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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8-6-11 10: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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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由媒人牵线,虽说少了点浪漫色彩.却也有它独到的好处--------那就是,即使是两个彼此陌生的男女邂逅了,也能够开门见山的直奔主题. 不象许多的暗恋者,明明与自己心仪的异性近在咫尺,却往往由于害羞或者怯懦,也只是"爱你在心口难开",眼巴巴地看着她(或他)走向了别人的婚床.自己则频生烦恼无数-----从这点来说,梦云开始对热心的张阿姨有了感激.
梦云这几天的心里是温馨的,他对自己的这个第九任女友充满了期待. 静竹就象是一缕突起的春风,吹开了他那已经尘封了的心湖,他的心里活泛了,一层层的涟漪荡过,让他的脸上也焕发了光彩,他就象是又换了一个人似的-----是的,他又活过来了,他不再是那"枯墓"里的活死人了.
难道这红线就真的绑定了他们两个吗? 他在心里遐想着,嘴角荡着笑意.
他看天又是蓝的,水又是绿的了,他看大街上的人,似乎个个都露着亲切的笑. 难道这就是那久违了的爱情又回归了么?
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了静竹,还是拿静竹作了项帆的模板,爱屋及乌的的喜欢上了她,反正他现在只要是一想到竹子,眼前就浮现着他和项帆相拥相抱的画面,那情景,是那么的清晰-------难道他是借了竹子的壳,爱的却是项帆的魂?他有点茫然了.
他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清扫了一遍,他把里面清理得井井有条,再也不见了先时的乱相,而是旧貌换新颜,由一座装活死人的"枯墓"变为了他的春风园林.,无事的时候,他仍然喜欢在里面吐着烟圈.他看到在这雾里走来了项帆,在那里向他浅浅的笑,一会儿项帆又变成了竹子.他不知道那究竟是项帆还是竹子-----反正,由于竹子象极了项帆,那走来的也就既是竹子又是项帆了,他感到项帆就是竹子,竹子就是项帆,她们两个合二为一体的向他走来了!他在里面很享受,很陶醉!
当时钟敲响十一下的时候,他抽完了最后一根香烟.他站起身,很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在最后的一圈烟雾里送走了项帆(或者竹子),他又从虚景中回到了现实,他怅然若失,有点迷迷懂懂的.
他拿起了手机,拨着号33412640,这是竹子给他留的办公室电话号码,却只听回铃响,没有人接. 他猛然想起,现在是晚上,那里没有人上班.
他放下电话,走到洗漱间,胡乱的洗了两把脸,转过来倒在床上便睡.
( 四 )
竹子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她于两年前由山东交通学院毕业分配到孝安的交通局,她在这里很受器重. 这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单位,干的又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差事.按照时下流行的说法,她就是典型的都市"白骨精",称其为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一点也不为过. 按理象她这样的条件,追求者应该是成排成连的计了.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正如许许多多的"白骨精"一样,婚恋问题反而成了她们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也许是条件过于优越,倒让许多并不自信的男士望而止步,连投石问路的勇气都没有了.她就象是一块珍贵的宝石,虽则啧啧的勾人魂魄,却很少有人敢于前来询价.
在她与梦云见面之前,她只是在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与邻班的一个男孩有过一次温柔的邂逅,那也只是浅尝辄止,,正当两颗年轻的心在悄悄的靠拢,那温度还不足以烧成爱的火苗的时候,大限到了,她们都到了毕业的时候了.好在彼此还没有过分的投入,两人也就怀着淡淡的惆怅各奔东西了.
她这个年龄,正是花儿怒放的时候,但我们知道,花儿正艳的时候也就是花儿将萎的时候.,她就是一朵开在幽谷里的花,有清风拂过,有蝴蝶飞过,却没有看到赏花的人,她在心里期待着,她的父母在异地为她着急着,
一朵寂寞开放的花儿,散着幽香,等待着她的园丁;一个怀春的少女,怀着淡淡的愁怨,等待着她的白马王子.她在心里等了两年,终于等来了他-------一个并没有骑着白马的普通的男子,而且傻傻的带着一丝忧郁, 但她并没有失望,她开始对这个男人有了好奇,她早已虚怀以待,准备着他的进攻. 她是羞涩的,更是欣喜的-------终于等到了赏花人了! 但愿他就是!
星期二,才刚刚上班不久.她们办公室的电话就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请问你找谁?"是小王接的电话,她带着公务人员的一种半冷不热的腔调,然后放下了电话.
"竹子!找你的.一个男的!"她朝竹子喊了一声,调门提高了一度.
她赶紧过去,接了电话,是梦飞打来的,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然后相约她晚饭后一起去看电影.
待她打完电话回到办公桌旁时,她看到有两个同事在好奇地看她,还讪讪的直笑. 她脸上飞红,有点惴惴的兴奋.
电影院里的人并不多,一对一对的情侣稀稀落落的点缀在空空的座位间. 这年头,电视早已普及,看电影早已成了一般老百姓遥远的回忆了,愿意到这里来捧场子的,也只是那些初涉爱河的男女看中了其环境和氛围,这是一个适合谈情说爱的所在--------暗黑的背景,又无人打扰,是一个容易滋生和发展情爱的温床.至于银幕上放的什么,那倒是其次的了. 也难怪现在的电影越拍越烂,却依然都还有市场,大抵是靠这些情侣们来养活的.
她们进去的时候,电影已经在放了.这里是连环放映,只要是你买了票,只要你有耐心,你想什么时候离去都可以.
她们找了中排靠墙边的一处位子坐下.电影里放着一些无聊的镜头,好象是围绕着一个馒头展开的故事,她们已经在进场前从购票处知道了片名<无极>,银幕上的人在那里莫名其妙的打斗着,银幕下却很少有眼睛在关注. 她们正一对对的蜜在一起,各自沉浸在曼妙的二人世界里呢. 故事太精彩了反而容易让人分心,越是无聊的故事越能够促进她们集中精力调情.
竹子还有些不习惯,毕竟她跟他相处的时间还不长,又是如此近距离的置身于一个暗黑的环境.她只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她默默的看着画面,心却不在画面上..
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她颤了一下,并没有逃避,她感到这手臂里带着一股电,弄得她全身麻酥酥的,有如腾云驾雾般的感觉,好舒服,好陶醉.
银幕上的打斗还在继续,银幕下的动作也在继续.梦云一用力,就要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她欲拒还迎,一阵迷糊,就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轻轻的抚弄着她,就象一个情场上的老手.他摸着她的长发,柔柔的, 他贴着她的胸,软软的,他吻着她的唇,暖暖的.她彻底的陶醉了.
她们的爱情之旅热烈而神速!
( 五 )
竹子与梦云激情遭遇,他只是轻轻的扬了扬手,便一箭穿心,解释春风无限恨,让她从空谷里的幽兰变了含笑的牡丹. 她一改往日沉静羞涩的气质,容颜放彩,脚下生风,就象有一股力量在托着自己一样------是的,
这就是爱的力量! 由于这奔腾着的激情的催动,她的心蜜在了春风里,她无可救药的迷恋上了他,迷恋上了他的春风园林. 而他呢,应该说也是爱她的,只是没有竹子爱的那么纯粹-------她对竹子的爱,多半是缘于一段旧梦的缠绕,多半是缘于项帆,因而他的心是复杂的,也是苦恼的. 面对淳朴而温情的竹子,他有着负罪的感觉,但又不能自拔,因为他不能忘怀那个项帆!
又是一个休息天.晴朗,无风.道路两边的树木静静的对立着,叶子一片片的张开,几只花儿定立枝头,似是在伸头探望,却又不见有大的生气,好象还没有从沉睡中醒来的样子.
才八点钟,梦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竹子打来的,约他一起到双耳寨去玩,她们的几个同事一起组织的, 放下电话,他赶紧草草地洗了把脸,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就出了门------他昨晚没有睡好,脸上还带着倦容,他希望让竹子的柔情和自然的美景来融化自己,好让自己这有点麻木的头脑得以清醒.
约会的地点在商业大楼旁边,一辆红色的雪佛来面包车静静地停在马路边.竹子却在车边的人行道上引颈盼望.待看到梦云急急的赶来,她立刻粉脸生花,盈盈的向他招手.
他还有点吁吁的喘气,车门打开了,里面坐了两男两女四个年轻人,都在迎头向着他笑,算是打招呼.其中的一个女人------小王,怀里还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这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尤物,粉粉的脸,蓬松的头发,眼睛象一汪明澈的潭,澄澈得不含一点杂质. 他微笑着跟她们一一的打过招呼,挽着竹子上了车,在中排紧挨着坐了.
车子开动,一路向西. 梦云坐在车里,面对竹子同事们好奇而探询的目光,他有点紧张,只是牵了竹子的手,却在那里逗弄着小女孩,女孩有点害生,把头埋在了妈妈的怀里,并不理会他.
不久就出了城,漫野的绿色从马路两边展开,直向人眼睛里挤. 时下正值稻谷扬花的季节,空气里弥漫着隆重的稻花香,这是深居城市里的人们所难以享受的自然之美.
约行半个小时,道路变得崎岖,一个个的小村庄向她们闯了过来,旋即又错身别过. 山连着山,在不远处的前方静卧着,岱青的颜色在阳光下浮浮的散着暗光,却好象总是那么的远近.
前方是一座突兀而起的山,上面被密密麻麻的芳树堆满,一条山路劈开荆棘,如一条玉带缠在山腰.汽车随着山路起伏着,一会儿便浮在了半山, 她们随车盘旋升高,只感到心脏在怦怦的跳,却有一种难掩的兴奋在里面..
汽车顺着山脊而下,眼前是一方开阔的平地,有几平方公里大小,被周围的群山回环夹抱着,形成了一个锅底状的独立王国. 顺着山脚,是一条并不宽的河流,环绕在平地的四周,就好象这平地是浮在群山夹起的水泽中的绿洲似的. 车子下山进入"锅底",一直开到中央,眼前出现了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寨子,这就是双耳寨. 寨子的周围却又是一湾河水绕边,这寨子就象是居于两河围起的回字形的中央.,却只有东南西北四条出口跟外面连接,据说这寨子在几十年前临水的一面还是用片石围起的一人多高的围墙,是兵匪时代的遗存,只是到现在难觅踪迹了.
车子从南门的入口进入寨子,停在了一个二层小楼的民居门前.大家依次下车,但见天空出奇的蓝,几朵白云浮在半空,就象是新张的棉絮铺在了天上一样.寨前的水面平展似镜,在那里散着浅绿的光,寨子里的的民居错落有致的排着,以新建的楼房居多,也夹杂着几处土坯木架的旧房,倒能够勾起人们对另一个时代的联想.
因了竹子阿姨的关系,小女孩已经和梦云混熟,小家伙看到这世外桃源般的村寨,兴奋得不得了,缠着竹子和梦云问这问那.
"你们还不早点结婚!也好早点生个宝宝啊!"见二人与小女孩其乐融融的样子,小王向她们打趣道.
梦云看了竹子,只是笑. 竹子则双颊飞红,心里溢满了幸福.,却追着小王要打.
寨子里的人很热情,见有远客到来,便有一家立意要她们上家里喝茶,被她们谢了.司机------小王的爱人从车里拿出鱼竿准备钓鱼,则有几家抢着给他搬凳子,挖蚯蚓, 他谢过,找了一处宁静的所在,带着他老婆和宝贝姑娘去享受他的幸福时光去了. 梦云不喜欢钓鱼,干脆执了竹子的手,绕到了村外的芳草碧树间,她们也要趁着这良辰美景,把自己融化进去,她们在相互的钓着对方的心.
快到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她们放车的那家来喊她们去吃饭,见主人邀的殷勤,她们不便拒绝,便欣然的聚了去.
这是一个半旧的楼房,前门临水,后门聚竹,厅堂里光线不是很亮,但收拾得还算干净,正中央的餐桌上碗筷已经摆好.一股勾人的饭菜的香味飘荡开来.都是农家小菜, 主人还特意的宰杀了一只鸡.看着这素昧平生的主人,她们心里都很感动.
经一再推让,小王的爱人座了首席,主人居次,梦云和竹子打横头座了.喝的是普通的社员酒,上不了档次,然气氛却热烈,菜也是用农村里的海碗上的,并不精致,但却是用土灶烧的,味道别具一格.
她们就这样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家常,一顿饭将近吃了两个小时,到四点钟才散.
饭毕,主人还准备找人陪着她们打牌,被她们谢了.梦云掏出了两百元给主人,说是饭钱,他却横竖不肯受.经一再推让,终于象征性的收了五十元.
临别,大家都有点不舍,各自告诉了自己的电话,邀请主人有空上家里去玩.主人满口的应承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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