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底万象 萧散清逸——读查加伍人物小品近作 作者:贾德江 | | 梅谢桃开,春来冬去。记得十年前的初夏,我曾去武汉组稿,偶然的机会见到了查加伍先生正在创作的《江湖百业图》,顿时被这套表现民俗生活的宏篇巨制所震撼,从中呼吸到一种侠肝义胆的情怀和才华横溢的气度。我惊奇他的本领,赞美他的才华,竟能以他的神妙之笔,把他出生前几十年的景物,如此惟妙惟肖地再现于我们的面前。这套作品虽然采用的是传统的线描形式,但他却以现代人的智慧和风韵,着眼于线条自身内在张力的自然流露,精心于点、线、面所构成意像的新感觉。此种智慧和风韵,并不能仅仅归之于刻意的好学敏求,而是来自于他长期浸润于古文化的研习和善于融会贯通的禀性,来自于他对人生的体验及其情感与理想追求的生命表现。因此,同样采用的是写意手法,而查加伍笔下追求的是有意味的情趣,平实、率真、感人。其作品显露的天赋才情、品位技巧,大有上追陈洪绶、任伯年,近逼陈师曾、叶浅予、贺友直诸匠,给人以“一洗万古凡马空”之感。由于此套作品的成功,加之出版发行,影响颇大,查加伍誉满中华,名噪一时,在中国画坛初露峥嵘。
斗转星移,查加伍先生近日来京,我又拜读了他的50余幅中国人物画近作。一股清新自然之风扑面而来,我再一次领略了他的才智和朴拙、深厚的画风。作品中有两种特质引起了我的兴趣,一是画中荷草树花、农妇高士,生意灵动,与用笔用墨的深度、浓淡、纷披、勾斫如此协调,点和线的虚实节奏是在笔的起落之问显现出来,骨力峻拔,造型与笔墨相互照应,已到了无内无外的境地,透出的是画家的造型与笔墨功底。其二是画面发散出的气息和品格,萧散清逸,既是传统的,又是现代的,既是保守的,又是新创的,其间还蕴涵着一种高远幽深的精神境界。这两种特质汇聚于作品中,承载着中国文人精英一脉相承的古典情怀。
查加伍画中蕴涵的古典情怀,可以说是元明以来文入画审美品格的现代表现,继承和发扬的是古淡萧散的韵致,摈弃了孤傲和冷峻,由率意简淡的笔墨营造出自然天真、略带野趣的审美观照方式,画中的可读解的意境主要不是诗意化的,而是更生活化的,表达的是“真情”、“真趣”。有的如临春风,思绪浩荡;有的清疏畅快,风韵飘荡。如万玉生寒的《达摩面壁图》,莽莽荒原的《高原风情》,壮怀激烈的《风尘三侠》、
《行吟图》,以空间美见长而又妙趣横生的《弈棋》、《河边》,还有以吟风弄月的抒情美见长的《赏花图》、《听雨》、《春晓》、《鹦鹉仕女》等。这些作品都极富情感表现,真是“慷慨吐清高,明转出天然”。画家的聪慧、机敏、领悟表现在艺术处理上是超越具体事理,以一个视角去揭示整个人生的某种意味、自然的韵味,表现的是一个有生命的世界、有韵味的世界。查加伍以其特有的自由精神和开放的本性,摸索出一套法而无法、行止自如的技巧。这种技巧不是为技巧而技巧,而是以真情求真巧,隐真巧显真情,情真意切的技巧。
总观查加伍的作品,“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他差不多经历了前半生呕心沥血的探求,才以最大的功力打进了人物画的传统,近年来开始在文人画的传统中另辟新路,新变的因素已现出端倪,简淡深厚的语言范式与昂扬的精神正做“基因重组”,其中的底蕴还有待进一步去发掘。我相信,在未来的岁月里,查加伍的艺术追求会更具深刻的文化价值和精神意蕴,始终会与当代人的生存状态密切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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