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汉语教学最早可追溯到19世纪40年代鸦片战争之后,大量华工被西方国家招募,满足华工需要的中文学习班随之兴起。后来又出现了私塾和专馆,教华人子女识字,讲授四书、五经、八股、唐诗等[1],这是后来的美国中文学校的雏形。而美国第一所中文学校成立于1911年的旧金山中国城。大学的汉语教学始于耶鲁大学。1876年,在Samuel Wells Williams的主持下,耶鲁大学建立了美国第一个汉语教学研究机构和东方图书馆。第二年,哈佛大学也设置汉语课程,并设立东方图书馆[2]。美国中学的汉语教学,目前所知在60年代左右已经开始。中文学校、中小学汉语课、大学汉语课,是美国汉语教学的三股主要力量。据资料显示,全美的中文学校超过千所,学生人数高达16万,开设汉语课的中小学有200多所,开设汉语课的大学则有700多所[3]。开设汉语课程需有相应的教材,他们使用汉语教材的现状如何呢? 一、美国各类学校汉语教材的现状
在美国使用汉语教材的主力军是美国中小学、大学、中文学校,其次是语言中心、美国政府设立的语言学校、孔子学院、私人设立的网络学校。在此我们主要关注主力军的汉语教材使用情况。
(一)美国中文学校汉语教材现状
应该说美国的中文学校是美国汉语教学的最大生力军,因为它的学生人数几乎是美国中小学选修中文的学生人数的七倍[4]。这样一个庞大的学生群,对教材需求应该是很大的。据有关资料介绍,美国中文学校使用的教材大体上可分为三类:一是中国台湾方面免费提供的华语教材;二是中国内地开发编写的教材,如暨南大学编写的《中文》;三是美国当地教师自编的教材[5]。美国的中文学校大多隶属于两个社会团体,一个是全美中文学校联合总会,历史较长,有台湾背景;另一个是全美中文学校协会,历史较短,有大陆背景。我们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访学期间,有机会到了托伦斯(Torrance)的一所中文学校,它属于台湾背景,校理事会的董事长就是台湾人。据该校教材处的教师介绍,最早他们使用的汉语教材是《中文听说读写》,后来觉得不适合。因为该校的学生多为少儿或初中生,而《中文听说读写》的针对人群是大学生。之后选用过《实用华语》,长青中文教材出版社出版,来自台湾的中文教师臧武云编写,共12册,用于初学到十二年级,是专为中文学校编写的教材。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是来自台湾的中文教师编写的教材,在拼音、注音、繁体、简体的处理上,是繁体字、简体字并列,拼音符号、注音符号并用,并不只用繁体字和注音符号。这说明编者已认识到简体字的长处,以及拼音符号对欧美学生的益处。最近几年在使用的教材是《美洲华语》,主编许笑浓,全美中文学校联合总会2006年4月出版。该套教材计划出12册,现在已经出到第八册,也是专为中文学校编写的汉语教材。较之《实用华语》,更为图文并茂,容量也大。更为重要的是该套教材与美国高中的AP中文课程,以及大学的中文教学相衔接,这样有利于中文学校的学生日后到高中或大学的汉语学习。这套教材已成为加州地区中文学校的主要汉语教材。
(二)美国中小学的汉语教材现状
美国有200多所中小学开设了汉语课程,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所以中小学是美国汉语教学的第二大阵营。就汉语教材而言,很不容乐观,尤其是小学中使用的汉语教材。
1.美国小学、初中的汉语教材情况
在美国针对小学汉语教学的教材非常缺乏。据洛杉矶地区Broadway小学的Susan王校长①介绍,在美国小学的汉语课程中,绝大多数没有统一教材。教师上课是围绕那堂课的主题,自己组织、安排相应材料用于课堂教学。这些材料的来源有的是汉办送去的汉语教材,有的是美国国内出版的汉语教材,还有网络上可以找到的汉语学习材料。他们根据自己课堂所需,选取需要的部分。也有部分小学在使用Better Chinese公司(大华风采有限公司)出版的幼儿汉语教材,主要是:My First Chinese Words(快乐幼儿华语),适用年级:学前到3年级;MyFirst ChineseReader(快乐儿童华语),适用年级:2年级-5年级。
据Better Chinese公司介绍,上述两套教材再加上另两套教材(分别是Discovering Chinese和Magical Tour of China)在2008年之后,得到美国七个州政府认可,认可为适用于学前至中学12年级的汉语教材。这七个州是:Georgia,Idaho,North Carolina,Oklahoma,Tennessee,Utah,West Virginia,也得到汉办的高度认可,在美国本土之外也有使用。
尽管如此,王校长还是认为,小学的汉语课程,没有统一教材,可选的汉语教材很少。我们与Broadway小学的汉语教师进行了交流,他们认为,针对美国小学生的汉语教材极为缺乏,教师也很希望有适合美国儿童使用的、图文并茂、生动有趣、宜于活动教学的少儿汉语教材,这样他们上起课来才更得心应手。美国儿童的特点是活泼好动,喜欢互
动,所以教材的内容一定要生动有趣,最好多设计一些实践活动。
学者的研究早已指出,儿童学习语言的最佳年龄是13岁之前。现又有研究显示,从小学习两种语言的学生,与只学一种语言的学生相比较,在最初的几年里,学习成绩及各方面表现可能前者不如后者。但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之后,双语学生在智力发展、学习成绩各方面都会远远超过单语学生,所以同时学习两种及以上的语言对学生的长远发展是非常有利的[6]。鉴于此,现在美国许多小学都开始尝试着进行沉浸式双语教学。Broadway小学于2009年开着了这种尝试,它的数学、科学等课程用中、英文两种语言进行教学。这样既避免了纯粹语言学习的枯燥,也增加了学生学以致用的机会。这种教学模式下,教师的中英文能力、中英文在课堂中的合理比例都很重要,这种模式下的教材编写也是值得今后探讨的话题。
我们在资料查找中发现,EMC Publishing公司出版了一套针对幼儿和小学生的教材,书名为《奇多多到我家》(Kids interactive Chinese: home,sweet home),适用对象是幼儿园到3年级,提供3D视听效果。Cheng & Tsui公司2007年出版的《飞向中文》(Flying with Chinese)也是针对美国小学生设计的中文教材,内容围绕三大主题:世界公民、世界责任及文化遗产。计划七个年级,每个年级三本,现已出到五年级。
美国初中的汉语教材情况与小学近似,数量少,种类单一。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是,Better Chinese公司出版的Discovering Chinese和Magical Tour of China这两套教材涵盖初中阶段的教学。据该公司称,在美国已有200多所学校在使用这两套教材。它们也是美国7个州政府认可的教材。Discovering Chinese(奇妙中文),适用于6-12年级,帮助学生达到SATII汉语水平;Magical Tour of China(奇妙中国游),适用于6-12年级,帮助学生达到AP语言水平。Cheng & Tsui公司出版的《你好》(NiHao)适用于6-11年级,也涵盖初中部分,现已出第3版。还有Chinese Made Easy(轻松学汉语),适用于初中和高中,共5册。
2.美国高中的汉语教材情况
美国高中所使用的汉语教材往往与大学的汉语教材一致,大学里在使用的《中文听说读写》、《乐在沟通》(Beyond the Basics)等出版教材都有高中在使用。也有很多教师是参考多本出版教材,自己组织安排教学材料,或用自编教材。长堤多元科技高中的朱敏琪②老师就是用他自己编写的教材《说话得体》,该书已由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该套教材是朱老师结合自己多年在美国高中的汉语教学经验编写而成,符合任务型教学法的原则。教材对每个话题下可能出现的场景,不同场景中适用的典型句子都一一介绍,不仅可以让学生掌握不同场景下的得体交际,而且可以让教师有选择性地进行教学,也是适用于任课教师的一本极好的参考书。
朱老师认为,高中的汉语教材不应过多地追求图文并茂,这样做反而使学生丧失了想象力,没有想象的空间,这一点很值得我们的教材编写者注意。在语音教学部分,他觉得早年由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的Chinese Primer这套教材做得比较好。如果新任课的汉语教师不知道如何教欧美学生汉语拼音,那么参看这套教材的语音部分,就可以很好地掌握语音教学方法。朱老师办公室里的汉语教材非常之丰富,我们所看到的就有《中文听说读写》、Beyondthe Basics、Taiwan Today、Reading into A New China、Chinese Primer、Across the Straits、Chinese link等等,这些都是美国各大学正在使用的汉语教材。由此可知,高中的汉语教材与大学趋同。
在资料查找过程中发现,EMC Publishing公司出版了一套专门针对高中生的教材,名为《真棒》,共三册,三个水平等级。Cheng & Tsui公司2008年6月出版的Huanying:An Invitation to Chinese(欢迎:中学汉语课本),适用对象也是高中生,共四册。
随着2003年美国高中AP中文项目的正式启动,相应的教材问题成为学者热议的话题。AP中文项目(Advanced placement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course and Examination)是在美国高中开设的相当于大学水平的中文课程与考试。通过考试的学生,可以提前获得大学学分,有利于被大学录取,入大学后还可凭此跳级[7]。AP中文课程与考试是衔接美国高中和大学汉语教学的一个重要桥梁,这样就部分地解决了美国汉语课程的衔接问题,还能够提高学生学习汉语的积极性。
据介绍,美国的大学委员会没有对AP中文课程所用教材进行规定[8]。目前我们所看到的相关教材只有一种,即Cheng & Tsui公司2009年11月出版的Cheng & Tsui's Strive for a 5 AP:Chinese Practice Tests—AP Chinese Practice Tests(AP考试5分:汉语考前训练),这是为帮助学生通过AP中文考试而编写的练习书。
(三)美国大学的汉语教材现状
总体而言,美国大学的汉语教材,其综合教材占优势,数量多,品种也多,而其他教材则数量少,且品种单一。
1.大学汉语综合课(精读课)教材
就汉语综合课(精读课)教材而言,美国大学一、二年级所使用教材较为统一,而到了三、四年级则异彩纷呈。通过各大学的中文课程网页,我们调查了美国30所大学综合汉语课教材使用情况,这30所大学包括7所常青藤名校,其余也都是汉语教学实力很强的大学。调查后发现,大学一年级综合汉语教材共16种,二年级综合汉语教材共19种,三年级21种,四年级共12种。各年级教材具体排名情况见下表: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