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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老师叫钟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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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3 10:31:2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有位老师叫钟梁作者:高由
  本网讯   “同学们,我们来介绍一下自己好不好?我叫陈钟梁——耳东陈,钟,是钟表的钟,年轻的时候,就是‘一见钟情’的钟,梁字,不加木字旁,就是跳梁小丑的梁,加了木字,就是什么?对了,就是在座的各位同学—栋梁之材的梁!我还有一个英文名字,叫chenzhong-liang(和‘小沈阳’音调一样)!”2010年5月6日,深圳华侨城中学阶梯教室,面对一个班的高中生和300多位中学语文教师,这位年届七旬的老头儿这样开始了一堂语文课的开场白。
  接下来,从2.30分到3.15分,他讲了史铁生的散文《合欢树》。
  他来自上海,退休前任职上海市教研室副主任。时下的上海,正热闹地举行着世界博览会,他却跑遍全国各地,向师生展示着他的语文世界。
  “1979年,当叶圣陶、张志公牵头成立全国中学语文教学研究会(简称‘中语会’)之时,他第一个向中语会献课,从此走向了全国……30多年来,在全国许多地方他依然这样讲课,不急不噪,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噱头,不搞什么花架子!”我的同事唐建新先生品评人物向来用语吝啬,这样推介这位“语文界的前辈”。
  听课的语文同仁议论纷纷,有的称之为“饕餮大餐”、“课堂奇珍”,有的则认为“语文课就应该这样上”、“语文老师就要这样当!”
  在我以往接受的语文教育经历中,老师总是操着漂亮的刀子,对一篇课文条分缕析,段落大意,主题思想,把本来很美的文章切割得支离破碎,任作者多么美妙的情思、多么灵动的神韵都变作了“猪下水”,因而学生恐怖,作者弱智。
  知青出身的北京作家史铁生饱经人生的磨难,以生命为文,以文章为生,乃非常之人。读者关注最多的是其名篇《我与地坛》,而少有人读过他关于人生、精神以及宗教的思考——《灵魂的那些事儿》。所以“母爱”这一永恒的情感主题在他笔下,犹如那株路边的含羞草意外地变成了茁壮的合欢树,犹如母亲身上的乳汁转化为儿子精神的骨髓,这是一种朴素的爱,沉淀的爱,因而也是真正伟大的爱。这就是入选中学教材的散文《合欢树》。生活在幸福年代的当代中学生,是很难读懂的。然而,陈钟梁老师用了朗读、默诵、启发思考、提问和讲解等十分简单的教学手段,让学生满载而归。在随后与教师同仁的交流中,他特别教师强调“读”的功夫,包括语调、语速和语气,还列举了郁达夫的《故都的秋》,连作者名字读出来或省略掉效果是会不一样的。
  好的老师也许就是这样,用一个个美妙的音符钩沉作者骨头缝儿的思绪,激发学生心灵深处的情感。
  好的老师也许就是这样,以他杜鹃啼血的吟咏功夫,哺育苍生枯寂的心灵,承载炎黄文化的命脉,或许他终生寂寂无名,或许在淡定从容中成就了教师的精彩,名满天下。
  最近,作家熊召政谈到一代帝师张居正云:“中国自古以来会做官的人很多,会做事的人很少。”我在这里借用一下,“当今国内讲坛,会讲话的人很多,会讲课的人很少。”难道不是吗?在央视“百家讲坛”赚足了名气赚足了银子的那些“家伙”,其中也有我当年的老师,除了一点笑料,给了学生什么呢?
  课堂上,陈钟梁老师罗列了“歌手”、“打手”、“枪手”等等一堆“手”,向学生发问:这些“手”代指什么?有学生回答:从事相关职业的人士。“手”能代人,“足”为什么不能代人?因为“手”与大脑最近,“手”与心灵相通,“手”能掌握一定的技艺,还能操纵环境。而真正的“师”则不同,师必有弟子,师必有情怀,师必有灵魂。
  在这堂语文课上,学生我也明白了很多,尤其是明白了什么是“讲手”,什么叫“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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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8 16:29:25 | 只看该作者
程红兵:永远的语文老师——沉痛悼念陈钟樑老师
  唐建新:念第一代特级教师陈钟樑先生
  王爱娣:钟樑老师,深圳南山会记得您
  屠谖:贴着课文教语文——观陈钟樑先生《合欢树》等课有得
  柳咏梅:沉痛悼念陈钟樑先生
  宋如郊:令人尊重的语文人——陈钟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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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8 16:53:21 | 只看该作者
永远的语文老师

——沉痛悼念陈钟樑老师

程红兵

2011年1月5日星期三傍晚6:08分,我正开着车子回家,手机响了,接听电话,对方说到:我是陈钟樑的儿子。一听这话,我心里一紧,因为陈钟樑的儿子从来不会给我打电话,语气含有悲伤。我本能地问了一句:怎么啦?对方说:我爸爸今天上午走了……

我一下子觉得天昏地暗,心沉下去,好久缓不过气来。

我和陈钟樑老师交往的一幕幕情景立刻浮现在眼前。

1991年我在《语文学习》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和魏书生老师商榷的文章,当时我的确年轻,许多人认为我不知天高地厚,讽刺挖苦者有之,背地里非议者有之,自己觉得颇为孤独。没有多久,陈钟樑老师在《语文学习》上发表文章《喜读<语文学习>争鸣篇》,对我那篇文章给予充分肯定,陈老师站得比我高,分析透彻,一语中的。那时候,陈老师已经是全国非常著名的语文教师,他与我素不相识,却无形中给予我精神的慰藉和支持。从这个意义上说,他就是我的老师。这以后,我比较关注陈老师的文章,觉得他的文章总是站在时代的前列,立意新而且温和、容易为人接受,给人思想的启迪,却没有教训人的味道。

1994年我调进上海建平中学,也时常参加一些语文活动,我不善言辞,尤其是生人比较多的时候,常常无话,但每每陈老师在的时候,我都愿意倾听他的话语,陈老师善于表达,人很聪明,有他在场,绝对不会冷场的,听他谈论语文界的人和事,听他谈论语文教学改革,听他谈如何上好语文课,实在是非常钦佩。他那时已经是语文特级教师,又担任上海市教研室副主任,但从来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子,和蔼地说话,慢慢地谈事,不知不觉你就会觉得他很好接近。

后来他真的做了我的老师,那是1995年的样子,我被上海教育学院中文系破格吸收为上海市市级语文骨干教师培训班学员,陈老师开始给我们上课,他的课很有思想,也很幽默,一如他平常的谈话,语速缓缓的,从不念讲稿,估计他给人上课也从来不写讲稿,就是一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笔记本,讲到哪里,需要的时候就翻翻他的小笔记本,里面记录了许多有趣的事例,他身上很有些幽默的细胞,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他能讲得大家哈哈大笑,而他自己仍然是那样,淡淡的,不慷慨,更不激昂,我给陈老师这种幽默定义为“陈氏轻幽默”,语文界的不少同仁非常认同。

陈老师的穿着也很有意思,不太穿一本正经的西服,喜欢休闲的服装,常常穿一种身上有许多口袋的衣服,一副很年轻、很新潮的样子,我们有时也和他开开玩笑,他常常认真地说这是记者服,他一边说,一边把衣服展现给我们看,很认真地介绍这个口袋的功能,那个口袋的作用,随即就能够摸出足以证明它的作用的物件来,袖子可以摘下,变成短袖,当然也可以套上,变成长袖,边说边做给我们看。他其实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语文界的人经常喜欢说:文如其人。而我想说:衣如其人。他的着装就表现出他的个性:充满生活的情趣,有着年轻的心态,乐观地看待人生,执着地从事着他所热爱的语文事业。有人总结陈老师的特点,说是“三慢一快”,吃饭慢,走路慢,说话慢,思维快。这是我非常认同的,因为我所见到的陈老师就是这样。我还听说(只是听说,没有证实)他很会生活,平常特别注意饮食,一顿早餐,就非常讲究,牛奶一杯(间隔若干时间改换豆浆,再间隔多少时间改为稀饭),鸡蛋一个,面包几片,西红柿几个,等等,把吃饭当成一件艺术来享受,我当时想陈老师一定是长寿的,而且默默祝福陈老师健康长寿。

陈老师退休之后,应建平中学时任校长冯恩洪之邀,担任上海市东方教育中心常务副主任,这个机构就设在建平中学,于是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他不时地会给我们全体教师做个报告,他的报告很有人气,依然是鲜明而深刻的思想,但永远是用生动的事例加幽默的语言来阐述,用一种老师们能够接受而且乐于接受的方式来做报告,他的这种风格,是我暗暗学习的榜样,我从一个不太善于言辞的人,成长为常做报告的人,多多少少受了一点陈老师方法的影响,当然由于天资驽钝,我永远达不到陈老师那种炉火纯青的境界。陈老师也常来建平中学听课、评课,他的评课很有新意,一堂很普通的课按照他的建议改造,就立刻变为很有创意的好课,所以陈老师在建平语文组是很有人缘的,建平的很多老师都是得益于陈老师的帮助、提携的,那几年,我们建平中学语文组,只要是有老师要上公开课、竞赛课,试教之时常常就要请他来指点,经他点拨的课,肯定就会得到很高的评价,有的课就得了上海市教师教学大奖赛一等奖、全国一等奖。套用一句俗话来说:陈老师真的是青年教师的良师益友。

一次和陈老师一起到某地讲学,途中我们说起语文,说起语文教育界的种种事情,我们痛感当下一些人为了一些个人名利争来斗去,很没有意思,不去做一些实实在在帮助一线教师的事情,当时陈老师就提议我:由你来牵头组织一个语文教师组织,这个组织没有名利,不设一个理事长,不收一分钱,办一些切切实实帮助语文教师的事情。他还说:你不要担任这个组织的任何一个“职务”,那么别人就不会争什么职务,你不要一分钱报酬,别人也就不会要一分钱报酬。我听了他的话,2003年和浙江、江苏、安徽、上海的同道好友一起组织了一个没有名利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名字还是陈老师取的——新语文圆桌论坛,直到今天我们已经坚持了八、九年,活动了13次,而且一直坚持不拿报酬,不设“职务”,有些老师开玩笑地叫我“坛主”,我十分严肃地拒绝了。

后来我担任建平中学的校长,他仍然十分关注建平的课程改革,关注我个人的成长,记得他曾两次给我写来长信,在我感到困惑的时候,给我指导,在我遭遇挫折、不顺利的时候给我精神的鼓励,最后一封信是去年暑假给我写的,洋洋洒洒有四页信纸,充满了关怀,充满了真诚。信写给我了,还给我打来电话,长时间地跟我交流,我内心真的很是感动,我嘴拙,说不出感激的话,但我内心是很有数的,他是在热心地帮我,为了我,也是为了语文教育事业。

一两个月之前,我还听某个地区的教育行政官员说起陈老师,他在为他们当地的老师开讲座,他在做报告,他在指导教师上课,他还亲自操刀为老师们上示范课,他的课贯彻了新课程理念,朴实无华,充满睿智……听到这些话语,我真的为陈老师感到高兴,一个70多岁的老人,仍然不知疲倦地为语文教育事业奔波,而且得到了那么多教师的信任和喜爱。我当时以为陈老师一定还能为语文教育工作好多年呢,谁知今天他就离我们而去了,痛哉,痛哉!

写着写着,陈老师穿着记者服的形象就呈现在我的眼前,那么熟悉,那么安详,那么亲切,陈老师,你是永远的语文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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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8 16:54:14 | 只看该作者
念第一代特级教师陈钟樑先生



唐建新





    我对陈先生是深怀敬意的。

    那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上海的徐振维语文教研员老师引领全国之后,陈钟樑先生的名字也不断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伴随着的还有于漪、钱梦龙、方仁工……宛如群星照亮了我国语文教学改革的灿烂天空。

    近距离的开始接触陈钟樑先生,是1999年在深圳的石岩公学,参加语文报社举办的全国中青年基本功大赛。那一次,陈钟樑先生的幽默与睿智,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胡明道老师也是评委,略微迟到了一点时间,陈先生的一句“女士嘛,饭后自然是要补妆的”就使人忍俊不禁。

    十多年来,我与先生多次在全国大赛中同时担当评委,每一次都能够从陈先生身上学到很多东西。第四届语文报杯高中组的贾成虎老师,讲《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是唯一没有使用一点现代化教育技术的,但是,切入很巧,梳理启发很清晰到位,在合议时,陈先生力主第一。时隔九年,那课至今仍然是非常漂亮的一堂标志性的课。陈先生呢,每一届都常常是作为评课的高中组组长来做总结发言的,老师们都凝神屏气聆听陈先生的带有非常丰富的启迪性的讲话。全国大赛,人多事多,有时候组织者会忙的顾不上招呼各个方面,而陈先生则多次非常体谅,叫上我等几位,到外面去喝咖啡聊天,减少会务组的负担。

    近些年,我们每年都能够见面几次。每一次见面,陈先生都能够给我很多的有意无意的教诲。诸如谈到巴金,谈到吕型伟,谈到陈红兵,谈到其他的语文人。谈到很多的文学文艺界的名人轶事,诸如巴金说的“茶常喝,尿常流,人长寿。”诸如吕型伟的长寿秘诀“抽烟喝酒吃肥肉”后面的每天坚持写作2000字,说简单的话……

    陈先生的衣服,从来就是我们每一次见面要说的话题。我曾经问他穿的是什么款式的衣服,他说是瑞士军装,包包多,衣袖可以拆卸,很方便啊。十多年来,就没有见到陈先生穿过正式的西装。

    因为陈先生曾经是上海市教研室副主任,又是全国中语会首届年会的做课者,我国的第一代特级语文教师,重点中学的校长,因此对全国中语会的很多事情都非常清楚,也是上世纪北京以外全国唯一的一位多年的副理事长。关于圣陶老、志公老,陈先生常常心存感激,随口就能够讲出这些人对自己的关注,以及对语文教师的一些提携。就是对国正老、对张定远陈金明等全国中语会的老领导,陈先生也非常尊重。在全国中语会成立30周年后写的纪念文章《那年那月那人那事》中,都一一提到这些为全国语文研究做出过贡献的老同志。

    快七十高龄时,还倡导和主持由容理诚先生主办两岸四地的语文交流活动——同文异教,让大陆的很多同行大开眼界,看到了港澳台的语文课堂教育的现状,引发了很多的进一步思考。第一届高中是古文教学《陈情表》,初中现代文,第二届是武侠小说教学初中是《一灯法师》,第三届高中又是传统国学中的《论语@伺坐章》。每一届陈先生都很有思考的张力,都能够把大家带进一个新的探讨领域。

    陈先生对人非常随和,一点没有省级教研室副主任的派头,但是,听一些邀请他去的教研员的示范课,出于礼貌却一句话的赞赏甚至一句话的敷衍都不给出,其铮铮耿介之气,其学术操守的刚直,令人赞叹不已!

    2010年,是陈先生近年来在深圳在东莞在广东做课最多的一年。先是在我区的前海中学做课《卖油翁》,后又在华侨城中学做课《合欢树》,之后又在东莞做课。陈先生的确年事已高,七十三岁,我国的第一代特级教师早就谢幕课堂不再做课了,只有陈先生还认认真真兢兢业业老老实实地在课堂上为青年教师做示范课。在我区做课《合欢树》之后,陈先生对我说,毕竟年事已高,以后就指出来评评课,不再做课了。可是,后来得知,到了东莞有位老师们做课了,经不住老师们的再三要求啊。正如夏志明老师所说,陈先生的课是国宝级的课,应该好好录制好好拯救!每一次做课都给了我们很大的启迪,如何平实如何从学生需求出发如何紧扣文本如何广大传统语文教育的方法如何体现教师的深厚学养展现教师的丰富积淀,陈先生的课都很耐咀嚼都很有料道!

    我曾经在保利大剧院请陈先生看英国皇家剧院的演出,老先生非常高兴,孩童般地给我谈论戏剧,谈上海的角儿,谈英国的表演艺术,谈到语文教师不读书不看戏不交友为什么就被张志公先生批评为不务正业。

    元旦前,一帮子南山语文人为我退休忙乎,举办从教从研30周年座谈会,陈先生得知后,对我只有一位小字辈学生辈的同行小卒,不仅写来贺词,还在会前专门打来电话,说是他自己本想来的,也是应该来的,是完全可以来参加的。只是因为近日腰椎不好,每天找医生按摩治疗,行动不便,非常抱歉非常遗憾!还提醒我注意自己的坐姿以及身体的锻炼等问题。再三再四邀请我下次到上海一定要告诉他一声,无论如何要给个机会请喝咖啡看演出。

陈先生是精力旺盛思维敏锐充满了青春活力的人,怎么可能就一下子被心脏病给叫走了呢?我们每一次在一起都有说不完的话题,尤其是关于语文课改走势、关于全国的语文教研地图、关于中语界的一些人一些事一些活动……

    受一家杂志委托写2010年全国中学语文界的十件大事,我是专门为陈先生列出了一条的,也许陈先生还没有来得及看到这一富有意义的一项内容。周六早已经约好到太原做辅导报告,也不能够脱身到上海送先生最后一程,心中甚为纠结!

    陈先生,安息吧,我会长久长久念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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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8 16:55:57 | 只看该作者
陈钟樑先生曾以一种颇具诗意的方式来描述教学结构的诗意:
导言——未成曲调先有情
提问——惊风乱飐芙蓉水
讲述——语不惊人死不休
环节——一枝一叶总关情
过渡——嫁与春风不用媒
小结——似曾相识燕归来
氛围——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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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8 17:01:34 | 只看该作者
钟樑老师,深圳南山会记得您

深圳南山北师大附中    王爱娣

上午忙碌之后,突然听说陈钟樑老师去世的消息,实在不能相信这是事实。可打开网页,读到李镇西和程红兵两位老师的沉痛悼念文章,才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钟樑老师已不幸离开人世。

顿时眼前一片模糊,泪水漫出,心里一阵难过,仿佛一棵参天大树,顷刻之间,轰然坍塌……

爽朗的钟樑老师真的走了。从今往后,全国语文教学会议上少了一位智慧的长者,语文世界里少了一面明镜,中青年教师少了一个榜样,中国语文教育缺少了这根中流砥柱!

钟樑老师走了,可他的音容笑貌将留在深圳,留在南山,留在我们语文人的心里。

“我的名字叫陈钟樑,耳东陈,一见钟情的钟,樑不是跳梁小丑的梁,而是栋梁的樑。”

这是钟樑老师在南山区的前海中学给我们讲授《卖油翁》课上的自我介绍,他用简洁的话语,给我们做语言示范呢。那一天,坐在教室里听陈老师讲课,很是享受,恨不得记下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可叹我的耳朵不灵敏,笔也笨拙,只是习惯性地记下他所说的大意,这便是我的《听钟樑老师讲<卖油翁>》《听钟樑老师评课》,文字记录得很滞拙,而今却成为了永恒。

“同学们发言前,可以先这样试试(用手拍拍麦克风)——周杰伦每次演出时,都喜欢做这样的动作。”(全场笑)2009年4月,深圳罗湖外国语学校全国语文专题研讨会上,陈钟樑老师为我们示范《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教学时,这样消除学生的紧张情绪。这句不经意的话语,传达出一位七秩老人对学生的一片爱心,其中不乏机智和幽默。

后来,唐建新老师在南山区语文教研会上,把这堂课又播放给大家看。之后,我看了又看,并且保留一份在自己的电脑里,永远地看下去,因为,以后,我们再也听不到钟樑老师亲自为我们讲课了。

我们深圳南山语文人一定会记得陈钟樑老师,他为我们所做的示范课《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卖油翁》《合欢树》,他的讲话,他的评课,不仅刻录在光盘里,留光,留影,而且也深深地烙进了我们的内心深处,留声,留情,留下他对中国语文教学独到而智慧的大彻大悟。

钟樑老师名扬全国,惠及各地语文同仁。不仅如此,近几年他还筹划并亲自参与了两岸四地中学语文交流活动,推动两岸四地母语教育的相互交流与共同发展,2008年10月起已举办过三届,第一、二届活动是在澳门举行,2010年7月第三届活动在广东珠海举行。钟樑老师连续三届亲自赴会,点评课例,发表讲话,他的言辞无不生动幽默,充满智慧,给人启迪。我是此项活动的追随着,也连续三次赴会,也便有幸聆听钟樑老师的指导。每一次听钟樑老师讲话,我都极其敬佩他惊人的记忆力。头一天,我听他说了日本幼儿教育的三个目标,第二天便记不准确第三条了,于是,趁着会议结束返回宾馆的途中,我蹭到他跟前,惴惴不安地问:“钟樑老师,日本幼儿教育的三个目标是哪三个啊?”

“能够不麻烦别人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去做;用完之后的东西要放回原处;与父母朋友及其他人约好的时间要提前十分钟等待。”钟樑老师静静地回答了我。

钟樑老师对语文教育怀有一种敬意。他说过,教育成功的秘诀是爱心;早熟的苹果是不甜的,最好的教育是给予学生能力相当的教育;叙述能够改变语文教师的生命质量。真理永远是朴素的,钟樑老师对语文,对教育的理解与表达,便是这样简洁的言辞和朴素的思想。

2010年12月是唐建新老师六秩荣退之日,钟樑当时已病卧榻前,还为唐老师写来贺辞:

“如果你不想明天生活在过去,就让我们今天生活在未来吧。”

钟樑先生不老,他永远是一位生活在未来的人。镇西老师在博客里写道:“论年龄,六十有三的钟樑先生绝对属于“老龄”,但在我看来,他其实是很年轻的。这个‘年轻’既写在他的脸上――白皙的脸上几乎没有一根皱纹,更体现在他的心态上。是的,在与钟樑先生的几天朝夕相处中,我发现钟樑先生的确是很年轻的。”

而今,钟樑老师走了,伴着鲜花,带着爽朗的笑声和智慧之语,迈着年轻的步伐。他走了,走向天堂,那个我们此生永远无法达到的境地。

钟樑老师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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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7 10:09:44 | 只看该作者
我称为师傅的陈钟樑先生去世了

                     余映潮   2011-1-10


2011年元月5日上午10点,中国语文界的一颗巨星陨落。

敬爱的陈钟樑先生因心脏病突发,在上海不幸逝世。

陈钟樑先生,1937年生,我国第一代的特级教师,上海市“名师工程”导师。曾任上海市教委教研室副主任、全国中语会副理事长、全国中语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是华东师大、上海师大、华中师大、四川师大等多所院校客座教授,香港国际教育交流中心特邀研究员。

早在80年代,陈先生就是上海市优秀人民教师,1985年就已经肩负上海市教研室副主任的重担。




陈先生的逝世,是中国语文界的重大损失。

这种损失无可挽回。

他是中学语文界真正的大师,真正的大家。

一位有着厚实的文学、美学、哲学功底的学者。

一位从学术的殿堂里走过来,走到一线教学中的大师。

一位中学语文教学改革与教学研究的专家。

一位兴趣广泛的、其思想的触角涉及多个领域的学问家。

一位获得了全国中语会终身成就奖的语文教育家。

一位已过七旬仍然能够走上讲台上出极为优秀的示范课的中国语文人。

一位用审美求知的眼光观察世界的充满童趣的可爱的语文教师。

一位永远用美好生动幽默的语言表达生活的文化人。

一位极有修养、极有学养的君子。

无数年轻语文教师治学、为人的楷模。

我心目中的学术导师。




我与陈先生见面的时候不是很多。若干年来,每年约有一两次。

但凡见面,我必称他为“师傅”。

听到我称他为“师傅”,他的脸上就漾起快乐的笑容。

但凡见面,我都要请他讲点语文教育的故事给我听。

他就讲杜十娘,讲方志敏,讲纪昌学箭,讲风筝……

他在吉林师大附中、上海市建平西校两次评过我的课,让我受益匪浅。

他曾邀请我陪他到吉林师大附中讲学,就在那一次,我创纪录地讲了四个课。

他曾经请我代表他参加湖南长沙的一次讲学活动。

他曾经多次邀我到上海华东师大讲课讲座,培训教师。

……




我的最幸福的与陈先生在一起的一次经历是,陈先生和他的夫人带我畅游世博园。

    这是2010年5月28日。

早上九点,我与参加华东师大培训的老师们一起出发,前往2010年上海世博园游览。

车行一小时,到达浦西进口。

陈钟樑先生和他的夫人早到了,在微微细雨中打着伞等着我。

进入园中,面积巨大的世博园一时让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看起。

陈先生说,每一处场馆都需要排队,需要排长队的场馆咱们不去。

于是我们专看那些排队的人比较人少的场馆。

居然发现,如果有身份证明,有的场馆七十岁以上的人可以走“绿色通道”,还可以“带”一个人进去。而陈先生恰巧带上了身份证。

于是在参观卡塔尔馆的时候,他就亮出身份证,将我带了进去。

这就样,一天下来,我们参观了黎巴嫩、伊朗、卡塔尔、斯里兰卡、巴基斯坦、以色列、印度、澳门和中国馆。

陈先生,一位年龄比我大10岁的老人, 在一天的游园活动中,就这样不辞辛劳地“带”了我很多次。

当深沉的夜色笼罩大地的时候,我们告别。

陈先生的73岁的生命中,有一天——在世博园的这一天,是陪着我的。

2011年元月5日下午,华东师大的郭良君先生打电话告诉我陈先生不幸逝世的噩耗,他泣不成声。

我顿时潸然泪下。(本文原载于语文潮网站www.yuyingchao.com

现在想起来,先生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一一清晰在目,让我心酸。




陈钟樑先生,是我称之为“师傅”的人。

陈钟樑先生,是我的最好的学术导师。

我默默地研究着他、体会着他、学习着他。

在我的电脑中,有一个《陈钟梁先生》的文件夹。

这是很多语文教师与语文教学研究工作者所没有的文件夹。

这个文件夹中,我收藏了陈先生的或与陈先生有关的80多篇文章。

这些文章篇篇都好,篇篇让我读有所获。

我常常品读这些文章,有真切的常读常新的感觉。

这个文件夹中收藏的很多文章,都是珍品:

《陈仲樑解读<故乡>》

《陈仲樑解读<合欢树>》

《陈仲樑解读<落花生>》

《陈仲樑解读<想北平>》

《陈仲樑解读<云雀>》

《陈仲樑解读<风筝>》

《陈仲樑梁解读<背影>》

《陈钟樑执教<致橡树>教学实录》

《陈钟樑执教<背影>教学实录》

《陈钟樑执教<合欢书>教学实录

《陈钟樑执教<风筝>教学实录》

《陈钟樑执教<卖油翁>教学实录》

《告别极端,走向成熟》

《<散步>听课漫笔》(本文原载于语文潮网站www.yuyingchao.com

《陈钟樑谈高中课改》

《案例——一个新概念》

《辨词析字——语文教师的看家本领》

《反思之后的回归》

《陈钟樑访谈录》

《教师的教学素养》

《陈钟樑谈语文教学教育理论》

《“蚯蚓”课,别开生面》

《燃起学生心中的火把》

《千万勿忘“我”是谁》

《好好享受这顿知识的盛宴》

《高中语文课程三个基本理念》

《语文课程标准:语文学科特点和时代发展要求的统一》

……




我称为师傅的陈钟樑先生去世了。

他最后留给我们的最耐读的长文是一篇30000字左右的《半生缘,一世情》。

这篇文章收录在在由首都师大出版社由陈金明先生和苏立康老师作顾问、张蕾和林雨风为主编的《中国语文人》(第一卷)中。

《中国语文人》,表示着对改革开放三十年来全国中语界卓有贡献的人物的精选。

   钟樑先生在文中写道:

   对于我身份的介绍,说实在的,我不在乎什么“专家”、“教授”之类,我最珍惜的是教过初一到高三六个年级的语文,也当过初一到高三六个年级的班主任……

   在我担任校长期间,坚持上两个班的语文课,一个初中班级,另一个高中班级,始终没有间断过……

当年,《文汇报》曾有一篇赞扬我课堂教学风格的短文,题为“常教常新,不落窠臼”。其实,这荣誉不属于我个人,而是属于上海市的……

应当承认,我一直到上世纪80年代中期之前所有的公开课、展示课、录像课,都是在聂国彦老师的悉心指导下完成的……我们的认真程度是现在一般青年教师难以想象的……

近几年,我以“老汉今年已七十”的姿态,上了几堂研究课。有鲁迅的《风筝》、史铁生的《合欢树》、汪曾祺的《胡同文化》,都是从自然段入手的,多多少少焕发点新意。我觉得当前语文教学不乏宏观,不少课人文精神过于张扬;有时,又过于微观,抓住一两个字反复玩索,缺少整体把握。因此,我在教学中首先把注意力投注在自然段与句群的连贯上,建立一个中观层面。这仅仅是我的理想追求……

现在,七十三岁的钟樑先生走了,带着他的理想追求,带着他的辉煌事业。

他给我们留下了深深的哀伤和深切的思念。

他的年轻的阳光的智慧的中国语文人的姿态定格在所有热爱他的人们的心中。

他的思想和他的实践,将长久地影响着我,影响着无数的语文教师。

他将在天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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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2-1 09:51:30 | 只看该作者
追念陈钟樑先生
   文/朱则光

今天在电脑桌里找东西,偶然看到一张陈钟樑先生的名片。端详着名片上先生的名字,心里很不是滋味,先生儒雅的形象和金属般的嗓音,又出现在眼前耳边。

2011年1月5日,先生因病去世。得知这一消息是十天以后,接下来一连两天的研究生考试监考,我满脑子都是先生的模样、声音和文字,总觉得先生就站在我面前,讲课、评课、作报告,幽默、睿智而深刻。

第一次知道先生的名字,是在我千辛万苦邮购的一本上海教育出版社的《名师授课录》上,那是一篇很经典的、对我影响甚远的教学设计——《背影》。我不但记住了先生的教学理念——简洁,是语文教学设计的灵魂,也是语文教师智慧的结晶,还记住了“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的导入,更记住了第二、三段听写词语加复述课文的设计。这些都让我佩服之至,甚至有点神魂颠倒,至今我也认为这是无法超越的艺术绝笔。

从此我就特别注意先生的名字,后来又在杂志上读到先生的《<致橡树>教学实录》,在网上读到《<风筝>教学实录》、看到《百合花开》录像,在教学用书上读到《<向沙漠进军>教学实录》,都让人感到醍醐灌顶,享受了先生精湛的教学艺术。先生的教学真正是到了“无形”“无痕”的高境界,印象尤为深刻的是《<致橡树>教学实录》,从对学生的朗读指导,到学生的精彩主持,到“尝试重写自读提示、代今天的舒婷修改诗歌”,再到“我们仿佛分离,心却永远在一起”的幽默结语,都彰显了一位大师的高度和智慧,让人如醉如痴。

第一次见到先生,是2002年南京、龙口,2006年扬州会议上聆听先生的评课和报告。先生给人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儒雅的气质、金属般的嗓音和智慧幽默的谈吐,先生很多简明经典的表述,都一直被我频繁引用,奉为教学的宝典:“教什么永远比怎么教重要”,“松弛,是教学的高境界”,“汉字,是语文教学的逻辑起点”,“语文教学,上‘大’容易,上‘小’难;细腻之中,最见教师功夫”……先生敏锐的语感让人惊叹,在他的眼中,生活中处处都有语文的智慧。比如他模仿《还珠格格》中小燕子和紫薇“危”的发音,品味重庆谈判蒋介石和毛泽东一次对话的“语文味”,分析曹操下给孙权的战书潜藏的杀机,纠正葫芦娃“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要’”的台词……先生曾创制中学生行楷字帖,因为学生曾经工整的书写经不起速度的冲击……先生的幽默常常使听者如坐春风,比如他讽刺当前的语文课改是“性泛滥”,说自己“对‘性’不感兴趣”;他模仿一位普通话不好的校长对服务员说“小姐,睡觉(水饺)一晚(碗)多少钱?”……

第一次真正接触先生,是2006年的扬州会议。在这次全国性的语文教学研讨会上,我执教了诗歌《我用残损的手掌》,到会后知道要由先生点评,激动得难以入眠。评课结束,我们小心翼翼地提出想和先生合影,先生欣然答应。看先生起身,我俯在先生耳边说:“陈老师,我最喜欢您《背影》的教学设计。第二三段的突破,您是怎么想起来要听写加复述呢?”没想到,先生并没“识破”我的“恭维”,而是很得意地说:“那六个词,写对的没几个!”会议结束我写了一篇文章——《幸遇陈钟樑》(附后)。现在想来,那次会议,我还有两个无法弥补的遗憾,一是当时没有相机,评课之后和先生的合影,是语文报社的王华林和张水鱼老师帮着照的,可是他们并没发给我;二是活动结束的当晚,我急着赶回,没到先生房间当面请教,因为会议上的公开点评,先生肯定是留了面子的……

谁知这竟是我和先生的最后一面。从此,在我参加的语文会议上,再也没有见到先生。

写至此,我从书橱里熟练抽出那本《名师授课录》,翻至103页,再一次端详先生那儒雅英俊的面孔,以及那些曾给我无数启迪和智慧的文字,这些天来的一个想法愈来愈强烈:其实先生就生活我们身边,生活在语文里。



幸遇陈钟樑

欣赏过陈钟樑先生为数不多但堪称经典的教学设计,也聆听过陈钟樑先生深刻犀利的学术报告,对这位睿智幽默的老人总是充满了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可是,七月扬州会议上,却让我毫无准备地走近他,并且诚惶诚恐地袒露在他面前。

不期而遇

到扬州的当天晚上,《语文教学通讯社》的张编辑说领着我和专家领导见见面,我们就一起来到宾馆一楼大厅,和只闻其大名不曾见其人的诸位大编辑一一握手之后,一转身,蓦地发现陈钟樑先生就站在我身后。还是那样的儒雅、矍铄,眼镜后面依然是那双深邃睿智的眼睛。“陈老师——”我激动得快步走过去,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叫什么来?”他微笑着向前探身,微微地侧着头,显出很努力倾听的样子。等我用蹩脚的鲁味普通话紧张地介绍完自己,心里忽地幼稚地想:我怎么觉得陈先生过去就认识我?他不是说“你叫什么来”了吗?望着他渐去的背影,我自嘲地摇摇头,陈先生怎会认得我?这只不过是他说话的艺术罢了。

来回穿梭

第二天早晨在餐厅,我又远远地看到了陈先生。见到他时,他正端着餐盘起身去加餐。只见他端着本来还有很多食物的餐盘,在人群中前来回地穿梭,眼睛在各式各样的早点上左右搜寻,最后盯在了一截玉米上。在经过一番斟酌取舍之后,陈教授满载而归。

我笑着对张水鱼老师说,陈老师胃口真好,不但吃得快,而且吃得多——何止吃得多,占得也不少。

精彩点评

最让人感到是一种享受的,是第一次听到了陈老师精彩的评课。他的评课话语不多,但句句经典,深刻之极,让你感到入耳入心,发人深省。

譬如,在点评重庆王君的作文指导课时说,老师在备课时,一开始遇到的问题是材料不够,然后就是材料太多,于是不分主次都搬到了课堂,这样就给人一种芜杂的感觉,所以材料必须要经过教师的精心挑选;教学环节之间的过渡要精心设计,这最能体现功力。培养学生的观察能力并不容易,而用语言去表达出观察的结果就更难。譬如可以布置这样一个题目:扬州七月天气潮,然后让学生各自回家观察,回来后再指导表述。作文课越小越难上,具体到一篇作文的指导就更难。

譬如在点评两节文言文时说,课要上得儒雅一点,不宜浮躁、喧嚣,他还动情地说,初中文言文必须从一字一句开始!讲字,是文言文教学中最有味道的事。他还举了《邹忌讽齐王纳谏》邹忌三句话中“孰”的位置变化大有味道。文言文教学要坚持朗读,想方设法朗读,语文课最好上成读书课。譬如看着原文读一遍,改成繁体读一遍,去掉标点读一遍,最后发一张白纸每人抄一遍,抄完评一评谁的最漂亮。在说到《爱莲说》时又说,既然学生已经学过,新意和深意就不可不考虑。

最让我激动的是,陈老师还评了我的课。上课前,我抬头一看陈老师的位置还空着,怎么没来呢?是不是跑到高中组去了?一问刘远主编,才知道他们两个评课的专家坐到教室后面去了。我看着教室一隅的陈老师,心里感激地想,或许是怕我紧张吧。

在我们执教者反思完毕后,阶梯教室里又响起了陈老师抑扬顿挫的金属般的声音。他说我说话的语速好,不紧不慢,这是一名教师成熟的标志。(这时,他模仿有些老师特别是女老师的语调快速地说:“下面请同学们用三分钟的时间把课文快速读一遍!”引起了一阵笑声)导入自然,无生硬之感,范读效果好,相反很多老师不敢范读。活动任务的出示没有必要,这完全是目标教学的痕迹。教学还是要从学生的兴趣入手。在谈到赏析环节时,陈老师对教材深刻独到的把握令人吃惊!他说,标题“我用残损的手掌”就让人感到陌生,这是一种陌生化的用语。“陌生化”有两层含义:一是作者用陌生化的语言写作,二是读者用陌生化的眼光打量。透过这个意象,我们仿佛看到了支离破碎的祖国在侵略者的铁蹄下痛苦地呻吟,她的儿女也备受煎熬,在烧焦了的国土上悲愤地爬行……这个血迹斑斑的特殊意象,带给读者强烈的冲击,它胜过了一切男子汉的粗大的、遒劲的手掌。听着陈老师诗一样的语言,我想,是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呢?手掌,是这首诗的主体意象,而我对它的挖掘一直停留在肤浅的表面,从未触及深层的内涵!接下来,陈老师说,对“那一角”的解释不要太实,太实了,就会损害诗歌的文学内涵。语言的品味还可以再细腻一点。譬如那个小括号,诗歌里一般是不用小括号的,这感性中透着的理性,还需要点一点。还有两处省略号,可以采用让学生补白的办法,表面上培养了写的能力,其实是促进学生对诗歌内容的深入理解。再比如最后那个叹号,“永恒的中国!”可以让学生讨论:这个叹号该怎么读?讨论、朗读的过程本身就是对诗歌理解的过程,诗人的民族精神,你不用多讲,都在这个小叹号里!精辟!深刻!独到!——遗憾!因为惟独我没有想到!

深受启发

从陈老师的评课中,我深受启发:

1.作为青年语文教师,最欠缺的是什么?那就是扎扎实实的语文素养。陈老师不止一次的强调,语文老师要有文字功,要从文字里讲出味道来。这是做一名好语文老师的基础和前提。不在这方面下大功夫,只耍枪弄棒地掌握点花拳绣腿,那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

2.青年语文教师在备课中,最欠缺的是什么?那就是对文本深刻独到的把握。往往是教师对教材都不能深入理解,现有的理解也都是建立在教学用书的基础上,教师对教材没有自己的理解,成了知识的贩运者,别人的传话筒。这也就成了不是“我”说话,而是话说“我”,所以课越上越大,很难见到一些细腻的东西,很难品到纯正的“语文味”。这是课能否成功的关键。

3.青年语文教师的课堂里,最欠缺的是什么?对语言文字的品味赏析。这几乎是很多语文老师最缺失的而恰恰是最不该缺失的。用语言文字去表述世界,是语文的最本质属性;对语言文字背后东西的挖掘,是语文课最本质的属性。陈金明教授讲,你只要抓住了语言,什么三维、四维都有了。陈钟樑先生讲,什么生命关怀、什么精神培育,都没有错,但是逻辑起点在哪里?对语文来讲,那就是语言。朱光潜说:“在文字上推敲,骨子里实在是在思想感情上的‘推敲’。”

4.青年语文教师教学设计的落脚点,最欠缺的是什么?对“是怎样写的”这一问题的把握。相反,教学的侧重点都放在了“写了什么”这一并不重要的问题上。歌德曾说过,艺术的最高成就是风格。语文课应该把重点放在对文本“是怎样写的”这一问题的探究上。这一问题非常关键,试想,根如果歪了,树还能直吗?——教什么,永远比怎么教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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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2-12 07:26:04 | 只看该作者
陈钟梁《风筝》授课实录




    师:风筝是写实的,写一对兄弟之间的矛盾。为什么会产生矛盾呢?从第三自然段看起,看看两兄弟的矛盾是怎么产生的。

生:文章中‘我’非常讨厌风筝,认为这是没有出息的。而小弟却非常喜欢风筝。    1

师:文中用的是“讨厌”吗?   

生:是“嫌恶’。   

师:这两个词的意思有区别吗?文中用“嫌恶’说明了什么呢?   

生:“嫌恶”比“讨厌”程度严重多了。说明‘我’不是一般的讨厌风筝,而是极其讨厌。

师:但小弟弟可不是这样的,有两个词语很能看出,哪两个?

生:当看见风筝落下来时,小弟弟“惊呼”;当风筝的缠绕解开时,小弟弟“跳跃”。

师:文章围绕风筝写了三件事,我们先看第一件好不好?

生:第一件事是‘我’发现了小弟弟偷偷做风筝,就生气地把他的风筝撕毁了。

师:这里有一个成语,写了小兄弟花了多少功夫做这个风筝,是哪一个成语?(引导学生找出)对了,就是‘苦心孤诣’。

I(先生边说边板书。由于黑板安得比较高,要踏上一个小木凳才能够得上。先生一步一步地踏上小木凳,一笔一画工工整整地写下这4个字。)

‘苦心孤诣’是什么意思?……

‘诣’,《桃花源记》有这个词——‘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连起来是什么意思?谁能用连起来的话翻译这4个字?

(《桃花源记》学生大概还没有学过,但先生这种词语解读方法当能给我们很好的启示。)

一学生站起来:“煞费苦心达到了别人所达不到的境界”。

先生有点不满意:请重说一遍,完整地说。

生:‘苦心孤诣’的意思就是煞费苦心达到了别人所达不到的境界。

(教学内容一:语言的理解,关键词语的品味。评:词语是文本的基本建构单位,尤其是一些关键词,往往凝聚着作者的思想感情和表达意图。多花一点时间推敲文本的关键词,往往能引导学生找到破解文意的钥匙。在教学中,有的词语陈老师请学生发现,有的词语则是他自己故意提出问题来增加认知冲突。总之,都是希望学生在词语上多一些流连,多一些收获。由于老师的引导,使学生慢慢品出文章的味道,一步步走进文章。比如,“讨厌”与“嫌恶”的分别,也许在许多老师那里是一个简单的机械的近义词辨析,学生学得没兴趣,教师教得乏味,但在结合文本的比较中,学生对用词的精确就有了感性的认识。另外,“嫌恶”又是下面情节展开的关键,在关键处重锤敲打对于语言的学习来说,是极为重要的。

师:当‘我’发现小弟弟‘苦心孤诣’做出风筝时,‘我’怎么样了?

生:伸手折断了蝴蝶的一支翅骨,又将风轮掷在地下,踏扁了。

师:这里是连续三个动作。“折断、掷、踏扁”,恶狠狠的,然后,傲然出去了。‘傲然’是什么意思?这个‘傲’你们会组词吗?

(生解词,做组词练习。然后)

师:请大家拿出纸来,写一句话,把小兄弟‘绝望地站在小屋里’的心情写出来。

(先生关注地走进学生中,片刻,有学生站起来……)

生1:他绝望地站在小屋里,沮丧地低下头,泪还是不听话地流下来。

生2:他绝望地站在小屋里,原先水灵灵的大眼睛变得暗淡无光,他使劲地想,绝不屈服,绝不流泪。  

(教学内容二:语言的运用,组词,写话。评:除推敲词语之外,陈老师非常重视语言的运用,重视读写结合。陈老师请学生拿出纸来,写一句话,把小兄弟“绝望地站在小屋里”的心情写出来。看似不经意的一笔却体现了语文教学要重感受、重领悟、重积累、重运用的思想。陈老师用了一种看似普通、明白,却涵盖语文教学性质特征的教学实践,呼唤语文教学本色的回归——语言的品味。)

师:写得真好。现在我们阅读第二件事。这件事写“我不幸偶尔看了一本外国的讲论儿童的书,才知道游戏是儿童最正当的行为,玩具是儿童的天使”。这“偶尔”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用“偶尔”,说明什么?这本书还是外国的,你有什么见解?   

坐在前面的一位学生举起了手(原先他已经回答过问题的了)。先生微微笑了笑:“还有吗?后面的,我能随便叫个同学吧?”   

坐在后面的一位同学起来回答:“说明当时中国扼杀童真童趣是很平常的,这很残酷。”

师:为什么是“不幸”呢?懂得这个道理吗?鲁迅先生当时的心情怎么样?

生:沉重。

师:这里连续用了4个‘堕’字。(先生请一个学生到黑板前)帮我写这个‘堕’字,不要看书。我有点想不通,这里用了4个‘堕’,‘心’为什么用‘堕’来描述呢?   

生:‘心’变成沉重的铅块,所以可以用‘堕’。   

师:再请大家注意‘精神的虐杀’这5个字:‘虐杀’的‘虐’用手指在桌面上写一下,下面和雪花的“雪”刚好相反。这个‘虐’在《向沙漠进军》里出现过,‘肆虐’。请这位同学把第二段读一遍。

(教学内容三:写字教学)

(生读)   

师:现在开始阅读第三件事。第三件事看起来同样很简单,‘我’要向小兄弟道歉,但‘小兄弟’已经把这件事忘了。为什么听了‘小兄弟’的话,‘我’的心又沉重了?   

生:因为小兄弟已经对这事习惯了,觉得这是很正常的。   

师:我最欣赏你的‘习惯了’,可能小兄弟也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子女的,这使我们看到民族中一些人的不良习惯。大家不妨看看文章的开头,文章写于1925年1月冬天。我们看看开头的两段,可以轻声读,也可以默读。请大家注意其中‘惊异’‘悲哀’这些渲染气氛的词语。

(教学内容四:文章读法,联系语境,首尾关联)   

先听老师范读。(先生自己很有感情地把这个句子读了一遍,自己边读边解释:)‘我现在在那里呢?’怎么不知‘我’在哪里呢?写出一种惆怅和焦虑。“我现在在那里呢?四面都还是严冬的肃杀,而久经诀别的故乡的久经逝去的春天,却就在这天空中荡漾了”。

师:现在请大家跟我一起读一遍。   

(师生一同深情朗读)   

师:文章的最后一段是明显的‘首尾呼应’,‘我倒不如躲到肃杀的严冬中去吧,——但是,四面又明明是严冬,正给我非常的寒威和冷气。’这句话中的破折号值得品味。我给大家示范一遍。大家下课后好好体会一下。   

下课。   



(评:如果说美中不足的话,就是对词语的推敲不应该是孤立的。推敲词语的浅近意图是掌握词语的确切含义,深层目的是通过词语理解文本主旨、逼近作者的思绪。鲁迅的《风筝》是有“呐喊”意味的散文,如何通过词语推敲理解全篇的深意,从实录看似乎感觉略有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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