每次都是住在教师家属楼里,回加拿大时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带回去。”2013年,叶嘉莹定居南开大学,不用再两地奔波了,随她一起回来的还有数十箱的研究资料,单是讲课录音就有2000多个小时。
今年教师节前的9月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考察北京师范大学时说:“我很不赞成把古代经典诗词和散文从课本中去掉。我觉得去中国化是很悲哀的。这些诗词从小就嵌在学生们的脑子里,会成为终生的民族文化基因。”记者问叶先生对这句话的感想,她觉得“诗词从小就嵌在学生们的脑子里,会成为终生的民族文化基因”这句话,很像她的成长经历。
采访时,叶嘉莹花了近半个小时说自己的成长受教育经历,幼年随伯父学念古诗词的场景,并吟诵起了李商隐的《嫦娥》,“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叶嘉莹觉得,这些诗歌是伴随其一生的,幼年播下的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萌发。“我小时候认识字多,《嫦娥》里的字都认识,意思也就从字面上去理解。直到几十年后,我在台湾教书有一次讲到《资治通鉴》里的‘淝水之战’,苻坚乘坐着云母车,这个‘云母’一下就勾起了我的回忆。下课去坐公交车的路上,我就又开始背这首诗,李商隐写了嫦娥一个人的孤独寂寞,别人为什么没想到这种忧虑。”
空守传统遗产太可惜
随着自上而下的提倡,复兴传统文化成为热潮。前不久,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叶嘉莹的《人间词话七讲》,市场反响和读者评价都很好。北大社近期又再版了八卷本的《迦陵著作集》,包括《迦陵杂文集》《词学新诠》《迦陵论词丛稿》《迦陵论诗丛稿》《清词丛论》《唐宋词名家论稿》《王国维及其文学批评》《杜甫秋兴八首集说》等。
不过,谈到当下的古诗词教育环境时,叶嘉莹的语气变得很严厉,“现在不单是要让小孩读诗,还应该培养一些真正懂诗歌的教师,从小就带领这些小孩了解古诗之美。现在有的老师读诗的声调都不对,意思讲的也不通。他们长大了就读不动了,年轻人一代不如一代,中文系的写论文,打开电脑乒乒乓乓,抄很多材料,其实都不懂。”采访中,叶嘉莹也常常反问记者,《全唐诗》第一首怎么背?“赋、比、兴”分别什么含义?《杜甫秋兴八首》什么意思?言语中,也想印证这种担忧。
自己幼时受过的古诗词教育,和现在孩子古诗词教育的缺失,让叶嘉莹心里产生了很大的反差。这也让她对现在的年轻人不了解古诗词感到愤懑,“本来中国是个诗歌民族,我们作诗的历史从上古、汉魏,再到唐宋元明,一直到清朝,大家的旧诗写得都很好啊。但是从文学革命以后,大家不要读旧书,也不要作旧诗,现在都不太会写了,也不懂了,就把这个传统给断绝了。其实,我们中国古典诗词蕴藏着非常丰富的宝藏。好比生在一个很富有的家庭,留下了大批遗产,但是却找不到开启它的密码,白白的有这么多遗产,很可惜的一件事”。
用英文教诗词是无奈之举
如何开启古典诗词的密码?叶嘉莹谈到了幼儿诗歌教育的重要性,她自己多年来也经常给孩子上课,要让孩子多识字。不仅要识字,还要会读诗。她说:“现在很多人不会做诗,首先是不会读诗,如果按照现在普通话的读音和平仄去做诗,是写不出古诗的。”叶嘉莹觉得大陆的普通话、台湾的国语在民族文化融合方面作用很大,也方便大家的日常交流。
不过,读古诗要会吟诵,她幼年读的很多诗,就是从音乐声调中感受到诗中情感的。如何用接近古人的方式去读古诗?叶嘉莹说,无论用江浙话、闽南话,还是粤语都没什么问题,有一种简单的方法,就是古人读入声、现代人读平声的一些字,读成短促的近于“去”声字的读音,这样吟诵古诗时才能传达出声律的美感。
在加拿大、美国教授中国古典诗词几十年,叶嘉莹也用英文讲解中国古诗之美,这对传统文化的传播起到很大作用。但是,这却是叶嘉莹的无奈之举,“我在哈佛大学教书时要求是研究生学历,是懂中文的,便于用中文讲解。”后来,叶嘉莹在加拿大大学里教授的不少是本科生,“人都是逼出来的,像王国维等学者评价古诗时常常用清远、神韵、境界这样的词,这个用英文怎么解释?”
叶嘉莹说,自己不但是好为人师,喜欢教书,更大的爱好是喜欢学习。“我就去旁听外国文学的课,找他们的书来读,发现有意思。很多用中文讲不通的话,用我们的理论讲不通的事儿,用英文都讲通了。不但让外国人贯通了,我们中国人也是豁然畅通。”在之后的学术生涯中,叶嘉莹发表的很多论文,就是用西方文学理论来阐述中国的古诗词。
曾被男同学评价为“高冷”
采访接近尾声,记者拿出一张叶嘉莹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穿着旗袍很美,在给一些孩子教古诗。叶嘉莹回忆:“这个照片大概是60年代在台湾照的,我刚刚从白色恐怖的痛苦中出来的时候,在给幼稚园的孩子讲课。”记者问,年轻的时候那么漂亮,有人给您写情诗吗?叶嘉莹乐了,她说:“没有,不像现在你们这么进步。我在辅仁大学念书是男女分校,偶尔有大课就合班一次,真是没有人敢跟我说话,随便乱打招呼。然后快毕业了,他们男生就编排给每人一个评语,就批评我了,评价我是‘黜陟不知,理乱不闻,自赏孤芳,我行我素。’”
用现在的话说,当时男同学是说叶嘉莹过于“高冷”,直到现在,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十六字评语。这也让叶嘉莹想起了几十年前第一次接受媒体访谈,那位女士问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叶老师,你能够把你的爱情故事说一说吗?这一句话,一下就把我问倒了,我就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大家也都很奇怪,说你讲爱情的诗讲得那么好?而且认为我也不难看,以为会有很多爱情故事。”
其实,叶嘉莹的婚姻称不上幸福。她的丈夫是是国民党海军教官,去台湾后被怀疑是“匪谍”而坐牢。这段经历让他性情大变,出狱后经常对叶嘉莹发脾气。
问叶先生过去90年里最美好的时光是什么时候?她回忆是在美国哈佛大学、密歇根州立大学担任客座教授那十余年,“那里的图书馆藏书很丰富,东亚系的办公室也有很多书,我在图书馆经常一去就是一天,图书馆下午五点关门,却允许我一个人在里面待到很晚。”叶嘉莹说,她余下的生命里,依然想站在讲台上给学生讲古诗。

□叶嘉莹简介
叶嘉莹,号迦陵,中国古典文学专家,加拿大皇家学会院士。1924年生于北京,1941年考入辅仁大学国文系,师从古典诗词名家顾随教授攻读古典文学专业。一生致力于中国古典诗词的教学研究与普及,曾任台湾大学教授,美国哈佛大学、密歇根大学及哥伦比亚大学客座教授,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终身教授,并受聘为国内多所大学客座教授及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所名誉研究员。2012年6月被聘任为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现任南开大学文学院中华古典文化研究所所长。著述甚丰,主要有《迦陵论词丛稿》《中国词学的现代观》《清词名家论集》《迦陵文集》《好诗共欣赏》等。
京华时报记者田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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