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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余华散文的叙述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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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24 17:09:0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论余华散文的叙述艺术
来源:文艺争鸣  作者:郭建玲

    余华的音乐随笔和读书批评,是他作为超级乐迷和小说家的鉴赏。作为普通读者,我们可能无法产生与他一样强烈的共鸣,无法追随上他的节奏,到达他的深度,但主题的陌生与隔阂,并没有阻碍我们穿过他的文字,去一睹大师的风采。对此余华早有预料。在1999年接受《文学报》记者采访时,余华总结几年来的散文创作的经验,这样说:“我在自己的小说中也非常注意叙述,即便在早期的小说中,或许有人不喜欢小说所描述的主题,但大概很少有人会觉得小说难读。这一点我还是十分自信的。”(4)正是对叙事这一小说常用的叙述手段的心领神会,使得在一般作家笔下经常出现的可读性与深刻性的斡旋在余华的散文中成了不动声色的结合。
    语言 散文的语言通常力求平实,是一种节约、易懂、正确的普通言语。但余华似乎从一开始就试图逾越散文的语言规范,表现出一种非同寻常的异质性。早在1989年余华写过一篇总结80年代个人创作的随笔《虚伪的作品》,让当时《上海文论》的副主编吴亮改一下,看哪词用得不够规范。我们知道,一切可能成为规范的东西都会成为激发生动活泼、些微差别的体验的出发点。在余华的自觉意识中,任何对散文语言常规的背离,在选词用字,在词语组合,在句子的排列和转换上的种种极微小的偏离常规之处,都会使他产生切肤的感受。然而一旦他最初不自信的语言突破获得了“权威”的“一个字也不用改”的肯定后,脆弱的尝试就变成了有意识的不懈追求,并形成了卓异的语言风格:“他对语言、想象、比喻的迷恋成为一种独特的标记,只要读上一两个小节,你就知道某篇文章出自他的手笔。他对句子的穿透力达到了惊人的程度,以至于现实仅仅存在于句子的力量抵达的空间,含混却又精确,模糊却又透明”(5)。
    余华经常使用奇异化的手法,他把事物当作第一次看见的来描写,而且他在描写事物时,对它的各个部分不使用通用的名称,而是使用事物中相应部分的名称,使语言充满了新鲜感。譬如在《国庆节忆旧》一文中,余华对“国庆节”这一概念是这样奇异化的:“几乎是每一年国庆节出刊的报纸上,第一版都是毛泽东的巨幅照片。在我的记忆里,毛泽东最早出现在我的房顶上时,他身边站着的是刘少奇;没过多久,刘少奇消失了,林彪站到了毛泽东的身边,还是没过了多久,林彪也消失了。毛泽东身边的人不断地变化着,而每年国庆节报纸第一版的巨幅照片里惟一没有变化的人就是毛泽东自己。随着我房顶旧报纸的更换,我看着毛泽东的形象逐渐衰老,后来因为国庆节报纸的第一版不再刊登实地拍摄的毛泽东的照片,改用当时统一的挂满全国的毛泽东像,毛泽东在我房顶上的衰老才被制止住。”余华通过改变其形式,但不改变其实质的描写,把司空见惯的国庆节奇异化了。
    余华在描写一件事时,好像它总是第一次发生,在描写一个动作时则使动作本身奇异化。譬如他写沈师傅拔牙,“用棉球将碘酒涂到上颚或者下颚上,接着注射‘普鲁卡因’。注射完麻醉后,他就会坐到椅子上抽上一根烟,等烟抽完了,他问一声病人:‘舌头大了没有?’当病人说大了,他就在一个盘子里选出一把钳子,开始拔牙了。”(《我的第一份工作》)由此可见,余华运用奇异化手法的目的,并不仅限于使我们看到他对之持否定态度的事物,或者使其意义易于为我们理解,而是制造一种对事物特殊的感受,即产生‘视觉”,而非‘认知”。如果说艺术正是为了恢复对生活的体验,感觉到事物的存在,艺术的目的正是为了把事物提供为一种可观可见之物,而不是可认可知之物,那么,余华通过将事物奇异化的手法,延长了我们感受的过程,增加了我们感受的厚度。
    余华很喜欢用反复的手法来展开叙述,他的语言因此有时让人感觉像是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太在重复少女时代的故事。他有时通过相反的东西来实现反复:“在生命的最后十二年里,布尔加科夫失去一切之后,《大师和玛格丽特》的写作又使他得到了一切;他虚构了撒旦对莫斯科的访问,也虚构了自己;或者说他将自己的生活进行了重新的安排,他扩张了想像,缩小了现实。因此在最后的十二年里,很难说布尔加科夫是贫困,还是富有;是软弱,还是强大;是走投无路,还是左右逢源。”(《布尔加科夫与<大师和玛格丽特>》)“这是瞳孔放大目光散失以后的眼睛,他们的眼睛仿佛是燃烧的烈火突然熄灭的那一瞬间,宁静的后面有着不可思议的忧郁,迷茫的后面有着难以言传的坚定。”(《韩国的眼睛》)同义词组也是属于这种情况。余华语言风格的特点之一是十分频繁地同时使用两个或者以上的同义词组,而这样做的目的也并非是为了要达到意义上更大的明确性。这两个词组之一几乎是纯属多余,与另一个词组完全雷同,在极少的情况下也只是使某种特征略显突出。甚至在一段较短的文字里都能观察到这种现象:“在这些各不相同的故事里,在这些不断变化的体验里,我们感到自己的生活得到了补充,我们的想像在逐渐膨胀”(《没有一条道路是重复的》)。如果在语言中没有相应的对偶词,同义语的位置由一个任意的词,或派生词取而代之:“我喜欢的是比较自由的工作,可以有想像力,可以发挥,可以随心所欲’;“严格说我从来没有成为过真正的医生,就是有职称的医生,当医生只能一是一、二是二,没法把心脏想像在大腿里面,也不能将牙齿和脚趾混同起来,这种工作太严格了,我觉得自己不适合”(《最初的岁月》)。在余华的散文中这样的例子可以列举出很多,这一现象体现了一条普遍的规律,即形式为自己创造内容,因为词语的反复以及由词语组成的意义结构,是为了使感受摆脱自动化或者熟悉化而特意创作的,而且,余华的目的是为了提供可感性,以便对它的感受能够留住,达到最大的强度和尽可能的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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