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批评的规范――从王南溟与皮道坚、刘子建的水墨争论谈起 |
在王南溟写了一篇《无边的吹捧:皮道坚的“实验水墨”评论》(以下简称《无边的吹捧》,见《画刊》2004年第5期),以批评皮道坚的针对实验水墨的“坐台批评”(这是王南溟针对中国艺术批评的现状发明的一个与批评家身份有关的专有名词,也是王南溟艺术批评的一个关键词)以后,皮道坚并没有与王南溟展开正面的学术争鸣 ,而是将一篇早已发表在实验水墨文献集中的《我为什么关注实验水墨》一文投给《画刊》发表,好象是对王南溟批评的不屑于正面争鸣的回应。然而,即使是这篇好象是回应王南溟批评的文章,也没有直接针对王南溟的主要论点和论证的内容,这实际上等于没有回应,反而使用了诸如将别人的批评认为是“别有用心”的“文革式”批评方式。在皮道坚针对王南溟的“答非所问”之后,倒是皮道坚的弟子、实验水墨艺术家刘子建写了一篇与王南溟正面争鸣的文章《批评的失态:评王南溟的“无边的吹捧”》(以下简称《批评的失态》,见《画刊》2005年的3期。),仿佛要挽狂澜于既倒。遗憾的是,刘子建采用的是罔顾左右而言他的、不针对文本自身的主要论点的非学理批评方式(多是针对文本之外的非学术因素),这样的反批评当然不会有驳倒王南溟的力量。王南溟与皮道坚、刘子建的水墨争论让我想到了艺术批评的规范问题。 一、反驳批评 我在“书法江湖”网上批评邱振中以“沉默”来回应王南溟对他的许多现代书法错误观点和行为的批评(见王南溟《差的现代书法,更差的抽象画――从熊秉明到邱振中》,《书法研究》2003年第1期)的时候,曾写过这样一段话:“作为学者,如果认为自己的学术观点正确,而要公开坚持自己的观点,那你就必须要去反驳与自己的观点相冲突的观点(尤其是其他学者的批评);如果不去反驳,那就说明你要么是默认别人的观点(说明自己的观点是错误的),要么就是自己没有能力(或暂时没有能力)反驳别人的观点,而这两种情况都决定了你不能再公开坚持自己的观点。奇怪的是,邱振中既不反驳别人(特别是象王南溟这样的重要艺术批评家和理论家)的批评,又要去坚持自己那些已经被别的批评家认为是错误的观点。我真不知道,对于邱振中来说,这种既不反驳别人的批评,又不肯放弃虚荣和既得利益的做派,除了暴露出学术人格的低劣以外,还能说明什么呢?”,今天我也要将这段话送给皮道坚和整个艺术界,因为在我们的艺术界(中国其它领域也一样)盛行着一种“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学术无赖倾向(比如还有邱志杰、张永和等面对王南溟的批评也是如此),当这种学术无赖行为控制着公共领域的话语权(而不仅仅是一种私人行为)的时候,它不仅严重干扰艺术批评与艺术创作的有效互动,还干扰艺术标准的建立。因此,我们的艺术体制应该建立一种反驳批评的规范,将放弃公开反驳(包括沉默)视为默认或无力反驳(包括暂时无力反驳)别人的批评,从而不再继续公开传播被批评者的学术观点(包括策展、研讨、发表等),如果要公开传播,传播者和被批评者有责任针对已有的批评进行正面的学术争鸣,而不能回避批评,这应该成为学术活动(包括批评、策展、研讨会出版等等)的常规。 二、对位反驳 正面回应批评的关键论点和论证(我称之为“对位反驳”)是反批评的必须,不然的话,就会出现反批评与批评的错位,使反批评成为一种“错位反驳”。而我们的艺术批评界似乎特别热衷于这种“错位反驳”的反批评。就象皮道坚拿一篇早已发表过的非专门的批评文章再来发表(在其它地方发表过的文章是应该注明的),好象是王南溟批评对回应。文章通篇讲的是他为什么要坚持实验水墨评论,却并没有回答王南溟对他的实验水墨评论的“过度阐释”(这是王南溟的关键论点)而导致的“无边的吹捧”的批评,即没有论证他的实验水墨评论不是“过度阐释”,这实际上是一种”错位反驳”(如果把皮道坚的文章看作是对王南溟批评的回应的话)。又比如,皮道坚在《我为什么关注实验水墨》(《实验水墨回顾1985-2000》,湖南美术出版社2005版,第289页。)的注2(以前发表时没有此注)中针对王南溟文章《无边的吹捧:皮道坚的“实验水墨”评论》说:“该文本身实在不值一提,除了大段引用他人的文章,便是情绪化的发泄和漫骂,作者不仅并未读懂自己所引用的文字,甚至连基本概念也没弄明白,相信认真的读者自会作出自己的判断。谚云‘文如其人’,王南溟为文之轻薄、刻毒与下作本不足为奇,奇就奇在他居然有脸将自己与坐台小姐厮混的见不得人的体验‘投射’到‘实验水墨’及其评论上,有辱斯文如此,委实匪夷所思!《圣经》上说‘日光之下并无新事’,这倒使我想起了杜甫的一首绝句:‘卢骆王杨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裂,不废江河万古流。’”,这段文字几乎全部是““错位反驳””,什么叫做“作者不仅并未读懂自己所引用的文字,甚至连基本概念也没弄明白,相信认真的读者自会作出自己的判断。”?杜甫的绝句对于反驳批评有什么用?规范的做法(对位反驳)应该是直接指出王南溟如何未读懂自己所引用的文字,哪些基本概念没弄明白和怎样不明白,而不能依靠读者自己判断(要是都依靠读者自己判断,那还要批评家做什么?),那些酸溜溜的诗词更是没有必要写上(它除了表达“憎恨”还有什么用?)。而刘子建的《批评的失态》同样没去针对王南溟的关键论点和论证进行反驳,以证明皮道坚的实验水墨评论不是“过度阐释”的“无边的吹捧”,而是回避焦点去批评王南溟的批评如何“失态”(如批评王南溟“刻薄”、“刻毒”、“蛮缠”、“蛮撞”、“想骂谁就骂谁”、“胡说八道”、“变态”、“痞子”等等),好象只要指责批评“失态”,王南溟的论点就不攻自破似的,这同样是”错位反驳”。又例如,刘子建为了说明皮道坚的实验水墨评论不是“无边的吹捧”时说:“中国批评界目前缺乏的正是这种对研究课题的持续性坚持和对具体个案的长期观察,从严格的意义上讲,皮道坚是中国目前为数不多的具有真正意义上的批评家,他选择的课题,是要有足够漫长的时间来保证他尽可能深入地观察和研究,反过来说,他的理论又在不断地接受时间的检验……一个批评家,就因为在自己研究的领域多写了几篇文章,并在与各种不同的观点的交锋中对自己所坚持的立场与观点从不加掩饰,就被庸俗化为‘彻头彻尾的吹捧’,这种责难实在难让人信服。”(刘子建《批评的失态》),这段反驳王南溟的话表面上是“对位反驳”,但实际上仍然是“错位反驳”,因为王南溟批评皮道坚的实验水墨评论是“无边的吹捧”是直接针对评论是否符合作品的“真实”内容而言的;而刘子建的反驳不去论证评论是否符合作品的“真实”,而是说皮道坚如何坚持实验水墨评论,如何不计功利,如何有前瞻性眼光,如何坚持自己的立场和观点,而这些即使成立也并不能证明皮道坚的实验水墨评论不是“无边的吹捧”。实际上批评“失态”与否与批评自身的学理与否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所谓“失态”无非是指失去通常的姿态、仪态、态度、风度、方式、方法等等,难道失去批评常态,艺术批评就没有学理,就没有价值?实际上许多真理是在非常态下发现的,何况王南溟的批评语虽辛辣尖刻,但这种辛辣尖刻实际上都是在学理分析之后的“讽刺”,因此,未尝不是一种有价值的批评姿态(方式)。事实上,皮道坚、刘子建以及其他的皮道坚支持者只有一件事情需要做,就是针对王南溟的关键论点去论证皮道坚的实验水墨评论不是“过度阐释”而是“适度阐释”,即去做对位反驳。当“适度阐释”得到证明后,王南溟对皮道坚的“无边的吹捧”的批评也才真正地不攻自破了。 |
欢迎光临 教师之友网 (http://www.jszywz.com/) | Powered by Discuz! X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