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研究生[东门之杨]《挤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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挤车记



  
1627次列车又晚点了，这已是预料中的结果。
兔年正月十九，我把丫头送进学校之后，我也该到南宁去了，加入了传说中的“春运”队伍之中。
慢车慢，那是冒得法的事。可恨的是歪锅配歪灶，那司机的技术也太水了，硬是把个4号车厢停在了站台外50多米，那个碎石路基自然就成了临时性站台了。
男的，女的，拖包带小孩的，一起涌向车门口。
“莫挤！莫挤！下了再上！”列车员站在远远的，随口叫道。
“挤个么事唦？一个个的上还快些！”一个女的似乎在维持秩序。
话音落下不久，她就一步抢上阶梯，动作比男人还刚劲有力。她扎好马步，立即呼唤同行的另一个女的，把行包、两个小孩一一递上车去，塞进车厢里。其英勇干练，简直是专业挤车八级的水平。
她们上了车，还被堵在门口边，车厢里面传来“里面去！里面去！”的声音。
稍微空了点，我也一脚踏上车阶，一手抓住一根杠子，排着队往里挤，后面还有好几个人扛着行包排着队，挤着。
“上不去的就下来！”列车员在下面发话了。
猛地感觉后面有人使劲挤我，似乎要插到我的前面去，幸亏我的体重和体积足够保证我岿然不动，那人努力了几次，也没有插队成功。
“下来！下来！上不去的下来！”列车员又将嗓门提高的八度，我也感觉到有人在拉我的衣服。
我心里一着急，也大声的说：“我提前十天买的座位票！”
“挤不下了，你提前一年也冒得用啊。”列车员在后面大声唠叨着。
然而我的体重和体积再一次帮了我的忙，我只感觉到后面有两只大手把我使劲往上推。前面的人站不住了，我被推到两脚离地，终于躺在了他们的身上。
我看见列车员正在用力的关车门。车下，几个没有挤上车的旅客，满脸绝望的表情，还有人无助地蹲下来失声的哭泣……
门口的继续往里挤着。
“我是有座位的。”前面的人叫喊着。
“那你挤进去找你的座位吧。”堵在门口的无座的旅客笑了笑，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
“我也是有座位的。”我也跟着往里挤，背上背着一个包，左手拎包，右手提箱，一步步艰难的往里挪动着，感觉脸上有汗水流下来，可是腾不出手来了，里面的衣服好象也已湿透了。
车厢里，挤满了无座的旅客和他们的行李，找一个下脚的地方还真不容易，更别说放箱包了。我只好把箱子扛在肩上，像扛炸药包一样，跟在前几个人的后面一步步往里面挤。好不容易穿过车厢间的通道，来到了4号车厢。
“请问这边是多少号？”我眼神不大好，也不好凑近去看。
“1号到8号。”有好心的旅客回答。
我顿时狂晕：我的是108号！在车厢的那一头！于是心里又恨起列车员来，为么事不开4号车厢门呢？
晕归晕，汗归汗，还得硬着头皮往前挤。我这么大个块头儿，也快被挤成相片了。
挤到车厢中间，实在挤不动了。一个小伙子笑着说：“你的几多号？给你把箱子传过去。”
我连忙谢天谢地，把箱子给他，靠人力接龙把箱子传过去了。小伙子又问：“你这个包传不传唦？”
我又一次谢天谢地，把手提包也给了他们传过去了。没了行李，再挤就容易了。我一边往里面挤，一边不停地感谢着各位传递箱包的同路人。
终于，我见到了被传递过来的箱包了。我知道，108号大概就是这里了。
我一边感谢着，一边询问着108号座位在哪里，然而没有人应声。找了半天，终于知道了，108号就是那个MM坐着的位子。问了问，知道她在武昌下，于是放心了。
我掏出包里的小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想静下来歇一歇。这时才感觉到嗓子里干干的，浑身也很乏力。想想这一路挤过来，还真是不太容易，便想坐下来休息一下。于是问那个MM说：
“你的行李多不多？”
“不多。”MM回答说。
“那你干脆先出来吧，等会儿挤出去也很麻烦的。”我说。说完，我便把车票给她看了看，算是验明了正身。
MM看了看车票，倒也没说什么，拿起她的手提包走了出来，向车门那边挤去了。
我终于坐下来了。看了看挤得满满的车厢，随身带的茶杯就不用拿出来了。幸好出门之时，随手拿了三节甘蔗棍放在了包里。于是拿出一节出来吃，既补充了水分，又补充了能量，真好！一边啃着甘蔗，一边暗下决心：以后坐火车，甘蔗必备！
不一会儿，三节棍就变成了双节棍了，口也不干了，身体也差不多恢复元气了。
列车摇摇晃晃，老牛拉破车似的前行。
夜晚也渐渐的到来，我一边跟周围的民工朋友聊天，一边耐心地等待着明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