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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吉两国四地争李白故里 博弈升至官方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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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7 07:52:3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中吉两国四地争李白故里 博弈升至官方层面2010年04月13日中国经济周刊裴钰




“名人故里争夺战”之二李白故里:两国四方的博弈
裴钰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首《静夜思》沉浸着李白的思乡之痛,但李白的故乡在何方呢?往事越千年,今天,四川江油、湖北安陆、甘肃天水、吉尔吉斯斯坦的托克马克市,纷纷自称是李白的故乡,点燃了李白故里争夺战。
特别是江油和安陆两地,干脆放弃了学术争鸣,当地政府赤膊上阵,文攻笔战,一个名人故里之争,上升到官方层面,这在国内极其罕见。
“独霸”还是“共享”
李白故里争夺战的导火索是湖北安陆的一则城市宣传片。2009年8月中旬,湖北安陆在央视4套投放城市宣传片,每天播出三次,宣传片内容是“李白故里,银杏之乡,湖北安陆欢迎您。”
8月21日,江油市委宣传部致函中央电视台、湖北省安陆市委宣传部,认为江油才是李白的故里,安陆涉嫌“侵权”,要求该宣传片停播。
8月24日,安陆市政府发专函给江油,希望两地能“共享李白”。
8月28日,江油市文化旅游局向安陆市政府发去律师函,希望对方在10日内,立即停播或删除含有“李白故里”字样的宣传广告片,并保留用法律手段进一步追索的权利。
这一举动,极大激怒了安陆市政府。同日,安陆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仰正林公开表态:安陆的宣传片主要为树立城市形象,不是商业行为,故侵权不成立。江油不该“独霸”李白故里。
两地市府的举动,至此彻底白热化,举国震动,央视4套暂停播出该广告。安陆市随即向国家工商总局发函咨询自己是否侵权。
9月15日,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给湖北省工商局发文批复,安陆使用“李白故里”不侵权。
而国家工商总局的批复,严重刺激了江油市政府。9月24日,江油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方敏对媒体表示,全国只能够有一个且只有唯一一个“李白故里”,就是四川省江油市。如果国家工商总局的批复确实,江油方面严重质疑此批复的合理性,对此,江油方面将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此事。
几乎与此同时,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10月29日,吉尔吉斯斯坦驻中国大使馆商务参赞朱萨耶夫·古邦访问安陆,称李白故里在吉国的托克马克市,希望托克马克与安陆两个城市能够以李白为纽带,共同担负起弘扬李白文化的责任,并进一步拓展经济、贸易等方面的合作。
事实上,早在2008年10月,吉尔吉斯斯坦文化信息部部长拉耶夫就对中国媒体表示,中国唐朝最伟大的诗人李白的出生地碎叶城,就是吉尔吉斯斯坦境内的托克马克市,现在他们正与中方协商要为李白塑造一个纪念雕像,推动两国李白文化的经济合作。这次朱萨耶夫·古邦造访安陆,更是表明吉方已经认识到李白故里所蕴含的经济价值,力图分上一杯羹。随后,两地草签了一系列文化和经济的合作意向。
吉国插手李白故里之争,更让局面变得微妙起来。江油死守“唯一”原则,吉国托克马克市联合安陆,形成了颇似三国吴蜀结盟以抗曹魏的阵式。
谁也“输不起”的争夺
事情到此远未结束。
2010年3月,甘肃籍学者雷达撰文,提出李白故里在甘肃天水秦安,当地随即举行了网友签名等活动,颇为热闹,但这些仅限于民间诉求。目前,甘肃天水以“伏羲——世界华人寻根祭祖圣地”为主体旅游品牌,还有一个麦积山景区,市政府正在全力推动麦积山景区跻身“丝绸之路世界遗产项目”。所以,该地旅游业发展的战略重点并不是李白,甘肃天水市政府态度也就始终含糊不清。
至此,围绕李白故里之争,两国四方架起八卦迷局,让人一头雾水。其中,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江油和安陆兄弟阋墙,官方直接出面,甚至拉开一副“对簿公堂、水火不容”的架势,其背后很重要的原因是,考虑到之前两地围绕李白故里开发所投入的大规划、大资本和大项目,使得这一争夺成为两地谁也“输不起”的战斗,李白故里花落谁家,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先看江油,“李白故里、华夏诗城”是江油城市旅游形象的定位。其重点措施包括:加大政府投入力度,加快李白文化体系硬件建设步伐,以李白故居为核心,以城区李白纪念馆、大小匡山、戴天山、窦圌山、乾元山、佛爷洞为重点,打造“李白之旅”旅游线路,并在李白故居修建了360亩的太白碑林。
2003年,江油在国家工商总局把“李白故里”注册为商标,由此,江油认定自己是全国“唯一一个”李白故里。正是有了“唯一一个”做底气,江油启动了涉及李白故里的八大项目建设,总投资在7亿元以上。江油寄望通过李白故里撑起当地旅游产业的苦心可窥知一般,此时,安陆充当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江油之恼怒,可想而知。
而安陆敢于向江油公开叫板,根子亦在安陆当地经济发展的战略规划。安陆在其“十一五”规划中明确提出“把安陆初步建设成李白文化展示传播基地”,且规划背后同样有着大项目的身影——白兆山旅游风景区项目。
白兆山是李白“酒隐安陆、蹉跎十年”之地,该项目2002年启动,总面积804公顷。具体内容包括:接待别墅、唐诗园、诗碑林、桃花园、仿古一条街、白兆寺、李白茶社等,总投资8000万元。按照规划,建成后,年接待收入2000万元,4年即可收回投资。该项目亦是安陆所在的湖北孝感地区投资最大的旅游发展项目。预计今年,白兆山年接待游客达到20万人次,旅游综合收入达到5000万元。
此外,安陆耗巨资在央视投入城市广告,以提升城市品牌。今年,安陆还乘势上马了“李白纪念馆续建工程项目”,将李白纪念馆扩建成集旅游游览、影视创作、休闲娱乐于一体的文化服务中心和研究李白的资料中心。总投资785万元。建成后,预计年销售收入1000万元,利润175万元。
于是,同打“李白牌”,都针对“李白故里”砸下大项目、大资金,都动用全市之力,大力发展李白文化旅游产业,这如同两颗行星,本来距离遥远,但因为轨道相交,则必然相撞,所以,江油和安陆两地围绕李白故里激烈的争夺乃是两地区域发展的必然结果。“李白故里”摘帽会带来什么效应,我们将拭目以待。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李白故里,花开四朵,各表一枝,希望真能惠及两国四方百姓的民生,这也算是对伟大诗人李白的文化告慰了!
裴钰:南开大学人文学者、作家,致力于当代中国文化重建和文化产业研究。代表作有《莎士比亚眼里的林黛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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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7 08:18:0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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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27 08:25:5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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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4-30 07:23:27 | 只看该作者
洪烛:漫游四海的李白最怕去哪个地方?
  我最早对作为古地名的“夜郎”印象深刻,一是因为“夜郎自大”这个成语,二是因为李白。少小时偶然翻阅郭沫若的《李白与杜甫》一书,读到李白因罪被判“流放夜郎”,知道古夜郎国在今贵州一带,搁在唐朝,那是很偏远的蛮荒之地,用来发配劳改犯正合适。因为李白的缘故,夜郎这个听起来有点狰狞的地名,在我心目中就和诗人产生了冥冥之中的联系。似乎那是一个能给狂热的诗人泼一盆凉水,甚至一棒子打醒的地方。我估计夜郎就这样歪打正着地进入了诗歌史。
  重温诗歌史,我们怎么能够剔除唐朝?浏览唐诗,我们怎么能够忽略李白?而谈论李白,又怎么能够回避他晚年被判“流放夜郎”的厄运,那是他一生中遇到的最大挫败。想当年在金銮殿上,唐玄宗亲手为李白调羹,杨贵妃也斟酒请李白为自己题诗——古今中外又有几位诗人能享受到这种“皇家”待遇,李白也就真把自个儿当作大唐帝国“第一诗人”了。谁料爬得有多高,跌得就有多重,若干年后居然成为阶下囚,不仅首都没法再去了,连内地的省城或小县城都呆不住了,要被一扫帚给打发到落后边区的劳改农场。这已不算一般的悲剧了,命运简直开了个特大的玩笑。要把咱们自视甚高的浪漫主义诗人给捉弄死啊?也太离谱了吧。
  我就这样记住李白一生中最重要,也最有戏剧性的两个地名。一个是长安,一个是夜郎,如同冰火两重天。一个是他仕途的最高峰,一个是他命运的最低谷,说白了,一个是他的天堂,一个是他的地狱。
  李白曾平步青云,讨得龙颜大悦,贵妃青睐。作为首屈一指的文坛大腕,在长安城里偶尔对帝王都能摆摆谱:“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即使后来失宠,被赐金还山,也还是名人啊,到外省走走穴,去州官县令那儿蹭吃蹭喝,再赚点润笔费,不成问题的。游山玩水闯江湖,到处都有追星族,过得也还潇洒。可这次不是从天上回到人间,而是要打进十八层地狱;不小心成为特大政治犯(相当于国家公敌?)不仅披枷戴锁,还要被押送到夜郎那样的边远山区,这可不像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么简单,分明是任其自生自灭。夜郎什么都缺,就不缺埋人的地方。
  李白毕竟也一大把年纪了,想一想都哆嗦:夜郎多远啊,一路上山高水险,自己的这把老骨头再经不起大的折腾了,能否走到那里都难说。可别半道上就散架了。即使真走到那里,谁知道要呆多久啊。没准朝廷转眼就把自己给忘了。总之,别指望再走回来了。
  要说起来,全怪公元755年爆发的安史之乱。玄宗第十六子永王李璘打着靖难的旗号,招兵买马,挥师东下,其实是趁机扩大地盘,想借乱世当皇帝。兵过九江时碰见自助旅行的李白,觉得他的品牌可以利用,便征召他为幕僚。怀才不遇的李白以为终于有用武之地了,不分青红皂白就答应了,因此而卷入皇权争夺战的漩涡里。随着玄宗第三子、太子李亨即位,以正宗的政府军恢复国家秩序,“假冒伪劣”的李璘兵败被杀,李白的从政梦再次破产,以附逆罪而被逮捕。原本要腰斩的,幸亏郭子仪在唐肃宗面前替李白说许多好话,才改判为流放。夜郎对于李白,是一个仅比死稍为好一点的处分,用苦难来赎罪吧。
  李白,这回够倒霉的。真要追究,也不能完全怪安史之乱。杜甫不也赶上了嘛,也没多大事嘛。怎么偏偏李白差点丢了性命?说到底,还得怪自己,怪自己官迷心窍,见到委任状就乐坏了,根本没看清是否有后患。初听要腰斩,李白以为满腹锦绣文章就此断送,后听改判流放,说不上来该伤心呢,还是该侥幸?所以夜郎,是一个让李白心里五味俱全的地名。他说不请是死里逃生了,还是去那里慢慢地死,甚至生不如死?
  在此之前,李白对夜郎不是一无所知的,也不是没有一点想像。他想像中的夜郎纵然荒天野地,但也不乏苍凉的诗意。他的一首很著名的诗,《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就提到夜郎的:“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原是安慰被贬官远徙的好友王昌龄,表示无论天涯海角,我的思念都伴随头顶的一轮明月与你同在。夜郎虽远,毕竟还有清风,还有月光。现在想想,这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唉,如今,自己落得比王昌龄还惨,也比他更需要安慰。可谁能像自己安慰他那样来安慰自己呢?
  走在通向夜郎的路上,李白心如死灰,身影显得格外孤单。仰望明月,诗意全无。远处,远处的远处,更远处的更远处,夜郎像噩梦一样等待着遭受灾难性打击的诗人。这个词本身似乎就代表了世间的全部黑暗。李白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也走了这条道了。
  其实,仍然有挂念李白的人,譬如杜甫。杜甫有好几首诗,都是因为听说李白流放夜郎而写的。有什么办法呢,诗人永远只能以写诗来安慰别的诗人,同时安慰被思念折磨的自己。李白流放夜郎的坏消息,不知隔了多久才传入杜甫耳中,可他肯定是在当天晚上就做梦了,梦见李白了。醒来后写下《梦李白二首》。“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江南瘴疠地,逐客无消息。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君今在罗网,何以有羽翼?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夜郎离李白很远了,他对李白的吉凶生死充满担忧,连梦中的相见都浸透了生离死别的痛苦。“浮云终日行,游子久不至。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
  写着写着,一向温和的杜甫也忍不住为李白的不幸遭际而鸣不平了:“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孰云网恢恢?将老身反累!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偌大的长安,车水马龙,居然容不下一个诗人,难道只能到边缘化的夜郎寻找葬身之地吗?就不怕后人笑话我们这个时代吗?要知道,这位被放逐的诗人,跟屈原一样,虽然生前坎坷,但死后必将比长安城里那些速朽的权贵名流拥有恒久得多的荣誉。
  李白是否知道杜甫在挂念他?杜甫也把一颗愁心寄予明月,指望它能陪伴落难的老朋友一路走到夜郎西,而牵扯不断。诗人之间惺惺相惜的情谊通过清风与浮云传达,令一部多灾多难的诗歌史也散发出浓浓的人情味。
  李白原来准备去夜郎报到了,取道四川赴贬地,走到半路上,大概是在巫山——梦一样的山啊,传来唐肃宗对李白改流放为赦免的消息。自以为已走上不归路的李白,重获自由,内心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他连忙自白帝城放舟东下江陵,去老丈人家探望悲伤欲绝的妻子,让她放心:九死一生的老公又回来了,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在船上口吟的一首《早发白帝城》,有一种如释重负,顺流而下的轻快:“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夜郎这个地名这些天一直像山一样压在李白心头,想不到轻而易举地掀开了——如泰山压顶的飞来峰,做了个鬼脸,又飞去了。命运真像一场恶作剧。
  死里逃生的李白,伤还没好呢,就忘了痛,幻想朝廷能不计前嫌起用他,《江夏赠韦南陵冰》,借私人书信而对新政大加歌颂:“天地再新法令宽,夜郎迁客带霜寒。”莫非指望它能通过各级官员传入帝王耳中?既然走进了使英雄有用武之地的新时代,大家伙可别忘了我这个幸免于难的诗人,正闲着没事干呢,有用得着的地方招呼一声啊。在江夏活动了一段时间,四处托关系找工作,毫无结果。李白觉得不能再守株待兔地坐等下去,就去湖南碰碰运气。在岳阳碰到时由刑部侍郎贬官岭南的族叔李晔,两个官场失意的人同游洞庭湖,还是只有借酒浇愁。李白酒后写下一大堆诗,如“划却君山好,平铺湘水流。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岂止是醉杀,简直是愁杀啊,李白恨不得把一路上挡道的山全他妈地给铲平了。又如“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上天?”夜郎是不用去了,可长安也回不去了,李白心有不甘,却又无力回天。
  流放夜郎一事,确实使李白受惊了,虽然遇赦幸免,还是让他很窝火。他岂止是看着君山不顺眼,想想自己,磕磕碰碰的这大半辈子,真够憋屈的。借酒浇心中块垒,还嫌不够意思,只好又靠写诗来渲泄胸中不平之气。此次磨难之后,李白的诗风才真正成熟了。不时还有点“犯浑”或浑不吝的架式。李白终于成了真正的李白。所以说夜郎这个普通的地名,在李白一生的履历中至关重要。正是它使李白受了大刺激。又正是它,使李白在受了大刺激之后,诗反倒写得更好了。那是因为他经历了大喜大悲,对人生看得更透了,对自己也看得更透了,也许自己根本就不是当官的料,仕途凶险,比蜀道难多了,弄不好会丢了性命;不如彻底死了这条心,在江湖上做无牵无挂的赤脚大仙,快活一天是一天……
  夜郎这个地名,把李白从升官发财梦中一巴掌给拍醒了。
  经受了命运的大起大落,李白的诗更大气了,也更有煽动性,像小广告一样在知识分子群落流传,唤起更多失意的人的共鸣。譬如他遇赦放还后游湘中的那些诗,没多久就传到正客居秦州(今甘肃天水)的杜甫那里。杜甫原以为李白已长流夜郎了,读诗才知道老朋友已幸免于难,正在江湘一带散心呢,那可是被谗放逐的屈原含恨自沉的地方啊。这么一想,杜甫又心酸了,写下《天末怀李白》:“凉风起天末,君子意如何?鸿雁几时到,江湖秋水多。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应共冤魂语,投诗赠汨罗。”不只是祝贺李白逢凶化吉,更是隐喻李白获罪远谪夜郎是遭人诬陷,呼吁大家还李白以清白,免得当代又多了一个像屈原那样的冤魂。
  李白一生中有很多转折点,其诗篇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其履历也如黄河九曲十八弯。在我眼中,以附逆罪流放夜郎这一冤案,是李白生活与创作最重要的转折点。甚至可以说是他命运的最低点。落差真是太大了。生活中的这一大不幸,却给他的创作带来大幸运:李白真正地看破红尘了(“赐金放还”时他仍然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他诗篇中的人生境界开始朝向大彻大悟,视名利富贵如浮云。尤其重要的,是多了份悲伤。“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看来悲愤出诗人这话说得一点没错。
  夜郎这个地名,就这样跟唐朝最伟大的诗人结下不解之缘(甚至还间接地影响了第二伟大的诗人杜甫),就这样跟如长江奔流入海的中国诗歌史结下不解之缘。它影响了李白,李白又影响了杜甫,李白与杜甫又影响了后世的无数诗人。夜郎之于李白,正如汨罗江之于屈原,使中国诗人的集体命运乃至中国诗歌的宿命,无形中增添了一抹悲剧的色彩。写诗,不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做个诗人,首先要做好承受任何苦难的准备。反过来,如果没有悲剧,没有苦难,一帆风顺的诗人绝对写不出跌岩起伏的优秀诗篇。这也是每个诗人都将面临的快择:是做一个圆滑的人,写圆滑的诗,还是做一个有棱角的人,写有棱角的诗?也许这种棱角会使你在世俗中遍体鳞伤,可好诗偏偏只能是从伤口中流出来的。
  李白没去夜郎。可他在想像中,分明已去了。他绝对已想像出了古夜郎国的野蛮与荒凉。
   偏偏在我想像中,李白跟夜郎还真是有缘,李白就属于夜郎。属于夜郎,对于诗人并不是一种耻辱,这恰恰证明他的那份原始的单纯,与尔虞我诈的官场,与追名逐利的社会,是多么无法调和。我并不是说李白的性格与自大的夜郎何其相似,我是说原生态的诗人,他的那颗原生态的心灵,与原生态的夜郎,原生态的山水,最容易成为朋友的。在我眼中李白不适合当官,也不适合下海做生意,甚至还不适合从事文秘、教育、朝九晚五的坐班,干体力活可能也不怎么行,酒量倒可以,可惜陪酒的都是小姐,大老爷们干不了……李白整个就不适合这个社会,可是他却适合去天高皇帝远的古夜郎国,去古夜郎国竞选国王。李白,就该是夜郎国的国王,就该是理想国的国王,就该是自由王国的国王。李白如果真去了那里,没准能活得更自由一些,更轻松一些,也更开心一些。李白如果真去了那里,古夜郎国没准就变成桃花源一样的传奇。
  我跟李白一样地受幻想。甚至幻想,假若李白不曾遇赦放还,真的风餐露宿走到夜郎,一路上没准会为许多无名山水写出有名的诗篇,这些山水也就名扬四海,成为新的名山大川了。假若李白真到达目的地,在古夜郎国的废墟上安营扎寨,刀耕火种,与当地的土著喝酒,肯定很投缘,以酒量决胜负的话,他绝对可以当上酋长。夜郎的人民一定喜欢他这样的性情中人。相反,大唐帝国的那些大小官吏,真去夜郎,说不定还不受待见。
  李白祖籍陇西(今甘肃一带),出生于中亚的碎叶城(今吉尔吉斯坦的托克马克城附近),五岁后随父迁居蜀州,在绵州昌隆(今四川江油)度过少年时代,二十五岁后就出岷山,沿着长江漂流,几年后在江陵娶妻,成为湖北安陆的女婿。婚姻并未拴住他的心,他头脑里尽惦念着长安,直到在首都混不下去了,才又过州走府,漫游五湖四海。李白绝对属于中国文学史上最著名的流浪汉,不管是西域还是中原,河北还是江南,荆楚还是吴越,都曾留下李白或深或浅的脚印。大唐帝国的版图,如果还有什么地方李白不曾去过,恐怕就算夜郎了。这个地方,他差点就去了——不管是否情愿。夜郎是他人生中的一种可能性(哪怕是悲剧的可能性),哪怕没有兑现,也使他的命运更富有戏剧性。一种惊险的戏剧性。仅仅这个没有实现的旅程,就使他有那么多感慨,假若他真去了夜郎,或许能写出更多新风格,新境界的作品,或许能活出一个全新的李白?
  这么一想,我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挺残酷的。和命运一样残酷。为了读到新鲜的诗篇,居然暗地里期望诗人遇到更多的磨难,并因之而触发更多的灵感。我没有像杜甫那样感同身受地怜恤多灾多难的李白,为他免于流放而庆幸、而祝贺,却希望他的阅历别留下任何空白,希望他吃尽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诗人之上的诗人)。为了欣赏海燕的奋飞与悲鸣,我就呼唤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李白为未去夜郎而庆幸,我却为他未去成夜郎而遗憾,这是否属于太热爱看悲剧,太热爱看热闹的看客心理?不,那只能说是我太爱看李白的诗,太爱看诗人在作品中的各种造型(包括痛苦的造型),以至忘了那扭曲的造型是以巨大痛苦为代价才形成的。
  李白,你没去成夜郎,就让我替你去吧。如果同时还能能替你写诗,替你写出有可能写出而最终未能写出的诗,去一趟还是值得的。诗人容易有这种尝试的心理:“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不去夜郎,谁去夜郎?”诗人即使去地狱里走一回,像但丁那样,也不会白去,返回时也将带来一支经历了千锤百炼的神曲。神曲,就是这样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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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2 08:22:15 | 只看该作者
央视复播安陆宣传片 "李白故里"之争再度点燃



来源:《华西都市报》


  国家工商总局日前就四川江油、湖北安陆两地“李白故里”之争作出批复,表示安陆使用“李白故里”的提法不构成侵权。对此,江油方面一直表示不服。日前,央视国际频道恢复播出湖北安陆城市形象片,再度点燃安陆与江油“李白故里”双城之争。

  昨日上午,江油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市文联主席蒲永见约见记者,就捍卫“李白故里”品牌提出该市的策略,并表示将立即着手实施。

  央视复播宣传片江油再发律师函

  本周开始,中央电视台国际频道恢复播出湖北安陆的城市形象宣传片,江油市立即向央视咨询恢复原委。央视答复称,安陆方面已经湖北省工商局向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请示,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批复:“李白故里”商标使用在观光旅游等服务上直接展示了其服务内容的地理特点,安陆市作为李白曾长期居住地,被称作“李白故里”具有合理之处,属于《商标法实施条例》规定的正当使用行为,不构成侵权。央视根据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的批复,并应湖北安陆方面的要求履行合约,将在9月停播的形象宣传片恢复播出。

  “我们要再发律师函,目的就一个,湖北安陆不能制作、播出带有‘李白故里’文字的广告。”蒲永见表示,8月28日授权律师事务所向湖北安陆市政府发出的律师函是轻量级的,这次措辞将会更加强硬。

  发函总局“不满答复”就上法庭

  “‘李白故里’在何处?这个问题该谁回答,应该不是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吧?”蒲永见表示,江油将对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针对湖北安陆的批复发出《异议函》,明确要求给予江油答复:为什么这样写,依据是什么?

  江油方面表示,工商总局的解释造成了“李白故里”一说的混乱,“安陆市作为李白曾长期居住地,被称作‘李白故里’具有合理之处”,依据工商总局的这种说法,全国好多地方岂不是都可称为“李白故里”?工商总局的作为使得央视恢复了已停播一个多月的争议宣传片的播出,构成了湖北安陆对江油“李白故里”文化品牌的进一步侵权,工商总局负有责任。(青兴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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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2 08:24:10 | 只看该作者
从李白故里之争看“遗产经济学”



2009年11月24日 来源:西安晚报

  湖北安陆和四川江油两地关于“李白故里”之争的消息又有了最新进展。近日,国家工商总局批复,湖北安陆“李白故里,银杏之乡,湖北安陆欢迎您……”的宣传片属于正当使用行为。一度停播的宣传片同时也恢复了播出,对此,江油方面表示不服,称若得不到满意答复,将状告湖北安陆和国家工商总局。

  这几年,关于名人故里之争的新闻遍地开花。对此,公众基本上都有了一致的评价,名人归属权之争已经和文化研究无关了,它关乎的只是地方政府制作城市名片的需要。作为文化资源和宣传城市品牌的需要,名人故里无疑属于稀缺资源,各地争来争去也就在所难免了。于是,“伏羲东奔西走,黄帝到处安家,女娲遍地开花,诸葛四处显灵”,公众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有意思的是,在湖北安陆和四川江油关于“李白故里”之争的口水战中,湖北安陆和四川江油两位宣传部长的辩论吸引了舆论眼球。安陆市宣传部长陈作义认为,“李白不仅是江油和安陆的,也是全国、全世界的,文化不应有狭隘的独霸心理”。而江油市宣传部长蒲永见表示,“李白文化是全中国、全人类的宝贵财富,无论是江油,还是安陆,甚至全世界都可以共享,但故里这一概念应该有明确的区域指向,无法也不可能共享”。

  这番较量很耐人寻味。无论是共享“文化”这一财富还是独霸“故里”这一地域,其背后的“经济激情”是不能抹杀的。放在“文化遗产经济学”的范畴里看,让经济利用,被政治挟持,以文化为名义的文化行动,非但不能为社会繁荣带来推力,不能增强我们的历史文化意识,反而推助了急功近利、惟利是图的社会风气,加剧了好大喜功、铺张浪费的官场恶习,留下了沉重的文化欠债和社会成本。事实上,老祖先留给世人的文化遗产我们并没有很好地传承,只是把它们作为了发展经济的道具而已。

  如果剥离名人故里之争背后的经济冲动,“文化可以共享但故里必须独霸”这样的争论并非毫无意义。文化是一个大的抽象的概念,而故里却是明确的专有地域,从这个角度上看,江油方面的“强硬态度”并非矫情。如果名人故里遍地开花,无论其背后有怎样的积极发展经济的目的,最起码表明了世人在对待文化遗产方面的态度是不端正的。从世俗的角度看,继承遗产也是有法则可依的,如果随随便便地“共享”,长此以往,名人故里的文化价值势必将持续贬值。到那个时候,真正悲哀的恐怕不仅仅是将文化遗产视作经济发展道具的地方政府,那些一度润泽这个民族的文化遗产,才是真正的受伤者。

  所以,在李白故里之争这场喧嚣中,江油方面的较真并非小气。纵然全国上下争夺名人故里的恶俗风气此消彼长,纵然江油方面也有着“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潜在心理,但至少,从文化可以共享而故里不能共享的方面看,江油方面的坚持和强硬还是值得肯定的。

  对于名人故里之争的恶俗,民间舆论早有非议,抵制这股不良之风的呼吁也时有耳闻。其实要改善现状也并非难事,倘若今后在类似的裁定中,国家相关部门能够立场坚定而不是以“和稀泥”的态度含糊裁决,将对遏制这股不良之风起到积极作用。

  □陈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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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2 08:25:38 | 只看该作者
中青报:闲时争名人,忙来毁故里

严辉文

2010年04月21日  来源:《中国青年报》

  中国、吉尔吉斯斯坦两国四地争夺李白故里的事件未见分晓,河北省的临城县和正定县又掀起了赵云故里争夺战,正定官方媒体刊发社论,义正词严地指责临城县触犯了“赵云故里”这道不可逾越的底线!(《中国经济周刊》4月20日)

  名人故里之争已不断升级并进入白热化阶段了。在一些地方,这种争夺早已动员到了社会的方方面面。只要能把名人故里争回来,一些地方的政府、学界、商家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可以抡圆了上。现在,就连正定县委、县政府的官方媒体《正定风采》也披挂上阵,在社论中以当年赵云打仗时都很少用的勇猛骂阵方式宣战,斥责临城县“堵门骂阵、欺人太甚,触犯了赵云故里这道不可逾越的底线”,这实在令人大开眼界。

  名人故里之类,是否能争回来不要紧,不妨先自封着再说;真假也无所谓,依历史传说先把牌坊、碑亭、塑像、广场之类的建起来,总会有用武之地。如今,似乎已没有一件事情能像争名人那样,使一地如此上下同心、“同仇敌忾”。

  你也别笑话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的,也别以为人家真乐于发思古之幽情。这不,临城、正定两地政府骂阵,已迅速使这两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县城一夜间闻名海内外。文化名片之类的东西正在成为招商引资、吸引旅游进而扩大政绩的重要抓手:不争白不争,争了没白争。

  不过,不要以为一些地方争名人争得头破血流,他们保护名人故里的意识就真值得称道。别说那个所谓故里可能子乌虚有,即便曾存在过,也早已毁于烟波浩渺的历史或百孔千疮的现实,现实中真正有价值的文物往往越来越不被珍视。就拿争赵云故里争得最起劲的正定来说,那座有千年历史的正定南门城楼就因任凭民众燃放烟火和孔明灯,于2月18日被大火烧毁,损失逾100万元。

  4月19日的《中国青年报》不是也报道,称“云南大理为修公路拆毁唐代古城墙”嘛。至于其他未能见诸报道的文物,或名气不那么大、难以带来直接现实利益的名人遗迹,在项目建设、招商引资的宏大叙事下,早已成为尴尬的历史包袱。

  如今中国建筑的平均寿命只有30年,在大拆大建最为常见的这片大地上,“故里”已经越来越成为一个奢侈词语。我们为消失的历史遗迹而扼腕长叹,为名人故里争得一塌糊涂,但我们的时代又会不会诞生属于未来的历史名人呢?着眼未来,可以说,当下一些热衷于争名人故里的地方政府,正在亲手且大规模地把名人故里送进历史垃圾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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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2 08:26:55 | 只看该作者
名人故里之争,好一个官场急发财的狂想症

山右京客

2010年04月22日  来源:人民网-文化论坛

  争历史名人,已经不是一天了,炎帝故里之争、黄帝故里之争、武则天故里之争、李白故里之争……但凡是个历史名人,只要有一点理由,不管牵强不牵强,不管理由充分不充分,不管古人愿意不愿意,就会兴起一股争抢之风。4月20日,中国经济周刊又曝出一条新闻, 河北省临城县和正定县,就围绕着三国名将——赵云,展开了一场赵云故里争夺战,而且愈演愈烈,争斗正酣,不知这场仗能打多久,谁赢谁输。

  客观地说,历史名人是一个地方的文化名片,有助于旅游开发,带动本地经济。但是,就目前讲,这些纠纷的名人故里之争,大多没有强有力的史料证据,更没有历史物证;有的地方只是一种传说,连一个可以证明的物件或故址都没有。就以赵云——赵子龙来说,无论是临城县还是正定县,都没有具有核心价值的历史遗存、遗物,哪怕一丁点儿遗迹也算。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一些地方政府为了打造自己的文化品牌、历史名片,不顾当地实际,不问投入收益,不惜钱财,仓促上马,大肆建造假古董、伪古建。据报道,为了打造赵云故里品牌,临城县就以超常规方式,迅速打造了“赵云故居”、“赵云墓”等核心文化设施,占地800亩,总投资7000万元以上;正定县则启动“赵云故居”项目,地点选在正定县南门里,占地大约30亩,今年4月,还高调举办“赵云故里”公祭大典。

  从道理上讲,官员,尤其是作为一个地方政府的主要官员,就是为当地民众尽快富裕谋划策略方法的。一个县长、一个市长,为官一任的确应该造福一方。但是,我却发现现在我们的一些官员,在带领当地民众致富上,不是踏踏实实、兢兢业业、认认真真地谋划切实有效的方法和办法,而总是急功近利,去找一些致富的捷径和“快点子”。其实很多的所谓“快点子”,都是一些馊点子,所谓的捷径只是一些斜径。就以临城县和正定县赵云故里之争来说,双方你争我斗,你造我建,且不说谁真谁伪、谁是谁非,仅耗费的土地资源和人力物力恐怕都会鸡飞蛋打,八辈子也收回来。试想,一色的假玩意,伪造名牌,人们谁还会相信呢?人们又该相信哪个呢?这样的工程与其说是文化名片,不如说是文化糟粕,其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劳民伤财,一个巨大的发财梦而已,其他一无所获!

  名人故里之争,表面上看是区域经济发展之争,好像潜在着不菲商业价值。其实说穿了还是一种政绩思想在作怪,GDP思想在作祟,是与带领群众认真致富格格不入的。我真不知道我们的官员们现在怎么都犯了一种急发财的狂想症,不踏踏实实工作,不认真办事,总想一口吃成个胖子。须知世界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宴毕,很多的疯话、热闹、臆想都会成为一场空,受苦的可能还是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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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2 08:28:16 | 只看该作者
南方日报:“故里”之争无关文化甚事

潮白

2010年04月22日  来源:《南方日报》

  河北省临城县和正定县围绕三国名将赵云故里进行的争夺战,愈发不可开交。与以往单纯依靠史料的片言只语作为武器不大一样的是,正定一方甚至动用了“社论”出战。细看新闻,这篇东西还是去年9月发表的,不知当时为何没有反响,又不知为何现在才翻出来,到了短兵相接该打白刃战的程度了?

  名人故里之争,在我们的国土上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倘若谁要来个汇总,必定洋洋大观,非个别而普遍,就不能说是一种正常的现象。临城和正定乃同省兄弟,跨市而已;还有不少跨省的,甚至跨几个省的,呈犬牙交错之势,不亦乐乎。而争抢的双方或多方,给人的感觉正全然失去了理智,为抢而抢,盯住的都是可能给自身带来的经济利益。过于见钱眼开,非但不能双赢,还可能像临城和正定这样反目成仇。正定的社论说:“(临城)堵门骂阵、欺人太甚……这张石家庄城市名片,因为屈从而旁落,或者因为‘那仅是传说’的欺人之谈而自觉自欺、掩耳盗铃,那么这一代人将愧对祖先、无颜当代、祸及后人。”这一段文字,以及其旅游局副局长“撼山易,撼赵云故里难”的严正表态,可以理解为反目成仇吧?

  故里之争往往被认为是文化之争,我坚决不这么看,因为我们从中看见的只是写着“文化”的招牌,而窥不到任何文化的影子。如果一定要和文化二字沾边的话,那么它也只能是一种“伪文化”———倘若嫌那个“伪”字扎眼,那也得给“文化”打上双引号才行。不仅窥不到文化的任何影子,相反,这种毫无理智的争抢倒有玷污文化之嫌。临城和正定都自诩“赵云故里”,然而两地都没有核心的相关文化设施,今年才迅速开工上马的所谓“赵云故居”以及“赵云墓”,空手套白狼,临时抱佛脚,即便建成了,自然也可归入彻头彻尾的山寨货色!

  在某种程度上,人们对“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故里之争,已经“审丑疲劳”。临城和正定的唇枪舌剑所以尚有“新意”,引起人们议论的兴趣,在于它将成为一个标志,标志着争夺所谓“文化”资源的升级,原本的从炒作中获得“共赢”的预期,转换成了有我没你的决一死战。当我们今后总体回望这出闹剧的时候,必然会发现临城和正定这种对抗的极端恶劣一面。

  故里之争既然无关文化甚事,却又关些什么呢?微观一点儿看只关经济,宏观一点儿看只关政绩。我们不难发现,对这种乌烟瘴气的现象,只是民间的义愤才溢于言表,上级部门完全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也许没有哪个“部门”与此“有关”,也许“有关部门”把现象的产生推给了“市场经济”,以为不可干涉,不必干涉。但杞人如我,生出一种担心,继续这样疯狂下去的话,只怕无端淆乱了后人对“历史”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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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5-22 08:29:52 | 只看该作者
李白故里“争夺战”:两国四方的博弈

裴钰

2010年04月13日 来源:人民网-《中国经济周刊》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这首《静夜思》沉浸着李白的思乡之痛,但李白的故乡在何方呢?往事越千年,今天,四川江油、湖北安陆、甘肃天水、吉尔吉斯斯坦的托克马克市,纷纷自称是李白的故乡,点燃了李白故里争夺战。

  特别是江油和安陆两地,干脆放弃了学术争鸣,当地政府赤膊上阵,文攻笔战,一个名人故里之争,上升到官方层面,这在国内极其罕见。

  “独霸”还是“共享”

  李白故里争夺战的导火索是湖北安陆的一则城市宣传片。2009年8月中旬,湖北安陆在央视4套投放城市宣传片,每天播出三次,宣传片内容是“李白故里,银杏之乡,湖北安陆欢迎您。”

  8月21日,江油市委宣传部致函中央电视台、湖北省安陆市委宣传部,认为江油才是李白的故里,安陆涉嫌“侵权”,要求该宣传片停播。

  8月24日,安陆市政府发专函给江油,希望两地能“共享李白”。

  8月28日,江油市文化旅游局向安陆市政府发去律师函,希望对方在10日内,立即停播或删除含有“李白故里”字样的宣传广告片,并保留用法律手段进一步追索的权利。

  这一举动,极大激怒了安陆市政府。同日,安陆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仰正林公开表态:安陆的宣传片主要为树立城市形象,不是商业行为,故侵权不成立。江油不该“独霸”李白故里。

  两地市府的举动,至此彻底白热化,举国震动,央视4套暂停播出该广告。安陆市随即向国家工商总局发函咨询自己是否侵权。

  9月15日,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给湖北省工商局发文批复,安陆使用“李白故里”不侵权。

  而国家工商总局的批复,严重刺激了江油市政府。9月24日,江油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方敏对媒体表示,全国只能够有一个且只有唯一一个“李白故里”,就是四川省江油市。如果国家工商总局的批复确实,江油方面严重质疑此批复的合理性,对此,江油方面将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此事。

  几乎与此同时,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10月29日,吉尔吉斯斯坦驻中国大使馆商务参赞朱萨耶夫·古邦访问安陆,称李白故里在吉国的托克马克市,希望托克马克与安陆两个城市能够以李白为纽带,共同担负起弘扬李白文化的责任,并进一步拓展经济、贸易等方面的合作。

  事实上,早在2008年10月,吉尔吉斯斯坦文化信息部部长拉耶夫就对中国媒体表示,中国唐朝最伟大的诗人李白的出生地碎叶城,就是吉尔吉斯斯坦境内的托克马克市,现在他们正与中方协商要为李白塑造一个纪念雕像,推动两国李白文化的经济合作。这次朱萨耶夫·古邦造访安陆,更是表明吉方已经认识到李白故里所蕴含的经济价值,力图分上一杯羹。随后,两地草签了一系列文化和经济的合作意向。

  吉国插手李白故里之争,更让局面变得微妙起来。江油死守“唯一”原则,吉国托克马克市联合安陆,形成了颇似三国吴蜀结盟以抗曹魏的阵式。

  谁也“输不起”的争夺

  事情到此远未结束。

  2010年3月,甘肃籍学者雷达撰文,提出李白故里在甘肃天水秦安,当地随即举行了网友签名等活动,颇为热闹,但这些仅限于民间诉求。目前,甘肃天水以“伏羲——世界华人寻根祭祖圣地”为主体旅游品牌,还有一个积山景区,市政府正在全力推动麦积山景区跻身“丝绸之路世界遗产项目”。所以,该地旅游业发展的战略重点并不是李白,甘肃天水市政府态度也就始终含糊不清。

  至此,围绕李白故里之争,两国四方架起八卦迷局,让人一头雾水。其中,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江油和安陆兄弟阋墙,官方直接出面,甚至拉开一副“对簿公堂、水火不容”的架势,其背后很重要的原因是,考虑到之前两地围绕李白故里开发所投入的大规划、大资本和大项目,使得这一争夺成为两地谁也“输不起”的战斗,李白故里花落谁家,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先看江油,“李白故里、华夏诗城”是江油城市旅游形象的定位。其重点措施包括:加大政府投入力度,加快李白文化体系硬件建设步伐,以李白故居为核心,以城区李白纪念馆、大小匡山、戴天山、窦圌山、乾元山、佛爷洞为重点,打造“李白之旅”旅游线路,并在李白故居修建了360亩的太白碑林。

  2003年,江油在国家工商总局把“李白故里”注册为商标,由此,江油认定自己是全国“唯一一个”李白故里。正是有了“唯一一个”做底气,江油启动了涉及李白故里的八大项目建设,总投资在7亿元以上。江油寄望通过李白故里撑起当地旅游产业的苦心可窥知一般,此时,安陆充当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江油之恼怒,可想而知。

  而安陆敢于向江油公开叫板,根子亦在安陆当地经济发展的战略规划。安陆在其“十一五”规划中明确提出“把安陆初步建设成李白文化展示传播基地”,且规划背后同样有着大项目的身影——白兆山旅游风景区项目。

  白兆山是李白“酒隐安陆、蹉跎十年”之地,该项目2002年启动,总面积804公顷。具体内容包括:接待别墅、唐诗园、诗碑林、桃花园、仿古一条街、白兆寺、李白茶社等,总投资8000万元。按照规划,建成后,年接待收入2000万元,4年即可收回投资。该项目亦是安陆所在的湖北孝感地区投资最大的旅游发展项目。预计今年,白兆山年接待游客达到20万人次,旅游综合收入达到5000万元。

  此外,安陆耗巨资在央视投入城市广告,以提升城市品牌。今年,安陆还乘势上马了“李白纪念馆续建工程项目”,将李白纪念馆扩建成集旅游游览、影视创作、休闲娱乐于一体的文化服务中心和研究李白的资料中心。总投资785万元。建成后,预计年销售收入1000万元,利润175万元。

  于是,同打“李白牌”,都针对“李白故里”砸下大项目、大资金,都动用全市之力,大力发展李白文化旅游产业,这如同两颗行星,本来距离遥远,但因为轨道相交,则必然相撞,所以,江油和安陆两地围绕李白故里激烈的争夺乃是两地区域发展的必然结果。“李白故里”摘帽会带来什么效应,我们将拭目以待。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李白故里,花开四朵,各表一枝,希望真能惠及两国四方百姓的民生,这也算是对伟大诗人李白的文化告慰了!

  裴钰:南开大学人文学者、作家,致力于当代中国文化重建和文化产业研究。代表作有《莎士比亚眼里的林黛玉》等。 (下期将刊登《赵云故里争夺战》,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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