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 的 收 藏 故 事
作者 / 湖北省孝感市孝南区教育局教学研究室 管季超
我的收藏故事应该从读小学时说起。
整个小学阶段,我随着当公办教师的母亲在乡下念书。
乡村小学邻近村庄,但有一点点距离。学校规模很小,老师的未 成年的孩子只有我一人。放了学,我几乎找不到玩伴。
爱独处、耐寂寞的性格或许是那时形成的吧。虽然也喜欢热闹,能闹腾,但似乎在寂寞中思考更适于我。
刚刚学会认字的我,求知欲非常旺盛,哪怕是在厕所里发现一张破报纸,也会歪着头看半天。
那时正是“文革”末期,能看的书实在少得可怜。
愈是无书可看,愈是拼命搜求。
在小学阶段,我就将《水浒传》、《三国演义》和那时的“畅销书”《敌后武工队》、《艳阳天》、《金光大道》看了个遍。
印象最深的一本书,是一本“小人书”——《东平湖的鸟声》。
这是一本以叙事诗体为脚本、绘工上乘的连环画,是用卖废品的钱在公社供销社买来的,看过至少有上百遍之多。
从这本“小人书”开始,我陆续购买和交换来上百册“连环画”书,装在一个肥皂箱内,只对“够哥们儿”的男同学和心生暗慕的女孩子“开放借阅”。
多少年之后,我确知在这些读者中,真有一位女孩子也很喜欢我。(我猜,应该是更喜欢那些书吧。)
再见面时,女同学的孩子已即将远赴异地读一所名牌高校。我的儿子则已上了高中。
我为儿子专门买的近千册各类读物堆在他卧室墙角,好些都未曾细看过。
从五、六岁时起,我还莫名其妙地喜欢收集香烟盒和糖纸。男老师抽完了烟,都会记得把烟盒送给我;收集到的糖纸和烟盒我会细心地分类夹在“小人书”中,压得平平展展。
我老婆对我有些缺点颇为恼火,但很佩服我能将近万册个人藏书登记造册,精细地分类,一旦要查用时,举手即获的本领。家里的一应生活用品也由我来整理,各得其所,秩序井然。
她怎么知道,咱在收藏物品方面早就“自学成才”,有深湛的“童子功”啊。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在孝感市东门中学任校团委书记,当语文教师兼做班主任工作,课余时间还要完成自修课程,照料常年卧病在床的父亲,实在是辛苦、忙碌。
是书画收藏的业余爱好,给那时的我带来许多“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闲趣和望外之喜,冲淡了工作、生活的压力带来的烦恼。
每每在下午临近下班时,学校负责收发工作的同事就举着一封或几封鼓鼓囊囊的信封喊:“小管,又有信寄给‘管先生’”。拆开来一看,里面一定夹着一件或几件散发着墨香的书画作品。
从1985年到2000年间,陆续收存全国各省市中青年书法家原作近700件,其中大半作者已成为当今书坛名家或一地书法界领军人物。
我一直有一个心愿,想把这些作品印成一本《致远斋收藏当代名家书法作品集》,回赠给书人。苦于囊中羞涩,至今未成。
印这样的一本集子,既是想以此回报惠我手泽的书法界朋友,也是为纪念那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或许这本集子是研究上世纪后十几年里中青年书法家的一本绝好的资料,我想。
1997年春,我迷上了儿童美术启蒙教育研究,又开始搜求一切有关儿童美术教育的资料,借着湖北美术出版社《小画家》月刊特约责编这个角色,得到各地数十位儿童美术教育家、名师的支持,陆续收集到日本、台湾、香港等地和中国大陆地区各省市中小学美术教材数十套之多,各类儿童画册千余册,儿童画原作近5000件。与此同时,我开始了长达十年的儿童美术教育“个案”研究,发表了十余篇相关论文,三次参与全国性儿童美术教育学术会议的策划和组织工作,被聘请为中国艺术教育促进会儿童美术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担任孝感市中小学艺术教育研究会副秘书长,以一名中学语文教师的专业背景兼任艺术教研工作,赢得了“圈内”的尊重。
记起梅延德先生这样说过:“文人一般都喜欢收藏一点心爱之物。这种收藏不仅是一种文化,也是人格和文格的补充和注解。文人的收藏蕴含着一种学识和激情,一种深刻的人生感悟。”
热爱生活、敬业爱岗的人,哪一个没有一点收藏癖呢?
▲注:此文应武汉《书法报·硬笔书法》编辑秦霈同志约稿而撰,刊于 该报春节“集藏”副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