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貌描写：人物刻画的神奇魔棒

管季超0712

外貌描写：人物刻画的神奇魔棒

文/俞永军

写人叙事的文章，外貌描写往往不可或缺，它就似一根根神奇的魔棒，指向哪儿哪儿就能熠熠生辉。行文时我们除了细腻的描摹、合理的想象，还应注意人物所处的环境、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关系。人物是在群体中生活和学习的，不注意社会环境和人物间关系是很难写好人物的。

可以说，人物的外貌，一方面揭示人物的身份、境遇、所处的社会环境，另一方面又彰显人物的内心世界和性格特征，尤为重要的是，它还融入作者真挚的情感，读罢如临其境，如见其人。

其一，展现当时社会环境。尽管人的外貌离不开遗传因素，离不开种族关系，但我们也不能忽视外貌形成的可变因素，诸如人的营养状况、生活环境、水土饮食、精神状态等。打个比方，如果说前者是硬件，是不可更换的，那么后者就是软件，是可以更换的，升级的。譬如，黑色人种就是黑色人种，不管你怎么描写，黑依旧是其主色调；不过，随着社会环境，自身经济状况、精神状态的改善，黑色人可以稍稍变白，可以神采飞扬、英俊潇洒。

举个例子，鲁迅对孔乙己的外貌描写：“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叫人半懂不懂的。”由此，我们不难看出当时的社会环境：经济萧条，落魄文人，尤其是自命清高、迂腐不堪的，只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脸色苍白，加之毫无一技之长，不能自食其力，所以伤痕累累。社会的冷漠，人情的冷暖，封建科举制度对人的戕害，等级制度对人的压迫，淋漓尽致，昭然若揭。

其二，彰显人物性格特征。外貌描写是文学作品中塑造人物形象的重要方法之一，外貌写得如何，直接影响到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性格特征的凸显。精彩的外貌描写，既能彰显人物性格特征，使人物形象更加鲜明，又能给读者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外貌描写的原则是：“精”“准”“深”。即精心、准确、深入。也就是精心选择、准确描摹、深入挖掘。只有这样才会避免千人一面，才能将鲜活的人物与模具浇铸成的无生命塑件区分开来。

比如，阿累《一面》中对鲁迅先生的描摹：“他的面孔黄里带白，瘦得教人担心，好像大病新愈的人，但是精神很好，没有一点颓唐的样子。头发约莫一寸长，显然好久没剪了，却一根一根精神抖擞地直竖着。胡须很打眼，好像浓墨写的隶体‘一’字。”一个“瘦”字是鲁迅先生日夜操劳、忧国忧民的真实写照；胡须“一根一根精神抖擞地直竖着”，“好象浓墨写的隶体‘一’字”，彰显鲁迅先生作为“民族魂”的高尚情操，尤其是“精神抖擞”显示先生对敌人不屈不挠、大义凛然的性格特征，从而也表现作者对鲁迅先生的感激、崇敬和热爱之情。

其三，融入作者真挚情感。描写人物外貌，在突出其性格特征时一定要融入作者情感，要表达作者的爱憎，要有利于读者对人物形象的深入了解，不能刻意挖苦、诋毁，即便是站在贬义的角度，也应该源自内心，合情合理，易于读者接受。

例如，高尔基《童年的朋友》中关于外祖母的描写：“她微笑的时候，那黑得像黑樱桃的眼珠儿睁得圆圆的，闪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愉快光芒，在笑容里，快活地露出坚固的雪白的牙齿，虽然黑黑的，两颊有许多皱纹，但整个面孔仍然显得年轻、明朗。但这面孔却被松软的鼻子、胀大了的鼻孔和红鼻尖儿给弄坏了。她从一个镶银的黑色鼻烟壶里嗅烟草。她的衣服全是黑的，但通过她的眼睛，从她内心却射出一种永不熄灭的、快乐的、温暖的光芒。她腰弯得几乎成为驼背，肥肥胖胖，可是举动却像一只大猫似的轻快而敏捷，并且柔软得也像这个可爱的动物。”从这段话，我们不难看出“我”对慈爱、乐观、坚毅、勤劳能干的外祖母的赞颂，尽管文中包含一些难以令人赏心悦目的词语，诸如“松软的鼻子”“胀大了的鼻孔”“驼背”“肥肥胖胖”等，但丝毫不影响“我”对外祖母的挚爱深情。

一般情况下人如其面，但人的内心与外貌并不总是一致，外表漂亮不一定心灵美，外表丑陋不一定心灵不美。关键是实事求是，根据人物特征用心剪辑，或大笔勾勒，或精雕细琢，或寥寥数语，或反复描摹，前提是恰到好处，让人物形象更加丰满，让人物特点更加鲜明，让作者情感更加浓烈。（2014.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