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立军在为学生演示手偶动漫形象。梁杰 摄 明知是个烧钱的行当,却一连拍了五部动画电影,因为他有个梦想:做中国的宫崎骏和迪斯尼9月3日,北京电影学院动画学院新生见面会上,一段视频的播放,引得在场师生不停地鼓掌,视频内容是院长孙立军对新生的一段致辞。“这是我12年来第一次新生见面会上没能和学生在一起”,尽管出差在外,不能到现场,孙立军还是想尽办法让一同出差的同事录了一段视频,弥补缺憾。 在此之前的8月8日,中国首部数字偶动画电影《巴特拉尔传说》公映,这是孙立军带着他的“黄埔学生军”一起奋战3年创作的第五部动画长片,之前这部动画片曾在法国安纳西动画电影节上获最佳材质提名奖。 说起动画电影,《花木兰》、《功夫熊猫》、《冰川世纪》……如今挂在孩子嘴边的,多为国外大片,而国产动画电影还没有真正走进孩子们的视野,尽管这两年的暑期档已经有十几部国产动画影片相继登陆院线,但与国外动画片的号召力相比还是相距甚远。 面对残酷的现实,孙立军心里并不服气。作为中国艺术院校第一家动画学院的掌门人,他要在动漫教育上弥补这个差距。他要办世界上最好的动漫学院,他要为快速发展的国家动漫产业培养领军人才,他要培养中国的宫崎骏、迪斯尼。 12年来,为了缩短这个差距,为了给国产动画电影趟路,也为了学生能有更多实践机会,孙立军带着学生创作了一部部动画电影长片,刷新了一个个国产动画电影的纪录。被业界公认为“中国动画电影领军人物”的孙立军,像所有理想主义者一样:执着、坚定、义无反顾。 |
![]() 在华表奖领奖台上。 两位恩师的良苦用心 “我要感谢一个人,他就是我的恩师阿达。”去年11月23日晚,当孙立军站在第28届金鸡奖颁奖典礼的领奖台上,情不自禁地又一次提起了自己的启蒙老师阿达,“是阿达老师点燃了我对动画电影艺术的热爱。”阿达是中国动画电影《三个和尚》的导演,被公认为中国动画学派的代表人物。当年他接到上海美影厂的任务,前来支援北京电影学院动画专业的教学工作。当时他50多岁,正处于事业上的黄金期。他同时要完成创作任务,工作非常辛苦。 那时孙立军是美术系动画专业大三的学生,他一直梦想着当一名油画家,并没有全身心投入到动画学习中。 一天上午,孙立军和同学准备上课,突然听说阿达前一夜突发脑溢血病故,当时孙立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天,他和4位同学为阿达守灵,他当时就站在离阿达灵柩半米远的地方,能清楚地看到老师的遗容,他并没有害怕,觉得老师好像睡着了。“我感觉特别对不住老师,阿达老师给我们上了一个学期的课,我并没有珍惜,所以特别希望老师能立刻醒过来。”一夜之间孙立军觉得自己长大了。第二天回到学校,孙立军把被褥搬到教室,开始拼命地学习。一年半后,他以优异成绩毕业并留校做了动画专业的教师。 在孙立军求学期间,还有一位老师让他至今难忘,那就是日本知名动画大师持永只仁。记得持永老师上课的第一件事就是教学生削铅笔,“当时我们并不理解,六七岁的小孩都会削铅笔,有什么好学的。”持永只仁把自己削的铅笔拿给大家看,铅的部分多高,木头那部分多高,非常讲究,都看不出是手工削出来的。“当时,我们只觉得很新鲜,没有人能认真地去做,若干年以后我们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孙立军回忆说,动画是高度工业化的行业,铅笔削得那么精美,为的是制定一种标准,标准化也是日本能够成为世界动漫强国的原因之一。 第二堂课,持永老师又用废纸叠了一个纸盒,把课桌上的垃圾清理到纸盒里。“那时我们画画,橡皮擦屑、铅笔屑都是弄到地上,然后再扫走。”持永老师认为不能这么做,因为一张纸可能是银幕上的一个画面,这些垃圾会弄脏画面,哪怕是一个小脏点,放大几倍,就是米粒那么大,会严重影响画面质量。从持永只仁老师那里,孙立军学到了做动画的严谨与细致。 后来孙立军也成为了一名动画教师,“多年以后我们才领悟到、也才真正明白当年两位恩师的良苦用心。”一次孙立军出访日本,在一个日本动漫大师展览上,他无意中发现了持永只仁老师的名字和照片,原来老师在日本动画界那么有影响,“可我当年并不知道这些,原来大师就在身边,我却没有好好珍惜。”当年持永老师60多岁,一条腿还有残疾,“他为什么来到中国,并毫无保留地把技艺传授给我们这些中国学生,这一切都不得而知,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很遗憾。” |
![]() 孙立军(中)与“嘎子班”成员。 “不再让学生走我的弯路”去年9月,北京电影学院动画学院开设了一个新专业:动漫策划专业。这个专业的开设是孙立军用“血”的教训买来的。 在《小兵张嘎》、《欢笑满屋》的创作中,虽然这两部影片都获得了华表奖等多种奖项,却都因为缺乏营销资金而无法登陆国内院线,前期的上千万投资血本无归。孙立军意识到,“好的作品也需要宣传,需要营销”。 去年这个专业招收了29名新生,孙立军把他们视若宝贝,亲自为他们上课,他想用自己在实践中的经验教训引导学生,教给他们营销的本领。 在紧邻北京电影学院的小月河边,一群学生围坐在草坪上,阵阵掌声和欢笑声不时传来……这是北京电影学院动画学院策划专业的学生在上课。“孙老师让我们每人即兴编一段三分钟的故事,然后上去演讲,所有观看的同学都是评委。”策划专业的学生林炯帆说,许多到小月河遛弯的大爷大妈也好奇地前来围观,同学们刚开始还有些害怕,后来慢慢就放开了,“孙老师不仅带我们到小月河边上课,还带我们到动画公司、到《天坑》剧组上课,这些与众不同的授课方式,让我们大开眼界。” 孙立军带出来的学生以动手能力强、综合素质高而广受业界欢迎,这源于实践教学的特色。学生不仅从大三开始自愿组成联合作业组,用一年的时间完成动画短片的创作。多数学生在校期间就与老师一起拍片,这样的经历让孙立军的学生学习期间就实现了与产业的无缝对接。 这种实践教学的人才培养模式,也是孙立军通过亲身经历换来的。刚从电影学院毕业时,受“艺术至上”理念的影响,孙立军一心想拍一部像阿达老师拍过的那种纯艺术动画片。一次难得的机会,他为某电影制片厂画原画。孙立军十分珍惜这个机会,并投入了很大精力,但总感觉学校学的那点理论知识根本不够用,画出的作品总是不能满足厂家的要求,3个月过去了,孙立军没能如期交活,这对他打击很大。孙立军意识到,“个人艺术家”的培养模式已不能适应市场的需要,未来的动画创作是大工业的集体作业,需要联合作战。他发誓一定要改变现有的教学模式,“不再让我的学生走我的弯路,遭遇类似的尴尬”。 虽然目前中国的动漫产业与日美等发达国家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但我们的动漫教育不能落后于人,我们培养人才的水平不能有差距。”如今孙立军说这番话十分有底气。在动漫人才培养上,目前北京电影学院动画学院与日美等动漫产业发达国家的院校相比已难分伯仲,某些方面甚至是超前的。北京电影学院是目前世界上唯一能进行动画商业电影创作的艺术院校。 孙立军并不满足于此,除了为国家动漫产业培养更多急需人才,他的目光更长远,他要培养未来能够引领中国动漫市场的领军人才,为中国动漫产业的繁荣发展储备一流的后备力量。对于“领军人才”,孙立军有自己的理解:既要有高水准的审美能力,又要有高超的技术能力、很好的市场驾驭能力。“更为重要的是,领军人才要有一颗爱国心,动漫作品是文化产品,要通过好的作品向青少年传播我们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孙立军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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